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曼曼因为卖淫被公安局抓了。
接到公安局的电话后,学校里无论是谁都不能相信这样的事实。
贺校长知道赵曼曼,赵曼曼一直是一名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各科的学习成绩都不错,英语口语能力很强,作文还在《少年文艺》上发表过好几次,初一、初二年级两次被学校评为“文明礼貌标兵”,“优秀团员”,就在半个月前的学生会改选中,她还参加了学生会主席的竞选,作了竞选演讲,这样的学生,谁能和卖淫的字眼儿联系在一起呢?
贺校长赶快把赵曼曼的班主任高老师喊到校长室,掩好门,压低声音说:“刚才公安局来了个电话,说你们班的赵曼曼同学卖淫当场被抓,因为属未成年人,先和学校联系,要我们和家长一起去一趟公安局。”
班主任高老师吃惊得把眼睛瞪成两个大板栗,贺校长说:“你瞪眼睛干啥?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我刚才接的电话!”
“不可能!她还是个孩子,再说她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她怎么可能去做出这样的事情呢?”高老师声嘶力竭地喊。
贺校长给他倒了一杯水,说:“不要激动,这样的事,谁都不好接受,可它确确实实发生了,你稳定稳定情绪,我们一块去公安局吧。”
五月的丰洲城,天灰蒙蒙的,大风夹着不少沙尘猛地刮过来,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疼痛。
贺校长和高老师打了一个的士到了公安局,在办案民警的办公室见到了赵曼曼。
赵曼曼坐在办公室西南角的一把破椅子上,头垂得很低,一头散乱的秀发遮挡着她那还没有退去孺毛的脸,上身穿一件低领的粉红色便装,下身穿一件短皮裙,从装束的不合季节上看,公安局抓赵曼曼不一定就是误会。
高老师看着赵曼曼这一身打扮,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抓住民警的手说:“难道这是真的?是真的吗?你们没有搞错吗?”
民警扶高老师坐在沙发上,说:“老师,您不要激动,我知道作为丰洲城的重点中学,作为她的老师,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可我们昨晚是从丰洲饭店308房间一个港商的床上把她带到这里的,夜间就开始对她进行审问,可她就是不说一句话,连她叫什么名字都是从她小包里那张图书室的借书证上知道的,她到现在一直都低着头,没说过一句话,也没往起抬过一下头。”
高老师扶了一把眼镜,走过去扶了扶赵曼曼的头,赵曼曼用了用劲,仍然低着头不肯抬起来,高老师又用了些劲,还是没有扶起她的脸来,却传出了一阵呜呜咽咽的哭泣。
贺校长走过去,说:“赵曼曼同学,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胁迫你,还是——”
办案民警随之开始讲政策、摆道理,要她说出指使或引诱她去卖淫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一阵沉默!
室内一片死寂!
突然,赵曼曼猛地抬起头来说:“警察叔叔,校长,老师,我错了——”
民警问:“谁指使你去丰洲饭店找港商的?”
赵曼曼的头又低了下去,停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说:“谁也没有,是我自己去的。”
“你为什么要去找港商?”
“三哥说,和港商睡觉给三千元,我就去了。”
“三哥是谁?”警察问。
“三哥是卖给我白粉的人。”
高老师就像被蛇咬了一样,一下就跳了起来,两眼直逼赵曼曼,“你吸毒?”
“3月5日,我们上街学雷锋做好事,活动结束后,路过一个男同学的家,我们几个同学就去他家玩,正好上届的白蒙生也去了,他带着一些白粉,说是悄悄从他叔叔那里偷来的,他告诉我们吸白粉很好玩,很时尚,现在外国人都在吸,白蒙生已经吸了好几回了,他吸的时候,其他人都不敢吸,我想,自己都这么大了,应该什么都尝试尝试,反正只吸一回,以后再不吸就是了,怕什么?于是,我就试着吸了几口,当时觉得特别恶心,白蒙生说,再吸几口就好了,我就又吸了几口,可第二天却又想吸了,我就直接找了白蒙生,后来慢慢有了瘾,有了瘾以后,白蒙生也不给我吸了,介绍我认识了三哥,三哥给我的白粉很贵,每克五百元,我从家里偷了几次钱,看见下岗的父母亲为丢了钱那副哭哭涕涕的悲惨样我就后悔了,下决心自己挣钱。有一次烟瘾犯了没钱,三哥也不赊给我,最后我和他睡了,他才给我吸了一次,以后,他就告诉我去饭店找港商,他们一次能给好几千,我就这样去挣钱了……”
高老师还没有听完,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喊:“该死的毒品!你把一个好端端的孩子给毁了!”
贺校长和办案民警都不约而同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