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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毒专家—杜新忠记事 《中国禁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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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粟:来自上天的礼物和诅咒
2016-05-09 21:10:12 来自:改变历史进程的50种植物 作者:比尔·劳斯 阅读量:1

  伪装的美

  罂粟之美会令人放松警惕,它与虞美人同属一个家族。几个世纪以来,罂粟那或白,或粉,或红,或紫的花朵一直被人们拿来装饰花园美丽的边界,它们晒干的花柄也被显眼地插在高级会客厅的插花里。罂粟的花朵凋谢后,会长出一个膨大的种球,就好像一个倒置的顶部带着穗的胡椒瓶。这个种球会将体内大量黑色的小种子像盐瓶撒盐一样撒播出来。不过在最后成熟的阶段,种球会产生一种奶白色的具有麻醉作用的汁液。这种汁液就是鸦片、吗啡以及海洛因的来源。

  晚上,划伤成熟的罂粟种球表面,等到清晨将经过一夜从伤口处渗出的汁液收集起来就得到了生鸦片,完成了鸦片的收获。这些汁液被从罂粟身上刮下来,滚成丸子,放在太阳下晒干。生鸦片中含有吗啡、可待因与蒂巴因。其中海洛因就是用吗啡制造的,而可待因与蒂巴因则均是可以缓解疼痛,引发深度困倦的生物碱。人类使用鸦片的历史至少已有6000多年,新石器时代在东欧和南欧一带的游牧部落则在这个过程中发挥了主要作用。古希腊人赞美其在医疗中的镇静作用,古罗马人则跟19世纪的威尔基·柯林斯、塞缪尔·泰勒·柯尔律治、查尔斯·狄更斯、珀西·比希·雪莱和托马斯·德·昆西等文学大师一样,都十分熟悉这种东西。不过,最早传播鸦片的实际上是阿拉伯商人。他们在沿陆上贸易路线行商的同时,将鸦片带到了东方的中国和西方的欧洲。

(致命植物|美丽的罂粟花本没有害处,但人类却将它变成了世界上成瘾性最强的毒品之一。)

  1874年,海洛因首度在德国实现了分离。在早期试验当中,有些试用了这种物质的人说它令自己感觉像英雄一般(heroic),因而海洛因在英文当中被称为Heroin。很快,海洛因被作为一种吗啡的非成瘾性替代品推向了市场。20世纪早期,美国人在试图治愈一种顽固性咳嗽时发现其止咳药具有非常奇怪的成瘾性。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其有效成分当中含有海洛因。大约半个世纪之后,对海洛因和吗啡上瘾的士兵数量引起了美国当局的警觉。1971年的一份国会报告提出,参与越战的美国军人当中有15%已成为海洛因成瘾者。近来,随着海洛因成瘾的原苏联士兵从阿富汗战争当中归来,俄罗斯已成为人均海洛因吸食量最大的国家。截至20世纪末,西方国家约有800万年轻人遭受着海洛因成瘾之苦。

  然而相比20世纪初中国染有海洛因、鸦片类毒瘾的人口数量,这简直不值一提。在当时,中国有超过四分之一的成年男子都在吸食用罂粟制成的麻醉毒品。在此之前和之后,全世界都未曾有过如此高水平的大众毒品成瘾现象,也没有任何一种麻醉剂像它给中国所造成的重创这样大。随着鸦片的影响渗入了中国社会的方方面面,这个国家也走向了极度孱弱,不堪一击,进而遭到了日本等侵略者的侵略。

  感染中国的毒品之源并不在其国内,而在印度。卡特尔联盟控制了鸦片的供应,并将不幸带给了印度的罂粟种植者和中国的鸦片吸食者。它们是包括英国、法国以及美国在内的西方国家的秘密代表。任何一个坚持不懈的历史学家都可以将问题的源头追溯到15世纪90年代。当时,葡萄牙航海家达·伽马驾船航行到了好望角地区,进入了贸易繁荣的印度洋。达·伽马在东西方之间开拓了一条全新的海上航线。而在当时,欧洲人对于生活在地球这一端的人怀有一种令人难以想象的奇怪观念。欧洲中心论的观点认为,非洲、印度以及东方充斥着愚蠢和愚昧的土著人,很容易就会受到蛊惑,拿自己贵重的香料和贵金属换回廉价的珠宝和不值钱的小摆设。而此后的四个世纪当中,这种欧洲中心论的观点并未出现太大的改观。欧洲人还认为,“东方”会欢迎西方的尖端技术。

  达·伽马在非洲、印度与中国之间航行,从事利润丰厚的贸易,买卖食盐、黄金、象牙、乌木、奴隶、陶器、玛瑙贝壳、珠串以及丝绸。葡萄牙及其在伊比利亚半岛上的姊妹国西班牙十分迅速地垄断了这些商品在东西方之间的海上贸易。然而最终,荷兰、法国和英国的贸易商还是不可避免地开始强行参与到这些贸易活动当中来。

(鸦片与罂粟|纯鸦片汁正从罂粟果实的一道切口上源源不断地流出来。作为海洛因和吗啡的提取来源,生鸦片取自太阳晒干前的罂粟果实。鸦片在医学领域有着悠久的使用历史,而罂粟则是大约25种不同生物碱的来源。这些生物碱包括治疗肠道问题的罂粟碱、治疗心脏疾病的戊脉安、止痛并且能治疗咳嗽和感冒的可待因以及用于缓解疼痛的吗啡。)

  尽管非洲国家与印度都乐于跟中国开展贸易,但事实证明,中国并不是一个大方的贸易伙伴。自给自足的中国人享用着自己的丝绸、瓷器与茶叶,尽管他们喜欢在商品交换当中得到银条,但基本上不需要西方的任何东西。1793年,英国大使马戛尔尼勋爵访问中国,希望能在双方之间达成某些贸易互惠。马戛尔尼是一个老派的欧洲人,认为自己的谈判对手是一批封建制度下的神秘东方人。他相信,只要他们看到西方拿出来的东西,就会打开国门跟西方进行贸易。

  然而中国清政府的统治者并不是如此轻松就会被诱惑的人。虽然马戛尔尼送上的机械钟表令他们感到很满意,但这位勋爵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个有着小小要求的地方长官。而且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东方人,而认为自己的王朝位于世界的中心,稳定、安全而又自给自足。一位清政府代表甚至安慰马戛尔尼,同情“汝之岛屿远隔重洋,偏远孤绝于世”。

  可更值得注意的是,已经统治了中国1000多年的这种社会制度将在此后50 年内屈服于外来的罂粟花。

(娱乐性毒品|面对鸦片烟,特别是面对一名漂亮的少女奉上来的鸦片烟,许多将军都未能抵挡住这种东西的诱惑,其中连英国将军罗伯特·克莱夫(即印度的克莱夫)也未能幸免。)

  毒害人民

  中国拒绝建立贸易关系的态度使得西方国家通过贸易盈利的可能化为了泡影,但这些国家却建立了自己的贸易路线,从葡萄牙控制下的巴西带来了烟草,又从英属孟加拉带来了印度鸦片。这二者是一种强有力的组合。

  1757年,英国将军罗伯特·克莱夫在印度普拉西击败了印度莫卧儿王朝的军队。此后,英国控制了孟加拉的罂粟田。同时,英国东印度公司在英国政府的保护下,在印度进行有组织的鸦片收购和加工活动,将罂粟种植者置于其奴役之下。该公司十分谨慎,从不自行运输鸦片,而是使用配备了快船的独立代理人,通过港口将鸦片运入中国。这家公司和任何一家卡特尔联盟的老板一样,犯下了非法毒品买卖的罪行,然而这种组织方式却使得他们可以免受毒品走私的指责。

  随着船只不断悄悄溜进和溜出中国的港口,以及需要收买来向上层否认鸦片贸易存在的中国官员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中国官员被收买,向上级隐瞒鸦片贸易的事情),东印度公司控制了鸦片的供应,以及更重要的一点——价格。

  18世纪时,鸦片买卖可谓暴利,就跟21世纪的霹雳可卡因一样,其巨大的利润很快就将世界各地的商人吸引了过来。抢夺市场的白土开始从印度西部地区渗透进入中国,金花土则开始乘着美国投机商的船只到来。随着黄色的鸦片越来越多地涌入中国,鸦片价格不断下降,成瘾人群的比例也不断上升。

(瓶中信|德国药企拜尔药业在将海洛因撤下货架之前,在市场推广中称它是一种没有成瘾性的咳嗽药。吗啡是由弗里德里希·威廉·舍特呐从鸦片当中分离出来的。)

  中国当局试图抵挡这一趋势。早在1729年,清帝就下诏禁烟,然而大量人口吸食鸦片已然开始渗透和动摇中国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最终,禁烟运动的努力遭遇了列强的炮舰外交。19世纪40年代早期和1856年,英国人在本国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向中国派出了战舰,维护其所谓的“贸易权”。由于中国的武器装备十分落后,根本不是英军的对手,导致它在两场鸦片战争当中均遭遇了失利,而且每次战败之后,进入中国的鸦片数量都会急剧增加。

  当时,中国的人口增加到了4.3亿。清朝统治者(1644—1912)稳定的统治曾一度给这个国家带来繁荣,使她经历了人口的大幅增加。然而,这里的农民却在挣扎着喂养如此众多的人口,同时这个国家还正在陷入鸦片的泥潭之中。

  1850—1864年,中国爆发了名为太平天国运动的农民起义。这场起义的爆发毫不令人感到意外。他们夺取田地,驱逐地主,将这些农田根据其品质及其潜在产量划分等级,并将其管理权交给了社区。

( 噩梦|1870年拍摄的鸦片吸食者。鸦片的流入重创了中国的经济,为其后来的社会大变革“铺平”了道路。)

  外国势力

  虚弱的清政府不得不转而求助于自己曾十分鄙视的外国势力来镇压太平天国运动,并取得了法国、美国以及英国在后勤和技术方面的帮助。清政府的这些新盟友当然很乐意与之合作,不过他们的合作却是有条件的。他们坚持要求清政府作出重大的让步——使鸦片合法化。尽管十分不情愿,但最终中国还是同意了这个条件。

  最终,鸦片渗入了中国社会的方方面面,使其丧失了主权。19世纪末,中国走向了衰落。其最后一个皇帝,尚未成年的溥仪于1912年退位。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中国的鸦片问题才最终得到控制。

  现在,轮到西方世界来应对一种可能比鸦片的破坏力更强大的毒品了。这种毒品就是海洛因。20世纪早期,海洛因在美国和西欧成为了一种越来越受欢迎的娱乐性毒品。一开始,海洛因直接来源于饱受鸦片蹂躏的中国。在这种情况下,随着海洛因加工点的建立,有组织犯罪的黑帮也参与其中,贩卖毒品,并将利润洗白。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美日之间的战线以及中国共产党对毒品交易的大力剿灭切断了这些海洛因的供应。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意大利黑手党、拉丁美洲以及远东的贩毒集团控制了海洛因的交易。到20世纪末,其中也出现了阿富汗贩毒集团的身影。

(坚船利炮|这幅画描绘了1841年1月鸦片战争期间,威廉·赫奇恩·霍尔指挥的复仇女神号迎战装备条件难以望其项背的清朝帆船式战舰的场景。)

  散步疗法

  在19世纪,鸦片及其衍生物鸦片酒在许多文学人士当中是一种很流行的软性毒品,这其中就包括作家托马斯·德·昆西。随着《一个英国鸦片服用者的自白》在1821年的出版,他也成了一个家喻户晓的名人。德·昆西从学生时代就开始吸食鸦片,成名后,他仍然保持着这一习惯,而且还通过散步来抵消鸦片使人犯困的作用。“多则走十五英里,少则八到十英里,若非如此,(我)从来不会处于完全健康的状态。”无论天气如何,他都会光着脑袋,抱着坚定的信念用散步来消除鸦片的影响。

  纪念之花

  不过,在故事的最后,还要说一说一种名为虞美人的罂粟科植物。1920年,一位名叫莫伊纳·贝利·迈克尔的美国教师开始用它来作为一种纪念的象征,向友人售卖丝绸制成的虞美人来为伤残军人筹款。她的灵感来源于曾在“一战”期间担任加拿大军医的约翰·麦克雷的一首诗,诗中写道:“你们若辜负死去的我们;我们将不会安息,尽管虞美人,染红法兰德斯战场。”

  (选自青岛出版社2015年10月版《改变历史进程的50种植物》,著者:比尔·劳斯,译者:高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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