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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毒专家—杜新忠记事 《中国禁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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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分析
毒品消费群落:低龄化
调查与分析
2007-10-29 10:06:57 来自:《新闻周刊》 作者: 阅读量:1

  越来越多的个案和数字说明,中国毒品消费群体的年龄越来越低,越来越集中在城市。摇头丸是这个群落的主要消费品,而海洛因的影子也随处可见。

  如果不是因为今年2月份的一个Party,晓琳,这位18岁的北京高中三年级女生,现在应当坐在教室里,和同学们一样准备参加不久后的高考。但是,摇头丸打乱了她的计划。6月14日,中国《新闻周刊》记者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北京市公安局强制戒毒所里,与"病友"们排练一个小合唱,为即将到来的"6·26"国际禁毒日的文艺汇演做准备。她已经在戒毒所里呆了快4个月了,等再过两个月她出来的时候,高考已经结束。晓琳说:"我的学习成绩本来还可以。"

  今年2月22日夜里两点钟左右,晓琳和她的朋友,还有朋友的朋友们在北京东大桥附近的一家KTV包间里开Party,为一个将要去日本的同学送行。有人带了摇头丸来分给大伙,晓琳说:"我只吃了四分之一粒,刚吃完不一会警察就来了。"晓琳和另外7个同学被带到了警察局。晓琳说,可能是他们的包房被人"点"了,警察才来查的。就这样,她被送到了北京市强制戒毒所,进行6个月的强制戒毒。

  18岁的晓琳已经不是第一次吃摇头丸了。"以前我觉得摇头丸就像安眠药一样,不能多吃。进来以后管教人员给我们上课,才知道摇头丸里面含甲基苯丙胺什么的,对脑神经的损害比海洛因还大呢。我以后肯定不会吃了,我也会把这些告诉我的同学,让他们也不要吃了。"晓琳这样对中国《新闻周刊》记者说。但是,在她的口气里,除了后悔,还有一丝的不以为意。她说:"我和我们'摇班'一起的人讨论过,我们一致认为吃摇头丸不会上瘾。怎么就被抓到了呢?还得关6个月,太冤了。"

  在她的同学和朋友中,吃摇头丸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她说:"大家一起玩嘛,就是高兴呗。如果只是一块聊聊天,有时候就觉得特别没意思,都不知道干什么好似的。吃了摇头丸就特别兴奋,平时不敢说的也敢说了,听到音乐敢一个人到中间跳舞,有点'喝酒壮人胆'那意思。"

  晓琳说她的一个女同学也经常吃,而且是和自己的哥哥姐姐一起玩的时候吃的,还说这个同学学习成绩特别好,根本看不出摇头丸对她有什么影响。除了助兴外,摇头丸在这些年轻人中成了一种时髦的标志和炫耀的资本。晓琳第一次是在朋友们的逼迫下吃的。她的同学对她说:"如果你不吃,我们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晓琳说那些经常带摇头丸来的人她都不认识,她有点讨厌这些人,因为他们喜欢吹牛。他们老说这种东西他们家里有的是,还说他的朋友就是卖这个的,等等。要不就说经常去深圳买,好像北京根本买不到一样。

  通常意义上,晓琳这样的孩子不应该算是所谓的"问题少年":她有一个健全的家庭,只要学习上不出问题,父母从来都尽量满足她的要求,社会也从未排斥过她。在某种意义上,很多人或许会这样认为:这样的孩子染上毒品更让人震惊。晓琳自己认为,像她这样的学生之所以会碰摇头丸,主要还是对摇头丸等毒品的危害性认识不够。她说她和同学们曾经问过老师,但老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告诉他们摇头丸不好,不要吃,但不好在什么地方却说不清楚。晓琳说,她觉得这么多人吃摇头丸,"可能是国家对它的危害性的宣传不够"。

  在戒毒所里面,晓琳和更多的食用摇头丸的人一起,被称作"摇班"。但21岁的小丽所在的班,名字更令人惊讶:粉班。海洛因通常被人称作白粉,因此,海洛因吸食者所在的班,也就称作"粉班"。虽然已经进入北京市强制戒毒所,但小丽两个手腕上的伤痕累累和密密麻麻的针眼仍然可见。她说,她以前也吃摇头丸,而且吃过好长时间,后来摇头丸无法满足了,才开始沾上海洛因的。

  在进入戒毒所之前,小丽干着一份地下职业:坐台小姐。在女性吸毒者中,坐台小姐或者妓女,是一个特殊的群落,大概可以占到女性吸毒总人数的80%。她们处于社会的边缘,与主流社会若即若离,她们比常人更需要麻醉、需要发泄。小丽是湖南人,从18岁开始就出来闯荡江湖。她的父母感情不合,已经分居了很久,谁也不管她。进戒毒所已经两个多月了,家里还没有人知道。她打电话回去,总是没有人接。她很失望。最初离开家的时候,小丽在饭店里做服务员。这是一份繁琐、劳累又赚不到钱的工作。小丽对自己的工作不愿意说得太直接,她说:"我在歌厅上班"。渐渐地,她开始厌倦。终于有一天,她走上了另外一条路。小丽沾上毒品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了。她的下班时间一般在后半夜,这时她通常会走进迪厅,吃摇头丸,然后在药力的作用下疯狂地跳舞。直到跳得筋疲力尽她才感到一丝舒畅。她用这种方式将别人发泄在她身体上的欲望再挥发出去。后来,她的一个老乡出现了,送给她一点海洛因,告诉她这个更过瘾。等到她上瘾之后,老乡开始卖海洛因给她,她才知道老乡原来是个毒贩子。沾上海洛因之后,小丽每天用在毒品上的开销达到300到400元。为了买毒品,她只能拼命地去出卖肉体。在这样一个畸形的生活状态中越陷越深,小丽说她也感到疲惫,她恨自己为什么要吸毒。她想戒掉,但毒瘾发作的时候无法自控,吸了之后又再次陷入深深的悔恨。直到被警察发现,送到戒毒所。小丽说,她出去以后肯定不再吸毒了,她要回家去,重新开始。她说,只要离开现在的这个生活圈子就可以了。她的毒品来源只有一个,就是她说的老乡,如果没有这个人,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哪里可以买到毒品。

  无论是对于"摇班"的晓琳还是"粉班"的小丽,北京市公安局强制戒毒所所长金俊都为他们感到痛心。7年前,金俊还不知道摇头丸为何物,但是现在,越来越多的消费这种新型毒品人在他所在的戒毒所里接受治疗。尤其令金俊担忧的是,吸食新型毒品的人普遍年龄偏小,只有20岁左右。特别是女性,往往只是十七八岁女孩子。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的崔敏教授长期关注毒品问题,对于涉毒人群的低龄化问题深有感触:以前一提起吸毒,人们就会想到抽大烟的人,感觉上好像吸毒的都是些岁数很大的人。但是现在情况变了,不但吸食海洛因的人群的平均年龄越来越低,吸食摇头丸和冰毒的人更是以青少年为主。崔敏教授对此深表忧虑。

  有关机构的研究证明,崔敏教授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北京市公安局刑侦总队缉毒支队2001年所做的一份研究报告总结到,吸食新型兴奋剂类毒品的人群呈现出"三高一低"的特点,即社会层次较高、文化程度较高、收入水平较高,年龄较低。

  《公安研究》今年第6期发表的一篇对北京市公安局强制戒毒所强制戒毒人员的研究文章。研究者对近年来4213例强制戒毒者进行了跟踪调查。在这些被调查的吸毒者中,年龄最小的只有11岁。首次滥用毒品的年龄结构分析显示,小于18岁的有727例,占18.26%;19岁到35岁之间的有3299例,占78.31%。在滥用药品种类上,文章指出,成年人使用的毒品多是成瘾性较强的海洛因,而苯丙胺类毒品(即摇头丸和冰毒)的使用人群则主要是未成年人。

  另一个来自权威部门的信息表明,中国登记在册的吸毒人员中,35岁以下的占到80%,25岁以下的占到65%,而初次吸毒的年龄已经降低到9岁。据悉,对于中国毒品消费者低龄化问题,曾有美国一机构资助中国学者进行过调查,调查对象为青岛等7个城市的中小学生。结果是惊人的,以至于参与调查的学者拒绝中国《新闻周刊》的采访时这样说:"你想让我掉脑袋吗?"

[责任编辑]杜新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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