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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毒专家—杜新忠记事 《中国禁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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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白魔”俘获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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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7-08 17:32:48 来自:厦门日报 作者:马力 刘卫华 阅读量:1
    提起海洛因,每个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它的危害,但你如果没有亲眼见过那些曾被它吞噬过的肉体和灵魂,你根本无法想像这种白魔的魔力究竟有多大,也无法想像摆脱白魔的路该有多难。315日全市禁毒工作会议召开之际,记者走进了厦门市公安局强制戒毒所,与几名正在这里接受强制戒毒的人员进行了对话。以下是他们讲述的吸毒经历,希望所有的读者朋友都能引以为戒,永远远离毒品!  


    
胃痛吸一口,悔恨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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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阿盟(化名),女,42 
    
阿盟是目前在市公安局强制戒毒所女戒毒人员中年龄最大的,她虽然个子不高,说话声音也不大,但还是能让人感觉到她是个很干练、很有能力的女人。坐下来一聊,果然如此。如果不是她15年前沾上了毒品,她现在的人生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我生长在一个条件非常优越的家庭,父亲是一家公司的老总。因为我从小聪明伶俐,又是家里惟一的女儿,所以父母都非常疼爱我,对我的期望很高,管教也很严。

    也许是性格中叛逆的成分太多,我没有像父母期望的那样好好读书考大学,而是读到初中就说什么也不读了,开始在社会上闯荡。1987年,我与现在的丈夫结了婚,同年,我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永远也忘不了1991年。那是我一生中最辉煌的一年,也是最黑暗的一年。那一年,我做飞机票务,生意出奇的好,有时一天就能挣一千多块钱,要知道,那时的一千多元该有多值钱啊!也就在那一年,我沾上了毒品。记得那天,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去吃饭,突然胃痛难忍,一个朋友递给我一支烟,说抽两口就不痛了。我按他说的抽了几口,果然有效,此后我一胃痛就找这种烟顶一下。因为无知,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这种烟里夹着的白粉就是毒品,也不知道它的危害有多大,心想用这种东西治胃病既没痛苦,又很舒服,买1300元,胃痛时吸一下,能用一个星期,又不是用不起,何乐而不为呢?没想到我用一个月后就上瘾了,此后用量越来越大,想戒已经不可能了,仅仅一年的时间,我不仅吸丢了生意,吸没了存款,而且把买来的股票全部都抛掉吸光了。

    那时我曾尝试自己在家戒毒,但坚持不到两天就撑不住了。我还曾自愿到宁波戒毒所去戒毒,但十天后回来又吸上了。因为能借钱的地方都被我借遍了,1994年,我开始走上了以贩养吸的道路。1995年,我因贩毒被判有期徒刑8年。

    我本来是个爱唱、爱跳、爱笑、爱漂亮的快乐女人,但自从我沾上毒品后,这一切就都与我无缘了。我每天想的,就是到哪里弄钱,然后再去弄白粉。什么亲戚朋友,我能骗的全骗;什么廉耻与尊严,我全都不管;什么责任与义务,我全都不顾。我仿佛变成了一个没有思想、没有人性的行尸走肉。我的父母为此伤透了心,不再理我,女儿也与我很陌生,不愿与我亲近。

    1995年我被判刑后,决心改变自己的生活。在福州女子监狱,我凭着自己有一定的组织能力和做事干脆、手脚快等特点,积极协助公安干警工作,先后三次获得减刑共两年零四个月的奖励,于2000年提前释放出狱。我回来了,但令人痛心的是,在我服刑期间,我丈夫也染上了毒瘾,被劳动教养了。我们成了一对无人敢亲、无人敢理的毒夫妻2004年年底,对生活失去信心的我又重新吸上了戒了将近5年的白粉,而且开始大剂量注射。20041215日,我被派出所抓获送到戒毒所进行强制戒毒。

    说实在的,别看我今年已经40多岁了,但可能是被白粉给害的,我的思维与正常的成年人都不一样了。刚来戒毒所时,我非常抵触,认为吸毒又不是贩毒,我花的是自己的钱,伤的是自己的身体,对别人也没造成什么危害,凭什么抓我进来强制戒毒?我那么多年的牢都坐过来了,我还在乎什么!所以我怀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整天想发火、吵架、闹事。但管教们特别是张焕燕管教,并没有因我的行为而动怒,而是心平气和地找我谈心,她用自身的经历告诉我,人活在世上,不可能都一帆风顺,谁都会遇到挫折,但重要的是不能失去信心,不能看不起自己。她还耐心地做我母亲的工作,劝她要继续关心我,给我亲人的温暖。现在,已经放弃了我的母亲又开始经常来看我了,我也在管教们的帮助下一点点找回了自信,找回了为人女、为人妻、为人母的责任感。我现在经常在夜里偷偷地暗下决心,我这次出去一定要摆脱白魔,不管前面的路多艰难,我也要走下去,因为我再也不能对不起自己年迈的母亲了,再也不能对不起因为父母吸毒而中途辍学的女儿了。我要真真正正地过一过正常人的日子。

    你问我今后有什么打算?不怕你笑话,我很想把自己的经历写出来,以警示所有的人:就是死也不能沾上毒品。因为对一个正常人而言,毒品比死亡更可怕,与其在白魔的控制下苟活,还不如死了幸福呢。

    为男友戒毒以身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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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小翠,女,33 
    
小翠从小生长在闽北山区,勤劳、朴实、善良,也很有胆识。如果不是她来厦门后爱上了那个已被白魔俘获的小伙子,发生了那段让人不可思议的恋情,也许她现在早已是有房、有车、腰缠万贯的女老板了。而现在,她除了坐过厦门所有牢房的特殊经历外,真是一无所有。

    我是1993年沾上毒品的,至今已整整12年了。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为了爱情自愿以身试毒的,可以说,爱情让我失去了理智,白粉让我断送了未来。

    我的家在闽北山区,父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我虽然有三个哥哥,是家里最小的也是惟一的女儿,但我一点也不娇气,很小就懂得为父母分忧。1989年,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年仅17岁的我只身来到厦门打工。

    也许是我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许是那时厦门比较好赚钱,我来厦门几个月就瞄准机会成立了两间发廊和一间快餐店,生意还特别的好。那时,我除了存款,每个月还能给家里寄回五六千块钱。

    转折发生在1992年。那年,我认识了一个男孩子,他的家庭条件很好,父母都是单位的领导。因为是初恋,我非常投入,爱他爱得半死。男朋友对我也不错,他告诉我,他得了一种病,必须每天吃一种像面粉一样的药,而且这种药很贵。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毒品,也不知道他是在吸毒,只是安慰他不要难过,而且每天从做生意的钱中拿出100元给他买。我们交往10个多月以后,他的母亲不忍心看到我一直被欺骗,就告诉我说,她儿子不是有病,而是在吸毒。我不知道吸毒是个什么概念,直到她给我解释说吸毒就是抽鸦片,我才弄明白问题的严重性。

    为了让心爱的男友戒毒,我把生意托付给了别人,毅然陪着他踏上了艰难的戒毒之路。我陪他到武夷山戒过毒,也陪他到上海戒过毒,但不论我怎样努力,他就是一直戒不掉。我急了,难道这么一点点的白色粉末会有这么厉害,让他如此摆脱不掉。我决心以身试毒,陪他一起吸,然后再陪他一起戒。1993年,我开始吸食白粉,一个月后,我带他一起回到我家去戒毒。没想到,白粉这东西真是沾上容易摆脱难,我们回去没两天,就难受得无法坚持,赶紧跑回了厦门。男友的毒瘾没戒掉,我却落入了白魔的魔爪。

    好长一段时间,我们两个人除了吸毒,就整天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干。两个人一天三四百元的毒资消费,我的存款很快变成了零,两间发廊和一间快餐店也被我们吸光了。接下来,我们开始疯狂地到处借钱、骗钱,最后我连靠辛辛苦苦种地为生的老父老母也骗。1997年,他被抓去劳教,2001年我又被抓去劳教,但我们只要一出来,就立刻聚在一起复吸。2002年底的一天,我们俩又聚在一起注射毒品,但他那次再也没有醒过来。

    那个我曾用生命爱着的男人就这样死在了我面前。后来我听说他母亲因他而气死了,父亲因他而疯了,只留下一个孤苦伶仃的弟弟。一个幸福的家庭就这样被他给毁了,而我从那以后为了得到一点点白粉,更是无所不为,无所不做,没有自尊,没有廉耻,没有爱,也没有恨。除了坐过厦门所有牢房的特殊经历外,我有的便是一身的病和一颗万念俱灰的心。

    去年10月,我被带到戒毒所强制戒毒,没想到,这里实行的是人性化管理,管教干部都很有耐心和爱心。我刚进来时,连件内衣都没有,是张焕燕管教从家中拿来了自己的内衣给我;我得了严重的性病,张管教不但没看不起我,还自己做经济担保让我先得到治疗。在戒毒所的5个多月时间,我活得很充实,也找回了不少生活的乐趣和自信。再有20多天我就要出去了,我已把张管教告诉我的从零开始这句话默默地记在了心里,我已痛下决心,即使不能为社会做什么贡献,但起码不会再给社会增加负担。

    我想用我的亲身经历提醒人们:白魔是万恶之源,千千万万不能碰。你一旦被它俘获,就等于踏上了一条不归路,等待你的要么就是牢房,要么就是死亡。

    就这样被白魔纠缠 
    
讲述:阿未(化名),男,41 
    
阿未是那种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精明人。在厦门特区成立之初,他就凭着自己的精明做起了生意,几年的光景就赚得腰包鼓鼓。但不幸的是他被白魔缠上了,他现在最苦恼的就是如何摆脱白魔的反复纠缠。

    我是1992年开始接触毒品的。那时因为做生意,口袋里有了几个钱,便经常与一些不良朋友混在一起。刚接触白粉时,我并不知道这东西有多么厉害,只是吸着玩。但慢慢地就上瘾了,像吃药一样,必须每天按时吃,一停就全身难受。

    闽南话把吸毒叫做吃子,这话一点没错。我的一个哥们因为吸毒,倾家荡产,最后连家里的铁门都摘去卖了。而我因为沾上了白粉,不仅妻子离我而去,我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也都搭进去了。好在我是比较会控制的人,一般吸毒者都是时间越长用量越大,而我则一直控制在一天0.5克左右,不然早就像不少当年一起玩的哥们那样没命了。

    说心里话,我恨透了白粉这个鬼东西,也曾戒过好多次,一直想尽办法摆脱它的纠缠,但最后还是失败了。凭我个人的体会,人对毒品的生理依赖是很好摆脱的,尤其是戒毒所现在采用药物脱毒,基本上没什么痛苦,但心理依赖就很难摆脱了,它就像是一个魔影,你到哪它就跟你到哪,那种痛苦真是无法形容。

    再有一个多月我就可以回家了,我真想这一次能彻底摆脱白魔,因为我善良的第二任妻子正在家含辛茹苦地一个人支撑我们的小吃店呢,而且我儿子刚刚两岁,我真不想让他有一个吸毒的爸爸。

    记者手记 
    
在戒毒所结束这次特殊的采访后,我的心情一直很沉重。几名戒毒人员讲述的不幸经历一直缠绕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们那种痛苦、无奈的眼神也一直在我的眼前晃动,我突然想起这样一段话:人生就像弈棋,一步失误,全盘皆输。但不同的是,人生不如弈棋,任何人都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因此,在每一个阶段,都要用心把握。

    阿盟、小翠、阿未因为无知和交友不慎,过上了被白魔操纵的痛苦生活,他们的青春是不可能重新来过了,可以预见他们今后的人生之路也不会平坦,但我还是真诚地希望他们能拿出最大勇气和毅力摆脱白魔,真真正正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因为他们毕竟还不老,他们还有后半辈子可以自己把握。

[责任编辑]杜新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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