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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毒专家—杜新忠记事 《中国禁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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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争鸣
当前国际禁毒战略决策几个重大问题的争议与反思
禁毒思考与议论
2007-07-08 08:14:14 来自:杜新忠戒毒、禁毒专业网 作者:蒋家雄 阅读量:1

    最近,美国最有影响力的一家杂志《Wall steel journal》发表一篇报告:美国12个洲,共计1300万人吸毒有关调查结果,50%人称他们认识的人曾用过Illegal Drug(违禁药品),18-21岁人群人中12-15%每月至少一次用过违禁药品,有工作的900万白人(占调查人数75%)承认每月至少用过一次Illegal Drug;80%的警察头头声称他们注意的Top problem是毒品问题,“毒品和犯罪”是美国政府永远面临但又是永远无法解决的两大难题;“War on Drug(向毒品宣战)”永远是美国历任总统从竞选开始到执政期间的重要论题;但从来就没有那一个美国总统在毒品问题上能兑现他们的诺言。

    一、缉毒与预防优先之争

    越战给美国带来严重吸毒问题,为此,尼克松执政期间,禁毒战略重点为预防治疗优先,成绩卓著。MMP(美沙酮维持疗法)就是由尼克松支持研究发展建立起来的;但到里根时期,里根接受了美国戒毒战略专家的理论,禁毒国策发生了重大转变,并对世界各国产生巨大影响。81-85年里根总统毒品战略专家的理论公式概括如下: No Drug Coming, No Drug Problem in U.S; Supply Reduce, Drive up Drug Price, Cutting Drug Abuse. 意义“只要切断毒品来源,就可解决美国毒品问题;减少毒品供应,迫使毒品价格上扬,就可降低或减少毒品滥用和流行。”这一战略措施从里根始,一直沿用到布什、克林顿,从国会对禁毒经费分配比例就能看出:缉毒经费比例预防治疗经费比例 60 S Nixon 25% 75% 81-85 Reagan 68% 32% 86-91 Bush 68% 32% 92-2000 Clinton 68% 32% 80S,美国投入2900亿美金,扫荡和铲除南美、土耳其毒品种植基地,甚至采取直接军事入侵它国等极端手段,以切断毒源,减少毒品流入美国。结果怎样?毒品流入美国通路切断50%,南美coca种植被铲除50%,但美国毒品黑市价仅上涨5%,吸毒人数不降反升。93年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向国会报告中不得不承认:“80S耗资2900亿的War on Drug 以失败告终”,遗憾的是许多国家和政府并未从美国近20年的“毒品战争”失败中总结教训。 在“毒品战”的同时,另一批学者提出不同的战略理论:控制Drug Abuse必须从预防优先入手,并提出了所谓的三级预防措施,特别是一级(初级)预防措施。 按照预防优先战略理论,许多学校,特别是中学开设两门课: LST(Life Skills Training) STAR (Students Taught Awareness & Resistant) 教育学生懂得烟酒毒品对健康的危害,如何抵抗毒品,防止AIDS传播,以及毒品涉及的法律问题等,还采取措施以减少新闻媒体、报刊、TV等对青少年的负面影响。 在学校开展LST、STAR项目的费用,每年人均费用仅为15-25美金,与吸毒人员治疗费相比是微不足道,因为吸毒治疗门诊费每年人均$1.8万-2.5万;但凡开展LST、STAR较好的学校,学生中吸食大麻人数减少50%,饮酒人数下降1/3,一年教育效果维持二年,美国许多洲较好地开展三级预防措施结果,在美国黑市毒品能降到最低点的90S,尤其是诱人的新型毒品Crack(快克)出现的情况下,吸毒人数不升反降,呈现与里根毒品战略专家所谓的“战略理论”完全相反的结果。 预防优先措施及毒品有害的教育,产生了明显效果,人们不得不反思过去毒品战略理论的正确性;但至今仍有许多国家、政府毒品战略专家继续迷信“War on Drug”的威力,许多国家和政府仍继续坚持和沿用已宣告失败的里根时期的毒品战略理论和措施。

    二、烟酒—大麻管制级别之争

    两亿人的美国,吸烟人数达6千万,Using Alcohol人数竟高达1.4亿。每年死于烟酒人数高达50万,远远超过每年吸毒致死人数,大批学者和团体要求美国国会修改法律,提高对烟酒的管制级别,但在工业界巨大压力和影响下,美国国会并未将“烟酒”纳入“War on Drug”,引起公众强烈的不满。令人吃惊的是,在国际要求严格管制“烟酒”呼声越来越高的同时,我国宣传“好酒”的新闻媒体呼声越来越强烈。 与烟酒相反,近年研究表明,大麻、可卡因的毒性并不像过去所说那么严重,特别是大麻。大量研究表明,大麻医用价值高于对机体的危害。正如吗啡那样,已经证明大麻对青光眼严重慢性疼痛,AIDS、放化疗致食欲不振等确有较好的疗效。因此美国FDA向DEA(Drug Enforcement Administration毒品司法署)提出,要求将Marihuana(大麻烟等)由管制表Ⅰ物质(所谓Drug,中国译为毒品)降为表Ⅱ物质(医用合法精神物质,如吗啡),允许医生合法使用。FDA的建议后为DEA否决,遭到许多洲政府强烈不满,许多洲抵制了联邦政府的决定,现在美国已有36个洲公开支持FDA建议,并修改了洲有关大麻管制法规和法律,允许医生合法使用大麻于临床,欧洲许多国家纷纷效仿美国36个洲政府的做法。 由此引出一个问题,我国将“Illicit Drug”译为毒品妥否值得商讨。在允许合法使用大麻的美国36个洲及部分欧洲国家,在医院合法使用大麻时,大麻为处方药“Rx medicine”,黑市非法交易的大麻仍称“Illicit Drug”。可见,大麻之化学、药理、毒性属性同一物质。至于称Rx medicine”还是“Illicit Drug”只涉及使用法律属性,其化学、药理、毒性属性未变。因此可见,将“Illicit Drug”译为“违禁药品”较妥,因为毒品怎么可用于临床呢?例如海洛因。

    三、Drug Free与AIDS和BTS

    1、Rolleston 理论的沧海桑田 1912年美国有计划地对海洛因依赖治疗开始主要由警方负责,少数地区(如亚特兰大)由卫生部门负责。 1920年受政府支持的所谓“New York program”由专家和政府制订了新的方案和疗法,一年内对7500例海洛因依赖者进行了有计划的治疗,盼能让病人永远离开毒品(Drug Free),遗憾的是7500例病人在完成脱毒治疗后六周内全部复吸。 1920 S英国大规模重复试验了美国“New York program”,结果完全一样。 1926年英国Rolleston总结欧美各国试验结果,提出了著名的所谓Rolleston理论: 1)、药物依赖患者,每次必须规律地使用一定量Drug,要让病人永远离开毒品(Drug Free)是极其困难的。 2)、由非法渠道获得Drug(Illicit Drug)将对病人健康、经济来源、生活方式、犯罪行为产生极为不利的影响。 3)、药物依赖是一个医学问题,法律要制裁的是Illicit Drug供者而非User。 合法供给Drug优于病人从非法渠道获得(称Illicit Drug1);故允许医生合法,长期供给病人维持量的Drug。 Rolleston理论当时已为英国和欧洲许多国家采纳,并产生了以Rolleston理论为基础的“英国治疗系统模式”(简称BTS或BS)。从1926年起英国和欧洲许多国家允许医生合法长期使用海洛因、吗啡、鸦片、杜冷丁、可待因、可卡因、安非他明等为海洛因、可卡因、安非他明依赖患者实行长期维持治疗,并取得较好的效果。 后来美国和欧洲部份国家国会和法院否决了“BTS”,否决了Rolleston理论的核心问题—药物依赖是一个医学问题;于是在美国和欧洲部分国家,由司法代替医学来解决药物滥用问题,大批学者沉默了。这是一个历史教训。 1963年美国人Dole总结过去20年的欧美治疗药物依赖结果,重新认识到Rolleston理论的正确性,并在Rolleston理论基础上,提出了美沙酮维持疗法(MMT),并用MMT取代“BTS”的HMP(海洛因维持疗法)、MMP(吗啡维持疗法)、OMP(鸦片维持疗法),以Rolleston理论为基础发展起来的Dcle理论基本观点如下: 1)、每天必须规律地使用Rx Drug,以维持患者体内已建立的“异常平衡”,不能终止,否则将破坏已建立的“异常平衡”。 2)、美沙酮毒性低,慢长,用美沙酮长期维持优于其它麻醉药品,因此MMT优于HMP、MMP、OMP。 3)、MMT目标是维持,而不是Drug Free(让病人停止用Drug,永远离开毒品)。高剂量、长期维持是MMT获得成功的关键。 后话:遗憾的是我国引进了美沙酮疗法,但却曲解了MMT精髓,把美沙酮疗法目标定位于Drug Free。

    2、AIDS出现和重新重现BTS 1980S出现了AIDS危机,吸毒加速了HIV的播散,促进了AIDS的爆发,迫使世界戒毒模式发生了根本性的战略性的大转变。 1)、过去几代人的努力,将戒毒战略目标定位于Drug Free:即防止复吸,消灭吸毒,让病人永远离开毒品不再吸毒。 但是已经过去的八十年努力,结果证明目前尚达不到Drug Free这一战略目标。 80 S爆发AIDS后,戒毒战略目标是继续Drug Free?还是控制AIDS? 英国和欧洲许多国家从80 S中期选择了后者,把戒毒战略目标定位于控制AIDS;既然戒毒战略目标定位于控制AIDS,戒毒方法就要服从于战略目标,以便有效地控制AIDS。因此,英国和欧洲许多国家更加重视Rollesten理论和BTS,并采取了比1960 S以前更加宽松的政策,将使用HMP、MMP、OMP、MMT的权限放得较宽。 目前欧洲多数国家、澳洲、亚洲和美洲部分国家,美国许多洲都接受了Rollesten的理论和BTS,允许医生合法长期使用海洛因、吗啡、杜冷丁、鸦片、美沙酮、丁丙喏啡、可待因等。治疗海洛因依赖。并已有效地控制了HIV和AIDS漫延,故取得了极为显著的成果。遗憾的是我国毒品战略专家,仍在采纳和沿用过时的陈旧的戒毒战略观念!面对HIV、AIDS,对我国国民严重的危害和威胁,在我国接纳和引用Rolleston理论和BTS,是肯定无疑的,绝对必要的,而且只是时期问题。

[责任编辑]杜新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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