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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毒专家—杜新忠记事 《中国禁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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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纪实•调查
小说《心理黑洞》中关于毒品问题的描述
禁毒小说、纪实、调查
2007-08-15 07:22:21 来自:张源侠 作者: 阅读量:1

  本书记录了一个中国临床心理学家在美国曼哈顿做心理医生的真实经历。曼哈顿作为“世界的都会”造就了世界任何其他地区都无可比拟的千奇百怪的“纽约客”心理众生相。书中所选的案例稀奇古怪,事事真实,讲述的故事鲜为人知,闻所未闻。现就与毒品问题有关的章节摘录如下,供大家阅读。

  第21节 毒品会让美国亡国吗?

  要了解美国,你必须了解毒品。

  要了解毒品对人类心智的影响,

  你最好去问心理学家。

  酒鬼可以算是瘾君子历史悠久的原型,人们借酒抒情、借酒聚义,同样也借酒浇愁、借酒壮胆、借酒痴狂。酒能成事,也能误事、坏事。当人类自我陶醉在以酒为中心的多彩文化中时,我们忽略了酒文化的本质,那就是人性内在的偏执性,通过某一种外在的化学物质而被强化和充电了。

  当时代进入20世纪后,毒品随现代医药科技的发达,而将人类以酒为中心的瘾君子特质,疯狂地、迷乱地、无节制地泛滥开来。

  毒品在现代美国人的生活中几乎四处可及。美国这个科技王国同样也是一个毒品王国,其人民对毒品的接触程度,几乎达到人人可毒的程度。在我所看过的美国心理病人中95%的病人都有过吸毒史,毒品早就在美国人的血液里经年累月地积淀下来。当年喊“全盘西化”的民运分子,显然没有了解到美国人生活中所受毒品侵袭的程度。

  毒品使人堕落,毒品也使人疯狂。一个充满毒品的国度自然是一个充满瘾君子的国度。在理解了毒品对人类心智的巨大影响后,我们就不难理解这个充满瘾君子的国度,在将人类的偏执倾向无序地向外扩张时所表现出的非理性和自私。

  当我到了曼哈顿以后,我对毒品的了解比以前加深了许多。

  因为,几乎每一个病人都向我讲述他或她的毒品故事。

  所以,我这个曼哈顿的中国心理学家要向你揭开曼哈顿的毒品内幕。

  “你在美国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发现毒品,你知道吗?”

  肚皮圆得像一个大气球的杰德喘着粗气说道,“为了防止自己去买毒品,我只能低着头走路,因为只要我一抬头,我就能看出谁是毒贩。你们常人是看不出来的。”

  “毒贩有什么特点呢?” 我这个常人还是想长点见识。

  “这是直觉,就好像一个快饿死的人对食物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一样。”

  “那么是不是说,毒品用尽时分犹如人之将死。”

  “没有了毒品,就好像进入地狱一样;有了毒品,马上进入天堂。”

  “那么是否可以这么说,生活在地狱里的人最喜欢用毒品,因为一用毒品,立即跳出地狱进入天堂。”

  “嗨,什么天堂,那是地狱里的天堂。” 杰德居然说出这么一句有哲理的话来。

  “这么看来,你是认清了毒品的本质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本质,但这东西,怎么说呢?说不清楚啊!”

  杰德的每一句回答都似乎很有道理,但又似乎有点莫名其妙。毒品究竟是什么呢?19世纪的鸦片战争差点让中国亡国,中国人吃尽了毒品的苦头,受尽了毒品所带来的冤屈和耻辱。而时空流转到21世纪的今天,当年摧残中国人的毒品,居然在曼哈顿的每一个角落里赫然重现,四处蔓延,这是不是佛家所谓的因果报应呢?

  毒品最早流行是在越南战争时期,漂洋过海的美国大兵们,在越南令人丧魂的热带丛林中,学会了依赖毒品来维持生存的动力。当战争结束时,从枪林弹雨中回来的大兵们发现,等待他们的不是鲜花和美酒,而是国人对战争的厌恶和谴责。于是,大兵们郁闷的心在毒品中,又一次找到了原始的迷醉和宣泄。

  越战综合症患者如是说

  我在芝加哥时的心理治疗实习,被鬼使神差地安排在芝加哥老兵医院。我的导师里昂。考夫曼博士对我说:“你有没有做好思想准备呢?你要面对的是当年与中共为敌的越战老兵,他们对共产主义都有刻骨仇恨。现在,他们却需要让一个来自共产国家的心理医生,来治疗他们可能源于越战的心理障碍。我不知道这样的面对会产生什么样的结局,你要好自为之。”

  人类的意识形态之争,在历史上曾经让多少人为之疯狂。但疯狂过后回归平静,每一个人在面对自己真切的人生时,所有关于主义的东西都自然变成了次要的。越战老兵和来自共产国家的心理医生,在一间小小诊疗室面对面坐下时,主义的色彩无形退散,只剩下两颗心赤裸地碰撞。

  汤姆是一位患有严重创伤后综合症的越战老兵,他在越战后20多年,一直饱受噩梦的惊扰,老兵医院成了汤姆的半个家,但汤姆的病始终无法痊愈。当汤姆接受我的心理治疗时,他看起来就像一棵濒死的枯树,没有一丝生气。

  “汤姆,我们谈些什么呢?”心理治疗的开头总是模糊的。

  “谈什么?我也不知道要谈什么。”汤姆不死不活地面对我的问题。

  “我注意到你患有创伤后综合症,你一定有许多噩梦吧。”

  “噩梦,我的整个人生都是噩梦。在越战时,每天都生活在惊恐之中,我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吸毒的。”

  “吸毒后,你的恐惧消失了?”

  “不是消失,是麻木。”

  “麻木?”

  “对,杀人如麻的麻木。”

  坐在我面前的汤姆的确很麻木,他的回答好像都是从一家冰冷的机器里放出来的录音。我寻思着用什么方法来唤醒他的麻木,突然,我有了主意。于是我问道:“汤姆你说你杀人如麻,那么你有没有杀过妇女和儿童呢?”

  “杀过。”汤姆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

  “杀过多少?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个数目。”

  汤姆抬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眼里已经充满了眼泪。他哽咽着想说什么,但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很快,两行热泪从他的脸颊流淌下来,汤姆的整个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在汤姆的呜咽声中,我好似听到了当年死于汤姆手下的越南冤魂也在四周嚎哭。也不知过了多久,汤姆停止了哭泣,他抬头看我,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生命的闪光。

  汤姆吐了一口长气,叹道:“我们是被美国政府骗了。当我们到达越南时,原以为是和共产党的正规军作战,但哪里有什么正规军,我们整天面对的都是满脸仇恨的越南百姓。即使发生枪战,那些所谓的共产党正规军和老百姓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到后来,我们为了自保,只有滥杀平民。”

  “所以你用毒品来麻痹自己。”

  “对,在用过毒品以后,开枪杀人就没有那么多的禁忌了。到后来,杀人成了一种游戏,一种麻木的快乐。我们用毒品使自己在越南的丛林中,变成了杀人魔王。”

  “用了毒品后杀人是不是感觉不是自己在杀人?”我想了解毒品对士兵杀人行为的影响。

  “对啊,用过毒品以后,整个世界都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那是一个非人的世界,人不必负什么责任。”

  越战时,美军士兵使用毒品的情形到底是士兵的自救行为,还是美国政府有意的安排,这是一个历史大谜。我的另一位患者杰米告诉我,他在入伍前就开始吸毒,后来痛感毒品害人,于是想换一个没有毒品的环境。他想到了入伍,但一入伍后才发现,美军中的毒品泛滥程度比市面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22节 用阿芙蓉控制人心

  “曼哈顿曾经是美国毒品的最大集散地,你知道吗?”患有多种毒品滥用症,坐过多次大牢的山姆两眼放光地说道:“在20世纪70年代的中央公园,来自全美国的毒贩们汇聚一堂,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毒品从这里源源不断地运向美国全境。”

  “贩卖毒品不是很严重的罪行吗?”

  “罪行?告诉你吧,毒品是美国政府用来控制人心的一项最阴险的方法。”

  “你这倒是一个有趣的观点,你凭什么认为毒品是美国政府故意散发出来的东西。”

  “凭什么?凭我的亲身经历。我在那时虽然只有16岁,但已是一个赫赫有名的毒贩了。我每天早上用麻袋装好大麻,晚上,我的那只麻袋里装的东西变成了钞票。连一个16岁的孩子都可以成为一个经手百万美元的毒贩,你说政府在干什么?”

  “美国不是自诩为最民主的国家吗?为什么要用毒品来控制人心呢?”我故意问道。

  “民主?你没看到60年代,民权、民主运动让美国政府多么焦头烂额?现在好了,都太平了,因为老百姓都吸毒去了,谁还有心去和政府过不去?”

  山姆的观点在逻辑上完全站得住脚。如果看一看人类历史上有关政治的内幕有多险恶,那么山姆的观点也就不是什么完全不可信的奇谈怪论了。

  “说给你听,你也不会相信的,在美国的监狱里,你如果想吸毒,照样可以得到毒品。”

  山姆好像要在我面前撕破美国的画皮似的,尽告诉我这些让人无法相信的事。

  “在监狱里,那怎么可能呢?”

  “只要有钱,有什么不可能呢?毒品就是钱哪。”山姆这么一说,使我想起了中国目前流行的清宫电视连续剧,每每与牢房有关的事,都要找牢头疏通,那些牢头个个都是贪官。现在听到那些与中国人不同肤色的美国牢头们,也可能在做与百年前中国同行同样热衷的事,这使人想起人性相通的道理来。

  “你是说在监狱里,你可以公开吸毒?”

  “不是公开,牢头的面子是要给的。你只要自己私下里吸就可以了。”

  “那么我问你,牢里有没有打打杀杀的事?”

  “连吸毒都有,打打杀杀当然是家常便饭了,牢里经常有人打架,有人被捅更是常事。”

  “犯人居然可以搞到匕首?”我听了实在有点惊讶。

  “不一定是匕首啦,反正只要是锋利的东西都可以捅人的。”

  “那这么一来,在牢里不是很不安全吗?”

  “对啊,犯人在牢里有帮派组织,你一入狱,就要拜码头入会,如此,你才有朋友保护你。”

  “那么,你们还打群架?”

  “当然,如果两会因为什么事发生冲突,既然是会员,你就一定要上阵干架的。”

  “我常听说美国议员谴责中国利用犯人的廉价劳动力生产百货倾销美国,不知美国犯人的工作收入是多少?”我既然逮到机会了解美国的监狱内幕,自然想多知道一点东西。

  “嗨,美国政府只知道去管人家的事,其实,美国监狱也一样剥削犯人。我在牢里的收入是每小时20美分,这和美国政府规定的最低时薪差上数十倍呢。”

  山姆很得意地将美国监狱的内幕告诉我。我后来也有意查证其他坐过大牢的患者,知道山姆的话句句是真。

  山姆告诉我的只是面上的现象,关于现象背后的政治内幕,外人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人,绝大多数都不会也不敢乱说。美国的毒品是否是美国政府有意释放的迷魂药,我们不知道。但从美国任何一个角落里,都可以买到毒品这件事实来看,美国政府对毒品的控制程度实在是令人生疑的。

  我还听过另外一种说法。美国政府最初有意把毒品投放到非裔和西裔社区,让非裔和西裔沉迷于毒品,以消除少数族裔对民权的关注和追求。只是到了后来,白人也开始吸毒,政府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想控制毒品,但为时已晚。这一类怀疑美国政府卷入毒品的民间猜测,虽然未必可信,但却自然投射出民众对政府的敌意和不信任。

  警察先生,请逮捕我吧

  在我的瘾君子病人中,十有八九都进过大牢,因为普通人的收入完全无法支付毒品的巨额费用,所以,偷和抢便自然成为一种手段了。

  波尔是一个经常微笑的文文静静的绅士。有一天,我问他:“毒品很贵, 你是用什么方法支付的呢?”

  “我用偷的方法。” 波尔露出他的招牌笑容。

  “你这么文静,也会偷?” 我不由自主地说道。

  “只要上了毒瘾,什么文静,杀人也敢。”

  波尔继续说道:“我和我的朋友主要是偷办公大楼。进大楼很方便,从放空调的地方进去。”

  这一招我也会。我在芝加哥的时候,经常忘了带钥匙,进门的方法便是移空调。我的房东梁太好心提醒我,这样做,让盗贼看到了,以后同样效法就惨了。有趣的是,没几天后,梁太居然也忘了带钥匙,她果然聪明,把我窗前的空调移走,从我家里转到她家里了。

  波尔告诉我几乎每家办公大楼都可以搞到钱,少则几百,多则几千。虽然每次都得手,而得手后的钱都用来买毒品,波尔还是感到无比的空虚和焦虑。终于,有一天他和他的朋友在一个街角上,展开了一场是否应该向警察自首的激烈辩论,波尔坚持应该向警察自首,他的朋友则坚决反对。两个年轻人在街角大声争论这么一个敏感的话题,完全没有顾及到别人的反应。几分钟后,突然有大批警车出现在他们周围,波尔和他的朋友的争论便自然有了结局。

  “你知道我想让自己被警察抓起来的真实原因吗?”波尔笑嘻嘻地看着我。

  “你想戒毒?”

  “对了,我对毒品感到厌烦, 但我又没有力量自己戒掉它,所以我想求助于警察,我想监牢应该是最好的戒毒的地方吧。”

  因为我听说过监牢里的实情,我知道波尔一定会告诉我他的失望。果然他对我说:“没想到,监牢里毒品更多,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想戒毒,算是走错地方了。”

  美国社会崇尚自由和法律,但在自由和法律的神圣外衣下,吸毒的自由四处泛滥,法律的尊严也无法抵挡毒品的渗透,毒品对美国社会的影响至深至远。美国人某些行为的荒唐,其实要从毒品这个角度去理解才有可能得到正解。毒品和暴力、犯罪紧密相关,毒品也摧残可怜的人性。

  第24节 毒品与乱伦

  在我的眼里,为了毒品而半夜去敲陌生人的门已是够疯狂的了,但我在纽约的病人告诉我这根本不算什么。一位名叫安琼的印地安妇女对我说:“如果毒瘾上来的话,什么疯狂的事都可能做出来的。我曾亲眼看到一个毒瘾发作的女人叫嚷着要把她5岁的小女儿卖掉。那个尚不懂世事的孩子只是不停地哭,她实在不明白她的妈妈为什么要把她卖掉。”

  “那么你呢?” 我这个问题多少有点过分,但我想了解她的真相。

  “我对那母亲卖女儿的一幕震动很大,我一直对自己说,不管我吸毒有多么疯狂,我都要保护我的女儿。”

  安琼并没有回避我的问题,但也没有全部回答我的问题。

  “你有没有保护好你的女儿呢?”

  “没有。”安琼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她露出的神情阴晴不定,不知道是自责,还是愤怒。

  “你女儿怎么了?”我低低地问道。

  “那个畜生毁了我女儿。”安琼的眼里充满了愤怒。

  “哪个畜生?”

  “他原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因为吸毒而走在了一起。他是一个毒贩,我和他在一起,吸毒便不要花钱了,但他有一天居然对我说出天底下最厚颜无耻的话。”

  我看着安琼,只是静静地听,因为我也不知道她的男朋友会说出什么厚颜无耻的话来。

  “他说他请求我的许可,让他和我的女儿发生性行为。”

  “你女儿多大了?”

  “6岁。”

  “什么?只有6岁。”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才是天底下最厚颜无耻的话。

  “他居然有脸说出‘请求’这么优雅的词!我立即警告他决不容许他碰我女儿一根毫毛。”

  “后来呢?”

  “有一天,我回家,当我开门后,房内静得出奇。我当时就感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当我走到厨房时,我看见他面对窗口站着,只是把头转过来对我说话。当我一回头时,我看到了我女儿,在她的嘴上沾满了那种冰淇淋一样的东西,我顿时明白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我女儿突然爆发出一声哭喊:”妈妈,我害怕。“

  听到如此荒谬的事,我感叹美国文明的阴暗和堕落。一个男人居然有脸向他的女朋友请求与她只有6岁的小女儿发生口交,而当请求遭到拒绝后,他还是照样施暴,而施暴以后,居然还是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可以想像安琼当时的痛苦。安琼当场就把那男人所有的东西都扔出窗口,把他赶出了家门。然后,她一个人跑到房顶上,仰对苍天放声大哭。

  “我责问上帝,为什么要对我如此不公。为什么要让我的悲剧在我的女儿身上重演。” 安琼愤愤地说道。

  “你的悲剧?” 我暗暗猜想安琼可能也有类似的遭遇。

  “我在4岁的时候,便因为父母双双酗酒吸毒而被政府强制安排离开父母,与养父母住在一起。我的养母对我亲如己出,但在我11岁的一个晚上,我的养父闯进了我的房间。那时,我和我的妹妹同睡一张床,我的养父居然全身赤裸地钻进我的被窝里和我强行性交。那是我的第一次,我充满了恐惧和痛苦。”

  “那你的妹妹呢?”我很惊讶安琼的养父会在旁边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的情况下,做出如此厚颜无耻的事来。

  “我妹妹一声都不敢吭,我想从她那里得到帮助的希望破灭了。我虽然怪她,但我不恨她,我想她也一定是被吓坏了。”

  “后来呢?” 我问道。

  “后来这样一直维持到我14岁,我把这事告诉了我的老师。他们帮助我离开了我的养父母家。老师告诉我,如果我起诉的话,我的养父将被逮捕。但我还是放过了他,因为我不想伤害我的养母,她对我很好。”

  “你知道这一切都是和毒品连在一起的,但你自己也成了毒品的奴隶。” 我轻轻地点了一下。

  “我知道。”

  安琼叹了一口气道:“在我生活里的男人都和毒品有关,我如果戒了毒,男人便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我已经戒毒两年了,但我实在是找不到一个钟意的人,我现在很孤独。”

  安琼幽幽的眼神表达她的无奈。

  毒品使人降格到禽兽的层次,在这辉煌灿烂的曼哈顿的外表下,掩盖了多少人世间的荒唐。毒品在西方的泛滥,可以说是自由主义精神所致,当瘾君子吸毒以后,他们内心世界里感受最强烈的便是自由,像超人一样的自由。这不过是一种虚假的自由,而回归现实,在这种虚假自由精神下所展示的原始动物意识,便以毫无羞耻的方式泛滥开来,以至于出现了“请求你容许我和你6岁的女儿发生性行为”这样将现代文明礼貌和原始动物冲动混为一体的行为怪胎。

  “饮鸠止渴”这个中国成语正是现代美国毒品文化的真实写照。

  第25节 我体验到了毒品的三重“境界”

  毒品不是善物,我可不想和毒品有什么因缘,但我和毒品相关的第一次经历却是一段惊魂故事。那是1994年,我在上海时发生的事情。我从老家黄岩乘长途汽车回上海,到上海时已是凌晨两点,我自然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华东师大。车的前座上有两人,我问其故,司机说是“半夜安全考虑”,我想也在理。车上道后,司机和我开始吹起牛来,他尽问我一些有关黑道的事,什么黄岩斧头帮之类。说实话,我在黄岩并没有听说过什么斧头帮,现在听司机谈起,感觉好像回到了旧上海似的。在我和司机胡扯的时候,前座的另一位毫不吭气,我也没有当一回事。

  司机又和我扯起毒品来。我凭自己在变态心理学里得到的知识,回应司机的毒品话题,司机很惊讶我对毒品的了解。他开始问我的来历,想知道何以我对毒品有如此程度的了解,我便顺水推舟说自己和公安戒毒所有合作研究关系(其实没有,反正是半夜吹牛),没料想我的无意大牛居然扯出一段惊人内情。那位司机告诉我,他是一个瘾君子,进过戒毒所,现在还经营一家讨债公司。听其语气,当然是黑道背景的讨债公司。我学心理学,自然也练就一套察言观色的本领。听那位司机满嘴邪气,虽然不知其真正目的,但还是心下有了提防。在一对一答之间,有意制造一种亲近的气氛。我的直觉最后居然得到印证,那位司机突然对我笑道:“朋友,你今晚真是好运。”

  “好运?” 我听出话中的寒气。

  “对,我们兄弟俩原本想劫持你。”

  劫持?一听此言,我心中顿感滑稽。因为我从黄岩带回的大包小包中,绝大多数是黄岩蜜桔,难道两位豪强看上我的黄岩蜜桔不成?

  “那么两位为何改变主意了?” 我虽感滑稽,但劫持两字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能是性命攸关的事。

  司机又笑道:“因为我们经过交谈,看你也是一个朋友,所以我们改变了主意。”

  此时此地顿感朋友两字的要紧,我用三寸不烂之舌,与两位吸毒豪强在无意中成了朋友。我的这两位“朋友”后来将我送到住处,还留下呼机号码,声称如果需要他们帮忙,尽管和他们联络。虽然我的这两位新朋友表示愿为我两肋插刀,我内心感觉实在还是心有余悸,不敢再领好意。

  到了美国后,与吸毒者相处久了,便知道一旦毒瘾上来了,吸毒者是可以什么都不顾的。为了毒品,去抢人、抢东西、卖淫,什么都有可能。我虽然学了许多有关毒品的知识,但毒品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还是毫无经验。于是我想能不能也尝一尝毒品的滋味呢?我知道尝一尝当然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尝过之后,会不会上瘾?如果我弄巧成拙,成为毒品的俘虏,岂非笑话。

  尝还是不尝,我为此思忖了数日。我想我的目的既然是为了了解毒品,更好地帮助吸毒者,有什么可怕的呢?于是,我请我的一位美国朋友帮我搞一些大麻来,那是毒品中程度最轻的毒品。在美国的大学中,有75%的大学生曾经吸过大麻。大麻是一种与烟草相似的植物叶子,原来是美国印地安土着用来提神的草药。

  过了几天,我的美国朋友带来一个大玻璃筒。筒里面盛水,在筒的底部伸出一支长管,长管的尽头是一个放大麻的铜嘴。把大麻叶放在铜嘴上点燃,然后将嘴巴放在玻璃筒的筒口用力一吸,大麻烟便透过筒底的水被吸上来。当我吸第一口时,没有什么感觉,自己便愚蠢地以为有天生的免毒力。于是再吸一口,还是没有什么感觉,吸完第三口后,我闭上双眼,想仔细体会一下。只是过了几分钟,我眼前的世界开始恍惚起来,这种恍惚感渐渐弥散开来,周围的物件之间的分别也变得模糊不清了。这时我眼里的世界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特色,好像万物都不过是由外在的画皮所形成的一种存在,其内核都是一种东西,即使人和非生命物品的差别也都消失了。万法归一,古人顿悟后的那种体验在大麻的烟雾中自然呈现了。但这种万法归一的感觉到底有什么意义和价值呢?我的有点不太灵活的脑袋开始思索这个问题。

  “如果人和其他非生命的万物都没有区别,这到底是一种超越性的观点,还是对生命本身的贬低?”

  我在那个当下问自己。如果我不在那个吸毒状态,我可以轻易地回答这个问题,但我想知道在吸毒状态下的真实感受。

  “谁在乎呢?”

  一个明白的声音从心底浮了上来。对了,我想要得到的那个回答自然呈现了,一个吸毒者在吸毒的当下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因为,这个吸毒者和周围的一切物体没有差别,吸毒者也是一个物体,顶多是一个会动的物体。既然一切都是物体,那么什么道德、羞耻、尊严在那个当下都失去了意义。毒品为人创造了一个“什么都无所谓”的心理空间。

  我只是吸了3口大麻,但这小小3口大麻的威力远远超出我的想像。“万物合一”的感受只是第一步,很快,我便进入了“人声分离”的怪异状态。在整个过程中,我都一直和我的朋友保持交谈。但我发现,我说出去的话,好像一朵朵肥皂泡一样在空气中飘荡,当一朵肥皂泡飘离我的嘴巴后,我无法确定我是否说过那句话。我好像需要用手去抓住那朵肥皂泡,然后拿回来放在眼前端详,才能证明自己刚才的确说过此话。这种怪异感的意义是什么呢?我很快就得到解释:“人不必为其言语负责。”

  人类是地球上所有的高等生物中惟一使用语言的动物,人类的所有文明都是建立在语言载体之上的。如果人不必为其语言负责,人就自然摆脱了因语言带给人的负担和困惑。但同时,也失去了人类的尊严和在生命界的领导地位。

  当人声分离现象越来越严重时,吸毒者便可以胡说八道。而胡说八道又意味着什么呢?我虽然在那时脑袋发胀,我还是努力保持觉知,我更加清晰地觉知到人声分离现象的意义是,“我不必为我所说的话负责,所以,我可以尽情撒谎”。

  大麻的毒性继续在我身上发作,我感到自己在向水底沉没。每次我下沉时,

  我都努力想将自己的脑袋伸出水面,以证明我还想活着。但活着的努力是如此的痛苦和艰难,每次下沉的状态又是那么自然。到底是挣扎地活着还是懒懒地淹死,在那个吸毒的当下,我突然发现懒懒地淹死,居然比挣扎地活着更容易和舒坦。在面对现实生活的重压之下,有多少人想逃避,但同样面对现实的死亡的恐惧,又有多少人望而却步。毒品奇特地创造了这么一种状态,让吸毒者喜欢死亡,在死亡中沉醉,而不必面对现实生活的考验。

  我只吸了3口大麻,但却体验到了毒品所造成的3层心理状态:无所谓态、胡言乱语态、沉迷死亡态。这3种状态的核心是放弃对人生的责任,毒品只是这种消极人生态度的催化剂和强化剂。对一个热爱人生的个体而言,毒品便没有了其存在的必要。

  我在吸过了那一次大麻以后,便再没有任何吸毒的冲动。我的朋友问我需要不需要尝一尝其他毒品?我回道,一切都够了,我很庆幸我在这一次经验中得到了我想要得到的东西。但大麻的力量之强大,实在超出我的想像。以大麻在毒品中的地位来看,那只是最轻柔的毒品。连这最轻柔的毒品也已让我差点无法招架,更何况其他毒品呢?再说,如果我更年轻一点,或者我不是学心理学的,实在很难说自己不会成为毒品的俘虏。

[责任编辑]杜新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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