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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纪实•调查
小说:《我是妓女吸毒者》
2010-03-24 21:19:30 来自:杜新忠戒毒网 作者:凯·赫尔曼 霍斯特· 阅读量:1

  当我从厕所回来的时候,彼埃特一口咬定我把药片扔到马桶里。我焦急地等待奇迹的出现,好让大家相信我真的把药片吞下去了。

  可是到十点钟,“俱乐部”关门的时候,我仍然任何感觉都没有。我陪彼埃特坐地铁。在那里我们碰见了他的两个同学弗朗克和保罗。他们很安静地呆在那里,真叫人觉得可爱。彼埃特告诉我:“他们刚打完海洛因的针。”当时我并没有留意听他的话,因为药片开始发作了,我已自顾不暇。

  一坐上地铁,我就感到昏迷不振,没有精神。我完全变得痴呆了。我仿佛觉得自己被装进一个罐头盒里,有人用一把大勺子在里面捅来捅去。地铁列车的声音震耳欲聋,令人无法忍受。乘客的面孔显得疲惫不堪,可能都是刚下班的工人。这些人整天就是地铁——上班——睡觉。我心想:“你可真算幸运!”我看着彼埃特。他的脸孔显得比平常更小、更难看。只是神态还是正常的。

  到站了。一走出地铁,我就觉得格外高兴。街上五颜六色的灯光显得格外好看。刚才地铁里我觉得冷,可这回却觉得热起来了。我觉得好像来到西班牙,而不是在柏林。街道变成了沙滩,树木也变成了棕榈树,就像旅行社的漂亮广告一样。我没有对彼埃特说起我此时正在飘泊之中,我想独自一人做第一次神奇的迷幻旅行。

  彼埃特也是飘飘然的。他建议一起到他的一位女朋友家里。那是一位他非常喜欢的姑娘。她的父母可能不在家。我们先到大楼地下停车场去看看她父母的车是否停在那里。停车场的天花板很低矮,那些水泥柱子仿佛被压弯了似的。

  她父母的车子就停在那里。

  彼埃特大声地嚷了一声:“多臭的停车场!”突然间,他转过身问我:“你说,你刚才是不是把药扔啦?”他盯着我,然后马上说:“小丫头,我刚才什么也没说。瞧你的瞳孔放得多大!”

  外面的世界又变得十分美丽。我坐在草地上,看着附近一幢红墙的房子,它看上去像是初升的太阳的反光。黑影在跳动着,似乎想消失在灯光的前面。那道红色的墙好像凹陷下去,并且突然间化成火焰。

  我们一起到彼埃特家里去。他有惊人的绘画天才。我很欣赏他的画作,并且和他讨论起来。走的时候,彼埃特借给我几张唱片,并对我说:“这些唱片对于帮助你恢复正常有特殊的功效。”

  我回到了家。妈妈当然一直在等着我,又是一阵习惯的罗嗦:你到底上哪去啦?……可不能老这么下去,等等。看等等。看她穿着那件又肥又大的白睡袍我觉得可笑。她由于生气而满脸怒容,就像地铁里那班乘客一样。

  我一直闭着口不言语,因为我再也不想跟她说话,除非迫不得已说几句无关要紧的废话。我再也不愿她碰我,也不愿意她吻我。有时候我自己想。我再也不需要母亲和家庭。

  我们现在生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一边是妈妈和她的男朋友,一边是我自己。他们丝毫不知道我在于什么。他们还以为我是一个完全正常的姑娘,一个正在发育的姑娘。可我又能够对他们说什么呢?

  无论如何,他们是不会理解我的。他们只晓得给我下一道道禁令。反正这就是我对他们的看法。我一见到她下班回来带着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马上忙于家务,就觉得可怜。可我心里又想,大人过着这种愚蠢的生活是他们自己的过错。

母亲的诉说

  我经常问自己,怎么没有能早一点看到克丽斯蒂娜身上发生的变化呢?答案是简单的,但只是在和很多家长交谈之后我才能忍受它;我不愿意看到我的女儿是个吸毒者。就是这么简单!只要能够,我就遮住自己的眼睛。

  我的男朋友——那个从我离婚之后就和我同居的男人——早就有所怀疑。可是我对他说:“你这是在瞎想,她还是个孩子呢!”这大概就是最严重的失误:总是想象着我们的孩子“还不到这步田地”。其实,自从克丽斯蒂娜变得孤僻,自从我发现她越来越避免和我们接触,在家里呆不住,而是与朋友们外出过周末,我就该开始给自己提问题了。至少,我该想想她为什么会这样。我把很多事都看轻了。

  很可能,当人们要上班工作,便不能有足够的精力照料孩子,总是盼着清静,看见孩子走自己的路,心底便相当满意了。当然,克丽斯蒂娜有几次回家晚了,但她总有合理的托辞,我也只好相信。就像她越来越不听话,让我觉得是年龄关系一样。所以我想:这会很快过去的。

  我不愿意限制克丽斯蒂娜,因为我早已受够了这种限制。我曾有过一个十分严厉的父亲,在我长大的海斯村里,他是一个显要人物,是一所采石场的场主。他对我们的惟一教育就是禁止。例如我不幸地提到男孩子——仅仅是提到——就会挨上两记耳光。

  我永不会忘记那个星期日的下午。我和一个女伴在散步,两个年轻人在离我们100多米远的后面跟着我们。而正在此刻,纯属偶然,我的父亲从这里经过。他猛地停下,从车里跳了出来,在大街上就抽了我两个嘴巴,把我塞进汽车,带回家中。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有两个男孩子在我们后面走路!这使我愤慨。当时我16岁,我惟一的念头就是:如何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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