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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毒专家—杜新忠记事 《中国禁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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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纪实•调查
小说:《中国大缉毒》
禁毒小说、纪实、调查
2009-03-19 09:25:12 来自:红袖添香小说频道 作者:杨佳富 阅读量:1

  作品简介:过去,不少人相信这样的传说:有人在栽种罂粟时,把相思相爱的一对年轻男女绑在一起,当两人的性冲动达到****时,用利刃刺穿他们的心脏,让流出的滴滴鲜血来浇灌罂粟,罂粟开的花香透了天空,罂粟果的汁像水一样流,灌醉了世界。

  这是吸毒者编造的传说。既然是编造,吸毒者绝了,传说便不再传说。

  可那是过去,现在,中国人们看见——边境外面的罂粟花又开了。中国极不情愿地被毒品这个人类共同的敌人拉住了手。据国家禁毒委2002年初公布,我国登记在册的吸毒人数已达86万人,其中80%为青少年。国家禁毒委表示:实际人数远远超出这个数字。

  1998年国家禁毒委在北京举办了以“珍爱生命,拒绝毒品”为主题的禁毒展览,江泽民、李鹏、朱镕基、李瑞环、胡锦涛、尉建行、李岚清等党和国家领导人 及166万多观众参观了这个展览,并给予了高度评价。江泽民(时任总书记)主席为展览题词:“禁绝毒品,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胡锦涛(时任国家副主席)总书记说:“这次禁毒展具有深远历史和现实意义,这不仅是一个展览,更是一个人生的课堂。”并和我们合影留念。这次展览在展览史上创下了 六个之最,即时间最长(为两个月),参观人数最多(166万多),最有教育意义,最有艺术性,最有知识性,最高规格。我作为本次展览策划和脚本总撰稿,我和同事们无时无 刻不在激动中渡过,至今只要一想起这次展览,我就充满了无比的力量。回到云南后,我怀着对毒品的仇恨,主动要求到与缅北“金三角”地区接壤的镇康县南伞边防工作站代职,带领官兵与毒枭进行了生死搏斗。那年,我们破案21起,抓获毒犯47人,缴获毒品近1吨,有3名战士荣立二等功,9名官兵荣立三等功,有28名官兵受到嘉奖。当我看到他们戴上闪光的军功章时,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和自豪。

  一手拿枪,一手拿笔。这几年,我在中国边关走着一条漫长和艰辛的道路,和战友同唱着一首边关的颂歌。在激情燃烧的边防线上,我踏着那永不倒的山茅草,踏着汹涌的海浪,倾听着官兵们给我讲述一个个动人故事,记下一个个从缉毒战场上传来的捷报。

  作者介绍:

  杨佳富,彝名乌蛮兹佳,1964年9月生于云南省昌宁县珠街彝族乡。中共党员。研究生学历。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在武警云南公安边防总队创作研究室主任。先后在全国、省级报刊发表作品千余篇,500多万字。著有长篇小说《边关冷月》,长篇报告文学《中国反偷渡》(2003年获公安部第七届金盾文学一等奖)散文集《彩色的情话》、长诗《英雄雕像》等18部作品。曾四次荣立三等功。有三部作品被由中央电视台改编成电视续剧投摄。1998年任全国禁毒展览总撰稿和策划,受到参观展览的江泽民、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及166万观众的赞扬。受到公安部的记功表彰。

正 文

第一章 毒品离我们并不遥远

  中国极不情愿地被毒品拉住了手

  2月19日,我和晨宏兄来到了云南边境耿马河底岗边防检查站,从地势上看这里两边是山,中间是一条唯一的公路,路的下方是一条河流,河流上有一座公路桥,南来北往的车辆行人都要从这里经过,真可谓是铜关锁匙的交通咽喉,把边防检查站设在这里不可谓没有眼光。

  我们到的时候正是车流量最多的中午,全站官兵全体出动对来往车辆和旅客进行着紧张而有序的例行检查。

  经了解得知这是个二线站,近年由于缉毒缉枪成绩突出,1993年被评为集体一等功、1996年被公安部授予“先进集体”,1998年2000年被评为“人民满意”单位,可见这是个光荣的先进站,而他们的光荣先进,自然与他们付出的辛劳与汗水分不开。这里日均车流量客车70余辆,货车900余辆,每天过往人员达4000余人。由于车辆多人手少,站里实行每天24小时的全天候执勤,休息的时间很少。因这条马路直通盂定等边境口岸,全国各地的各路人马都往这里涌来,给检查工作带来不少难度。

  在路边我们看见几个来自遥远的新疆的高鼻子、黄头发的旅客。交谈中我们见到了被称为“缉毒大王”的年轻战土胡家华。这是个腼腆的战士,来自云南宜良,让他说说他自己的事,而他却似乎无话可说,且脸红到耳根,但正是他于一小时后从一辆勐定开往昆明的客车上查获了2300克海洛因,经询问得知这里既有胡家华的机智,也有群众的帮助,这说明这个站有很好的群众基础,人民群众也痛恨万恶的贩毒分子。海洛因如一袋袋的洗衣粉藏在厚厚的棉被里,稍不注意就会疏忽过去的,假若这些毒品进入内地,这又将给社会带来多少危害,给多少家庭带来灾难?这是怎样想象也不为过的。

  两个犯罪嫌疑人,一男一女分别铐在两边,男的不过三十来岁,年轻白净的脸上是一双呆滞的目光,此时他在想些什么呢?妻室儿女?抑或是父母亲人?那个女的背对我们站着,时髦的短发下,紧身的黑衣黑裤和一双松糕鞋,显出她那苗条婀娜的身材,我们想她顶多不过二十岁,有着这样身材的女性一定也有着一副娇好的面容。按照国家《刑法》347条的规定,贩卖海洛因50克以上,即可判处15年以上徒刑直至死刑。这就是说,如果他们最终贩毒的事实被认定,那么他们面临的将是极刑。这样年轻的生命,难道他们不怕死吗?

  我想,不,他们正是想活得更好梦想着一朝暴富,才铤而走险干起了这贩毒的为全世界正直的人们所不齿的罪恶勾当。

  一个梦的产生和破灭就在这短短的一念之间。人们呵,谁不想过得好一些,富足一些,但那只能靠自己的智慧和汗水去获取,一切违法的非分之想都是徒劳无益的,这已被无数人枉然的生命和牢狱之灾所证明。“珍爱生命,拒绝毒品”,真的,这并非危言耸听。

  第二天,也就是2月20日,河底岗边防站又传来捷报,战士杨高峰在对一辆南伞开往临沧的中巴车进行检查时,在两名旅客所带的纸箱内发现夹层,在夹层内藏有海洛因7000克。经突审,她们交待海洛因是在南伞有人许以重金让她们带到临沧的,她们不认识接货人,但到时会有人找她们。

  后来此案移交公安机关继续侦。而两个女性犯罪嫌疑人的年龄听了更是叫人心惊,赵庆生于1978年12月8日,不过23岁,云南龙陵县人。李翠兰,现年15岁,连身份证都还没有,云南永德县人。她们最后的结局又会是怎样的呢?

  在勐棒边防站,站长周顺昌带我们来到一个叫白水的小村边,他说那就是有名的“寡妇村”,有30来户人家,因贩毒贩枪,被抓被杀的几乎家家都有。由于寨里许多人被抓被杀,渐渐的这里有了“寡妇村”之称,这个村子,远远望去座落在有竹有木的山坡上,竹木掩映之中一户户人家多为破瓦建成,这在山里颇不容易,那一户户屋顶升起的袅袅炊烟,显出小村的恬美幽静。

  我提出到村里去看看,站长说就在外面转转罢,这些年来由于毒品的原因,这个寨子对外面来的人总怀有一些距离和戒备,就是当地的工作人员也轻易是不会进去的,面对这样一个村子我心中不由生出一种怅然之感,这也使我联想到了许多事情。

  “狼”敲开了中国大门

  新中国成立后,政府大张旗鼓地开展禁烟禁毒运动,短短几年便在全国范围内基本禁绝了毒品,使我国在此后的30年内一直成为世界公认的“无毒国”。

  那么,毒品何以又再次成为中国人重新提起的话题呢?这还得从那个神奇诡秘而又阴森可怕的世界最大的毒品基地——“金三角”说起。

  “金三角”位于泰国、老挝、缅甸交界地区。这里有两条河流:夜赛河和湄公河。“金三角”本指两河之间的一块小小的三角洲,因为这块三角洲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每年三四月间,庄稼一片金黄。可是,我们现在所说的“金三角”地区则是指以盛产鸦片而闻名于世的那一大片地方,包括泰国清业府和清迈府的一部分,老挝会晒、南塔、丰沙里、朗勃拉邦省的一部分,缅甸掸邦的一部分,其中属于缅甸的那一部分面积最大。“金三角”地域广袤,有人估计总面积为15.5万平方公里,有人估计19.4万平方公里。进入80年代以来,传统的“金三角”地区不断向北部地区发展,实际上已经延伸到中国云南省边境特别是临沧、德宏边境以外的大片地区。

  1998年,我作为全国禁毒展览的主创人员,受到公安部的表彰,荣立了三等功后,怀着对毒品的仇恨,回到云南就要求到缉毒最前沿的临沧地区南伞边防工作站代职,率领官兵与盘踞在南伞对面境外掸邦第一特区的毒枭进行生死搏斗,多次与境外毒枭打交道。在参加11月5日缅掸邦第一特区禁毒表彰会时,与彭家声见面,彭主席送我一本《特区禁毒法》,我告诫他“言必行,行必果”。然而,这几年,他们“以军护毒,以毒养军”的策略一直未改变,并越演越烈。搞点替代种植,烧点海洛因,杀几个贩毒者,这是每年惯用的伎俩,目的是掩人耳目,那里每年生产和代销毒品海洛因就有2000多吨。

  1990年元月坤沙投降缅政府,大家都认为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其实他的部下四分五裂,各占山头,仍然靠毒品维护生活。罗星汉、彭家声虽到处宣传禁毒,其实上他们控制区海洛因加工厂却越来越多。仅彭家声控制的云南省临沧境外的果敢地区加工厂就达45家,海洛因产量占金三角的三分之一。

  近年来,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深化,边民互市日益活跃,客观上为国际贩毒集团和贩毒分子提供了可乘之机,于是,对云南的毒品渗透便愈演愈烈。由于有了毒品来源,久已禁绝的吸毒现象又沉渣泛起,而且迅速发展蔓延开来。

  在云南长达2000公里的中缅边境上,山岭纵横,丛林密布,多数地方均以江河大山为国界。其间,临沧地区,便是一个边民互市的重要通道和聚散地。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复杂的情况,使它成为了缉毒的前沿阵地。毒祸流入境内,迅速成蔓延之势。

  白色魔鬼在狞笑

  这是发生在云南边境某市的一次父子间的对话。

  父亲看着儿子的成绩单,怒气冲冲地问儿子“你怎么搞的?”

  谁知儿子理直气壮地回答:“你,我算是给你争气的了。虽然成绩考得不好,但没有吃四号!”

  父亲听了儿子的回答,就没有吭气了。“四号”是当地对海洛因的简称。

  海洛因按纯度分二三四号,但群众习惯把海洛因统称为“四号”,把吸食海洛因的人称为“四号客”,“四号客”中以青少年居多,特别是男孩子。当一对年轻夫妻生下孩子后,亲友们赶去祝贺,打听生了男孩还是女孩,那位初得贵子的父亲哭丧着脸说:“一个小四号客。”这是告诉别人,生了一个男孩既大喜又大忧,如果长大后“一不小心”吸上“四号”,还不如不生!

  于是,许多父母都想法把尚小的孩子送到内地,投亲靠友。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也有父母把孩子送到内地,但那是为了使孩子受到好的教育,考上大学。但80年代后期以来,父母让孩子远走他乡都是为躲开毒祸。

  不用奇怪人们“谈毒色变”。因为毒品之为祸,实在过于惨烈。

  家在昆明市北门街的吴清是一个27岁的青年,他停薪留职出来开了一家家具店,在银行存有六七万元,手里有近二万元现金周转。家里除了录像机、收录机、洗衣机、彩电之类外,还有两辆进口铃木摩托。可吸毒一年多后,存款和现金全花光,连家也全卖了。妻子苦劝无效,和他离了婚。离时,他坚持要小女儿,妻子也只好答应他,并给孩子3200元抚养费。不久他把孩子的这笔钱也吸光,经常身无分文。

  有一次女儿病了,他无钱送孩子去医院,他母亲就给他10元钱给孩子看病。可他抱着文儿出去,却走到一个贩毒分子家,把10元钱全买毒品吸了,而不去医院给孩子治病。后来他无钱买毒品,就以500元钱把孩子卖给人家,自己拿这笔钱吸毒。孩子的奶奶凑了500元钱把孩子赎回来,送进幼儿园,嘱咐教师除了他们老俩口外,任何人接孩子都不行。吴清华后来没钱了,又打算卖女儿。幸好幼儿园教师遵照孩子奶奶的嘱咐不让他接走孩子,孩子才免于第二次被卖。

  个旧市的青年农民张松林,也是为了逼父母给钱买毒品,用尖刀顶往父亲的肋骨。但他父亲年轻时是全国民兵英雄,身手灵活,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上。他口头上向父亲认错,暗地却飞起一脚蹋向父亲下身。一次有人开玩笑说“松林,你在脸上糊屎,我给你钱买海洛因。”他果然跑进厕所抓了一把大便涂在脸上,然后向这人要钱。

  吸毒还使许多人堕落,走上了偷窃、贪污、抢劫、杀人、贩毒,卖淫的犯罪道路,直至死亡。

  云南昆明市金花宾馆长途电话服务台服务员庄华是旅游学校毕业生,原来工作认真,连续两年被评上先进工作者。可她为了和吸毒的男友赌气而自己吸毒成瘾后,用涂改发票,多收现金等方法,贪污挪用公款7000多元,2000年6月8日,又打开保管室保险柜,盗窃旅客存放的现金9.5万多元,终被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

  镇康县一个13岁的女孩子吸毒后,她还到缅甸九谷卖淫,一天之中接待五六个嫖客。至于由吸毒致死不计其数,去年仅云南就有1万多人死于吸毒。

  艾滋病的正式名称是全免疫缺陷综合症,它是由人体免疫缺陷引起的一种目前难以治疗的疾病。这种病毒通过性生活、输血、静脉注射毒品和感染腹中胎儿等途径传播。

  在西方国家,以性接触,特别是同性恋男子感染的多。而在中国,90%以上的感染者都是静脉注射吸毒感染的。

  从1990年在云南边境发现第1例,在短短的10年间中国艾滋病毒感染者已高达19.8万人,其中96.8%的感染者是吸毒人员。

  80年代以来,在云南西部边疆开始死灰复燃的毒潮,其蔓延之快,是始料不及的。

  据统计,登记在册的吸毒人数1991年为14.83万人,短短的10年后,2000年底已达86万人,由吸毒诱发的其它违法犯罪案件剧增,毒品对我国社会治安和人民身体健康带来严重危害。

  90年代初期,云南、四川、贵州、广东、广西、甘肃、陕西、山西、内蒙古、宁夏等出现问题的省区被公安部列为禁毒工作的重点省份。然而,10年之后国家禁毒委再次进行调研,结果却令人吃惊:尽管这些省区做了大量工作,但毒品不仅没有被遏制,相反却大面积蔓延,吸毒问题更加突出,全国都已经泛滥成灾。

  北京市演艺界吸毒问题严重,有的人已经难以自拔,甚至出现多人吸毒过量致死。有的还操起贩毒生意赚钱,或者以贩毒养吸。贩毒团伙也看重这个收入很高的阶层。著名电影演员朱洁,因在电影《长大成人》中扮演一吸毒人员,好奇尝试吸毒,后上瘾死于吸毒。著名摇滚歌星罗琦也因吸毒,臭名远扬。

  学生吸毒问题在许多地方都有发现,不仅大中专院校有,中学、小学中都有学生吸毒。在宁夏回族自治区银川市的几所中学也发现了少数学生服用精神类药品影响学习和身体的健康,以初中女生为多,仅银川十中就有20多名学生购买服用安定药片和三唑仑药片。多数学生原因是学生中流传服药后飘飘欲仙的感觉引发好奇而服食,也有的学生有悲观厌世心理和受社会无业青年引诱所致。

  吸毒对未成年人的恶劣影响令人担忧。海南省一位家长在写给省领导的信中痛心疾首地这样诉说,他10多岁的孩子吸毒成瘾,家里已经为其戒毒先后花费近万元。第二次戒毒出来后很快复吸。父亲问他,父母没钱给你吸毒,你怎么办?孩子竟回答,去抢,去杀,死了也不怕!

  同行晨宏告诉我,今年春节他回家乡德宏探亲。听到好些他所认识和不认识的人因吸毒贩毒有的被抓被杀,有的还关在牢里,其中一个叫勒光的景颇族同学,上中学时他们住的是同一宿舍,睡的是上下铺,他瘦高的个儿,留着巴基斯坦式的胡子,显得潇洒而英俊,后来听说他做生意发了,家里盖了瓦房娶了个漂亮的傣族姑娘,日子过得很是红火,但几年前又听说他因贩毒事发被抓了,这些都是听说,但后来在昆明的拓东体育场有一年国际禁毒日被宣判的死刑犯中,他的个子胡子他从电视上是看得很真切的。有一个叫滚么的,论起来我得叫他表哥,他是他们村里的能人,当过兵,回来后是村长县政协委员,领着寨里的人修通了公路,架起了电线,引来了自来水,养牛带头致富盖起了瓦房,从邻寨娶来了最好看能干的媳妇,这次回去本想和过去一样到他们寨子找他喝酒的,但家人告诉我他因贩毒已被判刑,这样的一个人也居然贩毒,我百思而不得其解。在离晨宏工作地不远处,有一条米轨铁路,是我经常散步的地方,铁路上常散落有一次性注射器的绿色塑料袋,有人告诉他,那是吸毒贩毒人员丢弃的,有一天他还真看见一个看起来只二十岁戴眼镜的青年,从他身边匆匆而过然后越过铁路在路基边急不可耐地做着什么,等走近一看,只见他正用一只手往自己的另一只手进行注射,他注射着毒品时不管不顾的作为,颇让他震惊。

  联想到这些,我们不由得再一次对自己说,毒品离我们并不遥远。同时也增添了我们对边防武警战友的崇敬之情,如果不是他们流血、流汗,甚至不惜生命的代价把大量的毒品堵在边关和国门之外,那我们的社会将会变成怎样?

第二章 海陆空联合剿毒

    缉毒前线

  由于境外的毒枭们在我边境沿线的连连失败,加上各路毒枭们的利益之争,境外的贩毒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云南边防总队所辖的近4006公里的边防线上,不仅境外的外佤帮和果敢县的大片连绵无际的土地上种植有大面积的罂粟,有许多或流动或固定的毒品加工厂,而其它一些地方的毒品也把这里当作毒品的通道,一方面是毒品被连连查获,一方面是毒品仍源源涌来。

  面对这样的严峻形势压力,公安边防的同志,在总队党委、地方党委政府及公安机关的正确领导和支持下,以光荣的责任感和使命感知难而上。党委统一思想,提高认识,明确任务,加强对缉毒工作的领导。根据边境地区毒品犯罪活动的特点和规律,制定了周密细致的缉毒行动方案,实行“点线面结合”,“查堵截并举”的全方位打击措施,采取专项斗争和长期斗争相结合的禁毒方式,加大打击毒品犯罪的力度,对贩毒的重点时期,重点通道,重点区域,加强巡逻堵卡,实施重点打击,在近千里的国境线上以自己的辛劳和对祖国的忠诚,筑起了一道让毒贩们闻风丧胆的雄关铁卡。

  特别是2000年以来更是捷报频传,截止2001年底,云南边防总队共查破走私贩毒案457起,抓获犯罪嫌疑人586名,缴获海洛因748.6万克,冰毒35.7万克,黄砒7821克,鸦片97.2两,吗啡4815克,麻黄草7吨,大烟壳0.5吨,麻黄素754.584公斤,制毒配剂586吨。

  这些统计数字,或许并无一些抒情意味,而当你到边防线上就是走马观花的看一看,你就会感受到这些数里包含着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甚至一些真正让你感动的故事,还远在这些数字之外。

  一个人只要你还活着,总要归属于不同行业的群体,时时会面临着种种不期而到的生老病死,而我们的公安边防武警战士,他们作为特定的群体里的一员,或缉毒缉枪,或抗洪抢险,他们要时时面对比常人更多的艰难困苦和生死离别,是他们的无畏和无私无我的精神,才使一个个做着卑鄙的发财梦的毒犯魂断边关。

  我们在南伞口岸见到了南伞边防站的副教导员杨国英,他介绍说在口岸上检查往来行人表面上很平静,而实际上是时时处处都充满着危险,那些贩毒者为了发财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3月8日站里的战士何永刚正在哨位上执勤,发现从境外进来的行人神色不对,便过去盘问,那人身材高大见武警战士过来便飞也似的跑了,何永刚见状,不顾自己势单力薄和只有1.6米的个子,奋不顾身的追了上去,当时正在下小雨,到处泥烂路滑,何永刚顾不了这些,当追到一个水塘时终于追上了那人,两人便在泥水里搏斗起来,等战友们赶来制服那人后,从那人身上搜出海洛因8000克。

  在清水河边防工作站,我们见到一张彩照,照片上那一位被贩毒者击伤后到处是血的真实场景。站里的领导介绍说,边防战士叫陈晓军,时间是在1997年的10月1日的中午,当时正是中午吃饭时间,加上是国庆,口岸执勤点上只有陈晓军一人。在他正在检查一辆境外来的车的后胎时,穷凶极恶的贩毒分子用粗重的汽车摇手柄从后面袭击了他,等战友感到情况不对赶来时,陈晓军已人事不省地倒在了血泊之中,当时要是抢救不及时流血过多就有生命危险,事后罪犯虽因离国境太近而逃脱,却从他的车胎内查获了7840克海洛因。

  在轩莱边防站,站领导还给我们介绍道,有个79年的广西籍新兵,名叫潘国忠,入伍不久的一天,听到一名毒犯在检查中逃跑,忙追了出来,那毒犯见人追来慌不择路地跑到检查站附近的桥边从四五米的地方跳到桥下的水中,潘国忠也跟着跳了下去,最后缴获海洛因1.4千克。我们离站时天已全黑了,特意在桥边停了一下,耳边只有呼呼的山风和滔滔的流水声,并不能对桥的高度和水的深宽看个真切,自然也无法留下照片,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要从这么高的高度跳入山溪水中,自然是要冒极大的生命危险。

  在临沧边防线上,我们还强烈的感觉到边防武警官兵们与贩毒分子不但要斗勇,有不怕死的精神,还要斗智,用智慧来制服贩毒分子。

  近年来随着边境上一起起贩毒案的被查被破,在高额利润的诱惑下,毒犯们并不死心,各种挖空心思的贩毒方式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稍不注意,他们的诡计就会得逞。于是边境上的毒犯们的贩毒手段越来越呈现出隐秘化、多样化、现代化、智能化,给边防武警的缉毒工作增加了不少难度,但边防官兵们以敌变我变的策略和战术,使一个个自以为手段高明的毒犯败在了他们手下,这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第二天中午,我们来到了镇康。边防大队大队长陈国胜因轩莱站有情况于头天晚上前往处置尚未回来,我们正待要走时,一夜未睡的大队长回来。

  这个大队过去曾因个别人经不起金钱的诱惑,知法犯法受到了国法的严厉制裁,使好些官兵觉得抬不起头,但陈国胜大队长上任后不背包袱,和党委一班人团结齐心真抓实干,他说世上只有人转水,没有水转人,所谓运气不是等出来的而是干出来的。果然在一两年的时间里大队的工作有了气色。在几起贩毒大案要案的查处中,大队打了翻身仗,1999年被公安部直接授予集体二等功。和许多献身边防武警的干部一样,陈大队长身上体现着的也是一种纯正的军人气质,他1979年参加自卫还击战并荣立三等功,转入边防武警后在缉枪缉毒工作也因成绩突出荣立三等功。他的妻子如今已下岗,但他对这些没有更多的说什么,而是更多的介绍他所在大队的缉毒环境和特点。

  他告诉我们此地因农作物生长困难,很多边境上的人就以携带毒品入境为生,因而缉毒工作不但量大也非常复杂。近期每千克海洛因在境外的价是3至4万元,如再进入内地更是成倍的翻。那些境内外的毒枭和毒犯们为了短、频、快地实现发财梦,自然也就会想出种种办法贩运毒品。近年镇康大队在缉毒工作中面对新问题,研究新方法,于是他们陆续在过境的一些车的夹层、车门、车箱两侧,油箱等部位查获了大批毒品,不但轰动全国,在查缉工作中由此总结了一套经验掌握了一些规律,从而对全支队和全省的缉毒工作都起到了较好的推动作用。

  这个大队的思想政治工作做得也是比较有特色的。在具体的工作实践中,全大队各站所不断的经验总结中还总结出了“一查、二问、三看、四听、五感觉”的检查方法:

  “查”就是发现疑点追查到底。

  “问”就是通过对过往行人进行简单的检查盘问,从中发现破绽。

  “看”是看车辆是否有改装迹象和司乘人员有无异常表情,所载货物有无异常。

  “听”就是通过对敲击所载货物以及车辆水箱、油箱、夹层等部位有无可疑的异常声音。

  “感觉”说起来似乎有点玄,但它确定是在“查、看、听”的基础上的总体判断。而有的战士甚至说对于一些行人车辆,有时凭直觉就能判断其是否藏有毒品,通过对一些边防武警的接触和对一些吸毒案的了解,我们想这“直觉”是长期的缉毒工作中不断摸索积累的结果。

  去年的4月15日,河底岗边防站在一辆孟定开往昆明的客车上进行例行检查,发现6名操外省口音的人却持本省的身份证,当即将他们扣留审查,到了17日中午,其中一人从****排出海洛因26粒。

  后经教育其他人也承认了体内藏有海洛因的事实。今年的元月1日,同样在河底岗边防站,晚上23点30分,一辆东风车在检查人员的示意下停了下来,检查人员问司机拉的是什么?司机回答从昆明拉煤去耿马。检查人员一听不由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从昆明拉煤到耿马,而耿马有的是煤,有这必要吗?这车一定有问题。很快,检查人员从车底煤层下查获了配制毒品的配剂三氯甲烷5.5吨。

  3月26日中13时,一辆东风加长车开到轩莱边防站接受检查,车上下来的两个男子又是点头哈腰又是递烟问好,一副讨好的嘴脸,检查员先看了车,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倒是从那两个人过分热情的面部似乎悟出了些什么,于是决定仔细检查车辆。经过认真的检查,从松动的车牌及车牌上有意用泥巴遮掩的新漆上发现了破绽,最后终于从车底板的夹层中发现了海洛因,取出后竟达370块,共13.311千克。这便是“3.26”特大跨国贩毒案,两个犯罪嫌疑人聪明反被聪明误。

  去年的8月10日,在清水河边防站口岸检查室,检查人员见从境外开来一辆手扶拖拉机拉着一车死鱼,经查问车主说鱼是缅方发大水捞的,准备拉到中国卖。检查人员见鱼已死还有了臭味,不由皱皱眉头,这鱼拉到境内会有人买么?经过仔细检查果真在死鱼下面查出了37500克海洛因。

  去年的8月29日下午,轩莱边防站的战士倪春林在一辆南伞开往昆明的客车中发现两个四川人带着木工用具和油漆、刷子,说是出来干活要回去了,但细心的倪春林发现,他们的斧头、锯子都已生锈,油漆和刷子是新买的,自然他们是想掩盖什么,而他们的神色也有点不对劲。带到检查室经审查,两人不得不交待了他们共吞下海洛因91粒共598克的犯罪事实。

  从以上所举,不难看出边防武警在缉毒中的斗智斗勇,而他们那一双双让毒犯无处可藏的火眼金睛,也是在长期的实践中凭着对祖国对人民的爱和对毒贩的恨而练就的。不难想象,近年来临沧公安边防支队,那么多贩毒案的查处,那么多毒品的查获,以及他们功劳荣誉的取得,他们所付出的辛劳和代价。

  没有“收获”的设伏堵卡

  在一些有关缉毒案的查处的新闻报道中,我们常会读到这样的字眼,某某站所,根据可靠情报,往某地设伏堵卡一举查获毒品多少克,抓获毒贩多少人等,于是我们往往会造成这样的错觉,似乎凡是设伏堵卡,毒犯就会落网,我方的人员就会凯旋。

  当我们走了一些站、所后,才知道事情远非那么简单。临沧支队守卫的300公里的边境线,多与境外山水相连,有的地方山高林密,大小通道不计其数,并无多少天然屏障可依,而贩毒分子又狡猾多端,边境上的各种情况更是瞬息万变,给设伏堵卡工作带来相当大的困难,往往风餐露宿几天几夜最后忍饥挨饿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无功而返,而这样的工作在边境的缉毒缉枪中又是必不可少的内容。

  记得我们到河外边防工作站的那天,因住宿不便加上赶时间,天已经靠晚,我们还是决定赶路,路上邹干事告诉我们,今晚河外站有堵卡任务,我说你怎么不早说呢?否则我们可以跟他们一起去看看,就是不睡觉也值得,当然于心里一方面确实是想体验一下设伏堵卡的惊险,一方面也是出于某种好奇心想亲眼看一看战士们如何抓获毒贩的。

  后来才知道那晚他们设伏的地方是个很不容易查的通道,在没有人烟的山间官兵们不能说话也不能抽烟,苦熬到天亮才撤回来了,那并不是人人都能承受得了的。

  晚上我们到南伞边防站时,因第二天是街天,站里也派了人员去设伏堵卡,本来我们也想跟随前往,站领导说那里路很难走,且坐了一天车也累了,劝我们还是早点休息。第二天设伏堵卡的同志回来,我便忙问他们是否有收获,他们说没有,又说设伏堵卡有时十次有一次收获就不错了,但这种设伏堵卡没有收获就并非没有作用,这种设伏堵卡就像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随时震慑着境内外的毒犯们,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这时我们才对设伏堵卡的艰辛和意义有了较为深入的理解。

  中午,我们来到南伞的白岩执勤点,这里没有人家,只有大片的丘陵和甘蔗地,中间是一条通往境外的泥土公路,附近有126、125、124三棵界桩,过去这里一直是境内外毒贩们的一个重要通道,大批毒品源源从这里偷运入境,于是站里便在这里设了个临时执勤点,毒贩们才不敢往这里过了。

  然而这个执勤点又是非常艰苦的。我们去的时候这里已有了新盖的房子,五个战士的内务整齐划一完全和在南伞的站部里看到的一样,在一个临时执勤站上,几个战士都能这样,这自然也又一次想到了一支部队的素质。这里长期无水无电,房子是1999年的4月才盖起来的,在这之前住的是搭在荒山野岭中的帐蓬,做饭挖的是地灶,吃水,买菜要到很远的地方,照明用的是煤油灯,由于雾气大蚊虫多,很多官兵离开这里时都带了病,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他们每天都还要严格的按条令例学习、训练、堵卡。虽然在这样的执勤点,不易查获毒品或立功,但这个执勤点又确实像边关上的一把利剑,让毒贩胆寒。

  像这样的设伏堵卡在临沧边防支队的各站、所可谓不胜枚举。像前面提到的镇康大队大队长陈国胜,我们到的当晚,因轩莱站有情况他连夜亲自去了,第二天根据情报站里堵卡监控了一辆由境外来的拉废旧钢铁的车进行重点检查,最后依然一无所获。3月24日,沧源大队和永和站接有关情报,派出三个小组在三条路上连续设伏堵卡三天三夜,而毒犯却一直没有出现。

  一些边防站不但地处偏僻,还因没有固定的口岸和固定的执勤点,他们长年的任务就是在点多面广战线长的辖区内,学习、训练、巡界和设伏堵卡。像勐堆边防站,辖区内有四个村公所和办事处,所属边境线长达60.28公里,有111——117七棵界桩,每次巡界得在崇山峻岭中走两个整天,好些城市来的新兵,第一次参加巡界,第一天还觉新鲜,第二天就脚瘫手软的走不动了,越是这样,站里为加强战士们的体质体能,提高他们的军事素质,就越是自己给自己加压,按全训部队的训练来要求部队。把政治思想工作落到实处,没有固定的检查口岸就主动出击,在一些路口和通道上设伏堵卡。

  去年一年,他们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取得了查获海洛因13700克,吗啡2100克的成绩。同时他们还充分发动群众,同时掌握边境两边互有婚嫁的“跳板村”的贩毒情况。或许他们在一年内查获的毒品与一些口岸站相比显得微不足道,但他们为国家付出的并不少。像勐棒边防站和南腊边防站他们都没有固定的口岸,平时的工作主要为公路检查、设伏堵卡、巡界等,但他们踏实忘我的工作仍使他们的站取得了好成绩。南腊站1998年有三名战土荣立三等功,1999年又有两名战土荣立三等功,南腊站去年是全支队的达标单位。

  一些边防派出所他们的任务虽主要不是缉枪缉毒,但他们同样在缉毒缉枪中做出了他们的贡献。

  2月21日一早,我们来到盂定边防派出所,所长和长江给我们介绍了1月9日发生在孟定的特大武装贩毒案。当时所里根据有关线索侦知将有人在孟定中学后山的林子里进行大宗毒品交易,便派了12名同志在他们的交易点设伏围捕,毒犯非常狡猾,选的地点是易躲难追的山林中,12个人在这样的地方围捕毒犯显然力量过于单薄,但官兵们还是按预定的时间进入设伏点。毒犯带着他的保镖进入设伏圈后,领导一声令下,大家全都冲了上去。毒犯一见丢下毒品分头拼命地钻入林中,其中一个边跑还不住地开枪,幸无人员伤亡,这次围捕共缴获海洛因13件9390克。不过毒犯老板李明昌不久还是在堵卡中给抓获归案了。接着和所长又告诉我们,近年边防派出所的主要工作一方面主要是办边境证,再就是搞情报调研,为有关口岸和边防站提供有价值的情报。

  勐棒边防派出所所在的勐棒镇,是个缉枪缉毒情况非常严峻的地方,在山对面的境外罂栗种植达万亩以上,镇上有一条长不过百米的所谓“四号一条街”,附近的白水寨就是家家都有因贩毒被抓、被杀的“寡妇村”,1992年这里曾发生过轰动一时的“92.6.9案”。该案的主角李世荣就住在附近的大寨,该犯是个不可一世的角色,他曾三次从狱中逃出跑到境外,贩枪贩毒无所不为,还自封为(平原游击队)神枪手李向阳并准备在本寨成立“敢死队”。

  1992年6月9日,根据群众举报,当时的所长杨盛昌带领全所6名官兵前往抓捕,一举抓获了国家通缉三年之久的在逃犯毒枭李世荣,在四天内又扩大战果,最后抓获李世荣团伙13人,缴获手枪9支和冲锋枪1支。1992年至2000年,这个所共查获海洛因4.8万克,鸦片3550克,冰毒18克,枪支13支,子弹1593发,手榴弹14枚。同时经过他们艰苦细致的工作,所谓“寡妇村”、“四号一条街”的情况得到了根本的改观,对于一个边防派出所来说,这些是多么的不容易呵。

  写到这里我想,立功受奖,鲜花美酒对于每一个正常人来说都不会不向往的,但有的情况下机会并非人人均等。那些在缉毒缉枪中默默无闻但作出了奉献的“无名英雄”同样是可敬可佩的。

  边寨擒魔

  爱店是广西十万大山脚下宁明县境内的一个边境小镇,44号界碑就在边卡的围墙下。这几年边贸极火,小镇呼呼啦啦地同了一串串饭店、酒吧、歌舞厅和施行社,边贸市场上塞满了南腔北调的生意人。他们大多数是做合法买卖的,但也有少数人从国外弄进毒品和枪支,做黑道上的生意,给这个小镇蒙上了一片阴影。

  镇上有个叫刘凤荣的,人称“罗锅”,30出头,儿时患过一场大病,落下了一个罗锅的毛病,他站着和坐着一般高,但腿脚相当麻利,走起路来无声不息。刘凤荣不种田,不做工,经营的一间日杂小店生意清淡,可他手里却有大把大把的钱。镇上的人说,这小子三天两头去国外,鬼知道他咋发的财。

  刘凤荣的举止引起公安人员的怀疑,并向有关部门通报了情况,宁明县边防大队参谋许超东便以广东激浪电器公司总经理的身份来到爱店。他人前人后一概说拖着长腔的行省普通话,他爱在街上逛,没几天镇上的人不知道,来了个广东的许老板,出手气派,住镇上最高档的爱华旅店包间。

  来福狗肉馆里,许超东与刘凤荣不期而遇,唇枪舌剑后闪出个老板娘。

  许超东经常频繁出入镇上的酒吧、歌厅,特别是刘凤荣家附近的那家迷你歌舞厅,几乎天天都能见着许超东的身影。他在等着鱼咬钩。

  这两天刘凤荣来过两次歌舞厅,都是夜里,又都是在许超东起身后,跟了出去。昨晚,刘凤荣甚至跟他上了爱华旅店,他进了305房间后有意将房门留下道逢,但刘凤荣的脚步声到门口就向后转了,几分钟后,许超东从临街的窗口看见刘凤荣走掉了。现在已是中午了,许超东信步走进街上的来福狗肉馆。

  老板笑盈盈地将许超东引进一个雅间,并亲自端来茶、狗肉煲和时令酒菜,放下酒菜,老板并不退,下面是是靠近许超东耳语道:“有个客人想会会行生,见不见?”许超东微微一笑,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店老板见状,讨好地说:“我知道先生要个清净,不见也好,省得这罗锅子坏了您的胃口,叫他去就是了。”

  “不必,还是烦劳老板再添两个菜,一副杯筷吧,大家都是生意人,谁能说,以后不是朋友?”

  老板见了赚了两个菜钱,乐颠颠地出去了,瞬间,门帘挑动,许超东看见老板身后的刘凤荣。“是这位兄弟找我?”许超东欠欠身。

  刘凤荣抢上一步将老板手中的食盘放在桌上,三下两下把菜盘、杯筷置放伫当,又将食盘递给老板,说:“你先去,叫你再一。”听他那口气,今天像是他刘凤荣做东一般。

  店老板走后,刘凤荣跳上邻近许超东的坐椅,不是坐,而是蹲。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冲许越东一抱拳:“许老板,自家兄弟不讲客套,有笔生意做了,发处大家分,怎样?”

  “你怎么知道我姓许?”

  “镇子不巴掌大,许老板来了多日,谁人不知?”

  “那么,兄弟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我嘛,天上飞的,土上长的,啥都做,就看许老板想做什么了。”

  “脑袋的生意做不做?”

  “你指的是肥皂、木薯和牛屎?”刘凤荣怪声一怪调地一笑,“实话实说,这几天,我就等着你的这句话呢?”

  “这几天?”许超东故作思索地问。

  是呵,我不信你没对我起心思,也不信你昨天不知道我跟你去认了门子,不然,你进屋为啥不开灯?

  老弟,真是个明白人。“许超东端起酒杯,边喝边谈。”许超东明白,鱼已经咬钩了。刘凤荣说的肥皂是指海洛因,木薯指的是手枪,而牛屎则指的鸦片。看来这刘凤荣把他认成广东大款了,真要和他做枪毒生意。

  我怎么能信任你这个能力呢?许超东微微一笑,“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这好说。刘凤荣捡了一块煲得烂烂的狗肉填进嘴里,边嚼边说:“我叫刘凤荣,大家喊我刘罗锅,至于我的实力一会儿就叫你相信。”那木薯什么价?肥皂什么价?

  是不是贵了点,比昆明还高出了两成。许超东伸了两根手指,各减两成,兄弟,你可知道,从这儿到广东要过多少卡子,我又要担多大风险,路上要请人,要包车,开销怕是你这辈子都算不过来的。

  减一成怎么样?

  不行。许超东站起身,摸出两张百元大钞甩在桌上,买卖谈不成,饭钱还要点。

  别别,价格我仍了你,刘凤荣,眼珠一转,但交易点你得依我。刘凤荣拉许超东重新坐下。

  “好,先这么定,这回你该让我吃定心丸了。”许超东指指刘凤荣,“怎么证明你有实力呢?”

  “好,舟稍等,我这就给你看。”刘凤荣话音未落,门帘一动,进来个笑吟吟的半老女人,这女人40上下的年纪,浓妆餐抹,穿了件开胸很你的T恤衫,她透着轻浮地问:“三位还添点什么?”

  许超东心里一惊,是巧合,还是她一直守在门外?要是后者,事情可就有点麻烦了。

  “怎么?”刘凤荣脸上露出惊愕。他刚要再说什么,那女人端起桌上的茶壶,往刘凤荣面前的一本子倒了一杯茶,端起来送到刘凤荣眼前,“天热,多喝点茶去火!”

  刘凤荣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对许超东说:“兄弟日后定叫你服气,今天就先去一步了。”

  许超东明白那老板娘的话起作用了。

  刘凤荣夜访许超东,提出了肥皂交易方案,可是他失约了。当晚,许超东随身带来的大哥大向县边防大队大队长郑烈平汇报了这几天侦查刘凤荣的经过。

  许超东说,下午他又去了趟来福狗肉馆,店里的服务员证实,店里从没雇过40岁上下的服务员,通过许超东描述,服务员说那40岁上下的女人好像叫刘姑。凭祥市埔寨一带的人,好像以前做过水果生意,许超东强调,刘凤荣是在这女人暗示后走掉的,并且没再下闪联系的时间、地点。

  郑烈平听了许超东的汇报,指示许越东首先要细细检查下自己是否露了破绽,如果刘凤荣再次找上门,就说明他们仅蛤五角星地的谨慎,要是这样,就尽快与刘敲定交易的时间地点,以便一网打尽。当然,也要提防毒贩子们为了钱,明知许超东的底细故意不点破,寻机加害他。关烈平最后又说:“请放心,你许超东的周围都安排了自己人,尽管放开手干。

  通过庆话后,许超东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回忆起这几天和刘凤荣接触的经过,”他自信没有半点破绽。

  那么,那个老板娘呢?为什么要在刘凤荣就要交底的关键时刻闯进来,又暗示刘打住呢?

  他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他的记忆里有关这样一个女人的信息实在调不出来,凭祥埔寨,他倒是去过一次,是去年他在广东边防时,随总队的一个调研参谋去调查一起毒品走私案的线索的。去年秋天,国庆节后,莫非都那次遇见过这个女人?不对,那次去埔寨,他们没有着军装,都穿便衣,只进运埔寨镇上的边检站,而且在站长室里谈话,除了站长没有外人,后来站长要请他们吃饭,他们谢绝了。出了边检站,正遇上回凭祥的班车,那班车倒是有女人看见他俩从边检站出来的,他可以编的故事有很多。想到这,许超东坦然了。

  该睡了,许超东躺下,刚要关灯,小柜子上的电话响了,他看看夜光表已经凌晨1点了,他故意等电话又多响了几下,才拿过来,有点气恼地问:“哪一个?”

  果然是刘凤荣。刘凤荣小心翼翼地赔着不是:“是我不对,可干咱们这行的谁也得留几个心眼啊!”

  “有屁快放!老子刚睡着!”

  “是这样,兄弟想顺问一下,去年秋天你没离开过广东吧?”

  许超东心里乐了,那老板娘要探他的虚实了,“离开过,这和咱们的生意有关系吗?”许超东还不想马上说,要说得恰到时机。

  “有点关系,但也不大。”

  “丢你妈,老子去年秋里来过广西,是凭祥的什么埔寨,做的是边贸生意,那边的人可没你们爱店人缠人!”

  电话机里一阵沉默后,刘凤荣说话了,“我这就过去,你要办的事,成了。”

  许超东从刘凤荣片刻的沉默意识到,那叫刘姑的老板娘肯定留下守在刘凤荣身边。显然那娘们儿是刘凤荣的后台。

  几分钟后,刘凤荣闪进了许超东的房间。

  “都是道上的人,还望多包涵。”刘凤荣摁亮了台灯,从裤兜里摸出一块叠着的纸,递给许超东,“不假吧,99的浓度。”

  许超东将纸打开,用舌尖舔舔,他知道,这是海洛因的包装纸。

  “你打算啥时交货?”

  “3点钟后,也就是早晨4点半。”

  “在哪?”

  “到时,我来找你,就知道了。”

  “木薯做不做?”

  “做成肥皂再说。”刘凤荣说完,便又无声无息地溜了出去。

  许超东将这一情况立即通报郑烈平,然后静静地睡下了。

  许超东睁开眼睛时,是4点20分,他穿好衣服站在窗前警觉地瞄着黎明中的街上。可是等到5点钟,仍未见动静。他知道刘凤荣不是没有备好货,就是耍什么花招。

  刘凤荣是在10点半时,再次来到305房间的,一进门,他就解释货没有备齐,他又出去走了趟,但许超东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收拾自己的行装。

  “许老板,怪兄弟失信了。”刘凤荣咧咧嘴,“你是大地方来的,放兄弟一马。”

  “中午有班开往南宁的班车,我这就去办手续,你先坐坐。”许超东冷冷地拉开房门。

  刘凤荣见许超东真要走,慌忙跑下,抱住许老老板的腿,赖声赖气地说:“老板,你要是真走了,兄弟可就两边不是人了,你知道,那边的很黑,人走了他们不得黑了我?我家里可还有70岁的老爹!”边说,边出了几粒眼泪。

  “不是我不讲义气,”许超东扶起刘凤荣,“兄弟我也是走过大码头的人,你个罗锅子,就这么调侃人,我可是真冷了心了。要是你还想干,交易的时间、地点都得由我,怎么样?不是我为难你,你想想,我身上带着几十万,一个人跟你走,你就是不黑我,你那些道上兄弟姐妹起了歹意,你让我去喊哪个?说句心里话,我还是真不想干了。”

  “别,别,我二话没有,不是依了您了么!大家不都是想掐这几个钱么!”

  “好,明天中午12点整,就在这个房间里交货!你把木薯和肥皂一齐带来。”

  “咱们说的是先做肥皂,再做木薯。”

  “那也成。”许超东意识到海洛因就在刘凤荣手边,而枪有可能不在他本人手边。他还需要摸清枪的底子,要想制服枪毒犯子,必须人赃两获,不然他们是不会就范的。

  第二天中午12点整,刘凤荣怀里抱着个约箱,推开了许超东的房门。

  “肥皂齐了,共5块,请许老板过目。”刘凤荣边说,边从纸箱里掏出5块包着力士香皂壳子的海洛因放在小柜上。

  刘凤荣带来了海洛因,许超东没有立即将他抓获,因为他还需要追枪。许超东看了一眼,笑笑说:“我手边只有20万,风好,你现在拿去,还是等我再提出买木薯的钱一块拿?”说罢他打开老板箱将钱亮给刘凤荣,“过个数吧。”

  那刘凤荣也很大气地合上了老板箱,“不必了,反正咱这就去做木薯生意,我跑不了,他也跑不了。”

  “现在就做?”许超东故作惊讶地问。

  “对,我们老板已经和境外的兄弟联系妥了,现在我就带你去提木薯。”

  “可我的钱还没有提出呢?再说,我一个人跟你去,你那伙黑了我怎么办?

  ”要是你主不过,钱可以先不提,只要银行能证明你手里存单是真的,我们行去拿木薯,回来后再提现金也行。

  “好吧,我这里有个20万元的存折,就存在镇上的信用社,咱先去提200块,怎么样?你不就是证明我这存折的真伪么?”

  “可以。”

  两个人出了旅社直左信用社。计超东思忖,自己存折上只有200块,怎么地这关。“信用社存折给我,我来办。”许超东暗想,这罗锅果然毒。他不动声色地说:“我这折子是密码折,别人取不出来。”刘凤荣无奈地摇摇头,但眼珠不转地盯着许超东。

  当许超东将存折和取款单递进柜台时,他见身后一阵叫骂声,他回头一看,一个小伙子正和刘凤荣口角,小伙子说欠了他的钱,要他还,刘凤荣说,根本没有这回事。许超东明白,一定是大队长。

  “他的存折,你验过了?”女人向刘凤荣,“保险吧。”

  “刘姑,这事,我看得清楚,没错。”刘凤荣讨好地说。

  “好!摆酒菜!”女人撕去脸上的面具,“许老板,今晚咱们喝个够,明天一早我给你提货!”

  刘姑备好了“木薯”。但她万没想到自己却落入深谷。

  第二天一早,刘姑来到许超东住的地下室,她身边的汉子冲许超东打开了一个皮箱,里面有20条手枪。刘姑冲许超工点点头“刚提回来的,满意吧?”

  许超东拿过一支在手里掂掂,说:“放心吧,枪到爱店,我边肥皂钱一同奉还!”

  走出地下室,许超东又看见了那辆送他来的拉达车。那车轮上沾着泥水,显然刘姑昨晚出了趟远门。

  天空中飘着雨丝,雾气腾腾,刘姑将装枪的箱子递给许超东。许超东又打开验了一回,然后合上箱子,把它放进拉达车的后箱里。

  车子上路了,司机是个许超东没见过的轻人,许超东被指定又坐在了司机旁的位子上,他的身后坐着刘凤荣的手插在怀中的衣兜里,他知道,这罗锅手里一定握着首,也知道,他们是在等他取出钱后就动手。

  “前面快到卡子了,”司机对身后的刘凤荣说:“不要下车从山上绕过去。”

  许超东在前,刘凤荣在后,大汉提着箱子紧跟着,3个翻上了路边的山梁。许超东感到这是一伙善心用计的歹徒,他在想着到爱店怎样与大队长联络。

  当他们翻上山梁往下看时,小车已过了检查站,停在路边。大汉和刘凤荣兴奋地往坡下跑。

  令许超东惊喜的是当他俩走近拉达车时,并没有钻进去,而是呆住了,许超东看见从车窗里伸出的枪口。是大队长和徐小刚稳稳地坐在车里。

  许超东迎上去,“这么快!”

  郑烈平笑笑:“昨晚,我们不跟了那女人,她出了一回境,我料想一早你肯定要回有店,就在检查站等你了。”

  徐小刚下了车麻利地将刘凤荣和那大汉铐了起来,扔给许超东一支枪。

  几个刚上车,还没把车头调转,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寻声望支,一辆北京埋普正在调头。

  “这刘姑,不请自到!”关烈平吐掉嘴里的烟头,猛打方向盘。

  吉普车调过车头向来路疯跑,郑烈平紧紧咬住。两车间的距离愈来愈近。突然从吉普的后窗里伸出支枪管,子弹打在拉达车的保险杠上,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许超东摇下车窗,探出身子,手中的微冲一个点射,吉普的后轮爆了,车子一歪,拐进了道边的深谷……

  刘姑死了,她那保镖满身是血地从报废了的吉普车里钻出来……

  不平静的边境

  美丽的瑞丽江,曾以众多的渡口,给中缅边境的人们提供了通商互市的方便之道。现在,瑞丽江上架起了姐相大桥,来往渡口的边民逐渐减少,边防部队的执勤兵力也随之减少。狡猾的毒犯乘机而入,把渡口作为运毒的通道。平静的瑞丽江,从再平静。

  一份来自境外的情报,震惊了姐相边防派出所,一万多克毒品要贩运入镜。边防派出所及时向瑞丽县边防大队请示,大队很快批准了他们的行动方案,并决定由经验丰富的傣族警官万吉荣打入敌人内部,化装侦察。一场缉毒行动开始了。

  万吉荣从派出所出来时手擒一把折叠式花雨伞,来到岔路口一个私人小店前。店主小便去了,当然,谁也不会怀疑他会不会是小偷,一条街有谁不认识派出所的人(除非是个外地来的人)。这是一间典型的傣族人家竹楼,墙壁、门窗、楼板、梁椽、芭茅房顶,无不用竹子建造,古书中称之为“干栏式”建筑。他双手扶住窗栏,一个头朝里伸去。占前,一个小女孩在玩泥巴。

  “啪”的一声,一匹篾片掉到脚跟前,当万吉荣转过头来时,从岔路口开开的那辆手扶拖拉机已远去了一截,直往前面开着。开拖拉机的正是他在等的人,名叫岩,住H寨,曾几次协助他破过案子。

  万吉荣头偏向玩泥巴的女孩,边逗她笑,边用脚尖碰了下篾片,瞥了一眼上面用傣文画着几个字:“牛屎十。这是联络暗号,他很快明白过来,牛屎是鸦片的代号,十是在县城电影院前十字街边油棕树下会面。”

  已是下午6点多了,万吉荣还没有出去与岩会面。他想岩的车速不会有多快,更不用去追他,于是他又沿街转了一圈,闲逛一样。他从头到尾大致回忆了半要进行的这次行动。这是10多天前,岩在瑞丽江边S寨碰见他那天报来的线索,说境外某贩毒头目准备贩运一批片入境贩卖,据说数量很大,但具体有多少尚不清楚,更不知什么时间入境,以及不知接头人是谁,只大概说是近期。于是他请岩继续去摸清情况,约好今天下午接头,并说好如果情报有假,岩可在看到他后即刻返回;如果情况真实,搞清敌情就去某处小河边“钓鱼”掩护接头。可是怎么改变了,改变在他们已会过一次的老地方――油棕树下?毒品已入境,或到了县城,就要成交脱手了?

  猛然他想起,那篾片还在小店前面地上,于是才又折过去不知不觉中捡起,边走边将它折成两截在手里玩弄着。

  “你玩什么,阿叔?”小女孩扔下泥巴人,站起来用傣语说:“我玩篾片。”他说着便穿公路跑去。

  这时,又突然从岔路口闯出一辆手扶拖拉机,眼看就要从那女孩身上轧过,就差那么一点点,万吉荣猛地纵上去。双手抱起女孩跳向路边。女孩在路边草皮地上翻了个滚,半天才发出被惊吓的哭泣。万吉荣被摔到下边的污水沟里。

  “不去了,不去了,兆头不好。”开拖拉机的人用傣语说道,然后调转头沿国境线边的寨子往回开去。万吉荣从臭水沟里爬起来,瞥了一眼,又瞥了一眼。

  瑞丽县城的人们,白天在闷热的大汗淋漓之中,使整座的边城显得有些沉,于是在这种情况下世故起了她的热闹气氛,只有随着一天的时间往后推移才一点一点从遮盖处走出来,才一点一点体现出这座边城特有的气息。接近黄昏,行人越来越多。卖化妆品的,卖香烟瓜了的,芒果摊西反摊等等大大小小摊点在影影绰绰的光线下跳跃般多起来。最热闹之处莫过于院门口和如意食堂前面街两侧或明或暗的行道上。在此地角落里,腋下挟着进口布料或在肩膀搭着难民服的,两只手腕同时戴几只日本“双狮”手表的,拧着尼纶蚊帐的,拿着五星打火机的,将这些外国货葳的藏露的露的人们,身着少数民族服装、缅甸服装、汉族服装,各显奇色,他们操着中国的外国的各种腔调口音朝着涌来的人们:“要不要,要不要……”追问个不停,讨价还价不停。这东西无论多少都否,买的人也不算多,街上,不时传来各色的流行音乐,此时“美酒加咖啡,一杯又一杯……”的邓丽君的声音尤为突出,夜市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进行着,80年代初的边境正在走向开放,尽管这里尚无高楼大厦林立,最高的楼房莫过于三四层,但人们已预料到这里会在不远的将来变成一个崭新的花花世界。

  现在,时间已是晚上9时许,正是街是最热闹的时间。万吉荣于20分钟之前就到达了岩与他约定的栅栏,搜寻岩的踪影。过了片刻,他移动了步子,往光线陷的树根靠近。身后,不时有行人来回走动,他深怕在这时碰上熟人,于是他又移了移身子,干脆在那树根旁蹲下,靠着,又站起。他仿佛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远远地盯着自己,其实他的眼左右转动地在盯着其他人。

  “宰弄,”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个汉人口音的女人用傣话喊了声“大哥”显昨有点害羞似地问道:“要电影票呢?”

  “什么电影”万吉荣眼睛望着街面上,没看她,明知故问。

  “好看的电影。”

  “我自己会去买票的。”

  “你买不到!”

  “怎么买不到?”

  “我说你呀,少装正经。”

  好吧,不装就不装,多少钱一张?

  “10块钱。”

  “2元可得了?”

  少说5元。

  “好吧,拿票来。”

  “你又装蒜了”

  “那么,在哪里?”

  “当一个好地方,你爱去的地方。”

  “说具体点。”

  “车站前面。”

  “瑞在时间还早,我不敢去。”

  “那么

  9点半我在车站岔路口等你。”

  “一言为定。”

  “不见不散。”

  ………

  那女人走后,万吉荣感到刚才的一声戏演得很好笑,继而又变好笑为莫名奇妙,心里不是个味儿。他曾听说瑞丽已有此种极少数丑陋现象出现,但那毕竟是听说而已,果然出现在让自己也碰上了,苦不是有任务在身,他不把她引到派出所才怪呢。他觉得老住在这暗处站着不恰当,于是挪了挪脚步,正准备换个地方,或到那边街上去,也许岩会在那里吃饭,他有个相好姑娘在那里开饭馆。岩突然来了。

  “那女人味道如何?”岩开玩笑般说:“你也许会用得着……”

  “原来是你导演的,”万吉荣说,“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此时,万吉荣未知道岩要告诉他的情况,只是猜想着可能有毒犯出现了,岩之所以要让他拉上那个放荡女,目的也许要让她引蛇出或引狼入室什么的。尽管这样做有些不妥,甚至有些荒唐,但这是与黑道上的人打交道,该随机应变才是。其实不用岩设计,他也有各种各样准备。

  “还有一个人要来,你见到一辆入宽的拖拉机吗?”岩洞。

  “见着了,来到岔路口又折回去了。”万吉荣说。

  “我是让他也来帮你忙的,怎么……”

  “不必了。”

  “万吉荣知道岩的好意,但干这种事情,对手阴险狡猾,那么你就得比对手高一筹,对手的目标集中,你必须缩小范围。他必须一个人去对付。”

  打断岩的话茬,万吉荣指着前面的一条街的一个僻静角落说:“去喝两盅米酒吧,我肚子还空着哩。”

  其实他根本没一点饥饿的感觉,只是感觉应找一个说话方便的地方。他急于知道岩要告诉他的详细情况。

  他们走出热闹处,走向一连开着两家连在一起的国营餐馆的街道。

  “就是他!”岩指着食堂里面的一个男人喊道,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万吉荣猛捏了岩的屁股一把,将岩指的寻个男人打量了片刻。五大三粗的一条汉子,穿一件难民西装,看不清脸,他面向里,正在开一瓶酒,用牙啃着瓶盖,隔桌是一群男女在喝酒猜拳,大声喧哗。

  万吉荣轻轻扯了下岩的衣襟,他们退回到暗处,一边观察前边的动静。来不及细谈,也无须细谈。

  岩告诉万荣说那人是个麻子,他去过境外那个贩毒头目家,据说已弄到了一包毒品。他还很好女色,另外就是大批量准备入境的毒品仍然是个大概,估计近段时间不会有动静。

  “这么说,只要抓到这个麻子的罪证就能说明……或者……可又不能蛮干,要是有尾巴?”万吉荣边想边轻声对岩说,“把裤子脱下我换给你笼基穿,”他又指着岩的黑提包说:“这个也暂时给我,你必须立即离开这里,下星期天中午去老地方钓鱼。”

  他们麻利地做完这一切之后,各走各的了。

  麻子离开食堂后,径直往前走去,走进了车站斜对面的E旅馆,然后喊服务员给他开了203号房间。这一切,几乎每个细节都控制在万吉荣的视线之内。

  做完这一切,万吉荣就立即去会那个女人。此时距约定的时间还有5分钟。在车站前面一个瓜子和香烟的摊点那里,她先发现了他。他已来到她她旁站着。他在与摊点上的老太婆搭讪并买了一盒烟,用目光瞥了瞥正在一旁吐瓜子的女人:身材还算苗条,乌黑的秀发披肩,如果不是涂得过肖的粉脂和口红,那以也许不会使他讨厌,双眼皮的眼睛也动人,但深不可测。她大概二十五六岁吧。

  他和她朝灯光隐隐绰绰的巷道走去,很像一对初次走在马路上的恋人。他选择时机地亮出牌子:“我是抓人的人,你必须帮我办一件事,如果你不按我的意图去办或走露风声,那么也许不超出明天的这个时间我就把你送去……”他顿了下接着说:“事办成,我就当今晚你什么都没跟我说过,但你今后必须认认真真做人。”

  她先是一惊,但未等他说话完,就轻声回答:“我愿帮你,但不知……我怕……”

  他把要让她办的事交待了之后说:“你的安全由我担保。而你千万不能主动上当,只能适可而止。”

  她望了望他,点了点头说:“其实刚才你就给我一种感觉,细回忆起来,你的眼睛像电影上的那个默斯侦探……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不管你怎么装扮,”她慢悠悠地有点夸张地说:“其实,其实刚才我问你要不要电影票的时候,心跳得要命,脸在发烧。”

  “那你为什么还在等我?”

  “我说过,你不像……并且要是真碰到动真格的人,我也许又会改变。”

  “改变什么?”

  “骗你干什么,我的确是第一闪壮着胆子……,信不信由你。”

  “你究竟想要什么?”他糊涂地问。

  “为……钱。”她声音有些变调。

  他掏出30元钱,态度坚定又没一点恶意地递给她:“缺钱花就先拿着,今后有了再还给我,但希望你的话百分之六十是真的。”

  她摇摇头说:“现在我不想要了,也不能要,也并不是因为你是抓人的人。”她站定,“我会尽力帮你的。”

  他发现她真正地笑了一下。

  后来她告诉他,自己之所以产生那种不要脸的邪念头是逼迫出来的。她说她叫小B,父亲早逝,所以上不起学,高中未毕业就回了家。她曾经爱上一个人,可苦苦等了好几年之后,在他上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的第二年抛弃了她。她已把最珍贵的东西献给了他……人总得活下去,所以现在这个样。从一二百里地之外跑到这儿,是想来挣点钱供两个弟弟上大学。大学是她的梦,可到了边境,赚钱需要本钱,自己没有,觉得自己就是本钱,哪怕不是真的“那种”,也可以骗点,然后再去做生意赚钱。她又对他说,信不信由你,想法就这些。

  他仍然说,百分之五十是真的就够了。

  他从包里取出10个五星打火机,摘下腕上戴着的双狮手表看一眼,然后递给她:“你以卖这些货为名,去敲门,然后按我刚才给你安排的进行。”

  “那么你在哪儿等我?”

  “就在那里。这位置很好,如果万一发生了什么你就大叫一声。”他又说,“现在是11点30分,你必须在12点之前回到我这里来,记住,要产动,但知万不能让他占你的便宜……”

  万吉荣看见,小B头也不回地进了E旅馆,上了二楼。10分分钟后,“203”的灯熄了,突然又亮了。他喘了口粗气。

  小B按规定时间离开“203”时,麻子跟随身后,站在二楼下楼梯的走道上,两人是依依不舍地分手。之后楼道上传出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是高手不算高手。”万吉荣心里这样说的时候,不知他在指什么。只见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又移到了那片漆黑之中。

  小B仿佛从战场上取得胜利归来般模样,得意地叙述着刚才的经过:“果然是个大色鬼。他开始还有些疑惑,当我把打火机和手表摆出来问他要不要,同时给他送去一个秋波时,狗爪子就伸过来了,把人摸得生疼生疼……”她停顿片刻,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去厕所小便回来顺手把灯拉熄,然后准备……这时我说莫慌嘛,派出所就要来查夜,这时他就像受惊的野马突然放开爪子又把灯拉亮。走的时候他还一再说有心明天中午再来会……”

  “这么说他明天还不打算离开203。”

  “不会的,我看见他的车票是后天一早上昆明的。”

  “不看到什么?”

  “就在他上厕所那两分钟,我翻过惟一放着的那只黄布提包,里面除了换洗衣服和一顶蚊帐、一卷外国布料、一把长长的卢撒刀、其它啥都没有。另外床上枕头下,包括抽柜里我也翻过,那屋子是个二人间空空的。”

  “他发现我翻东西了?”

  “绝对没有,我干得很利索,并且我是听见关厕所门响之后才利索地干完。”

  “不老练。”

  “你说什么?”

  “不,不是说你”

  他继续问她:“你再仔细想想还发现什么吗?”

  她回忆了半天,搔了下额头上的刘海说:“哦,想起来了,还见着一个菠萝。”

  他问:“放在什么位置?”

  她说:“放在床角底,用食品袋装着,就在他伸过双爪那分钟,我晃眼见他拿脚碰了一下,碰进了床底下,他还说不好意思拿出来吃,是个烂菠萝……”

  “烂菠萝?”

  “我看好好的,只是除去了叶子。”

  “烂菠萝”,他总是在脑际重复出现烂菠萝,一直到后来。

  她把那些打火机递给他说:“这还给你,但手表被他大方地丢100元钱拿走了,喏,钱也归你。”

  他接过打火机,伸出另一手腕说:“喏,这才是真的双狮,那块是假的,假就假干,钱归你,就算你的辛苦费,说不定那假货还要回到我手中。”

  “我还是不能要,这不好……”她愣了许久,声音有些不对劲儿,但还是接着说,“麻子挺凶的,比你壮多了,如果你怀疑他,真要去整他,那可一定要小心才是……”

  人说不要管他,从现在起管好她自己,并且他说他已想念她百分之六十了,他叫她记住这样几个小字:小气鬼,一间房子都包不起。然后明天把这几个字写在一张纸条上,悄然塞进“203”,办完后就迅速离开,然后就坐车去某处找他的一个亲戚,只要说出姓万的在边防派出所的他,那么亲威就一定会帮她找一份临时工干,收入也不会低,他叫她千万记住这一切。

  她消失在夜幕之中。他也消失了。

  这天接近中午时分,万吉荣戴顶草帽,着花衬衫、银灰色嗽叭裤,擒着岩留下的那只黑色提包,来到E旅馆。他提出要住“203”号房间,说这间靠边比较清静,原来住过。服务员在登记簿上翻翻,告诉他昨天已有人包房,但幸好今天他还没补票,既然如此也就满足了他的要求。也就在这个过程中,他疾快地看清了麻子的名字和他的来路。

  麻子确系一个外地来客。

  万吉荣走进203房间,麻子从床上起来大骂:“干什么吃的麻,老子已经……”

  “对不起,我认为你已经走了。”服务员在门外走道上说。

  万吉荣说:“师傅,打扰了,我只过一夜,明天一早就回芒市……”

  “住就住吧,我顶多后天也就离开这鬼地方。”

  麻子打量了万吉荣片刻,又倒在床上面朝墙壁睡了。

  万吉荣脱去鞋子,上了床,也侧身躺下,面朝墙壁。他从进入屋起,就想着那个“烂菠萝”,但他绝对不会立即去扫视,如果这样,那他就不会是万吉荣了,他要尽量控制自己的目光。侧躺约一刻钟之后,他在伸了个懒腰之际才不知不觉瞥了一眼,发现菠萝还在麻子睡的床下面,在食品袋里放着。他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恢复了睡姿。

  “他妈的……”麻子睡醒一觉,一骨碌翻身爬起来坐在床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然后他把头伸过一截,见万吉荣像睡死一般,接着又说一句:“都快过了中午,这臭娘……来也白搭,算了吧,真倒霉。”他又伸了个懒腰。

  麻子从口杯里取出毛巾准备去洗脸间,这才发现门缝里塞着一张纸条:小气鬼,一间房子都包不起。

  “烂杂种!”麻子将约条揉成一团扔在地上,不知是在骂谁。死睡般的万吉荣根本就没睡着。现在,他已经进一步证实麻子的身份,证实他还算不上是老手,就凭他急于玩女人的这一点,据说那些干黑生意的人,一事未成之前是不这样乱包的。

  万吉荣是被麻子给唤起来的,他从睡意很浓的模样中起床。

  “来做买卖,还是?”麻子问。

  “准备到那边(指缅甸)买点货,结果,真倒霉呀!”万吉荣叹气说,“偷跑出去,被边防站抓着,把我关一夜,然后罚了50元才把我放了。”

  “没意思,还不如中国一个寨子。”

  “师傅你是怎么高明的?”

  “还不是,哈哈……”

  万吉荣敬佩地望着麻子。

  麻子说:“你先去吃饭吧,我守着东西,等你吃了来换我。”

  万吉荣不好推辞,出于种种原因,于是一本正经地说:“也是,瑞丽小偷多得很。虽说我这点东西不值几个钱,本来就够倒霉的了。”

  出了旅馆,他本想只随便吃碗米线什么的,或找个地方逗留之后就返回,但他感觉到不得不正儿八经地走上街。

  然而就在万吉荣从街上回来的时候,屋内发生了突然的变化。麻子正在吃菠萝,皮削在桌上,还有带把的一堆菠萝叶,很显眼。床下边的萝?床下边的菠萝是不见了,但又绝不是吃的这个。

  “这家伙动作真快!”万吉荣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还是接过麻子递过来的一块菠萝吃了起来,像一切都未发生一样。

  过一会儿,又发现麻子的黄提包也失踪了,自己的包也不见了。

  倒是麻子先开口:“为了安全起见,我把你的包也一起寄存了。”

  万吉荣想,所谓的烂菠萝绝对不会去寄存,那么“烂菠萝”究竟飞往何处了?

  为防止人也失踪了,就在麻子他仍然又去晚去的如意食堂吃饭的时候,万吉荣迅速离开E旅馆,绕过馆前面的街道,拐到邮电局,迅速接通了瑞丽桥检查站的电话。这时,江桥检查站除了在公路边检查室值班的、在桥东和桥西站岗的外,其余干部战士全部集中在江边沙滩上进行擒敌技术强化训练,迎接支队将在年底进行的首次军事比武。来接电话的是一名正在营区站游动哨的新兵,万吉荣在电话里轻声而急促地对新兵说:报告你们领导,请执勤人员务必注意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麻子脸,A地口音,特别请注意检查他随身携带的菠萝,凡携带菠萝的人都认真检查。说到这就把电话挂了。新兵一名话也没机会部方,感到此电话有些神秘。其实,这时麻子还在如意食堂狼吞虎咽。

  麻子并没有失踪,天擦黑的时候他就回E旅馆了。自从菠萝不翼而飞之后,他就被万吉荣盯的更紧,一直没有跳出视线,当然麻子是不知道这一切的。

  万吉荣仿佛一直没离开E旅馆,他现在是坐在二楼值班室前面,在一张藤篾凳上跷着脚,面向街上看风景。他脱去衬衫搭在肩上,只穿件背心,完全像是在乘凉样。他想,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未对麻子采取措施,属完全不正确又完全正确,说不正确是因为菠萝不在了,说正确也是因为菠萝不在了,就看今晚上了。当然,麻子对只是一个人单独行动。就看明天了,如果真在明天一早他去上车的话,那必然就要对他有所“表示”了,但没有菠萝的下落又不好“表示”,因为对自己的预期目的没任何意义和作用。总的来说,他还想念了自己的感觉。

  美酒加咖啡,

  一杯又一杯,

  ……

  万吉荣瓮气地哼唱着。

  麻子从小件寄存室出来,在楼梯上边走边喊着:

  “伙计,想刺激是吗?”

  “刺激什么,人都说到了瑞丽不去弄岛不算到边境,到了弄岛不出国不刺激……”

  “不忙嘛,我明早9点钟才走的。”万吉荣虽这么说,但心想这家伙这么忙着把包取出来,在“203”呆的时间是不会长了,于是他说:

  “牛皮就吹牛皮,吹到啥时我陪你,反正我们都不赶早起,头回生二回熟嘛。”

  “听说有个背大烟的被芒市关卡给拿住啦。”

  “没听说嘛,不可能吧,管它呢,与我没相干,不过到我哪一天来举干这事,倒想看看他们的本事……”

  万吉荣打了个哈欠,仿佛疲劳地倒在床上,把鞋子一蹬,脚一伸,就闭上眼睛。10多分钟后他已睡得很像样,一声一声地打着鼾。麻子过来看了看,帮他放下蚊帐,又给他盖上被子,这才回自己的床上有些踏实地睡下。

  可麻子在衡里糊涂地睡着之后,做起了一个怪梦,他梦见一个穿白制服的公安站在面前对着自己笑,还把枪和手铐拿给自己玩。正在玩弄着的时候突然醒了,他一个骨碌爬起来坐在床上,听见万吉荣还在发出断断续续的鼾声,看了看夜光表才凌晨两点,于是又悄然躺下。可是这下真的睡不着了,梦仿佛是真实的,而且就在面前,那个穿白色制服的民警怎么跟同屋这个还在打鼾的人面孔相同,笑也相同,难道这人是侦探,那么枪藏在哪里呢?又一点不像,说话有点不像。麻子轻轻地喘了口气静静地过了一分钟左右,一只蚊子钻到腿上咬了一口,没有去打把腿咬得生疼的家伙,而是这一咬提醒他想到了打鼾的家伙手上的一块伤疤,在什么地点见过是想不起来了,就学得老像,于是决定搞个水落石出,以防万一。

  麻子不声不响地摸出那把刀往上提,直对万吉荣露在被外的胸部,但不知怎么的又把举刀的手缩了回来,这时万吉荣突然翻了个侧身,说了句梦话:

  “我还会回来的……阿香……你别哭了。”

  万吉荣一直是睡得死死的样子。

  在床前站了一阵的麻子见没任何反应,才又轻轻地拍了拍被子:“喂,伙计,我睡不着,烟抽光了,来一支你的……放在什么地方呀……”边这样说的时候已在身上各部位摸索起来,然而,遍身摸完,除了感觉衣包里有几张人民币和半盒纸烟,其它纸片半点也摸不到。之后,他才又摸起半盒烟,抽出一支,边缩回自己的床沿坐下,边将烟点燃。

  麻子肯定了自己的梦是虚的,而同屋这人的梦话才是真实的。定是想多梦多,吃多梦多的原因吧,这就使他把万吉荣那只黑提包里的女人照片给联系上了,与连身份证明都不带的总是给联上了,并想到了他老在说倒霉,老在心神不安,又老说想发一笔混财的许多细节联上了。而且他跟女人的生死离别般的情景说明,要么这家伙跟自己是同路人,要么是个逃犯什么的。越这样想,麻子越觉得自己的事情不算是个问题,自己应该是安全的。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觉得尽早离开“203”为好,做出这一决定的时间是凌晨4点。

  麻子是在又悄声喊了喊同屋的人仍然有鼾声而没任何反应的情况下,并且在借楼上投来的灯光摸索着写了张“朋友,我去上车了,后会有期”的纸条后,走出“203”离开了令他今生今世永远难忘的E旅馆。

  他走得匆匆,但又不惊不慌。从旅馆出来,麻子在街边行道上,把包放在一要电杆旁,弯下腰重新整理了一阵包里的物品,取出一双鞋换上,把原来的那双有点破烂的火箭皮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这才重新背起包穿过街面,沿着斜对面的车站走去。这时街上还很冷清,除了车站候车室前比他早到的三四个人靠在墙壁外,街面上仅有一对傣族夫妇拉着手堆车走来。在候车室前站了片刻,麻子就去上厕所,然而去了就再没有回车站来。

  麻子绝对是上厕所的,但他万万没想到同屋住的伴也在这间厕所里的最里蹲位上。很难看清的,因为墙面的灯泡被提前到来的万吉荣给破坏了。此时他虽然蹲着、低着头,但麻子怎么进来又怎么在尿槽上撒一泡尿然后耸了耸肩走出去,他一点也没有搞错。直到麻子出去后连车站看也不看一眼,朝出城的几棵大青树的方向摸去。

  在大青树那里闪去闪来的一阵之后,这个鬼影又消失在出城的公路上,转向左上方傣族寨子晃动着。

  几乎是绕了一个圈子,这时候麻子已经到达距E旅馆只有100来米,往陇川方向去的岔路口,从路坎上去就是一片橡胶林,看样子他是要往橡胶林里钻。

  果然他爬在土坎上,就要爬到顶了。这时前方拐弯处突然冲出一辆车,车灯照过来,照向正出岔路的万吉荣,欲躲完全来不及,欲喊站住也不能。麻子回头看见了他,并由模糊变为清晰。这时,差点从土坎上滚下来,还是一截树桩救了他之后,才下意识地挣了上去。也就在此时,他才算是从那个梦中真实地醒来,才开始后悔自己怎么不在“203”把追自己的这个捅掉。他在土坎上站定,然后从地上举起一块大石头砸下来,接着又捡起一个比刚才小一点的石头猛击下来。眼看对手就要从坎埂冲上来,于是他抽出尖刀,扔掉包,拔腿向胶林深处奔跑着。

  万吉荣并没有冲上坎去,而是在公路上往前跑了一段之后,从他熟悉的那条小路飞跑上去实施超前堵截。就在他俩快相遇的时候,万吉荣啪地一下滑倒。听见响声,麻子扭转身隐蔽了起来,又一次相距才几米了,麻子从擦身掩护的胶树一侧探头来,左手将卢撒刀握得更紧,右手摸向腰际还藏着的首,刷地拔出,同时向万吉荣飞刀过来,幸好估计过高,刀飞向身后胶树直插进去。万吉荣这才腾地跳起,伸手从树上抽出首。麻子也猛扑进去。两人刀去刀来地拼开了。要撂倒如此对手必须使用技巧,万吉荣这样想着的瞬间,躲开对方再次迎面刺来的首,闪到侧面,猛一个扫腿把麻子簇倒在地,接着骑在身上,顺势从腰际抽出军用裤带,反过手来,边捆边说:“想不到,还没上车就后会有期。”

  “算你有种。”麻子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

  “你还算嘴硬,快给我拿菠萝去。”万吉荣说着将麻子揪起来推向胶树靠着。

  “难道你没吃我的菠萝?”

  “我吃的是好菠萝,没吃上真正想吃的烂菠萝,就是你亲口说过的烂菠萝,懂吗?”

  “原来……”那臭娘们……”

  “还有人跟你干吗?”

  说着万吉荣把双刀架在麻子脖上,这并不使麻子害怕,反而还使他轻松了的样子。他又开始怀疑自己的死对头不会是警察什么的,可能和自己是一条道上的货色,于是求饶命般地说:“拿命向你保证,这里就我一个人,如果你真的感举,烂菠萝就算我俩共同的烂菠萝,而且……”

  “而且什么?”

  “还可以干多一点的,这次我没多少本钱,又是初次上路不敢冒险,所以就只弄得一点点。”

  “这么说,可以弄到很多的么?”

  麻子说出了岩给万吉荣说的那个境外贩毒头目姓名、住址,然后不交待:“现在货还不算多,我偷看过,据说那头目要约一大伙人,组织一大批货,准备三四个月之后运过来。这是他的一个同杰透露的,就在那天夜里我们都醉了的时候。”

  “可是真的?”

  “我再次拿命担保,绝不说慌,不信你等着看。”

  “我就要你几句话。”

  说着,万吉荣不知在什么时候从身上哪个部位掏出一样乌黑的东西,在手心乱跳着,麻子伸了伸脖子,又认真地看了看,看清那是一支手枪。

  麻子这才重重的摇摇头,又摇摇头。他本想此次边境之行做成两件事,就是美女加鸦片,结果刺激不成,落得一场空。

  垂头丧气的麻子只好走在便衣武装警察万吉荣的前面,走到土坎上面刚才抱起大石头的地方,不情愿地看了看橡胶树脚下的草丛那个装着鸦片的菠萝藏放的位置。此时,瑞丽边城在晨雾中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万吉荣经过进一步证实,麻子确系单线行动,也确是初次冒险。他虽然买了车票但不打算去上车,准备步行绕过关卡后在半路搭车。不管怎么说,找到了秘密失踪后的烂菠萝,从麻子这里弄到了一些情况,已算是走完了至关重要的一步了。

  打这以后,万吉荣与岩约会的地点已不再是瑞丽电影院前一侧人行道上油棕树下,而是他俩逢星期天就不约而同,去那条河上钓鱼。时间已是11月底的一个星期天下午,这次岩说,他是昨天夜里从境外国来的,那伙人已把黑货全部准备好,但还在一个叫户超过半个月一个叫户勐的地方暗藏着,要从户勐运到南坎之后才渡江过来,估计不会超过半个月就有反应。这就与麻子所说的情况接近了。

  “快,鱼上钓了!”坐在大石礅上的岩,见万吉荣心不在的样,指了指他的钓杆突然喊。

  “我知道。”万吉荣仍未拉杆,眼睛望着河岸的杂草丛。

  原来是他看见了一只野鸭子。

  离开河边往田埂上走着的时候,万吉荣对岩说:“我们不能每个星期天都在这里钓鱼了。”

  万吉荣说:“去江边打野鸭,你弟弟依浊在这里守甘蔗地时常在田坝上打野鸭吗?”

  岩说:“是让我替换他,可他不知道外边的事。”

  万吉荣说:“不,是我替换他,你现辛苦一阵,仍然去那边亲戚家,最好是在那里住上几天。”

  第二天,万吉荣住进了依浊甘蔗地的窝栅。

  距甘蔗地不远处是这段国境线上一个不太显眼的渡口,又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渡口,地形复杂,如果海洛因是渡船入境,那么十有八九只会是选择此位置。根据这一情况,万吉荣在那天黄昏时分,擒着中午打到的一只野鸭,到渡口退毛去了。边退鸭毛边对将要进行的设伏堵卡有了初步的设想。整个瑞丽江此段水面较窄,江水全部从我境这边流,在犬牙交错的国境线上形成内河,对岸一片河滩民是我国领土,所以届时应布防三个设伏组,第一组伏在距界碑200米处,同时作为指挥位置,主要任务是发现运毒船,下达战斗命令,若船只往回逃则可断其退路;第二小组应配木船一只,船工一人,位置在岸边,距第一组约200米,主要任务是堵截船只,防止向下游逃跑;第三组也应配木船一只加船工,在对面沙滩上我方一侧,距国境线几米处,堵住毒犯退路.同时他想,应指定各组负责人,规定好信号、作战纪律和使用武器应注意的问题。

  第七天,也就是12月12日,天麻麻亮的时候,万吉荣已匆匆回了趟派出所,然后返回窝栅。他回去是将进展的情况和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想好,向他的上级王所长做了报告,留下了出击时刻的联络暗号。王所长也说,鉴于所里人少,到时可能力量不够,他立即向边防大队报告,请求援兵。

  也就是他刚走出窝棚时,岩突然从外边回来了,带回了准确情报,黑货一早从户勐起运,是用10匹马驮,人有12人,船已准备好……

  “两天前就停靠……两天前就停靠在对岸的那只空荡孤零零的木船……”岩和万吉荣几乎同时这样说出来,然后他俩默默相对地坐着,坐在草棚里的竹杆搭起的床沿上。

  岩又匆匆地走了。万吉荣仍然扛着猎枪,走在甘蔗地边的田埂上……

  还有这么一段插曲,据说小B姑娘没有去找万吉荣的亲戚,他看见她在边境上做起了生意。

  战斗情况正在逐渐上报,由支队上报总队,然后总队以“重要边防情况反映”上报到北京,报告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

  12月13日,云南姐相边同所破获一起走私贩毒大案。

  经过开展大量的边境调查研究工作,长达半年之久的侦察活动,姐相边防派出所终于在12月12日掌握了有走私贩毒分子从缅甸贩运大批毒品入境的准确情报。接到侦察人员的行动报告后,瑞丽边防大队和姐相边防派出所迅即出动10名官兵,由大队副教导员郭跃富和派出所所长王自华率领,连夜赶赴瑞丽江芒滚渡口设伏、堵截。13日凌晨2时许,果然发现有12名缅甸人,赶马10匹,驮运大批毒品来到了江边。当贩毒分子用木船把毒品运到我岸,准备继续向我境内转运时,我边防官兵出其不意,迅速出击,抓获贩毒分子11名,缴获海洛因11494克。这是建国以来瑞丽县查获的最大一起走私贩毒案……

  137号国界碑旁的战斗

  1993年7月3日中午3时,河外乡大水井村老鼠湾塘寨罗小良、秦新富、陈小杨、张小苗、张仙梅等人到平掌地铲包谷地的草,一场大雨刚过,为珍惜这大好时光,大家都顾不上对山歌、歇息、拉家常,各自忙着锄草。张小苗和张仙梅像比赛一样挥舞着铁锄,一步一步向终点地靠近。

  锄到头时,张仙苗抬头换口气,看到两个陌生人朝她们走来,神色慌张,就好像迷路人。其中一个问道:

  “大嫂!有没有水?给吃一口。”

  张小苗看他们一眼后说:“有!在地头边,要吃,你们等着。”

  说完放下锄头向地边走去。刚走几上她又转身对仙梅说:“你民过来歇歇气吧!”

  她叫着张仙梅走出地边后,小声对张仙梅说:“你快去叫人。”

  张仙梅领会其意,装作解手走后张小苗提水给两人喝。

  为稳住这两个陌生人,她和他们开起玩笑来,一语双关地说:“大哥,走山路找个小妹陪着,劲就大了。”

  一个本地口音的试探性地回答道:“你要愿意和我们到孟定玩,你家男人骂你,我挡着。”

  张小苗听他们话中有话,很可能不认识去孟定的路,是在想打听。张小苗为稳住可疑人,又和他们继续开玩笑。

  张仙梅找到罗小良说:“大姐夫,那边两个人,像是四号客,你快去看。”

  说完又去另一块地通知秦新富等人。

  罗小良、秦新富、陈小杨等人接到通知后放下手中活,先后赶到张小苗身边。罗小良对两名陌生人说:“不知二位从哪里来,要到什么地方去?”

  说来地话的人回答说:“从南伞来,到孟定买工。”

  罗小良又问:“有没有和他同路的那个人始终不开腔,脸色忽红忽白,两眼不停地四处身份证,对不起,我们要检查一下,检查过往人员是边防干警让我们民兵做的……”

  还没待罗小良把话说完,一直不开腔的那个人突然转身,向草丛较深的幽径逃去。秦新富意识到罪犯逃跑,一边叫“站住!”一边紧追不舍。

  罗小良马上安排陈小杨和张小苗他们看管留下的人,并大声呼叫:“抓坏人!抓坏人!”紧跟着去协助秦新富,当追出50米后,留下的人突然猛力一掌把陈小杨推倒在地,转身跳进路边草丛也逃跑了。

  这时,在山上放牧和做活的23名群众听到呼叫,从四面围过,投入这场缉毒占。但天公不作美,此刻大雨瓢泼般下了起来。

  罗小良返回来参加陈小杨这边的追堵。

  当罪犯从2米多高的草丛中钻出来时,看到草木皆兵,到处是人,只好冒险纵身跳下悬崖。罗小良、陈小杨等人不生命危险,飞身跟着跳下,将罪犯按翻在地。

  参加追捕的群众冒着大雨继续搜捕另一名罪犯,一个个全身湿透,他们不坡陡草深路滑,有的脸被草划破了,有的手被划出血,经过两个多小时搜查,找到一个提包,内装34700克精制海洛因。罪犯借着雾大、雨大、草深、天黑躲藏起来,群众只好停止搜查,转为设伏堵卡。

  派出所根据人犯口供情况分析认为:一、在逃犯地形不熟,有可能还躲在山里;二、因身上没有毒品,可能冒险孟定避风,也可能顺来路返回出境。根据分析,所长向沿途村办事处打电话布置查堵。天还没亮,所长田开学就带着干事龙志良到三岔木、大水井、大湾江等村布置工作,发动群众,在边关撒下一张捕猎网。

  一连几天,各通道办卡没有情况,但群众反映,134、137号界碑境外出入人他们在社教工作中继续抓好法制宣传。社教工作队也反映,通过社教中的法制宣传,群众的法制观念有所提高,特别是对贩毒罪犯恨之入骨。

  群众说:包产到户并不是小家和国家分家只有国家繁荣、安宁、昌盛、才有我们小家五谷丰登,才有平安。自觉遵纪守法,打击犯罪是全社会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9日晚上,老鼠湾塘寨发现了3个可疑人员,由于天黑,待村干部去查时,人已不见。10日早上,上学的小学生报告:3个可疑人员睡在寨子外一个岩脚下面石洞里,当村长组织人去查时,人又不见了。村长一面派人报告派出所,一面又组织人去查看。

  10时左右,一名可疑人员到桥头小部买东西,被群众抓获,另两名可疑人员这时正在对面山上观察,发现同伙被抓后,马上向边境逃跑。村长审问这名可疑人员时,他说是巍山人,叫米之亚,来找活做,其他问题一概不讲。

  中午1时,派出所所长田开学带着干事龙志良赶到现场后,立即布置追捕方案,清水河边防工作站抽调9名官兵参加追捕。群众得知后,纷纷要求参战,所长挑选了20名身强力壮的民兵参加,动员其余人员返回各村发动群众。

  为防止罪犯向137边境往回逃,所长打电话给指导员陶元新,让他速组织力量到137一线堵卡设伏。下午8时30分,大水井胶队抓获一名可疑人员。经审查初步交代,此人叫李中山,22岁,缅甸果敢县人,奉姐姐之命送两个中国人入境,任务是吸引边防官兵对清水河、大湾江、孟定一带的注意力。掩护“137行动”进行。至于这两名中国人,现身上带不带毒品,此人保证说绝对没有毒品。他们参不参与“137行动”,其余情况不知道。“137行动”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什么人指挥进行“137行动”也不清楚。总之,此人是奉姐之命来让公安边防干警分散注意力的。

  所长听后,深深沉思着,罪犯很狡猾,想鱼目混珠,掩护主犯入境。什么是“137行动”?1月3日7点?不对!360天中的第137天吗?也不对。137?是不是137界碑?他突然心里一亮,拍手自言:对!就是它,他们想从137界碑桩入境,或是在137界桩进行一次冒险,但什么时间呢?不管它,先秘密控制,有备无患。他马上和干事押着人犯返回派出所。

  晚上11时,所长回到派出所后,迅速和大水村公所电话联系,支书普某告诉他:指导员陶元关和乡人武部邢某,大水村干事李某等人,已进入荆竹林一带伏击位置堵卡,已去了一天了,还没有回来吃饭。所长听后让支书马上去通知指导员,让他们轮换回村公所吃饭,他也马上感到有重要事和指导员商量,当他从电话室走出时,感觉天转地动,只好靠着墙,闭着眼睛站着。

  干事龙志良赶来扶他,这位部下深知所长这几天闹肚子,加上好几天没有合眼,太累了。不安地说:“所长,你身体不好,在家指挥,我去支援指导员。”

  田所长对龙干事说:“家里的担子也不轻,3名人犯需要看管,这里情况需要马上向上级报告。你留家完成这些任务吧。”

  干事深知这位佤族所长的性格,只好去拿药。所长用过药后,咬着牙,带着两支冲锋枪、3支步枪、一支手枪向137边境线奔去。

  支书普某去找指导员时,发现一辆农用车停在前不靠村后不靠店的路边,一没有装货,二不像抛锚,三不见人。不由产生疑问,就把想法向指导员做了汇报。

  指导员陶元新想,为了不打草惊蛇,经过停车处时,不要惊动他,观察后再说。当他们返回时,驾驶员的印象在指导员的脑海记忆中复出。那不是我们去时碰到的人吗?他不是说下孟定?怎么会跑到这里?回到大水井村后,指导员把这辆车的情况向所长做了汇报,所长把罪犯交待的问题和车联系在一起分析,判断“137行动”有可能在今晚。他和指导员认真分析研究后,果断地做出了布置。

  11日凌晨30分,兵分两路:一组由所长田开学、支书普某,村长李某3人组成,所长负责指挥;二组由指导员陶元新、乡人武部负责人和两名民兵组成,由指导员陶元新指挥。一组绕道到47公里处负责堵截,二组直插停农用车处伏击。

  11月凌晨2点过5分,夜,静得可怕。天空突然变脸,星星一个个相继躲起来,乌云翻腾着卷来卷去,寒风吹得人刺骨痛。

  参战人员个个咬紧牙关,启动全部功能搜索情况,观察着视线中一草一木的动静,仔细分辨着每一细小响声的真伪。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两个黑影从137界碑入境,蹑手蹑脚地摸到离车不远处向驾驶员发出红灯联系信号。然后走近车门小声地对驾驶员交谈。

  不多时,俩从又神秘地消失在黑暗中。等待头人走后,驾驶员拿着工具把轮子拆去一个,好像在修车等待。

  3点钟,天上的黑云一层一层翻过来,大地变得更黑,眼看一场大雨即将来临。因无通信设备,所长和指导员失去了联系。

  所长只好慢慢地向车靠近,当他发现驾驶员已把车胎卸去一只时,感到事有不妙,决定把驾驶员抓来讯问,指导员看到所长去抓驾驶员,怕惊动来交货的罪犯,只好按兵不动。

  所长把驾驶员带到一公里外审查,驾驶员交待:“我叫李友华,今年24岁,镇康孟捧人。10号中午接南伞一个自称姓杨的电话,说南伞有人找我,叫我中午3点到南伞,我想有什么急事,赶到才知是缅甸的亲家李某,亲家和我谈运送“石头”生意,我心里为难,只好答应,到大水井48公里转弯处接货。有人送两个“砖头”(玉石),接货后,运到大理,事成后加倍付运费。谁知刚才老桂、双喜(两个都是缅甸人)来,说要运这个(他用手比4号),我说不行,他们说:“行不行都不能走得,问我亲家,反正货在车轮胎上。”停了一下,他又说:“他们都有大枪小枪和手榴弹,你们要格外小心。”

  所长听后向驾驶员讲明党的政策,宣传法律,将他带回去协助工作。

  4点30分,两名外国人背眷一胎,打着用红布包住的电筒,向车走来。离车50米处,突然停下,把车胎丢在路边草丛中,试探着向车靠近。

  由于罪犯过于紧张,包住手电筒的红布滑落,手电光突照向田所长,警徽闪闪,罪犯吓得尖叫起来,“不好,有老边。”两名罪犯迅速转身跳进路边草丛逃跑。

  所长马上鸣枪警告,罪犯不顾生死向边境逃去。

  参战人员奋不顾身围追。罪犯凶相毕露,冲锋枪子弹雨点似地扫向捕人员,参占人员被迫向罪犯开枪还击。

  子弹打在指导员和所长身后的岩石上,火花飞溅,一场短兵相接战斗打响了,枪声把这古老的大山震得颤动,星星和月亮抉开云雾为支持正义的战斗送来安慰的光明。无辜的小草被炸得横飞。参战人员为防止罪犯来夺毒品,坚持到天亮。

  6点30分,天亮了,一轮红日把山川照得格外艳丽,两条乌黑的血迹向137界碑两侧草丛中伸展出去。一对“五六”式冲锋枪17发子弹丢在山坡上,7765克海洛因静放在汽车胎里,137界碑作证,又一起国际贩毒集团的美梦破灭。

  经过9天9夜的艰苦连续奋战,抓获人犯4人,缴获农用车1辆,“五六”式冲锋枪1支,子弹17发,海洛因12465克,毒资360元。在铁的事实面前,李中山不得不交待:我7月3日在平掌地逃跑后,4日就到大湾江,主要任务是吸引官兵。“137行动”就是借晚上运载“四号”从137界碑入境的计划。我们采取声东击西,掩护计划成功,谁知,9天多的时间还是翻船了。

  三天以后,所长收到一封境外来信,上面写着:我人还在,你想要全家性命,就放乖点。所长划燃了火柴,点燃后自言自语道:我等你给我创造立功机会。

  命令04号射手开枪

  在德宏边境。

  由于特殊地位,这里是反毒品走私斗争最激烈的边境地区。现任边防副总队长的高广伦,前几年在德宏边防支队当支队长期间,带领他的队伍连连缉破跨国的贩毒大案,缉获的毒品数目在全地区至全国连年数一数二,打出了威风。毒品一日不绝,战斗一刻不停。

  8月24日,德宏边防支队长郭天明上校,风风火火从缉毒前线赶往省城开会,又一次接受新的任务。开完会,他一分钟也不呆不住了,立即打电话回德宏,获翻20天前得到线索的那起过境贩毒案,已于此时在下关抓到罪犯,缉获海洛因2800克,这使他很高兴。本来,郭天明上校的孩子得了病要借此机会在昆明住院做手术,此时,他只能是又风风火火赶回边境。

  在此之前,郭天明上校在缉毒前线进行了一个月的专门调查研究工作,组织官兵采取了几次大行动。8月19日傍晚,一起经历一个月之久的侦缉贩毒大案,经过与贩毒分子进行4次交锋,终于在瑞丽边境前沿,在紧张激烈的战斗中结案,缉获海洛因7000克。

  6月15日,边防毒侦察员从一条贩毒黑道上得到情报,境外贩毒老板陈某,在近期内要将一批海洛因贩运入境,与广西方面的贩毒分子联系交货。

  陈某是一名贩毒老手,非常狡猾。他曾几次过境贩毒,阴谋的暂时得逞使他得意洋洋,器称谁也没本事抓到他。当然他不会知道,自己却是一个“黑名单上的人”,公安边防官兵早已掌握他的情况,是等候多时,就等选择时机打击的重点对象。

  郭天明上校赶到了弄岛边防工作站,一个由边防支队、边防大队到边防工作站****组成的7人专案小组迅速形成,行动开始。

  6月20日,官兵首次出击扑空。贩毒分子改变了行动计划。经过与城外某武装力量取得联系,发现藏有10余件毒品和藏有武装罪犯,又有行动准备。

  第二次出击又扑空。贩毒分子计划改变。战斗继续进行,这次是01号侦察员亲自深入虎穴,与陈某派出的4个帮手进行面对面交锋。了解到,陈某不断玩弄他的魔方,曾两次杀鸡看卦,卦上出现买方老板脚比头大的迹象,意思指对这次毒品交易三心二意,而卖方是头脚一样大,意思指全心全意的,而且一定能干成。

  老奸巨猾的陈老板仍没有出面。

  7月16日,01号侦察员与48名帮凶的交锋还在紧张进行,取得突破性进展。尚未出现什么广西方面的接头人,但入境交货的时间已定在8月15日,并且对方选择了瑞丽江边一处开阔地为交货地点,卖方还向买方提出先交5万元人民币或押人质的要求,提出一个脚印也不能留在中国。

  显然,贩毒分子是计划在国界线那边交货。敌利我弊,官兵面临完成任务的新情况,困难加大。然而,边防官兵牢牢把握的是,坚决将毒品控制在境外,一旦毒品贩入国境,就要坚决堵截。

  一个月过去了,日夜奋战的边防官兵已很疲劳。

  01号侦察员已是两次负伤,腿部的伤口正包扎着。

  也就是这时,郭天明上校又有急任务需立即返回支队机关。离开边防站时,上校深情地向他的部下行个军礼,然后握住01号侦察员的双手:“任务暂时交给你和队员们,我随时跟你们联系。注意跟踪,线索一点也不能断,胜利在望。”

  贩毒老板陈某几经反复,贩毒入境的时间最后确定下来,由8月15日改为8月19日,交货地点也彻底改变。

  19日这天终于到来。战斗的枪声就要打响。

  境外E市,五颜六色的一条街,一个30出头,穿笼基的男人,走过传出美国音乐的黄色录像馆门前,然后在一个赌博摊点前站住,“叭”地一声,他手里一叠缅币压向赌桌画有蛇的图案上,摆赌场的人边摇色子边高喊:老板在后,老板在后……开了,果然是蛇呀……赢了一把钱的男人,脸色一变,哈哈大笑着,疾步朝H寨的家中走去。他很快就走出竹楼,将两只沉沉的包交给从屋后闪出来的帮凶。一共4个人,绕E市的热闹街道,朝瑞丽江边走来,迅即爬上了一张竹筏。

  30多岁的男人正走贩毒老手陈某。

  敌变我变。缉毒战斗队迅速转移了堵截的方向,在58、59号界碑这边,兵分三路,撒开一张网。

  “目标出现!”59号界碑旁设伏小组06号报告。

  “准备战斗!”指挥员在步话机里下达命令:“必须等陈某入境才动手!”

  “关上步话机,注意隐蔽迎敌。”

  江这边,有一块外国的土地,以田埂为国界。4个歹徒正从竹林中的外国寨子走过来。来人是两男两女。

  走在前面的陈老板跨入国境了,在田埂这边的土地,鬼头鬼脑地四处张望片刻,然后一招手,另外那个男人仍在国界线外暗处站着,以武力掩护。两个女人各背一包毒品丢进中国地界的草丛中。

  看到陈老板跨入中国土地后平安无事,3个帮凶便迅速走向返回的路。

  然而,当陈老板朝我境纵深走进了近百米的时候,埋伏等候的官兵们如出山猛虎冲出来。毒犯折转身往回跑在一片蚕豆地里。边防官兵鸣枪警告,毒犯正沿国界线逃跑。

  国界线复杂,为避免在追捕中误出国境。边防官兵当机立断,命令04号射手7持枪瞄准毒犯的次要部位,一粒子弹准确无误地钻进毒犯的腿部……

  陈老板再也跑不动了,连同7000克海洛因一起被警车押走。

  神密的电话报案

  “叮铃铃……”办公桌上那部老式“摇控”电话机骤然响起,声声逼人。邬舜文一把抓起话筒,用浓重的川音讲道:“你好,我是检查站……”

  还没待邬舜文讲完,对方就打断他的话:“请你们注意,最近有一辆日本五十铃汽车装有毒品。”“咔嚓”一声,电话断线,邬指导员怀着兴奋和无奈的神情放下话筒。

  毒品犯是谁?毒品数量有多大?确切的经过时间是什么时候?打匿名电话的是谁?毒品数量有多大?确切的经过时间是什么时候?情报是否准确?……

  “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他下定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便很快与朱副站长制定出一个大胆成熟的行动方案。他们二人一边向保山边防支队副支队长墨荣报告,一边按既定计划采取行动。

  热,酷热难当。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深山峡谷里,除了江水的咆哮,上帝慷慨地给予官兵们的只有酷热,这样的条件、环境只能让守卫在这儿的卫士咒骂上帝太吝啬了。邬指导员和他的战友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爬车箱、钻车底、查行李、验证件。长长的车龙、拥挤的旅客,何处去寻找这辆匿名电话所报告的载毒嫌疑车呢?然而这车除了这条路外,还可能绕道而行。墨荣副支队长接到报告后,驱车60公里赶到了红旗桥边防公安检查站永保桥执勤点,直接指挥这次缉毒行动。

  6月25日下午1时起,永保桥头、红旗桥头哨兵密切注视长龙般的过往车辆。

  与此同时,一辆北京牌吉普车风驰电掣般地向保山地区昌宁县驶去,车上墨荣副支队长、邬舜文指导员心急如焚,担心着这辆五十铃汽车会从另一条道上脱逃。

  这一天,布下保山至昌宁的口袋让毒犯来钻。墨荣和邬舜文又连夜来到永保桥执勤点架网守候,一张无形的大网在滇西大地铺撒开来。

  且说这辆属于某市水产公司的日产五十铃汽车,拉一车货在边城瑞丽市脱手之后,驾驶员汪某苦于无回货上车,在瑞丽街头徘徊数日。

  这一天生意来了,一位自称“林云”的“江功老板”赶着汪某,要汪某立即装车,货物是5吨虾米共200多箱,交货地点是在南市,运费13000人民币。

  汪某一合计,瑞现到南京可净赚好几千元。干!双方拍板,“林云”盾着5吨虾米装到车上,当即记下了汪某的车牌号码,并与汪某交换了家庭地址和无线寻呼机号码,最后要求汪某到昆明之后开机联络,以确定从昆明出发时间和预计到南的时间。一切办妥后,“林云”才怀着一丝诡秘的微笑离去。

  汪某情真意切地配合着“林云”贩运这一车虾米,他心里甜滋滋的,“坳子给多少人拉过货,像”“林老板”这么大方的还他妈的没有。汪某自言自语道。

  25日,他们从瑞丽出发了,然而“林云”却不押车,他要从空中飞,汪某驾车从地上跑。汪某轻车熟路,出瑞丽、左德宏、上保山、入下关,到昆明指日可待。这辆五十铃汽车越过了瑞丽桥、戛中桥、木康、双坡、龙陵、东风桥边防检查站,一路畅通无阻,径直向红旗桥边防公安检查站永保桥执勤点狂奔而来。这儿是从滇西边境入内地的最后一关。

  5月26日,红旗桥头。

  四名全副的武装执勤战士威风凛凛,一丝不动地迎候着这“不速之客”,随着指挥旗的摆,车门上印有“某市水产公司”字样的五十铃汽车戛然止住了。指导员邬舜文、副站长朱培勋精神为之一振:匿名电话举报的就是这辆五十铃汽车!毒枭来了!

  “查,不要放过这辆车的任何一个部位和物品!”邬舜文胸有成竹地命令战士们,驾驶员汪某被监视着。5吨的200多箱虾米在摄氏38度的高温之下奇臭难闻,让人恶心,越是装有让人恶心货物的一定有问题。战士们敲轮胎、钻车底、翻货箱、卸虾米,紧张有序。邬舜文、朱培勋也在不停地翻弄。驾驶员汪某纳闷:我常跑这道儿、知道这些边防官兵查私缉毒厉害,可从来没有遇到今天这样的情景,难道这车虾米有问题吗?

  突然,车上新战士黄有生已掀开数十箱恶臭的虾米高声叫道:“指导员,毒品在这儿。”

  此时,邬舜文指导员、朱培勋副站长和数名战士拔枪对准驾驶员汪某。看眷赤的枪口,看着放在面前的2箱共43件86块,重达30050克的精制海洛因,汪某歇斯底里地叫道:“我不知道,这不是我的。”

  水落石不出,案情陷入低谷。

  突审汪某,汪某交待了货物到昆明后与“林老板”的联络方法。这是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

  此时缴获30050克海洛因的捷报的电波从边城保山边防支队传到云南省会昆明,云南边防总队作战室值班参谋迅速向总队首长报告了案情及毒贩漏网的情况。总队首长当即批示:由调研处协同破案小组把漏网之鱼擒回来!

  这个毒犯此时正在昆明。

  偌大的昆明何处去寻找一个“林老板”。调研处处长张天赐、参谋李钦与破案小组取得联系,立即带汪某来昆明与“林老板”联络,引蛇出洞。

  27日中午,一辆北京牌越野车驶进边防总队大院,汪某被邬舜文等人带下。

  此时早已被张天赐处长拿到手上的汪某的寻呼机响了无数次,他们正焦急地等等破案组到来。林老板预计汪某不出问题该到昆明了,这只狡猾的狐狸从不同的地方用不同的电话号码寻呼汪某,从寻呼显示的电话号码,张处长判断“林老板”在昆明市火车北站附近,其中有两次是地处火车站的金山宾馆的话机号码。刻不容缓,墨荣、邬舜文带6人组成的破案小组声速赶到宾馆,进行监视、调查。然而金山宾馆的住宿登记本上并没有“林云”的名字,寻呼汪某的话机号码却是7010房间的电话号码。这时张天赐处长用大哥大向破案小组通报这个号码又一次寻呼汪某。看来这只是毒犯使用金蝉脱壳的伎俩。

  这一边,破案小组得到“林老板”正在7010房间之后旋即对7010房间实施武装包围;那一边张处长命汪某用大哥大回话,告诉他:“货已到昆明了。”“林老板”在电话里兴奋地说:“好!”今晚我请客为你洗尘。俨然一副大派头。他正在心里盘算着明天叫汪某送货去南京的事,并为自己准备好了明天去南京的机票。

  突然,门被撞开,“不准动!”我们是公安边防人员!邬舜文厉声喝道。“林老板”看着眼前的枪品,眨着两只贼眼,脸由喜悦的红色变白,又由白变青,最后瘫软在地。他不相信,美丽的黄金梦会破灭的这么快。这只罪恶昭彰的毒枭这就样落入缉毒“天神”们的大网之中。

  这只被斩的龙变成蛇了。他的真名叫何金水,浙江省苍南人,为使这次贩毒成功,何金水欲盖弥彰,化名“林云”并持伪造伤份证,从4月底就策划着这次贩毒,并筹集了80万元巨资。5月3日从浙江来到云南,很快与境外毒枭取得联系,先后三次出境到缅甸看货,24日与对方拍板成交,以每件11000元之巨资购得海洛因43件,同时买下5吨虾米作为伪装,租定某市水产公司汪某驾驶的五十铃货车送货前往南市。驾驶员汪某始终不知“林老板”葫芦里的药。

  何金水作了最好的打算和最坏的打算,他要单枪匹马从空中走,假若汪某驾驶汽车在路上被查出有海洛因,他破点财是小事,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是汪某一路顺风,按他的预计27日应该到昆明。于是27日,他到昆明之后,就迫不及待地用电话寻呼汪某,为了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何金水用假身份证住进了金山宾馆,并思量着如果汪某出了事,缉毒人员至少要28日才能到昆明,到这一天他早就乘飞机远走高飞了。

  然而他等来的不是汪某回电话带来的好消息,而是一张边防官兵早张开的缉毒法网。他们等待的就是何金水这个罪恶昭彰的毒犯。

  栽在瑞丽江

  2002年4月30日,是一个晴朗的天气。早上,晨雾才刚刚散去。和煦的太阳便从中缅两国开始分界的瑞丽江上空探出头来,金色的阳光普洒在中国滇西这块肥沃的土地上。

  驻守在中国国家级口岸瑞丽、畹町之间的云南瑞丽江桥边防公安检查站像往常一样,负责执行二线边防公安检查任务的官兵,很早就在为检查过往车辆忙个不停了。

  7点30分,一辆由瑞丽开往昆明的大客车徐徐开业,停在检查室门口。按照惯例,车内所坐乘客必须全都下车,检查员好上车对旅客的行李物品进行检查。

  乘客一个个地接着下了车,其中有两名男子随手提着一台还播放着歌曲的收录机过去对收录机引起了带班警官张斌的注意。他随即叫住这两男子,并令两名战士过去对战士过去对收录机进行检查。谁知,就在收录机内,藏匿着1000克海洛因。乘客陈军和李寿明当场被“吓”瘫了。

  经审查,陈军系第三次贩卖毒品,李寿明属首次贩毒。毒品来源是边民岩喊、王美英等3人从境外贩入,转手后送往昆明一个叫李文军的毒犯手中。李又与北京的毒犯张某有联系。其伙伴已有3人因贩毒于今年1月2日被江桥边防公安检查站查获,至今还关押在瑞丽市公安局看守所内。

  这一线索引起瑞丽市边防大队和德宏边防支队两级领导的高度重视。经过审讯毒犯和对案情进行认真分析,认为这是一个组织比较严密,且有从事贩毒活动经验的大贩毒集团。如不尽快铲除,势必给首都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5月3日,瑞丽边防大队请求对“4.30”重大贩毒集团案件进行立案侦察。传真经德宏边防支队很快送到州公安处,处领导批示:“此案虽查获毒品数量不大,但涉及人员多,又是直接危害到首都北京,应尽早侦破全案。”

  5月4日,在德宏边防支队领导的指挥下,由瑞丽市边防大队政委、江桥检查站指导员和该支队一名调研参谋组成专案组,押着毒犯陈军、李寿明连夜赶往昆明。第二天下午2点左右到达昆明后,专案组立即向总队领导汇报了案情。

  5月5日下午,云南边防总队司令部调研处王副处长会同专案组人员按预定行动方案到达昆明火车站北站穿心古楼进行实地侦察并与街道居民委员会取得联系。在穿心古楼居委会的支持下,专案小组埋伏在罪犯必经之地的穿心古楼附近。

  6点40分,罪犯出现,专案组人员一跃而上,在李广军还未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一刹那,一副锃亮的手铐已牢牢地卡在了他的手腕上。

  对李广军进行突击审讯,在铁的事实面前,他不得不供认北京的张某,是该集团的毒品销售者……

  案情已有了突破性进展。5月6日,专案组一面通过云南边防部队将这一重大案情向公安部边防局做汇报,请求北京方面抓捕张某,另一方面通知德宏边防支队计划抓以境外购买毒品的岩喊、王美英等3人。就在专案组在昆明待命的同时,中二处八队将张某在其住所抓获;德宏方面也将收购毒品的另外3名案犯一举抓获。

  一切进展顺利。5月10日,专案组得到张某被捕的消息,除一人和边防总队调研处副处长到北京协助审讯张某外,其余人员押解李广军、陈军、李寿明胜利返回。

  前后经过半个月的苦战,云南德宏边防支队专案组缍在各级领导部门的支持帮助下,圆满完成了人民赋予的光荣任务,铲除了这个重大的地下贩毒集团,截断了从境外经云南通往北京的地下贩毒黑线,解除了毒品对首都北京的危害,前后案犯10人,缴获毒品海洛因2500余克。

  乌鸦又叫了

  “哇哇……”几声凄厉的乌鸦叫声划破了初夏的清晨。

  民间说法,乌鸦总是与灾难并提。

  而驻守在滇西南的德宏边防支队潞西县边防大队木康边防检查站双坡执勤点的官兵听了这叫声精神却为之一振。

  像以往无数与走私贩毒分子的较量一样,那三只总在附近盘旋的乌鸦是在为毒犯敲丧钟。

  今天,他们手中的正义之剑又将刺向罪恶的胸膛!

  这天是公元1994年5月17日。

  两天前的5月15日8时,潞西县边防大队杨立超大队长简陋的办公室里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正抱病翻阅文件的大队长顺手抓起了电话。

  “几名巍山人从缅甸购进一批毒品准备以运载西瓜车做掩护运入内地。其中一辆车号为云南68某某。”

  杨大队长是一位有30年情报工作经验的老侦察员,宽阔的额头,国字脸,睿智的双眼,两道剑蕴含了他风雨缉毒的丰富经历。听完情况报告,他燃起一支香烟,沉思起来:其一,根据目前手头掌握的资料,近期是贩毒活动的高峰期。其二,汇报的情况只与我单线联系,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启用。这说明这起案件数额大,有组织,不同往常,而能供参考的情况就这么多。

  可偌大的德宏,又西瓜上市的季节,找到那辆装有西瓜的货车谈何容易!更何况,狡猾的罪犯随时有可能改变运输方式。想到这里,他摁灭烟蒂,来不及吃药就带上大队机关王参谋、孙参谋飞车赶到了双坡执勤点。

  双坡执勤点地处320国道潞西县与龙陵县交界处,因门前起伏跌宕的山坡而得笱,是我国最西南边境德宏州通往内地的咽喉要道,又因在打击走私贩毒活动中屡立战功故有“毒犯鬼门关”之称。

  30多名官兵就是在这里执行查车验证勤务。车刚停移,杨大队长第一个下了车。一分钟后,执勤点上的六名干部齐刷刷地来到了会议室。

  介绍完案情后,大队长强调:“同志们,双缉工作你们是行家里手,可罪犯也在揣摩我们的规律,他们可能乔装改扮,也可能人货分离,还可能投石问路,大家要提高警惕,昼夜24小时严格盘查,重点搜索装有西瓜的货车及持有巍山县身份证的人。”

  5月的德宏,气温已是30多度,毒辣的日头烤得人都要冒出油来。要从每天过往的几百辆车近千吨货物,上万乘客中查出可疑犯和毒品,苦和累可想而知。

  可双坡执勤点的人从不叫苦。一茬又一茬的老兵走了,功臣走了,可他们留下了双坡人吃苦耐劳地私奉献的风尚,他们早已习惯了这超负荷的工作。

  又是一天过去了。晚上,一天所获的信息反馈到了始终守在办公室的大队长那里。“难道毒犯突然改变了路线方式?不可能!毒犯要运货,双坡是惟一的陆地通道。很可能故意拖延以探虚实。”一小时后,情况报告证实了大队长的推测:货主突然卸下西瓜改装白糖,并甩脱了我方的监控不知去向!

  案情陷入了低谷。

  16日晨天不亮,大队长便紧急调集部队,派出王参谋到芒市各停车场搜索。下午4时许,终于在某货场找到了已装上白糖的货车。侦察员王参谋没有惊动货主,而是从侧面打听到该车明早从芒市前往甸尾。消息很快告之了执勤点。

  5月17日下午4点半,一名战士在芒市到昆明的客车上从一青年男子鞋垫里查出海洛因52克。经审查,人犯张某系保山市人,显然与掌握的情况无关。

  太阳就要下山了,猎物仍未出现。为了防止人货从便道绕行。大队长亲自点将由两名得力的班长率小分队到双坡附近丛林里堵卡。几名干部和剩下的人员重点把守检查室。

  8点30分,一辆东风140货车缓缓驰来。车号相符,装载白糖也与情报相同。大队长当机立断将货车调到营区重点搜查。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翻腾,终于从八吨白糖的最底层出海洛因12件近8000克。经突击审讯,人犯张文元系大理郊区下美邑乡人,真正的货主马某系巍山人。从芒市上货后便商定下关交货。看来,抓到的仅仅是一个马前卒。为了不打草惊蛇,大队长携人犯赃物星夜赶回芒市的大队部。

  夜愈来愈沉了,虫鸣啾啾,蚊子轰炸队为能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找到食物而高兴,肆无忌惮地轮番侵袭执勤的官兵。检查室一派平静,官兵依然像往常一样查车验证,只是他们的弦绷得更紧了。

  11点30分,一辆货车开过来,车上整整齐齐地码着六方花梨木。

  “请出示你的证件”新兵张老五彬彬有礼。

  马华军、男,回族、29岁,巍山县永建乡小周埂村人。

  张老五将证件递给了副站长张斌。

  有问题。大队前天召集干部开会时就强调要重点查巍山籍人,眼前这小伙子正是!副站长,你看!张老五发现车厢底有一块篷布。篷布是用来盖车顶的,而这辆车篷布却放在车厢底,这不能不让人怀疑。接着,他又用手电筒照着仔细查寻,发现木头底层有微弱反光,拿不准到底是什么东西,便叫来正在另一边检查的副站长。

  凭着几年边防检查的经验,副站长一眼便肯定那是海洛因外包装常用的玻璃纸的反光!他掏出手铐命令两名班长将驾驶员铐住,并迅速将货车开进一隐蔽的岔口。挪开一块块笨重的木头,在最底部的篷布下白掏出精制毒品22件20000多克。

  经审问,人犯马华军确系巍山人,该犯1994年4月瑞丽结识了名叫李小三的缅甸捧赛人后,便商定交易毒品牟取暴利。5月11日,李犯将毒品送往畹町市一货场交给马犯,16日,马犯以木料做掩护将毒品置于车底,准备17日从畹町启程支往内地。想不到罪犯的发财梦未醒就一头撞在了“鬼门关”上。

  消息通过电波很快传到了杨大队长德宏边防支队郭天明支队长及省边防部队领导的耳朵里,公安边防部门各级领导对潞西县边防大队两次侦破重大贩毒案,缴获海洛因3万余克的好战绩给予了高度评价。

  又一个温馨的清晨来临了。晴天的疲劳在曙光中渐渐退去,威武国门卫士彬彬有礼地笑迎八方旅客,乌鸦又盘旋而过,那凄厉的叫声仿佛在说:“敢于以身试法的犯罪分子,这里将为你们敲响丧钟!”

  智擒“毒蛇”

  人们憎恨贩毒分子,称之为“毒蛇”。

  贩毒老手邓耀、吴日英这两条“老毒蛇”一直在云南边境闯荡,从平远走私到广东、海南。后来,平远地地区严打毒品犯罪,两人看势不妙,逃之夭夭。

  云南黑道不能走了,并不等于就此不能再发财,两人经过一段时间吃喝乐后,把目光投向文本边境,打算开辟新的“黑色通道”。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两条“毒蛇”出现在了防城,几天后又在那梭露面。尽管他们行踪诡秘,但还是很快被那梭边防公安检查站纳入视线。

  “放他们过东兴,等他返回时人赃擒获。”站长黄开腾作出部署,命令排长吕永全和战士黄其清化装成边民,秘密跟踪他们。

  次日踵邓耀和吴日英爬上了赴东兴的客车,吕永全和黄其清也随后上了车。

  一连几天,邓耀和吴日英东奔西窜。界河、码头、边贸点,均留有他们的行踪,此多此一举这几次越境到越南的芒街、万柱等地活动。傍晚太阳将下山时,又同这个越南人渡过北伦河去越南。交日早上回来后,立即收拾行李溜出旅社。

  这一切,均在吕永全和黄其清的密切注视之中。他们明白,这两条“毒蛇”已拿到了毒品,当即发电报向站里报告情况。

  然而,令吕永全和黄其清意想不到的是,“毒蛇”并没乘车去防城,而是爬上了去江平的客车。

  时间不容多想,吕永全和黄其清尾随“毒蛇”上了车。只要盯紧他们,他们就插翅难逃!

  这时,那梭边检站已是临战状态。站长黄开腾亲自到检查岗指挥。对可能出现的情况,也做了周密的部署。只等“毒蛇”投网了。

  时到中午,来自东兴方向的客车已过了几十辆,但均未发现“毒蛇”和吕永全、黄其清的影子。这是怎么回事呢?大家不禁焦急起来。

  又一阵“隆隆”声传来,两辆东兴方向的客车接踵而至,随后一辆江平来的班车也紧跟着驶进检查岗。黄开腾和副指导员李俊新刚要登上东兴的客车,一块果皮砸到了他们面前,抬头一看,吕永全正在江平班车上探头出来。两个顿时大悟:原来“毒蛇”改变了路线!

  为防备“毒蛇”有武器行凶拒捕,黄开腾和李俊新从车头逐一验验,以消除对方的戒备心理,当检查到目标时,两人同时闪电般地各卡住一人的双手,坐在“毒蛇”后而的吕永全和黄蓁清也迅速上协助擒拿。

  两条“毒蛇”面如死灰,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半死,回过神来后挣扎着嚷叫:“凭什么抓我们?你们这些警察讲不讲道理”

  “为什么抓你们,你们心里明白!”几名官兵将“毒蛇”带下车。

  可是搜遍了他们的衣袋和行李包,却没有发现毒品。真是活见鬼了!

  两条“毒索”又器张起来了:“我们犯了什么罪?你们有什么证据?我们要控告你们!”

  黄开腾町着邓耀的下身,双眼突然一亮,喝道:“把裤子脱下!”邓耀一听,脸色煞白,支吾着:“你们想侮辱人……”黄开腾哼了一声,将他们的裤子解开,绑在大腿根内侧的一包东西随即露了出来,这是高纯度的海洛因,重360克。

  海滩斗魔

  石狮永宁海滩。

  碧波轻轻地跳跃着。海面很宽阔,深长而遥远。沙滩是金色的,洁净又柔软。海风吹指着岸边的相思树和黄色的、紫色的野花,给人以宁静温馨的感觉。南宋时期,这里曾筑有水寨,以防海盗****扰。明洪武年间,朝迁曾在这里建城以抗击倭寇。南国风光的浪漫情调与凝重的右罗沧桑相融合,使永宁这一片热土更具有诱人的魅力。

  90年代,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随着石狮知名度的不断提高,永宁越来越引人注目,有华侨大企业家投资8亿元,将要在这里开辟“闽南黄金海岸度假村”,据闻这里将修建海滨别墅、高乐夫球场和赛马场。

  黄金海岸还没有开发,发廊酒家歌舞厅却先繁荣起来。歌舞厅建在海滩边,前面是海滩,跳完舞之后,可以一对一对走到海滩上,听涛声,看月光,或者走进大海游泳。泉州、石狮市的大款们,城里呆腻了,夜晚到这里来放松神经,寻求刺激。一到傍晚,一辆辆“的士”和摩托车,载着一个个款爷和浓妆艳抹的小姐们,开到这里过夜生活,沙滩真是个乐园。

  劳改释放犯龚某从劳改农场回来,赤条条一个穷光蛋,连一千多元的罚款都拿不出来。转眼间,脖子带上金项链、手指带上了金戒指,抽的是“中华”烟,骑的是“铃木王”摩托,一副大款头。白天在家里睡大觉,夜晚便活跃起来了,总离不了三部曲:酒家、发廊、歌舞厅。先是大鱼大肉摆一桌,然后到发廊洗头按摩,再到歌舞厅点歌跳舞。这一带的发廊他挨个光顾,一天换一个小姐。他到歌舞厅上潇洒,一个夜晚就达几千元。陪酒女郎、陪舞女郎,按摩女郎,他轮着玩。一次,从安徽新来一个唱黄梅戏的小姐,他一次就抛给她1000元。

  钱从哪里来?龚某成了注意的目标。

  经过深入调查,蹊跷的现象不蹊跷了。

  3月18日,专案组派出的侦察员进驻石狮,以永宁一事沿海淦村为重点开展工作。很快,以“黑猫”为代号的侦察小组上报的各方面情况记满了专案组领导们的笔记本,案件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

  尽管龚某居无定点,行无定踪,活动诡秘,流动性大,我机智的干警还是很快掌握了其活动的落脚点。酒家、发廊、歌舞厅是他和刘阿义活动的三点一线。沙堤村沙滩的“海景歌舞厅”(已被烧毁)是他们常逍遥的去处。

  5月10日深夜,石狮市区的一幢出租楼,一条人影悄悄地隐入二楼的一间房子。这是龚建筑去向他姘识识不久的女人告别,他只告诉这个卖欢女:“去南边两天,做趟生意。”而几乎就在同时,汕头三号地区的“黑猫”们也闻到了一点腥味:当天住进金海湾大酒店的一位台湾人,很可能就是我们要寻找的目标。

  然而,一切都还有待事实的证明。

  5月12日,香港籍毒贩蔡德辉在收到台湾毒犯汇来的340万港币后,立即搭机入境抵达汕头。在龙湖宾馆,由他对境外毒犯已运入境的毒品进行了鉴定分装和取样。

  5月12日晚,先后从台湾、香港和石狮赶来的毒品犯罪分子在金海湾大酒店的餐厅里接上了头。晚11时,他们把蔡德辉装好“货”的两个铁皮箱放进了陈新源等人从石狮乘坐的红色“的士”车上后,又再次回到餐厅为成功祈祷,也为大把大把的美妙港币所颠迷。殊不知,这已是恶棍们最后的晚餐了。

  5月12日的晚上,对于泉州市公安边防部门来说,是正义和邪恶较量之前的紧张运筹之夜。毒犯们在汕头的酒店里作乐相庆,侦察员们在出入酒店的重要位置上苦苦监控,而边防支队会议室里的灯光,彻夜明亮。经过市公安局领导批准的破案已经形成并进步得到充实;支队官兵整装待发;沿海一线出海口已经布控;请求紧急协助追捕的电报已拟就;……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毒犯入网。从汕头“黑猫”侦察小组发来的电讯不断,电话铃声整夜没有停过。

  5月13日上午10点,经过了一夜荒唐之后的毒犯们终于从梦境中醒了过来。看见窗外的阳光,陈新源似乎清醒了许多,赶忙催龚建筑、阿英准备退房启程。然而,陈新源的算计,还不如他那几个香港、台湾同伙们精明,蔡德辉和台湾来的同伙,在陈新源、龚建筑他们这一部载有毒品的“的士”发动之前,就带着毒品样本、铁箱钥匙先告辞开溜出境了。恨恨之余,陈新源带着他的“阿英”,还有龚建筑以及装在“的士”车后的两铁箱毒品,于11点45分离开汕头,赶回石狮。

  毒犯离开汕头返回的消息,使通宵达当旦的公安边防兵斗志们增。按照既定的破案计划,汕头的“黑猫”侦察组尾随红色的“的士”,紧紧咬住,一路追踪;另外派出一组人马赶到漳州进入福厦公路的同安路口接应;派出一组人马在小盈岭路段监探接应;最后,在南安水头布置重兵,随时准备拦截临检。石狮边防大队及沿海派出所、缉私中队也同时进入临战状态。

  下午4时,各路人马到达指定位置,并通过电台随时保持联系。设伏官兵顶着闽南初夏的烈日,紧张盯住路面的来车,各路指挥员守在电台边,细心地捕捉着来自部指挥台和汕头方向“黑猫”侦察组传来的电波消息。800里国道上,展开了一场扣人心弦的追踪战。

  是狐狸的狡猾本能,还是腹中未果的需要,红色“的士”在快到漳州时,忽然方向盘一打,拐进了一家饮食店。从汕头一路追踪而来的“黑猫”侦察组因注意力高度集中于赶往设伏地,竟然犯了一个小小的过失,赶到了红色“的士”之前,并在同安与接应的人员会合,这才发现红色“的士”失踪!

  意外的变故,着实让专案侦破组的各级指挥员的心都提到了嗓门上。但是按照总体案情分析,毒犯必然在当晚赶回石狮沿海。指挥台要求各组人马,注意观察,耐心等等。

  约6时,陈新源一伙乘坐的红色“的士”终于通过福厦路同安段收费卡,“黑猫”侦察组和接应人员一边通报各级领导和指挥台,一边巧妙地跟了上去。到达大盈岭,接应的一组也加入了监控行列,三部车,十几名官兵,为红色“的士”的“车”送行。

  6点50分,红色“的士”终于出现在福厦中南安水头段,等候在那里的边防警官站好队形,示意停车检查,疯狂的红色“的士”突然加大油门,强行冲关。在这严峻的时刻,指挥台果断命令:强行拦截!

  设卡拦截和尾随追踪的所有电台将这道命令传给了各级指挥员,各车随即挂上警灯,拉响警笛,驾驶员个个精神抖擞,载着荷枪实弹的官兵,加大油门,呼啸着朝红色“的士”追去。

  瞬时,福厦路水头段警笛交鸣,一部部过往的机动车辆自然一时慌了手脚,想也没想到大陆公安边防官兵如此神速。毒贩狗急之下,连声催促红色“的士”司机加大油门,“只要你能甩掉他们,多少钱都给你。”谁料红色“的士”司机见3部警车咬住不放,也晓得哪里出差错,又听雇主一叫,一时乱了方寸,没驶多远,我一部“皇冠”牌警车已呼啸着从左边强行超越,冲在前面挡住了去路;又一部警车呼啸人左边把红色“的士”迫到公路右边;紧接着,另一部警车又从后面紧紧迫近红色“的士”,使三面受困的红色“的士”进退不得。车未停稳,我机智的边防兵已敏捷地跳下警车,一齐冲向红色“的士”,一把拉开车门。此时的陈新源,呆呆地靠在后座上,一脸苍白,两颗绝望的浊泪滚落下来。324国道福厦公路235公里处的刻石路标,目睹并将永远地记住这精彩的一幕。

  毒品贩子人赃俱获,边防官兵乘胜追击。他们忘却了饥饿,忘却了疲劳,个个精神振奋,连夜在石狮市区、永宁、祥芝沿海等地区组织搜捕行动。至次日凌晨4时,涉及本案的12名境内人员全部捕获归案。

  海南行动

  素有天涯卫士之称的三亚边防支队的缉毒工作捷报频传,今年上半年已连续破获贩毒案10余宗,抓获贩毒分子10余人,缴获海洛因300余克。

  5月21日,傍晚。三亚边防支队的值班室里,支队长关万南和政委吴淑强正在给边防官兵通报一则重要情况:据群众反映,今天下午有一名毒犯在三亚市建港路一带兜售海洛因。但犯罪分子诡计多端,手法变换无常,行踪飘忽不定。我们要注意跟踪,坚决擒拿!

  案情就是命令。6时30分,一支精干的缉毒小分队在科长陈德章的带领下,奉命出发。

  某港口附近。身着便衣的科长陈德章、参谋梁坚、何汉文等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来回寻觅。没多久,就瞄上了一位年约30岁的中年男子。参谋梁坚按预定计划开始向中年男子靠近,中年男子见有陌生人靠近,便独自走开,七弯八拐钻进了一个小胡同。

  官兵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开始分头追踪。没多久,发现中年男子出现在红旗街一拐弯处,左顾右盼。梁参谋观察数分钟后,便上前一与之搭讪,趁聊天之时,巧妙地提出与其做一些“4号药品”(海洛因)生意,中年男子口否认,声明从不做那种生意。继而,他上下打量梁坚,觉得此人不像“便衣”,又见他揣着一大包钞票,估计是真要“货”的人,便与梁讨价还价一番。但此人声明自己不是货主,货在“老板”那里。“老板”在何处,中年男子闭口不谈。只叫梁留下传呼机号码,便扬手“打的”而去。15分钟后,梁坚传呼机响了。回电话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告诉他:带足现金在某处交货。同时提出只能由一个人前来接货。梁答应并及时向支队领导做了汇报。

  到达交货地点后,梁坚又被中年男子带到另一个地点――三亚某大酒店七楼某房间。8时许,这位名叫黎爱发的毒犯,清点完现金,将毒品海洛因50在递给梁坚,正准备返身出门,悄然而至的边防官兵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当场将其擒获。

  经突审,贩毒犯黎爱发揭发了另一从广东东莞市窜来三亚贩毒的幕后“老板”刘镇华,官兵根据线索,快速出击,于当晚在三亚某街道办事处旁将此人抓获归案。

  另一则扣人心魄的缉毒案,发生在1995年6月3日下午6时。

  三亚边防支队缉毒侦察员获悉:有两名贩毒分子通过“马仔”在榆亚地区一带寻找毒品销路,开价每克500至600元。这个重要情况传到关万南支队长和吴淑强政委那里后,他们立即召开紧急会议,进行作战部署。

  8分钟后,副支队长方藩荣,科长陈德章及其他几位官兵先后来到会议室,一起研究缉拿对策。

  会议室里气氛严肃,官兵们围坐在关支队长和吴政委共同研究行动方案。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一个缉毒方案形成了。

  “支队长、政委,让我去吧,我熟悉情况……”科长陈德章主动要求承担这次孤身斗毒犯的任务。

  “此去不比往常,这些家伙可能带有武器,你又带数万元现金,还是再派一个人,万一……”

  “说好只准去一人,突然增加一人会引起怀疑,还是我一个人去吧!”关支队长、吴政委望了望精神抖擞的陈科长,点头同意并做好了外围布置。

  陈德章揣着数万元巨款,俨然一副大老板的模样,来到接头地点。不想,狡猾的毒犯临时改变主意,通知陈德章到另一地点等候。半小时后,那位毒犯姗姗来到,靠近陈德章,将现款一一数过后,嘱咐陈到胜利路一胡同内等等,来到胜利路那胡同,狡猾的毒犯将陈只身带到某招待所某号房间,才将65克毒品海洛因交给陈。正当春季得意地将数万元现款放进自带的密码箱时,几名身着便衣的边防官兵如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两名毒犯面前。两毒犯一看败露,狗急跳墙,冲上去就与官兵大打出手,但终因势单力薄,不得不束手就擒。

  经审这两名贩毒分子名叫欧阳辉和郑启才,来自广东。一个星期前,来到三亚市贩卖毒品。他们自以为手段高明,可以大捞一笔,没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最终落入了边防官兵设下的伏击圈。

  抓毒枭破大案

  2001年5月8日,云南边防部队遵照云南省委:“采取积极措施,有效地遏制境外毒品渗透”,“变被动查缉为主动进攻”的指示精神,在省委直接领导和有关部门的配合下,协同公安机关成功地破获了“5.8”特大国际贩毒案,抓获了近年来大肆组织毒品向我境内猖狂贩卖的境外大毒枭――缅甸谭晓林,迫使境外毒品渗透有所收敛,一举扭转了近年来毒品越打越多,贩毒案年居高不下的被动状况。

  5月间,战斗已经进入非常紧张时期。各执勤部队正按照部队在不久前拟制出的那套最新战斗方案,在边境线上展开了全方位的攻势,又边疆破获了一起起大案,不到半年时间云南德宏边防支队就截了近10多万克海洛因。

  这时候,支队长又突然冒出一句:“一定要干它一起最大的,缉不到一起最大的我不甘心。”

  侦察参谋向他报告说,境外有准备将上10万克海洛因大宗毒品贩运入境的最新动态。郭天明现在说的话看来就要变成现实。

  郭天明又一次与各位支队领导一起集思方益,研究对策,召集有关参谋人员部署缉破最大案件的行动。同时又一次亲自给防范重点地区的部队下达任务。到了5月中旬,通过深入的侦察活动初步获悉,大宗毒品即将过境,毒品过境后,估计是用汽车贩运,且贩毒分子都是单线联系……根据这一重大线索,在向德宏州公安处处长场荣昌汇报情况之后,支队决定:“第一,由郭天明支队长亲自指挥的破案组开始行动;第二,从潞西到瑞丽第一线的部队实施全线堵截;第三,二线关卡对任何车辆都必须严格检查,查缉的重点关卡又是木康边防公安检查站丫口执勤点。”

  同时,潞西边防大队也从侦察活动中获取了这起最大贩毒案即将出现的线索,并立即行动,严密查控。

  部队就这样在一切可能出现目标的地方,按经纬织起一张巨大的、严密的网。不久,有关方面报告:“货”即将起运”。

  接着,瑞丽江桥检查站报告:执勤人员在一辆拉变压器的卡车内查获2件包装规格与海洛因一样的东西,但检查结果全是泥土……

  郭天明支队长对不断出现的情况作出判断之后,将加紧查缉的指令再次下达到相关的执勤点,并且在5月27日之后,将整个行动部署做了调整。现在查缉的重点已全面转移到丫口执勤点,郭支队长还亲自给该检查站戴指导员面授机宜,再三叮嘱:非常时期,千万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坚持24小时执勤制度的口执勤点官兵,对任何车辆和人员都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终于,德宏边防支队缉破历史上最大的一起海洛因案的一天到来了。

  上午9时40分,一辆油罐车被口执勤点的战士堵下后,就再也没有开走。

  现在正在执勤的是副班长陈文刚、战士陈良岩、杨衡忠,屠小吉。战士们在检查这辆车时,没有从驾驶员身上发现一点破绽,但从车上发现两个疑点:该车不像经常跑长途拉汽油的车;二是油罐大盖有揭开过的迹象。于是战士们开始进一步地严格检查。

  揭开盖子,用一根要通条放进油罐里,没有探到情况,又用一只手电筒往里照,光线太弱,什么也看不见。之后,战士干脆钻进油罐里去,当钻到油罐的最后一层时探到毒品了。

  海洛因全用军用背包装着,几乎占满了油罐的后仓,10多背包毒品一过称,竟有12.35万克。

  运输毒品的驾驶员蔡进明,到了不得不交待的时候,他才说这是帮遮放黄培光运的货,只要去到下关就会有人来接货。货完全由黄犯一个单线联系。另外蔡犯还交待的黄培光说后面会有一辆小车跟着,但具体不清楚是什么车什么人。

  黄培光逃到哪里去了?掩护油罐车的小车过关卡了关卡了没有,下关的接头人是谁?州公安处杨处长听过支队长的情况反映,对实施下一步行动计划做了一系列指令。

  支队正在扩大战果。力争将贩毒团伙一网打尽。

  在公安等有关方面的密切配合下,黄培光的情况得到初步证实:该犯可能是驾驶一辆东风140型货车……并且,车号已查实。

  对此,支队长向各边防大队、边防站、二线站、派出所发布第4号命令:

  “6.1”特大跨国贩毒案案犯黄培光可能驾驶6200326号东风140货车或其它车潜逃(其它情况已通报),现令全体官兵边境要道(含便道、渡口)堵住,发现人、车立即扣留,并速报支队值班室

  此令

  支队长郭天明

  6月1日18时30分

  潜逃者黄培光:男、汉族、1961年3月31日生,高中文化,系潞西遮放镇人。他1982年出狱。狗改不了吃屎路,出狱后他又利用个体运输之机重操旧业,先后多次贩毒,且数量越来越大,尤其是按期非常诡秘。进而得悉,黄培光已驾着东风140前往内地。继而证实蔡某所说后跟一辆小车掩护的话纯属谎言,黑道上的人没半句是真话。

  队伍正在分头紧急行动。在德宏边境追踪、堵截,奔赴下关追踪接头目标。同时,红旗桥、永保桥在友邻部队的配合下正实施堵截……

  在永保桥,副支队长罗永周率领一队官兵截住了驾驶东风140货车的毒犯黄培光,又火速转战下关。同时,郭天明支队长也率一队官兵赶到下关。

  刚落网的黄犯,误认为是因上次贩毒到梁河的事被抓,对此次大案抿不交待。审讯人员避开往事专近日行踪,作为惯犯,他看看审讯势头,知道“蔡老驾”栽了,他深知刑法的威严,深知此次货在境外就值100万,杀他一千次也不过分。他求生的****,使他说出的第一句话是问:“我还能保住命吗?”

  ……

  争围贩毒窝子和抓4名前来接头的毒犯的战斗正在展开,并得到了下关市公安机关的支持、配合。

  此时的风城下关,风大雨也大。

  夜黑沉沉。郭天明带领官兵朝贩毒窝子围去。

  这是根据毒犯黄培光交待,贩毒分子埋伏在下关城外的一个独家村。

  毒犯黄培光驾着车,郭支队长和几名官兵在车上监视着。

  在村外路边停下之后,队伍改为步行,准备冲向前面村庄的时候,突然出现了怪现象:前方路被两辆车堵住,后面两辆加大油门顺路面通过时,雪亮的灯直射缉毒队员,但……整个村却黑沉沉的。

  “包围起来!”

  郭天明一声令下,队伍迅速包围毒犯窝子―――一个老式的四合院。

  院门没有闩,随着两下敲门,就吱的一声开了。一条一米多高的大狼犬龇牙咧嘴“汪汪汪!”地朝冲在最前面的郭支队长疯狂扑了过来,接着,整个寨子犬声四起。整个村庄霎时由死一般沉寂变为一片喧闹声。

  毒犯窝主家用贩毒巨资正在施工建造一幢豪华的楼阁,想不到竟在突然间落入法网。

  至此,此案共抓获贩毒分子7人。这一仗还缴获手榴弹2枚,火药枪1支,缴获东风140汽车1辆,手扶拖拉机一辆等。

  缉获12万多克海洛因,这是过境自出现海洛因以来最大的一起过境贩毒案,而且,是德宏边疆解放以来的头号过境贩毒大案。

  公安部边防局、云南边防总队专门发来贺电,表彰所有参战人员;省、州有关领导对此案的成功侦破给予高度赞扬……

  海豹、海鹰联手出击

  距广州市区35公里的黄埔南岗广东边防总队海警支队,是全国组建最早,至今仍是公安边防部门最大的一支海上巡逻警察部队。它成立于50年代中期,属中华人民解放军公安部队,当年在反敌特偷登袭扰,反偷渡外逃的工作中,它曾立下著战功。以后经过频繁的体制动荡,部队建设不断受到影响,在开放初的私狂潮面前,它曾一度陷入了困境:兵力不足,技术装备严重落后。

  1979年6月,海警支队一艘丙型交通艇“海公731号”在汕头地区汕尾海面巡逻,发现6条香港走私船,艇靠近时,直径船启航逃跑。我方全速追击,并用陈旧的喇叭筒大场喊话,令其集航检查,对方不听,继续朝公海方向逃去。艇长郭友明下令鸣枪警告无效,遂下令鸣咆警告,但因老式的苏制炮体太陈旧,打出的炮弹竟在自己艇上的舵房里爆炸,当场牺牲一名战士。6人负伤。艇上的同志抱着他们伤亡的战友,无不悲交加,失声痛哭……

  1981年,海警支队正式归属公安边防部门统一指挥领导。部队迅速扩大,炮艇增加了三倍,装备了6条速度快,抗风力强,有较大口径自动火炮的新艇。对小炮艇进行了改装,配备了对讲机,摩托艇,雷达,并从海军帛调了一批业务干部加强部队力量。新炮艇接回不到一个月,即查获走私物品价值1000余万元,给走私集团以很大的震动。1985年走私物品价值800余万元。1987年7月,一次就查获走私船装在塑料桶拖在水下的手表57000块。同时有力地防止了水产品的走私外流。在此之前,我方卖到香港一船塘鱼,港方塘鱼价格便立即降低,严重影响我出口任务和外汇收。仅1987年,海警支队就查获走私塘鱼19000余公斤,保障了我出口塘鱼价格的稳定,受到广东省政府的赞扬。

  1981年以来,海警支队已出航执勤8751航次,航行26.37万海里。抓获直径船200余条,走私物品价值近4000万元。如今,它警着东起汕头,西至北部湾东的3800余公里的海岸线,日夜巡逻在中国海南这片平静的海面上……

  1994年4月20日,海警支队接到报告,近日南中国海将有一次神秘的“接货”。

  海警支队毗邻珠江入海口,十多年艰苦创业,如今这里已是花园式的海警基地。

  徐勤富坐在办公室的转椅上,清瘦的脸上棱角鲜明,那双眯成一条线的小眼睛炯炯有神。1992年他到海警支队任主官,破获了建国以来广东最大的走私案,缴获走私香烟9万多箱,价值16800万元人币;1993年他和支队其他领导一起接到情报精心部署,又干净漂亮地破获一起罕见的特大偷渡案,截获台湾偷渡轮“伊特汉”号,以及船上的139名偷渡犯,使12名引渡犯全部落网。

  熟悉他的战友们知道此时他已胸有成竹。调集公边“4408”、“4409”两艘代号为“海豹”、“海鹰”的炮艇,于当天下午,准备出动。同时命令湛江海警四大队长郭章海、参谋刘秀全为主成立“前指”,主要负责保证作战艇与支队的联络不间断。

  此时,从广州海警支队的指挥中心到湛江前指,一张大网已经形成并张网以待。

  4月21日,公边“4408”、“4409”艇受命出发。两船行驶到桂山岛一带。“前指”传达命令:两艇向西南珠江口外海前进40海里,航速13-15海里。

  “海豹”“海鹰”迅即机器轰鸣,昂首前进。狂风暴雨之中,炮艇在波涛汹涌的海上犁出一道道银色波涛。

  4月22日下午,“海豹”“海鹰”进入指定海域,此时雷达荧光屏上相继出现两个跳动的黑点,两天来水米难进的官兵进入亢奋状态,“4408”艇上,副艇长赖桂强下达命令:放慢船速,注意监视。

  此时,从靠近东泰边境边叻府的一个渔港出发的运毒船已在海上行驶了8天了,并将在晚上8点钟左右在海上交货。

  天色渐渐暗了,时针指向下午6点,两艘炮艇又向目标靠近四海里,“前指”命令不再靠近,严密监视。

  两条贩毒船显然做贼心虚,天黑了仍不开航行灯。

  指挥部当机立断:“海豹”自北向南,“海鹰”自南向北,全速从东西相向行驶的两条贩毒向中间穿过。相距只有2海里了,交接货的两条船见开来的船没有开航灯,以为是自己人,便迎上前去。距离只有1.8海里,边防官兵在做好一切战斗准备后,突然打开艇上所有灯,贩毒船发现情况不对,调头想溜,但为时已晚。

  “海豹”追交货船,“海鹰”追接货船,不得有误,指挥部下达了命令。

  交货船离“海豹”太近了,船上大乱,慌忙中贩毒分子拼命往海里扔大麻。

  事先指挥部有令:遇有顽抗,可以开枪。

  见犯罪分子企图毁灭罪证,一排愤怒的子弹射向天空,同时跳帮组已做好准备,在火力掩护下,战士吴春成、陈海滨等一跃跳上交货船,迅速控制了通讯工具和驾驶室,贩毒分子的冲锋枪子弹已上膛,但摄于我边防警察的强大功势,没敢顽抗。

  “海豹”初战告捷。

  与此同时,“海鹰”与接货船展开了激烈的较量,艇长袁泽亮让跳帮组做好准备,就在两船相靠正要跳帮时,那船突然一个右满舵,“海鹰”也跟着右满舵,“海鹰”的负责人袁泽亮让舵手咬住那条船。几分钟后,“海鹰”又试图从左边靠,但风浪太大,无法跳帮。别看袁泽亮身高只有1.7米,体重只有64公斤,但他遇险不惊、指挥若定的能力,令人叹服。这时他把几位战友聚在一起,用10秒钟时间作了部署:接货船为摆脱我们走“之”字,跳帮组站在船头,在我船头抵它船腰时跳帮。

  官兵各就各位,就在两船相抵的一瞬间,袁泽亮一声“跳”,四名跳帮人员已飞身上了接货船。见那船上有人持凶器冲了过来,袁泽亮马上喊:“鸣枪警告!”再看跳帮组,黄士奇和邓沅强两人冲向驾驶室,把手持铁棒要反抗的两个罪犯制服,陈建新和余一波把冲在前面的三个擒住,其余人束手就擒。

  捷报传到广州的指挥中心,两天两夜没合眼的支队长徐勤富和副政委罗建基、政治处主任车玉宇等人无比兴奋,指示:“把缴获的物品集中到08船上立即开回,所有人全部押到09船上,09船殿后同时抓到的两条船押回,保证万无一失。”

  两条船按指示返回支队。

  在搬运物品时,官兵们怎么也认不出这些东西是何物,半晌他们回过味来:是毒品!一霎时,他们全明白了,为什么这次行动如此神秘,此时胜利的喜悦早将几天的辛苦抛向了九霄云外。

  4月23日晚,广东边防部队的领导、支队在家的所有官兵都在码头迎接“海豹”、“海鹰”凯旋。

  搬到08艇上的毒品共有11箱,支队长徐勤富等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就算扔到海里一些,也不可能只有11箱。“搜”,几名官兵又上了交货船。这条船不大,分上中下三层。最上层的蹭摆了水缸。这里,“公边4430艇”的机电长,中尉张炳田已到了中层,他对艇上布局很了解,中间层后面是机舱,前面是油舱,他蹲下身想从木板缝里看机舱,终于他发现了问题:亮着灯的机经时应有光亮透过来,但这里却没有。“这里肯定有暗格!”他兴奋地叫了起来。负责搜索的直属大队的干部聚拢过来,他们撬开用蜡封得几乎看不出缝隙的木板,一个大暗格里整整40箱大麻暴露出来。

  审讯是在力量悬殊的较量中展开的,调研出身的徐勤富几个回合就让外国贩毒分子难以招架,全盘供出。

  至此,“4.22”跨国贩毒案告破,共缴获大麻51箱1408.3公斤,冲锋枪及子弹828发,抓获国际、国内贩毒分子共125人。

  这起贩毒案的迷雾被驱散后,罪犯也露出了狐狸尾巴。

  1994年3月20日这天,无业人员朱桂康在香港的大街上闲转,一会儿又转到麻将馆赌运气,只要朱桂康没事就到麻将馆。他碰到了几年前结识的朋友阿顺。阿顺知道朱桂康日子不好过,悄悄地说:“阿康,想不想赚钱?”

  朱桂康说:“当然想。”

  “那好,只要你去泰国开一条船到达目的地,我给你10万港币。”

  朱桂康一怔,问:“运什么?”

  “大麻。”

  “多少?”

  “一吨半。”

  朱桂康这时才知道赚这钱要冒风险,但他太需要钱了。

  阿顺给了朱桂康3000港币,又给了他一张香港至曼谷的飞机票:“这是一张泰国华发大酒店的信用卡版,你下飞机后就到这家酒店去,当晚8点在酒店的大堂里等,会有人跟你联系,记住人现在穿的这件绿蓝相间的衣服。”

  4月7日下午,朱桂康独自一人乘飞机抵曼谷。

  4月9日中午,阿顺带着朱桂康和另一个人乘一艘水面快艇到了一个岛上,阿顺说是去找山寨王。“这批大麻是从山寨王手里买的。总共1.5万公斤。这是半张港币,你拿着,接货人那里也有半张。你的任务是在这里等货装船,看数量够不够,然后跟船一起到指定的海域,与接货人对上那半张港币就可以交货。事成后,你回泰国找我大哥,他会再给你10万港币。

  然而,这一切成了破碎的梦。

  事过不久,公安部部长陶驷驹、广东省公安厅长和广东边防总队总队长林杰元相继签暑命令,给侦破此案有功的公边“4408”、“4409”艇记集体一等功,给副艇长赖桂强等9名官兵分别记个人一、二、三等功。

  摧毁消灭冰毒加工厂

  我站在海南岛椰子树下望着碧海,一个个大浪冲来了,冲来了一个故事。

  1994年10月16日晚12时,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夜像漆黑的幕布笼罩着四周。16中猛虎船的边防官兵,在海南省边防总队参谋长王雄率领下,分乘着四部小汽车,在琼岛东线高速公路上疾驰向南……

  3小时前,省边防总队接到边防一线的侦察员火速报告:“找到毒巢!”找到毒巢!!这是一份极秘密,而又十分可靠的情报!

  值班参谋深感责任重大,立即将密报送到了海南省边防总队总队长冯海龙的案头。随之,一场秘密的案情分析会紧张进行。

  “把毒窝选在出入方便的三亚港,说明制毒分子对三亚市的地理环境十分熟悉,系内外勾结合伙作案。”

  “近年来到三亚一带办鱼制品加工厂的台湾、香港人为数沙,境外人员牵头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建厂制毒,说明犯罪分子胆大妄为,也说明罪犯手头原料很多,估计参与作案者不下10人,而且陆上海上都可能有人接应,并具备一定的先进交通工具和通讯设备。稍有不慎,罪犯就有可能毁掉证据或转移毒品……”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思前想后,问题的严重性和紧迫性摆在了面前:罪犯一旦携毒逃走,后果将不堪设想……

  侦破方案迅速形成。

  情况紧急!人员迅速集合。45分钟后,高楼大厦,繁华夜市被远远抛在了高速公路的那一头。于是,便出现了文章开头的那个“急奔”镜头。

  “还有多远?”快点!参谋长王雄问司机,焦急之情溢于言表。他身后左右的“擒狼手”们,更是精神抖擞,个个枪不离手。此时,他们只有一个心愿:尽快赶到三亚,消灭那群恶魔。

  凌晨2时50分,王雄参谋长的对讲机里频频传来各个行动小组顺利到达的报告。

  这时的三亚,一片沉寂,渔港路那间三室一厅的住所内,罪犯王志欣楼着情妇罗某,正在做着发财的美梦。殊不知,他的末日已经来临,10支黑洞洞的枪口已把这不足200平方米的小屋控制得铁桶一般。

  “开门,开门!”侦察员肖警用力敲门,大声呼喊。沉默,没有反应。

  “再不开门,我就采取行动了!”肖民装作十分生气的样子,高声说。

  “可能是查户口的,不要紧1”王志欣用手拍拍他的情妇,起身开门。

  “不许动!”王犯顿感不妙,但为时已晚,一副锃亮的手铐迅速锁住了他的双腕。

  与此同时,由潘警官率领的第二行动小组已不费吹灰之力地在另一住所,把枪口顶在了案犯陈锋胸后背。

  随之,干警们控制现场,开始搜查。

  很快,一桶、两桶、三桶、总共8桶制毒原料从王、陈两犯的床下、卫生间和阁楼上搜了出来,还有大麻叶、军用枪弹以及制毒化学配方、制毒工具等。

  就这些吗?不对,现场与侦察情况不符,制毒原料是2吨而不是200公斤,这里肯定不是主要现场。机智的边防警官何惧狡免三窟!

  三名罪犯被分别带到三个房间。警官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制帽上的警徽闪闪发光。陈锋坐不住了,面对警官威严的面庞,他痛苦地低下了头――

  那天中午,火辣辣的阳光罩在三亚上空,赶街的人们就像在蒸笼里一样。陈锋口干舌燥,艰难地向前迈进。终于,按照朋友介绍的地址,他找到了位于三亚港口的海南某渔业发展公司。公司总经理康顺财热情地接待了他,当晚,一阵寒暄,酒足饭饱后,陈锋被带到了康的密室。

  康:“我是台湾人,不便公开活动,只有委托你……”

  陈:“搞这玩艺可要砍头的,钱少了老子不干……”

  康:“亏不了你,实施告诉你,进了我这个门,干也得干,不干也干。”

  3天后,在三亚市渔港路那间低矮的平房内,台湾人王八介手把手地教陈锋学习“炼金术”。配方,烧水、蒸气……眼皮沉重,头诚得像小学生一样的陈锋,终于在6月6日那天,喝上了康顺财为他专设的“出师”酒。此时此刻,父母不在心里,妻儿早抛在九霄云外,他正式踏上了罪恶的绝路。

  6月10日,陈锋在康顺财指使下,招兵买马,并把小鱼加工厂迁往林旺镇后海村。

  6月21日,陈锋跟康顺财赶到长沙。走东家,问西家,这里原料不多,有的商家有存货但不敢出卖。

  6月28日,陈锋只身飞往上海。这次,他学乖了。他装出一副十分可怜的样子,来到了一个个商店:“我是广东来的,我开了个小鱼加工厂,急需××物做配料,以延长库存期,不然,十几吨小鱼就要烂掉,我就会家破人亡……求求您!”说着,狡猾的陈锋还真挤出了几滴眼泪。善良的上海人在同情中上当受骗。

  7月9日,陈锋乘坐傅借的卡车,将3号化学物品运抵三亚林旺镇后海村……

  这时,时针已指向4点,黑暗悄悄逝去爬上了窗子。

  “快,跟我来!”肖、潘警官一行迅速冲出屋门,直扑目的地。

  目的地之一:三亚桥旁的某俱乐部。肖警官等8名官兵封锁前后门,迅速开展搜查,15分钟过去了,依然不见康犯踪迹。康犯潜逃了。同一时刻,肖警官、王雄大校及省公安部门的数部对讲机

  目的地这二:三亚市林镇后海村。潘警官小组与后海边防派出所官兵会合后,立即撞开那个立在海边的孤零零的小厂门。一桶桶制毒原料、小山似的赫然在目。、

  冰毒,是用纯化学物品研制的一种新型号毒品。

  “冰毒的出现,说明贩毒分子的制毒手段又在更新,我公安机关应引起广泛重视。”海南省公安厅缉毒科杨科长一边和干警们说着话,一边命令把毒品、生产具及罪犯押上专用警车。而那些罪犯,一个个耷拉脑袋,浑身筛糠似地抖动。等等他们的将是人民法庭的严厉审判。

  2000年年10月31日,一个由台湾制毒贩毒集团组织派遣的在浙江、福建生产制造“冰毒”,并企图将冰毒从闽东三沙口岸走私去台湾的制贩毒团伙,被福建省霞浦县边防大队彻底摧毁。抓获案犯7名(其中台湾人6名),缴获“冰毒”126公斤,台轮一艘,捣毁一企下加工厂,三个生产点以及用于制造“冰毒”的部分生产原料。

  这起由台湾制贩毒分子苦心经营、策划,并严密控制的犯罪活动是如何走向毁灭的呢?

  “一年之计在于春”,这是善良勤劳的人们得出的一条古训,然而犯罪分子往往也计生于春。1995年正月,基隆市居住的“二哥”陈某某接到台中林某某,外号“黑人”打来的电话,约见“二哥”,地点是台湾梦西餐厅。

  是夜,梦西餐厅灯红酒绿,在靠酒家的西角落,瘦小的“二哥”此时正在接受“黑人”林某某的指令:老二,中国大陆幅员辽阔,便于我们办厂生产“冰毒”,你经常往来大陆熟悉不少人和地方社情,我现在准备派你到大陆去,物色可靠的人,选择一个偏僻的地方生产“冰毒”,生产的成品运回台湾交给我销售,一切经费和技术由我提供。说着“黑人”“拍拍”“老二”的肩膀,带着奸笑,“哈哈,包你猪年赚大钱。”老二听后顿感精神,苦于正月赌场不尽人意输了100多万元,正愁来钱无路,这下可好了,便欣然受命。

  阳春三月,省会榕城,生机盎然。

  此时,福州某酒店1206房间,住着一个心烦意乱,年逾半百,瘦小精明的台湾人,他叫陈某某(即老二)。此趟来闽,他肩负犯罪集团“重托”,准备在大陆物色生产人员。

  住了近10天,虽物色几人,但皆不如意故不敢贸然拖出此行的目的。“叮铃铃,叮铃铃……”,他漫不经心地拿起电话,“哎哎啊,你来了,我等你好苦啊,你马上来,我住1260房”,随后挂断了电话。来者,许某某,台湾宜兰人,系老二的同乡,两人相逢一见如故,便拉起家常,老二问许某某,你现在在大陆情况怎样?许某某答道:我现在没有什么事干,台湾又回不去(因有前科),现住在老婆家(在福鼎县)。

  老二边听,内心边打着如意的算盘。此人再合适不地了。一是台湾人,又是同乡,较可靠;二是该人又有前科,“苗正”,其妻是福鼎人,岳母又是苍南人,居住乡下,较为隐蔽;三是闽浙交界属于丘陵地带,可以“安全”生产。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老二将此次来闽的目的全盘托出,许某某也满口答应。

  老二在福州与许某某话别后,马不停蹄,赶回台湾,向其主子“黑人”汇报,黑人对老二的办事能力大加赞赏,并当即付给其资金250万台币和制毒的技术资料等。令其择期赶往大陆选址。老二受命后再度入闽,将资金等交给许某某,叫许某某选址和购买原料。自己则返回台湾。

  7月份,老二又一次入闽,来到福鼎落实制毒厂的筹备情况。狡猾的老二到福鼎后发现许某某办事不慎,厂址周围不少人都知道其办工厂。因此,责令许某某产即另选厂址,对员工也进行过滤,并亲自坐镇指挥生产。

  因制造冰毒需多道工序,产生不同的化学反应,狡猾的老二根据其制毒的不同程序,选择不同的地点和不同的时间进行加工。第一道工序选址在福鼎桐城镇浮柳村坡头,并在夜晚进行加工。第二道工序选择在浙江省苍南县浦亭乡罗溪村。第三道工序将生产的半成品又运回福鼎加工成品并包装待运。这期间,由于生产地较为偏远,电压不稳,电机无法政党运转,又雇师傅前往修理。

  至8月,共生产100多公斤冰毒。

  冰毒成品后,老二赶回台湾向其主子“黑人”汇报。“黑人”指令其务必抓紧时间物色船只将冰毒运回台湾销售。

  8月17日上午,台轮“瑞升满6号”徐徐驶入三沙港。三沙边防工作站官兵热情接待该船员。但该轮停泊期间船长的异常表现引起了边防官兵高度注意。原来该轮此航的目的,就是受老二之托,准备运回成品冰毒。但苦于无处下手起运。等啊,等啊一直等到10月份,老二才将其生产的成品126公斤冰毒秘密地装进“瑞升满6号”船的暗舱。

  尽管犯罪分子奸诈猾,算尽机关,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霞浦县边防大队官队兵在上级的指挥下,成立了侦破组,并在李松大队长的带领下,采取了欲擒故纵,引蛇出洞等策略。终于在10月31日凌晨,破获这起闽东地区最大的毒品制贩走私案。

  神秘的运瓜人

  烟笼雾锁,瑞霭飘飘,缓缓和瑞丽江水像一匹巨幅丝绸在无声无息地微微抖动……

  江两岸,影影绰绰的群山像一个睡意未醒的傣家少女,披着蝉翼般的薄纱,脉脉含情,凝眸不语。横卧在眼前的这条瑞丽江格外秀美壮阔。视线可以越出边界,看见异国他乡。这里很宁静,也许是边境地线的缘故,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他喜欢的正是这大自然的宁静气氛,仿佛是一种享受,这也许是和他的职业息息相关吧?

  他就是这紧靠江边的边防检查站的童少伟。他30有余,那二号的橄榄绿色的军装,使他更加英武。大沿帽下闪着一双沉静、机敏的眼睛。他喜爱这块边陲沃土,喜爱这睛前的宁静,可是,他知道,艰难的反走私的工作,也在这块土地上静静地进行着……

  “报告——”一个战士骑着自行,一声喊,一个轻巧的动作下了自行车,来到童站长的面前,递过了一封无名信。

  童站长拆开信一看,上面写着:

  童站长:

  7点左右挑手鱼出游水面,有大批走私货经过瑞丽江渡口,请你们拦截。

  朋友:好心人

  即日早晨

  童少伟急忙问:“这信怎么没落地址?”

  “我也是在邮筒里发现的,鬼晓得。”战士回答。

  “哼,他娘的,我看看邮戳。”童站长伸出手来拿战士手中的信封。

  战士也顺眼瞟了一下,说:“没邮戳,肯定是谁亲自送来的。”

  奇怪,谁这么好心?“挑手鱼”什么意思?指的鱼,还是指什么人?童少伟略作沉思,不管怎么说,7点钟前后要特别留神。

  不一会儿,一队货车顺沿江公路朝渡口弛来,领头的车队长戴顶长舌太阳帽,肥厚的嘴辱上叼着半截香烟,因为又矮又胖,人们都叫他“蛤蟆队长”。此刻,他噗地吐掉烟头,狠劲地一踩油门,车子飞了起来。

  “嘟——”一声哨响,女武警孙丽跳舞着小红旗,放下栏杆,示意车队停下,蛤蟆队长一个包刹车,车子在惯性中冲出十多米,刚好离红白栏杠一寸时停住。蛤蟆队长从车窗里伸出个头来,看了孙丽一眼,心里咯噔一下。

  孙丽劲头十足地走近车队:“请问你们是哪儿的?车上装的是什么?”

  蛤蟆队长稳稳地坐在驾驶室,用电子打火机点了支烟,有点口吃地答道:“县水果公司,装,装的是西瓜。”

  孙丽威严地说:“货单?”

  蛤蟆队长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粉红色的发票。

  孙丽查了半天,毫无破绽,又问“税单呢?”

  蛤蟆队长又摸出一张白色单据,捧到孙丽的面前。

  孙丽仍查不出漏税:“有准运证吗?”说完眼睛盯磁齿。

  蛤蟆队长看看孙丽那虽然严肃,但十分漂亮的脸蛋,故意跳下车,翻遍所口袋:“准、准运证,明明在一起嘛。”

  孙丽严峻地说:“把你的车队开到岔道上去吧。”

  蛤蟆队长望望身后的一帮司机:“女,女警官要训话。”

  孙丽宣布:“等待全面检查!”

  “不就是一张准、准运证吗?”蛤蟆队长变戏法似地从工作帽里亮出了证明。

  与此同时,童少伟和苏君华已爬上了两辆货车,掀开油布一看,只见车厢里装满了大个大个西瓜。他俩车前车后,甚至连备用胎里都查了一遍,都不见半点蛛丝马迹。童少伟跳下车,擦去满头大汗,走进检查室给主管此项工作的县边防大队副大队长刘树龙打电话。

  刘副大队长听完童少伟的汇报,他字斟句酌地回答:“如果车队手续齐全,又查不邮名堂,你就看着办吧!”

  童少伟无可奈何地放下话筒,沮丧地挥动绿旗。蛤蟆队长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打个响指,跳上车,“嘭!”地使劲关上车门。

  童少伟一震,收想:这关门声音不对,他把手一伸:“等一等!”说着猛地拧开车门,他细看了看,果断地用带钩通条伸进车门夹缝,不出所料,钩出了十几盒录像带和一串银光闪闪的“双狮”牌走私表。

  蛤蟆队长脸色骤变,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兄弟,佩、佩服你!”

  颠颠簸簸的北京牌汽车里,童少伟凝神思索,他推推身旁打盹的苏君华:“我有个直觉,今天的批黑货在我们眼底下溜过去了,那封匿名信上说的是一大批走私货。”

  童少伟一大早驾驶着摩托车,带上孙丽,风驰电掣地朝小镇开去乔装私访的童少伟和孙丽挤进人堆,只见几个北方来客和一个当地中年人在谈论录音机。

  童少伟凑上前:“老哥,有‘三洋’吗?”中年人谨慎地打量一下童少伟和孙丽,递了一个几乎看不出的眼神,默默地走了。

  童少伟朝孙丽耸耸肩,一前一后,不远不近地尾随着中年人,东拐西弯,终于跟进一家民宅。那中年的把他们带上阁楼,指着地上的七八台录音机和一堆磁带,说:“自己挑吧!

  童少伟连看没看一眼,只管给中年人点了支烟,将打火机在手心抛了两下:“老哥,不瞒你说,我想搞点黑货。”

  中年人一怔:“我……我这儿可没有。”

  童少伟盯视着他:“有人介绍,这儿有个蛤蟆队长。”

  中年人把童少伟和孙丽从头到脚,又看了一遍,犹豫了片刻。

  童少伟悄悄地说:“我带了点白的,还有黄货。”

  中年人又眼爆出火花:“多少?”

  “100两。”童少伟一伸双掌。

  中年人贪婪地说:“我试试,给你搭桥引路。”说罢,领着童少伟和孙丽穿过了一条小巷,钻进树丛后面的一幢小楼。

  小楼里黑压压地坐着二三十个青年,屏息凝神地看一部香港的暴力录像片。中年人低声道:“你们先看着,我去一下。”

  隔了一会儿中年人走到他俩身边:“蛤蟆队长谈妥了,今晚在凤尾竹林中,一手交黑,一手交白和黄货。”

  童少伟掩饰着内心的喜悦,不动声色地问:“几点?”

  中年人:“7点半你们先来我家碰头。”

  “好吧。”童少伟说着站起身就往外走。

  出了小楼,童少伟驾驶着摩托车载着孙丽沿小镇边转了两圈,确信无人盯梢后,才把摩托开进县城边一座湖绿色的大楼。

  县水果公司就设在这座大楼里,门口的老传达把他们让旱灾一间很气派的会客厅,又敬茶又敬烟,请他们坐下稍等。

  5分钟后,进来位体态丰满,服饰时髦的少妇,自称是公司办公室主任,姓李,奉杨龙申经理之命来接待他们,李主任显得既精明干练又平易可亲:“对不起,二位久等了,公司很重视这件事,他们要调查蛤蟆队长,确有其人,过去是参加过走私活动。杨经理刚开会回来,马上作了处理,昨天晚上我们狠狠批评了他一顿,撤销他车队队长职务,并给予行政处分,记大过一次。”

  公司对蛤蟆队长处理得如此果断迅速,又那么无懈可击,倒叫童少伟一时怔住了,他和孙丽对望眼,转身和李主任商量:“李主任,我们还想……”

  李主任笑了笑,颇为得体地说:“杨经理本想亲自接待你们,不巧不件急事,只好让我陪同二位。招待所房间已经安排,下午带你们玩玩,现在先吃午饭。”说完站起身,并率先往食堂走去。

  童少伟和孙丽只好跟李主任走进食堂。专门接待贵宾的餐厅很气派,八九道屏风隔着十来张餐桌,小桌上摆着四菜一汤,全是海参、鱼翅、龙须鱼等名贵海味。三杯白酒已经斟满。两侧屏风后狂热的猜拳行令声此起彼伏,和这优雅的环境很不协调。

  孙丽感到浑身不舒服,板着脸说:“我们不喝酒。”

  李主任托起刚刚启封的酒瓶:“这呆是地道的四川泸州特曲。”

  左边屏风突然传来结结巴巴的声音:“李、李主任又陪谁喝酒?”

  童少伟、孙丽背对着屏风,一听声音非常熟悉,偷眼一瞧,面前的大砖镜上出现的正是蛤蟆队长那醉意醺醺的脸庞。

  李主任闻言一怔,随即装作没听见,端起酒杯:“来来来、喝。”

  蛤蟆队长正在兴头上,他扒着屏风,嚷得更响了:“搭什么架子!昨晚喝酒,你还一个劲儿叫我兄弟呢。”

  李主任忍不住了:“一具醉鬼,我去教训教训。”放睛酒杯就朝隔壁跑去。

  童少伟向孙丽使了个眼色,无意中他们发现了蛤蟆队长和这位办公室之间的微妙关系,看业“昨天晚上狠狠批评一顿”啦、“撤职”、“记过”啦之类的话,都得打上一个问号,想到这里,他举起夹起一大块清煮手鱼,对孙丽说:“吃!吃!”

  吃过饭,稍事休息,李主任又殷勤地陪他们到附近的风景名胜区游览。

  童少伟瞥见山坡上有一幢引人注目的大型仓库,随口问道:“那是水果库吧?”

  李主任突然有点不自在:“哦……是的,是的。”

  孙丽饶有兴趣地说:“嗨,我们进去看看。”

  李主任有些慌张地说:“那就算了。”

  童少伟看出了李主任的失态,不在意地的把话岔开。

  回到招待所,童少伟关上房间,点上支烟,。悄悄地和孙丽交换意见:“看到了吧,这位李主任名为陪同,实为监视,她和蛤蟆队长的关系非同寻常。”

  “人家看到她在我们身边就不敢讲话。”孙丽突然又想到什么,“不好,今晚上和蛤蟆队长接头的事,我们告诉过她。”

  童少伟看了看表:“七点半我们还是要去一趟,进一步证实一下。如果他不来,就说明正是他,我就也难姓李的下个不客气的结论。”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具体细节,吃过晚饭,就到中年人指定的凤尾竹林中等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夕阳已经掉进地来线,仍不见蛤蟆队长的影子,连那中年人也不骨再露面。他俩做梦也没想到,当他们焦躁不安地坐在绿草地上的时候,蛤蟆队长正在附近窥视着他们。他从一株硕大的大青树后面探出脑袋,看清了对手的模样,狠狠地啐了一口:“想钓老子的鱼!”他想了想,丢了个石头正落在孙丽脚边,孙丽一看,蛤蟆队长大摇大摆地走了,说明情况有变化。

  一个半小时后,童少伟和孙丽又回到招待所。孙丽打开房间里的电扇,解开领口对着电扇吹风。童少伟突然推门进来,紧张地把一张纸递给她:“这是从门缝塞进我房间的。”

  孙丽展开一看,是一幅漫画,上面画着一条挑手鱼,鱼肚子上写着:“杨经理”三字。

  “要杨经理!”孙丽惊叫起来。

  童少伟食指贴在唇上:“嘘”了一声,轻轻地说:“审一个阴险狡诈的走私集团,他们究竟靠什么手段运往内地呢?”

  天色完全黑了,夜空里的星儿,不安地眨着眼睛。水果公司大楼杨经理的卧室里,李主任向杨经理汇报了接待童少伟和孙丽的情况,特别加重语气说:“看样子他们对我们的行动很注意。”

  杨龙申刚刚洗完澡披着浴衣走出卫生间,笑嘻嘻地说:“一男一女,夜不归宿,到处游荡,很好嘛。”

  “我已经让招所写份材料。”李主任换上睡衣,“那蛤蟆队长的车后天走不走?”

  “走!”杨龙申果断地说。

  杨龙申伸手亲昵地拍拍术主任丰腴的肩膀,又笑了笑:“难童少伟再送份礼嘛。”

  李主任眨眨眼睛,立时明白,娇嗔地戳了下经理的鼻子:“你呀,真不愧‘挑手鱼集团’的好领导。”

  转眼就到了第3天的清晨。不到5点钟,童少伟、孙丽和苏君华就起了床,站在检查站门口。3人都没有说话。

  童少伟昨天回城后,马上去找刘副大队长。机关已经下班,刘副大队长和王干事两个正买菜回来。童少伟说了调查经过,还讲了自己的看法:“看来水果公司的问题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张网。”副大队长很赞同这个见解,并告诉他一个重要情况:“一小时前,有人往他办公室打匿名电话,说是明晨又有一批走私货运走。”童少伟听了非常兴奋,当夜就和孙丽、苏君华赶回边防检查站,此刻,他盯着沿江公路,心想:只要今天蛤蟆队长他们一露面,十有八九就可以揪住狐狸尾巴,然后顺藤摸瓜,来个连锅端。

  “嘀嘀——”两辆卡亮着车灯,在浓重的晨雾里艰难地爬行。来了!童少伟眼睛一亮,挥手示意同伴们注意。

  头辆车里坐的正是蛤蟆队长,他突然一愣,刹住了车,只见童少伟冷笑着站在车前,挡住了路。蛤蟆队长下意识地伸出头往车后看了看,那里已经站着虎视眈眈的孙丽。

  童少伟笑了笑:“我们真有缘,又碰上了。”

  “检查!”童少伟翻身上车厢,一掀油布,只见车上满满的还是西瓜,他抓起一个西瓜,拿出长刀,一刀吹开,接着又吹开一个。孙丽、苏君华也分别跳上两辆车厢,进行检查。

  蛤蟆队长连忙跳出驾驶室:“等一等,造成损失怎么办?”

  “查不出,我们赔偿!”童少伟颇为自信,又挥刀砍开了一个西瓜。

  一个接一个的西瓜被砍开了,但依然什么也没有。

  蛤蟆队长掐灭手里的烟头,不无得意拖腔拉调:“童站长,兄弟佩,佩服你。怎么样,重新给我们装、装车吧。至于赔偿费嘛,我们公司会,会跟你算这笔账的。”

  宁静的渡口,只听得江涛拍岸的哗哗声。检查站门口,孙丽伸长脖子看着前方公路,不时又看看夜光表,时间已是5点正。

  “嘀——”只见公路上闪着灯光,车队已经来了,她理了理有点纷乱的头发,迎着车灯走去。

  4辆卡车组成的车队停在栏杆前。李主任从头一辆车上跳了下来。

  “嘀嘀——”一辆北京牌吉普车戛然而止刘副大队长和司机从车里钻了出来。

  刘副大队长颇为生气地说:“捕风捉影!上次的教训还不够?还要我给你们揩屁股?误了车皮,烂了多少西瓜,几万块钱我赔偿?你们去蹲班房?”

  刘副大队长打断了他的话,说:“少伟同志你已被撤职了,还‘可是’什么?”

  术主任一听,悄悄躲到车后,拿出对话机,紧张地报告:“挑手鱼,挑手鱼,风平浪静,可以游出水面。”

  不一会儿,汽车喇叭声声,杨龙申经理驾驶着一辆满载西瓜的卡车,风驰电掣秀地驶来,来到栏杆前停了下来,。但是他并不下车。

  这时,挑手鱼全部进入网中,刘副大队长大喊一声:“检查!”

  “不许动!”犹如神兵天降,一群武警战士迅速从草丛里、树林里、小沟边冲了出来,包围了车队,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杨龙申一看势头不对,一踏油门,疯狂地撞上去。车头和栏杆相碰,木栏杆砰然断裂,向两边飞去。一块尖利的碎片砸在孙丽腿上,姑娘栽倒在地上。

  “孙丽——”刘副大队长奔向孙丽,只见她的裤腿渗了渗出了殷红的血。

  “快,抓住他!”

  说时迟,那时快,童少伟一个箭步跳上了杨龙申驾驶的卡车,接着,苏君华和两上战士骑上摩托车尾尾随追赶。

  卡车在沿江公路上狂奔,摩托车在后面紧紧追赶,车厢里面,童少伟拔出手枪,“叭”地一枪打啐了后视镜。

  杨龙申听到枪声,猝不及防,心里一惊,手一慌,方向盘一歪,卡车像匹脱缰的野马,冲下沿江公路,他恐怖地一声尖叫,车子歪歪斜斜滚到沙滩上。

  不少西瓜被摔破,露出一捆捆一包包的海洛因,整整31200克。

  随后赶到的摩托车在一团尘烟中戛然刹住,苏君华和两个战士跳下摩托,跑向沙滩。

  童少伟昏迷在沙滩上,杨申龙还在挣扎,妄想爬起来逃走,他一抬头愣了,只见苏君华和两上战士向他逼来,顿时,杨龙申像漏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地上。

  血腥罂粟花

  清晨,检查站的桂勇站长推开窗子,黎明的曙光开始照亮这座亚热带的边城。午夜下了场小雨,水珠儿还在大青树叶闪着绿玉般的光点。

  忽然,一声清脆的鸟啼,从那天宇的尽头飘来,一只信鸽飞到窗台上,腿一绑着一个小纸条。

  桂站长打开纸条,用一个喷香水的喷瓶,喷上特制的药水后,纸条上显现出两行小字:

  明天有朋友带着白粉到勐棒赶街,从瑞丽江的罕撒渡口入境。

  这是境外来的情报,桂站长顺手拿起电话机的耳机,摇通了调研科的电话。耳机里传来不傣不汉的语音。接电话的侦察员岳龙是当地傣族,但在边防检查站工作很长时间了,也学会了汉话,常常是傣汉话相杂地说。

  “今天是罕撒的街子,有好货要出手……”杜站长的声音很轻。

  “知道,我这就去赶街。”

  “嗯,再见!”桂站长放下了耳机。

  第二天一早,桂站长带上侦察员杨丽萍和小张来到了罕撒渡口。

  宽阔的瑞丽江,闪动着莹莹波光在徐徐地流淌,像一条蓝色的飘带,透过凤尾竹林和芦苇之间的空隙,只见一条竹筏,正慢慢地靠拢南岸。待渡的人们正准备上船,这说明,今天早晨还没有什么人过渡,来得正是时候。他们向江边的一座孤立的礁石。

  “老桂么,欢迎欢迎,来喝一碗茶。”岩弄热情地送上一碗茶。

  桂站长端起茶碗,从火塘边走到屋外的阳台上,人这儿,居高临下,可以把罕撒渡口尽收眼底。这会儿,竹筏已经驶到江心。般头撑篙的。是岩弄的儿子岩坎。小伙了穿着一件黄背心,特别显眼,在般尾挥桨的,在蓝色水波的映衬下,鲜艳得就像筒裙,上身套着水红色波的映衬睛,鲜艳得就像一朵小花,船上的乘客站得密密麻麻,穿戴五颜六色,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船靠岸的时候,边防人员站在江边上。

  “哦,桂站长,你好!我是常跑勐棒做生意的憝人了,你们的政策我晓得,我晓得。我不会带那些你们不准卖的东西来卖的……”

  桂站长看出胖老板的背箩里没有什么违禁货物,便也向他笑了笑。

  接着,跟在老板身后的一个姑娘拎着背箩走了过来,她,穿着很是漂亮,模样也长得很美。不知是由于背箩过分沉生,或是出于害怕,只见她拎的背箩的两只手在微微的发抖。

  “她叫刀丽美,是我的侄女,当我的帮手,第一次来,有些害怕,请站长多多包涵!”老板说着,从刀丽美的手里接过背箩,一件一件翻出了物品,让杨丽萍看。

  江边上的检查,一个接一个地进行着,但是,他们没有查到任何违禁品,检查站撒下的网落空了。

  勐棒镇现代化的高楼和竹木结构的草房以及原始的竹楼拥挤在一起,街道上,丰田牌的小卧车和原始的木轮刀车、牛车以穿着各种服装的人群,在慢腾腾地你来我往。商店、旅馆、药铺、酒吧间的霓虹灯,忽闪忽灭,不时亮出用英文、缅文、泰文或汉字标出的商号或广告。昆隆贸易商号的4层楼阳台伸出一卷鞭炮,“劈劈啪啪……”

  一串串电光和一团团硝烟撒出五彩缤纷的纸花,徐徐飘落在地上。

  客厅里闪烁着一串串彩色灯泡,垂吊关一条条彩色纸带。两张圆桌摆满了酒杯、酒瓶和香气扑鼻的各种美味佳肴。陈经理习惯怀地把眼镜往上推了推,举起一杯葡萄酒说:

  “各位老友,各位来宾,明天早晨我们的商号正式营业了……托各位的福,愿我们的商号……”

  刚讲到这里,客厅里走进一位穿黄呢军服而又不带军队标志的男人,满脸胡子中突然发出了声音:

  “哎呀,贤弟,我胡虎一因诸事缠身,二因金三角边远路难行,以致姗姗来迟,很抱歉!我祝贵商号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这下,怎么样?”

  宾客们纷纷鼓掌,连声叫好,陈经理尤其显得兴高采烈。

  于是,宴会上,大家频频举杯,祝贺之词不绝于耳。酒宴一直从除夕之夜进行到元旦凌晨。

  散席之后,胡虎以喝茶解酒名故意在客厅里拖延着。等陈经理把客人们全部送走后,他才把陈经理叫到他身边坐下。

  “老兄,我要的货带来了没有?”陈经理迫不及待地问。

  “老弟,货我带来,现在缅甸那边的关卡也多了,不容易带通,为了防止万一,货我已藏好,可价钱嘛,比原定的高一点才行。”

  “高多少?”

  “再加这个数。”胡虎伸出了5个指头。

  “500万”

  “没错,什么时候兑现由你定。”

  “好,我一定尽快把钱弄到手,我弟兄们已经全部出动了。”

  胡虎的卧车开走之后,陈经理进了大门,一个随丛立即大步迎了上业,低声对他说:“刀丽美小姐待你多时了。”

  陈经理会意地笑了笑。

  深夜的瑞日旅官陈经理来到瑞日旅馆4楼5号。

  “哟,陈经理好难请哪,三日不见如隔三秋。”

  “丽美,还顺利吧?”

  “顺利个屁,今天在江边差点翻了船。”

  陈经理坐下后,立即问道:“丽美,出了哪样事?”

  刀丽美把今天上午在瑞丽江的罕撒渡口遭受突然检查的事说了一遍。

  “哦……我一场虚惊,这算不了什么。”陈经理掏出一支希尔顿,点燃了吸着,“丽美,你很机警,把那种货沉到江里,让他们抓不到把柄他们也拿你没办法。”

  “经理,我还怕你会怪我,损失了东西。”

  “不,这不能怪你,丽美,我宁肯赔进财和,也不能伤害着你呀!”陈经理用手帕揩去了额上的冷汗。“我想的是,谁走漏了消息?丽美,胖老板没发现你带的那种货物吧?”

  “他一点都不晓得,”刀丽美说:“陈经理,我想,说不宣布年关了,他们想卡紧一点搞几次突然检查,也是惯例。不一定就是事先知道我带那种货物。”

  “是啊,不过胡虎这次聪明多了,不知道齿把货藏在哪里,我已经买通了渡口的岩弄。只要货一到手,就……”

  “算了,还是看看我带过来的最精彩的男女作爱的录像片吧。”

  “今后做事小心点就行了,看录像不如来真格的。”陈经理说着一把拉过刀丽美,把他吻倒在床上……

  这几天,勐棒镇赶摆,来往的商人特别多,每天摆渡老人岩弄和小伙子杨霏撑的两支船归来很晚。

  “大叔,有水吗?”杨霏经过岩弄家在江边搭的茅草窝棚前停下来要水喝。

  “来来来,进来喝碗茶,别瞧不起大叔家,不管怎么说,你总是我们傣家人嘛。”

  杨霏拗不过,被岩弄拉到了窝棚里,岩弄的儿子岩坎正在火塘边喝茶,见杨霏来到连忙起身让坐。

  喝过茶后,岩弄取出三个酒杯,把酒倒进了杯里,他把两杯酒一一递给杨霏和岩坎。自己也端起了酒杯。

  3人一饮而尽,接着摆上了菜肴。

  正喝着吃着,岩弄侧耳倾听窝棚外,接着,又放下筷子说道:

  “咦,好像有人在喊我,你们慢慢吃着。我看看去。很快就回来。”

  过了一会儿,岩坎被一个中年男子叫去了。

  等了好久,不见他俩回来,杨霏抓起火塘的水烟吸了起来,不知不觉地抱着烟筒昏昏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杨霏醒过来了,他睁眼一看,只觉得一片模糊,他眨了眨眼睛,再一看,岩坎躺在他的身边,浑身是血,一把刀插在岩坎的胸膛上。

  再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也溅了一片血,这时,岩坎血流满地,杨霏吃一惊,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

  “啊!谁杀了他?”

  杨霏伸手在身上到处摸了摸,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便翻身爬起来,想跑出窝棚。

  恰在这时岩弄出现在窝棚站口,他一看窝棚里血淋淋的,岩坎死在地上,杨霏也是满身是血污,差点吓晕过去了。

  “怎……怎么啦?”

  “我也不知道。”杨霏指着岩坎的尸体说:“我醒来,就见他死在这地上啦……”

  岩弄从岩坎身上拔出了凶器,这不是明摆着吗!杨霏,跟我去追凶手!

  杨霏一看见长刀,立即被吓傻了眼。他一摸腰间,身上只剩空刀鞘。再一细看,原来那把杀人的长刀正是自己的……

  岩弄一看杨霏的空刀鞘,顿时,声音也变得颤抖了:

  “杨霏呀,你不能这样做啊!……”

  “大叔,不,绝没有,你可别冤枉人呀!”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岩弄、杨霏,你们听着,事到如今,已经死了,最重要的是保护活人,把这件事遮掩过去,只要听我们的,要钱有钱,要什么有什么,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说完,骑摩托车走了。

  岩弄和杨霏悄悄掩埋了岩坎的尸体,当天晚上,岩弄一个人到公安局报了案,说杨霏杀死了他的儿子。

  第二天一早,在国境线的驿路上,路绎不绝的走着挑担、背箩去勐棒赶集的边民。人群中混杂着陈经量、刀丽美、胡虎等人,他们都找上了傣族衣服。

  岩弄的船早已在南岸待渡了,边民们为了赶时间过渡,便纷纷挤上了岩弄的那只船。陈经理和刀丽美也上了岩弄的船。

  不知怎么样的。胡虎径自走到了杨霏的那船上。刚才没、有能挤到岩弄的船上的人们,一见有了上了那条空船上的人们,一见有人上了那条空船,便以为会有船夫来摆渡,就都跟着一涌而上。

  岩弄见此情形,便大声说道:

  “这船没人了,杨霏坐牢了,唉。”

  可就在这时,大青树上拴着船缆哗啦一声被解开了,一个手执长长篙的青年人,站在大青树下,反问道:

  “谁说那条船不开?谁说我坐了牢?”

  岩弄一看,顿时脸色变得苍白,船上的人群中,有知道杨霏出事的人,都纷纷议论着:

  “哦,杨霏又出来了?不是说他犯了杀岩坎的罪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请大家站好,开船罗!”杨霏收缩双臂,一撑竹篙,渡船就开始了滑行。

  岩弄也使劲地撑着船,想使船儿驶得快一些,以便尽可能拉开与杨霏的距离。可是,杨霏毕竟年轻国壮,几篙就把船撑了上来,紧紧地跟着岩弄的船。

  江水越来越浅,渡船降慢了速度。岩弄和杨霏的船,都先后靠岸了。

  杨霏故意忙着做乘客们下船的准备工作,仿佛冻结注意岩弄的船,可是,却时不时朝那边瞥上一眼,监视着岩弄的举动。

  岩弄把船头暗舱的门板拉开,从舱里取出一只葫芦瓢,就到船中央舀水去了,乘客们下船的事儿,由儿媳依娜在那儿招呼着。

  船头上的那个暗舱的门板,好像是无意敞开着的。

  杨霏估计到,由于自己的突然出现,为了逃避检查贩卖那种黑货的商人,有可能会暂时转移或隐藏他们带在身上的东西,可是,刚才在渡江时,他们为什么又没有重演掉包或是落水的老把戏呢?看来,他们已经找到了转移或隐藏那种货物的新门路了。

  杨霏把船泊定,搭上了桥板,就安排自己船上的乘客们开始下船。

  而岩弄的船上,在你推我挤地忙着下船的人群中,有两个人先后两包东西“掉”进了船头上的那个暗舱里,好像那两包东西并不重要,他们也书忙不及去拣,就算白丢了似的。

  紧接着,岩弄从人群中挤过来,动作声速地把葫芦瓢丢进船头暗舱,就关上了门板……

  岩弄船上前前后后所发生的这一切,在旁人看来,也许都是正常的现象,可是,杨霏却从中捕捉到了重大的疑点。

  就在杨霏专注于那边船上动静的时候,胡虎挑上担子,一只手摸着身上的挎包,从容不迫的下了船,胡虎往河岸上走出几步之后,又转回头来,看了杨霏一眼。杨霏仍手执竹篙立在船头,在指点着下船的人们……然后,待人们走远的时候,杨霏迅速走到大青树下,解开鱼篓盖,事人信鸽带着情报看扑扑地飞走了。

  原来,杨霏是边防站的便衣侦察员。

  桂站长接到情报后,迅速布置了行动方案,带着杨丽萍、策龙等十名战士来到了勐棒街。

  他来到最热闹的烟、酒和杂货集市,就像是没有公务那样地在人群和货摊前转悠着。可是,在他的身旁或离他不远处,却撒开了一张身穿着傣家人和景颇人便衣的侦察员所织成的网。

  人们在集市上熙熙攘攘地走着,或是在高声谈论着种种买卖,似乎一切都如同以往,并没有什么异常的现象。

  桂站长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站住了,他好像感到很热。只见他左手脱下了大沿帽,右手掏出手帕在擦帽沿内的汗水。那帽子上的国徽,在阳光下反射出点点金光……

  这就是开始采取行动的信号。

  于是,两处身穿制服的边防检查员,沉着威严地走到一个货摊前,其中一个人对陈经理说道:

  “对不起!请你到检查站去一趟……”

  “为什么!”陈经理故作镇静,不露声色,笑着么问道。

  “按正常的惯例,检查一下你的货物。”

  “哦……”陈经理顿时感到轻松起来,指挥着他的女伴说:“丽美,收起东西,我们跟他们去检查站。”

  他们被带进了审查室。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检查室。”

  “好,你们带的白粉呢?”

  “什么是白粉?”陈经理假装糊涂,反问道。

  “别装了,还是老实点,中国政府和政策你们是知道的,最好是争取宽大处理。”

  “是,是不知道……”

  “说!”桂站长大叫一声,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了上。。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白粉,再说我哪敢去做那种生意……”

  陈经理还是不承认。

  “好哇,看业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桂站长对站在身边的警官喊声:“把他们押下去,反正我们已掌握了证据,只是看看他们的态度。”

  这一声押下去和桂站长的话,使刀丽美吓呆了,她知道押下去意味着什么,再说谎他们已经掌握了证据,还不如自己交代,争取宽大处理。想到这里,刀丽美颤抖着插了一句话:“我要求宽大处理。货藏在岩弄家。”

  “岩坎是谁杀的?”桂站长的眼睛转到了陈经理的身上。

  陈经理慌忙地说道:“我交代,岩坎不是我杀的,是胡虎干的,一是杀鸡给猴看,因为岩弄胆小怕事,他和他的儿子几次想交出海洛因,杀了儿子,老子就不敢了;二是采用借刀杀人之计,只要杨霏一坐牢,我们就可以顺利把白粉出手了。”

  “岩弄为什么儿死不悲?”

  “因为岩弄得了我们给的200万元人民币,用金钱擦干了泪水,诚心地为我们干活。”

  两个战士把陈经理和刀丽美押走了。

  这里,岳龙跑步来到了检查站,气喘吁吁地报告:

  “桂站长,杨霏一人到岩弄家去了。”

  “快,摩托,出发!”桂站长一声令下,带领两个特警敢死队,迅速赶往江边岩弄家。

  金盾闪闪,铁骑声声,闪电般穿过集市,街上的人群无不惊讶。

  等船上的乘客都下完以后,岩弄把船拴好,就走到他那间窝棚里,透过窝棚口,他看见杨霏还在船上弄这弄那,好像他不愿很快离去。

  岩弄心想:你不动,我也不动,看你怎么办?不过,对于杨霏的突然出现,倒使岩弄搞不清是怎么回事。杨霏是以证据不足释放呢?还是认为岩坎不过是酒醉发疯自杀?或者怀疑是第二者杀死岩坎?要不是就是他们以为岩坎是坏人,死了也就算了。

  想来想去,岩弄都觉得这是一个谜,便无论如何,总是凶多吉少,看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但要到国外去,也得等到把船上的两包钱带上,到了晚上不易被人发现的进修再走。现在大白天,要走也走不脱。特别是杨霏那道关,更闯过。

  岩弄正想着,只见杨霏已经在挥篙撑船了,很快地,杨霏抻转了船向南驶去。

  岩弄抓紧时机,一步跃上船头,打开暗舱的门板,伸手进舱晨,先取出一床平进用业遮风的棉毯披上,然后又取出两包钱,急忙把它装进了那只挎在身的挎包进而……

  岩弄是背着南岸的,他用眼睛一扫,好像没有人注视他,便略为感到放心。

  岩弄背上挎包,披着毯子,离开了渡船,向自己家里走去。在河岸的小路上,遇到几个来江边挑水的妇女,岩弄向她们随便打个招呼,便闪身而过……杨霏虽然在撑船南渡,却不时回头观察岩弄的动静:见岩弄已经走进了岸边的林荫小道,便掉转船头,连撑几篙,快速地向北岸驶了过来。

  船一抵岸,杨霏迅速即跳离般头。把船拴好以后,就上岸追踪岩弄去了。

  路上,遇到依娜去河边挑水,杨霏问道:“依娜,可见你阿爸?”

  “哦,他进家去了。依娜把扁担调了个头,“找他有什么事?”

  “有点小事,向他要点补船的胶泥……”

  杨霏说着低头向江边走去。岩弄家的竹楼,离渡口不远。杨霏很快就到了。跨过栅栏门,穿过庭院小路,来到了竹楼的房檐下,杨霏停住了脚步,喊道:

  “岩弄大叔……”

  楼上没有人回应,按规矩,即使喊岩弄的,他的妻子听到了,也会回应的。

  这就奇怪了,看依娜的神情,她不会说假话的。自己刚才也急了点,不问具清楚,就来了,现在,岩弄究竟在哪儿呢?杨霏突然起一个主意,便转身走出了庭院。

  来到竹篱笆外,杨霏躲进了树丛。他透过篱笆缝隙,向里边窥视着。

  庭院里还是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突然,从竹楼旁边的仓房里,飞跑出一只抱窝母鸡,呱呱地叫唤着,不停地拍打着翅膀。

  “这抱蛋鸡,一定是被人惊吓着,才飞跑出来的。莫非岩弄在仓房里藏东西吗?”

  杨霏当机立断,又重新走进了岩弄的庭院里。

  岩弄以为杨霏走了,便从仓房里钻了出来,但岩弄一出业就被杨霏碰到了,岩弄猛一受惊,脸上似笑不笑地,倒退了一步,才说道:

  “哦,是杨霏呀!”

  “我想看看你藏起来的东西。”

  “我没有藏你也不消看。”

  “要是我非看不可呢。”

  “你敢!”岩弄拍拍胸膛,“这是我的家,你想抢人吗?”

  杨霏不理岩弄的恐吓,身子一侧,径自向仓库走去。这本是一咱试探,岩弄吓慌了,立即跑上来拉住杨霏,态度变软了,连连说开了好话:

  “杨霏,杨霏,我们好说嘛,岩坎的死,我去作证,就说是他喝醉了酒,拔了你的刀,自杀的……与你没关系,这总行了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比如金戒指、金镯头……”

  “可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看看你藏起来的东西!”杨霏说着,推开岩弄,走近了仓房。

  岩弄从后边跳上来,一把抓住杨霏的衣领,冷冷地说道:

  “杨霏,你不楞逼人太甚,我岩弄不是好惹的。”

  由岩弄的时软时硬的态度来看,那东西肯定是藏在仓房里了。拿准了这一点,杨霏也更加强硬了,他转过身来,把岩弄的手拔开,一步跃上仓房的竹笆台上。

  仓房里光线不亮,但杨霏还是发现了稻草堆,还有那床红棉毯,这正是岩弄刚才披来的红棉毯子,杨霏正要摸上前去,岩弄突然猛扑上去,一下就把他扫倒了。

  杨霏一跃而起,用头一顶,把岩弄撞倒在竹笆楼板上。

  杨霏急忙拨开稻草,发现草堆里隐藏着半人高的大屯箩。揭开箩盖一看,晨边放有30件海洛因,也就是说按海洛因每件标准750克计算,里边共藏有海洛因22500克。

  “啪”的一声,一个人跳上了竹楼,把枪口对准了杨霏,随即大喊一声:

  “都不准动!”

  跳上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贩毒分子、境外职业杀手胡虎。

  杨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扫一腿过去,胡虎一闪身同时抠动了扳机。

  “砰!”

  杨霏咚的一声,跌倒在楼板上,但这不是子弹打中了杨霏,而杨霏踢着什么硬东西,被绊倒了。

  杨霏躺在地上。

  胡虎以为杨霏死了,便迅速从屯箩里抓出海洛因装进麻袋,急忙逃出了仓房。

  胡虎心想,杨霏不死也是重伤,只要渡过瑞丽江,那就谁也追不上他了。可是,还没跑到栅栏门,就听到脚步声。胡虎回头一看,杨霏追赶上来了。胡虎转身举枪,又向杨霏射了一枪。

  杨霏早有防备,当胡虎一抬手,他就卧在地上,子弹从头上嗖地飞了过去……

  胡虎转身就跑,谁知旁边的草丛中跳出两个武警,一下子扑到他的身上,胡虎一看,原来是桂站长和岳龙。

  胡虎还想举枪射击,早被桂站长抓住他的手腕往上一抬,“砰”的一声,子弹射到了天上。

  岳龙一把夺过了手枪,一脚把胡虎踢翻在地上。桂站长赶上来,给胡虎戴上了手铐……

  第二天早晨,侦察员杨霏又在瑞丽江上划着船,迎送着一批又一批的边民。朝霞映红了他微笑的脸庞,也映红了边关的群山。

第三章 形形色色的贩毒者

  2001年至2004年8月,中国公安边防武警共查破走私贩毒案2万多起,抓获犯罪嫌疑人15万多名,缴获毒品10多吨。这些贩毒者中形形色色各色人种都有,有的只是一念之差误入歧途,有的是为得点钱不计后果为毒犯运毒,有的是毒道上的惯犯等等不一而足,而贩运毒品的方式更是绞尽脑汁五花八门,最终的结果往往还是梦断边关……

  作贱自己人格生命的人体贩毒者

  从各方面统计的材料和各边防站的情况介绍看,近年来在边防一线,人体贩毒的情况比较突出,且呈集团化上升趋势,毒犯往往采取分批贩运,一次少则几人,多则十余人不等。

  去年4月8日上午,小黑江边防站从耿马至双江的四张中巴车上,一次就查获分别来自安徽、河南来的20人体贩毒者,他们在阴道、****里藏有毒品黄砒共计5500克。

  今年的2月9日,河底岗边防站从一辆孟定开往云县的中巴车上查获10名宁夏来的人体贩毒者,共计海洛因3500克。而河外边防的,仅去年一年内就查获人体贩毒者70余人。

  人体贩毒由于其特殊的隐蔽性,查起来难度较大。若不是证据确凿,检查人员还会陷入被动。

  为此,我们专门请教了河底岗边防站的赵观涛指导员,他说主要是观颜察色,毒犯只要带了毒品心中有鬼,不管藏在什么地方,与正常的旅客相比,总会有些不自然的地方;再就是闻气味,毒犯把毒品吞进肚子后,往往不敢喝水吃东西,毒品在胃里与胃液产生反应,会从口腔中发出一股难闻气味,闻到那气味不但让人恶心想吐,且往往几天都不想吃东西,当然车上那么多的人货,什么气味都有,要想从中找出贩毒者也不是那么容易。

  我看到有的人体贩毒者,由于毒品破损而死于非命,从他们体内解剖出来的毒品都已发黑,而那些正蹲着排泄毒品的贩毒者更是丑态百出,那些从阴道、****等部位取出的毒品有的上面还沾着浓血,这不是用毒品自我****嘛。

  对于他们来说除了毒品已没有人格尊严可言,更谈不上对自己生命的珍惜,不是自己作贱自己的人格、生命又是什么?

  3月7日中午,轩莱边防站接到电话报称有3名凤庆妇女人体带毒者经过。

  站长马上安排了堵截任务。然而车一辆辆经过,时间也分分秒秒的消失着,却仍未见那3个凤庆妇女。后电话又响起,询问是否截住了那三个人,当得到明确答复后,电话那边说那3个女人是包车走的,并说出了车牌号

  。这时一位战士说刚才一辆吉普车上是坐着三个妇女,不过她们说她们是南伞的,要到镇康送货。王站长一拍脑袋计上心来。

  “差点被她们蒙混过去了,追!”

  终于在镇康县城附近追上了那辆车。当提出要进行检查时,车上有一个颇有姿色的少妇下车应道:“我们是本地人,还查什么呢?”

  又嗲声嗲气地说:“我们是清白人,没做什么坏事。”

  见检查人员坚持要查,那少妇又来了一招,挤眉弄眼地扒开上衣扣说:“不信,你们查。”

  检查人员不吃那一套,要把车开到县城。

  这下这三个妇女慌了,露出了她们是凤庆人的真面目。但到了县城,因为三位检查人员都是男的,一时还是无法对这三个妇女进行检查,正犯难间章检查员一孪肫鹂梢郧肱景锩ρ剑谑撬乔肜聪孛衩彻镜囊晃慌拘觳椤?

  只几分钟的时间,就从那三个妇女的阴道内查获三条装满海洛因的血淋淋的避孕套,共计毒品420克。这时三个妇女不得不悲哀地低下头陈述道:“我们是风庆山沟沟里的,为了能挣钱过好日子,赊钱合伙在缅甸的红岩购买了海洛因,准备运到云县贩卖,想不到现在不但好日子过不成连命也搭上了。”

  1月14日晚8时,南伞边防站的执勤官兵在口岸一侧的田间小路上设伏堵卡时,见有两人不走大路却从小路非法入境,走近时又见两人高鼻子卷头发,像是西北一带的少数民族,行迹又十分可疑,便上前进行查问。

  那两人见来了武警一下慌了神,只好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和身份,他们都是新疆和田人,一个叫阿布都拉?木沙,一个叫依明?加帕尔。

  接着从阿布都拉身上搜出海洛因1克,两人见隐瞒不住,阿布都拉除从自己的裤裆里交出6粒42克的海洛因外,声称自己肚里吞有海洛因,加帕尔也承认自己肚里吞有海洛因。

  经一天的留置阿布都拉共排出海洛因64粒,加上身上携带的共70粒,计有490克,但加帕尔却一直未排。

  经进一步审理,两人说他们的毒品是替一个叫买买提的新疆大胡子带的,有指定的交货地点,他们出入境都是由境外的人员从小路上带的。于是这起人体贩毒案的侦察工作还在延伸着。

  在这起人体贩毒案中,阿布都拉分四次才排出了体内的64粒毒品,其痛苦不言而喻。而加帕尔却排不出来,若体内真有毒品而排不出来,其结果也不难想象。

  1月9日轩莱站的检查人员在一辆从境外开来的中巴车上,发现一个叫黄某的人口中有一种特殊的怪味十分可疑,便依法扣留审查。

  他一方面咬定自己是清白的,但一方面又不肯吃端给他的饭菜,这下他身上可能藏有毒品的可能性更大了。第二天他趁看守战士换班,挣脱左手腕上的手铐,并用手铐上的锯齿锯破手腕试图自杀。

  当站里的官兵发现时他已两眼紧闭倒在地上四肢僵硬,一副死了的样子。官兵们用手探了探,发觉他不但尚有呼吸,手脚其实也是软的,不过是装死而已,于是把他送往医院。在医院里经医生检查发现仅是皮外伤,包扎一下即可,黄某见装不下去便苦苦哀求说他只是个体弱的病人,又流了那么多血,若还不放他走他还要自杀。

  官兵们见状便肯定黄某体内带毒无疑。为人赃俱获让其认罪,同时考虑到毒品在人体内时间长了会出事,除了给他输液外,又让他服下了易于排泄的药物。

  不到半个小时黄某不得不坐到了便盆上,于是一粒粒的海洛因卟通卟通的落进了便盆里,共44粒计301克。这时黄某不得不供认了他人体贩毒的事实,同时也承认自杀其实是假装的,无非想让官兵尽快把他放了。真是机关算尽,反害了卿卿性命。

  更有甚者,去年8月29日下午,轩莱边防站在对南伞开往昆明的卧铺车进行例行检查时,虽在物品检查中未发现异常,但车上有四个来自四川的人,形迹有些可疑,于是检查人员根据近期人口流动和人体贩毒的情况初步认定这三个人有可能体内藏有毒品,于是将他们扣留审查。

  晚上22时10分看守战士发现其中一名叫鲜仕明的人全身冒虚汗且呼吸困难。经报告站领导,认为可能是毒品在体内破裂中毒,一方面送鲜仕明到镇康县人民医院抢救,一方面对另二人进行突审,二人承认体内藏有毒品。而鲜仕明经抢救无效于次日凌晨四时死亡。经解剖从其体内取出海洛因45粒,计有318克。做着发财的迷梦,从遥远的家乡赶来,梦尚未醒却已魂断异乡,真是何苦。

  他们为什么贩毒

  说起贩毒者,他们铤而走险的行径,一言以蔽之则无非是为了发财,如前面所提到的那三个风庆女人,想的是摆脱贫困过好日子,对不惜赊款冒险贩毒,目的可说都是大同小异,但有的贩毒者其目的颇有些让人咋舌。

  1月28日,在口岸上执勤的南伞边防站执勤人员,发现两名男子行迹可疑准备上前盘查。

  哪知两人见检查人员过来撒腿就跑,很快被我执勤战士抓获,并从他们身上搜出冰毒4袋,计有100克。其中一人名叫张长江,30岁,原籍为山东平度人,曾在天津某部侦察连服役,1995年因作风问题处理回家,当时他已是正排级干部。

  这一人生的剧变,使他顿时觉得从天上掉到了地上,本来以他的年龄和才干在改革开放的今天,并不是不可以从头干起,但他打起了远走高飞到境外去谋发展的主意,于是他毅然告别家人远离家乡,取道云南进入缅甸。而缅甸这个民族纷争战乱不断的国家,远非他想象的天堂,为了谋生他先是到勐古“洪老四家”打工,后又到木姐的三鑫公司打工,他感到一切都不如意。

  1999年5月他流落到果敢的老街一带落泊到只好收酒瓶给人看房子等,最后走上了贩毒的道路,短短几年间他的人生便彻底地扭曲了,如果说这是命运,那么他的命运完全是由他自己造成,而并非各种天灾人祸。

  3月26日中午,轩莱边防站从一辆从南伞方向开来的东风大型货车的底板夹层查获海洛因370块,抓获犯罪嫌疑人两人。

  经查他们都是缅甸人,叫朱仁冒的31岁,初中文化,叫甫在华的29岁,小学文化。据二人交待车是一个临沧老板叫人找他们开的,只要开到下关就可得到3000元的报酬,但接货人和车老板他们均不知道,想着高额的酬金便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现在出了事见车底盘下有那么多毒品连他们自己也傻眼了。其实他们虽文化低些,但都是儿立之年的人了不会不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的道理,从南伞到下关车开快点不过天把时间,且不要自己出油出车,就能轻易得到许多报酬,想想都会害怕。

  前面提到的今年2月20日河底岗查获毒品案,两个女犯罪嫌疑人,大的21岁,小的不过15岁,连身份证都还没有,却带了7000克的海洛因,她们交待说货是别人托她们带的,带到下关会有人接。这样的事听了不禁让人心冷齿寒。

  这是一个如梦魇般而又真实的案子或者说故事,可以说真有些让人不忍卒听。

  去年6月9日清晨,一辆由南伞开往云县的中巴车在轩莱边防站前停了下来。检查人员上车检查时被人行道上一个装满生姜的竹篓挡住,问是谁的,一位着破旧中山装的老人说是他的。

  这时一个衣着整齐的少女把竹篓移近自己身边,问他们去哪里说是去云县。又问少女老者是她什么人,她答是她父亲。望着竹篓里的姜和这一老一少,检查人员顿觉蹊跷,难道云县没有生姜吗?于是决定检查他们的背篓。

  这一老一少带着一脸惶恐走进了检查室。检查人员用铁杆戳开背篓的竹蔑一看,竹篓底竟真的藏着5块海洛因,共计1500克。

  经突审,这一老一少是永德县小勐统人。老人见心爱的女儿要出嫁了,家里却穷得叮当响,没有什么东西陪嫁,觉得没有面子也对不起女儿。于是想来想去老人就卖掉了家里的耕牛,带上女儿到了缅甸老街。哪想一失足成千古恨,父女俩抱头痛哭,但法不容情啊!

  狐狸再狡猾也躲不过猎人的眼睛

  贩毒者形形色色,贩毒的方式也五花八门,大到汽车车厢、车坐、水箱的各部位,小到八宝粥,高跟鞋跟内,都会成为他们藏毒品的地方,但看着一张张照片,和一个个案例,我们不能不感叹贩毒者的奸狡和缉毒者的睿智,可以说会藏的斗不过会查的。

  就先说涉案较大的利用汽车各部位的空间进行的贩毒走私吧。

  去年8月30日中午11时,有两辆挂境外牌照的北京吉普车从境外驶到清水河口岸,像正要入境,却又开回了不远的地方,似在观察什么,这一异常情况,立即引起了清水河边防站正在口岸执勤的战士王飞、莫建发、廖尼、刘红丽的注意。但他们不动声色地一方面对过往车辆人员进行正常检查,一方面暗中对那两辆车进行严密监视。

  中午14时,对方大约觉得这边一切正常后,终于把车驶入我方境内。四名早巳严阵以待的战士立即对两辆车进行仔细的检查,当查到两辆车的后座位时,发现车座下方的铁板有焊接和新喷过油漆的痕迹。凭丰富的缉查经验和驾驶员的反常举动,他们断定车子一定有问题,于是王飞找来螺丝刀橇开焊接处进行检查。等撬开来一看,原来下面是个夹层,里面藏有大量冰毒。

  为不使驾驶员在这紧靠国境的地方狗急跳墙,他们仍不声张,而是把驾驶员带往站部先控制起来。经一个小时的检查,分别从两辆吉普车的伪装层、油箱和工具箱内共查获冰毒94公斤。

  这是云南建国以来查获的最大一起跨国冰毒贩毒案。

  在同年的11月6日,清水河站的和经等战士正在口岸执勤,中午14时,一辆丰田客货两用车行驶入境。我检查人员上前检查时,车厢和车内都无异常,只是车门的夹层内有些可疑物,当即进行搜查,查获冰毒80包共16公斤。尔后又把车押往站部进行再细查,又从车的后排坐两侧内空气滤清器中查出冰毒122包25公斤。前后共计202包,重41公斤。

  2月26日,轩莱边防站接报,有人利用汽车贩毒,从南伞入境,可能会从他们那里过。尽管这个线索很模糊,时间、车型、车号均无,要通过也仅是可能,但站里的官兵仍以极大的责任感,注视和检查着每一辆过往的车,决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下午1时30分,驶来一辆东风140空车。执勤战士小黄示意停下进行检查,他问司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司机答从南伞来到昆明去,问他们车怎么是空的,他们说没有货。经对照驾驶员的驾驶证发现与车号不符,这时另一位检查员李朝云也看出了一个疑点,怎么一张新车车厢内倒处是砂子?

  控制住驾驶员后他们一边向上级报告,一边让驾驶员把车开到保险槽上进行检查。两个驾驶员先是不肯,后迫于无奈只好照办。

  小黄拿来一把砍芭蕉的长刀跳上车箱,这里敲敲那里摸摸仔细地查了起来。他很快发现底板上的漆刷得并不均匀。再看车箱底部的盖板纯是新钢板,没有一点磨擦过的痕迹,小黄明白了,疑点就在此处。他跳下车来,用刀往铁壳部一戳,再抽出刀一看,刀尖上沾有白色的粉末。经揭开焊上的车底板一看,里面全是排列整齐的用铁丝串连着的海洛因,共计133810克。

  查车辆藏载毒品,可说也决非易事,我们在河底岗、轩莱、清水河、南伞等口岸和交通要冲看到,每天各种大小车辆不分白天黑夜的经过,往往成百上千,一辆车或载人或拉货,先不说部件的复杂繁多,就是判断一个有无问题也很难,有时虽有了一定线索,但要查到某一辆车也如大海捞针一般,再就是查车的特殊性,相比较起来要费时费力,若无训练有素的过硬本领是不行的。再者,车辆藏载毒品往往速快量大,一张车中藏的毒品常达数十至数百公斤,在几克毒品就能毁掉一个人或一个家庭的现实面前,只要有一辆藏载毒品的车辆进入内地,其危害将难以想象,这样查车辆藏载毒品,在缉毒工作中也就显得尤为重要。

  除人体贩运和车载以外,贩毒者的伎俩自然仍是层出不穷,有的化妆成别的物品,有的藏匿在各类物品中。

  3月11日上午9时,在南伞口岸上,正在执勤的战士梁杰对一辆从南伞开往缅甸果敢的东风载重车进行检查时,发现车中有许多纸箱包装的可口可乐和雪碧饮料,塑料瓶中装的都是无色液体,他觉得有些可疑,就提了一瓶送到值班室。正在值班的教导员经过辨认,即以丰富的经验认定是易制毒化学药品,当即将车扣押。最后认定这辆车共装有易制毒化学药品丙酮227箱,每箱12瓶,计重2.7吨。

  去年10月24日和11月23日,在河底岗边防站也查出了两起伪装易制毒药物贩运案。

  10月24日上午,该站官兵在一辆昆明开往沧源的卧铺客车顶上检查时,发现车顶上有18箱“汰渍”洗衣粉,用手掂了掂觉得重量有些不对,便取出一包试试真假。这“洗衣粉”放到水中再三搅动也不见溶解,更不见泡沫,执勤官兵认定有问题,便迅速派人送到地区公安局化验,结果还真是用于加工制造冰毒的主要化学配剂,全部重达432公斤。

  11月23日查获的是从一昆明开往耿马孟定镇的东风牌大货车上,这次冒充的是“月月红”洗衣粉,有111箱,重达1306公斤。

  至于一些以各种藏匿形式贩毒的更是不胜枚举。3月17日,从境外开来一辆边三轮,上面是一张坏了的摩托说要拉到南伞修理,而我们的检查人员却从坏摩托的轮胎中查出了40克海洛因。3月25日勐棒站的官兵在公路上设伏堵卡,在一张南伞至保山的中巴车上,从一个妇女携带的饼干和外国饮料中查出海洛因1930克……

  狐狸再狡猾也躲不过猎人的眼睛,贩毒者再会藏也斗不过我边防缉毒官兵,这就是结论。

  藏得巧妙,找得高明

  在打洛边关,无论贩毒分子多少狡猾,伪装得多么巧妙,都将难逃法网。那些躺在担架上的“病号”,挺着大腹的“孕妇”,以及把毒品藏在鞋子里、牙膏、肥皂、竹筒、南瓜、胸部、阴部的贩毒分子,一个个被边官兵剥去了伪装,美梦撕得粉碎。

  3月7日晚上。夜色朦胧,打洛边防工作站检查员王世昌带领一个小组前往219号界桩我方一侧执行设伏任务。战士们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行走了好半天,终于到达了预定的位置。

  大半夜了,仍不见目标出现,是消息不可靠,还是犯罪分子临时改变了行动路线?打洛虽然地处热带,但在早春的夜晚仍觉寒冷。战士们被汗水湿透的衣服,经冷风一吹,好比背一副冷盔甲,冻得发抖。

  王世昌轻轻来到各个战士设伏的地方,小声鼓励大家咬牙坚持住。

  天快亮了,沙沙的脚步声从境之后,你幽灵一样走走站站,越走越近,其中一个扛着口袋,神色慌张,鬼鬼祟祟。

  王世昌断家必是贩毒分子无疑。待黑影一进入伏击,他大喊一声”“不许动”话声刚落,两个家伙犹如惊弓之鸟,一个朝境内,一个朝境外的方向逃跑。王世昌果断命令两名战士追捕逃往境内的家伙,而自己向另一名罪犯追击。

  王世昌凭着他多年边防战斗经验和练就的铁脚板,跑起路来快步如飞,在距国境线10多米的地方终于追上了罪犯。

  这时,跑得气喘吁吁的罪犯突然止步向王世昌猛击一拳,并乘势扑上去,一把捏住了王世昌的下身,另一只手使劲卡住脖子。

  王世昌忍住剧痛,迅速反击罪犯,一拳击中罪犯下颌骨,另一手猛击面部,罪犯疼得嗷嗷直叫,马上松开了手。

  王世昌接着又是几下猛烈的拳击,将罪犯掀翻在地,成功地制服了罪犯。另一名罪犯也被战士们抓获。

  贩毒分子一次次遭到惨败,他们便精心策划,巧妙伪装,忘图蒙混过关,然而在有着高度警惕性的边防官兵面前,他们又一个个栽了跟斗。

  一次,检查员王自武带四名战士前往国境线我方一侧执行任务。

  当他们到城子寨岔路口时,发现两名行迹可疑的人刚从境外进来,其中一人用雨衣挽成挎包在肩上,就像当地人刚刚从田里归来一样。

  王自武见外地人这份打扮,觉得有点问题,便上前和他们攀谈起来。两个陌生人神色慌张,王自武说要开包检查,两个陌生人擒起雨衣挎包就跑,王自武率领战士们紧紧追击。当追至打洛江桥头时,罪犯突然转身拉开搏斗架,并将装有毒品的雨衣挎包投进波浪翻滚的打洛江中,战士鲁光富毫不畏惧,迅速闪到罪犯后面,一个忠厚腿锁喉将罪犯擒住,另一名战士只身跳进江中,把毒品捞上岸。

  这时,王自武已把另一名罪犯擒获。原来,两名罪犯去境外购毒品后巧妙伪装,返回入境时特意扮成当地傣族人模样,企图逃过边防官兵的眼睛。

  去年12月8日,夜幕降临,在口岸担负监护任务的排长李志平整装走出门口,突然看见一男子骑着一辆体田摩托车带着一个女人刚要发火起动,李排长大喊一声“停下!”男子转头,见是排长,彼此认识,便热情地攀谈起来。

  “明天我赶去昆明提货,坐7点20分的班车,今晚在打洛住宿,明天好赶车。8

  “不要急,先那里坐坐。”李志平见他腰粗背圆,心生疑惑,故意拍拍那人后背。

  这一拍非同小可,李志平感到此人腰部藏着一块硬东西。

  那男子意识到情况不妙,紧张得不得了,刚要猛加油门冲关,说时迟那时快,李志平一个双推掌将人车推翻在地。执勤战士赶来一起将二人制服,当即从其身上搜出8件海洛因共3000克。

  去年4月18日,一个外号叫“肥他”的家伙携带巨款窜至打洛,找到城子寨傣族妇女玉光,秘密策划出境购买海洛因。中午,玉光以边民出境互市的名义到达勐拉,找到毒枭“老张”,购得海洛因,下午7时携带入境,存放在家中。为人赃俱获一网打尽,当晚8时,站长何道选率领8名官兵迅速包围了玉光住宅。那天,警官罗凤金身着便衣,只身一人走上竹楼,迎面碰上刚要下楼的玉光,后面紧跑着一个陌生的男子,手提黑皮箱。

  “噢,小罗,快请坐,我去泡茶。”

  玉光忙着热情招呼,而那男子径往前走。多年的缉毒经验和职业敏感告诉罗凤金,东西就在皮箱里。

  “不忙走,这位大哥!”罗凤金义正词严地说。

  那男子听见有人叫他,吃惊不已,旋即故作镇定,站住不动。

  “我是边防警官,请接受开包检查!”

  待罗凤金走近,这男子一拳打来。罗凤金来个闪身,旋起一脚正中汉子腰部。汉子一招失手,反遭一击,气急败坏,转身欲逃,外面包围的官兵上杰,四支乌亮的钢枪对准他,“不许动!”汉子乖乖地举起了双手。官兵们打开皮箱,当场从皮箱里查获海洛因5700克。

  去年5月23日9时,一辆客车在耿马石房边防公安检查站接受检查。

  执勤战士李清华朝东门边放着的那两捆零乱的破麻袋看了看说:“李清华觉得有问题,朝破麻袋踢了几脚,果然有异常的声音。他的眼睛在车内扫了扫,发现5号和6号座位的乘客神色紧张,于是他故意说:“如果没人认领我就将它丢下了车。

  李清华悄然打开破麻袋,里面藏着几块精制海洛因。他又把麻袋捆好抬回车上,并对前排的乘客说,我们站长批语我了,说是怎么乱丢旅客的东西。这使他们把他的话信以为真。”

  李清华有意拖延了查车验证时间,等等站长的指示。

  接到报告,站长罗正分析认为,这是一起以狡猾的手段采取人货分离的贩毒案,必须跟踪缉拿罪犯,除恶务尽,不留后患。

  接着,两名官兵躲过视线,碰了下头,排长叮嘱战士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车再次启动时,已是12点15分。一路上,乘客们大部分已昏昏入睡,惟有那五、六号座位上的两个人不打瞌睡,一支接到终点站,在临沧地区电影院停靠。随着客车的自动门哗地展开,五六号座位上的两个人刷地站起来抓起两捆麻袋冲下车。

  几乎是同时,杨排长腾地冲下车抓住扛麻袋的其中1人,一个绊脚扼喉把他掀翻在地。冲在最前面的罪犯见势不妙,顺手从街边抓起一块上的乘客堵住,他当机立断,一脚踹碎车窗玻璃,飞身从车窗跳出,接着纵步飞腿将那名用砖砸排排长的罪犯踹倒。贩毒分子罗卫成、典继患2人被制服,他们在破麻袋里的海洛因共2110克。

  神秘的茶叶袋

  这里是戛中桥边防公安检查站。时间:2001年9月15日下午。晴,气温38摄氏度。

  车流中,尘土飞扬。关卡就这样烟雾弥漫地暴晒于烈日之下,路面被烤烤得软化冒油,蒸腾着一层气影。正在带班执勤的警官是年轻的排长郭贵荣。

  几名战士跟着郭贵荣登上了一辆拉牛皮的日本五十铃牌大卡车,动作迅速地检查着。他们把约60公斤的一袋袋牛皮举起来,放下去,打开袋子仔细搜寻,潮湿的牛皮在高温下,气浪腾腾,浓烈的腥味使人头晕恶心。

  若没点毅力,我们年轻的小战士在这种情况下,准会昏倒呕吐。有个小战士警服的袖口被刮了个长口子;另一个战士手臂划破了,汗水浸着伤口滴出鲜血,钻心刺骨地难受……

  一刻钟之后,大概的检查完毕,主要部位探查过,没有收获。又不能耽误驾驶员过多的时间。战士只好跟着郭排长下了车,这时他们全是满面通红,橄榄绿衣服变了颜色。

  如果没有坚强的忍耐性,连续查两三辆车就会支持不住。

  3分钟后,又有几辆货车从瑞丽开来,停车接受抽查。

  “重点抽查拉茶叶的那辆东风140卡车!”

  郭排长查过驾驶员来的运货手续单据,一切正常。但对跟车押货坐在驾驶员室的那人多了个心眼,于是向跟班查车的战士下令:留两人在下边查车的各部位,其余跟我上!

  他们迅速地爬上车,他们消瘦而精干。只见个子不高,皮肤油黑的郭排长,目光十分机警,行动也非常敏捷。

  茶叶探查过数十袋,没有发现问题。10多分钟过去,这时驾驶员重又发动车子。几个战士停下来看看排长。排长手一挥说道:“继续查!”

  “有了!”郭排长从茶叶袋里摸出几块海洛因。

  这时坐在车上押车的人吓瘫了,话都说不出来。

  再查,又发现装茶叶的袋子里还藏着块海洛因……

  最后共查获3万多克海洛因。

第四章 鲜花和荣誉背后的故事

  记得卡尔冯克劳维茨说过:“只有意志——它像一个拥有无上权力的统治者支配着坚强的人——能够阻止非凡的禀赋和力量,不像一道闪电消失在无垠的天际那样,湮没在每天发生的无琐事中。”缉毒是新形势下的特殊战斗,充满着艰难和险恶。面对贩毒集团出巨资悬赏的他们的人头,面对他们的亲友,家属子女被无辜殴打或强行注射毒品;面对各利各样的威胁、引诱、暗算……边防官兵们用他们的生命和热血奏响了胜利的凯歌,铸就了边关警魂。

  近年来有关缉毒缉枪的一系列新闻通讯、特写、报道,不断见诸各类报刊,不但使这支部队声誉日隆,同时也使我们感受到了这支英雄部队的战斗风彩。一个个缉毒捷报的传来,自然祖国不会忘记他们人民不会忘记他们,于是一个个的立功受奖的先进集体和个人,在这支部队层出不穷。那些面对着鲜花立了功的功臣们他们又是怎样的呢?当我们面对着他们的时候,他们是那样的朴实,朴实得不愿多说自己,总把自己的功劳和集体和领导、和战友连在一起,这时又不由使我们想起了边关正红的木棉花,呵,他们不就象一棵棵屹立在祖国南疆边关的那些木棉花吗?以挺拔的身姿守卫着祖国的边防,以红硕的花朵表达着对祖国的忠诚。那么就让我们一页页的翻开来,读一读他们那些鲜花和荣誉的起源故事吧。

  边关风雨夜

  这是云南边关一个平静,而又很不平静的夜晚。天空飘着小雨,夜幕笼罩的木康一片寂静。一辆从边境瑞丽开往昆明的卧铺客车在木康站停下,正在值班的查应鹏登车作例行检查。去年10月入伍的查应鹏中等身材,沉稳中透出机敏,平时言语不多,学习、执勤特别认真。虽然入伍只有8个多月,已经破获贩毒案26起,抓获犯罪嫌疑人28名,缴获海洛因6700克。借着车厢的灯光,查应鹏挨个检查旅客的证件和随身物品,不放过一个疑点,车厢尾部18号铺躺着一个青年男子。查应鹏招呼他接受检查。那高个男子自称也是“边防武警”,查应鹏看似随便问了几个部队常识性的问题,那人支支唔唔,答非所问。查应鹏在心中暗暗打了一个问号,打开他的行李袋。行李袋里东西很简单,一卷胶布却像重锤猛击在查应鹏的心上,他立刻百倍警惕起来:贩毒分子常用胶布把毒品粘贴在身上,偷运过关,此人会不会……?想到这里,他默默地告诉自己“查应鹏啊,查应鹏,你决不能让贩毒分子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于是,他决定把这名男子带到站里重点检查。

  车厢狭窄,查应鹏侧身走在前面,那男子提着行李紧跟在后面。车上的旅客大都已经躺下休息。快到车门口了,突然那男子举起双拳,猛击查应鹏头部,然后夺路向车门冲去。

  查应鹏顿时脑袋发胀,天旋地转,身子不由得向一旁倾斜。但他心里明镜似地清楚,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刚才对自己的叮嘱。他一咬牙,用力挺住身体,左手迅速上举,翻腕紧紧扣住了对方小臂,右手变拳为掌,像一把铁铲直插那男子的咽喉,决不能容他跳车逃跑。

  那男子狗急跳墙,拔出一把尖刀,对准查应鹏胸部、腹部连刺4刀,鲜血飞溅,染红了警服。可是,查应鹏的双手仍然紧紧抓住那人,丝毫不放松。

  丧心病狂的歹徒又对准查应鹏连刺3刀。勇士的鲜血从7个刀口朝外喷出,浸湿了车厢过道。查应鹏身负重伤,失血过多,双手无力从歹徒身上滑落下来……忽然,信念、忠诚和朝夕相处的金色警徽,在查应鹏心中升腾起无穷的力量,他的双手立即变成一副巨大的铁钳,强有力地钳住了歹徒的一条腿。歹徒拼命挣扎,始终无法脱身。

  说时迟,那时快,这场突如其来的生死搏斗持续不过几分钟,也许只有几十秒,毫无思想准备的旅客一时惊呆了,他们很快回过神来,一齐大声怒吼,纷纷把手中的茶杯、矿泉水瓶子、手提包从各个方向对准歹徒砸去。汽车司机冲过去,把歹徒拦腰抱住,保护子弟兵。查应鹏的战友也赶来了。警民合力,很快将歹徒制伏,当场从他身上缴获海洛因718克。根据这个贩毒分子的交代,云南边防总队千里追踪,并与云南、四川警方通力合作,迅速破获一起特大贩毒连环案。

  “缉毒先锋站”新英雄查应鹏生命危在旦夕。消息传到了家乡,彝家山寨吹响了牛角号,乡亲们奔走相告,共同为这个彝家娃子祈求平安。山寨的教师清楚记得,他给学生批改作业,查应鹏的“优秀”最多。村里的小阿妹永远不会忘记,是查应鹏把她从人贩子手中抢了回来,使她逃脱了苦难厄运。几位孤寡老人含着泪说:“阿鹏娃子,心地好,对待我们比亲人还亲!”

  查应鹏的父亲心急火燎赶到医院,跌跌撞撞冲进扒病房。“阿鹏,阿爸看你来了……”。才说两句话,声音便哽住了,着也说不下去了,眼泪扑潸潸地直流。父亲弯下腰,伸出手想摸摸儿子,可儿子头上、身上缠满了纱布,不知该把手放在哪里,又黑又瘦又粗糙的手举在空中,半天没有放下来。昏迷中的查应鹏似乎感应到亲人的呼唤,泪水渐渐从眼角流了出来,浸湿了脸上的纱布。站在一旁的支队长见此情景,热泪盈眶,一把把那只举在空中的手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握着:“老哥,你有一个好儿子啊。我们一定尽全力治好他。”憨厚的彝族老阿爸一个劲地说:“谢谢部队、谢谢首长、谢谢……”

  昏迷34个小时的勇士苏醒了,医务人员终于把查应鹏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公安部部长周永康委托省公安厅领导前来看望,送来1万元慰问金。查应鹏说:“谢谢首长的关心,我在部队不需要花钱,还是把它捐给家乡的小学吧”。查应鹏真的不需要钱吗?1万元!对于他的家庭来说实在太需要了。因为缺钱,久病的母亲得不到很好的治疗,年迈的父亲不得不拖着残疾的身体在田里日夜劳作。1万元,对于贫困的彝家山寨来说意义更为重大!因为交不起每学期费25元的学费,不少彝家娃子只好辍学。1万元,能够使一百个辍学孩子重返校园啊!。查应鹏毅然把1万元慰问金全部捐给了家乡小学。

  征得查应鹏的同意,我翻阅了他的日记,其中有一则写道:“我作为一名边防战士,应该做到多查1克毒品,让世界少10分危害。”多么朴实的言语,表达了查应鹏,同时也是全体公安边防官兵的决心。是啊,公安边防官兵就是凭着这样的誓言,贩毒分子殊死搏斗,筑起了在边防线上筑起了一道贩毒分子难以逾越的雄关铁卡,仅最近5年缴获的毒品就达10几吨,占全国公安边防部队缉毒总数的十分之一,创下了一天连续查获毒案11起、缴获海洛因14万多克的世界记录。2001年8月,木康站被国务院、中央军委授予“缉毒先锋站”荣誉称号。

  毒贩克星

  这里为你介绍的刘晓晴,是一位云南公安边防总队无名英雄。他在情报隐蔽战线已经战斗了20多年,在20多年的缉毒生涯中,他经历了太多的生死考验,建下了累累功勋。他先后2次荣立二等功,4次荣立三等功,曾被国家禁毒委、云南省、公安部边防管理局分别评为全国禁毒工作先进个人、禁毒先进工作者、“双缉”先进个人和十佳业务干部等。

  与凶残的贩毒分子作斗争,不仅要有经验和智慧,还要具有英勇无畏的英雄气概。1996年,在侦破当时云南省第一特大国际贩毒案“7?2”专案中,刘晓晴他们抓获了化名马林、在黑道上作恶多端、被称为“贩毒重型轰炸机”的主要嫌疑人牟某。这是一名非常狡猾的毒贩,审讯时要么装疯卖傻,要么痛哭流涕,给案件的侦破造成了巨大的困难。为了查清牟某的真实身份,刘晓晴带队前往当时黑社会势力猖狂的牟某老家查证。一位当地的领导劝他说:“这个地方非常复杂,工作难度很大,你们最好不要去了。”刘晓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怕打击报复,迎难而上,最终查清了牟某的真实身份。

  在侦破2001年“6?13”特大国际贩毒案时,运输的驾驶员不知情,但侦查工作需要他的配合才能深入。驾驶员生性胆小,不愿配合侦查工作,刘晓晴耐心细致地做其工作,并老实告诉他,死谁不怕?但死我也会让自己先死,保证你的安全。他们还进行精心设计,使他感到安全有保障,增强了与毒贩作斗争的正义感和勇气,愿意配合专案组远赴广东进行侦查。到广东后刘晓晴与毒贩机智周旋,终于与广东警方一道将毒贩交货的仓库围得插翅难飞,将贩毒团伙一网打尽,缴获海洛因398千克,“K”毒粉131千克,枪支6支,毒资人民币107万元、港币3万元、运毒车3辆,抓获贩毒嫌疑人11名。面对阴险狡猾的毒贩,他是高明的猎手在复杂的缉毒斗争中,不仅要有非凡的胆识和出生入死的精神,还要有高超的侦查才能,才能做到克敌制胜,掌握斗争的主动权。1991年7月,他与战友冒着生命危险成功打入贩毒团伙内部,最终在昆明缴获海洛因15.5千克,毒资港币144万元、人民币38.7万元,抓获港澳毒贩10名,彻底摧毁了这条由港澳黑社会组织经云南的贩毒通道。1999年在侦办“7?28”特大贩毒案时,刘晓晴直接深入边境地区面对面地精心指挥,无论守点、监护、取证、突审案犯,还是分析研究、判明敌情,都是亲自出动。在延伸办案时,他又不辞辛劳地在行程数千里的路途上往返多次,亲自靠前指挥监视运毒车,做到不暴露、不惊动、不脱哨。由于指挥得当,并在上级的正确指挥和各有关省(市、区)同行的密切协作下,取得了世界缉毒史上都极为罕见的战果,缴获海洛因550千克,冰毒12.36吨,制造冰毒设备13卡车,毒资3800万元,抓获贩毒嫌疑人20余名。

  刘晓晴不仅有出色的组织指挥能力,而且深谙审讯技巧,多次在一些大要案中突破毒贩顽固的心理防线,为案件的成功侦破做出了出色的贡献。1996年“7?2”特大贩毒案侦破后,被捉拿归案、号称中缅边境“白粉将军”的主要嫌疑人张某审讯时态度十分顽固,拒不交待其罪行和背后的真正货主老板,一连半个月审讯毫无进展,案件侦破几乎处于停滞状态,最后领导将审讯任务交给了刘晓晴。当时货主在境外,刘晓晴凭着多年的办案经验,在审讯张某的时候不直接和他针锋相对,欲擒故纵地说,“我现在不想和你谈了,你的供述对我们已经不再重要,因为你的老板已被我们抓获。”随后刘晓晴对其不理不睬。不久张某就招架不住了,十分焦急,于是开始一点点吐出实情。为了进一步控制张某的心理,让其彻底交待,刘晓晴还是不予理睬,最终张某彻底崩溃,不仅主动交待了贩卖300千克海洛因的前后经过,还供出其先后9次受境外毒枭指使,在我境内以办公司为掩护,内外勾结,先后贩运海洛因500多千克入境的罪行。

  在与贩毒分子的斗争中,除了要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气外,还要有“出淤泥而不染”的拒腐防变能力。刘晓晴在20多年的侦查工作中,经受住了一次又一次各种腐蚀诱惑的考验。2002年5月,他和战友抓捕了一名台湾毒贩,这名长期混迹毒道,闯荡过许多国家和地区的贩毒老手,对审讯他的刘晓晴说:“你们现在抓我还没有证据,只要你不继续追查,我马上就让人送300万元给你。”但让这名自诩深谙“人情世故”的毒道老手不能理解的是,怎么在这位云南边防警官面前,“金钱万能”的“真理”就行不通了。他最终不得不低头交待了其贩运53千克海洛因的经过。随后刘晓晴精心设计,不仅摧毁了在云南的贩毒团伙,还顺藤摸瓜,铲除了蛰伏在广东、福建的两个贩毒团伙,缴获了一大批毒资及武器弹药。

  据不完全统计,1993年至今,刘晓晴参与侦办和直接组织指挥的重特大贩毒案件达316起,缴获海洛因5964千克,冰毒14200千克,鸦片526千克,易制毒配剂196吨,冰毒原料4575千克,人民币8000余万元,港币1000万元,枪15支,运毒车50余辆以及一大批用毒资购建的别墅房产和住宅楼,为维护社会稳定、净化社会空气、消灭毒品犯罪做出了杰出贡献。

  嫉“毒”如仇

  我们来到了南伞边防站的口岸检查室,副教导员杨国英正在值班,他给我们介绍了战士孙捷于去年9月9日破获“9?9贩毒案”的事迹。这是一个查获毒品达113公斤的大案,当时捷报一传到北京,公安部长贾春旺当即在捷报上签字:“重大战果,予以表彰”几个大字,于是部队给他记了二等功,去年部队又给他记了一等功,可谓喜事接踵而来。

  9月9日早晨8时,孙捷和战友们堵卡归采。一夜未睡原本该休息了,但他见口岸上停着一辆车,是东风牌的货车,车身好象刚喷过漆,他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于是顾不得休息,一种高度的警惕性和责任心使他走了过去,主动对这一辆车进行仔细的检查。有两年口岸执勤经验的孙捷,对该车的油箱、水箱、备用胎、驾驶室座位等地方进行一一查看,当查到车箱后面时,发现车箱后挡板那里的泥巴不象是行驶中自然溅上去的,当他把泥巴刮掉,发觉钢板夹层特别厚。于是他又转过来问了驾驶员一些问题,驾驶员虽装作若无其事,但其眼中于一瞬间流露出一丝不安让孙捷敏锐地捕捉到了,于是他断定此车肯定有问题。经请示同意,孙捷和战友们把车开到一家汽车修理店,用电焊割开钢板夹层,成件成件的海洛因赫然在目,于是一件贩毒大案宣布告破。

  我们提出想见见孙捷,孙捷很快来了,中等个子壮实的身躯,脸上似还有点倦容,一问才知昨晚他和战友们在121界桩附近设卡,早上回来刚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心中不由充满了歉意。听他口音是滇西一带,忙问他是哪里人,他说是德宏的,我们说我也是滇西的,既是同乡谈话自然又多了种亲切。问他想不想家,他说刚来时想,现在好多了,还说到有的德宏籍战士由于想家加上这里太艰苦,陆续调回家乡去了,问他想不想调回去,他说一点不想是假话,但干了几年也习惯了,只要部队需要就继续留下来干吧。当提到他的缉毒经验时,这样一个大小伙子却一再腼腆地说,这是领导关心的结果,是老同志们传、帮、带教出来的,至于个人无非虚心学习就是了,他还一再提到他的班长一等功臣荣立者王付东对他的帮助。

  孙捷谈到作为家乡的德宏,那么美好的地方却一直深受毒害,在内心里早就对毒品深恶痛绝,可谓嫉“毒”如仇。他的哥哥,一位已退役的功臣,曾在德宏支队“缉毒先锋站”的木康服役,因查获230公斤海洛因荣立二等功,现在在缉毒战场上,可以说他又接上了他哥哥的班。

  告别孙捷,我们想,孙捷一等功的获得决不是偶然的,而是由于他身上那种对毒品的恨,和对祖国的爱爱憎分明的炽热情感使然。

  一等功臣的故事

  王付东是孙捷的班长,采访孙捷时,孙捷一再的提到他,提到他的为人,提到他的功绩,提到他给自己的帮助,于是我们也很想见见他,可惜他已到昆明边防指挥学校上学,暂时见不到他了,但于心里除了对他的功绩的敬佩外,也还带着另一种感激,那就是他带出了孙捷这位一等功的同乡。

  2001年5月19日傍晚时分,南伞口岸的边防检查室前,车来人往。这时,一辆入境的加长东风牌大车停到路边,车上走下一名30来岁的男子到检查室办理出入境手续。正在执行的王付东便来到车旁,见车箱是空的,只是两侧的车栏板内侧表面覆有一层隐约可见的灰尘。他翻身跨进车箱,用手轻轻一抹,发现栏板上的油漆是新刷上的。当即问驾驶员是什么时候上的漆,驾驶员却回答说没上过漆,王付东想这漆明明还有潮湿感,却说没上过,这不是当面扯谎吗?这扯谎的后面肯定有鬼,于是厉声斥道:“你在扯谎,我已发现油漆是新刷的。”驾驶员一听,一下子脸色发白浑身发抖。当王付东用工具把车栏板两边的滑条下开后,果见里边全是精制的海洛因,共计320块117公斤。

  艳阳下的车门前,上面是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下面是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一切都显得那样的井然有序,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平和安然,然而这一切仅是表面的,在这平静的外表下面,却常常藏着种不期而至的旋涡和波涛,因为这里是国门,这里是两国交界的地方,稍不留神什么事情都会在瞬间发生,于是,我们的国门卫士们还得时时睁大双眼,以保祖国的安宁。这天,是年尾,王付东正在口岸执勤时,从一辆入境的茶花牌汽车上查获海洛因10公斤。驾驶员见罪行暴露,便狗急跳墙般拼命地顺界桥向百米外的国境线跑去,王付东见状也急忙向前追去,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双膝着地一阵钻心般的疼痛一下传遍全身,但他没有犹豫一下,仍像猛虎那样奋勇追去,在罪犯即将跨越国境的刹那,终于擒获了罪犯,并和战友们一道把他押了回来。事后一检查,王付东的双膝血肉模糊,几公分的伤口流血不止,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愈合。

  就是在这血与火的缉毒斗争中王付东逾战逾勇,让一个个贩毒者栽在他的手中逾国门半步而不得。5月11日上午已拿到人民币5万元报酬的两名驾驶员,驾车向口岸驶来,9时许王付东检查这两张并不起眼的吉普车时,开始并未发现什么正要放行,却见后排坐位要比通常的高一些,便拿开坐垫敲了两下,回声是沉闷的,且上面有新焊缝,断定有夹层。两驾驶员见状忙向境外逃去,但很快被早有准备的战友们抓回。掀开那两辆车的后基坐,果见藏有206块海洛因,共重65.820千克。

  而那个毒犯杨某或许此时其发大财的黄梁美梦尚在进行中。

  3月9日上午8时,一辆入境的家用车停在检查室门口接受王付东检查,初看,年轻的驾驶员神态自若,车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只是驾驶员后座处摆放着一个进入口被焊死的铁皮水桶,用手一掂便知是空的,但这样摆放却又有些令人费解,难道另有他图?而车箱的栏板,底板均没有动过的迹象,正要移开视线,这时脚尖前的一个小灰点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用指甲一抠,发现那是一滴天蓝色的油漆,尚未干透,王付东立刻注意到车栏板有问题。原来这车虽然喷过漆,但经过“原样效果处理”也就看不出来了,而贩毒者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那一滴不经意的油漆会露了马脚。王付东本想通过讯问让驾驶员说出实情,但他吱吱唔唔依然推故。看来那驾驶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王付东用战友找来的钢针往缝隙里戳进去拔出来一看,针尖上沽有明显的白尘,刚才还百般搪塞的驾驶员一见,一下便瘫软在地。王付东和战友们撬开夹板,里面是120块海洛因,共计32.47千克。

  王付东是安徽人,在入伍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便屡建奇功,破获五起特大跨国贩毒案,缴获海洛因230多公斤,缴获贩毒运输车辆5辆,价值20多万元,抓获贩毒犯罪嫌疑人共6名,这一切着实令人刮目。

  缉毒国庆夜的勇士何建华

  2001年的国庆,祖国各地到处是鲜花,到处是欢歌笑语,举国上下沉浸在祖国繁荣人民安康的喜悦之中。但谁也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日子的晚上,毒贩子却丧心病狂地要把毒品偷运入境。而河外边防站的副指导员何建华也正是这个晚上,奉命和战友们设伏堵卡,在深山老林中与贩毒分子进行了一场生与死的较量,经过一个惊心动魄的不眠之夜,缴获了毒品抓获了犯罪嫌疑人,当我们的生活迎来新的一天的时候,他们以一个边防武警的勇敢和赤诚,向祖国和人民又交上了一份合格的答卷。

  是的,国庆刚过我们就在《云南日报》上读到了《临沧边防支队国庆破获特大贩毒案》的标题醒目的新闻。或许由于新闻自身文体的限制,我们虽然读后在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深感国庆之夜破获毒案的非同寻常的意义,但我们无法知道事件背后更多的内容,更无法知道事件发生地的艰苦和偏僻。4月23日傍晚,我们来到了河外边防工作站,见到了那次设伏破案的领头人副指导员何建华,也在当晚路过了他们设伏的刺竹林附近,那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偏僻险峻。四周黑得如漆一般,除了不时传来一二声虫鸣,绝无别的什么声息,毒犯们选择这样的地点和那样的深夜越境,真可谓是心思挖空机关算尽。

  10月1日晚,耿马边防大队河外边防工作站的官兵们在刚建好的新营房内兴致勃勃地收看中央电视台的国庆节目。突然传来一个情报称:有四名贵州籍男子日前在境外的东山区麻林寨子购买了25件毒品,可能将在今晚或近日入境。虽说是情报但并无准确日期,且也没说从哪条路入境,但案情重大,必须马上行动。于是全站官兵紧急集合,一方面马上向大队汇报让邻近的清水河站、卖盐场站做好协查工作。站里分析了毒犯可能越境的通道后,决定由副教导员何建华带领三名得力的战士组成精干的设伏小组马上出发前往设伏点,其他同志待命。就这样,一张看不见的缉毒网于国庆之夜在祖国的边关张开了。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紧张跋涉,何建华带领三名战士来到了设伏地,并选好了设伏点埋伏了下来。刚刚还在热闹的电视屏幕前,这下却隐身在蚊叮虫咬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山中,反差实在是太大了。但何建华再三强调,今天是国庆,再苦再累也得顶下来。欢乐的时刻总是过得很快,而设伏中的分分秒秒却是那样的难熬。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一个战士忍不住转动了一下麻木的身躯发出了一点声响,何建华马上嘱附小心点。

  夜已深沉,潮湿的露水带着寒意侵来,于是消耗体能很大的埋伏,又很快让人感到了饥饿,这才想起因走得忙没带一点吃的,一个战士摸出一包烟在鼻子边闻了闻,但只能闻而决不能抽,一切都只能以意志抵抗着。时间巳在苦熬中到了第二天凌晨2时,毒犯们还会来吗?不但其他战士,就是何建华心中也产生了疑虑,但他仍示意战主们坚持,他自己也跟自己较上了劲。

  凌晨3时50分,前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有戏了!何建华和三名战士的精神为之一振,紧紧地注视着前面。何建华命令先探明情况,听他的指挥行动。

  过了一会儿见前方有一黑影向设伏点走来,离他们10米左右时,黑影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了几下,见无动静仍下手中的烟头,回头击了三下掌,随即远处也回了三声掌声,不一会又有三个人影走来。为不打草惊蛇,并真正弄清他们是否就是情报中的毒犯,何建华和设伏战士仍按兵不动。四人走拢后开始商量走哪一条路,何建华听出是贵州口音,其中一人背着一个背包,这正和情报上说的一样。当四人正要再次上路时,何建华果断命令:上!并率先冲了上去,四名毒犯见神兵天降,便没命地四散奔逃。眼看着毒犯就要窜人密林,在鸣枪示警无效的情况下,何建华一个点射,击伤了一名毒犯。经过一番紧张激烈的战斗,设伏小组取得了擒获一人,击伤一人,缴获海洛因8015克的战果。

  这次战斗充分显示了何建华服从组织,吃苦耐劳,处置果断的指挥素质,部队已给他报批二等功,这真是来之不易的功劳啊。

  学以致用的“优秀班长”

  管文敬是个勤学好练的班长,在清水河边防站,大家都知道,他除了对手中的那本(出入境管理法规)了如指掌外,他的床头还有一本(犯罪心理学),没事就拿起来翻翻,对以往的一些案情案例也十分关心,时不时又要拿来看看,问他有何收获,他总是只是笑笑,其实他真正算得上是一个缉毒战场上的有心人,他认为在口岸上执勤,除了要忠于职守掌握有关法规,还要有一套过硬的本领才能干好工作,而过硬的本领一方面从实践中摸索,向前任学。一方面就是向书本学。于是他当兵的两年间给人的是一种不同凡响的感觉。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以自己的忠勇和一身过硬的本领,先后参加缉毒战斗15次,缴获海洛因6.5万余克,被官兵誉为“缉毒能手”。他二次荣立二等功,二次荣立三等功,先后被评为“优秀士兵”、“执勤能手”,1998年9月被公安部政治部评为“优秀班长”。可以说他这一系列成绩的取得,来自于他在工作中的刻苦认真,也来自于他平时的努力学习。

  2001年5月18日上午,管文敬正在联检室执勤,境外开来了一辆吉普车,只见车主左顾右盼地进去办入境手续,他的这一举动没能逃脱管文敬的眼睛,但对他的车进行检查时又没有发现什么,但管文敬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错,让车主把车开到了站部。车一到站部管文敬和战友们便把车翻了个遍,终于发现坐位下的一只工具箱声音有些不对,撬开来一看这工具箱的夹层中正有海洛因1.7万克。10月1日,这天虽是国庆佳节,清水河却是阴雨连绵,但正在口岸执勤的管文敬知道,越是这样的节假日和天气,越是毒犯们频频出现的时间,这已成为规律,于是便格外地注意着往来的车辆。不一会儿对岸开来一辆吉普车车,问询中车主似有些不自然,便心中有了数,但查去查来一直没发现什么,最后他又来到车后面,这时他发现由于下雨,车的四周和底部全是湿的,唯备用胎是干的,再伸手一拍是个没气的轮胎,而轮胎上的螺丝似也是新弄上去的。他不由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鬼在这里,这轮胎肯定是在对岸刚换上的。那心怀鬼胎的车主见事要败露,气急败坏地要跑回对岸,管文敬和战友连忙追去,狡猾的车主抽出一根木棒向他们扫来,追在前面的战友躲闪不及被击中了头部,顿时血流满面,车主乘机逃出了国境。这次虽然让毒犯侥幸逃脱了,但也从车胎中查获了7800克的海洛因。

  管文敬这“优秀班长”真是好样的。

  我们的采访只是这群缉毒英雄的四位人物,可他们代表这支部队的官兵,一滴水见太阳。有的同志因为工作关系,他们永远只能成为无名英雄。

  士兵张老五

  只有在战争和灾难面前,人们才能在头脑中清晰地映上“士兵”两个字。

  1995年1月10日,作为记者,我奉命采访云南边防总队缉枪缉毒表彰大会,在橄榄绿林中,我发现了一个伤未痊愈头扎绷带的士兵,他像一块磁铁吸引了我。在会义间隙,我找到他,我们的话题一个子回到木康,回到他过的那个难忘的生日。

  19岁生,新兵张老五没有蛋糕,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更没有悠悠烛光的氛围,而是在一个暗的深谷里与毒犯展开一场殊死的搏斗,用正气和鲜血为自已的生日增添了风采,也在共和国边防部门缉毒史上谱写了光辉的一页。

  元旦是新一年的开始,对张老五来说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这天是新兵张老五入伍后的第一个生日。

  早晨7点45分,辛苦了一夜的小张值完班刚下哨,想用清凉的水洗去一夜的疲劳,然后美美地睡一觉。

  此时,战友苏志学正检查边境开往内地的一辆客车,当小苏检查一青年时发现此人神色有些紧张,就将其带到检查室,进行检查。当检查到鞋底时,发现两小袋毒品,毒犯自知罪责难逃,拔腿向路旁丛林中狂奔逃窜。情急之中,小苏大叫一声:“抓毒犯!”同时向毒犯追去。

  正在洗脸的张老五听到叫声,丢下毛巾,跑出营房。前方传来战友追击逃犯的叫喊声,他紧跟在后,凭着对地形的熟悉,判断毒犯一定沿深沟狭谷向境外方向逃窜。一定要抄近路冲在前面截住罪犯。眼前是几十米高的深沟,他顾不上思索,跳进了深沟。

  深沟杂树茂密,荆棘纵横,乱石遍地。小张冲下去就被荆棘绊倒在乱石中。他爬到一个沟壑的岔口时看见毒犯从下面窜了出来。跟踪捕毒犯的战友已不见踪影。小张乘毒犯窜过来之时上去抱住逃犯,与逃犯扭打在一起。逃犯甩脱只有他一半体重的年轻人,继续向前逃命。小张紧追不舍,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喘着粗气展开政治攻势:“你还年轻,跟我回去争取从宽处理。”毒犯见小张身单力薄,遂露相说:“我是孤儿,无父母,你要再追,我就跟你同归于尽!”毒犯叫嚣着钻进布满荆棘的沟壑。此时小张的脸、手、脚已被荆棘划破30多处,到期处是血,军装被撕成碎布条。雨越下越大,他在水沟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忍着伤痛,追赶着罪犯。突然前面又一道深壑,罪犯见没有唬住这位勇敢的战士,孤注一掷向深沟跳去。在雨雾的遮蔽下,沟壑深不见底,只听哗哗的流水声。此时,小张只有一个念头,死也要抓住逃犯,他紧跟着也跳入深壑……

  毒犯刚爬起来,看到张老五也跳进深沟,就猛地扑向张老五,把张老五按倒在地上,左手卡住小张头部,右手抢起一块石头向张老五头部猛砸下去。小张感到眼冒金星,两耳嗡嗡直响,大脑一片空白,顿时晕了过去……穷极恶的毒犯已到了疯狂的境地,他要置这位断他财路的士兵于死地!又是一阵猛砸猛打,鲜血顺着张老五的头顶向下流淌,钻心的疼痛刺激着张老五已经麻木的神经,过一阵子他苏醒过来了……

  此时,天上的雨下得更大了,浓雾和大雨使沟壑变得阴森暗,“看来硬拼只会加速死亡。”张老五用微弱的声音对骑在身上的毒犯来了一个缓兵之计:“别打了,你走吧,我不抓你了。”听到这话,毒犯举到半空的手机械地停顿了一下。就在这瞬间,张老五咬紧牙关,使出全身气力,一脚踢到毒犯胸上,毒犯受到突然击,往后仰倒,张老五顺势扑在毒犯身上。抓起刚才打自己的石块,用劲向毒犯身上砸去。张老五拼出最后一口气,吃力地伸出颤抖的手,抽出毒犯的腰带,想将被砸晕的毒犯捆起,但仍担心毒犯醒来后逃跑,便双手紧紧抱住罪犯,叫喊着:“来人呀,来……苏—志—学……”他又了过去。

  战友们顺张老五和毒犯搏斗绊倒的灌木丛与血迹,在深沟中找到了张老五,见张老五还紧紧抱着毒犯,处在迷之中。战友们看到这悲壮的场面,冲上来抱起张老五,泣立成声地喊着:“老五,老五呀——快醒醒!”边喊边用被雨淋湿的橄榄绿军装擦拭着张老五脸上的血迹。半响,张老五用力睁开被鲜血模糊着的眼睛,看到周围的战友,才露出胜利的微笑。战友们及时将他送进医院枪救。

  医生说,张老五送来医院时,满身血迹,到处伤痕,血流这多,疲劳过度,很虚弱。我们在抢救治疗中,发现他头被砸破,脸上、身上伤痕累累,手指折断,共有32处伤。抢救中他很坚强,从没喊过疼,只求医生快为他治好病,他想尽快回单位。他说:“站里工作太多了。少一个人,战友们的担子就重一分。”

  张老五当兵8个月,就查获毒案9起,查获毒案9起,查获涨洛因2.9万多克,抓获毒犯10名,查获走私物口价值9万元和一大批违禁物品,设伏堵卡执勤2880个小时,平均每天10多个小时。他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和勤勤恳恳的敬业精神出鬼没,赢得了战友们的啧啧称赞。他所练就是查私缉毒的过硬本领,令走私贩毒分子闻风丧胆。

  检查站副站长张斌说:“在新兵连时,我是他的连长,他个头虽然不高,训练刻苦,反应灵活,新兵训练各项成绩优秀。分兵时我就把他要来了。”

  张老五出生在江西南丰县一个普通家民家庭,他有两个姐、两个哥,排行老五,父亲顾不上给他起一个名字,只叫老五,也就叫成了他的名字。老五从小就打柴、割草、放牛、下田,练就了他勤劳勇敢的性格。参军实现了他人生的夙愿,成为一名光荣的边防战士。

  张老五,我祝福你,你的生日过得真有意义。

  战地黄花

  战争的性别是雄性的。传统的巾帼英雄是男人式的女人。

  在缉枪缉毒战场上,我曾采写过一个又一个巾帼英雄的名字被人们记住,被历史记住。

  要问我为什么写女兵因为战争不能没有女性。

  1996年3月26日,公安部边防局在昆明召开的缉枪缉毒表彰会议上,她光荣地受到了去南副省长戴光禄,公安部边防局局长刘殿王少将、副局长李寰少将等领民的亲切接见。有人劝她卸下戎装重新返回五彩缤纷的都市,寻觅属于自已的那份温、乐趣。可小魏不这么想,她在最近寄往家中的一封信上就曾这样写道:

  敬爱的爸爸妈妈,您们的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了,如今她不但是一名真正的边防军人,还是部队党组织培养的一名年轻的党员。今年6月底,我报考昆明边防指挥学校边防检查专业,现在已被录取,在这之前也没有先写信同您们商量……

  爸爸妈妈,您们不会反对女儿继续留守边防工作的选择吧?

  留守边关,意味着步履艰难的漫长人生道路。回到都市自然是美不胜收的一页未来风景,然而,魏梅为什么要选择留守边关呢?带着这个疑问,我走访了魏梅。

  1992年的冬天,仅几分之差未能跨入地方大学门槛的魏梅,向家人提出要到部队这座营盘去闯自己的“天下”。要想劝阻她这个宝贝女儿去部队部呀杀呀干男同志的那份工作,看来不行。在市公安局工作,又曾有21年部队老边防资历的小魏的父亲,他疼爱女儿更了解女儿的个性,深知话一旦从女儿口中说出,任何阻拦对她都是无济于事,唯一的办法只有做第伴工作:“女儿长大了,应当尊重她的选择!”

  带着18岁少女的花季,小魏入伍到世界第二大峡谷——怒江峡谷东风桥边防公安检查站,跻身于男兵的工作行列,在桥头检查班当上了该站惟一的女检查员。

  东风槔是内地通往边疆的咽喉,同时也是国际贩毒团伙近年来企图策划在滇西南贩运毒品的通道。这里环境艰苦,气候异常恶劣,夏季气温最高可达47℃。该站官兵曾编有这样一句顺口溜:要在东风桥头查走私、抓毒犯,有智有谋还不算,关键舍和吃大苦、耐大劳、流大汗,扎扎实实把体魄炼。“记得小魏上岗的第一天,心想走私贩毒活动如此猖獗,就是凭运气“碰”也会查到海洛因。但不法分子阴险、狡猾,诡计多端的贩毒伎俩,又让这名城市来的“娇女”大开眼界。

  边日来,在过往人员、在货车厢、在客车的行李架上,“拉锯式”地穿梭检查,早累得她腰酸背疼,全身木然;双手如同失去了知觉,连伸手去接旅客递给自己查验的证件也十分吃力;双脚灌了铅似的沉重,迈不开步子。面对桥头成百上千频频过往的车辆、络绎不绝的旅客,车厢里堆积袋袋上百公斤重的货物,热闷得令人呕吐的油灌车,检查中无一所获时,司机、乘客的声声抱怨,小魏终于掂出边防官兵“参加边防保卫、缉枪缉毒”这一特殊职业的分量。事后,她向班里的男兵们吐露:“在东风桥当一名检查员的确是一门深奥的工作,它比上大学更富有刺激性和诱惑力。”

  为了尽快缩短与男兵体力上的差距,学习班上老兵那样丰富的查缉经验,白天,她顶着怒江峡谷的炎炎烈日,迎着飞杨的尘土,攀车顶棚,钻货厢底只身扛起袋袋沉甸甸的黄豆、大米,抱开一箱箱奇臭难闻的冰冻鱼虾。检查完毕,又一件件地搬还原处,默默地干着一名边防战士却又远远超出部队一般女战士超劳力的工作。夜晚,她常常不顾领导和战友们的劝阻执意参加口岸执勤,到棘荆丛生的山间小道参与男兵们设伏堵卡,进行边防逻。每当这时,怒江峡谷特有的飞蠓、毒蚊又似乎清楚数她这都市飞来的“天使”肌肤最香最鲜美,疯狂对她叮咬一番便扬长而去……

  不到半年功夫,这位看似娇嫩、天真可人,实则浑身素一股男人所具有的阳刚之气的边防女战士,无论从身体素质、心理素质,或是边防检查业务都么生了喜人的变化。尤其执勤中对过往旅客察言观色、揣摩各地口音特点、暗记可疑证件的本领无不让人拍手叫绝;从脏乱、乱、臭重的物品中发现蛛丝马迹更把她那女性特有的红腻体现得淋漓尽致。随之而来的“孕妇流产”、“鸡蛋露陷”、“夹层曝光”等一些贩毒分子精心策划的贩毒阴谋,在她面前一一宣告失败。

  1995年12月10日,一辆从边境开往内地下关主向的东风货车向桥头疾驶而来。小魏一看是空车,出于职业敏感,脑海里便闪现出了层层疑窦:“时下边境货源丰富,遥远的路程怎会如此放空?其中会不会有诈?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她一边爬进车下查看底盘各部位,一边留神驾驶员的一举一动。但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检查却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正当她手持器具在厢底部击检查时,一旁的驾驶员则上前颤颤栗栗插话道:“本来是空车,里面会有什么呢?”说话间还将一支香烟递到小魏面前。

  “货(指毒品)就在车厢底部。”小魏这一判断并不失道理,其一,驾驶员在旁观看小魏梅检查时,她也观察到他面部有明显的不安;其二,小魏在检查中用器具击车厢底部,驾驶员意识到藏“货”的部位即将露,内心一时更加恐慌,为了引开小魏梅检查的注意力,慌乱之中就出现了劝她抽烟的这一场面。

  站长罗正第等其他几名干部根据小魏有理有据的推断,决定立即对驾驶员实施监控,并当场打开焊接得天衣无缝的货厢底部。果不出所料,这是一起装十发精妙的夹层贩毒案,当场查获海洛因62块,共计2万余克。紧随其后,该站和支他依照线索,顺藤摸瓜,又成功地深挖出一起跨国特大贩毒团伙。

  与其说小魏平时在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下那些可疑车辆的牌号,以及暗合、暗箱拓宽了查缉中的线索来源,那么执勤中擅长对过往人员、尤其是对自己的同性——女人贩毒手段的精心研究更是她获得成功的独到之处。

  2002年4月6日,身背冲锋枪在曼海桥头执勤的魏梅,机警地注视着下车接受检查的每一名乘客。

  午时许,在川流不息、人声嘈杂的人群中,她看到穿着时髦,而又腆着肚子、约有二十七八岁的一名孕妇,隆起的肚子与整个身体不相称,两腋下方似乎还有若隐若现的包块突出。这一微妙的发现,使她一时陷入不停的各种思考:“是内层上衣口袋顶触原因?不像;是妊娠期间肌肉剧烈的膨胀所致?更不像;莫非是捆绑在腰间的海洛因?”越想越觉得这名少妇怀孕是假,教导员范洪春同意了她的看法,并要她带着这名孕妇到站部检查室实施人身检查。这一次,她又成功地查获海洛因2600克,女毒犯也当场落入法网。

  “你入伍时间不长,但执勤中办法、经验很多,我们应当组织部队好好总结。”这是主管边防工作的支队政委赵加兴在一次表彰大会上对魏梅的评价。1993年至1995年4月,小魏采取各种不同的检查方法,先后查破大小贩毒案件19起,缴获精制海洛因2.6651万克,大烟30两,抓获犯罪分子46人。同时,还查获外国香烟及其他走私物品折合人民币200多万元,淫秽书刊、画册、黄色录像1.4万余件(本),惩处违法违纪人员320多人,拒受他人贿赂25次,现金2.1万元。一桩桩贩毒案件的查破,一起起贩毒团伙被打掉,一个个走私“老板“受处罚,边关铁卡缉毒、查私巾帼英雄魏梅的名字,也随着新闻媒介传遍了整个滇西南,传到了全国各地。

  警官的自述

  过去,我们这些喜欢舞文弄墨的人,都希望笔下的人物立起来,难免会有些“笔下生花”,读者总爱怀疑,这是真的吗?今天,我告诉读者的是我记下的吉林省长白朝鲜族自治县边防大队大队长金日方在省边防总队表彰会上的一段发言:

  各位首长,同志们:

  我叫金日方,是长白朝鲜族自治县边防大队大队长。今天有机会参加省总队召开的表彰会,感到非常高兴。为此,我首先代表长白边防大队全体官兵,向各位首长和同志们表示诚挚的敬意。

  长白是我的故乡,我是伴随着她繁荣昌盛的步伐而一步步成长起来的,1974年参加公安工作以来,尤其是1980年转为现役警官后,我就立志要为家乡的发展,人民的幸福而尽职尽责,守好国门。1992年8月1日走上了大队领导岗位后,充分发挥自己是朝鲜族对本地情况熟的优势,带领全体官兵立足辖区实际,狠抓薄弱环节,正确处理好管理与服务的关系,充分发挥边防部门的职能作用,使辖区治安形势明显好转,受到了上级的好评,大队多次被各级领导机关评为先进,前不久又被评为全省“优秀共产党员”和“先进工作者”,荣立二等功、三等功各一次,被省边防总他树为“优秀边防卫士标兵”。

  改革开放给边境地区的经济带来了勃勃生机,但是大量事实表明,境外部分地区生产走私毒品现象从无到有已形成一定规模,我辖区从1987年的1起到1992年的5起,至今已发现36起,单是1992年从对方边境一线直接观察到的罂粟种植面积就有560亩。为此,我要求部队在边境管理中,坚持把****毒作为重点,加大工作力度,一经发现,坚决打击。1995年2月11日,我们接到群众报告:“长白镇绿江村村民柳万金可能有鸦片,数量和藏货地点不说。”这是一个重要线索,我迅速组织有关人员对案情进行了认真研究,认为在没有确实掌握证据之前不宜采取行动,以防打草惊蛇。为此我在安排专人对柳进行秘密监控、基层工作站加强对边境一线的控制,防止毒品流出。根据我们的布置,三次与柳万金接角,始终没有时展。2月23日,第四次与柳万金接触后报告,“柳有可能将鸦片退回朝方”。谤时,实行监控任务的同志也发现柳多次到界江与朝方人员接触。根据案情的发展,为了防止柳将鸦片运出,我当晚安排大队参谋金龙一和长白镇工作站实习学员杨华军,以调查柳万金走么朝鲜丰山猎为由依法传唤其工作站,正面接触进行突审,开始他满口否认。通过长时间艰苦红致的审讯,次日凌晨2时,柳终于交代了与边民走私鸦片的问题,这样我们又去柳万金家将900克鸦片全部缴获,并将其依法收审。

  1995年4月7日,根据群众报告,长白县横山林场工人金万珠有贩毒嫌疑。我立即派人进行外围调查,得到进一步证实后,第二天对其进行了突审,终于破获了金地1993年3月在界江上与对方边民走私鸦片粉末100克、鸦片200克的案件,使毒犯受到了惩罚。去年以来,通过我们不懈的努力,共破获贩毒案件12起(其中与公安、海关等联合办案7起),查获走私鸦片64872克。在此基础上,我和同志们一起还截获走私摩托5台、日产彩电3台、黄金29克,其他贵重金属4000余斤,朝方文物28件,各类海产品7000余斤有效地打击了边境走私贩毒的嚣张气焰。

  离国境线只有10米

  临沧支队的官兵,站在了全总队、至全世界限缉毒战的前沿。

  临沧支队是边防部队的缉毒明星,而镇康县勐棒镇的边防官兵更是了不得。他们创造的“勐捧模式”在中国特色的缉毒战中,应占一席地位。

  12月21日下午,一个叫杨正式的保山人从境外购得海洛因4900克,入境后在捧镇陈铁村龙某家逗留,准备天黑前出村,运往内地贩卖。站里获得情报后,命令排长王星候带领战士火速到陈铁村捉拿。时间紧迫,已来不及吃饭,他们赶到陈铁村。王排长“啪”地一脚踹开大门,龙某被镇得大气不敢出,战士们箭步部进里屋,正大呼呼大睡准备天一黑就溜的场正式,听到响声,蹦跳下床。王排长一个扫堂腿将其踢倒在地,他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12月31日,离新年钟声还有8个小时,王排长又接到新任务。两名身带枪支和巨款准备出境购毒品的毒犯露头了,这两人早就在边防部门挂了号,是屡次滑脱的狡猾之徒。王排长迅即带着两名战士奔赴国境线上的料腥阶岔口。就要赶到岔口了,突然,前面出现轻微的交谈声。王排长“嘘”了一声,轻轻拨开草丛,原来,两个家伙已坐在岔口旁大树下歇脚。他们提前到达了!3名官兵如神兵天将出现在他们面前,两案犯才明白过来,后悔不该贪歇这几分钟,几分钟便注定了其一生的命运!人高马大的蒋三还想挣扎,。他猛地伸手去拿藏在草帽下的枪,五排长眼疾脚快,唰地往树林里钻,小树林外就是国境线。王排长命令两战士捆扎好还在扭动反抗的另一毒犯,自己则反身追向蒋某,追到300多米,王排长向天鸣枪警告。这蒋三仍不顾一切奔向国境线,林子里乱草丛生,藤蔓垂地,蒋三在前面奔,王排长急中生智,一个跃身,顺势提起垂地的长藤,奔跑的蒋三猝不及防,被绊倒在地。王排长急忙拨开藤蔓,将他牢牢压在身下并铐住双手。这时主国境线只有10米远。

  王排长和战士将两名案犯,连同10万元、1支枪和5发子弹带回站里,交给站领导。

  站领导兴奋午在几个小伙子肩上猛拍:“好样的!好样的!来,来,喝酒!喝酒!”

  是得干杯。电视机时新年的钟声响12下,俏丽的女播音员正在向全国人民问好。

  “噢噢,听到了,听到了!——‘镇守在边疆的人民解放军、武警兵……’”战士们欢呼起来。

  王排长仰脖一饮而尽,一滴热泪砰然砸地。

  追寻那些国门卫士走过的路,他们似乎没有振奋人心的丰功伟绩,也难以寻觅到惊天动地的故事,在常人眼里,他们显得很普通,若是身临其境、耳闻目睹,也计在人胶印记忆中会留下这样的印象——

  警徽,庄严、威严、雄壮;

  橄榄绿,和平、安宁、美满。

  英雄一心为公

  每次去德宏采访,我都要去潞西县边防大队坐坐,与那群缉毒人交谈,跟他们一起喝酒,一起快乐,无所不谈,鲍安卫,就是我熟悉的战友中的一个。

  早在学生时代的鲍安卫看了电影《智取威虎》后,就被杨子荣的勇猛与机智深深地吸引着,他立志长大之后要做一名杨子荣的侦察员。1980年鲍安卫被分到了潞西县边防大队任调研参谋,实现了他儿时的梦想。在他从事边防侦察工作的16年间,冒着生命危险闯入魔窟、入虎穴,侦察贩毒案件上百件,缴获毒品16.4万克,先后使120多名贩毒罪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4月15日,胃病发作在家休息的鲍安卫获悉一贩毒线索,顿时兴奋起来。在经过对线索的反复核实后,大队组织了由6名官兵组成的伏击队赶往畹町。经过十公里的颠簸,鲍安卫的胃病又犯了,剧烈的疼痛使他冒出一身冷汗。在伏击的3天中,鲍安卫和战友孙参谋无处遮身,只好躺在草丛中任雨水浇淋。此时,孙参谋看到鲍安卫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便叫他撤下去先避雨。鲍安卫考虑到这恶劣的天气,正是毒犯活动的时机,于是拒绝了战友的关照。不出所料,一个中年男子扛着一个袋进入伏击圈,鲍安卫和孙参谋突然冲出,喝令其放下麻袋接受检查。中年汉子放下麻袋,突然猛地扑向孙参谋,高大强壮罪犯与孙参谋扭打着滚下2米多高的石坎,拼命抢夺孙参谋手中的武器。在这危急关头,鲍安卫扣动了扳机,击中了罪犯的背部,当场从毒犯扛着的麻袋里查获毒品海洛因3.17万克。

  “在部队一天,就要尽职防病责地干好一天。”他是这样主动脉,也是这样做的。1994年鲍安卫荣立二等功,还当选为德宏州“十大突出青年”。

  鲍安卫在从事调研侦察工作中,同社会阴暗面接触较多认识各种

  各样的人物,如果没有坚定的立场和正确的人生鸡肉很很容易犯错误。1993年6月,鲍安卫的一个同学约他去开酒吧,对他不提任何参与的条件,利润三、七开,鲍安卫心里清楚,同学是想找一把保护伞,他毅然回绝了同学的请求。1994年,走私小汽车成风,有的老板约他干,条件和利润更诱人,只要他穿上警服坐上老板的走私车跑一趟,过一个关卡便有上万元的收。但鲍安卫始终想到自己是一名边防警官,本身的任务就是打击走么贩毒等危害国家利益的犯罪活动,自己怎么热潮犯法参于走私、护私?这就是一个普通边防警官—忘我工作的鲍安卫。

  勇士黄国纯

  黄国纯,1.73米的个头,一脸黝黑,身上和脸上还遗留着多处伤痕,机智过人,行走如飞,一看就知是条标准的警界硬汉。1994年底公安部授予创他“全国优秀人民警察”称号;1995年初出席广西边防总队给他荣记二等功;1996年初广西公安战线先进个人代表大会。黄国纯是百色地区边防支队龙邦工作站参观者谋,他以过硬的本领令贩毒分子闻风丧胆。

  1994年8月16日晚8时。黄国纯换上一套笔挺的西服,提着装满人民币的密码箱按时前去“取货”。

  龙邦口岸的夜空,一弯新月透过薄云窥视着大地。等待快两个小时了,突然,身后出现了三条人影,顿时将黄国纯团团围住。面对狠狡猾的毒犯贩子,黄国纯露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巧言与其周旋拖延时间。毒贩子已看出了破绽,仗着侈势众疯狂地向黄国纯扑来。在这危急关头,黄国纯左右开弓,打得毒贩子一个倒地一个掉进身后的河里;又一名毒草贩子打翻在地,毒贩子爬起来捡起毒品拼命奔逃。这时掩护组的官兵赶到,截住了去路。黄国纯从毒贩的袋子中搜出鸦片4700克。

  淅淅沥沥的上雨下个不停,边关风刺骨。据反映,境外一贩毒团伙将于当晚12时,把一批毒品带入我境内。黄国纯一边召集人员商量对策,一边派人报告站领导。当晚12时左右,龙邦边防工作站黄政平副正委和黄国纯带领8名官兵,迅速赶到5公里外的93号界碑附近我方一侧的山坳上设伏。凌晨6点15分,当行迹十分可疑的3人入境进入伏击圈后,黄国纯认定是毒贩子,便第一个从两米多高的石头上跳下,拦住毒贩子的退路,毒贩子企图夺枪负隅顽抗。黄国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前揪住左边那个毒贩子的衣领,右边那个毒贩子疯狂反扑,向黄国纯猛挥一拳,黄国纯猝不及防,脸颊被击出一道7至8厘米长的伤口,血流如注。这时拿毒品的毒贩子企图乘机溜走,黄国纯忍着剧痛猛冲上去,毒贩子慌忙丢掉毒品往边界逃窜,黄国纯使出浑身力气,将其按倒在路边。另两名毒贩子在逃遁途中被其他官兵制服。

  天亮了,满身是血的黄国纯和战友们押着三名毒贩子,扛着缴获的鸦片7250克班师回营。

  南粤“门神”

  似乎是遥远的岁月了——在边境线上那点小小冲突,人们再也看不见血痕遍野、马革的情景了,再也听不到令人担掠受怕的警报和飞机轰炸时尖厉的怪叫声了,再也嗅不到弥漫空气中的血腥味了。蓝天下,系着哨的鸽子自由飞翔。老人们悠闲地迈着步子,情侣依偎着喁喁私语,孩子们的脸蛋上绽开着花一般的笑……战争,似乎渐渐被人遗忘了。然而,这场无形的缉枪毒战又把警魂重新塑造起来,与当今那些最受宠的弄潮儿、改革家们分享时代的赞誉。詹庭新就是其中的一个。

  詹庭新,1.70米的个头,魁梧健壮,脸膛黑中透红。18年来的海风吹打在他宽宽的额头上,脸上刻下刀削般的痕迹。无数次与走私贩毒分子的较量搏斗,使他的双眼更加犀利明亮。守边18年来,他凭着对祖国和人民的赤胆忠心,在边心检查工作中,自觉抵制金钱、物质的引诱,严查细抠,不放过一比蛛丝马迹,取得了显著成绩,先后三次被评为优秀党员,多次受到上级嘉奖。1992年10月,他带领官兵拒贿美金10万元,查获了台湾渔船“金胜亿”号特大毒品枪支走私案,抓获毒“金胜亿”号船长李金柱等三人,此事震动了港澳台。广东省公安厅隆重举行庆功表彰大会,给他记了一等功。1994年3月在英模云集的广东省边防总队“双先”表彰大会上,他是10名先进标兵之一,被誉为南粤边关节“守门神”。

  龙湖分丫担负着汕头经济特区龙湖码头、渔港码头、粮食码头和南粤县志运点小型船舶及来汕小额贸易的台湾渔船的检查任务。每天从港、澳、台三地往来的小型船舶不断。近几年来,走私分子在汕头利用乘坐国际航班飞机、往来海外客轮携带走私贩运毒品枪支受打击后,把目光转向龙湖码头。龙湖检查站人少码头小,船舶停靠分散,而且只对台湾渔船实施检查,没有监护。这些渔船船小人少、目标隐蔽,一旦得手,驶出五海里就到了公海。因此,走私分子认定这是一条走私贩毒的理想通道。

  1992年10月14日,这天是星期六下午5点多钟,詹庭新站长正准备下班回家,脚还未迈出门槛电话铃就响了,原来是几次来过汕头的台湾渔船“金胜亿”号船长李金柱。他语气急促地说:“我家有急事,请你们马上经我办理出境手续。”詹站长关切地告诉他:“李船长,外海有七八级强风,你们的船小不太安全,等强风过后再走吧。”

  可地却说:“请你在办公室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来。”电话机“咔”地一声挂上了。

  不一会儿,只见李船长神态焦急地匆匆走进办公室,一见面就恳求地对詹站长说:“不好意思,家里事情很急,非返回台湾不可。请警官行个方便。”说着,李船长眼珠咕噜一转,见办公室有其他同志,就拉詹站长向门外走去,詹站长想他也许真有急事,不便当着众人讲,出于对台湾同胞的友好,便随他来到隔壁的办公室。

  进了门,李金柱一言不语,只是神秘地看了看詹站长一眼给詹庭新厚厚一扎百元一张的人民币,再次要求给予方便。詹站长心里十分纳闷:码头上龙华公司那艘载重四五吨重的货轮,今天因风大都不敢出海,为什么他这条不到一百吨重的小渔船却急着要出去?难道他们不怕船沉人亡吗?还给我钱?是真有急事?还是另有所图?一连串部号闪进詹站长脑海里,詹站长顿时警觉起来了,决定不管他是真是假,先来个“假戏真做”,收了他的钱,稳住他再说。

  詹庭新把钱往口袋里一放,笑着对李船长说:“我们是老朋友了,你的事好说,我马上就办,你先回码头等我。”

  “有钱能使鬼推磨,共产党也不例外。”李船长心中好像一块石头落了地,闪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狡诈的目光。

  待他转身走后,詹站长立即召集分站干事王忠良、战士陈殿亮、贺宁三位同志,简短地分析了李船长的可疑之处,然后布置了各自的检查任务,要求大家细致检查。詹站长还特意将两支三节电池大手电筒换上了新电池。

  詹庭新带着三名官兵来停靠在龙湖码头的“金胜亿”号,船员王万宝、何铁国二人迎上来,脸上堆满笑容。显得异乎寻常的亲热,陪着笑给四名官兵送上烟,点上火。心怀鬼胎的船长李金柱见检查站来了四个人,比平时出境检查多来了两个,心里先一怵,随即赶忙上前打招呼,奉承地说:“辛苦你们了,风浪这么大还为我们办手续。大陆警察真是好样的。”

  詹站长等四人登船后,按事先布置,战士小陈检查前舱,小贺到后舱和甲板上检查,干事王忠良检查船员卧室,詹站长暗自紧紧盯住船长李金柱。想不到李金柱一改往日见面前后左右围着詹站长转的习惯,忽而跑到船头看看,时而又钻进机舱瞧瞧,好像有什么事放心不下一样,显得特别自然,似乎在故意回避詹站长,用走动来掩饰内心的紧张。

  过了一会儿,几名同志查完船向詹站长报告,没有发现可疑物品。詹站长故意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船长李金柱,他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当二人的目光再次相遇时,李船长脸上堆起的笑容变得僵硬,双手不知所措,进而向机舱斜视一眼。那焦躁不安的神情,勾起了詹庭新脑海中的一段往事。

  那是1991年6月的一天,也是一个台风即将来临的下午,在龙湖码头停靠了三天的台湾渔船“新利昌”号,突然要求办理出境手续。当时担任副站长的詹庭新,奉命对该船进行检查。那位船长一直尾随着其庭新,不停地找话说,先是假惺惺地称赞大陆改革开放政策如何好,两岸人民情浓于水,一副真诚友好的神态。当詹庭新决定对该船实施第二次检查时,他慌了手脚,眼睛总向藏货的地方斜视。结果詹站长看出破绽,在船舱的夹层里搜出了该船从事特务活动的工具和****汕头海军舰艇停港情况的照片,以及走私香烟,查获了这艘台湾特工船。

  历史难道真会重演吗?一个念头闪进詹庭新脑海里,“问题就在机舱里”。

  詹站长下令打开舱灯,让两名战士下机舱检查。船员何铁国只打开了一个六伏的小灯泡,灯光忽明忽暗。

  “为什么不开大灯泡?”检查员说。

  “大灯泡烧坏了。”站在机舱舷梯口的何铁国阴沉着脸答道。这时站在码头上的李金柱也从船尾方向走过来插话道:“机舱里这么脏,又看不清,不要弄脏了你们的衣服。”詹庭新心想,你这一招我早有准备。便示意小陈、小贺带上电筒再次下去检查,要特别注意船舱的夹层。

  船舱里低狭小,咸鱼味刺鼻难闻。战士陈殿块打着舱板仔细检查着。突然一块舱板发出沉闷的响声,小陈撬开舱板,底下露出了一个礼品袋子。这么漂亮的礼品袋,为什么要藏在机舱夹层里?借着手电筒的微弱灯光,小陈一时不清袋里是什么东西,提着袋子走上甲板,交给詹站长。

  这时,站在码头的船长李金柱见事情要败露,抬腿就要跳上船,企图抢回礼品袋子。詹庭新眼时手快,大喝一声:“不许过来!”李金柱抬出的腿停在空中。就在他迟疑的那一刻,詹庭新迅速打开袋子,拿出了袋子头的东西,原来是二支美国制航空手枪。詹庭新迅速卸下装有子弹的弹夹,将子弹放进衣袋。整个过程前后只用了几秒钟。

  10分钟后,战士陈殿亮、贺宁又相继搜出三个沉甸甸的塑料袋,詹站长剥开层层包装露出了几块淡白色的条块形的东西。

  “莫非是毒品”,詹站长心中一紧,还没容他多想,船长李金柱一步跨上船“扑通”一声跪下,双手抱着詹庭新双腿,痛哭流涕。他知道在我国走私贩运海洛因50克以上者,至少要判20年有期徒刑或死刑。而现在查出的是几十公斤呀!他哀求说:“詹大哥,求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吧,现在天已黑了,把东西扔进海里,我给你们每人10万美金,谁也不会知道。”

  10万美金兑换成人民币就是近100万元啊!这对我们边防官兵这些吃“皇”粉拿供给的人来讲真是个天文数字!

  詹庭新想起了他那还在饶平山区,身体一直不好的70多岁老母亲,为了抚养子女,她付出了一生艰辛;想起了自己那两个双胞胎女儿。如果有这100万,母亲可以过上幸福的晚年,女儿可以接受最优良的教育。也许失去今天这个机会,我这一生再也不会有100万元。

  但是这样的钱一分我出不要。李金柱你真以为钱能买通边防官兵的心吗?

  真是瞎了眼!想到这里,詹庭新犹如蒙受了奇耻大辱,禁不住怒火中烧,恨不得狠狠踢他两脚。可转眼一想,眼前这三条汉子五大三粗,其中两个身高1.70社以上,如果把他们逼急了,在船上打起来,这些亡命之徒狗急跳与我们拼个死活,将毒品扔进海底,我们不但不能人赃俱获,还会造成不必要的。于是詹庭新决定先稳稳住他们上了岸再处理:“李船长,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只要你们配合,一切好商量。这里风大,到了办公室再说吧。”听他这一讲,三个走私仔认为金钱再次显了灵,紧张的神情开始松懈下来。

  詹庭新把三名走私分子押到办公室,拿起电话准备向总站报告情况,李金柱立即跑过来把电话按住,连续两次电话都没有打成。詹庭新便分辩率备到隔壁房间打电话。刚走出门口,李船长好像看出了他的用意,快步走到门口,给在门口的战士贺宁300元,窜到詹站长的面前,再次跪在地,抱着他的双腿不住地哀求:“不要报告上级。弟兄不会待大哥。”詹庭新看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对他说:“你别这样,先回房里去,总该让我洗洗手再来商量吧。”边说边示意贺宁将李金住拉入办公室,三名检查员守住门口。然后,詹站长佯装走进卫生间,再到房间里打电话向总报告了情况。当晚,即将人赃一并移酱油汕头市公安局。

  由于詹站长的警惕性高,严查细抠,指挥得当,不费一枪一弹,抓住了走私毒李金柱等三人,查获了美造航空手枪二支,子弹14发,海洛因38760克,其中4号海洛因38460克,3号海洛因300克。港澳台报纸惊呼:广东边防检查官缉获着起特大枪支毒品走私案。

  无私无畏的凯歌

  胡永跃,男,汉族,云南大理宾川人。1962年10月出生,1980年11月入伍,1984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现任武警德宏边防支队嗄中边防公安检查站站长。

  二线查车验证,任务繁重,责任重大,胡永跃始终保持坚强的党性,不徇私舞弊,率先垂范做表率。宾川的老乡,看到走私外烟有利可图,得知嗄中站站长为自己的同乡,满心欢喜地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捎来家乡土特产,请他网开一面。每每遇到这些,胡永跃都严词拒绝。用他的话讲就是:只要符合政策的事,一切都好办,违法的事,我们是边防武警,不能执法犯法。乡里人见他铁石心肠,从此再也不来找他。特区的战士李某家境富裕,而他平日里工作平平,站里要发展党员,他找到胡站长,拿出2000元人民币说:“站长,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马上就要退伍回家,只想要一份如意的工作。”胡笑了笑,将钱推了过去说:“你想加入组织,积极要求进步是好事,可采取的途径不对,钱我不能收。”战士只好将收回,失望地离开了。面对查车工作中与旅客发生争吵,他更是认真对待,是战士不对的,他要求战士当面向旅客道歉,严格执法,文明执勤。1993年入伍的战士徐某私自接纳旅客的2包香烟,被发现后,立即叫其退还,并对小徐进行严厉的批评。

  嗄中站作为通往内陆的咽喉要道,是潞西对外开放的门面,也是犯罪分子难过的死亡关。翻阅站史,他任站长二年多时间,多起重案要案都是他亲自指挥、侦破的。官兵们说他有查缉的“特异功能“,这可不假。1996年元月25日,胡永跃获知有一装有毒品的蓝色凌志轿车将经过嗄中的线索后,他立即部署查控工作。当战士拦下车没有发现问题时,胡又亲自对此车进行认真细致的检查,在车的备用胎中查获海洛因5800克,当场抓获毒犯2名,收缴车1辆。1996年4月22日他开车往芒市至护拉时,见两形迹可疑人员,便下车盘问。从他们惶恐的神色中,他猜想有问题,并当场从他们身上查获海洛因654克;4月30日,他开车往芒市至遮放收费站,见两开手扶拖拉机的人,表情不自然,便对其进行例行检查,当场查获制毒酒精1吨。特别突出的是1996年“7。2”特大贩毒案的成功破获,震慑了境内外贩毒分子,扬了我公安边防武警之威。1996年7月2日零点40分。在对一辆由瑞丽开往芒市的大车实施正常检查中,从大车夹层中查获海洛因400件,合30万克,当场将人扣留。为扩大战困,边防站立即成立专案侦破组。刚参加完支队正南化建设现场会的胡邙永跃站长听完驾驶员的口供后,深知此案难度大。为了使大案尽快结案,他主动请战随专案组连夜赴昆明、广州、甘肃等地深挖罪犯,以扩大战果。胡永跃与专案组其他同志一道,昼夜兼程,风餐露宿。到了目的地后,他认真调查、分折,积极出谋划策,在专案组的统一安排和指挥下凭着他多年办案经验,机智勇敢、灵活机动地与犯罪分子周旋。通过三个月的勤劳工作,终于侦破此案。“7。2”案查获毒品海洛因36万余克,民上缴车6辆,毒资200万元人民币。

  作为二线公安检查站一站之长,外人都认为他一定很有钱,其实不然,他可以说一无所有,惟有一颗对人民赤诚和令犯罪分子胆的心,十多张奖奖、几枚军功意。在1996年5月侦破的一起重大凤毒案中,他当场拒收毒犯贿赂的人民币40万元,依法办事,将毒犯绳之以法。二年多来,他共拒贿人民币50余万元,物品数十件。

  胡永跃参加公安边了防保卫工作16年来,热爱边防,安心本职,始终以一个共产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坚持原则,清正廉洁,克已奉公,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从不计较个人得失,默默地工作在边防第一线。他多次被羡为优秀共产党员和先戟作者,四次荣立三竺功、一音乐会荣立二等功,今年被公安部评为“缉枪缉毒先进个人”。

  1994年6月,作为支队机关调研参谋的胡永跃走进嗄中边防公安检查站,担任行政主管,两度春秋,他把自己的心与30余名官兵的心连在一走,团结奋斗,便一个曾一度后时的单位跃入先进单位的行列。几年来,共查获毒品海洛因43万余克、鸦片90公斤、“五四”式手枪一支,走私物品折合人民币20多万元,抓获人犯436名。1995年该站被公安部评为“缉枪缉毒先进单位”并荣立集体三等功;在1995年的“山地行动中”,该站成绩突出,被州公安局荣记集体三等功,县公安局授予该站“先进集体”称号;1996年,支队党委又为其请集体一等功。

  砍头不要紧

  从星星之火开始到解放战争,共产党人的人头就随着战争形势的发展增值,由一万大洋到十万、百万大洋买一颗人头。而今,发展到国际“贸易”价的一颗头颅为20万元人民币。那么,随着国际“市场”竞争,共产党人的身价还要涨。这就充分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的重要地位,公安边防部门的重要作用及价值。下面介绍的就是一个共产党的头颅价值20万元人民币的真实故事。

  17月8日中午,天空阴云密布,细雨霏霏,不时从缅甸传来几声“国际闷雷”,庄稼人只好闭门歇业,男人们趁机围火塘抽闷烟筒谈些风流韵事,更不知善与恶之间正在这阴天天气中进行较量。

  镇康县勐捧镇芒丙、南梳坝村与缅甸相接壤,无天然屏障,只有那此弯曲不平的小路勾划着大山轮廓,装饰着大自然不同角度的美。现在,在不同的路线上,不同的方向上,不同的任务上行走着5个人,一路为3人,向芒丙南梳坝行进,另一路有2人,从两沟水到岔沟,也要跨过南梳坝。他们各自肩负着的任务不同,内心思相也不同。这就是下义的,靠公开查缉走私贩毒分子进行专项打击和靠非法的、狡猾的、毒辣地进行贩毒的犯罪团伙的较量。

  他叫孟科,1959年8月出生于云南省云县一个贫苦家庭,1978年参加工作。现任临沧边防支队勐捧边防工作站站长。他那1。7米的身材和黑里透红的四方脸,无论从什么方向看都显示出男子汉的气魄。他脸上一条条深的纹沟,记录着他边为国立下的功绩。7月6日,他带杨绍学、许兵两名战士,奉命前往岔河执行一顶特殊的任务。临行前,三人装成收购土特产的商人。一路上,三人话不离商,有的陌生人在路边听到他们谈话,搞不清这洋商从何而来,想找茬攀谈,又无机遇,只好“望梅止渴”地叹气。下午8时,他们时驻芒丙办事处,办事处的领导认出他后,也和他们交谈近期中缅“商情”。晚上,他们按照预定计划出支堵卡,雄鸡唱时,他们抖落身上的露水,返回办事处休整。

  7日上午8时,站长孟科接情报说:“货”改变运行方向,路线不明,无法控制。这一严峻情况,如一个当顶响雷,气得站长直骂娘:“狗日的狐狸,这满山小道无计其数,不知走哪一条。”

  他急得着院子转,心想:“勐捧边防线26公里,与缅甸相通的小路无计其数,加之罪犯狡猾,声东击西,行动诡秘莫测……”

  边想,边回忆着每一人案例,寻找着一点一滴成功希望,分析着十万个的可能。最后,他思来想去,坚信一个判断,那就是罪犯的货还在他临近的线段,罪犯有可能闻出什么味来,一不敢轻举妄动,二就此将人货分开,妄图转移公安边防视线,来一个“金蝉脱壳”。

  长年的职业敏感告诉他,现在不能停留,要迅速侦破。他果断地带领两名战士,冒着霏霏细雨,踏着稀泥向南梳坝靠近。

  话说另外两人从永德县两沟水办事处出发后,因赶一骡子驮东西,行走不方便,原先他两人计载从两沟水出发后,直奔岔沟出境,一想到公安边防部队官兵对岔沟查得严,忽然改变方向,并大胆地在白天走,妄想借道南梳坝,再一个大弯出境。8月12日近午饭,也不顾骡子的疲惫,抽打着骡子,急匆匆地向南梳坝方向赶路。

  南梳坝村,坐落在一条大山脉中间,两条大道在中交把整个村子一分为四,无数条小道联通各家各户,又分布于两座山中,就像一张网。熟悉的人,就像吃了迷魂药,转来转去,路还是那一条。南梳坝是勐镇靠缅甸的村。

  几百年来,这个村由几十户人家发展到现在100多户,600余人。改革开放后,两国边民友好往来日益密切,边贸互市更加活跃,利用此地离政府远,当地群众老实,又是缅甸通往中国境内通道中地形复尽可能、易藏、易的通道这一优势,毒贩常常在南梳坝贸然行动。罪犯中流传一句顺口溜:南梳坝鬼门关,进关要见爹娘梦,出关金银兜儿满。

  自古以来,这里充满着神秘的色彩,侠士英豪在此挥刀济贫,污吏、强梁抛野外,白骨、野兔伴风诉说在人间造孽到阴间受苦的凄惨。

  中午12时20分,站长孟科带着杨绍学、许兵两名战士走到南梳坝村边山头,整个村子都展示在他们眼底。

  这时他们三个都感到疲劳,许兵喘着气观察着村子说:“妈的,要是要村子中间碰上‘对手’,甭想立功了,不进监牢就算走运。”

  站长听后看了他一眼。杨绍学埋怨道:“尽说丧气话,好事不会想。”可许兵还是争道:“好!好!我不说,一旦碰上鬼子,看你们咋个挂弦。”

  站长心里了解许兵,这家伙就是天生一张臭嘴,有屁闷不住。站长虽然对这个村子很熟悉,但今天却从许兵的话中受到了启发。

  如果一旦见了“鬼子”怎样挂弦?村周围近一高的玉米地一片连一片,接力式地通向灌木丛林,延伸到大森林深处。而村中又是利敌不利已的地带。

  许兵为了缓和说话的气氛,从口袋中摸出参加老乡过生日时得到的那半包“阿诗玛”烟,抽一支递给孟科说:“站长,别生气,玩玩寡妇万事都可夺想头”,

  站长摸出一盒“平头”春城香烟回敬道:“玩寡妇阿诗玛烟不过瘾,还是****春城烟自在。”

  他点燃烟吸了两口突然想到,这是中国,我怕什么?山是中国的,人是中国人,这里有我们的民兵,有我们的人民,我还怕他几个毛毛脱?他把烟重重地丢在地上,一脚将烟头踏进稀泥巴里,一挥手说:“走!到村长家,发动民兵,打人民战争。”

  无巧不成书,世上的事就是那么巧合。

  当他们刚走到村子中间岔路口,正准备转弯去村长家,只见两个小伙子赶着骡子急匆匆地从十字路口走来。

  站长一看见两人赶骡子,心里疑云难解,便来不及多想,一步跨出抓住缰绳,拦住去路。站长有礼貌地问:“阿表,去那里?”

  两个赶骡子的人没想到村子中间会有人拦路,先是一愣,马上又卖地回答:“来南梳坝说婆娘(谈恋爱)。”

  其中一人为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慌,寻找机会,打出一颗烟幕弹:“阿表,南梳坝花姑娘的,大大的有,米唏米唏的。”

  这时,由于骡子受惊,挣断站长拉的缰绳直往下冲,赶骡人一看机会来了,边喊边追骡子。站长向两名战士使个眼色,许兵控制着留罡的人,站长和杨绍学直追下去。

  不到20米,骡子被村长强行一拦,又调头往回跑,长意识问题的严重性,果断地下令杨绍学:“抓住他!要死的活的都行”

  杨强学拼命追在赶骡人后面,并大声碱:“抓罪犯!抓罪犯!”

  群众听到碱声,男女老少手持刀斧投入了这场战斗。

  站长和许兵把现场的一名罪犯扣住后,卸下驮子检查全是人民币。

  凭眼一看也不少于十几万,孟科料到这是毒资,不能让一名罪犯脱逃,又让许兵协助杨绍学支追捕。

  罪犯逃出村子,钻进玉米地,又逃进一片通往境外的森林。杨绍学终于开枪了,枪声回响。当许兵、杨绍学和赶来的群众追到国境线时,雨水中可以看出罪犯带伤留下的血迹。

  半月后,有关情报说:“此人当日出境就命归黄泉。”也有情报说:中国边防的子弹留在他的腰上,伴随他后半生的将是在床上度一个痛定思过的人生旅程。

  下年6点10分,站长带着两名战士赶着驮骡,抽着一名人犯到南梳办事处,经突审,人犯交待:他叫毕成文,永德县两沟水办事处人。骡子是他的,驮什么他不清楚。跑的人叫阿群,缅甸红岩乡烈神塘人。说先给100元运费,东西驮到后再给1000元运费。当中部放着一些杂物,有一个背,一个三五(555)提包,雨衣着一些换穿的衣服和子,对三五提包做检查,在包内查出10扎50至100元面票的人民币,又在一捆麻袋中间查出一个腰系式钱带,查出15扎人民币。经清点共计21。53万元。

  为了证精神病这笔款是否属毒资,孟站长将情况向站里做了汇报,一夜之间,情况由大队汇报到支队,支队又下达给调研人员,要求他们在八小时内搞清情况。这一夜各站点情报人员拿出王牌,调动力量。天亮时一个个电报在支队领导手中传阅着。电文如下:

  支队党委:

  勐捧边防工作站查获的21。53万元人民币属毒资无误。一个月前获取特大贩毒情装饰报,由于罪犯临行孜变计找我方失控,后由临沧地区公安机关接手。在批击中,罪犯货已脱手,公安机关截缉中缴获毒品,但毒资已向边境回流。被击伤的罪犯阿群系缅甸洪太乡黑虎洞贩毒头目的保镖,现伤势严重,生命危在旦。贩毒头目返回时没有随货同行,阿群失蹄后,他闻风道,正准备设法挽救这笔款。

  支队领导阅电文后,心中石头落地,命令孟科率兵回营。

  7月16日下午,缅甸磨太乡乡长杨学模样亲临勐捧边防工作站。对勐捧边防工作站缴荼毒资一案出来摸底,并放出话:“这些钱收不得,他家有猴子鬼,谁敢碰他家的东西,不死也脱一层皮。”在此之后,缅甸鲁成山次光顾勐捧边防工作站,新自找教导员吴吉刚和有关站领导,要求将钱退回,并抽30%慰问部队官兵。他威胁说:“这笔钱不属毒资,是华侨回国做生意之本,如果站里不还这笔钱,他要到县外事办化公室告孟科。”尔后,当地个别干部也参与说情,愿拿出8万元送给阵科作酬劳。这下可好,勐捧边防工作站热闹了,找领导的电话不断,来访人员的各种脸谱代表着各自的内心世界,争相在这里表现出来。

  一个个电话被劝停,一个个人情被说服。真理和事实面前,人民群众拨开迷蒙,认清庐山真面目。国际贩毒集团一计不行又施一计,放出谣言说:“这笔款是31万多元,有10多万元被孟科发了横财”,想借官方的“刀”制罪孟科。可这一阴谋被中方识破后,贩毒头目不得不最后“悬赏”谁拿下孟科的头,就赏人民币20万元。戏越演越热闹,中国边民为有这样的英雄感到自豪。亲友们劝慰孟科,可他总是笑着说:“干这一行哪有不冒风险的。何况我的国际价是20万元人民币,你们谁的标价比我高?”

  也有外国人到处打听孟科的行动,想借此发财的。7月23日,一封从境外送来的信带到孟科手中,他撕开看,几行简要的语言显露出它的狰狞面目。

  孟先生:

  贺你成功地发财20万元,可想而知,要吞下这笔钱,就得见阎王。

  孟站长接信后笑呵呵地说:“20万元要我的头,太少了。党和人民不会同意这个国际标价,我也不会为此而放弃今后的斗争。”

  与魔鬼打交道的人

  自从在木康检查站受到处分,在受处分的情况下到了边境最前沿、最艰苦的中山边防派出所,孙家礼别无选择,选择了在挫折中奋起,在反毒最前沿的阵地上以自己出色的表现证明自己依然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当了所长之后,带领全所官兵在缉毒战斗中立下赫赫战功,接着也就出现传说他死了的事情。原因之一是,那天境外谋武装贩毒集团里的头目托入捎话给他,要同他“谈谈”。这是一场面对面的较量,孙家礼应约前往。一个罕见而又特殊的谈判开始了。

  在一条约10米宽,名为芒杏河的界河边,双方隔河而立。对方部署了一个班的兵力,还架起了两挺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直对孙家礼和他的两个部下,而孙家礼毫不畏惧。对方一老板模样的人试探性地问:“孙所长能否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不行!”孙家礼回答得既简单而又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对方又说:“可否让我们入境买一些大米、油、盐等生活必须品?”孙家礼的回答是:“只有停止过境贩毒活动,销毁海洛因加工厂,我们才能予以考虑!”

  于是后来就出现境外一贩毒头目四处场言,公开悬赏要孙家礼的头,开价一年比一年高,1993年之后竟高达100万元之多……于是就有了关于他死了的传说。

  不过,现在的孙家礼,忽而出现,忽而消失,行踪着实不定。他的周围是许多战友,是人民,是祖国!

  中山,是一个环境条件艰苦、地势气候险恶的闭之地,同时也是一个敌我情况复杂、毒品渗透严重的“重灾区”。这里是犯罪分子易进难防、易去难堵的死角地喧,加之缅方一侧边民多以种植罂粟为生,海洛因加工厂偈一堆臭肉,吸引着国内外的“苍蝇”。国外的、国内的大大小小贩毒团伙,企图建立一条由中山边境通往内地的黑色通道。因此,****毒斗争十分尖锐复杂。

  1989年,根据边境线长、地形复杂、境内外的通道多、派出所人手少的实际,组织派出所官兵开展以加强边境缉毒为重点的调查研究工作。在发动辖区各族群众的基础上,举粉毒学习班,率领土完整派出所干部深入边境一线村和通道要地段,开展群众工作。经过一年的努力工作,扭转了过去中山边防派出所信息不准、耳目不为的被动局面。

  1990年,孙家礼同志又根据蛮牛坝边防工作站调整驻地位置的新情况,及时调整了部分官兵6的工作方向,在中山边防派出所推行“管村管片责任制”和“以举报信息为向导,集中兵力打歼灭战”相结合的工作方法,增强了平时兵员部署的合理性和“战时“兵员调遣的机动性,堵住了辖区贩毒通道和禁毒缺口。由于所采取的措施得力,1994年中山边防派出所连续破获了两起震惊中外的特大海洛因毒案,缴获海洛因4万余克;8月14日又在辖区破获了一起特大海洛因毒案,击毙罪犯一名,击伤罪犯一名,缴获海洛因21378克。

  中山边防派出所禁毒斗争取得了优异成绩,作为所长的孙家礼同志也是名声在外,但他以所为家、以苦为荣的思想更为坚定。有人劝他“换换山头“,他笑着摇摇头,算是一种回答;有人开导他在边境上做事”要激流勇退”,他瞪瞪眼,以示抗议。在中山边防派出所18年,他不但没有得到实惠,反而引起了境内外贩毒分子和境外毒品老板的憎恨。

  缅甸捧线、大城、金铜、绿茵塘一带的毒品商相互勾结,出价20万元人民币雇人买他的头;芒幸河缅方一侧丛林中,埋伏过毒品老板真枪实弹瞄准孙家礼和他的部下;派出所办公室也来过几名不明身份的说情客。

  面对这一切,孙家礼所长没有退却,没有收兵,工作越干越起劲,案子越破越大,越破越精。在中山18年,当干事,他是业务上的一把好手;当所长,他是一个优秀的主管,心里装着伙伴和战友,为改善派出所的生活和工作环境,他多次申请和多方集资,使过支“机关说起来头痛,基层听了摇头“的中山边防派出所展现了新的面貌。

  现在,中山边防派出所已经建设成先进派出所;辖区率先在德宏州内实现了无吸毒人员的目标,中山边防派出所已成为一个名震边境的英雄战斗集体,一个降服毒魔的边防哨卡。

  那天,我见到孙家礼时,他刚刚带着两名警官设伏堵卡回来,他的双眼由于夜而充血,神色也因连续工作而疲惫。

  听说贩毒集团被他抓怕了,行动前总要在派出所附近村子打探孙家礼在不在,如果不在,一定是设伏堵卡了。为这,孙家礼设伏回来无论是累、是病,也要去附近村子转一转,不让贩毒集团摸清他行动的规律。

  孙家礼说:“别看他们这么开心,80%的官兵患有职业病——胃病、风湿性关节炎和皮肤病,有的被野外的蚊子叮咬后,染上了肝炎和疾,疾病的折磨更让人难以忍受。别以为干我们这行有刺激,其中滋味,只有我们知道……

  闪光的履历

  一个入伍刚两年的战士,在短短的六七百天里,先后荣立二等功1次,荣立三等功3次,受到嘉奖2次……他,就是被誉为“枪毒犯罪克星“的凭样市边防大队三中队战士戴祥奎。

  简短而闪光的履历,凝聚着戴祥奎对边防保卫事业的执着和忠诚,他那一枚枚军功章是在边防线上与枪毒分子厮杀拼搏得来的,他那一枚枚军功章在叙说他那感人的传奇故事……

  1993年12月,做梦都想当兵的戴祥奎,怀着报效祖国之情从齐鲁平原的一个小村庄应征入伍,来到南疆的广西边防总队,成为一名光荣的边防战士,从此便开始了他当兵边边的生涯……

  在新兵连集训三个月后,小戴被分配到南国边陲重镇——凭祥市边防大队三中队服役,三中队驻守在浦国际商业城里,肩负着维护浦边境贸易点的社会治安重任和对进出贸易点的国内外客商的安全验证检查工作。

  浦,位于友谊关我侧的一个小山弄里,小山弄就坐落在蜀碑旁,当上在双方军事对峙的岁月里,这里曾是硝烟弥漫的战场。随着时过境迁,如今,这晨一排排崭新的房了拔地而起,一座现代化的国际商业夸奇迹般地出现在人们的眼前,昔日的战场烃成今日以通贸兴边的商场。在商业城里,每天成千上成的国内外客商绥至沓来,展开激烈的“商战“。其中也有形形色色的人混在其中进行不法活动,尤其是国内外一些贩枪贩毒的违法勾当。因此,把守在浦关口的边防官兵户负责任十分重大。

  小戴来到浦,听了中队领导介绍中队情况和担负的工作任务后,他深知作为一名边防检查一员肩负的责任和重担,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紧紧维系祖国的尊严,自己的工作维系着国家安宁的大事。从此,小戴立志勤奋学习,努力工作台,争当一名合格的边防卫士。初来乍到小戴,对边防检查工作业务还是一窍不通,为此,他甘当“小学生“,虚心向”老边防“学习请教,利用休息时间学习有关文件规定,查阅资料,分析本站验证检查中查获的贩枪贩毒分子的案例,日复一日地潜心钻研,小戴很快熟悉了边防检查业务工作。同时,小戴注意在实践中不断探索总结积累了一套鉴别真与假、好与坏的经验,提高了识别各种不法分子的能力。他能做到,听方言、口音便知道旅客是哪个地方的人;看穿着和肤色,可认出旅客身份职业,观察神态表情可判断不法分子。有了这套本领,他在缉枪缉毒工作上大显神威。枪毒分子一但遇上他,没有不栽跟头的,不管那些枪毒分子如何狡猾,如何装,都不过他那双敏锐的眼睛……

  1995年5月3日,时交立夏,南国边陲已是骄阳似火,暑气难当。中午,小戴顶着烈日,冒着炎热在浦关口执勤,下午2时30分,一身着黑花裙外加白色外套,肩挎真皮女士包,中等身材浓妆艳抹,颇有老板气派的中年女人从境外向公安检查平走来。“请出示你的证件”,小戴对这匆匆过来的女老板有礼貌地问道。

  “证件,有!有!我马上拿给你。”“女老板”擦着汗一边磨磨蹭蹭地打开皮包找证,一边没话找话与小戴搭讪:“小兄弟,这么热的天就你一个站岗呀,真是太苦啦。”

  等着检查验证的小戴感觉她举止有点可疑:“左手为什么总是护着左侧腰间的真皮坤包……?”

  “女老板”在包里东翻西翻,一阵磨蹭后,总算把证件拿了出来。小戴他细查过证件没发向可疑情况,又问:“你包里装的什么东西,我要检查一下。”“女老板”一听,不禁打个颤,双手紧紧护着腰间的坤包:“包里没什么东西,你放心啦,里面装点钱和一些妇女用品。”

  小戴接过包检查,未发现什么违禁品。但就在将坤包交回“女老板”时,察觉到这女人的腰间藏有异物,但当时仅他一个人值班,在没有女检查员在场时,按南定是不能对女同志搜身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误赛会,他决定采取放长线钓大鱼的办法,于是若无其事地告诉对方:“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女老板”以为真的没事了,你可以走了,轻松地跨过检查岗,便急步慌忙地向前赶路一边走一边不时回头望,当她走出10米远后,突然朝一辆即将开走的人体小巴跑去。

  小戴大喝一声:“站住!”疾步冲上拦住“女老板”的去路:“你腰里藏有什么东西,快拿出来!”“女老板”做贼心虚!脸刷地变白了,可仍在狡:“没……没有什么东本,刚……刚才不是检查过了吗?”

  小戴指着她的腰间,断喝道:“这是什么,马上给我拿出来检查!”“女老板”吞吞吐吐又无言以对,终于无可奈何地开外套交出绑在腰间那包重达360克的海洛因。

  原来,案犯名叫周丽琴,33岁,系南宁市人,是一个个体老板,她以边贸生电为由,到境外非法进行毒品交易的。没想到刚踏进国门就给小戴截住了。

  枪毒分子为了达到其目的,往往不择手段,有的把枪毒混装在货物里,有的藏在身上,有的甚至藏在人体“最秘密的地方”,然而,不管藏在何处,都过不了小戴的那双利的眼睛。

  1995年10月2日下午,浦的天空、云压顶,倾盆大雨,瓢泼而下。下午,雨过天晴后不久,一个留着长发的小表年,拄着一根拐,一跛地从境外走来。

  小青年走到检查岗位,叉开双腿站立着,未等当班执勤的小戴开口,便枪先自报“家门”:“嗯,警察同志,我是凭祥人,今天急着到越南谈一笔生意抄小道出境,证件忘记带了,给个方便吧?”小青年说着又递上一支“555”香烟说:“请吸烟。”

  此刻的上戴不禁纳闷:这个小子,我未询问,他却先开口,其葫芦里要卖什么“药”?小戴把烟挡了过去,用边境土话问道:“我不吸烟,请问你是凭祥哪个地方人?”

  “嗯,我是隘口口音,而是白云镇降龙一带的口音,这更引起小戴的怀疑,小戴继续问道:“看你的脚好像没有什么毛病,为什么拄着拐?”

  “哎呀,廉洁来倒霉,上午下雨路滑,回来路上摔了一跤,肢被扭伤了。”小青年不自然地动一动左脚。

  下雨路滑摔跤?为什么身上一点泥巴也没有?看他走路一跛一拐分明是装模作样的,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小子肯定有问题。小戴灵机一动,俯下身去说:“你的脚哪里痛?我这里有‘痛肿灵’”,说着,要掀开小青年的裤脚。

  “不不不……没没有……现在不痛啦。”小青年马上缩向了右脚。奇怪:好得这么快,此人大腿间是否藏有什么东西,小戴又往对方大腿间扫了一眼,小青年大腿间有一包什么东西突出来。对!问题就在小青年的裤裆里。小戴站了起来,不露声色地说:“你的脚不痛就好,但你没有证件非法出了境,请你到检查室接受处理。”“哎呀,警察同志,我们是边民,经常进进出出的,经常进进出出的,何必那么正规。”

  “这是边境管理规定,任何人都不得违反,请你进检查室里去!”小戴严肃地说。

  小青年看混不过,不得不挪动沉重的双脚向检查室走去。在检查室里,小青年神态显得更慌张了,双脚自控了不住地不停打颤。这时,小戴直指小青年的大腿间说:“你裤裆里有什么东西,请快拿出来检查。”小戴说着迈步上前,案犯见事将要败露,挥起拐棍朝小戴打来。保持高度警惕的小戴侧身一闪,迅即跨步向前夺过案犯的拐,接着一招“虎擒羊”将其制服了,并从裤裆里搜出海洛因55克。

  经审查,案犯名叫梁朝亮,32岁,系凭祥市白云镇降龙村人,梁犯于当天窜到境外捎回55克海洛因,为了避打击,他将毒品绑在大腿间装着跛脚的样子,自认万无一失,却没料到被小戴慧眼识破了。

  国内枪毒分子一个一个在小戴面前栽了跟斗国外枪毒分子也不了同样的下场。

  那是1995年9月6日,时至深秋,下午4时,太阳早早就落下了西边的山头。但浦边贸点仍是“人山货海参”,一片繁忙景象。关口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当班执勤的戴祥奎,认真履行职责,对出入境的客商一个个仔细检查验证……

  4时44分,从境外走来一青年人,此人小眼睛,塌鼻梁,鼻头大而宽,像个“蒜头”。他一身境外边民常穿的草绿色的越南军服,脚穿一双“人”字拖鞋。夹窝里夹着一个单板机袋包和一根牛绳,像是个境外夫。奇怪的是,“蒜头鼻”不寻常的举动,凭着职业敏感,小戴意识到这人心里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当这个人走到检查岗进,小戴迎上前问:“同志,你是哪里人,到浦去干什么?”

  “蒜头鼻”左手臂紧紧夹窝里的麻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越南夫,到浦帮老板扛东西的。”小戴见到“蒜头鼻”右手臂紧紧按住腰间麻袋负,预感到他右边的腰间肯定有什么东西。他望了对方一眼,眼前的男子脸色较白,双手的皮肤光滑,不像是干重体力劳动的人。于是又问:“你为哪个老板扛东西?”“这……这……我不知道,反正有什么活就……就干什么活。”“蒜头鼻”不敢正视小戴,低着头回答。

  “你夹窝里的麻袋里有什么东西?”

  “没……没有。”“蒜头鼻”用左手拿出麻袋包翻个底朝天,右手臂仍然紧紧按住腰间说:“你看,什……么东西也没有。”

  就在“蒜头鼻”拿麻袋的瞬间,小戴看到他右边的腰间有什么硬东西出业:是手枪!这个信息迅即反映到小戴的脑子里。

  他大声说:“你身上还有什么东西?”

  说着迅速大步上前。突然,“蒜头鼻”枪先把右手插进腰间,不好!枪贩要掏枪了,说时迟那时快,小戴猛地纵身一跃,紧紧抱住枪犯。

  垂死挣所的案犯双手被小戴死死抱住不主。

  就在案犯再次提起右脚步往后踢,可是,任凭案犯猛踢,小载死死抱住不入。就在案犯再次提卢右脚往后踢时,小戴用力抱起一摔,两人同时滚打在地上。当两人滚到地上后,小载右脚猛力一撑,来个“鲤鱼翻身,”把案犯压在身下,接着,将案犯双手反剪用牛绳紧紧绑住。

  小戴立即对其搜身,果然从案犯右边腰间搜出军用手枪1支、子弹8发。

  经审讯,案犯名叫阮文龙,32岁,是境外一名老道狡猾的贩枪分子,当天阮犯化装成境外夫,把枪藏在腰间,企图把枪贩进浦来。但他刚刚来到浦关口,就栽倒在小戴的面前。

  戴祥奎凭着祖国边防保卫事业的执着和忠诚,在边防保卫工作岗位格尽职守,严格检查,使一个个国内外枪毒分子落入法网。从他1993年12月入伍到1995年12月的两年时间,他共破获枪毒案件5起、抓获案犯7名,缴获军用于手枪2支,子弹16发,海洛因488克。由于他“双缉”工作突出,1996年3月26日光荣地参加了公安部边防局在云南昆明市召开的缉枪缉毒工作表彰大会,受到了大会的表彰。

  无怨的岁月

  岁月悠悠,南疆边缍蜿蜓起伏的群山,像一座座巍然屹立的丰碑,记载着边防官兵用青春与执血边卫国的可歌可泣的业绩。

  岳圩是边境口岸重镇之一,然而也是远近出了名的乱镇。过去不法分子横行,辖区问题复杂,盗窃、抢劫、流氓斗殴流血事件时有发生。前几年派出所一名副所长就是在维护社会治安中与歹徒搏斗而英勇牺牲的。

  时安村有一个横行霸道的盗窃团伙。曾有两个湖南人到村里推销蚊帐,被这伙人拦路抢劫,用木棍、长刀砍打务,抢走全部财物。人民群众对这伙害群之马恨之入骨。

  1993年5月何恒峰走马上任所长,镇里的地霸黑邦嘿嘿发笑:

  “瞧着吧,用不了多久,他也得乖乖地给我滚下去。”

  岳圩镇最乱的时候要数每周的两个集市日,派出所的门前总有不少人跪:钱被偷走了,东西被抢了。他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着干警的衣角强烈要求恶铲霸。新官上任的何恒峰愤怒了。较量,就先从整顿边境地区社会治安开始。他带领干警夜以继日地开展治安防范工作,并会同当地政府、司法部门发动群众打击各种违法犯罪活动。一次突击行动就抓获欺行霸市、扰乱社会治安秩序的不法分子25名,捣毁黄赌毒窝点1个。一时间,群众奔走相告,那天岳圩镇集市就像过年一样热闹。

  何恒峰的治安整治大行动,使在岳圩镇为所欲为的不法分子受到沉重打击,辖区社会治安明显好转。然而由于他一心扑在工作上,家庭生活的重担落在妻子一个人身上。早在1986年,何恒峰经人介绍与远在150里外的一名山村女教师结合,两年后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由于两地分居,何恒峰极少有时间顾及这个家,教四个班学生还要照顾孩子的妻子含辛茹苦,默默承担着繁重的家务,忍受着难言的寂寞。

  一次,何恒峰请假回家,踏进家门时,女儿却用陌生的眼光望着他。

  “快过来,我是你爸爸。”何恒峰急盼地说。

  陌生的女儿躲到妻子的背后不肯接近他……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需要这个家,这个家更需要他,何恒峰总感到欠妻子的感情债太多了。

  1989年春的一天,妻子正忙于教书,小女儿独自在家无人看管,爬出上,不慎掉进污水坑里夭折了。第二天,何恒峰接到加急电报匆匆赶到家里时,看到的只是白布裹着的女儿浮肿的尸体和哭得死去活来的妻子,他一下子瘫倒在地。女儿意外丧生使这位有泪不轻弹的铮铮硬汉的心都碎了。

  偏偏这个时候,辖区内又连续发生两起贩毒案件。所里指导员外出学习未归,何恒峰办完女儿的后事,安慰了妻子,含着眼泪和悲痛告别了妻子赶回了离所,带领干警投了入新的战斗,仅用一个星期就破获贩毒案2起,抓获案犯2名,缴获鸦片9200多克。

  一年一度的暑假,何恒峰的妻子来到边关警营,当她看到丈夫消瘦的样子时,疼爱地说:“恒峰,你这样拼命地干,图个啥?”何恒峰没有说话,他把妻子领到边境线界碑旁,指着界碑和国界线对妻子说:“我什么都不图,因为我是边防警察,这国境线、界碑需要我守护呵。”妻子双眼噙着泪花,深情地凝望着丈夫,她终于理解了丈夫的神圣职业和追求。

  何恒峰,这位铁骨铮铮的硬汉,曾先后两次荣立三等功,八次受嘉奖,1994年4月光荣出席广西公安系统先进集体、先进个人表彰大会,并被授予“边防业务能手”称号,最近,又被广西边防总队授予“优秀国门卫士”称号。

  巾帼隐秘

  据说自从有了国家,便有了军队。

  其实呢,据我推理,军队――或准军队――是存在于国家之先的:原始人群持棍棒打猎和打击异群的队伍便是一支军队。那支军队里便有女人。造就了国家的是军队。而职业的军队往往是由男人组成,因为在生命的格斗上,雄性动物显然比雌性动物更加能胜任一此。但人类历史上中学啃女性参加甚至领导军队――这大约有两种情况,基一是社会状况极糟时,揭竿而起的队伍里常常有强悍超群的女性参与甚至为王,历史上的平民起义可以为我作证。其二是社会文化稳定和发展之后,军队作为保卫国家的一个完整而严密的机器,有许多地方需要女性用她们的性别特长来润滑它。

  当今天文明各国的女军人均有增加的趋势,这是人类走向更发达的标志,――作战已经从笨重危险的体力活动,逐步走向电子化、程控化。我所举的老一辈女红军属于前者,花苞一样的今日女兵属于后者。对于这两者我一视同仁地爱她们,尊敬她们。她们是军人,但她们又是女人。我尊敬她们的主要理由是:以严密、严格、严谨、严醒为主要特征的军队和以柔质若花、柔态如柳、柔情似水为主要特征的女人之间的尖锐矛盾,在她们的身上,得到了和谐的统一。

  哪里偏僻、闭塞,哪里是最危险的地带,就有边防官兵驻守这是公安边防队伍的一大特点。

  在云南盈江的大山上昔马边防工作站的驻所地距离县城60多公里,人称半年雨水半年霜的地方。由于特殊的边防执勤任务的需要,建站以来,女兵从未间断过,来了又退伍,退伍一批又来一批。站里有个传统规矩,每年的新兵一到,不分男女新兵,进入边防执勤情况的第一件事,就是首先要沿一条蜿蜓在大山莽林之中的40多公里的国境线走一圈。

  几天走下来,我们的新兵特别是女兵是什么样子的疲惫不堪,这就很难形容了。而且在昔马边境上几处特殊地域,是历史上有名的瘴疠区。

  1991年已是现代医学突飞猛进的年代,我们的一名男性警官却在边境执行任务时身染疟疾而付出了生命。

  女兵郑玉舒是17岁那年上的昔马山,到边防站的第五天,她就按站里“规定”去走国境线。队伍最后一天到达的地方,正是自古以来死亡和疟疾的代名词的地方。虽然出发之前战士们都注射过防疫针、服过预防站,但也无法抵挡,无法顺利通过那个危险地带。

  三天后回到边防站,但蚊虫叮咬最严重的两名战士病倒了,幸亏查觉是患了疟疾症,立即送往县医院,否则两个年轻的生命就完了。

  这两名战士中,就有女兵送玉舒,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边防站惟一的女性。

  她们不仅面对着边防对敌斗争的危险、恶劣环境中诸如疟疾之类的危险,而且还有另一种“危险”。郑玉舒超期服役一年退伍之后,边防站里又来了两个女兵,一个是宁夏入伍的积润君,另一个是从湖北黄梅入伍的吕爱兰。

  与郑玉舒不同的是,这两个女性是从边防教导大队分配到这里的女警官。别以为她们很单纯和毫无怨言地置身于这大山之中的边防站,默默地风里来雨里去,天可当被,地可当床,倒头来就呼呼睡,之后又继续默默地战斗和生活,平时,该娱乐就娱乐,该说笑就说笑……其实,她们两个都是大龄女军人了,心里在想些什么,藏的什么,只有她们自已知道。但想来她们无法知道的一点,就是在这大山上呆的时间短与长的问题,将会在这大山之中面对什么新情况和新问题,这都是要想而又无法想象的。

  很简单,士兵有服役期限,一旦从士兵提为警官后就难以预定期限了,呆长呆短只有服从组织的安排。的确,她们已不像当士兵时那以条件的制约,受种种条令的制约,显得相对单纯,在服役期间,不去考虑那些不实际的问题。现在她们已提干,为此就不得不在干好工作的同时抓紧考虑,随着年龄一天天增天,不得不考虑恋爱、婚烟、家庭问题了。

  当然,类似情况在这里的边防中不止是两个女警官,据说,有那么一位女警官回城探亲假满回部队后不久,她的一位好心的朋友写信告诉她,那男子至少正在追踪着三个“目标”,而且这人不是一般的花花公子。她一气之下宣布宁可在边防找一个,宁可不回城,也不再理他。

  整个德宏边防支队已出现了至少有15对双军人夫妻。这当然是好事。但我们能够说,她们都可能嫁给一个战壕里的男人吗?这就向我们发出一个新信息:当今,在偏僻、闭塞且艰苦、危险的情况下,边防官兵找出对象难的问题,不仅仅是男人,而且已悄悄地落到了女人头上,但又听她们说,我们凭什么找不到更好的男人?这话说得好。

  听我们一些女警官说,很不容易在边防上苦来个干部当,所以很自豪,也很珍惜。然而又不像人们所想象所羡慕的女警官那种潇洒,那种威风。但这只是体现在精神上,赤诚对待边防事业上,在其他方面就难以潇洒了。

  做女人难,做边防女警官更难。

  一旦成为警官,当然就意味着更大的特殊,无法有临时思想,甚至要做好从此不能回到父母身边去。不能回到生长自己的城市去,在天涯海角度过一生。

  从海南特区入伍的翁海燕,她的岗位是条件艰苦且缉毒任务繁重的芒海边防工作站,宣布提升她为女少尉警官的命令刚到,特殊情况就通过急电随之而来:“父脑血栓偏瘫,速归!”

  她看了一眼信,悄悄揣进怀里,毅然走上了缉枪缉毒大占的激烈时刻。

  在盈江昔马大山上,还有另外一个了不起的女警官,就是边防派出所的副指导员李祖会。她走遍了昔马山的村寨,在盈江所有边防派出所中率先建立起户籍档案;她曾与战友一道在边境线上潜伏7天7夜,抓获一名企图越境从缅甸逃往美国的全国通缉的要犯;她曾苦口婆心帮教30多名失足青年走上正道,其中一人还通过经商,拥有几十万元的资产;她曾无数次往返于疟疠横行的边境线上查案、会晤、引渡犯人、查缉毒犯……

  然而,这一切却是用她青春年华的全部换来的。自从1978年来到边防派出所之后,她就没有机会走出昔马山,在当地与一位教师结了婚,生了孩子,安家边寨。且孩子出世后刚满月那天她就奔向边境上堵截贩毒分子。

  数日后,完成任务回来,出现在她眼前的是熬瘦了的丈夫和受风寒高烧达40摄氏度的孩子。……在边防派出所生活战斗了17年,李祖会落得一身疾病:低血压、****包块、胃病、风湿病等等。看来她还得在这大山上继续干下去,即使部队宣布她转业,也不一定能走出昔马。

  是她们,一些经历各不相同的女性,带着各自的动机,由不同的机遇操纵,她们走入了我们这支缉枪缉毒的队伍,为这支队伍牺牲了本来应该属于她们的许多东西。

  在金钱和女色面前

  随着改革开放,商品经济的大潮迎面涌来,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人生哲学又被一些人供上了祭台,而报刊影视等媒体上和现实生活中我们也不时看到一些公职人员有的是党政高官、有的是执法人员,经不往金钱美色的诱惑而纷纷落水。

  而我们的边防警营,特别是口岸和交通要冲上的检查站、所,也不是存在于真空中,为了守好国门,他们要面对社会上的各色人等,他们特殊的工作岗位,要比常人更多地去抵御边境上的灯红酒绿,经受更多的金钱美色的考验。

  是的,他们是人,他们也有人的七情六欲,但他们又不是一般的人,因为他们是边防武警军人,在高高的五星红旗下,他们以崇高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拒腐蚀永不沾,从而在边防线上,站成了不倒的橄揽绿长城。

  去年初夏,5月1日晚7点,轩莱边防站接到情报,一辆拉化肥的东风车将从站前经过,车上可能有些名堂。

  第二天下午3时四川籍的战士小陈值班时果有一辆拉化肥的东风车开来。

  在查询中驾驶员听了小陈的口音便与他攀起了老乡,但小陈不吃这一套,仍认真检查着,这时心怀鬼胎的驾驶员有些慌了,又拿出一千元钱,小陈拒绝了,表示自己是例行公事不收小费。

  这下驾驶员更慌了,便图穷匕现地说:只要成功了我分你6万。这下小陈懂了,这车就是有名堂的车。于是当机立断把车“请”到站内球场上细查。

  经过全站官兵两个多小时的检查和科学辨别,终于在160袋化肥中查出了外观酷似化肥的三袋麻黄素,足有99公斤。驾驶员哀鸣着,本以为金钱是万能的,而今天在边防官兵面前却不灵了。

  去年4月,河底岗边防站查获35箱走私的“555”香烟,烟贩子不甘心就这样栽了,硬是想方设法找到了边防站的上级领导耿马六队的大队长谢开武,婉转地拿出近万元人民币请他笑纳,不言而喻,他企图要回自己的外烟。

  谢大队长看完烟贩的表演,怒叱道:“你走私外烟本己违法乱纪,现在又来公然行贿,你这是犯罪,你以为我们边防武警是见钱眼开,会为你网开一面的么,收起你的臭钱,按规定处理!”

  几句话说得烟贩子灰溜溜地走了。去年的5月19日下午4时,在南伞口岸检查室,正在执勤的战士王付东在检查一辆当天中午1时刚提化肥出境现又空车入境的加长东风车时,发现该车出境的时间虽不长,但两边的车箱焊接处却有新鲜的擦痕和仍未干的油漆,认为该车有重大嫌疑,于是决定对该车进行认真检查。驾驶员心中有鬼,忙瞅了空子塞结小王一条“555”烟,却被小王谢绝了,驾驶员以为小王嫌烟利小不动心,便又从包里掏出一万元现金,求小王开绿灯,又被小王严辞拒绝,最后经查从改装的两边车箱的夹层中搜出精制海洛因326块,共计115200克。贩毒分子一起试图以金钱收买我边防战士的企图再次宜告破灭。

  在行行色色的贩毒者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年轻女性,在贩毒过程中,她们不但会把毒品藏在女性特有的某些部位,还会以女色作诱饵,在边防武警战士面前,或搔首弄姿或言语挑逗企图蒙混过关。

  几年前在河底岗边防站,战士卢建红正值夜班,一辆解放卡车过站,卢建红正准备开箱检查,女驾驶员说:“兵哥,我还要赶路,请给个方便莫查了。”说着将卢建红的手拉起来放到她隆起的胸前。

  卢建红那见过这个,但他明白了,这车肯定有问题。于是他甩开女人的手,在车门的夹逢中查出了海洛因。

  今年1月在轩莱站,查获的女子人体贩毒案中,检查时其中一个年轻而又较有姿色者,解开胸扣让战士查,试图用色相相诱,被拒绝后,又说以后需要什么可以随时奉陪,真是无耻至极。最终她们都去了该去的地方。

  边防线上的“徐站长”

  与缅甸接壤的云南省临沧地区耿马县河外乡界河。一条小河把两国连在一起,又把两国分开,享受着不同国度的风情。

  过去,出入境人挑马驮,走在导草高过人头的小路上,提心吊胆,不知啥时候会碰上蟒蛇和野兽。但谁也不愿放弃这条南汀河与清水河洪、流向萨尔温江的十字路口的生意。

  改革开放后,这地****地表现出它应有的魅力。但谁也没有考究过:是谁先在这十字路口上点燃第一堆火,是谁第一个在此摆上为给人充饥解渴的糯米粑粑和水果。召集这里一座钢筋混泥大桥代替了那座“界河”,小木桥界河两岸耸立起的大楼,各自按不同的市场需求托起各自的效益。我国的国旗――五星红旗飘扬在国门上空,守卫国门和五星红旗的就是临沧边防支队清水边防工作站的官兵。

  这个站1993年10个月登记检查出入境人员48976人次,查验车辆5228辆次,缴海洛因88105克,鸦片13两,毒资1700元,查获黄色录像带1盘,抓获罪犯12人;教育吸毒人员60人次,为群众追回被盗自行车2辆,拖拉机1台,价值6000余元。守卫站的官兵荣立集体三等功,口岸班荣立集体二等功,涌现出一批功模。全国1000名优秀人民警察之一的徐伟就是出自这个站的一名普通卫士。现在,我们随着他走过的路,看看他是怎样摘取二等军功章和全国优秀人民警察荣誉称号的。

  1984年10月,一个身高1.7米,瓜子脸上安放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遗传基因表现于他平头上那几簇卷发,享受着终身不烫发自然美待遇的小伙徐伟走进警营.从此,在人们旅途中开始书写他年轻人生的新一页.

  凤庆县中队指导员第一次找他谈话,手拿着档案不翻,问他家住哪里,在家干什么,家里有多少人,有多少经济收入,家庭成份,何时入党、入团等情况。

  他不理解部队的规矩,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领导,一语不发。

  当首长再次和蔼地询问时,他又像竹筒倒豆子,从头到尾背一遍:“家住四川省苍溪县,初中文化,全家10口人,上有父母哥嫂,下有弟妹,家庭历史清白,没有参加过任何反动组织,本人除戴过红领巾外,没有参加任何组织。”

  指导员又问他:“到部队来有什么打算,想学什么技术?”

  这下可问到他上了,他不作任何考虑,也不假思索地把自己的想法回答出来:“一是想学开车,将来回家好有一个吃饭碗;二是尽好自己的义务,不要给家里丢脸。”

  指导员考验后,一声令下让他去当“猪司令”。

  这下他可毛了,提着猪食瓢质问炊事班长:“部队还有讲理的地方吗?我一没犯法,二没犯错误,开车无望不讲,非得老子重操旧业(在家喂过猪)。”

  炊事班长耐心地和他谈:“部队是一家,从猪司令、火头军、憨兵哥的指导员,人人都为一个家,你家、我家、他家,就是中队这个家,最终是国家。人人讲理,个个保国家,你干啥,他干啥,分工不同,钢丝拧成一股绳。”

  受了班长一通教育,他一晚上睡不着,金鸡唱明晨,他抹去眼泪想:道理也是,你不做饭,他不喂猪,到哪里去吃饭?谁来站岗?从此他精心饲养工作,年终受到中队喜奖。以后,他当过炊事员、文书、年过境班长,入了团、入了党。

  1998年7月,临沧边防支队领导看中这棵苗子,推荐他去深造,经过入学考试,被云南省边防总队教导大队录取。

  去年7月,他从昆明毕业归队后,支队领导根据他在党校学到的知识和专业,把他分配到清水河边防工作站当排长。经几个月的考验,站领导认为他能独当一面,调他去口岸任排长抓全盘工作。他到任不几天,境内外无人不知徐排长。

  有的人为讨好他、奉承他,叫他徐站长。

  他这初出江湖的小后生,过惯了和平日子,不知江湖险恶,看着那些入境的大款和边民,叫着徐站长长、徐站长短的密语,心里美滋滋的。但他识别不了谁是走私犯,谁是贩毒犯。

  两三个月过去了,工作就是训练、口岸登记、出入境车辆检查,一切顺利平安,和他亲热的人越来越多,就是无一克毒品的查获。他暗自庆幸,我姓徐的为官一任,保一方平安,罪犯不敢从我的辖区冒险,说明自己还是站得住脚的。

  正当他洋洋得意时,二线站和调研部门获取情报,连破几起贩毒案,罪犯供认是经他的辖区,在他的眼皮下通过的。

  他看着上级的通报如同当头一棒,一连几个晚上睡不着,茶饭不思。那些大款、老板、小姐的亲热劲在他脑海中翻来翻去,他终于醒司了,捏紧拳头往墙头出气,嘴里骂道“我姓徐的不是饭桶,不跟你们决一高低,誓不为人!”

  从此,他一边抓好部队管理、执勤、教育,一边研究那些大款老板小姐的真伪,从他们那笑嘻嘻的脸上,甜蜜蜜的嘴,宾主相见的礼让上,寻找着罪犯的阴谋,寻找着突破口,在曲折中寻着对策。就这样,他在站领导的指导下,经常召开执勤研讨会,听取战友们的意见,与国门成千上万的流动人员,广交朋友。他察颜观色,拨开迷雾揭开了层层面纱,分辨出真伪,与贩毒分子展开了一场场斗智、斗勇、斗谋的斗争。他不断探索出了贩毒分子惯用的伎俩、手段和规律。

  4月29日,他接到情报,近期一批毒品要利用口岸班人少、执勤任务重之际,越关贩毒。他马上向站领导汇报,并不动声色地派出两个堵卡小组在罪犯经常冒险之地设伏。经过三天三夜堵卡,终于破获此案,查获海洛因21件,14825克。

  6月21日,国际贩毒分子居然携带武器押运毒品入境。徐伟接情报后,立即向站领导汇报,并建议调集人员对边境通道进行封锁。

  当日,站里抽调人员,深夜进入伏击位置。第二天,罪犯到我方情况,在边境外窥伺时机。9月16日,罪犯交货心切,居然冒险入境,殊不知等待他们的是公安边防官兵。罪犯一看势头不对,便丢下“货”逃进密林。各小分队接信号四面包抄,当地群众20余人也手持锄头、木棒参加追堵,经过三个多小时搜捕,抓获人犯2人,缴获海洛因23565克。

  工作上有了点成绩,站领导和上级机关不断鼓励他,站友们也为他感到自豪。可境外贩毒视他为眼中钉,不断写信指控他执法犯法。有时说他工作粗暴,有时说他利用职权谋私,有时说他参与非法活动。上级机关一一搞清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支持他的工作。罪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写信警告他放明白一点,有时让人带口信威吓,有时利用女色勾引诱惑。他都将这些干扰化为力量,用打击罪犯的行动来回报这些“好意”。

  5月29日,徐伟接到情报,近期中国两辆出境东风车回国,上面装药材,毒品藏在药材中。后经查证出境车辆,东风车较多,无法鉴别是哪一辆,只好一面派人调查,一面不动声色地控制口岸。6月1日,又有情报报告,此次贩运毒品,老板坐一辆豪华大三菱,人货分离,一时无法将“人货”同缉。6月2日早晨8时,徐伟又接情报,“货”今天入境。

  这时,口岸班只有四人,考虑到兵力不足,并且一时与上级联系上不。他马上向站领导做了汇报,站领导亲临口岸指挥。

  8时20分,孟定××商号一名采购员入境登记,注销两辆东风车从缅甸返回,拉的全部是药材。徐伟让其入境验证第二辆车,1.2万斤的药材从车上卸下,又一袋袋检查装还原位。

  整整三个小时,未发现任何痕迹。官兵们累得满身大汗,腰酸背痛。驾驶员、采购员一再说情,要求放行。采购员一再哀求,车压一天,运费多付1000元,承担不起。

  中午1时,清水河口岸气温高达40度,太阳火辣辣的。众所周知,这里上街人撑伞,工作人员吹电扇,老百姓以帽扇风,部队官兵们顾不得那么多,又一次投入检查第一辆车。当部队官兵认真检查这两辆车时,口岸对面缅甸站口包山头上,有人用大振,继续检查,一袋袋药材被抬下来,一块又一块毒品被查出来。

  最后,整整44件3.3万克精制毒品被查出。一直在缅甸站口急头上观察的四人见阴谋败露后,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一个个躺倒在树下,最后,三人有气无力地拖着另一个胖子走到一辆三菱车上,开车返回户板。

  驾驶员和采购员看到被查出的毒品,又看看一个个满面汗水的战士,感慨地说:“我们误会公安边防战士了,对他们不够理解,经常埋怨这种检查繁琐。现在,活生生的事实,不得不让人敬佩。”

  国门,巍然屹立在界河;卫士,效忠母亲之心不变。

  倾斜的人生

  从1978年至今,杨勇在边防前线度过了20多个春秋,其间1次荣立三等功,3次被授予“优秀共产党员”称号,13次客观存在上级嘉奖。

  场勇的腿残了。1993年9至10月,他与南伞边防工作站的边防派出所的战友一道设关堵卡查缉毒犯,偏偏遇上一个多月的阴雨天。杨勇和战友们风里来雨里去,天天林得透湿,还摔了不少跤,在一次连夜堵卡归来后,杨勇小腿抽筋,疼得无法穿上裤子。起先还以为是太疲倦引发了风湿关节炎,两个月后,所长觉得不对劲,扯了根草在杨勇右小腿上一围,发现右小腿比左小腿细了一圈。1994年底,杨勇先后到耿马66医院、云南省总队医院和成都军区昆明总医院治疗。昆明医院得出结论是“右脚积纯前角灰白质炎”。经医治,杨勇右腿的麻木、疼痛等证状有了好转,但肌肉萎缩却仍在继续。1995年4月3日我见到他时,看到他柴棒般的右小腿几乎只剩皮包骨了。

  杨勇是个实在的人,工作一认真踏实。腿残后所领导安排他管理户籍,仔很快辖区常住人口,迁出迁入、暂住人口等情况摸了个一清二楚。遇上所里的同志下乡了,他就成了部队的全权代表,有什么事干什么事;遇上设关堵卡缉枪缉毒,杨勇也不肯落后。1994年6月,部队查缉一起贩枪案,他拖着残腿跑前跑后,夜里又看守人犯,为破案立下了汗马功劳,受到上级嘉奖。

  杨通廉洁奉正派。管户籍后常有人给他送礼他却信奉一个朴实的阁下道理——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他说,一旦收了礼,不办事欠人情,办事又要犯错误、违法,所以选择了不收。几年来,杨勇先后拒贿50多次,而该办的事从没耽误过。提及他的工作情况部队领导由衷地称赞道:“踏实呀!”

  杨勇敬业爱业生活。自从穿上橄榄绿的警服,他说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部队。他父亲是南下干部,曾想调他去临沧,杨勇说服父母留在了边防;1984年冬他父亲病故,如今60岁的母亲在临沧与他的妹妹吃在一起住在两处。杨勇常常相念着妈妈,却又始终舍不得离开部队。杨勇的妻子是勐捧百货站的售货员,1993年他的腿患病不久,他妻子患上了甲肝,久治不愈两口儿却相互理解、相互支持,小日子过得和和睦睦。现在杨勇12岁的胖儿子有50多公斤体重,小家伙活泼可爱,又与勐棒边防派出所和勐棒边防工作站的官兵极其亲密。说起孩子,杨勇又高兴又欣慰地笑了起来。

  如今,“身残志坚、乐于奉献”的杨勇仅有一个愿望:办一个残废证。杨勇残后,曾两次到昆明找有关部门,回部队后又多次反映,但至今仍没有办到残废证明。作为军人,杨勇迟早要转业,带着那病残的腿,如果没有残废证,他还能到哪里找工作呢!

  在边防缉枪缉毒战线上,类似杨勇这种情况的官兵实在太多太多了。

  战争留下两种人:死去的和活着的。活着的又分为健全的和残缺的。有些人属于后者,他们的身体是倾斜的,面前的道路也是倾斜的。

  倾斜的道貌岸然路上,有鲜花更有荆棘,有平川更有悬崖,有清泉更有狂涛,有朗日更有风暴……

  让我们多关注关注他们,伸出温暖的手,抚慰他们那烙有伤的心灵吧!

  今夜有雨

  那是个雨季,我和德宏支队宣传股干事刘金理来到了盈江边防大队采

  烟雨浸湿的云南大盈江,一只小孤鸣着,飞来飞去,寻找着自己的家。我痴痴地望着找不到家的孤,心中下起了绵绵苦雨,我想到了我的战友。他,不正是那雨中的孤吗?

  这是一位在艰苦的山区边防派出所干了多年的警官。出于某种原因,请原谅我们不能读到他的名字。

  这个周末对于他来说,应该是轻松而愉快的,已很长时间没有一山回城了。

  他终于办完了那个久拖不决的毒品案,终于又有空拥有一个回去与亲家的妻子亲热的周末。

  对于长期闷在山沟里的城里人来说,得到一次进小县城的机会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从大城市来到小县城里的人回到他的省城或回到北京城的感觉一样。

  现在,我们所说的他就是带着那种感觉进入本来有一点儿属于他的城里,然而也是在那种感觉中使人感觉到这座城市根本不属于自己,就现在来说哪怕是一点儿也不属于自己一样。

  他现在已经在县城车站下了车来到街上,一个老太太牵着她的小孙女走来,他和她们相遇而过。他认真地看了她们一眼,这当然使他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孩子现在是外公外婆帮带着,想起妻子没工作时过得紧巴巴心酸酸的日子……但他很快又不想这些了,先要想的是径直向妻子打工的那个公司去,舒舒服服地冲个澡,然后亲亲热热地跟她度过这个难得的周末,明天的事情到明天再说。

  妻子与四五个打工妹住在一个集体宿舍里,他在她们已经吃过晚饭的时候到来,这使她感到有些意外和高兴。这大间集体宿舍和一大群女人,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和她仍然得去前几次住过的旅社,只有去旅社才有澡洗,才有他和她单独的房间。

  在公司前面街边的小饭馆里,妻子给他点上了三个他爱吃的菜,还给他开了一瓶“青岛”牌啤酒。她偶尔也动一下筷子,但更多的时候是认真地看着他吃,她一直这样看他的时候,她的眼神,她的样子很运很动人很美。吃完饭,她和他仍然在这里坐着。这时已是黄昏,外面突然下起雨,飘飘洒洒的雨点很小,不过已隐约听到了声音。

  雨、越下越大,绵绵秋雨,使他们感到莫名奇妙地难受。她看了他一眼说,应该有个我们住的地方了,哪怕是只能放下一张床的一间小屋。大人无所谓,可那孩子该上学了,总不能在外公外婆家一直住下去。但看样子一时难解决。他说不是自己心不急这事,而是着急也是干着急,租一间房子住吧,你打工挣来的那点钱除去房租还剩多少,只能再混些日子再说吧,等县边防大队的家属房盖起了,再去跟领导说,争取在县在那里弄个住处,只要有空房子的时候就好开口了。

  他和她都心里酸溜溜地走出小饭馆,还有小小雨点在街上飘洒着。街上依然人头攒动,熙来攘往,夜市很热闹。这座边境城市是近年来才突然热闹起来的。各路商人云集,尤其这里是玉石老板云集的地方。港澳的、台湾的、日本的、新加坡等地的玉石商纷至沓来,住在这座城市的部分人也因做玉石生意发了大财,其中有本身属于这城里的人,也有从乡下、边境前沿的村寨成为玉石商发了财之后涌来的。城边那座私人开的“东方宾馆”,就是靠玉石发的财筑起的……据说现在还有一块价值上千万元的石头摆在这城市里。总之这是全州大亨最多的地方,名目繁官和他的妻子默默地在细雨蒙蒙中走过灯火璀璨的这座崭新的夜色市最热闹处。街道两侧各种烧烤、夜市小呼应有尽有;闪着五颜六色灯光的歌厅、录像室、发廊、酒吧、咖啡屋琳琅满目。他和她没有在这热闹非凡的霓虹灯流光溢采的夜市停止半步,走过这条街,就是今夜的归宿处,那里是一个10年前建造的、价格相对便宜的普通旅社。

  大约是夜里12点,他和她住的旅社房间熄了灯。熄灯后不到一个小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他拉亮了灯,从床上起来去开门。她把被子往身上紧裹,不是受到了突然惊吓,而是突然离开了丈夫的身子觉得很冷。说惊吓她当然是受到过几次,可从来没有跟丈夫说起过。就在一个月前她上街那次,在电影院门口有个十二分流气的男人还威胁她说,你丈夫曾经在边境上处理过老子,老子也不知道哪天会机会来处理你,最后那男人说了声后会有期走了。从此她不敢一个人上街,要上街也是与同宿舍的几个打工妹一起去。现在对她来说,无论发生多大事情都是安全的,有当边防派出所警官的丈夫在身边。

  房门打开了,门口站着几个查旅社的公安民警,属于正常事,他一看便知道是治安派出所的民警。在这座过境城市有治安、边防两类派出所。要是边防派出所来查夜,他会认识他们。

  现在,正常事马上就变成麻烦事了出于礼貌,他很配合很客气很主动地取出警官证给民警们看,可对方说这个说明不了问题,必须要结婚证,他解释说和自己同床的女人绝对是妻子,绝对不是你们查夜的对象,结婚证嘛,前几次来住都带,但这次确实没带,前几次用过之后被她放进背包里阁在孩子的外婆家了,明天才能去拿,真是对不起

  对方一个年轻民警像是合同民警样的人说,拿不出结婚证就只好跟我们到派出所去,然后打电话给你们部队来解决问题,希望你们不是鬼混……这时他才生气说我也是派出所的,电话难打通,你们能跟我去一趟大山上吗?但他始终没有说一句很想说的话――你他妈算什么东西?难道还要让我这个正儿八经的堂堂边防警官,跪在你们面前哀求不成?……就这样闹了一阵说不清的麻烦事,最后还是那个年纪大的民警去旅社值班室给边防大队打了个电话,边防大队的领导在电话里说绝对有这么一对夫妻,没有房了住的夫妻,这下民警同志才澄清了事实,转身离去。

  查夜的民警走后,她抱着丈夫伤心地哭了,从来没有这样在丈夫面前如此伤心地哭过。然而,他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张开双臂紧紧地搂着他的女人。

  这一夜他和她没有合眼。她一夜伤心,他一夜坐在床上紧紧地搂着她。

  军功章的另一半

  人总是和别人一起生活的。不论怎么尊重个人的独立性,一个人很难始终孤家寡人过一辈子。这里边有技术性的问题,除了生活上的吃喝拉撒睡,读书做事也是需要分工合作与互相帮助的。小了老了病了房塌了着火了都需要别人的帮助。这里边更有心理、情感的问题。人更需要爱。没有爱的生活是沙漠里的人生,是难以忍受的。家庭是爱的结果,是爱的载体,是爱的“场”,而爱是家庭的依据,家庭的魅力,家庭的幸福源泉。有了爱的生活是生存的见证,交流是活着的见证。夫妻、父子或母子,父女或母女,互为生存的依托与见证。没有爱,也就没有了生存,或者虽生犹死。

  特别是在严峻的日子里,家庭的功用实在是无与伦比的。我个人有一个发现――仅仅政治上的或者工作上的压力是不会把一个压垮的,凡是在那不政党的年月自杀身亡的人,几乎无一不是身受双重压力的结果,即是说他们往往是受到政治上的打击与误解的同时又面临了家庭解体,在家里受到众叛亲离的压力。反过来说,身受政治与家庭两重压力而全然能挺过来的人是坚强的。

  有许多宝贵的人才、可爱的人物身处逆境而终于活过来了,健康地活过来了,我想这应该归功于他们的家庭和家人。是家庭和有人使身受严峻考验的人得到了哪怕是暂时的温暖,得到了喘息,得到了生活上的照顾,得到了无论如何要坚强地活下去的信心和毅力。历史应该感谢这样的家庭和家人。祖国应该感谢这样的家庭和家人。

  在缉枪缉毒的战斗中,警官们每查获一支枪,一克毒品,无不凝结着“太太”们的泪水和心血。

  小时候,他和她都做过同一个梦:踏上一片洁白的云,飞上蓝蓝的天……

  她叫王芳,和影片《英雄儿女》中的主角同名同姓,长得也十分相像,一双大眼睛透着精明和善良。当姑娘那时,追她的人不少,扔纸条,送电影票,甚至下班堵着她,非弄出个行或是不行。可她一概回绝了。

  他叫尹健华,英俊潇洒,边于老虎哨边境检查站,他23岁任代理队中队长。好姑娘也给他介绍了不少,其中有机关干部、大学生、医生、论长相,工作都不错,有的甚至找上门来毛遂自荐,可他面对众多佳丽不动心。1987年春节,当他俩现在各自的面前时,他和她都没有犹豫,他们走到了一起。他说:这是命。她说:“这是缘。”婚后,他俩一个在吉林通化,一个在吉林边防,两年总共见了三次面,加起来时间不过一个月,可他们却心心相印。

  也许他们的感情太纯真,洽谈室要经历一场磨难,1989年元旦,她在上班的路上突然感到左脚阵阵剧痛,起初她并没有在意,坚持上下班,后来脚渐渐肿出拳头大的一个包,连鞋都穿不上。即使这样,她也没有把生病的事告诉他,她知道,他忙。等他接到母亲的电报赶到家中,见到的只是一张论断书:“骨膜肉瘤”。他偷偷问医生,医生告诉他:这叫骨癌,只能截肢!

  他后悔,后悔没早来看她,后悔自己只顾工作没有多陪陪她。

  他们到北京看病。在手术的前一天,他特地带她去了趟天安门广场,圆了她孩提的梦。那天晚上,他向她摊了牌,刚说了句“芳儿”就放声痛哭,把攒了多时的泪一下倒了出来,她呆了,好久没有说话……

  手术后,她失去了半条腿。一天,她平静地对他说:“咱们离了吧,你还年轻,我不想拖累你。”他沉默了许久,最后,深情地说:我还健全着嘛,咱俩三条腿走路会好的!

  她哭了,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不久,在她的坚持下,他回到了边防。她则刚强起来,拖着假肢,把家务全包了下来,洗衣做饭买米买面,甚至换煤气罐,她样样不求人,一瘸一瘸地用自行车往回推。假肢刚装上时不适应,有时磨得残端皮开肉绽,可她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一次,她上街买菜,由于腿不听使唤,一下子从车上摔下来,半天没起来,待爬回家一看,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娘家人来了,见此情景,心疼地说:“太苦了,受得了吗?”她去说:“只要能好好干,再大苦我也能受。”

  的确,他没有辜负她的一片爱心,在偏远的老虎哨,他呕心沥血埋头苦干,使中队连续3年保持先进,他自己则年年被评为先进个人。1994年升任通化边防支队副参谋长,年底又荣立三等功。

  如今,她们结束了分居两地的生活,终于可以厮守在一起。但她因过多操劳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只有那一双忽闪着的大眼睛向人显示着这顽强燃烧着的生命之火,而他也因承担了全部的家务,日益苍老了,但从他那坚毅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依然年轻,依然那么朝气蓬勃。

  她曾对别人含泪说:“嫁给他,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

  他也曾对别人说:“娶了她,此生无怨无悔……”

  在云南勐腊边防派出所,我们见到指导员岩章的妻子――依旺。她眼窝深陷,才30多岁的女人,眼角里鱼尾铍纹隐约可见。7岁的女儿趴在爸爸的背上撒娇,突然,她那缠着绷带的双脚引起我们的注意。“小旺旺,你脚怎么啦?”我们好奇地逗她。

  “都怪他不在!”信旺冲着丈夫呶呶嘴说:“他一出发就是十天半月不回家,我既要上班又要带孩子。我的关节炎时常发作,每天都得送旺旺上学,接她回家。一天我有急事不能及时接她,她自己回到家里找开水喝,水瓶摔坏了烫伤了脚;还有厨房着火了,幸亏我及时……”

  “得了,得了。”看你都成长舌婆啦!指导员突然打断了妻子的话。

  “得了?那次你下基层染上了疟疾,把你抬下担架后,为给你治病,每天的家务活累累得我骨头都快散了……”

  “嫂子,你太辛苦了!”我插了一句。

  “谁叫我嫁给他呢?”她瞥了丈夫一眼,然后回头对我们笑了。

  我们来到值班室,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很有礼貌地接待了我们。然后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我叫李琼,指导员的家属。他们都忙不过来,我闲着没事帮所里守守电话。”

  “他们哪里去了?”

  “今天一大早就出发了,说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本来留下小张值班的,谁知刚才有人报案,小张也出去了。”

  “所里多少官兵?”

  “7名,其中有2人去探亲了。”

  “太辛苦你了!”我由地叹道。

  “没啥,自‘两缉’战斗开始以来,我都习惯了,其他几位家属也来帮忙呢!”她说着用手捂着嘴显得很不好意思地笑了。

  采访暂时结束了,但我的心久久萦绕着一句话:“谢谢你们啦,军嫂!”

  死里逃生

  参谋是一位年轻又出色的缉毒侦察,他这次去执行任务,差点儿回不来了。

  他深入虎穴的地方是边境最前沿的一个最闭塞的山寨。

  说山寨,也是住的很分散,深山野中的人家东一处西一家的散落着。具体地说,他入虎空处是一个独家独户的院落,与境外的毒品加工厂遥遥相望。

  一场雨在黄昏时下得正大,我们的年轻侦探杜参谋装扮成四川驾驶员的赵师傅躲躲闪闪地走进了毒犯家。

  父子3人从火堂边站真情为,急忙把赵师傅迎上小木楼,一坐下,50多岁的老头就说:“只要赵师傅把货运到下关,就给你在原来谈好的运费的基础上再国一万元。”

  赵师傅操着很浓重的四川口音说:“少了一万五千元还干啥子哟,你老别拿我的生命开玩笑哟。”老头子又说:“别这么急嘛……别说再加一万五,我还打算让他们兄弟俩会一个,不过嘛……”

  赵师傅忙说:“我自己的小命都是个未知数,你还敢……”

  老头子站起拍拍叫老山的儿子说:“就这样定了,不过得委屈赵师傅今晚跟他同床睡,这是规矩,你师傅是诚心实意来的……就这样定了,货还在境外,我现在就去拿。”

  其实毒品早就藏在他家里了,赵师傅是从父子3人用少数民族语对话中得知的,并且还听懂了其他一些要如何如何对付自己的话,说赵像水鸭子(公安),是老山对老头说,好像一个月前见赵师傅在街,赵师傅很像印象中那个穿制服的人。

  老头子说不可能,但一定要在绝对把握的情况下才能把货拿出来。

  赵师傅现在想的首先是,一定要想办法使身上这支又笨又大的“五四”式手枪不暴露。

  到了半夜,老头子回来了,摸黑走到赵师傅和老山的床边,听见两个人都醒着且发出焦急声。

  老头子说:“我都不急你们急甚么。界河边有边防站的家伙在堵卡,货过不了河。说好了,等堵卡的撤退后,天麻麻亮时那边的人给亲自送过来。”

  老头说着的时候老大打着电筒走进来,把一把长刀举起来对着赵师傅,这时看清老头也手握一把长刀,老山也一骨碌爬起来控制了赵师傅的双手。

  3个人把和衣躺着的赵师傅弄起来,双刀架在他脖子上,然后搜遍却没有搜到要搜的枪,老头才说:“不好意思,小伙子,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得不这样做,为的也是真心实意嘛。”

  赵师傅说:“没关系哟,干这种事嘛,啥子名堂我都听说过。”

  老头子又募赤出去了。其实老头根本就没走多远,一直在屋前屋后巡视或躲在树林里观察着。

  天亮时,探明外面没有任何动静,确实没见尾巴,老头这才一闪身进了西屋厨房取出大包海洛因,并在包上弄了些水泥,装作真像从外面赶回来的样子,急匆匆走上小木楼,赵师傅打了个哈欠,慢腾腾地起床……原来枪就藏在枕头下,是在煤油灯下老山躺下只顾脱鞋子解鞋带的那功夫藏起的。

  后来老山说他一直没有睡着过,根本没有见赵师傅藏过什么东西,而且还不知不觉中摸过他身上几次,所以才没想到去搜枕头下,是在煤油本来两个人共用一个枕头。

  那次结果呢?当然贩毒分子一个也没能逃脱。

  其实,执行任务不得不带“五四”手枪,被贩毒分子搜身的事,不只是杜参谋一个人碰到过,十多年前就发生过这种情况,比如我们最先熟悉的万吉荣,到现在仍有这中情况。

  杜参谋终于从死亡线上完成任务归来。可我们并不知道,为了去完成这次任务,他是在三次推迟婚期的情况下,被一个加急电报从外省老家召回部队的,在外少家中接到部队“任务急速归”电报那天,也就是踏上归途的那天,婚宴请贴已发,再过4天就是他和新娘子举行婚礼的日子。

  难言的追捕

  2月24日,潞西县边防大队获取了一条重大的贩毒线索,获翻贩毒分子的联络暗号是2月29日在“3592”处见纸条或汽水瓶。

  杨大队长和倪副大队长立即对案情进行分析,认为贩毒分子无疑是要在“3592”处接头或取得联络后到约定地点交货。“3592”是边境公路上那个公里标记桩的数码。

  于是,缉破行动就从2月的28日开始。方案定的很周密,决定由倪副大队长侦察“3592”处,根据情况通知公路两头的伏击组;杨大队长在另一位置联络、指挥。可就没有估计到最后必须用北京越野车追日本尼桑车的事情。

  3月3蝎11点,情况终于出现了,一直在公路两侧的麦田里埋伏了3天3夜的官兵就要打响战斗了。倪副大队长从泥塘里控出头发现,一辆尼桑车开到“3592”处停下之后,关了车灯,接着传出关车门的声音,只见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静夜里,脚步声也很清晰。一串沙沙声。然而,倪副大队长刚发出信号,尼桑车就飞快地溜了。

  盘山的边境公路上,3辆“已超期服役”的方屁股(北京越野车)朝日本尼桑车追去。

  朝前追的“方屁股”车开到80迈时,坐在车中的官兵感觉整个车子像通了电似的,又像一只惊涛骇浪中的小船,剧烈地抖动着。缍还是追上了,驾驶员猛一咬牙,车速到达100迈,冲出去,终于超车了。超过了尼桑150米处将车横下来。

  几名官兵从车上跳下,贩毒车到了。一名警官亮出停车牌,毒犯便一油门,沿着挎冲锋枪的警官直冲过来,警官一闪,跳上路边土坝鸣枪警告,毒犯仍未停车,警官愤怒之中,将冲锋枪保险扳到连发位置,子弹雨点般地射向豪华的贩毒车。

  贩毒车上一名毒贩被一颗愤怒的子弹击毙,同车的另两名毒犯中一名在中弹负伤的情况下横倒在车上,还有一名没中弹的毒犯被活捉,车上共装着28563克海洛因。

  “方屁股”北京牌越野车在柏油公路上赢了高级贩毒车。

  然而,倪副大队长他们却沉默于深深的忧虑之中,回想刚才的经历那不是仅仅一点儿的惊险,瞧瞧这破旧的吉普车,看看那豪华的尼桑车,如果破旧的越野车在正追着的时候不争气,突然出现故障怎么办?车速高达100迈突然出了意外又该是什么样的结果?这不正是用一条条生命去换来的战斗胜利吧?

  反过来说,对于倪副大队长又是值得庆幸的,他像这样去冒险取胜已不只一次了,但每次他都从死亡线上走出来了。即便是距这次一年前在遮放的那次,即便枪打不响他也没有输给对手,尽管需要很大的代价。

  那次,去之前他还反复检查过武器,只因那支手枪已有年头了(60年代的武器),所以它还是出了故障。那是在一片蔗林边的路上,目标出现时,倪副大队长从蔗林里闪出,截住了毒犯的去路,毒犯嗖地拔出手枪:“别过来,敢动一步我就放倒你!”

  倪副大队长的枪也几乎与罪犯同时拔出,他举枪先打,却听“咔”的一声,枪出故障了――子弹卡了壳,幸亏他能沉着机智,下意识地告诉自己一定要稳住。于是他依然不动声色,仍用枪对着罪犯,迎着毒犯瞄准自己的枪口,非常镇静地,一步步地逼上,坚定地副上去,终于以公安边防警官的无畏气概压倒了敌人。……

  战士的含义

  这里是驻守中缅过境的章凤边防工作站的拉影执勤点。

  战士的宿舍分别是两幢一层平房,显得很陈旧,光线很暗,且漏雨、潮湿。据说这漏雨的屋顶、破烂的窗户已修整过几次,不久又恢复原样,夏天难挡雨水、蚊虫、冬天不抵风寒。最靠里的好间宿舍,在昏暗的灯光下可见墙上留下漏雨霉黑的痕迹,像是爬着一片片绿青苔;潮湿的地板上,像洒着食盐一样……

  营房原来是1983年解放军部队留下的,快有20年历史了。现在,这座被周围大树、竹丛、荆刺棘围着的营院,显得几分孤独和寂寞。

  战士们三三两两地在灯光较弱的屋内,默默坐着想心事或写家信,或看报读小说,或谈心。他们都很困倦,但得按规定作息。有时他们没吃晚饭就去堵截毒品,回营后,不仅是疲劳,而且他们中有的甚至是已经饥肠辘辘了。但他们只能按规定一日三餐,没有认餐补县(云南很多地方都如此)。在章凤,在一条边境街,战士的津贴能吃几碗一至二元钱一碗的米线、面条。平时,每逢早晚外出执勤,多数情况下是干部掏私人腰包请战士吃早点和晚餐,但又总不能老让干部们请客。所以说他们有吃时就饱饱吃,该忍饥受饿时还得忍饥受饿,夜里该什么时候起来站哨时还得提起精神高度警惕地站哨,当然,警营内不能与警营外相比,警营外毕竟是外面的世界。不过他们自有乐趣,战士自有战士的爱。战士心中有数:战士就是战士。

  英雄血洒缉毒路

  尽管遭到中国警方的严厉打击,但武装贩毒在云南边境却有愈演愈烈之势。2004年8月30日晚,毗邻“金三角”的云南临沧地区凤庆县三名缉毒警察在堵卡缉毒时与毒贩发生激烈枪战,一名警员中弹牺牲,另有一人受伤。我和同伴们看完这篇消息后,心情十分沉重。我们为有这样勇敢无畏的战友而自豪,也因罪犯的恶而咬牙切齿,由此,我们想到了祖国万里边防线上不怕流血,浴血奋战在缉毒缉枪前线的战友,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场面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3月一个雨雾蒙蒙的早晨,云南省盈江县支那边防派出所傣族指导员向广早早起了床,练了一套擒敌拳后,走上支那街视。当他走到乡邮电所前,忽然发现一个穿着奇特、头戴草帽的陌生人。职业的敏感告诉向广,陌生人的眼神不正常,准是一个不速之客。他用目光窥视陌生人,陌生人的眼神不正常,准是一个政治面目速之宫。他用目光窥视陌生仍,陌生人的手了下草帽,也在斜视向广。就在这时,从陌生人腰际鼓起的部位发现了情况/。向广敏感地将近期边境贩枪活动比较突出的问题与武装贩毒的问题联系起为。

  向广走向陌生人。盘查中,陌生人先是点头哈腰,当向广说自己是边防派出所的警官,并提出要检查他的证件时,歹徒相毕露,迅速从腰际模出手枪。

  街上,人来人往。

  歹徒双手握着枪,边往后退边叫喊:“谁不要命就上来吧,我给他吃‘花生米’!”

  赤手空拳的向广看准歹徒眼睛往后移动的片刻时机,冲上去抓住歹徒手中的枪,然而子弹上膛,歹徒食指扣动了扳机。枪响了,第一颗子弹射进向广的腿部之后,他仍紧按住歹徒手中的枪,若不这样往下按,一旦枪口偏移,就会射向街众。也就在这时,歹徒又一次扣动了扳机,第二颗子弹又射中向广的大腿。他还是没有松手,同时大喊:“快来抓坏人!”

  乡文化站一名干部赶来助战。罪犯挣脱向广的手,枪口猛地向上一偏,枪又响了,子弹钻进了罪犯自己的脑袋……

  罪犯在向自己的脑袋开枪中倒下,带着企图在边境进行武半贩毒活动的白日梦上了西天。

  向广没有倒下,缴获了那支“五四”式手枪和21发子弹。后来弄清了这名罪犯是从内地盗窃手枪后流窜到边境来的。

  身中两弹的向广被战友送进支那卫生院,医务人员迅速为他取出了一粒子弹,但限于医疗条件,另一颗子弹取不出来。流血过多,不时迷,需要立即转院。支那离县城100多公里,4小时之后,向广才被送往盈江医院。

  静静流淌的瑞丽江看似平静,着实很不平静。

  12月18日中午,瑞丽边防检查站调研科参谋景文政接到报告,有两个浙江人托人准备与境外的人联终进行毒品交易。检查站领导立即指示:调集经验丰富,侦破能国强的调研员将此案列为专案。在调研岗位上干了五六年侦察工作的姐告分站调研组长李昌闻迅后,立即找姐告分站政委陈树奎请战:“我是边防卫兵,若是让贩毒分子围在辖区内,严厉打击。”听了李昌掷地有声的话语,陈树奎批准了他的要求。当晚,李昌就带着每侦察组,奔真赴贩毒分子入境必经之地,执行侦察任务。

  12月的瑞丽,气温变化莫测,白天,热浪年面,全身大汗淋漓,令人有置身蒸笼之感;深夜,瑞丽江的风带着阵阵风意,即使穿着大衣也使人冷得打颤。在这恶劣的环境里侦察,李昌病倒了,头痛发烧,全身乏力,为把贩毒犯围堵在辖区内,他服下大量的解热止痛药后,仍然坚持侦察工作。一天李昌和战友在瑞丽页洋宾馆的住宿登记簿上查到了两名浙江人,均为20多岁,一名叫王金宝,另一名叫汤金标。宾馆的工作人员说,王、汤二人住一晚上就走。李昌想,这两名浙江人为何在南洋宾馆住一晚上就走?是不是与毒品有关?一想到此,他决定追踪王金宝和汤金标,在取得侦办领导的同意后,他和战友们开始紧张的跟踪追击。

  边城瑞丽,沐浴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凭借距国家级口岸姐告4。5公里、缅甸北部重镇南坎30余公里的地理优势,成了南国的一颗明珠,中外客商纷纷到这块黄金地带办理优热,成了南国的一颗明珠,中外客商纷纷到这块黄金地带办商号,开旅社,建宾馆。

  近几年来小小弹丸之地,大大小小的旅社、宾馆、招待所竟达200多家。在这茫茫的人海中,要查到王、汤二人的落脚处,谈何容易。但李盛昌和他的战友们白天头顶太阳,深放忍受刺避孕药的瑞丽江风,昼夜视在瑞丽大街小巷。

  20日下午,李盛昌又得到情报,有两具浙江人住在瑞江饭店。瑞江饭店附近是瑞丽城最热闹的场所,因为这里容易躲闪,易避开警方的注意。经过分析,李昌信为这两个人一定是王金宝、汤金标。于是,当天下午,他和战友们就直奔瑞江饭店,查到了王金宝、汤金标住314号房间,便与三名战友隐蔽在楼梯下,潜伏的角落成了水湾。角落里,空气不流通,使他们喘不过气来。

  “蛇”,一般在这种在气中出洞,要细心观察。凭着这个信念,大家顽强地支撑着,认真地观察314房间的动静。

  突然,他们听见楼上房间“吱吱”作响,接着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脚步声由上到下,出饭店门朝东方向走去。这两个人深夜出门,一定有问题,必须跟踪监视。

  雨,依然下着。李盛昌独自坐在楼脚下,下半身全是泥水,饥交迫,使用权他的病加重了,头一阵比一阵痛,但他咬紧牙关,仍然蹲着继续监视着。

  深夜4点多,李盛昌又听到两人急促的脚步声,当脚步走至314房间消失后,李盛昌弯腰上楼,隐蔽在门外边监视。

  房间里传出两人的话声:“境外人不讲信誉,说今天晚深夜三点左右在华宾旅馆碰头交货,鬼都见不着一个,明天上午打大哥大再落实一下,不批货带回去,来瑞丽不是白跑一趟吗。”

  在以后两天时间里,王金宝、汤金标下楼吃饭,上街溜达,时咖啡厅、卡拉OK厅,不论窜到什么地方,李盛昌都跟踪监视。22日上午9时左右,突然,一个傣族小卜少扒单车把带在车上的萝筐取下交给王宝群后,推着单车急步离开。王宝群刚租了一辆黄包车,飞快地朝化宾旅馆驶去,将箩筐交给了下楼的汤金标。王宝群盾到汤金标扛着箩筐进了314房间,自以为阴谋得逞,笑嘻嘻地离开了华宾旅馆。

  下午,王宝群挎着一个黄绿的包一摇一晃地下次进华宾旅馆。李盛昌接到组长发出收网的信号后,一边吩咐两名战士把守住旅馆大门,然后响314房间门,屋内的人探出头来直问干什么。

  李盛昌发现地上堆着好金海洛因,一名毒犯见势不妙,夺门拔腿想跑,李盛昌一个有力的勾踢将其踢翻在地,把王、汤两人交给另外两名战友。

  李盛昌扒开门跨进套房,毒犯王宝群在门后暗处乘他不备,顺势从地上抓起两把锋利的菜刀,狠狠地向李盛昌砍来。菜刀飞快地从他的脸上划过,顿时鲜血直流。。就在犯挥刀砍第四刀时,李盛昌弯腰转身向犯胸前猛击一拳,把他打倒在地,双手紧紧卡住犯的脖子。犯虽被李盛昌压在地上,但仍在垂死挣扎,两手挥舞着菜刀由下而上向李盛昌胸部疯狂的乱砍,并狂叫:“你不放手,我就砍死你。”李盛昌把生死置之度外,胸部砍伤五处,热血浸透了全身,染红了衣服裤子,染红了房间。就在这危急关头,战友们及时赶到,制服了罪犯。

  李盛昌把被及时送时家场医院,医生们为他英勇顽强、舍生忘死的缉毒精神感动得流下了泪水。

  李盛昌躺在急诊室的手术台上,见到战友们来看他时,第一句话就问:“毒犯抓完了没有?”当听到“6名毒犯全部捕获,缴获海洛因17100。1克”时,才松了口气。

  李盛昌身上的伤口最长的有10公分,最短的8公分。在医护人员精心医治护理下,很快得到了恢复,出院时,医生要求他全休一年,可是他休息三个月零五天就返回了战斗岗位。

  据云南公安部门统计,20世纪80年代后,国际贩毒分子利用云南毗邻“金三角”地带,使云南成为国际贩毒的主要通道。云南禁毒部门为严禁毒品过道,构筑了边境一线严堵、内地二线严查、交通要道及出省关卡严截三道防线,严密双向查缉。15年间查获了大批毒品,其中,海洛因等精制毒品50多吨,鸦片13.5吨,冰毒1.8吨,查获各类非法易制化学物品1768吨。

  15年中,云南因缉毒而英勇牺牲的公安民警多达36人,光荣负伤的公安民警200余人,擒获了国际大毒枭谭晓林等大批贩毒分子,在中国和世界禁毒史上写下了光辉一笔。

第五章 再掀禁毒新-高-潮

  新世纪禁毒风暴

  进入新世纪以来,在党中央、国务院和各地党委、政府的领导下,各级禁毒部门认真落实国家禁毒委员会的工作部署,以打击走私、贩卖鸦片、海洛因和制贩冰毒、“摇头丸”等毒品犯罪活动为重点,深入开展了“集中收戒吸毒人员”和“整治歌舞娱乐场所吸贩摇头丸”统一整治行动,进一步深化了堵源截流和缉毒侦查办案工作,加强了对毒品问题严重地区的重点治理,各项禁毒工作取得可喜成绩。2001年至2004年8月共破获毒品犯罪案件26万余起,抓获毒品犯罪嫌疑人近15万名,缴获海洛因10多吨、鸦片6.21吨、冰毒9.79吨、大麻5.3吨、“摇头丸”805万粒、各类易制毒化学品220余吨。下面记叙的其中的几起大案——

  发财梦断黔西

  2003年1月11日3时许,贵州省纳雍县公安局禁毒大队民警在曙光乡坐拱村上寨组抓获毒贩徐天成(又名徐老二),当场缴获海洛因91.3克,毒资3520元,一举摧毁了徐天成跨省贩毒团伙。

  曙光乡坐拱村农民徐天成外出到云南省瑞丽市帮助他人看护赌场期间,认识了当地毒枭“尹哥”。“尹哥”长期来赌场厮混,一来二去的交往,徐、尹二人混熟了,结成铁杆弟兄,徐天成很快加入了“尹哥”贩毒团伙。徐天成心里盘算着:投靠“尹哥”这棵大树,卖点海洛因,不愁钱不滚滚而来!徐天成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决心跟着“尹哥”干。“尹哥”为寻找贵州毒品销售之路,决定派徐天成先返回贵州探路。2002年12月的一天,“尹哥”将徐天成送过潞西木康公安边防检查站后,把20克海洛因和500元路费交给徐天成,徐立即跑回老家,按“尹哥”旨意办事。

  一心想贩毒发财的百兴镇坐脚村的农民罗某听说徐天成从边境回来,不顾其弟罗胜海1998年贩毒被枪决的沉痛教训,急忙赶到徐家,问有无海洛因销售。徐天成见是本乡本土的人要海洛因,觉得“安全”,便神神秘秘地告之有,要140元1克,质量很好,保证吸几板就能“飘”。问清徐天成有海洛因销售,罗某回坐脚村后就暗中寻找买主。

  2002年12月27日,六盘水市钟山区小河的以贩养吸人员罗辉(女)偕同王祖林来百兴镇坐脚村找雷忠荣买海洛因,并交给雷2880元钱。雷知道罗某能找到海洛因,立即就去找罗某,罗某满口答应,马上赶到徐天成家,以2400元之价给徐天成购买16克海洛因,拿到坐脚交给雷忠荣、罗辉、王祖林,自己赚了400元。罗辉饱吸了一次海洛因后兴冲冲地带着剩余的海洛因和王祖林往水城赶,途经六盘水市和纳雍交界处的丰家丫口时,被公安机关查获,罗辉、雷忠荣、王祖林当晚落网。徐天成由于当晚前往毕节市找毒品销路而侥幸逃脱。

  在毕节,徐天成找到要购买大宗毒品的毒贩吴某,吴答应出14000元买100克海洛因,徐天成喜上眉梢;果然做海洛因生意有赚头,初次上路就能赚一大笔。随即马不停蹄地赶往瑞丽找“尹哥”进购毒品。车前往云南的途中,徐天成获知他卖出的毒品已被公安机关缉获,一时不敢返回,便蛰伏于瑞丽,暗中观察动静。

  得知雷忠荣、罗辉已被判刑,王祖林被取保候审,徐天成自以为“风头已过”,遂以5000元交给“尹哥”买得100克海洛因,到毕节找吴某销售,然而吴某已死,徐天成的发财梦破灭。徐自认倒楣,把这100克海洛因带回家中,边吸边卖。

  1月11日,获悉徐天成悄悄返家的消息,禁毒大队立即派民警秘密围捕徐天成,当夜将其擒获,缴获了上述的毒品和毒资,跨省贩毒狡猾的徐天成始终难逃法网。

  刀断边城

  金鸡报春,地处祖国滇南边陲的绿春县城突然喧闹起来,这个素有“小春城”美称的边境县城以宜人的气候和秀丽的风光吸引着全国各地的商贾游客,县城里面车水马龙,热闹异常。驻守绿春县城的绿春公安边防大队官兵却无暇感受这份闹腾腾的生活。按照往年惯例,雨季一过,道路畅通之后,贩毒分子往往会利用绿春地处边疆这一有利条件,大量进行走私贩毒活动。

  2004年1月17日下午,绿春边防大队侦查队的干警们正紧张有序地忙碌着,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大队长拿起话筒:“我刚接到群众举报,思茅地区江城县土卡河一带的一村寨囤积一批毒品准备出售。”

  电话是岩甲边防检查站站长张俊打来的。7天前,张俊还亲自带队在绿春县牛孔乡大谷地抓获犯罪嫌疑人1名,缴获鸦片5700克,算得上一位智勇双全的缉毒能手。

  “线索可靠吗?”郭大队长问道。

  “绝对可靠。”张俊肯定地回答。

  当晚8时,绿春大队会议室灯火通明,在郭大队长的主持下,干警们热烈商讨着侦破方案。

  8时45分,侦破方案出台,并成立了由副大队长吴梓权任组长,张俊等6名官兵为成员的专案组。

  大队一边将侦破方案向支队领导汇报,一边要求专案组成员务必做好战斗准备,待上级批复后,就立即出发。

  1月19日,经上级业务部门批准,同意绿春边防大队专案组前往思茅地区展开侦破工作。与此同时,绿春县公安缉毒大队大队长王海荣、民警罗锋也奉命赶往江城县,配合专案组侦办此案。

  专案组一到江城,当即展开周密侦查,经了解,犯罪嫌疑人邓银光、邓学昌于12月中旬出境从老挝普南山村一村民手中以每公斤2400元的价格购得鸦片12公斤急于出手,现正四处联系老板。

  为确保人赃俱获,将毒贩一网打尽,专案组决定采取引蛇出洞的方法,伺机将其抓获。由张俊化装成老板、秦军充当马仔,通过朋友介绍,与邓银光先接上头。

  几经周旋,终于取得了邓银光的信任,邓同意将所购的鸦片按每公斤3500元价钱出售,但交货地点却选在其老家西双版纳州勐腊县曼乃乡络德小学旁的小桥上。

  狡猾的毒贩选择在勐腊曼乃交货,分明留了一手,因为一旦出现意外,他还可利用地形熟悉这一有利条件乘机溜走。

  为了稳住毒贩,张俊同意在勐腊曼乃交货,并提出了双方各派一人相互验钱验货,以此分散对方力量,便于抓捕。

  双方商定2003年1月27日午夜时分交货。

  26日晚,专案组顾不上连日征战的疲劳,连夜风尘仆仆赶往勐腊,一到曼乃,吴副大队长当即组织专案人员在预定地点设伏。

  初春午夜,寒气逼人,设伏在预定交货地点的官兵却感觉不到气候寒冷,他们一个个似专注的猎手,在时光一分一秒的流逝中,耐心地静等猎物出现。

  26日23时40分,乘坐白色面包车的张俊和秦军,缓缓地将车停在桥头,此时,两个黑色的幽灵,从夜色中闪了出来。

  “可以看货了吧,邓大哥?”张俊拍拍身上携带的密码箱神色自如地说。

  “张老板,你随我到桥下看货。”邓吩咐随从到车上验钱。为了不引起邓银光怀疑,张俊只身随着邓银光走下桥头。

  邓银光从桥洞里取出毒品得意地说:“张老板,整整12公斤,你看清楚。”

  “别动,我是警察。”张俊一边喝住毒贩,一边向外围设伏组发出抓捕信号。

  此时,发觉上当的邓银光转身欲逃,张俊岂容他逃走,一个前扑,将邓银光紧紧压倒在地。

  凶残的毒贩不甘束手就擒,左手从腰间拔出匕首,刺进了张俊的左胸,张俊只觉一阵剧痛。

  “反正都是死,老子和你拼了。”邓银光叫嚣着,再次挥刀,凶残地刺进了张俊的后背。

  鲜血染红了张俊的全身,可他咬紧牙关,牢牢压住毒贩不放,两分钟后,设伏组的同志冲了上来,和张俊一道,将邓银光制服,当场缴获鸦片11650克。

  同一时间,另一毒贩邓学昌也被专案组抓获。

  1月28日凌晨2时,张俊被送往思茅地区江城医院,这位忠诚勇敢的共和国警官在昏迷中还不忘嘱咐战友别让毒贩逃脱。28日早,经江城县人民医院全力抢救,张俊脱离危险。

  28日中午12时30分,两名犯罪嫌疑人被押解到绿春边防大队,经审讯,两邓对贩毒事实供认不讳。

  至此,历时9天,缜密侦查的1?27跨国特大贩毒案成功侦破,等待两名犯罪嫌疑人的将是法律的严厉惩处

  贩毒世家覆灭记

  俗话说:“玩火者,必自焚,贪婪者,必自毙。”这也许是古往今来一切游戏人生,损人利己者的最终结局,也是“害人终害己”这句至理名言的最好诠释。

  话说滇西重镇保山市隆阳区河图镇有这么一户孟姓人家,父亲姓孟,叫孟东河,母亲姓张,叫张月娥,两夫妻四十挂零,膝下育有一男一女,是镇上有名的福禄寿喜人家,谁见了都羡慕得要死。但就是这么一户让人称羡的人家,却在走上贩毒道路后,短短几年中遭到了彻底的毁灭。

  那年,孟东河刚40出头,便带着自己一年拉起的建筑包工队来到了边境重镇芒市。一天,孟东河在一家小酒馆里认识了一个叫刀安和的傣族老头,俩人一来二往,渐成知己。有一天,老头把孟东河叫到家中,从竹楼蓬顶拿出了一小砣黑乎乎的东西,对孟东河说:“老弟,认得这是什么东西吗?”孟东河拿起这砣黑乎乎,散发着刺鼻异味的东西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老头嘿嘿笑了几声说:“听说过鸦片吗?这可是赚大钱的东西啊!”孟东河听他这样一说,突然想起了这就是当年听爷爷讲过的那种抽起来十分提神的“大烟”,眼前立刻便出现了一种眩晕……

  孟东河经不住刀老头的诱惑,把一砣重(三市斤)的一砣大烟用蜡纸里三层外三层裹紧了,然后用军用挎包背上,过附马河,走象达,渡三江口,上昆明,然后登上去贵州方向的火车,到仁怀县下了车,按刀老头给的地址把鸦片交给了赵姓老头,然后取过一沓钞票,返回了保山。初次成功,让孟东河觉得贩毒真是一条挣钱的“好路子”,于是他丢下了那个经营多年的施工队,上贵阳、跑广州、下缅甸,昧着良心挣起了那沾满血腥味的黑心钱。

  1989年,自觉财大气粗的孟东河,按耐不住那“暴发户”的变态心理,花了近20余万元钱在东河边上的一块风水宝地上,盖起了一幢“小洋楼”,还买了一辆“尼桑”小货车,表面上跑起了买卖。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无一能挣大挣的正当职业,何以能在短短的几年中聚敛起如此的财富?孟东河的招摇自然引起了当地百姓的种种猜测,也引起了公安机关的严密注意,不久,在群众的举报下,公安人员终于掌握了孟东河涉嫌贩毒的一条重要线索,并由此展开了严密的追踪侦查。

  1990年7月初,孟东河收到外号叫“豪哥”广东老主顾的电话,叫其帮忙进四吨“山货”,孟东河略一考虑,并爽快地答应了,并约定了交货的日子和地点。7月中旬,孟超从缅甸毒枭处提了“货”亲自驾驶着“尼桑”小货车,向保山方向急驰而来,但刚到黑山门时,就被早已守候在那里的公安缉毒队逮个正着,由于人赃俱获,事实清楚,孟东河终因自己的猖狂而走上了死亡之路,于1992年“6?26”被执行了死刑。

  如果说孟东河的贪婪给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的话,那么他的大女儿孟媛自甘堕落,则是他害人终害己的必然结果。

  就在孟东河疯狂贩毒的那几年中,天生美人胎子的孟媛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动人,被河图镇上的人称为“一枝花”。“小女初长成”,原本纯洁无暇的孟缓应该有一个花季般的年华,但初中毕业后的她,由于受到父亲贩毒环境的影响,她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还结交了社会上的一帮小地痞,出入歌舞厅,酒吧,俨然成了“捞世界”的小大姐。那年,孟东河的老主顾“豪哥”的马仔阿四来到河图镇“办货”,在孟家认识了孟缓。由于阿四有点神侃的功夫,加之出手大方,很快博得了爱慕虚荣的孟缓的好感,很快,俩人便坠入了爱河。一天晚上,两人从歌舞厅出来后,回到孟家,阿四从墙角隐蔽处拿出一小块压缩饼干似的东西,然后将其塞入烟卷里,点上火,然后当着孟缓的面吐云喷雾起来。孟缓看着阿四那飘飘欲仙的样子,很是好奇,便问阿四:“这是什么东西?”阿四眼睛半睁半闭地说:“怎么,你连这个都不认识呀?亏你还是孟家大小呢!”看着连连摇头的孟缓,阿四一脸奸笑地说:“这可是好东西呀,吸上两口,想什么就有什么,一辈子都受用不完呀!”孟缓听他这样一说,想想几个姐妹们那潇洒的样子,便接过阿四的烟卷吸了起来……

  一年后,当孟东河从小块小块不翼而飞的海洛因中发觉了孟缓的异样情况后,孟缓已经再也无法挣脱“白色魔鬼”套在她身上的枷锁。看到女儿那幅身陷泥潭不能自拔的样子,孟东河曾提着刀子追赶过阿四,也曾当着“豪哥”的面将阿四打得鼻青脸肿,但最终还是在“豪哥”大沓花花绿绿的票子面前屈服了。为了保险起见,孟东河干脆叫孟媛与阿四一道跟车押货,一路上有个照应,二是怕“豪哥”万一黑吃黑,女儿也好牵住阿四,叫其不敢贸然下手。孟东河在黑山门落网后,在家等着接“货”的阿四见情况不妙,便带着孟缓连夜返回了广州,以暂避风头。

  来到广州后的孟缓,与阿四东躲西藏地过了一段日子,但毕竟两人毒瘾太大,经济上入不敷出,蜇伏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按耐不住,又打起了挣钱的主意。“豪哥”早已不见了踪影,保山又不能回去,阿四只好到三元里找到西北人马彪,从他那里暂赊了20克海洛因,言明三天后还款付钱。熬得鼻涕口水的孟缓见阿四拿着白粉回来,就像苍蝇见血似地再也肯那张肮脏的小床。两人收够了白粉,养足了精神,阿四对孟缓说:“你还是到平远街跑一趟,去找蔡老五,看能不能再弄点‘货’上来,像这样坐吃山空,终不是个办法。”孟媛老大不愿意地说:“这两天风声还那紧,公安还在到处抓人,要去你去,我不想去冒那个险。”阿四一听就火了,骂道:“丢你个老猫咳,弄不到货,老子用什么养着你,你不想去,老子就送你当婊子!”孟缓见阿四一副凶神恶熬的样子,心想这种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只好勉强自己点了点头。

  孟缓到了平远街后,好不容易找到了蔡老五,几经周折,让蔡老五占了几次便宜后,才勉强拿了两件“货”返回了广州。第二天,孟缓提了装有两件“货”的塑料袋来到了“越秀公园”,阿四则远跟在后面。进得园内,孟媛见辟静处的一条长凳上坐着一个手拿《羊城晚报》的男子,便回过头来看了看阿四,见阿四点头后,她便装着休息的样子,也坐到了这张凳子上。观察了一会,孟缓见没什么动静,便将手里的袋子放在男子的脚旁,又从另一侧拿起一个黑提袋,刚想起身走人,却猛听得一声喝叫:“站住!”,几对情侣似的年轻人挡住了孟缓的去路……

  1998年2月,孟缓因贩毒毒品罪,被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判处了死缓刑

  孟东河作鬼,孟缓入狱后,孟家着实受了一翻惊吓,张月娥只好敛气息声地过起了日子。为作长远计,张月娥把正在读高一的孟虎从学校里叫回来,然后东拼西凑,在镇上租了一间铺子,买了冷柜,置办了桌椅,开起了冷吧,算是做起了正经生意。

  是年,孟虎刚满17岁,与他老爸一样,长得少年英俊,冷吧开张不久,便引得一帮少男少女的青睐,其中一名叫阿丽的女孩,更是对孟虎殷勤有加。阿丽原是孟虎的姐姐孟缓的小姐妹,大孟一岁多,人长的峰腰细柳,是河图镇上有名的“五妖妹”之一。孟缓在家时,阿丽也时常到孟家玩耍,只是孟虎那时年龄尚小,并未引起阿丽的注意。孟虎开店后,有一天阿丽的玩伴雯雯跑来对阿丽说:“丽姐,西街开了个冷吧,要不要去玩玩?”阿丽是那种玩惯社会的人,好的就是赶个时髦,凑个热闹,一听说有好玩的地方,哪有不去的道理?她立即描了了眉,打了眼影,拎了坤包,跟着小姐妹们一起来到了冷吧。进得门来,阿丽见柜台里站着个挺帅的小伙子,便问雯雯这人是谁。雯雯一笑说:“怎么,媛姐的弟弟你都不认识了?”阿丽定眼一看,这才想起是谁了,便说:“怪不得那么眼熟呢。”几个小姐妹喜喜哈哈一阵嘀咕,阿丽便点了支烟卷,扭着猫步来到了柜台前。她吐了个圈,对着低头擦杯子的孟虎说:“虎子,还认得你丽姐吗?”孟虎抬头看了一眼斜靠在柜台边上的女郎,便红着脸说:“呀,原来是丽姐,请坐,要喝点什么吗?”“不喝,姐姐只想看看你。”阿丽说完,便向孟虎丢起了秋波,孟虎自觉心里一阵慌乱,但还是无法抵挡住阿丽那双迷人的眼睛。

  自从与阿丽来往后,孟虎的心思便不在店里了。张月娥开始只发现虎子常常不在店里,后来又发现交回来的钱越来越少,这才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把帮忙的小侄女秀云叫来审问了一番,才知道孟虎是被那个吸毒的“小妖妹”给缠住了!这还了得,张月娥虽然也干着贩毒的勾当,但她知道这毒品是“做得吸不得”,况且大女儿已是前车之鉴,如果儿子再被拉下水,那老孟家怕真是要断子绝孙了。张月娥越想越怕,立即让秀云把儿子找回来顿臭骂,并哭鼻子抹眼泪地拿起厨房里的菜刀要抹脖子,直吓得孟虎跪在地上连声救饶:“妈,你不要生气,儿子再不与她来往就是了。”张月娥听儿子这样说,方才作罢,随后对儿子说:“妈也知道你该找个媳妇了。这样吧,明天妈就到板桥镇你张叔家,说说他家的二姑娘小娜,看看人家愿不愿嫁给你”。

  张月娥的媒说得很成功,不久小娜便与孟虎出双入对,好像一对形影不离的“小鸳鸯”。当然,好眼人也都知道,张家之所以愿把女儿给孟家,一是看着孟虎长得不错,二是也看重孟家在这一带的名气,因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孟东河虽然死了,但他的房产还在,家里说不定还埋着“地雷”(指黑财),如果那天东山再起,小娜跟着虎子吃香的,喝辣的也自然不在话下。

  小娜与孟虎处了半年,就有些纸包不住火了,有一天,虎子红着脸对张月娥说:“妈,你给我三万块钱吧,小娜怀孕了。”张月娥听了又喜又急,喜得是自己就抱上孙子了,急得是自以孟东河翻船后,家里连人带货赔了老本,家里除房子外,已没有可以变钱的东西了,但儿子结婚是件大事,这笔钱无论如何得给儿子凑上。几天后,张月娥把冷吧倒给了别人,又找熟人借了点,凑了二万五递给儿子,孟虎一点,还差辆摩托车的钱,但已经不好意思再与老妈开口,只好自己想起了办法。他突然想起姐姐在家时有一个小密室,平时偶然见她从密室里拿出白粉来偷偷吸食,会不会还有点存“货?”于是他悄悄打开密室,果然从里面找出了半件(350克)海洛因,心想卖了它不是就有钱了吗。

  还有三天就要结婚了,孟虎也联系好了买主。那中午,孟虎兴冲冲地来到了西河边,刚想把毒品交给那个姓黄的买主手上,几个在田里干活的人突然冲上来一把将他按住,人群中,他似乎看见了那个叫阿丽的女人……

  1995年,孟虎因贩卖毒品罪,被保山中级人民法院判处了无期徒刑。

  孟虎被抓后,又气又急的张月娥大病一场,险些送掉了老命。想想短短的几年中,夫死儿蹲监,一个好端端的家变成了一口活棺材,连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里真是想悲凉到万分。但连续的灾难并没有使张月娥这个没有文化,却过惯了富足生活的农村妇女看清了毒品的巨大危害性,相反,她认为丈夫的死是遭人嫉妒而被“卖的马”,而女儿、儿子的坐牢,则是自己“不小心”造成的。她想起了孟东河在世的时候,自己穿金戴银,风光无限,而现在,“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连往日受孟东河接济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家中更是门可罗雀,想找人借点钱去广州、昆明看看儿子,人家都推说手头紧,还愿借,生怕她还不起,这一切,让张月娥忘却了家破人亡的惨痛教训,她咬咬牙说:“老孟家决不能就这样完了,我拼了命,也要找钱让儿子他们回来过上个好日子!”

  张月娥足不出户地在家过了一段并不平静的日子。她暗暗打听到,原来欠孟东河“货”款的单天福家最近来了一批好“货”于是她找到单天福,几经交涉,单答应给她两件“货”充抵欠款。张月娥拿到两件“货”回到家里,整整盘算了一夜,如何尽快地将这两件毒品变成钱。她想来想去,决定还是把“货”拿到昆明老汪那里处理为好,一是价格较好,二是人员较熟,这样做起来比较安全些。

  第二天,张月娥起了个大早,叫侄女秀云过来帮忙看着房子,说到昆明看看儿子。到了天黑,张月娥便搭上了开往昆明的夜班车。然而,就在她做着发财美梦的时候,一辆呼啸着的警车早已紧紧跟在了她的后面……

  2004年3月,张月娥在昆明落网,至此,一个贩毒世家遭到了可耻的覆灭。

  连环毒品案

  当年,西汉外交官张骞在大漠中历尽千辛万苦,开拓出通往西域的丝绸之路时,就惊讶地发现,当时的阿富汗市场上已有中国货在流通了。这些中国货大多是成都的布料和邛莱山出产的竹子。经了解,这些商品是从蜀郡通过西南经缅甸,到印度,再运到阿拉伯半岛的。这条比张骞走出的西北丝绸之路还要早两百年的中、缅、印民间商道即是西汉时期的“博南道”,今天人们称之为“西南丝绸之路”,而她从中国出境的最后一站和最兴旺的地方便是今天的云南省保山市——当时的永昌郡。

  当历史的扉页翻启到21世纪时,一场场看不见硝烟的禁毒战争在这里打响,古老的永昌城记录下了公安边防部队官兵为了国家的安宁人民的利益所作的奉献。

  时间:2003年4月12日。

  地点:保山边防支队曼海桥公安检查站。

  曼海桥公安边防检查站官兵,一如既往地对出入境地区的车辆和人员依法实施边防检查。

  表面上看起来与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但在每周的查缉经验总结分析会上,聂站长的一番话却不停地在执勤官兵的耳边回响:“据有关情报分析,结合我们长期以来查缉的经验表明,近期可能有贩毒分子将以利用车体藏匿毒品的方式,从我们检查站通过,把毒品运往内地。”

  当天带班的检查员正好是一位缉毒功臣——小王。小王有着丰富的查缉经验。早在3年前,笔者采访他时,他就因缉毒工作成绩突出,荣立了一次一等功。

  虽是秋末冬初,但曼海桥的气候依然十分灸热难耐,但在官兵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酷热难当的表情。相反,每一个可疑的物件、动作和表情都逃不过他们敏锐的眼睛——这就是曼海桥上的缉毒官兵。

  据不完全统计,平均每天经过曼海桥出入边境地区的车辆达5000多台次,人员就有7000多人,官兵们不但要保质保量地完成好对过往车辆、人员的查验工作,还要不耽误旅客的时间,没有一身过硬的真功夫是不行的。

  人员,车辆;查验,放行;放行,查验;走了一批又一批……

  11时30分,一辆银灰色的柳汽乘龙货车满载铅锌矿来到检查站停了下来。

  小王又带着战士小余和小周走向乘龙大货车。

  “师傅,请你出示证件,配合边防检查。”

  多年的查缉工作致使小王看到这辆大货车时,心里总觉有些异样,但他还是“啪”的一下向驾驶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接着问道:“你拉的是什么?”

  “铅锌矿。”驾驶员不急不缓地应道,随即出示了证件,同时还递过来与其同车的男子的身份证件以及货物随行单。

  看来,驾驶员不是第一次在这条道上出入,对查验的程序和手续都十分熟悉。

  驾驶员递过来的证件表明:该驾驶员名叫宋某,29岁,保山市施甸县水长乡某某村人。

  同车男子名叫张某某,35岁,保山市河图乡某某村人。

  小王边看证件,边示意战士小余和小周上车检查。小王在车下看看人又看看车,心里一直在寻思:怎么这辆车看起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呢!这就是一种职业的敏感,也是只有敬业的缉毒勇士们才能感受到的。

  “报告,检查完毕!”就在小周向小王报告的同时,小王心中的疑惑已经找到了答案——那就是该车的货箱护拦钢管有许多地方“不对劲”:一是钢管比平常车辆的稍粗少许,但乍一看却是看不出来的;其二是该车的钢管护栏明显比别的车多出了两根;再次就是该车护栏钢管的油漆与车身油漆在颜色上也有区别:护栏钢管油漆的颜色比车身油漆颜色较新。

  凭他多年的查缉经验和近期站上通报的情况,小王断定这车肯定有问题。但看看周围的环境,小王还是果断地说:“放行。”其实他的心里早已有了计划和安排。

  看上去,小王很平静,而他的心中却早已热血翻滚——他心里清楚地知道,一场真正的缉毒之战就要开始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推测,货车在即将起步的那一刹那,他突然紧盯驾驶员说:“等一下。”

  “刷”的一下,驾驶员的脸色大变,但却仍然很镇静地把车停了下来。小王的心里更是成竹在胸了。于是,他不露声色,故作若有所思状说:“你们可以走了。”

  就在汽车开出约500米左右时,他迅速将自己发现的疑点和分析判断的情况向站领导作了简要汇报,并请求派车追赶乘龙汽车,拟在离检查站执勤点远一点的地方,对该车重新实施检查。

  站里当即派出两名经验丰富的战士和小王的执勤小组组成一个精悍的战斗小分队,火速整装出发。

  车开出近一公里远时,车上的两人对视了一下之后便放肆地大笑起来,坐在驾驶员宋某旁边的张某某说了一句:“他妈的,真玄!”在给自己打气的同时,随即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喂,阿T吗,我们已经过了曼海桥公安边防检查站了,一切顺利。”

  在刀尖上行走的日子确实也不是滋味,他们哪有心思聊天,更没有心情欣赏沿途风光了,心里想着的是前面将还有一些什么检查站,还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恨不得马上就把货运到目的地。那放肆的狂笑和粗话只不过是为自己心虚的恶行壮壮胆罢了。

  没想到,这一计巧施不但破了大案,而且带出了一个连环案中案。

  检查站派出的战斗小分队已赶上乘龙货车,并示意货车停下。

  这一次,两名犯罪嫌疑人真的是有些慌了神了,说话结巴,神情明显慌乱。

  “当当当”这次查验就没有上回那样客气了,官兵直奔主题,用小锤轻轻敲击货车护栏钢管,发出的声音果然与在平时查验正常车辆时的声音不一样,里面肯定装有物品。正好不远处的路边就有一家汽车修理店,官兵们迅速将货车护栏钢管拆下,抬到修车处将货车车厢护栏钢管锯开,立刻从护栏钢管里面查获大量用黄色封口胶包裹的可疑物10.2696千克,经鉴定,确认是纯度极高的毒品海洛因。

  在铁证面前,宋某与张某某很快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宋某和张某某心里都明白,他们犯下的是死罪,与其等死,还不如争取坦白从宽的政策,求得一线生机。于是,他们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所有的犯罪事实和盘托了出来。反正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争取坦白从宽也是惟一能求到一条活路的途径。

  宋某和张某某两人交待:这批海洛因是缅甸老板阿L、阿N、阿T的,要运往广州交给一个叫阿Z的“老板”。宋某负责运送,张某某负责押运。同时还供认2001年6月份和8月份两人就用解放牌卡车(云M05×××)的车厢护拦钢管运过两次毒品海洛因到广州交给阿Z(即Z老板)。

  作案时,阿T要求宋某、张某某二人在运送过程中,每过一个关口,要打电话向阿T报平安,但境外毒枭阿T不规定他们的运输路线,每次把海洛因安全送到广州后,打电话跟阿T联系,告诉阿T他们在广州停车地点,阿T会打电话跟Z老板联系,告诉“Z老板”货已送到,再由“Z老板”打电话和宋某、张某某联系,约好时间见面接货,一般情况,半个小时左右“Z老板”就会开车前来接货。

  保山边防支队根据审讯情况,认为案情重大,马上将此案向云南公安边防总队作了汇报,同时组织人员迅速将人、车、毒押往上级机关云南公安边防总队。

  边防总队党委根据两名嫌疑人交待的情况,召开了案情分析会,仔细分析认为,宋某和张某某2次帮境外毒枭顺利将毒品海洛因送往广州交给内地毒枭Z老板,而且又不规定在什么时间把毒品海洛因送到广州——这说明境内外毒枭都十分信任宋某和张某某,有很好的延伸条件和价值。通过做宋某和张某某的工作,两名犯罪嫌疑人有愿意戴罪立功,配合我侦查人员工作的表现,于是,决定立案侦查,并将该案立为“4?12”特大国际贩毒案,由总队负责组织侦查办案。报请云南省公安厅、公安部边防局批准后,赴广州延伸侦查办案。

  总队经研究决定,成立专案组,由当时的总队司令部边境情报处刘晓晴处长为组长,率专案组前往广州对该案进行延伸侦办,同时制定了侦破方案:一是请省公安厅和公安部边防局派员前往广州指挥协调广东省公安厅有关部门支持和配合专案组在广州延伸侦查办案的各项工作;二是通知保山边防支队将案情向保山市公安局报告,请保山市公安局相关部门对境外毒枭阿T实施布控,掌握其活动动向,一但进入我境,立即实施抓捕;三是派专案组成员押运嫌疑人和运毒车辆在确保毒品不丢,人不跑的情况下,赴广州设网抓捕其他犯罪嫌疑人,并根据毒品贩运过关报平安的特点,在我控制下,令嫌疑人每安全到达一地,就向境外毒枭报平安。尽快起程,为案侦工作争取时间,同时注意不要使案情暴露;四是争取广东公安机关的支持,选择时机,视情破案。

  公安部领导获悉此案情况后,对这起特大国际贩毒案十分重视,派出部禁毒局侦查处处长、边防局侦查处处长赴广州对该案给予指导和协调,并指示:专案组要严密组织,精心设计,在广东省公安机关的支持配合下,力争人赃俱获,把涉案人员一网打尽。

  广州,像一个神秘女郎,她能把美好的一面展示给你,但她也有可能诱惑你走向犯罪的深渊。

  在一间极其豪华的KTV包房里,有一个矮矮胖胖的老头子,看上去50多岁的样子,五短身材,一眼看去,就让人觉得这家伙并非善类,那双狡猾的眼睛,滴溜溜地在身边的两个小姐身上转个不停。听口音就知道两个小姐不是南方人,20来岁的样子,容貌姣好,身材惹火动人。若是在别的场合,人们兴许还会以为她们是这个老头子的闺女。然而,此时他们正在互相搂着高声吼着那首叫作《纤夫的爱》的歌。肩膀上一边搭着一只女人手臂的这个老头子正是Z老板。包房门外的那个彪形大汉是他的专职保镖。在广州,Z老板可谓日日花天酒地歌舞升平,他除了拥有自己的豪华别墅外,还在宾馆里长期有自己的包房。每天晚饭后,他便开着自己的总统轿车,先出去兜上一阵风,然后就是唱歌跳舞然后再找个小姐桑拿一回,完了就大睡到第二天中午。

  时间:2003年4月16日。

  地点:云南省公安边防总队。

  4月16日,根据云南公安边防总队及上级有关部门的指示,专案组兵分两路,一路由刘晓晴处长等人乘飞机先期抵达广州,将案情向先期到达广州的公安部、边防局以及广东省公安厅、广州市公安局领导作了详细汇报,并针对案件实际,对可能出现的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还在公安部、边防局领导的协调下,制定了多警种联合行动方案,相关部门立即对当地毒枭Z老板实行24小时监控,了解其活动规律,掌握主动权。

  另一路专案组成员押解两名嫌疑人以及运毒车辆沿贵州、湖南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赴千里之外的战场——广州。

  经过三天三夜的奔波,2003年4月19日10时,另一路专案组成员押送的贩毒嫌疑人宋某和张某某及车辆、毒品,安全到达广州。安顿下来,刘处长立即组织专案组成员召开案情分析会,向专案组成员通报了部局领导的指示和三天来的工作情况。同时,对专案组成员提出了相关的要求,在运毒车辆抵达广州的当天下午,为了案件侦查工作顺利开展,专案组对广州市停车场逐一进行筛选,最后决定选择广州市某停车场为交货地点。

  时间:2003年4月21日。

  地点:广州市某停车场。

  21日21时,专案组认为时机已成熟,可以选择时机破案,适时投出钓饵——宋某拨通境外毒枭阿T的电话,告之其已安全到达。

  阿T急不可待地告诉宋某,让他在原地等候“Z老板”的电话。

  “嘟嘟嘟……”21时20分,宋某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喂,是宋师吗?”

  “是我啊。”Z老板:“一会儿,我来带你们出去玩吧,广州是个很好玩的地方啦,以前你们也来过,这回来了一定要玩个痛快,我带你们玩个通宵再说吧!”

  针对当地情况复杂的特点,宋某在我方的安排下找了充分的理由谢绝了Z老板的“盛情”邀请。

  由于宋某过去曾与Z老板通过电话,电话一接通就得到了肯定。Z老板问清宋某的位置后,告诉宋某,他很快前来停车场接货——“鱼”开始碰“饵”了!

  “嘟嘟嘟……”21时30分,宋某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是“Z老板”打电话约宋某到停车场门口见面。

  十一月的广州街头,人头攒动,南国的夜晚,灯火辉煌,车水马龙,漫步街头的对对情侣挽手而过。而某停车场内却显得异常宁静。停车场的门口,虽然也是车来车往,但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平安——实在看不出这里正有一场没有硝烟的缉毒战在进行。

  在停车场门口有一个看似闲散的抽烟汉子,其实他本人心中却有如波涛涌动。此人便是毒贩宋某。说他心中波涛涌动一点也不过份——原本运送毒品几十万的酬金转眼灰飞烟灭不说,如果在争取立功赎罪的哪一个环节上出一点差错的话,不但该争取的机会争取不到,还有可能导致失去自己的生命,自己运送的可是10多万克海洛因啊!

  此时的宋某已非十天前的宋某了。他也希望“Z老板”如约而至,给自己一次再获新生的机会。人啊,善恶的转变只在一念之间,所谓恶从心上起,怒向胆边生也就是这个道理了。此时的他心里也在祈祷一切和以前一样——希望“Z老板”快快到来。但现在盼望“Z老板”到来的性质已发生了变化!可是,过了半个多小时,“Z老板”还没有露面……

  一个多小时过后,“Z老板”还是没有露面……

  宋某的心,开始悬了起来……

  侦查员们的心也悬了起来……

  可是理智的分析告诉他们,前两次交易成功,轻轻松松就获取了巨额利润,大沓大沓的钞票装进了“Z老板”的腰包,这次,“Z老板”又怎能轻易放弃呢!

  实际上,这个时候,这只老狐狸已告别了歌舞厅中那《纤夫的爱》,就在附近对着即将到口的美食垂涎三尺哩!

  ——就在这时,有一辆黑色轿车在停车场周围转来转去——老奸巨滑的Z老板,正开着他那辆总统轿车,在对现场进行观察——猎食者在作捕食前的最后准备。

  没有发现异常情况,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之后,“Z老板”把车停了下来,下车与宋某会面。宋某在确认来人正是前两次来接货的“Z老板”时,我守候的警察迅速出动,将“Z老板”抓获。

  这时,时间的指针指向2003年4月21日23时30分。

  Z老板,又化名F某某,1956年5月18日生,原籍贵州省金织县人,经商,现住广州市六榕路某号某楼某座。

  当晚,专案组立即对Z老板进行突审。在审讯的过程中,Z老板一如他给人的印象那样,十分可恶,对自己的犯罪行为极力掩饰。然而,狐狸再狡猾,也怕优秀的猎手。最后,Z老板交待:他从宋某、张某某那里接手的毒品海洛因都是交给一个叫“肥黄”的香港人的。这次由宋某、张某某送来的货也将要转手给香港人“肥黄”。同时,在宋某和张某某的指证下,Z老板还供认了前两次与宋某、张某某进行毒品交易的犯罪事实。两次都是用钢管伪装藏匿,宋某和张某某负责运输,送达广州后经阿T用手机联系,经Z老板转“肥黄”至香港贩卖。阿Z每次都从中牟取了高额的利润。但当Z老板与香港的“肥黄”联系时,“肥黄”的手机已经关机,无法取得联系。案情到此便走到了终点。

  此时,案情跌入了低谷。据Z老板交待:如果24小时内联系不上“肥黄”,就无法再与“肥黄”联系上了。

  这时,时间指向4月23日。

  至此,该案只好终结。

  23日,专案组一边对Z老板继续进行突审,一边让犯罪嫌疑人对作案工具进行指证,希望能在指证过程中获取新的线索来源。

  同时查封了Z老板的贩毒所得赃款赃物。

  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也就是4月23日这天,在审讯的过程中,有人拨打Z老板的手机,称“货”已安全运到广州,但人还在湖南,叫Z老板准备好24日来接“货”。这又是一个重大的线索来源。真是无巧不成书。

  专案组立即意识到案中有案,但考虑案件涉及面广,持续时间长,容易暴露,且Z老板刚被我抓获,可能思想顾虑较多,想法比较复杂,抵触情绪较重,对下步的案侦工作极为不利,刚轻松的气氛一下又紧张起来。

  从前期工作来看,Z老板的交待仅限于:他与境外阿T、宋某、张某某、香港人“肥黄”等人的几次交易。刚到广州的货另有其人,这又是本案之中的另案!下一步该如何做工作,得再次把Z老板的嘴巴撬开才行。新的案情线索只有他是目前惟一的知情者。

  根据Z老板已交待的情况分析和他的手法来看:Z团伙每一次毒品交易,都是万克以上,此次的货源估计也是在万克以上。如果不及时将这批毒品查获,无法向上级领导交待、更无法向党和人民交待。

  然而就在涉及到这批货的来去以及处理问题时,Z老板拒不交待。虽然人货已到广州,但具体的时间与地点却不知道,这是两个摆在专案组面前的十分迫切的问题。必须及时掌握这两个关键的问题。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还是无法从Z老板的口中得到任何一点有利于案侦工作的线索。

  一时间,侦破工作陷入了僵局。

  邀请广州市公安局派出人员帮助对Z老板进行审讯,虽然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和开展政策攻心,但仍无结果。在这种情况下,专案组将审讯结果向公安部和边防局及广东省公安厅作了汇报。时间!现在最关键的是要争取时间,时间就是胜利!要利用一切尽可能利用的时间和条件争取胜利!

  一天之后,案中案的人货都将抵达广州!

  如果一天内对Z老板的口供还无法突破,Z老板没有积极的表现、拒不配合的话,就会惊动即将抵达广州的人与货,此案可能无法再延伸下去。

  “审讯工作由专案组组长全权负责,要想尽一切办法,一定要及时把Z老板的口供突破,在广州将毒品打掉,不能让毒品流往其他地方,危害社会危害国家。一定要把所有涉案犯罪嫌疑人绳之以法!绝不能放过一个危害国家和社会安全的人!”

  国家公安部、公安部边防局有关领导听取了专案组的汇报后,指示:由专案组组长刘晓晴继续对Z进行审讯。刘晓晴,云南公安边防总队司令部调研处处长,曾带领该处同志一起破获多起重特大贩毒案件,有“缉毒神警”的美誉。

  23日,已经两天没有休息的刘晓晴对犯罪嫌疑人Z老板各方面情况进行了认真的分析研究,认为Z老板已知道自己这次是必死无疑,但根据近几天他的一些细小神态表露出对其妻子和小孩今后的生活比较担心,认为只有从他的担心入手,更易找到突破口。

  刘处长运用自身丰富的审讯知识和长期与毒品犯罪嫌疑人打交道积累的经验,根据Z老板过去的生活背景和家庭生活情况,不停地做Z老板的思想工作,慢慢消除其抵触情绪。同时通过政策、法律对其进行教育,让Z老板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在其思想防线慢慢动摇时,趁热打铁,继续加大了对其的思想攻势,消除了其思想顾虑,彻底摧毁了其心理防线,Z老板表示愿意戴罪立功,配合我方的工作。

  “我贩毒的经过迟一点再详细交待,现在我检举揭发阿P。”

  当日下午,当逐渐良心发现的Z老板看着这样耗下去不但于自己和家人没有多大的好处,而且还会导致更多的人受到伤害,同时还会给国家和人民带来更多的损失时,他终于斩钉截铁并爽快地作出了反应。

  案情出现了极大的改观,又见峰回路转时。

  Z老板再次交待:1月份,他在缅甸阿T处认识了一个叫阿P的湖南人,阿P主动问他在广州是否有毒品销路,他告诉阿P可以。1月底,阿P就与一个人(不知名)用火车托运了10件20块海洛因到广州,在火车站货运站交给他。他把毒品卖给了香港的“肥黄”,卖得100万,交给阿P90万,他得了10万,2月份,阿P以同样的方式又托运了20件40块海洛因到广州,在广州市航运宾馆门口交给他,他又拿去卖给“肥黄”,卖了200万,交给阿P180万,他得了20万;现在阿P又用火车从云南运送了30件左右毒品海洛因到广州,约他于4月24日在广州市广东迎宾馆咖啡厅会面,商谈交货事宜。

  然而案情复杂,不允许出现丝毫差错,否则将前功尽弃。为将毒贩一网打尽,最后作了周密的部署,在确保Z老板不脱逃的情况下,Z老板必须以自由人的身份和阿P会面。为了不打草惊蛇,确保Z老板此次会面成功,专案组在广东省公安厅的配合下,对广东迎宾馆进行了缜密部署,一切行动在侦查人员的掌握之下悄然进行。

  时间:2003年4月24日上午。

  地点:广东省广州市某火车站。

  一个三十来岁,身高1.70米左右,国字脸,带有典型云南面部肤色的人,在火车站旁边租了一辆微型面包车来到火车站行李托运处,递上货物托运单,取出两大麻袋干竹笋装上车,之后,驾驶员按照租车人说的方向驶去。

  这个中年人名叫阿D,是应阿P的邀约出来玩的,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正在参与了一桩罪恶的勾当。后来据阿D交待:阿P称自己在外面做生意,问阿D想不想出来玩,也正好帮他一下忙。当时正好无所事事的阿D听到后想都没想一口就答应下了——有个机会出去潇洒何乐而不为呢?他哪里知道,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也不知潇洒是要付出代价的。

  时间:2004年4月24日13时。

  地点:广东迎宾馆咖啡厅。

  Z老板根据阿P的电话应约来到了广东迎宾馆咖啡厅。

  落座后,相互东拉西扯说了些不过是近来身体怎样,家人情况如何一类的不着边际的话之后,二人的眼中很快露出了那种对金钱与物欲充满占有欲而不顾一切的他们彼此认为默契、但实际却蕴藏着贪婪和凶残的光芒。

  “你的货在哪里?”

  切入正题。还是Z老板先开了口,毕竟他的身份是当地地主,也是买家。“诺,就在门口的那辆面包车上了。”

  “价钱就不用我多说了,还是原来的不变!”

  “行,还是按老规矩!”

  “那就提货吧。”Z老板说。

  “好的,请Z老板稍等。”

  说完,阿P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某某吗?我们在迎宾馆,你把货送过来吧。”

  挂上电话之后,两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而他们各自的笑都有着相同的内涵与不同的意义:相同的是都觉得有一种轻松与释放的感觉,同时都觉得成功了。不同的是阿P以为,这又是一次成功的交易,又将有大把的钞票装进自己的腰包了;Z老板的笑容是自己终于戴罪立功做了一件好事,终于成功地做了一件争取宽大处理的事情。

  就在阿P在将其中装有毒品的两大麻袋干笋交给Z老板时,被我警方当场抓获,从两袋竹笋中查获毒品海洛因3.1071千克。面对自己的犯罪行为,此时的阿P再也笑不起来了。

  犯罪嫌疑人阿P,又名付某,1969年10月25日生,家住湖南省祁东县风石堰镇龙湾村某某组,现住云南省德宏州潞西市遮放弄西分场某队。

  据了解,阿P曾在2002年2月,相邀某驾驶员,以运冰冻鱼到昆明为由,从境外将90多千克海洛因藏在冰冻鱼里面,企图运往广州贩卖,结果被我“缉毒先锋站”——木康公安边防检查站查获。遗憾的是当时阿P是从芒市乘飞机到昆明等“货”,风闻“货”在木康被查之后,阿P便逃跑,而我公安边防人员在追捕阿P的过程中,由于车辆抛锚而让阿P侥幸脱逃。

  阿D,1970年5月7日出生,家住云南省德宏州潞西市某信用社。

  至此,此案告一个段落。全案共缴获海洛因130多千克,抓获犯罪嫌疑人4名。

  从查获毒品到在广州侦破全案,仅用了15天时间,将两头毒枭抓捕归案。经过多警种联合作战,摧毁了一个组织严密、长期进行贩毒活动的境内外相勾结的贩毒集团。共缴获海洛因10.2696千克,总统(日产无限)轿车1辆、柳汽乘龙货车1辆,现金22.69万元(其中港币2.6万元,人民币20.09万元)。冻结存款145.3万元,查封住宅房1幢。根据嫌疑人提供的线索,24日在广州又破获一起特大贩毒案,抓获嫌疑人2名,缴获海洛因3.1071千克。

  “山林猎狐”扫毒战役

  临沧地区公安局自今年3月20日开始,集中全区禁毒专业队伍和缉毒辅助警察查缉队伍,开展为期100天代号为“山林猎狐”的扫毒战役并在短短半月内取得了明显成效,于3月24日至29日连破6起贩毒案,缴获海洛因8208.5克,抓获犯罪嫌疑人6名。

  3月24日,临沧地区云县公安局禁毒大队根据调研在县城客运站秘密巡逻,当对一名可疑男子进行留置盘查时,该男子从体内排出海洛因55粒,计重421克。经审讯得知,毒品是缅甸老街一妇女雇其贩运至大理下关的。

  3月25日,云县公安局禁毒大队与缉毒辅警根据线索跨区至大理破获一起贩毒案,缴获海洛因1468.5克,抓获犯罪嫌疑人一名。经审讯,毒品是缅甸勐古一男子雇其贩运至大理的。

  3月26日,云县公安局禁毒大队根据群众提供的线索,在大理下关某宾馆破获一起贩毒案,缴获海洛因254克,抓获犯罪嫌疑人1名。经审讯,毒品是缅甸果敢一名叫张旺的男子雇其贩运至下关的。

  3月27日至28日,镇康县公安局禁毒大队在勐捧加油站附近设卡查缉时,连续查获两起雇佣中老年妇女走私毒品的案件。从一辆南伞至保山的中巴车上一中年妇女的旅行包内和身上(用胶带贴在腹部)查获海洛因1435克。次日,查缉组又从一名乘坐南伞开往保山的中巴车的七旬老妇内裤中查获海洛因350克。经审讯,两案均系境外毒贩出钱雇佣贩运的。

  3月29日,云县公安局禁毒大队在对一辆永德至昆明的客车实施检查时,发现车上有一可疑塑料桶内的褐色液体,闻起来有一股酒味,携带者称是“药酒”,后经检验系毒品海洛因,计重4280克。经审讯,毒品是缅甸老街毒贩“阿忠”组织的,以5000元人民币的报酬雇佣其贩运至昆明交给一安徽人。

  截断“幽灵”通道

  “砰!”一声枪响,“亚洲第一毒品案”的主犯王兴昌栽倒在刑场上。

  6月22日,云南省曲靖市中级人民法院在罗平县召开宣判大会,对王兴昌执行死刑。2001年10月,王兴昌伙同香港人林某等人把672.9公斤海洛因藏匿在挖空的圆木内,由李某驾驶货车将圆木运往广东。11月8日,该车途经云南罗平县长底检查站时,672.9公斤海洛因全部被警方查获,查获毒品数量创亚洲禁毒史上个案最高记录。

  这绝不是一次偶然的胜利,而是云南省近21年来持之以恒地坚持禁毒斗争的结果,是那些妄图将云南变成运输毒品的“幽灵通道”的贩毒分子们的必然结局。

  云南查获的毒品全部来自境外。因为世界上最大的海洛因生产基地“金三角”地区就与云南毗邻。自“金三角”坤沙集团瓦解,国际贩毒势力南下受阻,便竭力开辟贩毒的“中国通道”,极大地增加了云南的压力。

  为斩断这条毒品“幽灵通道”,近21年来云南人民同仇敌忾,厉行禁毒。1982年3月,云南省在禁毒重点地区组建了专业缉毒队,这是全国首支专业缉毒队,从此,公安缉毒队、边防、海关共同组成了捍卫国门的坚固屏障。早在1991年,云南省就提出了“三禁并举,堵源截流,标本兼治”的禁毒方针,并在全省建立了“三道防线”查缉网络。

  云南的禁毒工作始终在法制的轨道上进行,1989年,云南省制定了全国禁毒领域的第一部地方性法规;1997年,云南省制定了全国第一个易制毒特殊化学物品管理的地方性法规。地方禁毒立法的完善,使云南禁毒工作有法可依,有章可循。

  近五年来,云南进一步加大禁毒力度,全省共查破贩毒案件66978起,缴获毒品42.1吨,其中海洛因33吨,平均每年缴获的海洛因占全国缴获总量的70%左右;同时逮捕毒品犯罪嫌疑人32926名,判处毒品犯23467名。最近五年,是云南历史上缴获毒品和打击毒品犯罪成效最为显著的五年。

  尤其是2001年4月开展严打整治斗争以来,云南省委、省政府果断地把打击毒品犯罪列为严打整治斗争的第四条战线,使禁毒斗争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两年来,全省共破获毒品犯罪案件26742件(其中万克以上海洛因大案273件),缴获各类毒品18.29吨。

  铮铮利剑,令境内外的贩毒幽灵们胆寒!

  云南禁毒近几年来最显著的特点,是大力推进禁毒国际合作,开辟境外禁毒战场。

  今年2月,云南省公安机关根据境外情报,得知缅甸掸邦东南部,距泰缅边境约10公里的一个森林密布、人迹罕至的地方,有一个毒品加工厂。经报公安部禁毒局同意,省公安厅禁毒局及时将这一情报通报给缅甸警方,同时由西双版纳州公安局将该线索通报给缅甸掸邦第二特区南部某部队。缅方通过周密组织和缜密侦查,于3月30日上午采取扫毒行动,捣毁了这个毒品加工厂,当场缴获毒品466千克,缴获各种枪支31支,缴获地雷、火箭弹等各种弹药147枚,击毙、击伤反抗的毒贩数名,抓获犯罪嫌疑人37名。

  此次扫毒行动是中缅警方联合扫毒行动的又一次成功合作,是云南开展国际禁毒合作的众多经典战例之一。

  近五年来,中缅两国警方在边境地区开展了11次联合扫毒行动,联合办案22次,捣毁了10个毒品和易制毒化学品加工厂。仅在2002年,我省警方就与缅甸、老挝警方联手,开展了7次大规模的边境扫毒联合行动,捣毁毒品加工厂10个,成功抓获了我方通缉在案、藏匿缅甸多年的大毒枭叶创达、唐明传、尹世荣等人。尤其是“5?3”特大武装走私毒品重大犯罪嫌疑人逃往境外,不到10天即被抓捕归案,此事对境内外毒贩起到了巨大的震撼作用。

  同年,云南省禁毒执法部门与泰国、缅甸、美国、我国香港特区的警方紧密合作,侦破了“3?30”国际贩毒大案,沉重打击了“金三角”地区的贩毒活动。

  国际禁毒执法合作,已成为境外毒枭和逃往境外毒贩的恶梦。为从源头上解决毒品问题,云南省多年来积极开展境外替代种植工作,在缅甸万宏、果敢建成了替代种植农业示范区。多年的耕耘,终于收获果实,继缅甸掸邦第四特区实现“无毒”之后,缅北传统的罂粟种植区果敢地区已于去年实现了罂粟基本禁种,在境外,遍山摇曳罂粟花的地方正越来越少。

  云南省重视缉毒,同样重视禁吸戒毒工作,20世纪90年代就在全省建立了“群众监督戒、基层组织戒、政府强制戒、依法劳教戒”四个层次的戒毒体系,实行“三结合”(药物治疗、心理康复和社会帮教相结合的治疗康复措施)。至今全省已建立了强制戒毒所87个,劳教戒毒所8个,其中昆明市强制戒毒所是目前全国规模最大的强制戒毒所,近几年每年在所里强制戒毒的学员达2500——3000人。卫生部门在联合国禁毒署的支持下,在瑞丽、澜沧、昆明建立了3个依赖性药物治疗康复中心。

  近年,云南省在原有戒毒模式基础上,积极探索农场式戒毒的新模式,变“外循环”为“内循环”,最大限度地减少了社会面上的吸毒人员,进一步压缩了省内毒品消费市场。同时无毒化县市的创建工作也在坚持不懈地开展,至今全省已有29个县市实现了社会面上无失控吸毒人员的目标。

  20世纪90年代初,云南开远市有39个家长写信给国务院,呼吁救救孩子,别再让孩子们受毒品的侵害。

  家长们的呼吁信得到了党中央、国务院和省委、省政府的高度重视。根据“防戒结合、预防为主”的方针,多年来在全省中小学校普遍开展了禁毒教育工作,使禁毒意识深入广大中小学生的心灵。

  社会、学校、家庭是云南开展青少年毒品预防教育的三个阵地。近两年全省开展的“不让黄赌毒进我家”活动轰轰烈烈,今年继续开展的“不让毒品进我家”活动也正紧锣密鼓地进行,家喻户晓。

  如今,全省中小学校的天空越来越晴朗,毒品幽灵已基本被逐出校园。1991年全省在校中小学生中吸毒人员有449人,而目前全省在校中小学生吸毒人员仅有16人,12年下降了96.4%。同时全省小学五年级以上的中小学生对毒品预防知识的知晓率达到100%。

  “远离毒品,关爱未来”是今年“国际禁毒日”的主题,也是云南省今后长期将坚持的根本之策。

  在云南这片红土地上,有斩除毒魔的铮铮利剑,有截断毒品幽灵通道的铜墙铁壁,有全省人民同仇敌忾、众志成城的决心。毒品,这一个噬人幽灵,终将永被逐出红土高原!

  较量在三国交界处

  站在滇西南边境上,抬望眼,但见林海茫茫,层峦叠障,分不出城池村寨,人烟何处。峰回路转,兀地现出一丘平坝,迎面一头桀骜不训的奔牛塑像,四处建筑有款有形,一条小河蜿蜓而过,江城到了,思茅地区一个人口还不到10万的哈尼族彝族自治县。

  小城故事多。县境三江环绕,地处思茅、红河、西双版纳三地州之交,又乃中、越、老三国交界,自古民风淳朴,几国边民来往不绝,商旅络绎。曾几何时,境外毒潮迭涌,泛滥四处,可叹边城与邻国纯属陆地接壤,全无天然屏障,近200公里边境线上,除正式出入境口岸两处,遍布非法出入境、走私和贩卖毒品等“有心人”的“福地”,好端端一个极边乐府,竟被国际贩毒集团称为“黄金通道”。

  世上万物,均相生相克,有一公安边防大队,百十号人马,就尽治各路在暗中出没的尊神。由于境外加工手段落后等缘故,在江城进出的毒品,基本都是些“老爷辈”——鸦片,又“块”(大)又“黑”,“体味”贼浓,常被警方查获。少数聪明人物,便预备对它进行改良,加工成“黄皮”(也称粗制吗啡,纯度介于鸦片和海洛因之间)售卖。本文所记,便是一个两方人马围绕“黄皮”斗智相较量的故事。

  一

  三天了。江城公安边防大队的侦查员们从没有这么“鬼火”过。

  2003年1月11日零时20分,大队官兵在堵卡时,从一辆红色的士中查获黄皮2000克,租车的两名女子有重大嫌疑,被带回审问……

  1月11日4时15分至9时30分。江城公安边防大队。

  “姓名?年龄?简历?与张荟的关系?”

  “我叫朱莲,排行老三,别人叫我朱三。我是文盲,今年25岁,具体什么时候出生的不知道。老家是昭通镇雄县的,1996年到昆明打工,今年3月与李天结婚,户口转到昆明。张荟是1998年在一家可乐公司上班时认识的。”

  “你们来江城干什么?”

  “做生意。”

  “做生意为什么早上到晚上就包车走?”

  “张荟的娃娃生病,要连夜赶回去……”

  1月12日某时某分。边防大队。

  “你们究竟到江城来干什么?”

  “看铺面,想搞服装生意。”

  “你把到江城后的所有情况如实说清楚,一点都不要隐瞒!”

  “好的,我和张荟到江城后,在鑫宏宾馆住下,天快黑时又到街上玩,张荟说要洗头,我就回房间看电视。9点钟,张荟打电话来说娃娃急发心脏病,我说要不要租一辆车,今天晚上赶回思茅,明天坐早班车回昆明,她说可以,我们就花300块钱租了一辆车。过桥头河一段路时,有几个穿迷彩服的检查,从车上查到了一个用黑塑料袋装着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不知道。”

  “是谁的?”

  “不知道。”

  “对你的话敢不敢负法律责任?”

  “敢!”

  问的庄严,回的更干脆。

  ……

  15日。江城看守所。

  “朱莲,你对你的事情好好想一想,你说说该怎么办?”

  “你们说该咋办就咋办!我没办法,找不着说的。”

  “你对你所有说的话能负法律责任吗?”

  “能!……”

  帮手主动“揽过”“孕妇”终露原形

  对另一个女嫌疑人张荟的审讯也如出了辙,从结果看,两人显然事先已做了串供的准备,避重就轻,东拉西扯,漫无边际,让人心急如焚,牙根痒痒,可又像是豆腐掉进火灰里——一吹不得,打不得。但智者千虑尚且必有一失,何况芸芸众生中的你我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1月13日,江城看守所。

  “张荟,你把在江城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一下,不能有任何的隐瞒!”

  “……天黑后,朱莲说带我到外面去玩,我就给我现在的男朋友打电话,当时大概是晚上8点左右,得知我的小孩(张荟,1976年10月生,小学文化,1993年到昆明打工,1997年与人非法同居生一女,后分手。2000年携小孩与一名叫罗利的昆明男子姘居)发高烧很严重,我急得不行,想连夜打的到思茅,坐早班车回昆明,朱莲帮我到外面去租车,我就到外面去洗头……”

  可能吗?!

  张荟和朱莲巧舌如簧,天花乱坠,虽漏洞百出,但两人均一口咬死是来看铺面,毒品与自己无关。几番斗智,侦查人员决定:直接从毒品的归属入手,出其不意,打破僵局。内查外调,的士司机确认,朱莲先上车,提的是两纸袋衣服,装毒品的袋子是张荟提上车的;张在一座公厕旁的发屋洗头,有两个证人在:管理厕所的小红肯定,张荟挎一个女式包,手提一黑颜色的大塑料袋;洗发的小凤证实,张在快走时,塑料袋里的东西掉出来,是用黄色胶布粘的一块块的。

  1月14日11时30分,在铁的事实和旁证面前,“特殊母亲”忽然慷慨激昂起来。

  “毒品是我的,与朱莲无关!”

  “你是到哪里拿的什么毒品?”

  “是我到那座桥上拿的一种叫黄皮的毒品。”

  “你怎么知道桥上有毒品?”

  “我们提前商量好的。”

  “你跟什么人怎么商量好的。”

  “我在昆明时一个L国人打电话来,叫我8月10日到江城接货,在有牛头的地方下车,一直往前走,然后拐个弯到民族小学旁边的那座桥上坐下休息,他就知道我来了。毒品放在那座桥右边栏杆边,我晚上9点钟去取。”

  “你拿到的毒品有多少?”

  “两公斤。”

  “这个事朱莲知不知道?”

  “不知道。我对她说来思茅看有没有铺面做服装生意,刚好那几天她跟男人吵架,想出来散散心,到思茅后见没有好铺面我就把她拉到江城来了。”

  张荟承认得很痛快,声情并茂,摆出一副“要杀要剐由你们,老娘敢作敢当”的姿态,但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很快便底气不足,到16日,她开始感到害怕,悄悄问侦查人员,“听说贩大烟3公斤,海洛因50克就枪毙,这个黄皮怎么算?”

  经过反复调查核实,种种迹象表明,张荟并不是该案的主犯,好多细节经不起推敲,只是出于盲目的姐们意气,将事情全部揽过来,案情的突破口还是在朱莲身上。这“莲”不是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莲,而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12日上午,审讯中,朱莲忽然冒出一句,“我已经怀孕三个月了,你们不能把我怎么样。”拉到医院一检查,还真是这样。看来她虽自称文盲,愚氓村妇,其实是很懂得钻法律的“空子”,故意利用怀孕期间贩卖大宗毒品,万不可小觑。后来她就抓住这一点“优势”,经常恶人先告状,大放厥词,甚至威胁恐吓,“你们这些当兵的还讲不讲道理,有没有良心,这么对待一个孕妇,我丈夫的姐姐在省高检院工作,我要到法院去告你们!出来找个人把你们砍死。”

  “领导,我恶心,我想吐!我受不了!坐不住!”她大喊大叫躺到地上,又哭又闹,“我犯了那一条,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我对天发誓,我没贩毒!上有天,下有地,如果我做了,你们把我拉去枪毙都行!”有时她可怜兮兮地说,“我肚子饿了,给我吃的,吃完我什么都说。”一吃饱喝足,精神了,她马上就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自作聪明地把高帽子往审讯人员头上戴,离间同志应有的信任。“你们前面那个人不行,我说真话他以为是假话,我说假话她他又认为是真话。”

  侦查人员当然不可能受到这些厥词影响,根据法律的规定,与她反复斗智斗勇。朱莲虽然老奸巨滑、耍赖放泼、装神弄鬼,无所不用,但不经意间还是露出屁股上的屎来。查朱莲的手机,知道她跟昆明一个叫黄生的人频繁联系,侦查人员大胆推断,这个“黄生”就是货的老板。有天朱莲端起饭正要往嘴里送,一个姓李的侦查员冷不丁冒出一句,“朱莲,黄生还在昆明等你呢。”惊得她一勺子饭全部洒在地上。不久某领导当着她的面吩咐两个侦查员去昆明把黄生抓回来,朱莲亲眼透过审讯室的窗子看到这两个人乘车离开,并且知道一个姓王。过了两天,李侦查员在审讯室里接到一个电话,问道,“王参谋,昆明那个人你抓住了没有?”对方大声答道,“抓到了,今天就带下来,你那边交代了吗?”“交代了,张荟说毒品是在桥上接的。”“好,姓黄的也是这么说的。”

  朱莲一下子垮了下来,再不招供那就是真正的傻瓜了。嗫嚅道:

  “……我愿意配合……”

  1月16日11时58分,朱莲终于交代:黄生就是接货人,但只是一个“二传手”,真正的后台老板是她的小舅子梅方。

  17日下午,女警官清清正在办公室里忙碌,忽然接到命令:速与专案组赴昆。原来此案显山露水,已决定成立专案组深挖,破大案、抓毒枭、打团伙、摧网络,一路行云流水,誓把毒窝连根拔,魑魅魍魉尽扫光。伶牙利齿、眉清目秀、已在边防线上摔打了近十年的女警官清清担当起充任朱莲的“朋友”、见机行事的重任。

  一路无话,清清因为晕车,昏昏沉沉。18日15时,看看离昆明还有约一小时的路程,也即刚进那个著名的烟草城市玉溪,朱莲手机忽脆脆响起,专案组的人皆竖起耳朵,原来女主角早给黄生去电,云数日前与老公冷战,到江城“散心”,现已携货赴昆,请速备钱款。此时黄生“请安”,朱给一个肯定的回答。17时,一行人在宾馆住下,黄来电商讨价钱、交货地点,众人的心都悬起来,世间事,从来急,几番商讨,定于19日下午2时正在黄土坡车站大门口与黄生“会晤”。

  清清跟朱莲早早赶去,等到3点,黄生仍是“黄鹤”,说在路上,正堵车。车站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始即臭汗淋淋,继而大雨如倾,两人都没及用饭,站了几个小时,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饥寒交迫,又不敢轻举妄动,也许,黄生的一双利眼,就在身边!到5点,清清再也等不及,示意朱打电话,“你他妈的究竟在哪里,我的朋友已经很生气了,不来就拉倒算毪!”话间刚落,身边鬼魅似的现出两个人物,正是黄生和他的老婆!事后周围的侦查人员都觉得纳闷,这对鸟男女究竟是打哪冒出来的,怎么都没注意到?!悬哪!

  朱莲亲热地向黄的老婆问好,借机把样品塞进烟盒,黄伸手接过,拉开夹克衫,贴身掖好,双方握手言别。

  按照原来的部署,分手后清清两人往右走,坐专案组的车撤回,没想黄生两口子径向右行,清清只好带着朱莲往左拐。走了一段,发现总有一个男的跟着,30多岁的样子,长得挺结实,白白净净。朱莲悄声说,“这个男的我好像在黄家见过,可能是他们的人。”两人一阵紧张,拐进商店,装作买东西,又上厕所,忽然窜出打的,终于把那人甩掉了。

  晚上8点多,黄生来电称货有点潮,要便宜一点,朱莲答说好商量,但要现钞。黄说,“我的钱没这么多,要再与我小舅子商量,明天再联系。”专案组的全体人员就这么被黄生吊着,悬在半空,一时无计可施。朱莲的情绪已极不稳定,一会哭一会闹,清清是第一次参与办案,24小时紧着心,还要不时安慰朱莲,苦得不行,只好由两个男侦查员和衣坐在她和朱莲的房间地上,喘一口气。

  20日,朱莲与梅方直接谈了数次,终于约定第二天8点在某宾馆交货。

  可到21日10点30分,梅方也如黄鹤,朱打电话问询,梅不置可否,“再等等吧,明天可行?”清清气血上涌,夺过电话怒道:“我是朱莲的朋友,你他妈的究竟还是不是男人!懂不懂规矩?我跟你第一次做生意,你一拖再拖,老子不做了!”梅原来只想借机压压价钱,当然不想生意泡汤。打着哈哈道:“小妹,小妹,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等一下就过来。”

  下午一点多,梅骑着摩托和黄生姗姗而来,一下车,把清清吓了一跳,原来他竟有一米八多,戴着个大墨镜,凶神恶煞的样子,听说刚坐了8年牢出来。朱介绍说:“这个就是思茅来的小妹,我的朋友,姓王。”梅靠在宾馆门前的一棵大树上,很随意地点了一下头,“王小妹,初次相识,但朱三的朋友我相信。找个地方聊聊,喝喝茶,黄生,你回去拿我的存折来。”

  三人在宾馆茶室坐下,梅方看着眉清目秀、别有风韵的清清,眼睛开始“放电”,说:“小妹,我走南闯北,见过的女人成千上万,你是最有气质的人,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是不是演员?”清清故意娇声道:“跟你说实话,我家庭条件挺好的,只是爱贪玩,初中毕业后就带着一帮小姐妹在街上混。梅方心尖肉痒痒。“不好意思,梅哥,我下午要坐6点的夜班车回思茅,明天11点多县上有人要送货来。”

  梅方掩饰不住内心的失望,啪的丢过一支香烟,清清下意识地正要挡回去,忽然意识现在的身份,应该是个烟中仙,但自己确实从未抽过烟,她急中心智,媚笑道,“我不抽这个,要外烟。”梅方说了一声“好”,真的跑到吧台去要了一包白白长长的“摩尔”和几样零食来。清清不知怎样打开,在桌子下面胡乱撕扯,硬拔出一支来,梅方殷勤地打火,点了半天没着,清清奇怪道,“这烟怎么不着?”梅方阴阴地说,“你没吸怎么着!”清清这才醒悟过来,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傻傻的竟忘了吸!就强忍着猛吸了一气,却不知如何把烟灰弹掉,偷眼看梅方如何操作,对方也正狐疑地盯着她,清清闭着眼睛随着音乐摇头晃脑,顺便把烟灰弹掉。朱莲又急又怕,催梅方给黄生打电话,梅方不肯,“他堵车,我们再等会儿。”

  聊了一个多小时,黄生回来了,手里空空的,说没找到梅的存折,梅拿出一个银行卡,对清清道,“我先付一部分定金,拿卡给你,怎么样?我告诉你密码。”清清很坚决地道,“不行,我要看到现钱才出货!”梅脸色一变,恶狠狠地说,“哪一个敢出卖我,我一定让他全家死!”拉过黄生,“你们在这儿等着,我们再去取钱。”

  朱莲清楚梅的心狠手辣,哭了起来,“我们走吧,这个姓梅的太狠了,心黑得很,他认得我家!”清清确定梅方不可能发现破绽,很坚决地说,“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必须要做下去,你不要怕,他没有机会再出来了!”

  过了约半个小时,梅方回来了,黄生手上拿了一个包,胀鼓鼓的。四人进到事先开好的房间,朱莲从床头柜里把货拿出来,黄把外包装撕开,问清清,“怎么这么粗?”清清对“黄皮”没有研究,不知该如何回答,就用眼睛示意朱莲,朱莲也回答不出来,清清只好装作任人宰割的样子道,“你们看着办吧。”梅方看了她一眼,“你说了算。”清清有点不知所措,迟疑道,“初次打交道,合作这么愉快,价钱上就优惠点,5万元一公斤。”梅说道:“能不能再少点?”“就这个价,两个女孩子,把东西带到昆明不容易。你们要,就把货拿走,不要,就带钱走人,大家两清。”梅手一挥,“成交,这是4万,剩下的去家里拿。”说完用枕巾把货重新包上,黄生抢过去开门,迎接他的是几个黑洞洞的枪口……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让一切的道貌岸然都像阳光下的雪人似的,层层化开,千疮百孔,不时现出一团污物来,让人感叹造化弄人,世事何堪!9月7日,当案情已基本水落石出时,侦查人员再一次到看守所讯问张荟。

  “从这个案子的事实看,你在其中并不是主犯,你以前为什么不肯讲真话?”

  “我不敢讲?”

  “为何不敢?”

  “刚开始查住毒品时,朱莲对我说:绝对不能讲!所以我就不敢讲。”

  “为什么有一段时间,我们问你时,你说在江城接货的人是你,与朱莲无关?”

  “因为我俩是好朋友,平时朱莲对我很好(朱莲介绍张荟与罗利姘居,张很感激),所以我就想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

  “现在你对你的所作所为有什么想法?“

  “有,但没办法说。只怪自己交友不慎,认识了朱莲和罗利,如果不认识他们,就不会有今天。“

  “往事不堪回首……”

  1月7日一大早,罗利就出去了,朱莲打来电话,问罗在不在,有没有钱,张荟说自己没有钱,罗利有没有不知道。中午,张荟一边做饭一边对推门进来的罗利说:“朱莲早上来电话了,问我们有多少钱,你是不是欠她钱?”罗很兴奋地说:“不是,是下边的人给她打电话来,到江城去取货,你也陪她去。”“什么货?”“这个你不要问,你就跟朱莲下江城去。”见罗利这么不信任她,张来了脾气,“什么货都不告诉我,我还去撞鬼!不去!”“告诉你你不要出去乱说,是一种叫黄皮的毒品!”一听是“毒品”,张荟吓了一大跳,“这是杀头的事,你……我不去!”罗利恼羞成怒,“你这个臭娘们,还不如我以前的那个老婆,是不是在骗我,想把户口从贵州转到昆明来?老子还不是想为家里多挣点钱,让你他妈的过上好日子,你却这么不配合,你说说,你究竟是不是真心爱我?”

  罗利“龙颜”一怒,张荟立马像被戳了一刀的汽球似的,蔫了下来,自己从贵州盘县的山沟沟里好不容易挪到昆明大城市的边边,要是被罗利一“休”,还能到哪里去?于是就期期艾艾地嘟哝了一句,“我又不认识什么黄皮……叫我去干哪样。”罗利见她回心转意,转怒为喜,柔柔地说,“你跟着朱三下去,多余的事不要问。钱我已经给你装到袋子里了,手机你也拿上,好联系。听话,回来我给你买一条最好的项链。”

  吃过晚饭,罗利送张荟到车站,朱莲和她的丈夫、外号叫“86”的李忠已经等在那里了。9日早晨,车到思茅,朱莲带着张荟直奔看守所,痛陈“革命家史”,说自己兄妹三个,大哥因车祸在昆明丧生,唯一一个二哥在思茅做生意被人陷害,无论如何要把他保出来(实际情况是:朱的大哥朱义因贩毒于2001年6月在昆明被枪毙,二哥朱贵因为涉嫌贩卖9.5公斤鸦片于2001年6月20日被思茅警方抓获,2002年3月被判处死缓)。看守所的人说朱贵的案子还没有结,不能看,朱莲没法,就掏出400元钱让转给里面,张荟也拿出200元来,朱莲假意客气,她慷慨的说,“你帮了我这么多,二哥背了冤,这点钱是我的心意,应该的。”两人还跑到一个熟悉的律师家咨询,并请几个人吃了饭,方才住下。

  10日中午,张荟和朱莲乘早班车来到153公里外的江城,张荟问要不要先找个旅店住下,朱莲说:“不要慌,等下看他们打不打电话,最好今天把事办妥马上赶回去。”两人就沿着街道走,快到县民族小学旁一座新桥时,朱莲说她口渴,让张去买饮料,张荟返回后见朱莲正接完一个电话,右手用力一挥,“走,去住宾馆。”两人来到一家旅社,用朱的身份证登记了房间。张荟躺下就睡熟了,朦胧中听到朱莲说,“我们在江城某某宾馆……”看看表,已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接下来朱莲的电话又响了好几次,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张荟很是刺激。到9点,朱又躲到厕所接了一个电话,很激奋地说:“他们来了,在外面等我们,快走!”

  两人顺着中午走过的路往河边走,一瘦黑瘦黑的高个男人已等在桥上,张荟按照朱莲的命令,越过男人径直往前走,隐约听到朱莲问,“东西可带来了?”再折回时,桥上又多出一个大汉,正往朱莲手上递东西,朱接过来给张荟,“快,你提着这个先走,我还有事要说。”张荟提着那一包东西,抖抖地往前移,手不由自主地拔通了朱莲的电话,牙齿咬得咯咯响,朱莲很镇静地说:“你别慌,也不要回宾馆,找个地方躲一下,等一会给你打电话。”张荟跑到一个副食店买了一大包巧克力、碗豆之类的零食塞到嘴里,一眼瞥见自己手提的黄色塑料袋,火烫似地扯了一个大黑色塑料袋套上。下身已湿了一大片,惶惶然奔到一个公厕里,出来见隔壁有一理发店,才总算找到使自己暂时平静下来的去处。

  正洗发间,朱莲的电话来了,“今晚要回去,我包到去思茅的车,你赶快过来,我在牛头雕像那里等你!”张荟慌然起身,袋里的毒品一下子掉出来,好在用胶纸粘着,没有露馅。她一把抓起就往外跑,忽听到有人在叫道:“喂,你站住!东西!”把她吓得心惊肉跳,原来是一时慌张,手机忘在镜台上了。来到雕像下,四处一找,却不见朱莲和出租车的踪影,恰好手机响起,“喂,张荟,我在去思茅的那个加油站,你快点!”张荟叫了一辆摩托车赶到,朱莲正在门口等着,“车子在里面加油,后面平台上有一个帽子,你把东西放在下面。”张荟惶惑间没听清,以为是一张“报纸”,上车后找了老半天,才明白是草帽,就把毒品压在下面。

  12时05分,车子来到距江城约60公里的一个山谷里,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朱莲忽然发现前面有一群穿迷彩服的人在查车,前面已停了好几辆。朱莲拉开门,钻到车厢里,压低声音道,“如果他们问,你就说我们找铺面,已经下来两三天了。你家小孩生病,要赶回去!”

  朱莲和张荟站在黑暗中,紧张地注视着江城漫滩边防工作站官兵的一举一动,在掀开草帽,众人一时还没搞清那是什么玩意的间隙,朱莲狠掐了张荟一把,对着她的耳朵说了一番话,使后来的审讯工作极为困难,侦查人员绞尽了脑汁。“我肚子里已经有人了,不会死的。毒品不在你身上,你抵死都不要承认!只要我们说的话一致公安就拿我们没办法!”

  黄生,1973年7月生,贵州盘县民主镇人,小学毕业后在家务农。2001年5月到昆明,拉三轮车载客。拉了几天,觉得太辛苦,赚钱又少,梦想找一个来得快的营生,于是跑回家求一个叫刘仁的老毒贩,刘介绍了昆明毒道上的女中豪杰朱莲。

  6月底,黄生再次返昆,打电话给朱莲,“我是刘仁的朋友,你有没有货,黑的白的都可以。”朱莲生怕有诈,此时又正在“6.26”时期,一个哥哥被枪毙,她不敢轻举妄动,便推说暂时没有,急于发财的黄几天后又打来求援电话,“你路子宽,快从下面整点上来,我想做。”还不时亲自登门催促。有一次在朱家见到了两个L国人,朱介绍说是外国的老板。黄灵机一动,想撇开朱直接跟其联系,少去一层中间“盘剥”。于是偷偷将电话号码及姓名写在一张纸上给了两个“老外”,没想热脸贴上冷屁股,老外不但没有跟他联系,临走时反而将条子给了朱莲,气得朱破口大骂,“虎有虎的路,王八有王八的洞,你他妈还想抢老娘的饭碗,也不撒泡尿照照!赶快给老娘滚回去!”

  黄生被痛斥一顿,深感上阵还是父子兵的真谛,自己势单力薄,“道行”太浅,就改变了原来想一个人单干的主意,跟小舅子梅方说,有一个女的叫朱莲,专搞毒品,是不是去发点财。梅1972年生于盘县,1987年至1991年先后到昆明、保山等地打工,放歌江湖。1994年因盗窃罪在昆明西山监狱服刑,1999年1月“出关”,在毒道上小心翼翼地厮混,间或有所斩获,也算是个“成功人士”。他听了黄生的话,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能力,又说现在风声紧,不能做,沉吟再三,方才缓缓道:“要做嘛,我俩就做一回大的,你打死工也赚不了几个钱,成了一人分一半,你再去跟这个女人联系。”黄就厚着老脸把梅方介绍给朱莲。

  梅人高马大,英俊潇洒,天生一幅好皮囊,在勾引女人上颇有特长,很快搞得朱莲神魂颠倒,说梅要什么都给他,还不时吹嘘自己是如何如何厉害,白的黑的都搞过多次,能直接到L国去拿货。一次被公安盯上,她把毒品一扔,抵死不承认,关了半年就放出来了,她大哥因为贩毒在昆明“升天”,二哥也因此在思茅看守所“修行”。朱莲的这些经历,其实侦查人员早就搞得一清二楚,她的“床上伙伴”梅方被逮后,在看守所里对自己的犯罪经过“王顾左右而言他”,却想通过“检举”他人立功赎罪,于是太义灭亲,将朱莲的陈芝麻烂谷子的老底都抖出来,倒也生动形象,对边防官兵的调查起了参考作用。因为梅的“能力”,黄生过后还得以经常与朱莲联系,有一段时间打不通电话,黄生急得猴跳,不知财神爷究竟云游何方,8月19日,朱说货已到昆明,把他喜得不成,只是发财气长,钱袋气短,一天数个电话,力掇梅方赶快与朱莲成交。

  2003年3月,一个普通的下午,思茅中院某庭,梅方、黄生、张荟三人被“论功行赏”:衣食住行分别由别人“伺候”15、13、7年,在监狱……朱莲因产期临近,依有关规定取保候审。

  降服跨国“野豹”

  2004年3月13日子夜,滇西南镇康县剥刀山下的河谷降温变冷。轩莱岔军弄公路2公里处,两个方向迎面行驶的汽车,摩托车在此相遇,减速的汽车内传出几声喝令,三辆摩托车上的三个男子非但不缓行应答,反而加大油门飞速掠过,车内人沮丧叹气中让汽车来了个180度的急转弯紧盯摩托车,口头警告无效,“叭,叭……”枪声在山谷中回荡,警方鸣枪警告中突见其中的一辆摩托连车带人倒在路边,约莫两秒钟,那人起身窜进路边的深蒿密草中隐没遁去。

  时间只能以秒计,4名民警,3名辅警分成两组,一组下车搜索,一道道手电光立时刺破涛声阵阵的山谷黑夜。另一组继续驾车追踪脱逃摩托。

  山道弯弯,对于两轮摩托车是比较适中的便捷通道,而对于要在黑夜中“紧盯”摩托车的旧式吉普车来说则显得道窄弯多。此时恰似电影追捕场面的一幕在黑夜中上演,追踪与摆脱是驾驶汽车的民警与驾驶摩托的在逃犯罪嫌疑人之间各自使出浑身解数极力达到的目的。两者之间距离时远时近,时近时远僵持不下。一时间车辆特有的机械声嘈杂而怪异,被轮胎胶臭污染了的清爽山风不时涌向车内,汽车如离弦之箭“紧咬”目标,摩托车则似澳洲袋鼠般跳跃飞速摆脱,追踪距离已近六公里,在多次口头警告停车无效,到老电站旁,汽车相距摩托车约百米时,警方再次鸣枪警告无效,犯罪嫌疑人仍继续不顾一切地飚车逃窜。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目标脱逃?愤怒的枪弹飞出枪膛,一辆摩托车轰鸣着侧倒在公路一边,犯罪嫌疑人哀嚎着被抛出几米外。

  枪声并未怔住另一名紧握摩托车把手继续窜逃的犯罪嫌疑人,他向两、三公里外的县城全速窜去。县局罗副局长带领追捕组民警迅速出车直插县城主大街拦截。无奈,窜逃者已抢占先机,横跨县城呼啸而过,直驱永德方向。追捕组一面沿县城至忙丙乡的公路直扑过去,一面通知忙丙派出所在驻地公路设卡堵截。追捕组沿路搜索不见目标踪影,以为目标速度过快,距离拉得远。2点30分,追捕组赶到忙丙与忙丙派出所民警会合。此时,忙丙所民警也还未见目标出现,目标哪里去了?大家分析,目标绝不会返往凤尾方向,除非他弃车择公路两边的山间便道逃走,否则,忙丙是通向永德及内地的必经公路通道,目标迟早会出现,天亮前出现的可能性较大。

  这个犯罪团伙一路冒死闯关,明火执仗对抗盘查追捕。这与26岁的团伙头目李库发自幼野性有直接关系。可以说,另两人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李库发生于滇西南某县营盘乡山寨,从小家境贫寒,学业没有按他的愿望续读,仅小学五年级就辍学中断。家里生活困难且念不了书,这给他幼小心灵蒙受创伤。可他已是15岁的小伙,耳朵里听进了许多“典故”,却分不清好坏。这竟启蒙了他的奇思妙想。他要用双腿仗量大地,走出一片新天地。1993年年初,境外炮声大作,对立势力双方争霸战火如荼。15岁的李并不知道哪里正在发生什么?究竟怎么回事?他的双脚一步一步走近国界线,到外面闯荡是他埋藏于心的打算,蛮昧反而让他平生勇气。没有丁点哆嗦他便越过国界进了战火地,各自拥兵对峙的冷枪冷弹乱飞,走在平坝里的他只当是寻常易见的冷冰雹。他到了房屋多的地方战火熄灭,得胜的踞守,败退的早已走远。15岁翩翩少年成了分享战果的远道来客。打下江山成了踞守者一员的某要人看他健壮结实,机灵可爱,很快招他入门成了家里的勤务兵,一身草绿,每月12元津贴。每天能吃个饱便是他出境当兵的待遇了。这让他有了某种归宿感。没几年时间,风云突变,当年败退的一方举兵复返,如摧枯拉朽席卷麻栗坝。李紧随退撤人潮,竟飘忽到了缅甸的小勐拉,此时正值他十八、九岁,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这身力气正是他获得生活来源所需。俗话说,到哪支山头就哼哪个调。转眼间,他便成了木材老板的伐木工人,长时间呆在深山老林中。听鸟儿唱歌,喝溪流清泉,不时还能吃点野味,虽然生活单调,可苦中也有乐。毕竟这里还保持着地球上少有的原生态吸引了不少淘金人,男女老少齐聚,俨然五脏俱全的小社会。伐柚木,砍香樟,老板在取得丰厚利润后,也把“栓心留人”钱塞到他手里。久而久之,他的腰包也鼓了起来,在木棚里,他与一个掸邦女子同居。时间很快就是几年,由于他成天沉湎男欢女爱,挣到手的钱也不如往昔风光。他的家乡在远方,他并不留恋小勐拉。掸邦女子,也不想背井离乡随他去,不知不觉中散伙分手,各奔东西。

  离开6年半后,他又回到缅北地区,心灰意冷中,无一技之长,也不想用汗水挣钱的李还妄想把日子过得滋润,让与他姘居的施甸籍30多岁蒋姓女子过得眉开眼笑,他别无选择,他竟干上盗窃不松手。2002年他把在缅北盗得的一辆摩托车从凤庆准备骑出境到缅北时,途经永德,被警方以来路不明的非法车没收。从此,他反而变本加厉在恶行渊窟里滑行,并把两个同乡拉进窝结成伙,直至2004年3月中旬,3人在当地盗窃3辆双轮摩托车后准备偷送到家乡再行转卖。

  他们知道,在很多方面有些落后于中国的境外干偷盗行当有一定“自由度”。在中国则显得管束甚严,转移盗窃之物可能是无路可走。因此,入境他们周密计划。当头的李库发要3人发车前每人吞几片“药籽(冰毒)”,入境后要两人紧跟他行,他要走以前走过的运甘蔗山路,虽路面凹凸不平,但在夜间绝对是条安全之路,直插轩军河谷的幸福桥后,仅几里就可跨进羊(头岩)南(伞)公路。他们各自吞了“药籽”后,便在夜幕掩护下各自驾驶一辆偷盗的摩托车入境。越过白岩一路无事,顺南孟公路走过野牛洞再到水泥厂旁时,迎面而来的一辆小车里的人看到这野豹般狂奔向前充满悬念的“摩托车纵队”时,立即吼叫着要他们停下,那料想,药性发作正值亢奋状态的他们毫不理睬,再往前几十米便很快消失在被茫茫大山紧裹的运甘蔗山路里。几小时后,便插至轩军河谷。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警察。一路横冲直闯的李库发冒死摆脱警方的追击,趟过镇康县城,爬行十来公里羊肠公路,终到曾以产“小水井”牌酒闻名千里的小水井村旁,方向一打便从公路上沿土路拐进村中。正是他的这一拐让警方莫名其妙于他的“失踪”。他敲开小卖铺买了方便面,在黑夜里的公路边小歇,泪眼蒙蒙中他任情感之门开启,庆幸三生有幸,逃过一劫,也为两个同伙的不明生死而伤感,他不仅吃了方便面,又吞了几颗“药籽”,他思量,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已进入无风险之境,到了家乡一切就会明晰。

  当他开行的摩托车驶离小水井十多公里到达芒丙坝时,已是深夜3点,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他径直沿路冲向忙丙街,民警们早已注意到“野豹”李库发出远而近的摩托车,待他逐渐驶近时,民警举旗示意停车,高速行驶的摩托发现去路有公安民警。已侥幸连闯两道关卡窜逃的亡命徒决意再闯关窜逃,他本来已攥紧的双手又下意识地用了用力,径直向前冲去;但横路置放的警车路障让他无所遁行,正在民警凝神之际,他突然调头飞速驰离,两辆警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速跟近,吓破了胆的犯罪嫌疑人没窜出两公里就在回头张望追踪警车时连人带车翻倒在公路一侧,民警立即停车擒拿。

  置口头、鸣枪警告于不顾,顽固拒捕的李某(22岁)在老电站旁被警方枪弹击中车翻命亡。

  在逃的小华(姓不详)正在警方的追踪缉拿中。

  警方从被擒获的涉毒盗窃犯罪嫌疑人李库发、被毙命的涉毒盗窃犯罪嫌疑人李某身上共搜查出600粒冰毒约95克,先后共计缴获盗窃赃车(双轮摩托车)3部。

  “搜狐行动”

  2003年1月8日凌晨1时,巍山县永建公安分局在巍山县大仓镇刘家厂村破获一起武装贩毒案,缴获毒品海洛因2890克、M46手雷一枚,抓获犯罪嫌疑人四名。

  新的一年来到了,永建分局全民警一如继往地在为巩固永建地区毒品违法犯罪集中整治成果而奔忙,为打击毒品犯罪,禁绝毒品,尽心竭力。2002年12月中旬,永建分局获悉:有三个缅甸人从境外背毒品到巍山县大仓镇刘家厂村,准备寻找买主。得知此情况后,经分局领导集体研究,决定开展调查侦查工作。侦查员经过十余日的艰辛调查,发现境外的毒贩尤如狡猾的狐狸,采用种种反侦查手段,与我迂回周旋,使侦查工作忽明忽暗。经过反复较量,最终,境外毒贩因急于将毒品出售而露出了“狐狸尾巴”,调查工作终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查清毒贩的落脚点,并落实了所有涉案人员的情况。涉案人员在三人以上并持有武器,可能会负隅顽抗,并且住所相当分散。机不可失,永建分局黄局长当机立断,于2003年1月8日凌晨,在大仓、永建派出所民警的协助下,兵分三路,前往大仓镇刘家厂村展开“搜狐行动”。

  四名毒贩虽分两处居住,相隔近200米,一处在村中心,一处在村口,并且将看家狗拴在大门外的电线杆上报警。但狡猾的狐狸最终逃不出猎人的手,民警凭借着丰富的“捕猎”经验和准确的调查情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毒贩擒获在睡梦中。毒贩就连摆放在枕边的手雷都来不及使用,就被民警戴上冰凉的手铐。居住在两处的毒贩被如数抓获,并对他们的处所进行了仔细搜查,未发现毒品。后又当场对四名毒贩分别进行突审,追查毒品下落。其中一名犯罪嫌疑人交待出毒品的藏匿地点,在该犯罪嫌疑人的指认下,从相隔不远的一座烟草烤房的炉灶内找出用塑料食品袋包装的三袋七块毒品。

  人赃俱获,铁证如山。案中还有一插曲。据境外毒贩鲁某某交待,临运毒品入中国境前,还举行过“求神拜佛看鸡卦”仪式,选定农历12月18日为黄道吉日,背着毒品走上梦想中的发财路。没想到毒贩自己认为的发财路,其实是一条自取灭亡的死胡同,神仙最终只会送他们走上一条不归路。

  一场殊死的追击战

  2003年2月25日晚上,两名毒贩携带近2000克毒品混进昆明车站,企图乘坐K1166次列车前往广州贩卖,进站时被细心的保安发现破绽,一名毒贩负隅顽抗、打伤保安、冲破铁门夺路夺逃,于是上演了──

  2003年2月25日,羊年春运最后一天,虽然客流高峰已经过去,但昆明车站上仍然车水马龙,热闹异常。

  晚上11时10分,从昆明开往广州的K1166次旅客列车即将始发,派出所保安尹树昆象往常一样在软卧候车室执行安全检查任务,门外一名匆匆走来的男青年引起他的注意:此人身高约1.8米左右,身背一个破旧的旅行包,手持当日昆明至广州的K1166次列车软卧车票,神色慌张且左顾右盼……细心的小尹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心中的疑惑油然而生:从此人的穿戴和携带的行李看,其所持软卧车票与身份形成强烈的反差,况且此时离开车时间仅有10来分钟,晚上站外一般不会堵车,他为什么踩着点前来坐车?凭借多年来随同派出所民警缉毒的经验,小尹感觉此人一定有问题。他迅速抬头环视四周,发现软卧候车室内除了一名服务员外,已经空无一人,心想这时一旦动作,不但会打草惊蛇,万一对方掉头往外面跑,自己一人就很难将其制服,于是果断呼叫服务员把进站大门打开,让此人先行进站,自己紧跟其后准备“瓮中捉鳖”。

  刚刚通过进站大门,尹树昆一个箭步跨上前去,横身挡住了男青年的去路,态度谦和而又有几分严厉:“请你打开行李,接受安全检查。”话音刚落,男青年顿时慌乱起来,声称别误了车,欲推开小尹,并下意识地地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这一细小动作更引起了尹树昆的怀疑,他坚定地说道:“为了你和他人的安全,请接受安全检查。”男青年更是手足无措,脸色变得灰白,尹树昆顺势迅即用手触摸对方腹部,硬绑绑的一大块,什么东西?难道……小尹的神经立即紧绷起来。就在此时,男青年狠命将尹树昆推了一个趔趄,目露凶光,恶狠狠威胁道:“再不放我走就整死你!”随即拨腿往站台里冲,“你别想跑!”尹树昆猛扑上去紧紧抓住对方,男青年回手对着尹树昆脸部就是一拳,小尹迅速偏头躲过,随即与其展开了殊死搏斗。“哐啷”一声,软卧候车室大门玻璃被毒贩击碎,尹树昆的手指筋腱被锋利的玻璃割断,鲜血如注,他顿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头晕目眩。男青年见无法冲进站台,又转身往站外逃窜,但此时软卧候车室大门已经锁闭,他狗急跳墙,狠命用脚踢门,企图逃跑,无奈手臂被小尹紧紧拽住,使他无力挣脱。穷凶极恶早已失去理智的男青年转身见墙边立着一把拖把,便顺手操起向小尹头部狠命挥去,尹树昆顿时松手倒地,男青年趁机钻出被击碎的玻璃大门,不顾一切的夺路而逃。尹树昆不顾个人安危,奋力从地上爬起,一边大声呼叫报警,一边忍着剧痛朝男青年逃跑的方向奋力追去,一直追到车站广场右侧春花旅社旁时才因失血过多精疲力竭晕倒在地。

  警情就是命令!值班所长赵勇闻讯后,一边迅速安排警力协力围捕犯罪嫌疑人,一边组织专人登上K1166次列车,查找逃跑毒贩的同行人。接到命令的警长张立文立即抓过一辆过路的摩托车追上去,所内警务区值班民警余曙光、武警王立刚、正走在进站口与派出所之间路上的民警张燕、保安张文涛闻讯后,也立即朝男青年逃跑方向追去,犯罪嫌疑人眼看已无路可逃,边逃跑边将身上绑着的毒品解下一路乱扔,企图毁灭证据。警长张立文、民警余曙光、武警王立刚、保安张文涛一路紧追不舍,一直追至距离车站百米开外的昆明工务段招待所大门口,将犯罪嫌疑人团团围住,几人猛扑上去合力将其摔倒制服,当场缴获毒品海洛因678克、冰毒1080克。另一路民警也按照赵所长安排,在K1166次列车软卧车厢3号包房内将另一名涉嫌人员抓获。

  证据面前,犯罪嫌疑人于某某(男,24岁,吉林省柳河县二道沟乡人)彻底缴械投降。交代了为人充当“马仔”贩运毒品的犯罪事实。毋庸置疑,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厉制裁!

  女毒贩梦断边关

  云南德宏,由于与境外的世界三大毒源的金三角相毗邻,使它成为了境外毒品流向我国内地的过境通道,而近年来,女毒贩日趋增多,但是这里镇守着一批边疆缉毒勇士,铸就了一道贩毒分子无法越逾的钢铁长城,也成了一个个贩毒分子的鬼门关。就是一些想利用自己特殊身份来进行牟取暴利的贩毒女也难以逃过边防官兵的“火眼金睛”。

  被诱走上贩毒路

  阿秀,13岁,年龄最小的女毒贩。

  阿秀出生在山村,由于家里贫穷,12岁时她就到芒市县城里来当保姆。去年11月份,阿秀到车站坐车回家,刚买好车票,一位年龄30多岁的妇女找到了阿秀,一脸微笑地说道:“小妹妹,你去哪里啊?”“去保山。”“你能不能帮我带包东西(包里裹有毒品)去保山车站,我给你50元钱。”就这样,阿秀就帮其带着包坐上了回家的车上。当她到保山车站时,找她带包的妇女早早就等候在车站了。领包时又给了她100元钱。还记下阿秀的姓名和联系地址。阿秀高兴极了。

  事隔了半个月,这位妇女又找到了她,问她回不回家,她还有点东西要带到保山,并给她200元钱,年幼无知的阿秀没有考虑到任何利害关系便答应了。第二天,当她再次带着包经过木康公安边防检查站时,边防官兵当场从其包内查获海洛因380克。直到此时,她才知道原来包里装的是毒品,那位好心而又大方的大姐原来是贩毒贩。

  杨秀珍,63岁,年龄最大的女毒贩。

  杨秀珍曾是一位善良而又慈祥的母亲,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两年前,他唯一的独生儿子黄平在社会上染上了毒瘾。从此,一切都变了。为了给儿子买毒品,她花完了几十年的积蓄,最后走上……

  2002年12月的一天中午,三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敲开了杨秀珍家的大门。原来她儿子没钱吸毒,竟向赌场的老板借了两万元钱的高利贷,来买毒品吸。这三名男子是来讨债的,正好这天儿子不在家,三名男子威胁她如果一星期内再不还钱,就打死她儿子。儿子听说后连夜外逃。今年1月28日晚,她儿子偷偷从外面溜了回来,没过半个小时,四个年轻男子就踹开了大门冲了进来,用木棍向儿子身上往死里打。“可怜天下慈母心。”见到儿子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样子,杨秀珍双脚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替儿子向他们求饶。最后没办法答应替他们贩运毒品。“那好,你儿子我们先带走,你把东西带到昆明,我们就放了你儿子。”1月30日下午,一男一女送来了海洛因和车票,让其将海洛因用绳子捆绑在身上,并告诉她到后有人会与她联系的。晚上,她坐上了开往昆明的客车,没想到在边防检查站时就被边防官兵识破,当场从其身上查获海洛因2300多克。

  陈建春,27岁,体内吞服海洛因230克,此时正是一位怀胎七月的孕妇。

  去年12月6日,陈建春在瑞丽市的大街上偶遇一个几年不见的高中同学阿敏,从谈话中得知阿敏在缅甸做生意。看到阿敏艳丽耀人的打扮,再看看自己朴素的穿着打扮,口里不由地叹起气来。阿敏说:“现在挣钱还不容易,只是想挣钱就得担风险。”陈建春说道:“担点风险怕什么。”“我有个朋友想带点‘货’到昆明,你想不想做?事成了给你3000元钱。”“是不是毒品?”“是。”“那不行,抓到可是要坐牢的。”“怕什么?”“可是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小孩的。”“不会,如果你不敢,那就算了吧。”说完做出起身要走的样子,陈建春忙将其留了下来,说道:“那我就带一趟试试。”

  2月8日下午,阿敏叫其朋友让陈建春把毒品吞服下,并给了500元钱作为路费,“货”带到昆明后再给她3000元钱。晚上,她坐上了夜班车带着肚子里的“货”闯关。在过边防检查站时,由于做贼心虚,在边防官兵的仔细询问下,最终交待了体内藏有毒品的犯罪事实。官兵们考虑到她是孕妇,及时将其送往医院,医院对其采取了有效措施将其体内毒品及时排出,保证了体内胎儿的生命安全。据了解,如果毒品一旦在体内爆破,两条生命将不保。如今,陈建春已顺利地将胎儿生下来两个月了。目前,公安机关正在对犯罪嫌疑人陈建春实施监视居住。

  鲁明琼,24岁,利用刚出生8个月的亲生婴儿身体藏毒品海洛因。

  2月7日晚8时45分,一辆车牌标着云N×××××的大卧铺车开进了木康公安边防检查站,女战士原小睿走上车进门检查。当检查到最后一排座位的一名名叫鲁明琼的女子时,发现她抱着一个婴儿,婴儿在其怀里不停地哭和挣扎。战士小原笑着对婴儿说:“来,姐姐抱一下。”只见鲁明琼突然神情十分紧张,将婴儿紧紧地抱在怀里。“怪了,难道小孩身上有问题?”战士小原及时将这一情况向站领导作了汇报。站领导决定对其母子俩实施重点检查,在其母亲的监护下从婴儿的大腿内侧查获颗状海洛因31颗,净重200克。

  原来,鲁明琼想利用自己刚出生8个月的亲生儿子当贩毒的掩体,以为可以逃避边防官兵的检查,没想到逃不过边防官兵的“法”眼。由于当时婴儿才出生8个月,正在哺乳期,公安机关对其实施了为期两个月的监视居住。目前,司法机关已开始对此案进行起诉。

  缉毒鏖战无硝烟

  2003年1月9日晚,位于祖国西南边陲的云南省金平县城已是万家灯火,霓虹闪烁,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或悠闲地散步在大街上,或三五成群地聚在各种热气腾腾的小吃摊,夜幕下的金平县城透出一份安稳祥和的氛围。然而,驻守在金平县的武警金平公安边防大队的官兵,仍然警惕地战斗在各自的岗位。

  嘀铃铃,一阵电话声送来一个重要信息:有一批从境外走私过境的毒品急于出手。

  半个钟头后,一辆军用吉普车飞速驶进武警金平公安边防大队大队部,从车上下来的是该大队那发边防工作站的杨教导员和王检查员,他们两位都是在边防一线战斗多年的老干警,对缉毒有着丰富的经验。

  同一时间,正在休假的干事许守全、周加洋也快步走进了大队部。

  会议室里,边防大队叶大队长、楚政委已等候多时,像每一次“处突”会议一样,叶大队长简明扼要将案情向大家通报后,这些和贩毒打交道多年的官兵,很快达成了共识,并成立了由大队长亲自挂帅的专案小组。

  由于案情重大,专案组兵分两路,一路由叶大队长、彭副大队长连夜赶往个旧市向上级汇报,听取意见;一路由杨教导员、王检查员等人乔装改扮,尽快与毒贩联系,取得其信任,以便对案件进一步侦破。楚政委则留守大队,负责协调各方面工作。

  午夜零点整,两张车分别从金平边防大队部驶入漆黑的夜幕,“1?9”特大毒品案的侦破序幕正式拉开。

  1月8日2点30分,金平县者米乡一饭店内,乔装后西装革履,气派十足的杨教导员与他的“马仔”王检查员经朋友介绍正和绿春李仁章、李阿三推杯换盏,酒至半酣,“杨老板”压低声音对李仁章说:“李大哥,听说你有一批货要出手,不知有多少?”

  李仁章一边剔着牙一边说:“货有30多公斤,就看杨老板出不出得起价。”“什么价?”“杨老板”追问。

  “17万。”

  “没问题,只要货质量好,钱我有的是。”“杨老板”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货呢?”“杨老板”不置可否地问道。

  “货在绿春,明天2点在××饭店508房间,一手交货。”李仁章伸出了手。

  “一手交钱。”“杨老板”也伸出了手,两只手握在一起,凭多年的经验,杨教导员感觉这两个利欲熏心的家伙已经吞钩了。

  稍后,王检查员将这一情况向楚政委报告,并请求大队迅速凑齐现金带往绿春,以免毒贩生疑。

  “继续周旋,千万别露出破绽,一定要人赃俱获,将毒贩一网打尽。”楚政委下达了指示。

  1月8日晚8点,大队李副政委和驾驶员小肖飞车赶往绿春。

  接到通知,叶大队长也从个旧连夜出发,到绿春坐镇指挥。

  1月9日凌晨5点,武警绿春公安边防大队会议室内灯火通明,满眼血丝的叶大队长、李副政委顾不上连夜奔波、长途跋涉的疲劳,正和绿春边防大队郭大队长在磋商抓捕方案。

  正在此时,叶大队长的手机响了,电话是王检查员打来的,原来狡猾的毒贩怀疑有诈,把交货地点改在距绿春县城七公里的晋思公路一旁的树林里,却留了一个人在绿春县交通饭店提款,并强调说,如果不见着钱,就决不交货。

  事不宜迟,叶大队长当机立断,决定请绿春边防大队吴副大队长带领该大队9名官兵前往晋思公路上布控抓捕,自己和李副政委亲自带17万元巨款到某饭店508室稳住提款的毒贩,伺机而动。

  中午12时,绿春大队9名官兵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设伏区。

  下午3时,叶大队长按响了505房间的门铃。“什么人?”早在那里等候提款的李全忠拉开房门问道。

  “杨老板的朋友。”叶大队长回答。

  李全忠把叶、李二人让进房间,随手把门关死,迫不及待地问道:“钱带来了吧?”

  叶大队长从李副政委手里接过密码箱,打开了锁,指着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说:“一分不少,你点吧!”

  李全忠仔细地点了一下钱后,拨通了同伴李仁章的手机说:“大哥,钱已到手,一切正常,可以交货。”当他挂断了电话欲去取密码箱时,乌黑的枪口对着他,一副锃亮的手铐摆在他面前。

  同一时间,绿春晋思公路一旁的树林里,接完李全忠打来的电话,李仁章吩咐李阿三准备交货,然后回过头来对杨教导员说:“杨老板真是爽快,请多等一会,货要从山上背下来。”

  二十分钟后,李阿三和另一犯罪嫌疑人王光明果然从后山把早已藏在那里的毒品背了下来。

  此时,早已埋伏在公路两旁丛林里的绿春边防大队9名官兵,一个个如猛虎下山,将三个犯罪嫌疑人一举抓获,当场缴获毒品鸦片33450克。

  首战告捷,时间是下午15时20分。

  1月9日晚22时,金平大队审讯室灯火通明,干警们正连夜进行突击审讯。

  四名犯罪嫌疑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并供出他们另外还有同伙。

  柳暗花明,案情又出现新的进展。

  楚政委、叶大队长当即召集专案组成员对案情进行分析:“从整个抓捕过程看,我方侦查员还未暴露,还有文章可做。”

  说来也巧,正在这时,杨教导员的手机响了。

  “杨老板吗?我是李阿三的朋友,他们现在什么地方?”

  “生意成功了?我陪兄弟们在个旧喝酒。”杨教导员大声说。

  “您让李阿三说话。”对方半信半疑。

  “请稍等一会。”杨教导员向王检查员递了个眼色,2分钟后,李阿三被带了进来。

  “老实点,按我交代的意思讲。”王检查员交代李阿三。

  “老李,杨老板正请我们在个旧喝酒,钱还在绿春饭店,李全忠守着,明天下午2时你们到饭店302房间一起商量如何处理。”

  1月10日下午2点,当4名做着发财美梦的毒贩走进饭店时,被早已潜伏在那里的边防官兵逮个正着,四名毒贩无一漏网。

  天津扫毒狂飙

  6月以来,对于隐匿在天津红桥区界内的隐君子和贩毒人员们来说,实在是无法做个好梦,红桥警方诸警种协同作战,出动警力数百名。实施了禁毒专项斗争开展以来的第一次集中行动,横扫红桥界内的吸贩毒人员,净化红桥区的社会环境。在集中行动中,共抓获毒贩3名,对107名涉及吸毒人员进行审查,强制戒毒5名,收缴毒品4克,破获贩毒案件3起。

  6月5日晚9点,天津公安红桥分局治安科全体警员出动,依据扫毒集中行动方案开始对区内的娱乐场所进行清查。治安民警分成三路出击,分别对歌舞厅、洗浴中心、棋牌室实施清理检查。9点30分,当治安民警检查到某家洗浴中心时,发现一名瘦小的男子有意回避民警的目光,同时准备穿衣离去,民警立即上前进行盘问,这名男子回答犹豫。于是民警将其带回审查,确定该人为一名外地吸毒人员。在清查吸贩毒人员的同时,治安民警还清理了3名三无人员。晚10点左右,治安民警检查到另一家洗浴中心时,刚一进门,就看到有3名男青年跑向里屋,民警随后进屋进行堵查,发现3人为三无人员,于是依法进行了处理。集中行动中,治安科共清查娱乐场所80家,同时清理三无人员44名。

  在扫毒集中行动中,最繁忙的就是公安红桥分局的缉毒队,已经连续几个星期没有休息的缉毒队员,从前天到昨天更是忙了个通宵达旦。用缉毒队黄队长的话说,谁让这里是主战场呢。前天下午,缉毒队得到可靠线索,有人将在小西关附近进行毒品交易。缉毒队立即组织警力进行侦查,并在交易地点布控。下午3时左右,当贩毒人员李某进行交易时被当场抓获,收缴毒品3克。

  6月6日凌晨,缉毒队又发现一条线索,一名毒贩将在天津南开区某地进行毒品交易,缉毒队员再次奔赴现场,将毒贩刘某抓获,收缴毒品0.55克。经查,刘某因贩毒入狱于2月底刚刚被释放,但其不思改悔又贩毒。刘某曾经有过6次因吸贩毒被处理的历史,是典型的以贩养吸人员。随后,缉毒队员又连夜赶到刘某的居住地依法进行搜查。

  在此次扫毒集中行动中,天津公安红桥分局防暴巡警支队与刑侦支队夜控队共同对区内的主要路口设卡盘查,共盘查车辆、人员上百车(人)次,有力地配合扫毒集中行动的顺利进行。

  辽宁缴获杜冷丁

  曾16次在全国摔跤比赛中获得第一名,曾被国家体委授予一级体育健将、国家二级摔跤裁判的吉林人景维志,因贩毒于今年6月6日在葫芦岛被抓获。

  葫芦岛市公安局禁毒处民警赵永杰、刘继辉经侦查获知6月6日将有人在连山区政府广场进行毒品交易,于是二人与民警吴双才等人穿便装布控,当场缴获杜冷丁140支,毒资1.2万元。

  经审讯确认,毒贩叫景维志,今年36岁,大专文化。景曾有过美好的过去。景维志1976年考入吉林省体育学院。1984年前曾14次获青少年组全国摔跤冠军,后又两次获成人组全国冠军赛第一名。1986年毕业后,景维志被分配到吉林一学校当体育老师。景维志因调转工作未成,1989年辞职后干起贩毒勾当。2000年11月,景维志曾因贩卖50支杜冷丁被连山区法院判拘役四个月。今年3月释放后,深圳、石家庄等地曾邀他做摔跤教练,但景维志却拒绝,又干起了贩毒生意。

  上海等地抓获“摇头丸”

  6月24日凌晨2时,上海普陀警方突击抓获聚集在歌舞厅的34名吸毒男女。

  6月24日凌晨1时10分,普陀警方接群众举报,一歌舞厅内有吸食“摇头丸”情况。警方派出两名便衣勘查。2时整,警方采取突然行动,对舞厅内人员进行检查,34名举止疯狂的男女被发现吸食过“摇头丸。

  据悉,普陀警方在前后20小时“飞虎”行动中,出动1600名警员,一批盗窃、抢劫以及涉黄、涉毒人员被拘捕归案。

  乌鲁木齐3月15日消息:乌鲁木齐市贩运10.2万粒摇头丸的付振琴、李如禄被判处死刑。

  据了解,2001年2月6日,被告人李加禄从云南省经成都来到乌鲁木齐市。次日,付振琴与李加禄见面,两人一同到乌鲁木齐火车南站取回李加禄托运的装有摇头丸的货箱。随后,付振琴携摇头丸样品到买主马某家验货,马同意以200万元人民币(每粒20元)的价格买下所有的货,并约定2月8日在马某家进行交易。

  2月8日14时许,付振琴携带10.2万粒摇头丸来到马某家进行交易。交易后付振琴携带毒资100万元欲离开时被公安人员当场抓获,缴获摇头丸10.2万粒(重量为9180克),毒资100万元。

  随后警方又将李加禄抓获。

  3月25日,哈尔滨市公安局禁毒处侦查人员在广州成功破获了黑龙江省今年第一毒品案,抓获贩毒分子6名,缴获摇头丸5110粒,毒资15万元。3月30日,六名贩毒团伙成员被押解回哈。

  今年春节前后,哈尔滨市贩卖摇头丸案骤增。贩毒成员大多采取货物夹带、邮递、人员携带等方式把摇头丸卖向哈市,而且还出现许多纯度更高、毒瘾更大的新品种。哈尔滨市公安局禁毒处派了几组侦查人员通过近四个月摸排,终于发现了哈尔滨市毒品的来源。警方通过一个叫小A的中介人得知,哈尔滨市的毒品基本都是一个叫阿穆的广州人提供的,黑龙江省公安厅经多次研究,将此案命名为2002年黑龙江省第一毒品大案,并将此案上报给公安部。

  3月20日,哈市公安局禁毒处侦查一科景斌副科长带领五名侦查员奔赴广州,他们通过小A初步掌握了贩毒分子从广州到哈市的交易手段和居住场所。3月22日,禁毒处的侦查人员和小A接上了头,告诉他要买2000粒摇头丸,让他和阿穆联系。阿穆终于派手下人带来样品,并让侦查员试验药品质量,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侦查员假装将药品吃了下去,然后找个机会吐出来。最后以35元一粒的价格定下了2000粒的第一笔交易,双方言定次日交货。

  3月23日,贩毒分子通知,交货地点选在广州市白云区一家宾馆。当时来了两个人,后经查明其中一个叫阿涛,是阿穆的上线。他们说:“这次没带这么多,1000粒行不行。”侦查员表示拒绝。对方答应再回去取另外1000粒。大约15时30分,阿穆终于出现,双方由中间人小A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由于第一次交易给对方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当警方侦查员再次通过小A转达想再要货的意思时,对方很痛快地答应,并说要多少都可以,只是钱要把握。经研究,这次交易的数量定在4000粒,警方部署了严密的计划,准备将贩毒分子团伙一网打尽。

  这次为了能吸引更多的犯罪团伙成员出现,我方故意拖延交钱时间,对方果然有了反映,阿穆带着四个人来了,其中阿穆的上线阿涛这次没有到场。当侦查员确定他们已经将药品带来的信息后,实施了抓捕行动,当场抓获以阿穆为首的贩毒分子四名及中间人小A。

  抓捕阿穆的上线阿涛费了很大周折,通过当地居委会及广州警方的大力配合,才摸准了阿涛的住所。敲开阿涛房门时,只有阿涛的姘头一人在屋,侦查员立即奔向阳台,发现一人趴在楼下的地上。侦查员立即跑到楼下,将其铐住,此人鼻眼流血,腿不能动弹。此人正是阿涛。原来他一听敲门声,马上就从阳台窗户跳了出去。

  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连续作战五天五夜,六名毒贩无一漏网。

  南京侦破美沙酮大案

  南京市警方经过3个月侦查,6月28日破获一起特大的贩卖美沙酮案,共缴获美沙酮15572支,抓获主要涉案人员沈光明等5人。

  美沙酮是国家管制的镇痛麻醉药,属毒品,法律严禁私下交易。去年12月底,南京市公安局禁毒处收到一封举报信称,家住南京后宰门的“小明”与其妻王艳、弟弟共同贩卖美沙酮。

  公安机关很快查明,“小明”为无业人员,名叫沈光明,与前妻、南京市某区民政局职工王艳、弟弟沈光新一起有贩毒行为。公安人员随即对三人加强监控。今年3月,刑警发现,进出沈光明家的吸毒人员突然增多,沈与海口、武汉等地的联系也更加密切。专案组当即决定收网抓捕,抓获王艳、及沈家兄弟,当场查获372支美沙酮和大量汇款单。

  据沈光明交代,他所贩卖的美沙酮来自海口市安宁医院戒毒中心医生陈德政及其弟陈德群。两年多来,沈先后贩卖美沙酮2万余支,获利超过100万元。南京市警方随即赶赴海口市抓获陈德群和已被提升为安宁医院戒毒中心副主任的陈德政。

  据陈德群交代,其贩卖的美沙酮来自海口人钟尔喜承包的海南省琼山市人民医院戒毒科。钟听到风声后逃之夭夭,刑警从钟的仓库里缴获美沙酮36箱,共14400支。

  浙江15天抓了29个毒贩

  在浙江绍兴市境内的绍大公路兰亭收费站附近,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截住从义乌开来的一辆直达班车,几名便衣警察迅速冲上车去……车上6名惊慌失措的贵州普安籍男女,很快被带进当地派出所。在他们携带的行李包中,没发现枪支,但倒出了一大捆方便面盒和鸭梨。撬开包装,泄露惊天秘密:方便面块底下压着成包的海洛因,挖空的鸭梨里头竟然也是成包的海洛因!海洛因共1127克。

  这是发生在4月1日的真实一幕。随着这些人的落网,一个以贵州普安人邓细敏为首的特大家族型贩毒团伙,和一条从中缅边境通向我省的地下贩毒通道,被绍兴县警方像剥笋一样彻底剥开。4月1日至15日,已抓获毒贩29名,吸毒人员20名,缴获海洛因2000余克、毒资15万元。这是浙江省今年查获的第二大涉毒案。而前不久破获的金华“7?29”特大运输贩卖毒品案,共缴获海洛因14公斤,则是浙江省第一大涉毒案件。令人震惊的是,在这个高达五层的“贩毒金字塔”中,绝大部分成员由夫妻、情人、兄弟构成。

  3月21日晚上,绍兴县警方根据治安大排查得来的信息,在柯桥街道红建村一出租房中,抓获一对毒贩夫妻、四川人冯启发、胡付连。他们是“贩毒金字塔”的下家。

  “你们的上家是谁?”

  “几个租住在钱清镇的贵州人。”

  当晚11时,在钱清镇龙山村口,警方抓获前来出售毒品的贵州普安籍毒贩徐德贤、侄子徐超。随后,在其租住房里查获海洛因15克、毒资4000余元和一本贩毒记账本。这个账本记录着具体分工、毒品进出、销售方法以及利润等情况,做得很细。

  根据账本,警方又在龙山村另一出租房里抓获徐华——徐德贤的另一个侄子,从他的西装口袋里缴获海洛因16克,租住房里缴获海洛因180克。据其交代,在这个叔侄贩毒团伙中,徐德贤负责进货、销售,徐超只负责销售,而徐华专门保管钱物;货源一部分由贵州老家派人送来,一部分由活动在越城区的毒贩老乡提供。下线有贵州人、四川人、广西人、杭州人、萧山人、绍兴人等。

  此后几天,徐德贤团伙的另一路贩毒人员、弟弟徐德凯等3人,他的上家、老乡陈元学、吴林菊夫妇俩和纪绍凡、纪绍亮兄弟,以及帮徐德贤从老家运输毒品的另两个侄子徐沛云、徐沛芳等,相继在绍兴市境内落网。

  接着,一个活动在越城区的特大家族型贩毒团伙浮出水面。

  在进一步审讯中,徐德贤吐露,他还有一个老乡上家叫邓波,租住在越城区已有一段时间,是搞大批发的,每次买卖在50克以上才肯亲自出面,具体情况不详。

  警方经过侦查,发现邓波与一个叫林黄英的江西贵溪籍女子有联系。3月27日,警方截住了刚巧要离开绍兴的林黄英。她是邓波(真名邓细敏,29岁)的一个姘头。

  林黄英帮邓细敏一起贩毒。这次准备离开绍兴,是由于和他闹了矛盾,正欲到自己的租用房里拿生活用品,结果被守侯民警逮住。抓她的目的,是为了抓狡猾的邓细敏。

  一天一夜过去了,林黄英终于说出了邓细敏在绍兴市区桂园畈、府学弄、城南任家塔的3个暂住点,它们分别是邓细敏藏货、运输毒品、加工毒品和住宿的地方。

  2月29日凌晨1时许,警方对3个暂住点同时进行冲击。在任家塔邓细敏暂住房,民警足足敲了20多分钟门,里头没有任何反应。在楼下守候的民警发现楼上扔下了几包东西,一看是海洛因!“人,肯定在。”民警冲了进去,果然发现屋里有两个男子,系邓细敏和帮他运货的老乡陈太清。在枕头里、窗帘布夹缝中、床底下,搜出了122克海洛因、大把钞票和尖刀等;而在桂园畈邓的又一落脚点里,也查获了115克海洛因;在府学弄租房里查获千斤顶等一批用来加工毒品的工具。

  狡兔三窟的邓细敏蔫了。此时,警方还通过其他渠道,掌握他弟弟邓细付、老婆高国花已去昆明进毒的信息。对此,邓细敏拒不开口。“我弟弟、老婆的事,我不知道,但有两老乡即将从云南带毒品来我这里。”

  晚上7时许,民警潜伏在府学弄附近。两个男的鬼鬼祟祟地来了。“上!”民警冲了上去,两男子出手反抗。经激烈对打,两男子被制服,他们就是来给邓细敏供货的高太恒、黄连高。从他们的身上查获了140克海洛因。随后,在他们下榻的旅社里还发现了一个名叫侯凤飞的15岁小姑娘和4万元毒资。侯也是贵州普安人,在云南打工时被高太恒看中。“你做死做活工资才300元,不如帮我们带货去浙江,一趟给1000元。”

  稀里糊涂的小姑娘满口答应,还以为是碰上了“活菩萨”。

  3月31日凌晨,警方打开了邓细敏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我老婆、弟弟的确从昆明进了10多万元的货坐火车来绍兴,今天早上在诸暨下车。”

  一说完,邓细敏号啕痛哭:“我知道这是杀头的事啊!我一讲,全家全毁了啊!”狡猾的他还是留了一手。

  民警迅速赶到火车站询问,得知从昆明方向过来的火车不停靠诸暨,省内只停靠金华、义乌、萧山、杭州东站。情况有误!

  凌晨5时30分,邓细敏长叹一声后,终于说出他老婆等人先在义乌下车,再来绍兴。

  绍兴县警方兵分二路,一路到义乌守候,一路在绍大公路兰亭收费站设卡拦截。

  4月1日上午8时20分,邓细敏妻子高国花、弟弟邓细付和上家——即这个“贩毒金字塔”在国内的最上家胡永跃、胡的妻子刘文兰、表弟冯明富,以及负责运货的女毒贩高太龙等6人,分头出了义乌火车站,分别乘出租车到了义乌客运中心。他们说的都是贵州普安话,却装作互不相识的样子,同时乘上了一辆从义乌开往绍兴的直达班车。

  接下来呢,就是文章开头的“一幕”了。在兰亭收费站,他们全部落网。

  中美联合破毒案

  在5月22日中国国务院新闻办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公安部禁毒局负责人、美国缉毒署驻华联络官及有关办案人员向媒体介绍了“125”案侦破情况,并接受了中外记者的采访。

  经侦查,贩毒团伙主要犯罪嫌疑人王坚章,男,56岁,持有中国香港特别行政区居民身份证。据了解,因其有一段时间体重达到125公斤而得绰号“125”,1989年因贩毒在纽约服刑四年,刑满释放后回到香港。1997年王坚章开始在福建省福州市纠集同伙进行跨国贩毒活动,团伙成员多达20余人。

  一年多来,中美双方经过缜密侦查,逐步摸清了该团伙在中国、美国、缅甸、印度等国家和中国香港特别行政区的贩毒网络及活动规律。其间,中国警方获取“125”贩毒团伙先后四次策划在纽约交易毒品并将毒资汇回福州的情报,并及时通报美国警方。美方据此采取执法行动,缴获海洛因八件,计5600克,抓获加拿大籍犯罪嫌疑人一名。

  在充分掌握了该团伙毒品犯罪证据后,中美双方商定今年5月16日采取收网行动。行动当日,中国警方在福州市将正在实施毒品交易的王坚章、陈荣华等人当场抓获,缴获海洛因36公斤、美金六万元;在深圳市抓获犯罪嫌疑人许桂林、施文盾(均系中国香港人),捣毁冰毒加工窝点一处,缴获200克冰毒半成品及一批制毒原料和设备。与此同时,美国警方在纽约等地采取行动,抓获郑金等11名涉案犯罪嫌疑人,在郑金住处搜出海洛因4.2公斤。香港警方对七名涉案犯罪嫌疑人在香港的住处进行了搜查,并对他们的犯罪活动进行了调查,香港海关缉毒部门抓获了麦景非等两名犯罪嫌疑人。5月17日,印度警方根据中国警方提供的情报,捣毁了“125”贩毒团伙设在印度南部城市马杜赖的一个冰毒加工厂,抓获犯罪嫌疑人五名,缴获麻黄素35公斤及制毒配剂和设备。5月19日,深圳市公安局抓获犯罪嫌疑人利永顺,缴获冰毒80克、毒资港币50万余元、美金五万元、人民币四万元。中国公安机关在福建、广东和云南省抓获涉案犯罪嫌疑人10名。

  截至5月21日,中国、美国、印度和中国香港特别行政区警方共抓获犯罪嫌疑人28名,缴获海洛因40.2公斤、冰毒80克、麻黄素35公斤,缴获毒资人民币80万余元、美金11万元、港币50万余元及汽车四辆。

  “125”贩毒团伙是一个涉案地域广、贩毒时间长、成员众多、组织严密的跨国贩毒组织,团伙成员分工明确,有的负责组织货源,有的负责运输,有的负责销售,有的负责毒资的运转。他们不仅贩卖传统毒品海洛因,还合股投资兴建冰毒加工厂,以牟取更大的利润。骨干成员多为职业毒贩,惯于使用逃避警方打击的伎俩。中美警方在办案过程中采取了有针对性的措施,最终大获全胜。

  据介绍,在“125”案件的侦查过程中,中美两国禁毒部门始终密切联系,真诚合作,情报共享,适时通报案件进展情况,共同协商并统一行动。去年11月,美国缉毒署副署长格瓦拉先生专程到北京,12月中国公安部禁毒局副局长陈存仪先生应邀赴美,中美同行就此案的联合侦查工作进行磋商,研究对策,协调行动。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5月16日中美同时展开的抓捕行动是在设在福建省公安厅的“125”案件指挥部统一协调指挥下进行的,公安部禁毒局、福建省公安厅的有关负责人和美国缉毒署的三名联络官在这个指挥部里并肩指挥,及时调整行动方案,为两国同时展开的抓捕行动顺利完成起到重要作用。而这种合作方式是中美联合缉毒史上的第一次。

  智捕大毒枭

  今年6月20日公安部在北京召开了“7.28”特大制贩毒品案侦破座谈会,向社会公布了这起举世瞩目的大案。

  发言人说:“7.28”特大制贩毒品案,在公安部边防管理局、统一指挥下,云南、广东等10省区公安机关、边防部门历时近4年的共同努力,艰苦奋战,取得了辉煌战果,先后抓捕犯罪嫌疑人26名,缴获海洛因550余千克,冰毒12.36吨,冰毒生产设备13货车,毒资3800余万元人民币,房地产20余处,汽车10辆。该案的成功侦破,创造了一案缴获毒品数量居世界之最的惊世之举,是摧毁犯罪集团、抓获犯罪嫌疑人和缴获犯罪资产数量较多的一案。该案是一起由长期居住缅甸木姐、臭名昭著的大毒枭谭晓林(本案定为71号)与广东毒枭张启生纠集,运用现代化的交通、通讯、金融设施,疯狂进行毒品犯罪的特大案件。

  时针转回到1999年7月28日,云南公安边防总队司令部边境情报处刘晓晴处长接08号特情的毒情报告。接报后,情报处刘晓晴处长即向郭天明副总队长(时任参谋长)、周如鹏总队长(已退休)作了汇报。

  8月15日,刘晓晴处长对各地秘密反馈及核实情况向司令部、总队领导专题汇报,周总队长指示“该案情重大,应好好经营,精心组织,力争破案”。当日,经省公安厅批准,云南公安边防总队正式立案侦办“1999.7.28”贩毒案,成立了由周如鹏总队长任总指挥,高广伦、钱坤、郭天明副总队长为领导成员的专案组。

  根据08号与苏琪接触情况,专案组发现苏所报的运输价格较低,断定苏很可能不是货主。为真正掌握毒贩内部情报,争取工作主动,专案组决定派刘晓晴处长到瑞丽,贴进侦查,单线联系,直接指挥08号与苏周旋。几经交涉,苏琪电话告诉08号,要求速出境面谈,专案组认为机会难得,让08号答应其要求,前往境外了解情况。

  随后两天,08号不断返回信息:一是境外老板为谭晓林,与08号是“旧友”。谭1992年初到边境时,与08号就认识。期间谭晓林多次得到了08号的经济帮助,对其十分感激并很信任;二是谭晓林手中屯集大量毒品,因广东方向货源紧,价格高,准备进行数百公斤的大宗交易,要求08号为其代理人,全权负责运输;三是将采取购买大型机械揭换商标变更厂家、车辆改装、放空考察、小量试探、大宗跟进的贩毒手法;四是贩运路线是从瑞丽——昆明——贵阳——怀化——邵阳——韶关——广州;五是为08号配备手机4部,用于专线联系;六是要08号找几名“可靠”马仔驾车。

  据此,总队召开案情分析会认为:08号与谭晓林过去有一定的感情基础,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了解,已得到其充分信任,所反映情况具有一定的可信度。同时,其在昆明修理厂设置夹层的活动,已被我密拍。另经复线侦查证实,谭晓林经过长期毒品贩卖,积累了大量的资金,已发展成缅甸木姐地区最大的毒品垄断者之一,有大宗贩毒的条件和可能。至此贩毒分子一切动态均在我掌握之中,确保了案情按我侦查意图发展。

  08号根据专案组安排,完成谭晓林交待的购买、找人和三次放空考察后,08号于9月20日在瑞丽竹林渡假村接到了谭派人送来的东风货车,称在该车水箱夹层内藏匿有海洛因110件(约70千克)。

  9月21日,云南公安边防总队向公安部上报了《关于“7.28”毒品案的请示》,对侦办方案进行详细阐述,部边防管理局、禁毒局认为云南方案可行,确立了“放小打大”的指导思想。

  由于案情重大,情况特殊,公安部派出了边防管理局李贤坤处长、禁毒局孙志强处长、行动技术局曾欣副局长等领导组成的强有力的协调组,由陈存仪副局长负责。云南省公安厅高度重视,由江普生厅长亲自挂帅,厅禁毒局、昆明市公安局派专人参加专案组,进行协调指导。云南公安边防总队专案组兵分三路:一路由刘晓晴处长负责沿途跟踪监控;一路由高广伦副总队长和禁毒局蒋明东处长组成,前往广东协调;第三路由郭天明副总队长坐阵昆明、组织协调,掌握汇总各方情况向省公安厅、公安部汇报。由于指导思想明确,组织指挥有力,从根本上保证了本案的顺利侦破。

  谭晓林为掌握毒品在途中运行情况,及时获取信息,每次毒品入境后都要派三辆以上轿车采用长途交替跟踪和定点观察的反侦查手段,定时向其汇报,并在木康、曼海桥、保山、昆明等地沿途派人蹲守,待车辆通过后,及时报平安。针对其反侦查手段,专案组决定先甩掉“尾巴”,对运货车实施检查,弄清车内是否有毒品,避免其用放空试探,防范不及而暴露。郭天明副总队长亲自布置,利用地形复杂路段,使运货车摆脱跟踪,驶至事先预备的一个仓库内进行检查,确认夹层内藏有毒品后,迅速将货物还原,按原计划前进。为做好对运货车的监控,专案组选派7人分成二组,乘二辆三凌吉普车,准备了20余付地方车辆牌照,在沿途不断更换,采取交替追踪的办法,在重点路段和岔路口留人严密监控,保证万无一失。

  9月24日,比预定交货时间提前一天,秘密监控的运毒货车到达广州。根据公安部指示,云南公安边防总队负责秘密将运毒货车安全、稳妥地交给广东警方继续监控,掌握毒品流向,择时打击。25日,在联合指挥部的指挥下,08号向谭晓林报平安时,谭要求08号让接货人上车带路,一切听从接货人的指挥。因条件受限,不便跟踪,刘晓晴处长急中生智,要求08号将手机打开,保持通话状态,使专案组巧妙掌握了与接货人的谈话内容,及时获取了行经路线和交货地点。这样既保证了广东警方顺利进行接替,不失去跟踪目标,又不被接货方发现,为“7.28”特大制贩毒品案的侦破埋下了导火线。

  10月3日,谭晓林故计重施,运送海洛因96件(约60千克)到广州。5日,准备好800件(约500千克)毒品,待第二次成功交接续后启动。8日,在公安部协调组指挥下,再次将毒品交由广东警方侦控,驾驶员顺利返回。

  经两次试探性运毒后,正当专案组分头准备等待大宗毒品入境时,08号与谭晓林突然失去了联系,手机关闭。专案工作顿时陷入困境,经专案组冷静分析认为其原因有三种:一是情况暴露,但在前二次的运输过程中,跟踪、押送、交接、打击,云南、广东都做了周密部署,未有破绽,暴露的可能性不大;二是谭晓林利用08号做了2次后,另辟他径;三是“嗅到气味”,躲避风头。为查明情况,专案组立即决定派08号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出境打探虚实。10月25日,谭晓林告知08号:因其派往广州取货款的2名亲戚杳无音信(该2人被广东警方10月3日秘捕,缴获毒资398万元人民币),为安全起见,暂时中止行动,现风声已过,准备发货,从而证明了专案组的判断,案情向我有利方向发展。10月28日,谭晓林分别在一辆红岩货车和一辆东风货车夹层内藏匿海洛因156件和260件(共约400千克),要求驾驶员分别开往揭阳、广州。

  11月2日,红岩货车进入广西田东抛锚,无法行进,因车况太差,抢修30余小时仍无法修好,即使经修理,勉强可以运行,但抛锚随时可能发生,眼看距谭晓林要求接货的时间不足40小时。为不影响整个战役,专案组果断决策,由郭天明副总队长和李贤坤处长分别与广西公安边防总队联系,请求租用地方大型拖车,要求想方设法将车拖到广州。11月3日,两辆“货”车按照谭晓林要求,在专案组的设计下,先后到达广州,从而为案件侦破赢得了时间。

  11月3日,前往揭阳葵潭的东风车,途中被对方“反侦查”发现,接货人弃车逃跑,整个案件陷入僵局。总队专案组立即采取补救措施,利用谭晓林一时难以查清情况,指挥08号采用离间计,称这可能是广东货主想“黑吃黑”,应该速将第二批货安全交付,这样才能有理由说明是广东货主的问题,致使谭晓林这名狡猾的毒枭改变了毒品交易“常规”手法。在“出事”数小时后,谭晓林就做出了交接第二批货的决定。这完全按我的设计来进行。

  11月4日,08号摆脱谭晓林短暂控制,及时向刘晓晴处长报告“要求将货车停放在一停车场,并把该车钥匙放在排气管内。驾驶员离开后,有人会来开车”的重要信息。专案组及时布控,等二人接车后,一路监控运货车驶入武警广东总队后勤部弹药仓库。当2人卸完毒品时,陈存仪副局长、李贤坤处长当机立断,果断出击,当场抓获贩毒嫌疑人庄顺盛(香港人)、罗建光(广东普宁人),缴获运毒车1辆,海洛因109千克,并在同一仓库的17个纸箱内发现可疑化学晶体药物,经检验为高纯度冰毒。专案组随即打开相邻的另一仓库,又查获冰毒537箱,共554箱11.08吨。

  广州战场取得的巨大战果,极大地鼓舞了专案组人员士气。

  11月10日,陈存仪副局长根据云南公安边防总队提供的线索,指挥广东揭阳市警方从另一辆东风货车水箱夹层内取出海洛因498块184.32千克。

  12月17日,按08号提供的情报,总队专案组从瑞丽宏强停车场一辆红岩车水箱内查获海洛因260块187.2千克,抓获前来开车的嫌疑人苏双武(系苏琪之子,“1998.1.26”特大贩毒案主犯,后保释。2002年6月被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

  经审讯,庄顺盛、罗建光对参与贩毒一事供认不讳,并交待此批毒品是谭晓林贩卖给张启生的。冰毒是在宁夏银川一地下加工厂生产,制造设备已运往上海、福建,准备另辟加工厂。随着案情逐步明朗,收网时机成熟,在公安部协调组的统一部署下,先后在上海、宁夏、福建、江苏、四川等省区顺线延伸,抓获部分嫌疑人,捣毁部分加工厂,再缴获冰毒1.28吨,制造冰毒设备13货车及一些房产、毒资,使“7.28”特大制贩毒品案侦破工作再结硕果。

  为彻底摧毁该贩毒集团,根据公安部11月18日北京协调会“打毒枭,端毒窝”精神。“7.28”特大制贩毒品案工作重点转移到抓捕涉案人员上来,

  为了在我国边境内诱捕谭晓林,总队长拟制了三套抓捕行动计划:1、尽量将谭晓林诱入我境抓捕;2、如诱入境困难,调用境外秘密力量,设法将其密擒归案;3、如上述两种方案不能实现,则采用小分队武力擒获或掌握时机将其击毙。为付诸实施,总队从全省机动部队中筛选了20名思想素质好、军事技能高的骨干成立抓捕小分队,集中进行擒敌、捕歼战术演练。同时调动秘密力量对谭晓林住址地形、保镖情况、火力配备,活动规律等进行了详细排查,只等一声令下,便可伺机实施抓捕。

  苏琪一直躲在境外,认为只要不入境,就可确保安全,其气焰嚣张,多次写匿名信、打恐吓电话给专案组成员及家庭。如不及时将其抓捕,势必对我公安、边防部门缉毒工作造成影响,甚至影响对谭晓林的抓捕。2000年4月,总队司令部制定抓捕方案,最终于5月16日在缅甸果敢同盟军政法部的配合下,成功秘捕苏琪,并移交我方。

  由于谭晓林处处小心,足不出户,诱捕几次都未成功。该又深居境外,稍有不慎,就会引起涉外问题。为此,云南公安边防总队建议省公安厅借鉴抓捕苏琪的成功经验,得到了江厅长的认同,批示省公安厅禁毒、边防部门搜集谭晓林犯罪事实,于2000年7月7日由省公安厅依法向省人民检察院对谭晓林提请逮捕。8月1日,云南省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为防止其逃跑、躲藏第三国,云南公安边防总队申请云南省公安厅、公安部禁毒局发布红色通缉令。

  2000年10月25日,公安部禁毒局以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国家中心局名义,通报了国际刑警组织秘书处,对谭晓林签发了红色通缉令,切断了谭晓林逃离缅甸的退路,为日后中缅警务合作抓捕谭晓林创造了条件。

  2001年4月20日,缅甸警方在木姐成功抓捕了谭晓林,正当两国警方准备移交时,一些人蠢蠢欲动,扬言要阻止、袭击、劫持谭晓林。云南公安边防总队临危受命,承担了接收、押解重任。

  4月23日,正式接收前10分钟获悉,有人企图用火箭筒袭击谭晓林乘坐车辆。为震慑犯罪,郭天明副总队长当机立断,将事先准备的100余名全副武装官兵安排在瑞丽国门两侧,占领制高点和有利地形,配备轻重机枪、阻击步枪,进行警戒,严阵以待。专案组为以防万一,还使用了相同型号、相同车牌的车辆作押解车,混淆其视线,并对负责押解的人员要求全部使用防弹衣,指示无论出现什么情况,必须确保谭晓林不得脱逃、伤亡,最终挫败了犯罪分子的阴谋,安全完成交接。

  24日,总队为保证圆满完成途中押解任务,由郭天明副总队长同负责押解工作的孙大虹副厅长拟定了“六真六假”押解方案,顺利将谭晓林押抵回昆。从而为“7.28”特大制贩毒品案侦破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公安部长关注的越狱逃犯

  2003年6月26日,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委员、公安部部长周永康在禁毒座谈上再次表扬了成功抓获逃往境外大毒贩杨朝明的临沧地区公安干警。这起案件,原公安部部长贾春旺作过重要批示,现任中国公安部门的最高领导又如此重视,那么,这究竟是一件什么神秘莫测的案件?现在就让我们一起回溯到1995年9月28日吧。

  1995年9月28日深夜。

  在滇西南中缅边境,在莽莽的荆棘丛中,有5个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黑影在一条通往境外的小道上拼命的乱窜,不到一小时一个个便累得大汗淋淋,气喘嘘嘘,刚翻过一座600多米高的山梁后,一个个便有气无力地躺倒在野草丛中呼呼地喘粗气……

  这几个人是谁呢?1995年9月5日,临沧地区中级人民法院一审作出对犯有走私毒品罪的杨朝明判处死刑的决定,这一决定真是大快人心,特别是曾经深受杨朝明其害的当地百姓,听到政法机关对杨朝明的判决后,更是拍手称快。事到此时,似乎杨朝明的生命应该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但谁也没想到,由于他的越狱脱逃,竟然又使他早该结束的生命奇迹般地延长了6年之久。

  杨朝明自从1995年2月24日被公安机关抓捕投入大牢后,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生命的结束也就是早晚的事了,所以求生的****一天比一天强烈,他好象现在才真正感到人生的短暂和生命的宝贵。在永德县看守所关押期间,虽然死到临头了,但在他的大脑里却没有停止过逃跑的酝酿,他一边给同监号的狱友打气鼓劲、积极准备越狱潜逃,同时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经常到监狱看望他的妻子阿珍,让她想办法从外面带进作案工具,以便伺机越狱潜逃。1995年9月26日,杨朝明的妻子阿珍利用给他送生活用品的机会,将三节钢锯片塞进了牙膏里面,蒙混逃过了狱警的检查。在杨朝明接到妻子给他送来的作案工具时,同监号狱友的思想工作也被他做通了,所以,得到钢锯片后的第一天晚上到夜深人静时,杨朝明便在同监室另外4名重刑犯的配合下,倚在墙壁上用妻子给他送进来的钢锯片锯监室后窗上的钢筋,4人轮流着干,就这样经过两个晚上轮番实施,在9月28日深夜,终于将监室后窗的3根钢筋锯下,以杨朝明为首的同一监号的普某某、吴某某、何某某等5名重刑犯的越狱逃跑阴谋终于得逞。一翻出看守所的高墙电网,5名越狱逃犯就倚仗着杨朝明熟悉地理环境的便利,趁着朦朦胧胧的月色如同一群丧家之犬,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在通往边境的山间丛林中狼奔豕突,四处乱撞。为防止沿途公安人员的拦截,他们昼伏夜行,白天在莽莽的原始森林里睡觉,晚上再赶路,一路经永德的勐板、镇康的忙丙、勐堆等地,涉水过沟,越岭翻山,12天后终于逃离我国边境,踏上了异国的逃亡生涯。

  在逃离我国边境后,有两名逃犯另择其主,而普某某及何某某两人因境外没有可以依赖的熟人朋友,便一起跟着杨朝明流亡。三人逃到境外老街后,杨朝明就带着普、何二人找到自己贩毒时的东家——大毒枭杨老壮说明自己入狱落难的前后经过,在杨老壮的引介和资助下,杨朝明等逃犯便一路南逃到缅甸的大都市——瓦城一带躲藏了一年有余。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杨朝明三人想:尽管瓦城是一个大地方,这里景观别致,风情诱人,而且谁也不会注意到这里还躲藏着三个中国警方正在追捕的重大通缉犯,但这里毕竟是异国他乡,人地生疏,长期寄人篱下,在这样窝里窝囊的苟且偷生也不是办法。杨犯三人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想到再次投靠救命恩人老壮,主意敲定后,三个逃亡之人便告辞东家,北上坶街来投靠很具实力的杨老壮。老壮虽然很不乐意接受三人,但想到杨朝明毕竟也是帮他贩毒而落难的,就把他们收留下来,将正在开着花的上百亩罂粟地让他们三人看管。

  落难之人,找到了栖身之地,杨朝明等人自然不胜感激。所以,三个落魄之人自来到老壮家后,变得异常勤奋,对老板交给的任务,都尽其所能,惟恐稍有差错后,被杨老板“炒鱿鱼”。有这样三个廉价又吃苦卖力的强劳力,老壮自然不亦乐乎。

  经过长时间的考察及培训,老壮认为这三人都是上好的料。半年后,三个逃亡之人便成了杨老壮大肆向我国境内贩毒的马前卒。杨朝明从此也真正成为了一名亡命天涯、阴险狡诈的大毒贩。几年下来,杨朝明等人就给老壮赚了不少钱,为他日后屯积更多的毒品积累了丰富的资本。杨朝明精明干练的办事能力也日益得到了杨老壮的器重和栽培,杨老壮为了笼络这个“人才”,便做通岳父母的思想工作,把自己知书达理、容貌娇艳的妻妹艾颐许配给了杨朝明,并希望他能在这块“英雄”辈出、诸候林立的“金三角”地区与自己共同打造半壁江山,进一步壮大自己的势力。

  开始,杨朝明对第二次获得如此美满的婚姻感到幸福和骄傲。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时间一长,他对自己的美人娇妻也产生了背叛之心,后来他便背着自己的爱人又去与隔壁一个其丈夫因贩毒被抓坐牢的寡妇红梅勾搭。艾颐是一个出身名门旺族的富家小姐,对杨朝明背信弃义、不仁不义的德性,是万万容忍不了的,为此,她便断然将负心郎杨朝明扫地出门,从此断绝夫妻关系。杨朝明被艾家扫地出门后,往日盛气凌人、趾高气扬的威风扫地,失去了依靠的杨朝明便张家打一天工,李家做一天活,来维生度日。而一直跟着他流亡的两个“铁哥”弟兄,也因杨朝明的再度败落而离他远去。

  杨朝明,于1962年2月出生在永德县永康镇永跃社。从小家境贫寒,父母历来体弱多病,他在家里是大儿子,下面还有两个不谙世事的弟弟,所以,从小父母就把他当做大人使,指望他能早日成为家里的顶梁柱,为父母承担些负担,有朝一日也能出人头地。可事与愿违,随着年岁的增长,到了16岁上下时,父母已拿他没办法了,他只知道游手好闲,尽干些偷鸡摸狗、抓拿骗吃的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还跟外村的几个小流氓学了几手拳脚,若要是看到谁不顺眼,就拳脚相见,以此作为他训练功夫的活靶子。要是谁站出来指责他几句,他更是大打出手,动刀动武,不给别人好过,经常惹得四乡八邻鸡犬不宁,怨声载道。所以村里人在路上遇见他,都像遇见“瘟神”一样远远就要避开,生怕惹上麻烦。

  那年,他与一个朋友赊得一笔帐后便到黑市上便宜买了一辆手扶式拖拉机,一年到头,不仅不交任何费用,连检审手续也赖着不办,交通民警将他的拖拉机依法扣留后,他对交通民警大打出手,将执行公务的民警打伤,为此他受到了派出所的治安拘留。

  在村里,杨朝明欺男霸女的行径也令村人所不耻。1990年初,他将无牌无照的拖拉机倒卖后,又四处赊帐买了一辆农用车跑运输,拉些做生意的人赶山街。在这期间由于他经常拉些做小生意的人赶山街,有的人也就专门认着坐他的车。同村赖顺的妻子阿芳就是专门认着坐他车的顾客。自从阿芳认着坐他的车以后,杨朝明就对阿芳动上了歪脑筋,为了讨好阿芳,每天他都要将车子直接开到阿芳的家门口,农忙季节,杨朝阳看到赖顺家人手不够,活路忙不过来时,他便假惺惺地来给老赖家帮忙,有时老赖家钱文紧缺时,他也会及时给老赖家一些资助,一来二往,杨朝明和阿芳就勾搭上了,直到背着自己的亲人做起了露水夫妻。时间一长,阿芳的丈夫老赖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慑于杨朝明平时对自己家里的帮忙及他在村里的淫威,也不敢贸然去干涉质问,只得像哑巴吃黄连一样,有苦往肚子里咽。由于老赖的忍气吞声,杨朝明更加肆无忌惮,老赖在家的时候,竟然窜到老赖家与其妻阿芳行云雨之事。就这样,阿芳便被杨朝明长期霸占着,只要他什么时候想发泄自己的兽欲,便不分白天黑夜、老赖和儿子在与不在,他想来就来,想去就去,无所顾忌。后来,他看到同村宝贵的妻子桂花有几分姿色,认为宝贵也是一个懦弱之人,把桂花也霸占了。

  杨朝明是怎样走上贩毒路的呢?这事还得从1995年2月说起。为了在同村人面前显示自己的本事,杨朝明已不满足于小打小闹了,他决定铤而走险,做笔大买卖赚些大钱来满足自己日益膨胀的****。由于平时跑运输,从小又是一个不安分守己的人,久而久之,杨朝明便与境外一些黑道上的人有了来往。1995年2月中旬,杨朝明接受了一个名叫“老壮”的缅甸毒枭委托,让他运一批“货”(毒品)到昆明交接,事成之后有高额利润回报。2月20日杨便驾驶着自己的农用车以拉百货为由出境到老街,“老壮”就将14件、重9850克的毒品海洛因藏匿到杨朝明的农用车水箱里,2月23日,杨朝明根据毒枭的安排,从境外老街闯关避卡进入我境,一心想着发财美梦的杨朝明万万没想到,他在蠢蠢欲动的时候,他诡秘的行踪已被我公安禁毒民警牢牢地盯上了。2月24日,当杨朝明刚刚进入永康镇时,便被永德县公安民警捕个正着。

  杨朝明自贩毒落马后,有一个问题一直缠绕在他的心坎上,那就是自己贩毒的事,只有天知地知老壮和自己知,其他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结发妻子都不知道此事,究竟是谁知道自己的事情,又是谁告的密,一直是杨朝明百思不解、挥之不去的一块心病。不论是在看守所关押期间,还是逃亡异国他乡后,他一直没有停止过思考这个问题。他返回老街后便将自己的近况托人秘密告诉给妻子阿珍,要求她下来老街一转,明是倾诉夫妻离别之情,暗地里却是要阿珍接受任务,回去了解是哪个告的密。原以为老公早已葬身在逃亡路上的阿珍接到丈夫派人送来的口信后,既兴奋又害怕,兴奋的是想不到已被政法机关判了死刑的丈夫还活着,害怕的是万一这情况让公安机关知道后,丈夫仍然会被抓回来执行枪决。她安顿好家里的老小,便搭上开往边境南伞的班车,以边民的身份悄悄的溜到老街,找到一年多来魂牵梦绕的丈夫。杨朝明看着变得有些憔悴的妻子,便对她进行了一番安慰,随后便提起自己入狱坐牢的事,他让妻子回去后注意打听是谁告的密。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阿珍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丈夫所干的是害人害己的事。在她看来,虽然丈夫贩运毒品犯了死罪,但他也是为了这个家。所以,阿珍返回家后,便开始四处活动,打探丈夫被抓入狱的情况。经过几天的活动,阿珍仍然一无所获,后来她意识到,仅凭一个女人单枪匹马去闯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自己必须借助一个女人所具有的天性,去获取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这之后,她便三番五次去找阿芳借这借那,她的目的是要以靠近阿芳的机会,去接触阿芳的男人,她要从赖顺的嘴里得到情况。每当她要去老赖家前,她都要梳装打扮,略施粉黛。只要是老赖在家的时候,她更是故意在老赖面前挠首弄姿,有意无意用语言挑逗老赖。机会终于来了,有一天晚上,阿珍趁老赖的媳妇回娘家看望母亲的机会,悄悄溜进了老赖家的屋子,阿珍的投怀送抱,老赖当然乐意笑纳,一个是风情万种,一个是如狼似虎,经过一夜风浪,在以后的日子里,两人如胶似漆,形同一对夫妻。自从两人勾搭上后,老赖窃喜:过去自己媳妇被杨朝明霸占,那时自己过得男人不像男人,受着一肚子窝囊气,今天你杨朝明人不人、鬼不鬼的,就像过街老鼠,东躲西藏,我也来享受你婆娘的滋味。想到这,就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这以后,阿珍和老赖一旦在拢,便无话不说,久而久之,阿珍便轻易地从老赖嘴里探听到杨朝明翻船落马可能是永康新城8社的庄加仁所为。其实老赖与庄加仁曾经在生意上有些过节,对此老赖一直耿耿于怀,当阿芳向他打听其丈夫入狱是否有告密者的情况时,他便想到自己怀恨在心的庄加仁,他老赖还正愁找不到教训庄加仁的机会呢,干脆说庄加仁是告密者,不正好可以利用杨朝明来为自己雪洗多年结下的冤仇了吗﹖

  走近“替代种植”

  毗邻“金三角”的云南省饱受毒品侵害,滇西南境外是世界主要毒源地,那漫山遍野美丽眩目的罂粟花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气息。国际贩毒集团把云南作为毒品过境地,使云南成为了中国禁毒的最前沿,4060公里的边境线禁毒斗争艰巨而繁重。10多年来,云南付出沉重代价与毒品走私展开殊死较量,1990-2001年,该省破获贩毒案件7.4万起,缉捕贩毒犯罪嫌疑人10万余人,缴获毒品57吨;32名公安、武警和海关的缉毒勇士以身殉职,200多人负伤。

  “金三角”的毒品对中国和世界的安全构成严重威胁。1990年,一项鲜为人知的“绿色禁毒计划”在“金三角”地区悄悄展开。这项体现中国国际援助精神的行动计划蕴含着非凡的意义:用稻谷、甘蔗和橡胶等农作物替代罂粟种植,从毒源地遏止毒品的生产和销售。

  经过10多年的艰辛努力,该计划取得的成绩远远超出了国际社会的预想,国际社会把这一和平解决毒品问题的方式赞誉为“全球禁毒史上的一大创举”。

  2002年2月,罂粟花盛开的日子。为了向世人展示中国参与国际禁毒合作的成果,云南省禁毒委员会与云南省记协邀请国内媒体记者,组成“中国记者云南禁毒采访团”,从昆明到勐腊,从湄公河到萨尔温江,进入“金三角”。这是继美、英、法、德等10国高级官员代表团应中国政府邀请到云南考察禁毒工作之后,中国媒体向世界打开的又一扇窗口……

  罂粟花,原来是这样娇柔又普通。

  在老挝南塔省勐信县,我们见到了它:薄如轻纱的花瓣,白色的、紫色的,在山间迎风颤抖。远远望去,花瓣下的绿叶丛,更像一片萝卜地。当禁毒成为国际社会共同的事业时,当地也在实行禁种令——起码,公路两旁的罂粟园没有了。我们看到的罂粟,是有人跨过路边的稻田,又越过一条小河,在一片绿林遮挡下悄悄种植的。

  和这罪恶源头共同进入我们视线的,是一幅美好的生活画面:一个小村正举行一场婚礼。一代表祝福的条幅上,写着婚期的日子。而喜酒,已经喝了两天了。人们边饮边舞,驱赶着贫瘠,祈祷着富庶。

  赤贫和暴富同时生长在这块长期战乱的地方。

  富人什么样?这是一户做过毒品生意的人家:粗泥大碗,斟的是名酒“路易十三”,一倒十几瓶。中午,拖几只麻袋出来晒太阳,里面全是成捆的人民币。问这个富人为什么不把钱存到银行?他说:“不敢走出这个村子,出去就会被缉拿。”而穷人呢?公路上,到处是衣衫褴褛的老人,弱肩扛柴,伸手乞讨。那破敝的公路,已经有了年头,车行其间,能把人颠到车顶上。路旁的稻田荒芜着……

  婚礼上听老人们讲:近150年来,“金三角”人祖祖辈辈都种罂粟。它易种易活,成本低。种水稻,每亩收益只有400元人民币;种罂粟,每亩能卖4000元人民币。再说,这里的生产力水平极为低下,也没人会种粮。

  有一位哲人说,我们的世界是一个多彩多姿的世界,罂粟的出现,使世界充满昏暗和肮脏,没有比罂粟更丑陋的了。我们的生活是快乐幸福的生活,罂粟的出现,使生活变得痛苦和悲伤,没有比罂粟更可恶的了。

  “山上最美的季节,是罂粟花开的时候。在缅甸佤族村寨采访,烟农们说起罂粟很自豪。罂粟是一年生草本植物,叶呈椭圆形或长卵形,基部包茎,边缘有缺刻,花型大,每朵有花瓣4片,花呈红色、紫色或白色。花朵大而色彩艳丽,株杆不胜重负,无风而自摇曳,绚丽多姿,十分美丽。

  据缅甸佤邦政府农业部办公厅主任周文高介绍,罂粟是对自然环境和栽培技术要求不高、容易生长的植物。一般情况下它不需要灌溉,也不需要着意施肥,很少有害虫或病害,因而也不需要杀虫剂等农药。在金三角地区,每年12月份播种,6个星期内幼苗就长成,其生长期大约4个月。在一般情况下,主花大约在罂粟发芽后90天出现。花开数天后花瓣即凋落,露出一个小而圆的蒴果,约有一颗豌豆那么大,蒴果生长成为卵形或小球形,成熟时,直径在5至7.5厘米之间,果实泛青绿色,有薄薄蜡样表皮。

  罂粟籽是罂粟的主要产品之一,完全无害,且可食用。烟农告诉记者,收获鸦片的季节,开始于花瓣凋落两周之后。采集鸦片的工具通常是一把专用的刀,用刀在蒴果的两面或三面垂直切割来采集鸦片。切口的理想深度是1至1.5毫米。刚流出的鸦片是混浊的白色物质,接触空气后即变为棕色的粘稠物质。烟农就用一把大约10厘米长的钝铁刀片,把这时已是树脂状的鸦片,从蒴果的表面仔细地刮下来,这便是鸦片。在金三角地区,每亩罂粟可生产大约5公斤鸦片。

  罂粟是金三角农民的最主要的经济作物,也是各小政府的主要财政收入,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罂粟,金三角也就不存在了,一个个地方武装政权,也将分崩离析。

  进入金三角采访期间,记者一直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罂粟的“祖籍在非洲,而金三角又是交通不便,与世界几乎隔绝的地方,是谁将罪恶的种子在这撒播?这里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种罂粟?在佤邦政府和掸邦东部,记者也采访了当地官员和烟农,没有人能告诉我们答案。当地少数民族文化水平极低,没有史志,因而这一地区究竟什么时候开始栽种罂粟,也没有文字记载。

  这个问题一直如梗在喉,回到云南昆明后,记者走访了金三角问题专家、云南日报社总编辑孙官生。他说,这一地区种植罂粟应该在1824年。依据是,1824年5月,英国殖民者占领缅甸之后不久,英国东印度公司把大批罂粟种子运往缅甸北部山区,即今日金三角地区。由于罂粟是懒庄稼,栽种、管理和割烟都不要多少技术,只要年景正常,种下去便可收获,缅北山区农民几乎都可以种植。加之缅北山区土地开阔,人少地多,气候、海拔适宜,更重要的原因是有市场,栽种罂粟投入少而经济利益丰厚。没有多长时间,罂粟种植便推而广之,泛滥成灾。

  尽管金三角种植罂粟的历史悠久,但这里山高路远,出入不便,是谁最先打通通往世界的毒品通道?当地人说,这一地区的第一支以毒养军、以军护毒的武装是国民党李弥残部,是他们首次把毒品大批送出金三角。

  据了解,1950年,国民党将领李弥兵败云南后,率部几千人退到了缅北金三角地区,他们占据了缅甸萨尔温江以东的大部地区,形成了“国中之国。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台湾不再给予军备补给的情况下,他们走上了自谋生路的道路。他们一部分人开荒种田,伐木盖房,解决生活问题;一部分人组织马帮运输,做武装押运鸦片的生意。

  李弥残部在萨尔温江两岸,设立了近20个武装押运站和征收所,凡是运往泰国、老挝的鸦片都要向他们上税,或雇请他们提供武装护送。据了解,李弥残部在金三角地区活跃了近20年,开辟的护送毒品路线有三条:孟妍—孟马—江拉;孟妍—孟龙—老罗寨;弄八浪—马坑山。商人若有逃瞒捐税者,逃瞒捐税50缅斤以上者,没收货物50%。对完纳捐款的商人,该部负责护送。此外,李弥残部还在每年的9至10月份,强行向农户发放40缅币的贷款,待来年鸦片收获后用1缅斤鸦片来偿还。不产鸦片的村子,每村必须交纳48公斤鸦片,致使一些村子不得不买鸦片上缴。国民党残部每年的经济收入70%来自大烟税和鸦片贸易。

  国民党李弥残部在金三角衰败后,在金三角第一个崛起的毒枭是罗兴汉。他1935年生于缅甸果敢地区(今缅甸第一特区),最初是果敢杨姓土司的保镖,50年代末缅甸政府铲除土司势力时,倒戈投向缅甸政府,打起“果敢自卫队的旗号。

  罗兴汉胁迫当地山民大量种植罂粟,然后在收获季节派武装马帮到各村寨廉价收购鸦片。他们一方面将大批鸦片转手出卖,获取高利;另一方面建毒品加工厂,用鸦片提炼海洛因出售,获取暴利。到上世纪70年代,罗兴汉已发展成为拥有4000人马、全副美式装备的毒品大军,形成了收购、加工、运输、销售一条龙的庞大贩毒网络。他还办有一个可容纳1000多匹马的马帮客栈。他的毒品交易涉及仰光、曼谷、吉隆坡和新加坡等地。他被西方舆论称之为“鸦片大王。

  罗兴汉之后的大毒枭是臭名昭著的坤沙。坤沙1933年出生于当阳莱莫山弄掌大寨,其祖父为莱莫地区土司。坤沙幼年时父亲即亡,由祖父和叔父抚养,按世袭传统,土司职位该由他继承。为了避免当地部落的仇杀,他自小离家在外。50年代,坤沙一度在国民党残部当兵,后来回乡建立了一支自己的武装,开始了走私贩毒生涯。

  1962年,坤沙投向缅甸政府,被任命为“弄亮地区民众自卫队指挥官。他利用这一合法地位扩大自己的势力,在自己控制区内大肆收购、加工毒品。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坤沙建立了一支数千人的贩毒武装,拥有15个海洛因加工厂,一度控制了金三角地区70%以上的毒品生产和大部分贩运活动。金三角的毒品通过他源源不断地输向世界各地,坤沙成了举世闻名的毒枭。1996年1月,在缅甸政府军和佤邦军的合剿下,坤沙向政府军投降,现在仰光养老。

  现在的金三角,可以说是军阀称霸,枭雄割据时代。鲍有祥领导的佤邦联合军,林明贤领导的掸邦东部民族民主同盟军,彭家声领导的果敢军,丁英领导的克钦独立军,这些地方武装拥兵自重,各立山头,以军护毒,以毒养军,控制毒品的贩卖权。

  鲍有祥的佤邦联合军有2万多人,控制的面积有3万平方公里,是金三角最大的武装势力。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佤邦每年种植罂粟80万亩至90万亩,年产鸦片1200吨至1400吨,占缅北毒源地总产量的60%,其鸦片80%制成海洛因,销往世界各地。

  克钦独立军是一支老牌的地方武装,目前控制着包括克钦邦北部地区,上世纪90年代以来,该区罂粟种植面积一直在20万亩左右,毒品是该地区的主要经济来源。果敢军辖区面积1960平方公里,每年种植罂粟19万亩,收获鸦片约160万吨。掸邦东部民族民主同盟军控制区内,1998年以前,每年种植罂粟约3万亩,目前实行替代种植后,已禁绝种植罂粟,是金三角目前的“无毒区。

  记者在金三角采访当地的军政长官时,直率地问过他们:“你们才几十元工资,还不够你们吸烟、喝酒、应酬,更不用说建房、买车、投资、送孩子到外地读书了,你们的钱哪来?他们说是做买卖。他们说的是实话,在金三角,干部、军人都可以经商,但是买卖什么东西呢?佤邦办公厅一副主任向记者“坦白,过去他每年要做几趟毒品买卖,积累了一些财产。据他自己透露,他有一台本田越野车,值40万元人民币;有一个旅馆,至少也值100万人民币;还有私家住宅,合计起来也将近200万元人民币。他在佤邦充其量就是个“三品文职,不握一兵一卒,月薪20元人民币,一个没有兵权的文官,在军人政府里,能捞到这么多的财产,其他握兵掌权的官员更不用说了。

  在世界各国的压力下,在金三角各地方武装做毒品买卖,已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尽管在采访中,所有的军政领导都说,现在已不做毒品交易了。但整个金三角一年产的近两百吨的海洛因,90%以上都销往其它国家和地区,这些毒品是怎样运送出去,我们无法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一般的老百姓是无法完成这么大的交易量,没有当地的军队参与是不可能的。

  在金三角采访,所有的军阀的头头们都知道毒品的危害,并向世界承诺禁种的决心,但目前为此,在金三角,只有掸邦东部民族民主同盟军在我国的帮助下,率先实现了“替代种植”,其它辖区略搞了一点小动作,比如金三角最大的毒源地佤邦,每年种的罂粟总面积近90万亩,到现在只是替代了5亩的橡胶种植。佤邦的领导说,禁种进展缓慢的理由是没有钱,需要世界援助。依外界分析,没有钱实行替代种植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恐怕是握有兵权的领导,不愿放弃从毒品中得到的丰厚的收入。

  因此,在最近几年内,要想彻底在金三角内实现完全禁绝罂粟,是非常非常困难的事情。解决金三角的问题,也许不能只寄托希望于当地军阀的良知,世界各国齐心协力,共同谋划,或许才是解决金三角的毒品问题的出路。

  2001年3月22日,中国代表团团长、中国常驻联合国维也纳办事处和其他国际组织代表张义山大使22日在此间表示,中国政府一贯重视解决毒品问题,愿于国际社会一道为解决世界毒品问题而努力。

  正在此间举行的联合国经社理事会麻醉品委员会第44届会议22日开始在全体会议上审查联合国禁毒署执行主任阿拉基所作的关于全球执行第20届特别联大成果的两年期报告。张义山在会议发言中强调,虽然两年来国际禁毒工作取得了令人鼓舞的成绩,但世界范围内的毒品种植、生产和滥用形势依然不容乐观,特别是安非他明类兴奋剂等毒品的滥用问题日趋严重,引起国际社会的普遍关注。张义山表示,中国政府认为毒品的泛滥是一个长期的世界性问题,切实开展和加强国际合作是解决全球毒品问题的重要途径。

  张义山说,两年来,中国政府根据禁毒特别联大通过的《政治宣言》和《开展国际合作,根除非法药物作物和促进替代发展行动计划》所制定的战略目标和措施,并结合中国实际情况,在减少毒品需求、协助周边毒品种植国进行替代发展、与各国开展司法合作、打击洗钱等方面采取了一系列的积极措施并取得了显著的成绩。

  首先,在1998年举办全国禁毒展后,继续以青少年作为重点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毒品预防教育。毒品预防教育正式纳入中小学德育教育教学大纲,针对青少年的毒品预防教育已经制度化,经常化;

  其次,进一步加强了对吸毒人员的禁吸戒毒工作。自1999年起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创建“无毒社区”活动,通过各种形式的帮教,结合吸毒人员普查登记,深入了解、掌握中国吸毒现状,并采取康复治疗、回归社会、自愿和强制戒毒相结合等一系列措施,有效地遏制了吸毒人数的增长势头;

  第三,禁毒力度不断加大,打击毒品犯罪成果显著。中国执法机关2000年查获海洛因6281千克,鸦片2428千克、甲基苯丙胺20.9吨,各类易制毒化学品215吨,成功地阻止了大量毒品流入国际市场,为世界禁毒斗争作出了贡献;

  第四,继续积极参与禁毒国际合作。中国政府与泰国、老挝、缅甸政府分别于去年和今年初签署了禁毒谅解备忘录。针对“金新月”地区毒品问题,积极参与有关国际合作,特别是作为“6+2”国家的成员参与制定打击阿富汗毒品的有关地区行动。中国还积极推动和参与同周边国家开展的替代种植活动,本地区的毒品种植已大幅度减少。

  张义山最后重申,中国政府愿与国际社会一道,为解决世界毒品问题而努力,希望联合国禁毒署进一步加强对重点国家和地区的支持和援助,促进禁毒国际合作,使国际禁毒工作发展更为顺利。

  刘明是“金三角”缅甸果敢地区的大毒枭,并担任当地武装的“开发部副部长”,有30多人、40多支枪,1993年,开始向中国境内贩运毒品,仅海洛因就达600多公斤。王方荣,中缅边境临沧地区公安局副局长,同时,兼任禁毒支队长,今年39岁,与刘明交手10多年。2001年10月,云南警方拜访缅甸,按照《中缅禁毒谅解备忘录》,提出“抓捕刘明”。当时,对方的表情十分为难,“抓活的有困难,击毙如何”对此,云南省公安厅副厅长孙大虹果断拍板:“打毒袅,可以击毙,责任我来负。”

  1月28日,刘明带着3个卫兵出现在缅甸边境老街,中方迅速将情报通报缅方。缅甸警方展开追捕,3声枪响过后,刘明倒下了。次日,中国临沧地区警方赶往缅甸现场“验明正身”。经调查,刘明已搜集了中国、缅甸警方缉毒官员名录,并制订了暗杀计划。如果我们的行动再晚一点儿,后果不堪设想。

  2001年,“金三角”罂粟种植面积、鸦片产量“创了近年新高”,一年中,中国缴获了来自“金三角”的海洛因13吨,云南占8.16吨。“金三角”毒品大部分流入中国,而云南是中国第一道防线,守好了,是民族英雄,守不好,就是民族罪人。为抢时间,公安部明确授权,在禁毒合作上,开通“绿色通道”———在时间紧迫、行动紧急情况下,可以由云南省警方与缅甸警方直接联络。去年,双方在边境设立了联络官办公室,会晤频繁。这些,被孙大虹称为“实质性合作”。

  2001年3月,25名缅甸警官来到昆明,进行知识、技能培训。孙大虹看到他们工资较低,经常买方便面吃,特批每人1000元补助,并每人一套西装。孙大虹还带领农业专家考察,并在缅北搞了30多万亩替代种植,甘蔗、香蕉。他算了笔账,30万亩替代作物,等于少生产60多吨海洛因,这一数字,比中国10多年查获的海洛因总数还要多。近些年,云南投入“金三角”替代种植的资金达3亿元。有一天,“金三角”不再种植罂粟,孙大虹才能真正睡一个安稳觉。

  毒品问题是影响云南边疆地区社会稳定、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问题,云南省的禁毒工作不仅关系到云南,而且对全国的禁毒工作有着直接的关系,其意义是不言而喻的。为了搞好云南省的禁毒工作,"替代种植"一直是云南研究的一项重要课题。

  1996年中国边疆地区历史与社会云南工作站成立,根据工作站的科研规划,从1997年开始即着手赴泰国进行调研的筹备工作。工作站召开多次工作会,就调研计划、调研内容、人员组成、经费落实等进行了缜密安排。1998年初泰国西北大学得知工作站的研究方向后,欣然发出邀请,并由该校承担接待任务。

  1998年赴泰北考察由边疆中心主任、工作站站长马大正同志为团长,考察团成员包括云南大学西南边疆历史与民族研究所所长、工作站副站长方铁,边疆中心副研究员、工作站副站长李国强,我院历史所副研究员、工作站秘书长李世愉,我院历史所研究员谢保成、云南社科院社会学所副研究员贺志雄(兼翻译)6位同志组成。

  1998年10月21日,考察团一行6人由昆明到达曼谷,当夜搭乘长途车赶赴泰国北部城市清迈。

  10月22日,早晨到达清迈,泰国西北大学的有关人士前往迎接。下午考察团前往云南会馆、清迈省博物馆、清迈旧城遗址。

  10月23日,上午,在汇洪开农业开发中心农学家威散先生的陪同下,参观汇洪开皇家项目工程。下午,与皇家项目基金办公室负责人阿迪松先生座谈。当天下午3点30分与泰国总理府北部地区禁毒办公厅负责人帕拉颂先生座谈,帕拉颂先生详细介绍了泰国北部的禁毒工作。

  10月24日,乘车赴清莱,到达金三角地区。

  10月25日,上午由清莱到达泰缅边境城市---美赛,并过境到达缅甸的大其力,这里是金三角地区又一重要的毒品集散地。

  下午由美赛赶赴清盛,这里是金三角地区的核心,地处泰、缅、老三国交界地。在此参观了鸦片博物馆,并详细观察了小金三角的地势和地理布局。在返回途中,参观了700年前(即我国史书中所载的"八百媳妇国"时期)的土司城遗址。

  10月26日,上午,前往多以栋王太后项目开发区,该区主任沙马特接待了考察团,并就当地的禁毒工作,特别是毒品的"替代种植"问题做了十分详尽的演讲。随后,参观了王太后行宫和多以栋开发区花卉中心。

  下午进入美斯乐之后,与当地的原国民党残部的有关人员进行了交谈。当晚,与原国民党残部将领雷雨田进行了近四个小时的交谈。

  10月27日,上午由美斯乐返回清迈,途中先后参观了距今大约300百年的清迈古城遗址和清迈麻风病防治中心的工艺品作坊。

  下午转乘飞机赴夜丰颂,当晚下榻于王家项目班洞二号基地。

  10月28日,上午与当地王家项目协调人苏提查上校、二号基地主任萨曼进行座谈,他们介绍了项目开展的有关情况。在他们的陪同下,参观了基地野生动物保护中心和农作物试验中心。

  下午前往距离二号基地大约30公里的云南人聚居地--"我爱泰国"村考察,这里居住的大多是原国民党残部的后裔。据介绍类似的村落在夜丰颂有13处,而在泰国北部约有70处。

  10月29日,上午先后参观了夜丰颂的工艺品制作中心和著名的克伦人村寨。下午乘机返回清迈。

  经过前一天的休整之后,10月31日上午,在农学家威散先生的陪同下,前往英他农山,参观了该地的王家项目及所属的两个中心,并与有关负责人进行了座谈交流。

  至此,关于泰国北部鸦片"替代种植"的专项考察活动告一段落。在此之后,考察团离开清迈,在曼谷稍时停留,于11月4日回到昆明。

  1999年调研课题组马大正和李国强同志进行了资料整理和工作报告及调研报告的撰写,马大正同志对本子课题做了修饰和定稿。边疆中心徐京丽同志参加了本集的编辑工作。

  工作站已连续4年以云南边疆地区的禁毒工作为主题开展了调研,在这4年中,大家先后赴昆明、西双版纳、保山、德宏、瑞丽等地考察,与当地政府、各有关禁毒主管部门、戒毒所及科研机构进行了多次交流,不仅获得了大量第一手资料、掌握了最新的动态和信息、网络了一批在禁毒第一线工作和研究的同志,而且使工作站人员对毒品给云南边疆地区所带来的诸多负面影响有了较为深刻的认识。随着调研工作在深度和广度上的不断扩展,使得我们的研究日益深入。工作站已先后完成了《云南禁毒工作与边疆地区的稳定和发展》、《云南禁毒工作追踪调研报告》等多篇内部报告。

  他们认为,毒品问题对云南边疆地区的稳定与发展所产生的严重影响,必须引起各级政府的高度关注。由于云南毗邻毒源地,使得我们不得不面对来自两方面的压力,"堵源截流"将是长期而十分艰巨的任务。如果说对国内贩毒、吸毒、种毒予以严厉打击,是扼制毒品泛滥的重要手段的话,那么堵住境外毒品流入我国的源头,将是更为艰巨的工作。

  如何"堵源截流",如何使"堵源截流"更有成效,这些问题只能在实践中探索。战斗在禁毒第一线的同志们为此进行了不懈的努力,取得了许多重大的成果,摸索出了一些行之有效的"堵源截流"的方法和途径,特别是境外"替代种植"更是发挥出了与众不同的优势。

  他们之所以选择"替代种植"为研究的重点,是因为它本身所取得的成就和所具有的发展潜力,使他们深感"替代种植"在我国禁毒事业及边疆稳定与发展中均有重大的意义。同时,"替代种植"的内涵及存在的问题必须以科学、求实的态度进行深入探讨。他们希望他们的研究,对我国的禁毒事业以及边疆地区的稳定与发展有所裨益。

  通过调研和研究,他们认为我国边疆地区的禁毒工作任重道远,毒品的危害已经成为影响边疆地区稳定和发展的一大威胁,这一现实,迫切需要社会科学工作者不断加大研究力度、加快研究进程,拿出切实并具有可操作性的解决办法,惟有此,才不负社会科学工作者应有的使命。而彻底解决毒品问题以及它对边疆社会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将是长期的工作,需要他们不懈的努力,更需要全社会的共同努力。

  境外贩毒团伙从毒品走私中获得巨额利润,而种植者却生活在贫困之中。在泰国、缅甸和老挝三国交界处,湄公河与米赛河汇合冲积出沃野千里。阳光涂抹着翻滚的稻浪,三角洲金黄耀眼,于是有了“金三角”的美誉。

  但是,如今的“金三角”却是另一种含义:在这块2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美丽妖艳、姹紫嫣红的罂粟花铺陈得大地一片锦绣,摄人魂魄,然而这些饱含毒汁的鲜花带来的却是死亡之吻。据统计,“金三角”年产鸦片2000吨,是世界毒品的主产地。

  2月刚过,缅甸北部的果敢山区大水塘已沐浴着亚热带的融融春风。此时适逢中国的春节,和中国一样,当地的果敢族也有着过春节的习俗。大水塘的街道都是石板铺筑的路面,两旁的建筑多是土木结构的两层房屋。家家户户贴上了春联,门前插着松枝,小学生身穿崭新的校服,敲锣打鼓到富人家拜年并收取红包,为学校募集资金。

  大水塘海拔1500多米,由于这一地区最适宜种植罂粟,因此这里成为了罂粟主要种植地。

  这一季,正是满山遍野罂粟结果的时候,硕壮的罂粟果压弯了枝头,当地人正在用一种奇特的方式采集鸦片。他们通常在头天傍晚工作,用四支钢针捆成一束的特制刀具在成熟的罂粟果上轻轻一划,立即就有四道白色的浆液从果皮上汩汩渗出,划的深度要恰到好处,太深或太浅都不能让浆液尽量多地流出。次日上午,他们再用半月形的小镰刀小心翼翼刮下半凝固状态的黄色烟膏,抹在一块光亮的铁板上,积累到一定数量时,扯下一些罂粟花瓣,把烟膏层层包裹起来,放入随身的筒帕内。由于半凝固的烟膏很粘,不太容易抹到铁板上,所以他们不断地往小镰刀上吐唾沫,以增加润滑。

  19世纪初,西方殖民者把罂粟带进“金三角”,强行推行鸦片政策,罂粟种植区在“金三角”迅速扩大并深深根植于各民族的生活之中,成为山民们最重要的经济来源。果敢山区有数万人靠种罂粟为生,大水塘村四周山上都种着罂粟,家家户户房前屋后的罂粟地与菜园子混在一起,罂栗深深地与山民的生活相连。100多年的罂粟种植史,让山民的后裔不知道除了罂粟之外还能种植什么。

  农妇李小伍的家在一处平缓的坡地上。李家种了“四架犁”地的罂粟(一头牛犁一天的面积为“一架犁”,约合两亩),通常一亩罂粟可产鸦片1.5公斤以上。李小伍说,一个农户家每人至少要有“半架犁”的罂粟才能保证每顿饭吃上大米,过年能缝新衣服,一年买一两头牛,必要时修葺一次房屋。她家9口人,育有三子四女,经济并不宽裕,一年出售鸦片的收入主要用来买粮食,大约要花4000多元。李小伍家的生活水平在当地属于中等。

  59岁的李小伍怀抱着两岁的孙子说,她从小就知道种大烟换饭吃:“讨媳妇也要用大烟换,一个媳妇用两拽大烟才讨得回来。”两拽大烟约值八九千元人民币。鸦片是当地的硬通货,是烟农的存折。收获鸦片后,烟农并非一次性卖掉,而是留下大部分保值,需要购物时再切下一块售出。鸦片的计量单位可以作为货币单位使用,他们会围着一头待价而沽的牲口说:“这头牛值一拽大烟。”

  当被问到鸦片禁种怎么办时,李小伍的丈夫指着房梁上挂着的干玉米棒回答:“不让种大烟,我们只能吃这个,再没有好东西吃得着了。”李小伍紧紧搂着孙子疑惑地问:“不种大烟,以后娃娃用什么讨媳妇呢?”

  在“金三角”,八成种植罂粟的农活由妇女承担。她们长期远离家人,忍受着孤独和寂寞,只身守护着山里的罂粟田,期冀着来年的好收成。有的还要眼看她们丈夫因缺医少药为治病而染上毒瘾。这些衣衫褴褛的烟民并不知道,中间商从他们手中买走成块成块的鸦片,再由重兵押送的骡队把鸦片以翻倍的价格卖给海洛因提炼厂,从每亩罂粟中赚几千元;炼制出的海洛因,通过各种渠道销往世界其他国家。从上游到下游,毒品的利润越来越大,制造商、运输商、销售商等从中获得的都是巨额财富,而真正的罂粟种植者并没有从毒品贸易中得到好处。据联合国禁毒开发署1999年在缅甸掸邦第二特区勐波县的调查统计,这里每户烟农年平均收入仅相当于人民币468元。

  叶嘎姑娘等新一代年青人成为了铲除罂粟的积极推动者,他们揭开了“金三角”替代种植精采的一页。

  19岁的叶嘎是位皮肤略黑的缅甸女孩。几年前,她在云南思茅读完中学后,回到家乡缅甸掸邦第二特区首府班康县,当了一名电视记者。叶嘎的家在距班康100多公里的嘎梗村,这里是传统的罂粟种植区,叶嘎从小在罂粟地里长大,一望无际的罂粟花深深留在了她童年的记忆中。当她离开家乡到中国读书之后,慢慢明白了为什么家乡的山民年年收获鸦片生活却没有改变。她决心帮助他们从毒品的阴影中摆脱出来。

  叶嘎是嘎梗村的骄傲,她家又是村里的望族,说话很有影响力。叶嘎决定先说服外婆和父母放弃种植罂粟,改种其他农作物。叶嘎直率的话大大伤害了外婆,阿婆听后一言不发,默默拿上工具走进罂粟地,在饱满的罂粟果上划开口子,凝视着白色汁液的渗出,用低沉沙哑嗓音唱起了歌:“春节到,满山遍野罂粟花,每天早晨我去大烟地里收钱,有了大烟我们就有了生活……大烟花,大烟花,我们的生活永远是大烟花。”凄婉的歌声中,阿婆的泪水合着叼烟斗淌下的口水从饱经风霜的脸上落下。

  处于群山环抱之中的嘎梗村不通公路,只有马帮行走的小径。来自中国云南的援助者们走进了嘎梗村,他们和村民们一起吃野菜充饥,夜晚忍受着亚热带凶猛蚊虫的叮咬。他们的到来使叶嘎大受鼓舞。

  援助者和叶嘎一起说服她的外婆和村民进行替代种植。“大烟养不活你们……”不料话才出口,就有村民说:“知道,我们靠种大烟生存,但是大烟不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外婆最喜爱和信任叶嘎,叶嘎不断给她讲述在外面的见识和替代种植的种种好处。最后,阿婆终于将信将疑地说:“我没有文化,既然娃娃们都说还有比种大烟更好的东西,我就听娃娃的。”为了显示自己的决心,阿婆穿上了她珍藏几十年的嫁衣,胸前坠满了精致的银饰,高兴地站到罂粟地里请援助者给她留影作纪念。

  其实,在很多罂粟种植区,一些稍有见识的人对种大烟的前途并不看好,千方百计把后代送到发达地区学习文化和科技。叶嘎就是其中一名幸运儿。这些新一代的年轻人受外来文化的影响,思想观念变化很大,他们已经认识到种鸦片不可能改变生活,因此在铲除毒品、实施替代种植中成为了积极的推动者。

  就在嘎梗村发生变化的同时,缅甸掸邦第四特区的首府勐拉新果敢寨也开展了替代种植。

  一个雾霭弥漫的清晨,村长李老壮把村民召集起来,郑重地告诉他们,把罂粟铲了,地里改种甘蔗。村民们立即嚷开了,谁都不理解,难道甘蔗比大烟还值钱吗?李老壮低着头,吧哒吧哒地抽着旱烟,他没文化,说不出太多道理。他也从未种过甘蔗,不知道甘蔗会给大家带来什么。太阳升高了,李老壮慢条斯里站起来,做出了一生中最艰难的决定:“好吧,你们不种,我种!”

  李老壮的家离云南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勐海县很近,他到勐海赶街时,看到那里的水稻、甘蔗长势良好,早已动了心。在勐海县农业局的帮助下,李老壮用铲除罂粟后的地种上了勐海县农业局为他提供的蔗苗。当榨季来临的时候,他家的甘蔗散发出甜蜜的气息,几十亩甘蔗送进糖厂,当年收入4万元。现在,几乎全村的人都跟着李老壮种起了甘蔗。

  缅甸和老挝北部地区是毗邻云南的罂粟主要种植区。迫于国际社会禁毒舆论的压力和自我发展的需要,特别是中国政府始终保持的强势禁毒姿态,这一地区终于从90年代开始踏上了漫漫禁毒之路。当局颁发禁毒通令、严禁官兵和百姓吸毒,铲除大片罂粟地并捣毁多个海洛因加工厂;同时还积极争取外援,帮助当地进行罂粟替代种植。1991年,老挝高层人士访问西双版纳州勐腊县时说:“你们可以到老挝那边种橡胶、水稻和甘蔗。”并表示,老挝现在也在搞改革开放,中老两国历来边境和睦,更应加强经济合作。与此同时,缅甸也表示了相同的意思。这种开放的态度为云南禁毒斗争堵源治本创造了条件。

  哗哗作响的钞票揣进了农户的口袋。农户们很快接受了一个真理———种甘蔗比种罂粟划算。

  然而山民们对铲除罂粟的行为并不理解。当他们眼睁睁看着以此为生的罂粟被成片成片地捣毁时,他们失声痛哭。

  因此,替代种植的首要问题就是要让烟农有饭吃,缅甸掸邦第四特区主席林明贤说:“老百姓有粮食吃,就不一定非要选择种植鸦片谋生。”为让烟农相信替代种植的好处,一批投资周期短,经济收益快的项目,如水稻、甘蔗、经济果木等很快启动。

  提起替代种植开始之初的重重困难,云南江城糖厂农务科科长陈志新记忆犹新。几年前,他和厂里的一名技术员到了老挝丰沙里省约乌县,住进了农民家里。由于语言相通,交流容易,长时间的共同生活,他们与当地百姓建立了相互信赖和友谊。

  几乎每天他们都走村串寨,坐在竹楼前或火塘边,不厌其烦地劝说种植罂粟的农户改植。约乌县两万多人口中,泰族占了多数,他们喜食糯米,对杂交水稻不感兴趣。陈志新和技术员动员农户种甘蔗。一捆捆蔗苗靠人背马驮从江城送到约乌,当蔗田面积一天天增大时,江城糖厂投资10多万元,开出了17公里的蔗区公路。3年多的时间里,陈志新和技术员很少回过家,连春节都在蔗田里指导农户管理甘蔗,他们担心稍有差池,会使农户丧失种植甘蔗的信心,付出的努力也将前功尽弃。

  替代种植很快显示出诱人的前景,哗哗作响的钞票揣进了农户的口袋。原来种植罂粟每户年收入才五六百元,甘蔗使每户的收入增加到2000多元。用不着太多的说教,农户们很快接受了一个真理———种甘蔗比种罂粟划算。

  1998年榨季刚结束,丰沙里省奔怒县县长得知该县的甘蔗从中国的糖厂换回187万元现金时,激动万分地说这是奔怒县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农户得了利,县政府也从中得到30多万元———这相当于全县一年的财政收入。

  甘蔗榨季过后的那些日子里,约乌和奔怒两县的村寨里跟过年似的。卖百货的车开进来了,男女老少围过来挑选床单、毛巾和食品。还有农户购买了拖拉机等农用机械,这也是当地破天荒的事。

  7月31日上午,我们的采访从万宏集团公司景栋饲料加工厂开始。景栋饲料加工厂于2000年动工兴建,2001年11月建成投产,现有职工26名,主要研制和生产猪饲料,每天加工生产饲料16吨,年生产5800吨。目前,饲料供不应求,原料主要是玉米、黄豆等,从景栋、仰光、大其力等地购买。随着养猪业的不断发展,原料需求量也不断增多,该厂从景栋租借3000亩山地建成原料基地,并请中国农业专家在黄豆、玉米等种植技术方面提供援助,饲料加工业前景较为乐观。

  景栋养猪场是一个起点高、规模大、管理严的现代化养猪场,于1997年5月动工,投入资金4000万元人民币,占地6000亩,1999年初建成投产,当年从泰国引进正大集团的猪种、饲料,聘请台湾技术员作指导,现有职工100多人,其中,有4名专业技术人员,2001年出栏猪12999头,利润达60万元人民币。截至8月30日,生猪存栏达10300头。目前,养猪场在仰光正积极筹建年出栏50万头的缅甸最大的养猪场。

  8月1日上午,我们采访了万宏集团公司负责人。为了发展经济,南部军区实行政企分开,减少行政干预,万宏集团公司在仰光、曼德勒、打其力等地设立分公司,采取股份制的办法,部队官兵、地方政府官员、贫民百姓等都可以参股,利益共享,风险共担,形成经济共同体,在仰光、景栋、打其力等城市开办红宝石厂、玉石厂、纺织厂、金矿厂、电缆厂、打火机厂、电池厂、塑料管厂、电瓶厂、光碟厂、农业开发公司、木业开发公司及旅游、商贸等28家分公司,其中红宝石矿业公司效益最好,每年创汇1100万元人民币。此外,万宏集团公司还成立了公路局,目前拥有十轮卡车142辆、挖土机51辆、推土机12台、平地机16台、压路机45辆、装载机4辆、犁地机2辆、油罐车6辆。2001年末,公司在辖区内新修干线、支线公路300多公里,与国道相联,形成公路网络。南部军区还与缅政府达成协议,由万宏集团公司出资承建缅甸东北干线打其力至景栋公路改造和铺设柏油路,政府本着谁投资谁受益的原则,允许万宏集团公司设置收费站收费30年。

  南部军区制定了5年禁毒替代种植计划,鼓励军眷、百姓合资开发农场,种植从国外引进的高品质水果,到目前已经投入资金近亿元,种植龙眼、荔枝、芒果、葡萄、台湾青枣面积达15万亩,已经形成规模化、产业化。位于缅甸边境口岸“金三角”腹地的打其力坝子近4万亩各种果树的果园实施了科技化、现代化管理。公司在开发种植果树的同时注意到了开发与保护的关系,购进了先进设备进行深加工,提高产业质量,增加利润。农场负责人毫不掩饰地说:“我们的龙眼干现在的销路好得很,除了缅甸市场消化外,有信心打开中国市场。”

  离开了打其力农场龙眼基地,下午驱车前往万蚌农场。农场600多亩的葡萄园里,葡萄架全都用水泥桩、钢丝和自动喷管制成。万蚌农场占地面积6000多亩,主要种植龙眼、葡萄、芒果、台湾青枣、椰子等品种。

  打其力至万宏的路况很差,雨季天道路泥泞不堪,路面坑坑凹凹,没有前加力的皮卡车无法上路。8月4日上午10时许,我们在孟干短暂采访了思茅地区帮助当地发展茶叶替代种植项目。离开猛干不到半小时,前面的车缓缓地靠边停下,只见路边上插着一块牌子:“罂粟山171军区咖啡试验基地”。据介绍,坤沙集团时期这里居住着两个村100多户山民,这两个村长期以来依赖种植罂粟来维持生活。1996年,南部军区开始实施禁毒替代种植,这两个村100多户山民除一家以外,其余的全部离家出走,一夜之间不知去向。为了发展禁毒替代种植,南部军区把这座山作为咖啡试验基地。前行仅半小时,我们又到睐山松农场采访。睐山松农场是今年刚刚开发的新农场,农场职工大多聘请当地山民做临时工。农场面积700亩,主要种植乌龙茶、板栗、樱桃、荔枝、柚桃、石榴等8个品种。乌龙茶在国际市场上相当火爆,是从台湾引进,也是农场今后发展的主要项目。我们在现场看到女工栽茶,男工一部分运送茶苗,另一部分挖沟安装自动喷管。据了解,自动喷灌的水利设施已经基本到位,年内可安装完毕。

  由于一路上边走边采访,直到缅甸时间下午5时才到达万宏。

  万宏是南部军区总部所在地,土地面积约1万平方公里,人口约30万,有缅、掸、佤、拉祜、阿卡等10多种少数民族及华人华裔。

  到万宏采访的第一天早上,采访安排在南部军区万宏008劳教所。劳教所条件很简陋,全都是茅草屋,每间屋子都有警卫把守,劳教人员全戴脚镣。里面关押的吸毒、贩毒者占劳教总人数的90%以上;其他刑事案仅占0.5%。

  据介绍,南部地区实行禁毒以来,主要实施禁种、禁吸、禁贩等措施,将辖区内的毒品加工厂全部焚烧,在公路和山间小道设置检查站,还组织万宏学生上山搜查,发现罂粟就地铲除。去年,军区调动1000多人与当地官员、学生联合在泰缅边境界线不清的偏远地区进行铲毒行动,铲除罂粟150多公顷。贩毒者一律处无期徒刑,被第二次查获的吸毒者将被处于极刑。在南部地区无论吸毒、贩毒者统统戴脚镣送008劳教所劳教。

  我们没想到“金三角”对吸毒、贩毒者也会有如此严厉的惩罚。国际社会对南部地区实施禁毒替代种植发展经济的情况知之甚少,有的人持怀疑态度,甚至有的从舆论上、行动上施加压力。而实际上他们顶住困难,正努力创建一个没有罂粟花的家园。

  南部军区实施禁毒发展替代禁种,已艰难地向前迈进一步,但要彻底摆脱对毒品经济依赖还任重道远,必须提高民族整体素质,消除毒品带来的贫穷和愚昧。南部军区非常清楚地认识到未来的发展必须注重对下一代人才的培养,目前南部地区拥有高中1所、小学7所,教师165人、学生3500人。所有的学校教材以中文为主,聘请来自中国内地的教师,近几年来教育事业有了新的起色。

  8月6日上午,我们如愿地采访了万宏中学。万宏中学占地面积2平方公里,投资约3000万元人民币,建盖砖混结构的教室、宿舍、食堂等80余栋,设有图书阅览室、微机室、篮球场、足球场、排球场。现有在校生1500多人,教师50多人,其中从昆明人才交流中心聘请中文教师16名。教学科目有语文、历史、地理、数学等8门课程,主要学中、英、缅三国文字。学生在校就读期间,伙食、住宿、校服、医疗、书纸笔墨全部免费,每月还发100泰铢的零花钱。学校实行封闭式管理。当我们问为什么要学中文时,负责人爽快地回答:中国在国际事务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在缅北、泰北及东南亚、南亚地区影响很大,不懂华语以后出门难行。

  南部军区计划用5年的时间,将缅北高山种植罂粟的百姓移民10万人到南部地区,今年已经是实施计划的第3年,目前已经完成移民8万多人,预计2003年全部完成。

  由于当时军区对移民工作困难估计不足,准备不充分,移民因气候、水土不服,加之又缺医少药,许多人患疾、痢疾、肠胃病等,第一年就死亡800多人。为此,南部军区每年筹集资金40万元用于购买预防疟疾药品。中国抗疟疾病药“箐蒿琥脂片”灵得很,挽救了不少患者的生命。通过近几年不断完善医疗设备,疾病的预防、诊断、治疗等基本得到改观,发病率逐年下降,移民工作也进入了正常轨道。全国政协委员、云南省政协常委蒲江了解情况以后,争取香港慈善机构、红十字会提供医疗救助,轮流派出医务人员携带药品到南部军区,为老百姓义诊和培训当地医务人员。

  如果不是战争、毒品、暴力、贫穷、疾病等的烟雾笼罩着“金三角”这片美丽的土地,那神奇动人的风土人情、历史文化、自然资源一定会让它成为世界上最具开发价值的旅游胜地之一。在我们采访即将结束时传来佳音:万宏集团公司投资4000万元人民币兴建的四星级湄公河大酒店,预计年底竣工。泰中金三角旅游开发公司也已经把目光瞄准“金三角”旅游。

  朴实憨厚的李贵富原是云南临沧地区镇康县公安局副局长兼禁毒大队队长,危险艰辛的缉毒岁月在他黝黑的脸庞上写满了沧桑,使他40岁出头看上去就像50岁。在18年的缉毒侦查中,老李抓获的毒贩不计其数。任劳任怨、生活简朴的老李在百姓中很有威望。

  1994年,老李奉命调任镇康县南伞甘蔗种植指挥部,参与负责境外替代种植工作。他背上行李,带着他的宠物———一只雄赳赳的小公鸡奔赴缅甸果敢县的老街,一住就是一年多。

  缅甸掸邦第一特区下辖的果敢县,鸦片质量闻名于“金三角”,毒品一直是果敢的主要财政收入。1996年坤沙武装贩毒集团瓦解后,果敢成为“金三角”向中国过境走私毒品数量最多的地区之一,与之毗邻的云南临沧地区深受其害。从1996年以来,临沧每年查获的毒品数量均占云南省相当大的比例。

  临沧的禁毒形势十分严峻,要帮助境外百姓罂粟改植很不容易,老李说,刚开始遇到了强烈的抵触情绪,说服和化解工作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为取得信任,老李带头种甘蔗,老李的诚意和行动,以及镇康县与果敢县农业合作的机动灵活,渐渐打消了边民的顾虑,纷纷改种甘蔗、茶叶、核桃和芒果。1999年,那里的甘蔗获得了前所未有的丰收,10万吨甘蔗日夜不停运到南伞糖厂,农户们的总收入高达1750万元人民币!果敢县政府快乐不已,遂将财政收入中的部分资金投入公益事业,架设输电线路、修建学校,改善当地人的生活环境和教育状况。

  果敢县的负责人毫不讳言地说:“农作物替代罂粟种植,全县90%的人都欢迎。1996年以前,大量劳动力靠种罂粟为生,有的人还因贩毒被抓。种罂粟辛苦,贩毒要坐牢、枪毙,闹得人心惶惶。”在对比了替代种植带来的利益与种植罂粟带来的不利之处以后,烟农们开始普遍倾向农作物替代种植。

  替代种植的推广,对中国农业专家可谓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缅甸掸邦第二特区的班康,与中国边境口岸勐阿一水之隔。在40摄氏度高温烈日下,来自中国的农业专家们,站在水田里,手把手教当地人种植水稻。中国专家在这一地区几十亩水田中,试种从中国带去的几十个水稻品种,以期从中找出最适合在这里生长的杂交水稻。中国专家的计划是培养一批农业技术骨干,让他们成为星星之火。这个计划的实施难度出乎想象。与他们配合的是只懂刀耕火种农作方式的烟农,他们习惯广种薄收的“懒汉庄稼”罂粟,对科学种田、节约良种等不能理解,专家们稍不留意,他们就用传统的播种方法,把宝贵的种子大把撒入穴洞,同时把大量的化肥洒在地头,地尾什么也洒不到;在夏季湿热多雨起风的时候,播种过密和施肥不匀引发的稻瘟病,四处传播。

  年底,这项令人心焦的试验终于在克服了重重困难之后结出了硕果,新的杂交水稻比当地稻谷亩产高出120公斤。

  这个工作在班康的小组仅是替代种植计划的一支小分队,在那罂粟花盛开的地方,一支支以铲除毒品为己任的中国小分队经年累月辛勤耕耘着。如今,他们已欣慰的看到,一些享有盛誉的罂粟种植地,毒品鲜花已被金灿灿的油菜花和绿油油的甘蔗、稻田所取代,并在国际社会的帮助下,建起了缅文英文双语教学学校以及卫生学校和医院等。

  云南省禁毒局的一位官员告诉我:“替代种植不是权宜之计,不是单纯的种植问题,是一个替代经济的问题。”他说,替代种植的根本目的是通过基础设施、教育、医疗、环保的改进,来改善当地居民的社会经济状况的综合性农业发展,使毒源地烟农最终放弃毒品生产。

  缅甸北部克钦邦境内有着丰富的珍贵木材和矿产资源,自从禁种罂粟以来,开采木头和玉石成为了这一地区的主要财政来源。距密支那几十公里外的帕敢,10多万人云集这里开采和加工玉石。由于没有节制的大规模开发,这一地区的木材、药材、玉石迅速减少甚至濒临枯竭。为恢复缅北的生态,与之接壤的云南腾冲、陇川、盈江等县,在帮助边民改植经济作物同时,还开展了一系列可持续发展的项目,如林业、畜牧业等,如今,中国帮助其进行的森林垦植计划正在实施之中。

  作为区域经济合作的组成部分,目前缅甸已在大其力、曼德勒等地建立了家禽家畜养殖场,开办了电线电缆厂、农产品加工厂和贸易公司。1997年起,缅甸政府开始了10万北部罂粟种植山区的农民迁移到南部平原地区的计划,迄今已有7万人移居南部,此项移民计划对罂粟种植可谓釜底抽薪之举,是对全球打击毒品的一个重要贡献。移民们在南部黑亮肥沃的土地上,第一年可靠政府免费提供的土地、良种、粮食、住房、医疗、教育等生活。新崛起的花园式工业城,吸纳了大批劳动力,使他们减少了接触毒品的机会。

  从事毒品问题研究的专家认为,实施多年的替代种植已初见成效,要扩大战果必须乘势开辟综合替代之路,从种植业拓展到畜牧业、养殖业和加工业、旅游业等走综合发展之路,以彻底改变毒品种植区居民的生活、生产状态。“综合开发是罂粟禁种能得到巩固的重要保障。”

  10年来,云南人民为消除境外毒源不惜牺牲重大经济利益,投入数以亿元计的资金和实物。

  绿色禁毒行动,没有硝烟没有鲜血,但同样有泪有汗,还有巨额的经济代价。参予这一行动的云南边境各县都较为贫困,有的甚至是国家级贫困县,由于对毒品的危害有着切肤之痛,因此他们义无反顾投入到这一行动中。各县赔本卖种子给对方,无偿提供农药和化肥,投入大量人力扶持替代种植,确保对方农民的改植积极性。各县糖厂在任何时候优先偿付对方甘蔗款,榨季时甘蔗随到随收,而中方蔗农则要排队等候交售。1999-2000年榨季突遭霜冻,中、老、缅三国的甘蔗面临受灾,中方各县糖厂立即组织人力到对方蔗区抢收。

  持续10多年的替代种植,遵循平等有偿、互惠互利的原则,云南省共投入资金3亿多元,无偿或低价提供各类粮食、经济作物籽种上百吨,经济苗木数十万株,派遣专家和技术人员3000多人次,帮助境外培训人员500多人。迄今为止,云南在老挝、缅甸开展替代种植的农业经济作物(包括甘蔗、水稻、橡胶、果树等)总面积达40多万亩,大大减少了罂粟种植面积。

  1998年5月,联合国副秘书长兼禁毒署执行主任阿拉齐专程到云南考察禁毒工作,在详细了解了云南省推行的替代种植计划后,他感慨地说:“中国帮助邻国开展替代种植,是在没有联合国支持的情况下独立进行的,其成果远远超出我的预想。云南的经验为联合国制定全球禁毒战略提供了令人信服的证明。云南在跨境禁毒方面取得的成绩,将使中国有资格在国际上发挥重要作用。”他还说:“罂粟替代种植是全球禁毒史上的一大创举。”

  1999年6月,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在世界禁毒特别联大会议上,肯定了中国禁毒工作的成果。他对中国国务委员罗干说:“联合国视中国为禁毒国际合作中的重要伙伴,中国在东南亚地区的禁毒努力中可以发挥关键作用。”

  毒品一日不绝,百姓一日不得安宁。中国的禁毒斗争已成浩荡之势,这是一场殊死决战。阿拉齐说:“到云南访问,令我印象最深的,是你们对解决毒品问题充满信心,对未来充满信心。”

  中国的决心得到国际社会和罂粟种植国的呼应,目前各国已作出到2008年大大减少毒品需求这种前所未有的承诺,并计划10年内通过帮助农民开发替代种植消灭或减少古柯、罂粟和大麻的种植。

  替代种植孕育出的万亩金色稻浪在“金三角”起伏摇曳,成片的蔗林染绿了那里连绵的土地,人类文明的光芒和三角洲的太阳一同升起,照耀着那片尚待开发的原野。但是,“绿色禁毒计划”还只是小有收获,据估算,该省境外地区的罂粟种植面积至今仍维持在100万亩左右。云南省禁毒局替代种植管理办公室深知任重道远,并希望有关方面对云南开展的跨境罂粟替代发展给予关注和扶持,以期实现减少以至完全消灭“金三角”罂粟种植的历史性目标。

  1998年我参加全国禁毒展览的时候,受时任全国禁毒展览办公室主任的杨凤瑞同志亲切关怀,学到了不少东西,增加不少才干,至今难以忘怀。4年后,我又来到禁毒局,同样得了杨局长的关怀,他告诉禁毒局的同志们不要忘了全国禁毒展览,是全国禁毒展览推动全国禁毒事业的发展,更不要忘记那些曾经为全国禁毒展览作出重大贡献的人。作为记者、作家,我时刻不忘责任,宣传禁毒。于是,我采访了杨局长。

  当我问起新世纪如何深刻认识严厉打击毒品犯罪活动的重要性,切实增强禁毒工作的政治责任感和紧迫感,全力以赴组织开展好2002年这次专项斗争时。

  杨局长说:当前我国毒品违法犯罪形势依然十分严峻。—方面,世界毒潮日益泛滥,境外毒品对我“多头人境、全线渗透”的态势还没有得到根本改变,另—方面,我国境内毒品消费市场继续扩大,吸毒人员不断滋生,制贩冰毒、“摇头丸”等化学合成毒品违法犯罪活动十分猖獗;易制毒化学品流入非法渠道的情况依然严重,由毒品问题诱发的杀人、抢劫、抢夺、盗窃等刑事案件不断增多。如何有效地解决当前突出的毒品问题,坚决遏制住毒品违法犯罪活动发展蔓延的势头,事关全党全国工作大局,事关两年内社会治安工作取得新的明显进步奋斗目标的顺利实现。基于此,国家禁毒委员会决定,从现在起到年底,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场禁毒严打整治专项斗争。

  我又问:按照国家禁毒委的部署,全国禁毒严打整治专项斗争春节前已打响。当前,全国各级禁毒部门应如何深入搞好此次专项斗争?

  杨局长说:全国各级禁毒部门要以“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指导,确保这次专项行动组织领导、工作措施和经费保障的到位,切实抓紧抓好,务必抓出实效。

  第—,进一步加大堵源截流的力度,严厉打击走私、贩卖毒品犯罪活动。努力“破大案、抓毒枭、打团伙、摧网络”。特别是西南边境地区的禁毒部门,要从解决境外毒源人手,进一步加强与周边国家的缉毒执法部门合作,适时在中缅边境地区组织开展联合扫毒行动,力争抓捕一批境外毒枭,捣毁一批境外毒品加工厂,最大限度地把毒品堵在境外,查获在边境地区。

  第二,严厉打击贩冰毒、“摇头丸”等化学合成毒品犯罪活动,制贩冰毒、“摇头丸”问题严重的东南沿海地区要因地制宜地开展打击制贩化学合成毒品犯罪专项斗争。要通过加强区域协作、部门协作以及与有关国家警方的情报交流等多种形式,努力提高发现、打击制毒犯罪活动的能力,开展跨国合作办案,有效地遏制贩冰毒、“摇头丸”犯罪活动发展、蔓延的势头。

  第三,集中收戒吸毒人员,大力净化社会环境。各级禁毒部门要认真组织开展“集中收戒吸毒人员统—行动”,对新发现的吸毒成瘾者一律实行期限不低于六个月的强制戒毒;对复吸人员一律实行劳动教养;对戒毒出所不满三年的吸毒人员—律落实社会帮教措施。通过开展收戒吸毒人员统—行动,努力实现社会面上基本无失控吸毒人员的目标。

  第四,坚持重点治乱,努力解决突出的毒品问题。国家禁毒委员会挂牌整治的13个毒品问题严重的地区,要继续深入开展重点整治工作,及时发现、摧毁新出现的毒品集散地、中转站和毒品贩运网络。全国205个吸毒人员在千人以上的县、市、区,要结合“集中收戒吸毒人员统—行动”,进行重点整治,深化禁吸戒毒措施,不断压缩毒品消费市场规模,减少毒品需求。国家禁毒委员会办公室已确定一批非法种植毒品原植物的重点地区,实行挂牌督战,限期改变面貌。易制毒化学品管理混乱,的地区和麻黄素生产的主要省、区,要适时组织开展“整顿易制毒化学品管理秩序专项行动”,严厉打击非法买卖、走私易制毒化学品犯罪活动,大力整顿易制毒化学品管理秩序。

  第五,要采取坚决果断措施,大力整治歌舞娱乐场所吸贩‘摇头丸”的问题。目前,我国滥用“摇头丸”、氯胺酮等化学合成毒品问题发展很快,尤其是在—些大中城市歌舞娱乐场所,滥用‘摇头丸”现象十分普遍。各级禁毒部门要迅速开展统—行动,对歌舞娱乐场所滥用“摇头丸”、氯胺酮等兴奋剂问题进行专项整冶,坚决查处滥用化学合成毒品的人员,依法取缔问题严重的歌舞娱乐场所,处理非法经营者,摧毁毒品地下销售网络,并积极探索建立歌舞娱乐场所管理的长效机制,坚决把吸贩“摇头丸”发展蔓延的势头打下去。对歌舞娱乐场所整治中涉及的幕后“关系网”和“保护伞”,要坚决予以严厉打击。

  我问:如何以这次专项斗争为契机,全面推进我国的禁毒工作?

  杨局长说:当前,全国各级禁毒部门要在紧紧围绕禁毒严打整治专项斗争这—中心任务的同时,统筹兼顾,合理安排,全面推动禁毒工作。各地要配合整治歌舞娱乐场所吸贩“摇头丸”统—行动,掀起全社会抵御化学合成毒品的****。要在大中小学校,尤其是在歌舞娱乐场所以及监狱、劳教所、强制戒毒所、收容教育所等特殊场所组织禁毒宣传教育活动,提高广大青少年、高危人群对化学合成毒品的防范能力。在“6?26”国际禁毒日前后,要组织丰富多彩的禁毒宣传活动。要做好对吸毒人群艾滋病感染状况的监测工作和对收容遣送对象的毒品预防教育工作,积极推动毒品预防教育的规范化、法制化进程。

  从禁毒局走出后,我来到天安门广场,看人民英雄纪念碑基座是那块镌有“虎门硝烟”的玉石浮雕,不知为何格外清晰凸现,那彪炳青史的壮观场面和恢宏气势,将历史与现实紧紧重叠,似乎在紧警告训戒曾经昏睡百年的炎黄子孙应居安思危,又如深沉地吟诵华夏民族禁绝鸦片的悲壮史诗。

  天地作鉴,日月为证,这面猎猎飘扬的五星红旗,这方国家最高决策机构的集中地,将一如既往,一诺千金,消灭毒品,为人类作出更大贡献。

[责任编辑]杜新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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