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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毒专家—杜新忠记事 《中国禁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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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论风生
10个“咕噜”几个坏?——湖南电视台的戒毒真人秀
议论风生
2007-07-08 18:02:36 来自:新快报 作者:陈旧 阅读量:1

直播改为录播后的差异

    媒体报道资料显示,“魔戒大院”坐落于岳麓山山顶,用活动板材组合制作而成,总面积达200多平方米。整个大院共11个房间,包括戒毒人员的卧室5间(两人一间)、公共活动室(包括健身器材、电视机、沙发等设施)1间、卫生间1间、治疗室1间、主持人卧室1间、演播室1间和监控室1间,中间还有一块绿地。除了监控室以外,其他房间里均安装有一个摄像头,24小时随时进行监控。

    从几个内部人士嘴里,记者得到的最新消息是,目前10名“咕噜”(自愿参加本次活动的戒毒者)已经招募完毕,工作组正进行一些细节上的最后准备,预定明日正式开机,但迫于舆论压力,湖南电视台公共频道已经决定将直播改为录播,有选择性地公开一些生活场面。这个看似很小的妥协,实际上已经否定了节目本身的突破性,也取消了通过真实感受演化出个人有效教育、通过公众观看带来的道德监督影响力的主客体互动可能性,而返回到选取片段进行官方教育的原有说教模式。一些人因此说,该电视台的行为纯属作秀:扔出个鸟影来扮演出头鸟,引来公众关注后又迅速缩回笼子。

    许多人对这个转变表示了不满。根据《法制晚报》报道,该报记者在采访了多位北京、湖南市民后,得出了大部分市民希望能看到现场直播的结论。这些被采访的对象以往对戒毒者的印象只是在电视剧中看到的形象,“而这次是现实生活中的人,直播的是他们在戒毒时不加修饰的状态。这可以让我们接收到并引起共鸣,可以警示后来者不要吸毒,也可以唤起我们对这些吸毒者的关爱。”

    我们似乎可以提前想象,原来以为可以进入公共道德监督领域的志愿者们,被关在房间里才发现,这里和戒毒所并没有本质区别———更准确地说,是感到更痛苦了,因为他们不能使用药物,而原来主办方承诺的“千万只群众之眼”又退回到社会教育的面具下,剩下的只有几个摄像机,冷冰冰地将镜头对准他们。对此,李文泰的解释是:“在参与者毅力戒毒的过程中有些事情无法预料,很多状况都可能发生,进行有选择的播出会比较妥当。”不过,他也承认“30天不可能将毒品彻底戒清”。

玻璃房子里住了10个“咕噜”,走了9个,还剩几个?或许我们更关心的是,剩下的是谁?

    本月26日,全国第一个透明式、公开化的戒毒节目《魔戒》,在岳麓山山顶刚刚完工的“魔戒大院”前举行了启动仪式,并公开了活动内容:在30天里,集中10名戒毒志愿者在玻璃屋内,不用药物进行戒毒,其一举一动都将通过摄像机镜头,向社会直播,志愿者可以在玻璃屋内健身、下棋及打台球、与女主播聊天等,而能坚持到最后的人将获得丰厚的奖金。随后,这个早前引起各界争议,并被专家指责为将戒毒者惨状公之于众的戒毒真人秀,突然安静了下来,让人更觉诡异。

    我们无法判断主办方的心理意图,《魔戒》的总策划兼导演李文泰在接受采访时曾说过:“《魔戒》绝对不是真人秀,我们的节目重在强调帮助与关怀,而不是展示。”抛开这句话与节目定位的脱节,其对公共监督力量的强调,还是有一定意义的;同时信息建立在真实和直接接收上,会形成有效的传播和由衷的感触。今年3月份,三次戒毒三次复吸的贵州瘾君子卢步辉,就曾在广州白云自愿医疗戒毒中心进行“网上戒毒”,在15天里,让千万双眼睛盯着自己,通过网络视频将自己“最后一次”的戒毒过程进行现场直播,据说最后还真的脱胎换骨了。

    当然,也有很多人反对这种做法。站在技术的角度,浙江省金华市公安局强制戒毒所的戒毒专家杜新忠指出,现代戒毒模式包括脱毒、康复、后续照管3个阶段,至少需要花一年半左右的时间,“30天仅仅只是完成了戒毒过程中的一个初级阶段,对戒毒的结果起不到很大的作用。”本次活动的协助单位之一,湖南省戒毒中心的某专家也直言不讳地说,活动是为了制造轰动效应:“其实没有必要用这种残酷的手段戒毒,现在戒毒所的戒毒方式比他们那儿舒服多了,完全可以通过一些药物来治疗。进行这次硬戒活动是多此一举。”

    曾任湖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院长的彭菊华则认为,禁毒是好的,但真人秀这样的形式不妥,因为自然主义内容会对社会产生负面影响。还有更多的人站在隐私权的角度,对该节目进行了抨击。但无论如何,中国式“魔戒”很快就将上演,这个以“战胜心魔,重塑自我”为主题的节目,到底是谁的心魔?谁是这次“魔幻之旅”中真正的“咕噜”?

美女金钱和痛苦的混合怪味

    在本次活动期间,湖南公共频道国际新闻美女主播高虹将与10名志愿者共同入住玻璃小屋,“以朋友、家人的身份全程陪伴在志愿者身边,鼓励、安慰他们,帮助他们战胜毒魔”。在心理学上,这种搭配具有“变态”效果,可以给观众营造某种暧昧不明的能指空间。当然,它属于隐性和“莫须有”罪名,不构成直接漏洞。

    许多人对活动内容的诟病,集中在主办方对最后有“奖金”的强调上:吸毒者报名以后,将进行体检。医生通过其面容、手上有无毒品注射的痕迹、尿液、所吸的毒品种类等标准来挑选出10名志愿者,志愿者体检过关后,将与主办方签订协议,在志愿者完全自愿的基础上参加“魔戒”戒毒活动。坚持到最后的人将获得丰厚的奖金。尽管李文泰没有透露奖金的具体金额,只说,奖金是以资助胜利者的形式发下去,以帮助他们早日康复。但无论如何,一个“人文关怀”的节目,和金钱诱惑挂钩在一起,确实有点奇怪,毕竟戒毒不同于平常娱乐,采取综艺节目的惯用奖励方式,难免让人怀疑其“作秀”。而更具讽刺意味的是,根据报道,此前报名参加的20多人中,最关心的除了戒毒的效果之外,还特别关心胜利者所获的奖金金额。

    尽管如此,李文泰还是不同意媒体对活动的定义:戒毒真人秀。他说:“这不存在‘秀’的意味,一是不需要秀,二是也没有值得秀的地方。真人秀强调的是一种展示,而我们强调的是一种关怀、一种帮助。《魔戒》节目与真人秀只是外在形态比较相似,关在房子只是一个外在的形态而已,其实我们内在还有很多节目形式加以支撑,如新闻播报、嘉宾访谈、连线和晚会等。”

    由于《魔戒》节目的自愿参与者将采用毅力戒毒,这样的戒毒方式对戒毒者而言会格外痛苦,电视播出这样的镜头对参与者可能过于残忍,从观众的角度评价,这些镜头应该也属于限制级。对此,李文泰解释说:“我们这个节目不是为了展示痛苦,而是为了展示一种人间的温暖。通过他们的故事、亲身经历与感受来告诫其他人‘毒品危害甚大’。”据他介绍,一旦出现参与者毒瘾发作失控的场面,医护人员会先把他控制住,然后转入治疗室进行救治,并不会出现在屏幕里。

隐私与戒毒重要性的失衡

    据了解,打电话前来咨询的吸毒者中,大部分是非常愿意戒毒的,但是他们对参与节目表示了各方面的担忧。咨询电话中很多都是在问现在到底有多少人勇敢地站出来,愿意公布自己的隐私参与《魔戒》节目。有的吸毒者对将自己吸毒的隐私完全公之于众表示难以接受,还有的担心万一戒毒失败,却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吸毒,“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在一些专家看来,这样的节目确实有不尊重隐私权之嫌。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教授、博士生导师陈力丹说:“即使当事人是自愿出镜,他们的地位和媒体也是不平等的,他们是弱势群体中的弱势个体,而媒体是文化企业,对吸毒者是绝对的强势,媒体在真实反映事实的同时也应该考虑自己的社会责任,应该考虑到这样的节目播出后,可能对吸毒者的生活与社会关系造成不良影响。”

    为了区别,批评者们还举出例子说,去年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到中国访问,和艾滋病患者交谈时,谢绝媒体拍照。“安南之所以谢绝媒体拍照,是因为他作为政治家从平常人的角度为艾滋病患者着想:不管艾滋病患者介不介意跟他合影,如果允许记者采访拍照,他们个人情况或者会被透露,很难保证是否影响到他们日后的生活。”

    对于这个问题,李文泰的回答是:在活动进行之前,他们就和志愿者签好协议,是在他们完全自愿的基础上进行公开戒毒,因此不会对志愿者产生侵犯行为。他认为这些人吸毒,在某些范围内是大家都知道的,“这是应他(她)本人的强烈要求进行戒毒。隐私和戒毒两者相比之下,似乎戒毒要放在第一位。”李文泰说,如果他们戒毒顺利,社会上的人将有可能改变以往对吸毒者的另眼相看和远离的态度,还会引起更多人对他们的关爱。

[责任编辑]杜新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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