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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毒专家—杜新忠记事 《中国禁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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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团、志愿者、机构
社工:风雪夜里的温暖“阳光”
禁毒防艾志愿者、非政府组织
2009-09-30 09:19:10 来自:上海市自强社会服务总社 作者: 阅读量:1

  这是年末的最后一天,天空灰蒙蒙的,绵延的冬雨已连续下了数日,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雨水夹带着冷风阵阵袭来,使人如入寒气逼人的地窖,时不时会打个寒战。

  上午的雨还是细细的,但刚过中午,雨突然变得坚硬起来。雨夹着雪珠开始敲打大地,使大地显得雾蒙蒙的,而天空却越来越暗,越来越昏沉沉的。

  在一片刚被拆除房子的废墟上,突兀着一间用破门板垒起的锥形“小板屋”,上面盖着一块破油蓬,周围的断墙破壁显得死一般的沉寂。就在这块土地上,如果让时间倒转数年,却又是另一番景象。数年前的这儿,是一个充满温情、充满活力、富裕、美好的江南小镇,在这个小镇上留有吉子快乐的童年、美好的爱情、辉煌的事业,同样在这里也留下了吉子迈向深渊的脚印、陷入毒海的无可自拔及父母的倾家当产和彻底绝望。

  雪开始漫天飞舞,很快到处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小板屋”里传出一阵低沉的咳嗽声,此时远处出现一个人影正朝这边走来,好象寻声而来似的,他来到“小板屋”前,掀开破油蓬伏身钻了进去。进到“小板屋”的人不是别人,他是罗店社工点的兼职禁毒社工严老师。

  原来,在一个月前,严老师联系名单里的一名叫吉子的服务对象劳教戒毒三年后出来了,此人由于屡戒屡吸,把自己的万贯家产败得一文不剩。父母为救儿子,变卖了家中所有的物品给他去戒毒,但他一拿到钱就又去吸毒,最后父母也因此倾家荡产,对儿子失去了任何希望,不愿再提到、见到这个儿子了,再后来吉子被警察送进了劳教所。劳教所的三年一晃而过,等吉子这次回家后才发现,老家因征用土地被拆成了一片废墟,父母也不知去向,于是吉子就在老屋的断垣残壁下用破门板和破油蓬搭了这个“小板屋”。

  严老师已是第5次来“小板屋”了,第一次来大概在2 0天前,当时严老师听村里的人说吉子回来了,并在拆房工地上搭了“小板屋”,于是马上赶去,送上了棉被等御寒物品。之后严老师便开始寻找吉子的父母,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便找到了因拆迁租房居住的吉子父母,但吉子的父亲坚决地拒绝了让吉子回家的建议,但严老师不灰心,准备继续做工作,解决吉子居住的问题。第二次是在15天前,严老师和吉子一起设计了一个重返社会的计划和时间表,列出了下步要做的事,并带吉子到劳务所办理了劳动手册。第三次去是在10天前,严老师为吉子找到了一个免费电脑培训的机会,并积极鼓励、支持吉子去学电脑。第四次严老师带吉子去医院进行了尿检,结果是阴性的。

  严老师来到吉子的“床”前,发现吉子蜷缩在被子里,脸朝着门板,门板的四周冷风直往里钻,不时还夹带着几颗雪花,融化了的雪水透过油蓬顺着门板直往下滴,“小板屋”里到处在往下滴水。吉子的衣裤掉在地上,已被雪水浸湿了。严老师很紧张,大声叫着吉子,吉子伸出颤抖的手摇了摇,好象在告诉严老师,“我没死,不要紧张",又象是在说,“不用管我了,没人能管我。”严老师大声说道:“不行,不能这样,我今天一定要解决这事!”说完便心急火燎地钻出“小板屋”,消失在茫茫风雪里。

  吉子觉得从体内到体外没有一丝的暖气,他感到冷,透心的刺骨的冷,严老师的大声呼喊使吉子仿佛找到了些许温暖,他想:严老师这人倒是挺好的,但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吉子想了很久,设计了各种可能,但最后都被他一一否定了。    <一

  最后,吉子想到了严老师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我们是社工,社工就是拿工资的雷锋,是做好事的。”想着想着,吉子又想不通了:雷锋是帮好人做好事的,可我是个坏人,雷锋怎么能去帮坏人做好事呢?吉子心烦意乱起来,他心想:“别再去想这些无聊的事了,反正严老师这人还不错,我出来后他是唯一理我、唯一对我有帮助并关心我的人,比我以前那些哥们强多了,那些家伙在我有钱的时候是多么豪爽啊,见我没钱了,躲得连人影子都找不到。真希望他们能再最后豪爽一次,最后一次给我超量的白粉,让我一针打下去,重回那如梦如幻的仙境,永远呆在仙境里不要再醒来,那真是谢天谢地啊!”

  严老师披着满身的雪,气喘吁吁地拍打着吉子父亲的房门,吉子父亲从小孔里看到又是严老师,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想:这人怎么又来烦了,三天两头叫我接那个孽种回家。于是连门也不开并大声地吼道:“请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们了’’,严老师诚恳地说:‘‘吉子已经生理戒毒了,尿检也是阴性,家庭要给他们创造机会啊!今天这么冷,他身体又那么虚弱,住在不挡风、不蔽雨的“小板屋”里,若经一夜大雪,破油蓬一旦坍塌,危险随时可能发生啊!就算油蓬不塌,在零下三度的严寒下冻一夜后果也不堪设想啊!’’吉子父亲斩钉截铁地大声说道:“冷死活该!就当我没养这个孽种,你走吧,请你今后别再为这事来打扰我们了!”

  严老师拖着疲惫的双脚来到村党支部,此时的天空开始变黑,严老师向李书记反映了吉子目前的危险处境,请求党支部给予支持。经研究决定把老张一间暂且不用的房屋调剂出来供吉子暂住。严老师握着李书记的手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当严老师赶到老张家时,老张的家人告诉他说:老张下午出差去了,钥匙不知在哪儿。

  严老师又赶回来找到李书记,李书记亲自打电话重新落实此事,并叫人送来了房门钥匙,又亲自将钥匙放在了严老师手中。严老师拿到钥匙说声“谢谢”,一刻也没停留便钻进了风雪交加的黑夜中。

  从下午一点到现在严老师已经不停地奔波了6个小时,滴水未进,但他一点也不感到饥饿,反而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和希望。严老师来到废墟,第六次掀开“小板屋"的油蓬,大声地叫着吉子,点亮了门板边的蜡烛。吉子睁开了迷惑的眼睛,感到有一团温暖的“阳光”充满了小屋,有一股一暖流涌上了心头,吉子好象隐约明白了社工严老师为什么要关心他。觉得严老师没有把他当成可怕的魔鬼来看待,而是把他当作了一个普通的得病的人来看待。

  在严老师的搀扶下,吉子钻出“小板屋”,他已不感到那么冷了,因为有严老师温暖的手在他胳膊下,那双手正在把一阵阵的暖意传输过来,温暖着吉子那颗冰冷的心。雪地上印下了四串脚印,两串脚印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有力,另两串脚印是在别人的帮助下自己走出的,四串脚印走得很长很长……

[责任编辑]杜新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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