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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毒专家—杜新忠记事 《中国禁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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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访谈
深入毒源地(一)
人物访谈
2007-07-08 09:51:15 来自:cctv.com 作者: 阅读量:1

一种艳丽绽放的花朵制造了一个充满罪恶和痛苦的世界,

  一个远离现代文明的原始部落最终却成为了文明的牺牲品,

  一位普通的中国公民深入世界毒品之源,

  历时十年,跟踪拍摄,

  记录罂粟部落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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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首先先给大家来看几张照片,我们先看第一张,这一张照片给我们展示的是一朵开的非常艳丽的花朵,应该说无论从花瓣的样子还是从花本身的颜色来讲,不亚于我们任何一种非常名贵的牡丹、芍药,但是这种花是什么呢?这就是罂粟花,这个罂粟花种植在哪儿呢?就种植在这样的一片田野当中,大家再看在这一片田野的背景是一座茅草房子看起来很像是我国的一些南方地区的那种橄榄式结构的建筑,但这不是在我们国家。那么这位摄影师是谁呢?现在这个照片上给我们透露的只是一个人的背影,拍摄的主题看起来是一个正在收割罂粟的当地人,这就是我们今天的嘉宾,国际禁毒志愿者韩云锋先生,韩先生您好。

  十年前,一位中国画家踏上了一块陌生的土地。这就是世界闻名的毒品之源——金三角,一片被称之血腥和罪恶的死亡之地。自由摄影师韩云峰,先后20次深入金三角最大的毒源区,追踪罂粟源头,记录罂粟部落的真实生活,从一个普通记者成为国际禁毒志愿者,韩云峰的人生因罂粟而改变。

  走进罂粟部落(探奇者)

  金三角的第一印象

  主持人:您最初是怎么到达这个地区?

  韩云峰:因为我本身最早去这个区域的时候,我是以一个画家的身份,因为我大学学的是美术,到那边去写生,我比较喜欢热带雨林啊,那些建筑啊,就是你刚才看的橄榄式建筑,我是第一次触及这个地方的时候是在云南省西双版纳的(勐腊)县有一个小村子叫(尚勇),我到那儿去一家傣族人跟结下了友谊,每年我都到他家那儿去写生,过一段生活自由自在的,然后有一天他们家来了一客人,是一个老挝,因为他不会讲中国话,后来我就问这个主人家,主人家跟他是亲属的关系,然后岩卖先生就是这个主人告诉我,他的家住在老挝,就是咱们经常说的金三角地区,我当时有一点紧张,我说后来我悄悄问他我说他做不做毒品,他说他们像种庄稼一样每年都要种罂粟,后来我就怎么看他也不像一个有钱人。

  主持人: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大毒贩、大毒销售者?

  韩云峰:对,憨厚得不得了,因为我走的时候他还给我做了好多那种用竹叶编的小饭篓,作为一个搞美术的,民间美术吧那时候收藏,我觉得非常善良,因为我们俩也没法交流,他不懂中国文化。就是我事后跟这个地方就是有不解之缘了,十多年就是一直没有停断过跟金三角腹地到里边去跟他们人接触,到那个地方拍了大量的照片和DV的资料,久而久之跟他们接触之后我发现这个地方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可怕。

  主持人:好像在我印象当中那个地方应该金钱、毒品、美女、枪支泛滥的一个场所,时不时有黑帮火拼什么的。

  韩云峰:我觉得这个地方好像人生活也很平静,也有那种很平静的日常生活,也不是说满天飞枪子,然后遍地是血这种,但是毒品我真是看到了,你像海洛因、什么病毒这些东西确实是在某种时刻也见到过,鸦片是最常见的,鸦片的交易是公开的,那么有一个大的集市叫营盘,你可以看到有上千的人在那儿去公开地做交易。

  主持人:就跟咱农贸市场买西红柿买茄子一样?

  韩云峰:他还给它起一个名字叫赶烟会。

  “金三角”,地跨泰国、缅甸、老挝三国边境。这里一年一度的赶烟会看似中国农村一次普通的赶集,但这里公开交易的却是毒品,在当地人看来,那只是他们的土特产。每年四月收割季节,烟农用特制弯刀小心翼翼的刮干罂粟果上的浆液,浆液自然干燥凝结而成鸦片,生活在金三角的各族人民就是带着这种自产的鸦片,在赶烟会上换取微薄的人民币或者是一百年前流通的英国货币“老盾”,这些就是他们今年唯一的经济来源。

  1994年,当韩云峰第一次踏上金三角的土地,神秘、恐惧、疑惑,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但是自从结识了岩卖这些温顺憨厚的烟农,韩云峰不再有莫名的恐惧,但是新的疑惑又产生了,这个世代种植罂粟的部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富庶,看似艳丽的罂粟不仅没有带来财富,相反还在不断地加剧他们的贫穷。

  贫穷的罂粟部落

  韩云峰:最可怜的是那些烟农,我觉得就是说你要说家徒四壁,我认为这话说的还不够,为什么呢?家都没有四壁都没有。

  主持人:比我们这儿东西多点?

  韩云峰:你这儿太奢华了。我给你讲穷到什么程度就一口锅,然后一年的旱谷也就是三到四个月的口粮能吃,其他的时候就得想办法,那么他种大烟他也觉得,为什么把这个大烟理所当然当做农作物了,因为它确实是能够给他带来一点收入,然后他去买盐巴、辣子和粮食去补足他另外的生活开销。

  主持人:可是您看我们知道无论是西双版纳还是柬埔寨这一代在我们过去印象当中热带地区这都很富庶啊,那感觉好像是插根筷子就能长成一个参天大树似的,随便摘点野果就能填饱肚子,怎么您说的这些人反而会能穷成这样,再有一个种大烟,我们谁都知道毒品它是暴利,怎么可能说穷到这种地步。

  韩云峰:你看我跟你讲一个道理,他那个地方的是到处参天大树,然后植被和生物多样性,然后打猎,天天吃肉,然后满山的葱绿,是吧,到处是浓绿,我估计90%是不能吃的,那人还是要靠大米来填饱肚子,那么当地人对生活的要求及其简单,有盐、有辣子,有米足够了,菜他都不考虑,那种大烟的人还有一个毛病,种大烟他还懒,那么这个情况它严重破坏了他的生产力,它无法进步,那么国际封闭你,你怎么去发展,他也看到了世界这么发达,我们连个凳子都做不出来,任何一个工业品我们都做不出来,人简直就是像动物,确实是这样。

  简直就是像动物,确实是这样。

  主持人:最基本的最简单的这些生理功能满足了就OK?

  韩云峰:因为你想想吸食鸦片最大的问题不是别的是丧智,吸食海洛因是要你命的,但是吸食鸦片是丧智,吸食完了以后你就觉得,懒的时候看看电视,完了有工资就行了,而且他没有要求,所以我觉得这个就是问题的关键,

  主持人:我知道这肯定初级原料的提供者肯定不会赚太多的钱,但也不至于那么惨吧?

  韩云峰:我跟你这么说,就打个比方他的平均的收入,一年就是一个人平均的收入烟农的不足西方国家一个普通的好点的工人们一天的工资。

  主持人:几十美金?

  韩云峰:就是这样,联合国统计的更低。

  主持人:在我们中国都得算贫困地区。

  韩云峰:那肯定了,他的收入钱是那么少。

  “金三角”大部分烟农,一家人的年收入不到五百元人民币,更谈不上什么巨额利润,其实更致命的就是烟农中大部分人自身是吸食鸦片的,贫困败落就不足为奇,但这让韩云峰更加疑惑。两百年前,英法殖民者第一次把罂粟种撒播在这片土地,原始部落就一直以种鸦片为生,贫穷也就相伴他们了上百年,难道罂粟部落就真的自甘贫穷,他们不想改变自己命运?

  烟民的山歌

  韩云峰:我一直跟拍的一个小女孩,当时她17岁,现在都已经20多岁了。

  主持人:她叫什么?

  韩云峰:叫叶嘎。原来她是种大烟,就是带我上她姥姥家,

  韩云峰:这个姥姥一边刮着烟,叼着旱烟。

  主持人:刮着大烟,抽着旱烟。

  韩云峰:然后唱着贩卖大烟的歌,

  这个歌词大意是这样的,上山是为了采花,外出是为了讨饭,当满山的洋烟花开的时候那就是钱来了,我们非常思念那些外出去生活讨饭的亲人,你们何必要他们受累,为什么不在家种大烟。

  韩云峰:就是劳动号子吧,我们讲就是说这是一种劳动号子,非常优美,但是有一点凄婉,我觉得它充满了一种滑稽,也让人们感觉到你觉得这种优美,但是给你翻译过这歌词以后你会觉得这种冲突,这种伦理道德的一种冲突,然后这种戏剧性让你只能是。

  主持人:百感交集?

  韩云峰:老百姓有时候跟我讲过,他说我们觉得山上的老野猪,都能过一天,我们是人,只要能够混一天过去就行了。

  可悲呀,他们缺少的是外界的正常的引导,然后我觉得封闭他们不是道理,你光封闭他们,光是看管这个事情也是不行,刚才他的收入钱是那么少,同时他又有这样安逸的思想,同时他又种植吸食这个,他近水,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觉得很满足,

  但是他所从事的这个农事,他所种的这个农作物对世界的影响太可怕了,传播泛滥艾滋病,你看每年到艾滋病日的时候,全国的媒体都在说, 但是寻根是什么?

  主持人:跟毒品有很大的关系?

  韩云峰:很大的关系,大多数的思想就是这样,所以我觉得毒源区它是罪恶和疾病的各种各样的问题的一个根源,那么要想禁毒,要想真正有效做,就是应该彻底地铲除罂粟。

  上山是为了采花,外出是为了讨饭,当满山的洋烟花开的时候那就是钱来了,我们非常思念那些外出去生活讨饭的亲人,你们何必要受累,为什么不在家种大烟。

  美丽绽放的罂粟却制造着罪恶的世界,由毒品引发的走私、艾滋病、治安等问题严重啃噬着社会肌体。联合国禁毒署统计声称:金三角是全球20%鸦片的供应源头,其中缅北山区鸦片占金三角总产量的70%左右。毗邻缅甸的中国云南地处“金三角”毒品过境的通道,中国境内高达百分之九十八的毒品源于这里,追踪毒品之源,记录毒源区的真实状态,韩云峰意识到这是中国禁毒的根源所在。

  然而就在全世界为禁除鸦片而付出各种努力的同时,在偏远的金三角,人们依然平静地生活着。韩云峰与当地人建立了良好的关系,随着拍摄的深入,他对于罂粟部落的未来有了更深的忧虑。

  孩子眼中罂粟

  韩云峰:收大烟的时候,这个产妇抱着自己的孩子,拿一块布兜在胸前,然后跋山涉水,两条河三道山才能到达,我走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手里还拎着两个小孩,这还有一个,我那个拍出来,兄弟们管我叫大哥,我就一直拍着,一直是跟着他们拍到他们的地里,刮烟的时候我发现的一个小孩把眼睁开的时候,无意当中那个小孩把眼睛睁开,婴儿嘛,一般的时候都是昏睡的状态,但是他睁开眼,我觉得这个角度的推算如果说孩子的主观镜头就是这么大一个罂粟,在他眼前就是充满画面的一个特写。

  主持人:就是罂粟的果子。

  韩云峰:他妈用那个刀划开,然后流出白色的汁液,然后变成褐色,我觉得这个画面,我说,旁边还有两个孩子,但是种大烟的时候这两个孩子拿他们爸爸手里的锄头当玩具,两个孩子稍微大一点的吵闹、哭,当然小女孩抢过来了,哥哥让着她,拿了这个锄头,他爸爸和他妈在前边撒罂粟子,他在后边翻地,他把那个当成游戏,我的感受太多了,我觉得不应该是没有人管的,这种情况不应该让他继续延续,妈妈、爸爸是意识形态各方面形成了,孩子如果继续跟着他妈妈爸爸的脚步搞这种农事的话,我觉得我们的艾滋病也解决不了,我们花多大的力气我们枪毙多少人都不会管用的,

  那么我接受这一家给我的感觉我得出一个结论,我应该帮他们,没有钱我也应该去呼吁,最起码我告诉别人那个地方真实的状况是这样。

  罂粟部落的承诺(记录者)

  贫穷、麻木的烟农,不谙事事的孩童,眼前的景象令韩云峰震惊,贫穷愚昧的烟农的命运强烈地牵动着韩云峰的心。

  1997年,他把镜头对准了金三角最后一个大面积种植罂粟的特区——缅甸北部的軕帮高原,这里生活着原始的佤族人。战争年代,英法殖民者第一次把罂粟带来,就是播撒在这片原始部落的土地上,那么古老的佤帮究竟如何演变成了以罂粟为生的原始部落呢?

  佤帮为何成为罂粟部落

  主持人:这个佤邦它又为什么会成为金三角地区种植鸦片面积最大的地区?

  韩云峰:那么这个地区就是因为高寒山区,就在海拔刚才我说了。

  主持人:八百以下特别适合?

  韩云峰:对,也就是英国人带来种子以后他们就一直没有停息过,种完了肯定肯定有人来买,那么这种情况造成它的一种循环。

  主持人:那就是说当地得天独厚的一些自然条件,再加上历史渊源,所以这个地区就成为了目前很多禁毒组织公认的一块比较大的专门种植罂粟的地方,

  韩云峰:就是说最大和最小我觉得个人统计不同,那么有的说老挝更多,有的说缅甸更多,那么在基本上的理论是估计研究毒品的这个机构里面把缅甸,(善人)应该以东部这一块,善邦地区,包括佤邦,看成是毒源区,罂粟种植最多的地方,美国用卫星拍遥感拍这个东西,

  罂粟花,中国古代称阿芙蓉,他的果实流淌出来的液浆就是鸦片,它作为良药的历史有上千年,至今,吗啡仍是人类最能信赖的镇痛药。不幸的是,罂粟被人类作为毒品的历史也有近百年。从罂粟到鸦片、海洛因, 100多年以来这种美丽植物中蕴涵的邪恶力量被提升到了极至,原本宁静安详的古老部落从此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

  韩云峰对这个神秘的区域充满了好奇。难道哪里真的像传说的那样:鸦片猖獗,枪弹横飞吗,等待着他的又将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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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探佤帮

  主持人:那您是怎么进入到佤邦的,能不能咱们从头上往前追一追?

  韩云峰:我给你讲,我去开始也是战战兢兢的,但是我一进去之后,发现这那像缅甸呀,这不是中国的一个小县城嘛,它的首府,而且比中国的小县城规模还小,四层楼好像都没有,一般就三层楼左右那样子,很一般很一般的,没有什么奇特的,我觉得我的这种经历不是没有什么传奇,好多人认为像杨五龙一样,…

  主持人:起码得深入敌后啊,打入敌人内部。

  韩云峰:倒不是这样,

  韩云峰:当时去佤邦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困难,太容易了,因为它是离我们中国,然后本身就是老百姓的互相走动的,那么云南人四川人经常上那些去打工,只要你有身份证,中国武警他就会给你发一个边境通行证,你随便去,没有人会管你的,只要你有胆量你知道从哪儿走就行了,那么这是自然而然的,并没有什么惊险说怎么样被人抓起来,但是大家传说的满天飞枪子到处是毒枭山匪的地方,从来没也遇到过任何的被劫持或者被抢劫。

  主持人:不可能吧,当地居然会有这样好。

  韩云峰:我觉得很敏感,你说我跟他接触,我要跟对方接触,这事我应该都偷着吧,但是我是公开的,为什么?我是盼着大家好,和平的替代地去解决这个矛盾,因为自身这些人他是想改变他那段黑暗的历史,我们能有理由去不参与这件事嘛,而且可喜的是我是其中的一个志愿者,那么还有好多,方方面面的结构,包括联合国禁毒所和联合国粮食计划署,而这个时候大家能够理解了,是这样。

  1997年,韩云峰顺利进入佤帮,他刚松了口气,可是一走进佤帮首府邦康,街头大型招贴画上的一个人让他又不寒而栗。此人久是当地武装的首领,鲍有祥。美国《时代周刊》称他是“继萨达姆、本拉登之后第三个需要铲除的恐怖组织首领”。

  鲍有祥从16岁开始组织自己的军队,和金三角其他武装力量的首领一样,他也是通过战争和毒品贸易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范围。据说在16岁的时候他曾经一个星期打下一个寨子,直到把周边的村寨都收归麾下。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成为一位拥有2万正规军、5万民兵的民族地方武装总司令。

  要想了解罂粟部落的真实状况,首先必须获得当地武装首领的许可,这让韩云峰有些望而生畏。

  认识大毒枭鲍有祥

  主持人:可是说我们从一些影视作品当中看到,你要像接触到这种大毒枭,坤沙这类的人物好像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吧?

  韩云峰:因为佤族人猎头嘛,他说祭古神,种植稻谷之前要祭古神,不是那个谷子,他们是另外一个古今的古,要砍人头,砍人头就是你杀我我杀你,没有任何冤仇咱们就互相杀,所以这个东西原始部落,有的食人部落是一样,确实是可怕。

  主持人:我发现好像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面有人说他是四条枪起家,一天打一个寨子,直到把某一个地区的各个寨子全给收复了,收复了之后又去打坤沙,1995年的时候把坤沙给打跑了,这在当地人看来也了不得的一件事?

  韩云峰:但其实只要你把他也当成人,别把他当成杀人魔王,你坦坦荡荡的,你没有什么坏的一些想法,比如说我过来揭秘呀,或者我给你造一些,弄点八卦呀,不是这样的。

  主持人:君子坦荡荡?

  韩云峰:对,君子坦荡荡,我心里没鬼呀,我不是说到你这儿来挖个情报啊,或者你那儿有什么海洛因加工厂,我觉得这都是表象的东西,根本是从意识上改变,我给你提一些建议,比如说鲍有祥,我跟鲍有祥经常毛遂自荐,我帮他设计,比如说用什么样的经济来改变他,然后你这个地方的教育怎么来体现,我已经是开始触及他的这个方面了,就帮他策划改变,提一些提议。不管怎么说,鲍主席他是统治了金三角的这个区域里边主要的经济那个时代主要是鸦片经济,毒品、海洛因等那种,那么这个帽子戴在他头上,他是没有办法的。

  一年之后,在罂粟花盛开的时节,韩云峰终于见到了外界传闻中的毒枭,佤邦联合军主席鲍有祥。没有想到的是鲍有祥说自己是鸦片的受害者。

  【采访鲍有祥】我们都是受害者,我希望佤帮人不要种鸦片,再种下去,佤帮没有发展。

  鲍有祥戒毒的决心

  鲍有祥对于毒品的态度使韩云峰非常意外,他意识到一场决定罂粟部落命运的历史变革即将发生,但是因为佤帮太闭塞,缺乏跟外界的沟通。外界对这里已经和将要发生的一切并不了解,媒体中到处充满了对佤帮的妖魔化的描述,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力量呼吁更多的人来关心和支持佤帮的变革。

  促进金三角与世界沟通

  韩云峰:国际压力非常之大,就是你讲美国很多媒体把它当成毒枭的故事了,叫drug knee(英文),直接翻译是毒王,毒品王国的国王啊,那么后来我就是阴错阳差我跟美国的独立制片人bill kelis 跟他认识以后,他开始想法就是好,这个片子肯定能赚大钱了,能怎么样怎么样,天大的一个新闻,就是好,你想我们能够近距离地拍摄到毒王,这个太厉害了,因为昆沙被鲍有祥打败以后,全世界电视上没有鲍有祥的图像,从来没有题,但是这一段昆沙之后,这个金三角面积很大呀,有三十多个武装力量,就光缅甸就有三十多个武装力量都是在做毒品,所以这种东西很厉害,三十多个武装力量全部都在做毒品。

  给世界的压力越来越大,我说比尔你要跟我合作你给我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我们能不能用我们的眼睛看到的东西来说话,你接受它以后你再做,我说这个,当然你要是觉得他还是坏人那你就这么讲,对我来讲是风险,你看你又搞八卦,美国的新闻更容易搞八卦。

  主持人:喜欢搞点是是非非?

  韩云峰:美国它是商业化的,当然这个我觉得非常高兴的是比尔跟我一样正人君子,他获过四艾美奖,非常有影响力,他代表主流媒体了,他来了以后到这儿第一拨是被鲍有祥邀请到美国了。

  国际媒体能不能顺利进入金三角地带,不仅是关系着世界对佤帮的看法,甚至关系到罂粟部落能否改变自己的命运。韩云峰在积极地推动这项计划的实现,然而美国记者却对这个罂粟部落充满着诫心。

  韩云峰:开始还跟我说我签了一个保单,还签字的,他买了一个保险,买了一个什么保险。

  韩云峰:一旦鲍有祥绑架了我,美国DEA在泰国的部队带着重型武器导弹【画面】整个特种部队来营救,【打断编】是这样一个承诺,就是军区的,太酷了,就像美国大片,他自己想象是这样,后来我说你太滑稽了,你保证是安全的不得了,我说像你芝加哥街头走路是一样的,可能不同的是前头还有保镖,人家还会给你做,

  主持人:鲍有祥还同意了?

  韩云峰:开始不同意,后来同意,同意之后缅甸政府就不同意,缅甸政府最后给我一个特别难解决的问题,你让联合国的禁毒署的人做一个担保证明比尔.科里斯是一个公正的记者,他不会是胡说八道的那种,我说这种工作我怎么做,我一个小小的一个北京的一个普通老百姓我跟电视机怎么去搭这个话,后来我就发E—mail给(英文),他说这件事对我太容易了。他跟联合国的领导跟布什跟什么西拉里关系都非常的熟悉,他当时大概几个小时担保的一个信,不是担保信,证明说如果比尔不是,那西方你找不出一个记者吧,这样的话发给我,我又发传真给亚光,亚光直接报给他的军情局。

  缅甸政府接受了担保信,最终同意佤帮接受国际媒体的访问。几经周折,古老的罂粟部落终于向世界敞开了尘封百年的大门,更让韩云峰没有想到的是比尔之后做出这样的决定。

  韩云峰:当时去了以后他一见到他,他说这个人跟他脑海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拍摄了四五天,最后临走的时候说鲍主席,他用了个词(英文)说我能不能给你搭个桥跟白宫主管毒品的这个人你们俩通个话,他说我看到了你的大面积的橡胶院,当时的橡胶很小,还割不了胶,这么细,但是已经长了三年了。那个橡胶树大面积在这个地方过去全部是种大烟的,那么橡胶苗有是中国帮他做,中国的贡献特别大,做了这么多的事又开矿,当然毒品他也让他看,满山的,包括特别意外的是大大方方地带着比尔.科里斯到罂粟田里去接受采访,他讲这个道理,这个是第一个看明白的西方人,四天还没有太深入的调查,回去以后就开始他的片子叫军阀,军阀在西方的这个英文当中这是个中性词,不像我们说的军阀是杀人,不是这样,因为是武装歌剧,那么他就开始最后的结论就是说这个人要做替代经济,要放弃毒品。

  知名记者比尔.科里斯的报道,第一次让西方社会了解到这个被妖魔化的罂粟部落的真实呼声,这也是韩云峰,一个中国人为佤帮与世界建立沟通桥梁的开始。通过他们的努力,外界第一次听到了来自佤帮的惊人计划:用15年时间彻底铲除鸦片,到2005年全境禁止种植罂粟。一个中毒百年的古老民族真的能够在一夜之间就告别罂粟吗?

  主持人:我还有一点不明白,您看我们说在佤邦地区这个民族已经种毒百年,最后在这个位置您能不能再给我们说说怎么能痛下决心一定要铲除这个鸦片呢?

  韩云峰:怎么说,一是外界的压力,清清楚楚的,国际压力被挤压的没有生存空间。二他的民族领袖已经意识到,明确意识到鸦片经济对他的,严重阻碍了他的生产力,还有他恨抽大烟的人。他恨死了。

  主持人:他自己不抽?

  韩云峰:我给你讲他们每年到什么程度?六.二六的时候他们也做,别以为好像这事很滑稽,他们也做,一到二.二六国际也张贴标语,抓贩卖海洛因的,因为这个东西是地下做,好多地下做,尤其是逮最恨的是吸毒的。

  主持人:他自己产毒干吗还逮吸毒的抓呀?

  韩云峰:怎么都恨铁不成钢,你怎么改变他都改变不了,恨不得杀掉他,是这样一种情况,但是这个所有民族肌体被黑色的鸦片的汁液浸泡一百年,他必须需要设计,用三个五年计划给它改变,那么今天已经是到它承诺的2005年这一天了,当时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就有记录,1994年的时候我就拍,一直到后来我说我能能跟拍到你2005年?那么他说全部你都可以,任何东西…

  主持人:你想拍什么就拍什么。

  1998年的一天,韩云峰正在罂粟地里拍摄,突然看到令他震惊的一幕。荷枪实弹的士兵正在把一批有一批佤民押上汽车,即将告别故土,人们难舍难分,这是鲍有祥戒毒计划的一个重要部分,把世代居住在高山上的佤族人迁往南部的平原地带,在那里他们将种植水稻而不再种植罂粟。

  主持人:你是完全相信鲍有祥的承诺?

  韩云峰:我觉得这个怎么说呢,毒品犯罪肯定会,不会停顿的,一直都是邪恶与正义的斗争吧,但是我们不一定总是那么消极地去看待问题,我觉得鲍有祥的这个地方,但是他的困难太多了,这个承诺也是沉甸甸的,是一个我觉得是非常难做到坚持的,如果没有国际上的援助,但是可以去看,我觉得很多原因特别是他主观上,他是一刀切了,所有老百姓都知道,大烟今年是不能种了,因为种大烟是八九月份开始,6月26就宣布,法律语言到什么程度?

  韩云峰:第一次提醒你,第二次提醒你,第三次枪毙。

  主持人:直接没什么上来就枪毙了?

  韩云峰:没有,没有,就是说吓唬老百姓,老百姓因为很朴实,你对他只能是硬的,不能是别的东西,那我觉得这个在我来讲就是说句号、问号还是惊叹号我觉得我的问号稍微的淡一些。

  主持人:能更期待的是一个?

  韩云峰:我愿意相信,因为我置身在金三角的这一段历史的变革,也就是说我非常希望,我也是参与这个划句号的一分子,事实上我确实是这样的。

  【下集导视14】

  一个有着百年种植罂粟历史的部落;

  却向世界承诺2005年全面禁种鸦片;

  佤族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南迁,

  罂粟部落的遥远征程,

  古老民族的移民能否终结鸦片时代?

  2005年禁绝鸦片的承诺实现?

[责任编辑]杜新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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