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多次向边境增兵全力缉毒，逮捕了不少毒贩，但要打赢毒品战则任重道远。

　　尽管墨西哥政府军5月19日在蒙特雷机场逮捕了毒枭罗多弗·洛佩兹·伊瓦拉，但通过审讯发现，现在这些毒枭不再藏身到偏远山区，很多声名狼藉的毒枭竟然开始公开参加各种活动，包括宴会、洗礼、甚至是公开集会。这不禁引发了人们的争议，墨西哥正在打赢毒品战争吗，还是要面对已经变得更嚣张大胆的敌人。来到墨西哥最边境的城市华雷斯（Jurez），即最多毒品进入美国的城市，更能看清楚这场“毒战”的现状和未来。

　　帕德罗·罗加斯（出于安全原因，此非其真名）是那种典型的墨西哥的富人，对自己和周围的世界都很有把握，他说：“我从不轻易害怕或恐慌。”这个觉得自己能控制整个世界的男人是商人和农场主，在美墨边界城市华雷斯（Jurez）拥有一片产业。农场在当地属于好地段，周围的社区和房子都是贵价的，拥有如此财富和事业，在墨西哥的确可以说是“夫复何求”。但是，从去年开始，罗加斯的自信和优越感逐渐消蚀，毒品贩子有计划地渗透进他所在的社区。大约是从去年年中开始，很多打扮成朋克或者是牛仔模样的人出现在周边，他们开着经过改装的大马力皮卡或者高级跑车，一掷千金在最贵的区域买下最昂贵的房子。经常地，罗加斯和邻居们在夜里会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惊醒，很多时候就算是大白天，他们也会被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吓得心惊肉跳，这种声音往往代表着一次抢劫或者绑架成功，犯人驾车逃走。一个下午，孩子们在玩耍时看见一辆皮卡冲开街头一幢房子大门，一阵枪声响起后留下了4具尸体。

　　在罗加斯的农场附近，情形比以上更加糟糕，毒品贩子逐渐将运送大麻、可卡因和海洛因的路线转移到边境有钱大庄园的周围，其中也包括他的。这些心狠手辣的人向庄园主索要保护费，一旦被拒绝，他们会烧了农场的房子——如果进一步被拒绝，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在罗加斯几度表示强硬态度之后，他不仅没了房子，连自己最好的一个朋友都在农场上被绑架，继而被处决了。

　　从那之后，毒品黑帮分子继续在小镇的市政厅前扔出好几个被砍下来的脑袋，那些人都是无辜者。出于安全，罗加斯只能带着家人越过边境，变卖家产，在美国得克萨斯州的厄尔巴索市（ElPaso）买了一处公寓。他说：“我感觉非常害怕，觉得自己无力保护家人，尤其是得知华雷斯当地的警察不仅没能力制止毒贩，还和他们合作。我们国家的警察已经完全被毒品黑帮控制，这种情况要想改变可能需要很多很多年时间，也需要特殊的机遇。”

　　形成这样的局面是很多年混乱的结果，在过去几十年中，控制毒品走私的几个最大的墨西哥黑帮被政府和警察部门默许将势力发展到众多城市的众多社区，华雷斯市是其中最严重的。后来墨西哥总统费利佩·卡尔德龙为了打击贩毒，用军队替换了很多已经不值得信任的警察，展开对毒品黑帮的战争，但是这场“毒战”激起了黑帮的疯狂报复，仅仅从去年年初开始，已经有7000名墨西哥平民被杀害，其中2000人是在华雷斯遇害。

　　在“毒战”的硝烟背后，尤其是在美国和墨西哥血腥的边界上，执法部门和普通人都能更清楚地看到，要控制和毒品交易有关的有组织暴力犯罪，哪些举措是必须并需要马上执行的？美国总统奥巴马4月对墨西哥进行了访问，关于两国边界上的毒品走私，他形容说：“给无数社区撒下了死亡种子。”的确如此，华雷斯的市长法利兹（JosReyesFerriz）试图整顿市内腐败不堪的警察队伍，该市原本有1600名警察，他希望将人数增加一倍，如此能更有效控制毒贩及相关犯罪，结果接到的是死亡通牒，他说：“这样的情形下，我们还能有什么选择？”

　　墨西哥政府意识到应该大力整顿执法部门之时，正逢美国对此提出严厉批评和抗议。但是造成毒害的原因还有很多，首先是边界北部对于毒品无休止的需要，其次是两国之间猖獗的武器走私以及墨西哥境内大量的洗黑钱渠道，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贩毒获得的惊人利润。奥巴马政府已经向边界增派了500名联邦探员，希望摸清毒品和武器的运输渠道，今年4月，新上任的总统也任命前司法部官员阿兰·波辛（AlanBersin）为统管两国边境安全的“沙皇”，此人曾在克林顿手下工作，另外美国政府也承诺将展开系列工作减少国内的毒品需求，例如开设反毒品法庭，建立更多的强制性戒毒所等。

　　在得州的厄尔巴索，一下子涌满大量从华雷斯前来避难的墨西哥平民，就好像罗加斯和家人一样，因为人数众多，相关的移民和安置法案甚至要修改。同时该市市政厅不久前投票全数通过，要求华盛顿考虑使用大麻在全国合法化。理由是经过多年的医学研究证实，其实长期吸食大麻的危害性和长期饮酒差不多，严格意义上大麻并不是毒品，一些欧洲国家例如和荷兰早已实行吸食大麻合法化。此举的关键意义在于，将大大打击贩毒集团的现金收入，据保守估计，一年至少减少250亿美元。

　　边境城市承担了这场战争中的大部分伤亡。在这里，一些最新鲜有效的“抗战”主意总是最先冒出来。这里是充满烟尘的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交界线，由一条名叫大河（RioGrande）、其实不是很大的河流隔开。在大河的一边是华雷斯，到处充满了马基拉朵拉工厂，这些工厂是上个世纪80年代马基拉朵拉计划的产物，加工的零部件是从美国船运到墨西哥，组装加工完成后再运回，华雷斯原本充满了实现现代化的梦想，可是现在成为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之一；大河的另一边是美国城市厄尔巴索，这里连续几年被评为美国最安全的城市，去年仅发生16起谋杀案，相较之下，华雷斯去年的谋杀案是1600桩。但是厄尔巴索知道，无论现在多么宁静安全，都不能保证永久的宁静安全，因为这个城市的命运和华雷斯顽固地牵扯在一起，华雷斯一个社区发展组织的负责人维加斯（LucindaVargas）说：“无论是华盛顿还是墨西哥城都应该清楚，解决毒品问题的关键在于最前线，也就是这里和对岸。”

　　像维加斯这样活跃在华雷斯的民权活动家有很多，他们很早就呼吁墨西哥政府整顿已经被毒品严重侵蚀的警察队伍，但是遗憾的是，无论是墨西哥还是美国政府，都是直到最近才意识到这是控制毒品犯罪的最急迫所在。同时很多美国市民，例如大量的厄尔巴索的居民要求美国政府重新恢复对大型攻击性武器的禁令，这个禁令2004年到期，但当时的布什政府和美国国会没有追加延期。如果不是这样，美国人担心，美国政府送给墨西哥政府的有限的几架用于抗击毒品的黑鹰直升飞机难以抵御地面上成千上万的AK-47以及肩扛式火箭筒的攻击。维加斯说：“很遗憾，要牺牲那么多华雷斯市民的性命才能让美国政府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厄尔巴索在这次“毒战”中并没有遭到太大影响，很大的原因是毒品帮派们不希望影响在美国的毒品走廊的安全性，但是，毒品有组织犯罪的触角还是开始蔓延到一些美国城市，从南部的“阳光带”（SunBelt）到太平洋的西北沿岸城市。美国司法部长艾立克·荷尔德（EricHolder）今年4月和国土安全部部长简尼特·纳波利塔诺（JanetNapolitano）一起访问墨西哥，在谈到毒品问题时艾立克说，这已经对美国形成“国家安全威胁”。

　　长期的反毒品策略不需要某种情绪化的恐慌，就好像一些华盛顿的政客经常歇斯底里地将墨西哥和巴基斯坦这样的国家相提并论，对于这样的言论，奥巴马总统应该狠狠浇上一盆冷水，因为墨西哥政府本身一直在不懈努力，也取得了很多进展，同时美国提出的应该是20年的美墨反毒政策，而非20天政策。

　　华雷斯在去年年底的时候达到暴力最高峰，除了军队和帮派较量外，当时至少还有3个毒品黑帮在这里“征战”，争夺走私的最前线地盘——每年从墨西哥进入美国的毒品中，大部分是经过华雷斯的。帮派血拼的同时，暴力犯罪例如绑架和斩首时有发生。今年3月，市长法利兹决定用2000名联邦警察和5000名军人完全替代城市中的警察队伍，尽管只是暂时性的，但是从那之后这个城市明显安全了许多。就在美国司法部长艾立克和国土安全部长纳波利塔诺访问墨西哥之前，墨西哥军方宣布逮捕了华雷斯一个著名毒品黑帮头子文森特（VicenteCarrilloLeyva）。此人今年32岁，是墨西哥相当“知名”的以生产麻醉药著称的大企业集团的继承人，他的父亲曾用满载可卡因的喷气式飞机向美国运输毒品，被认为是墨西哥头号大毒枭，绰号“毒王”，在1997年因整容手术失败而死亡。这次儿子是在公园晨练时因放松警惕被捕的。美国大使馆4月2日表示，以文森特为首的贩毒组织是“墨西哥境内最残暴的犯罪集团之一”，这个犯罪集团掌控着非法向美国运输毒品的一条主要通道。就在他被捕前一周，墨西哥政府下令悬赏3000万美金缉拿文森特和其他23名贩毒集团中的主要人物。从那之后，华雷斯的谋杀率从每天10起下降到每天5起。现在黑帮在华雷斯的势力明显没有以前那么嚣张了，而这个城市的150万人口也开始逐渐重新回到街头，“肯塔基酒吧”的服务生惊喜地发现游客又回来了，点名要这里最知名的鸡尾酒。

　　但是华雷斯的犯罪率和世界其他地方相比还是高得令人恐惧，“肯塔基酒吧”不久前刚刚经过一队军人护送的救护车，车里运送的是身受严重枪伤的黑帮分子，重兵护送的原因是担心仇家随时来彻底解决他。民权运动人士维加斯说：“如果你亲眼看到这里发生了什么，就会忍不住流泪，你的灵魂好像生活在阴沟里。”路边经常能看到脑袋，而人头在警察局门口更是三天两头出现，这些头颅原本连着的身体会被吊在桥上，让无数人从下面经过。最近在城市外围刚刚发现一个埋葬了9具尸体的集体坟墓，去年11月，一个小学生刚刚走出学校的时候身中数枪而死，12月的时候，毒品贩子向学校和老师收取“圣诞节保护费”，宣称如果不给，他们的学生或者孩子就会被绑架。“毒战”中死亡的大部分人不仅是帮派分子和平民，2008年华雷斯的警察有50人死于谋杀，今年2月，该市警察局局长被迫辞职，因为黑帮发出最后通牒，如果不辞职，每48小时就杀害一名警察。这些遇害的警察大部分是部门领导人，其中有一个人的身体内竟然有超过100枚大口径子弹。更令人悲痛的事实是，大部分死去的墨西哥警察不是在抗击毒品走私的前线，而是因为他们其实是毒贩的帮凶，在利益争夺中成为最先牺牲的祭品。联邦警察去年曾逮捕一名华雷斯市警察，此人利用职务便利扣押毒帮“通缉”的人，然后交给毒品头子由其处决。就连总统任命的前任禁毒总指挥都被逮捕，罪名是受贿45万美元为毒品帮派Sinaloa提供情报。

　　墨西哥的毒品瘟疫其实是长期的政府产物，2000年以前，墨西哥革命制度党一直作为唯一政党执行独裁统治，该政党对毒品走私的态度是默许并监管，但是2000年的大选中失权之后，表现上被政府控制的毒品垄断集团完全瓦解，成更危险的帮派组织，例如著名的“海湾卡特尔”（GulfCartel），完全是由前军队的突击队员组成的，这些黑帮派在边境城市肆虐，抢夺地盘，其中墨西哥最大的黑帮“华雷斯卡特尔”从1990年开始就连续暗杀华雷斯华雷斯市的年轻女性，制造了大量恐怖血腥谋杀。

　　当卡尔德隆2006年12月宣誓就职时，谋杀案已经多到不得不忽略的地步，他开始执行利用军队对付黑帮的政策，现在已经投入4万军人。一些反对者说总统捅了马蜂窝却没有事先做好防护马蜂的准备，另外军队接受的训练并不适合巷战——这是反毒战争的本质；但是支持者说，黑帮用大量暴力事件进行反扑说明他们已经被严重伤害。去年年底的时候，美国政府开始被墨西哥的暴力事件惊动，国会通过了《梅里达倡议（MeridaInitiative）》法案，先有4000万美元的拨款用于帮助墨西哥政府反毒，这仅是一系列拨款的第一批，最终的金额将达到15亿美元。

　　《梅里达计划》还向墨西哥提供武器和情报上的支援，但是所有资金投入中仅有1/3用于最关键的软件——警察部分的改革。在街头调查尸体和罪案的不是军人而是警察，因此警察了解毒品帮派的最深内幕，如果不全面改革墨西哥的警察系统，大量投入和长期抗战最终难以保证成功。美国一些官员现在已经开始关注墨西哥警察改革计划，他们将密切观察像华雷斯市长法利兹正在进行的警察改革是否能坚持，是否有效，同时其他城市的市长或者州长有没有决心效仿。

　　法利兹现在出入随时有6个持枪保镖跟随，他的改革措施是，对警察队伍首先进行毒品测试，结果发现有毒瘾的居然相当多，现在这些人全部被革除了，随后又对剩下的进行了测谎试验以及其他“心理测验”，又革除部分不合格的人。因为人手不足，法利兹需要重新雇佣2000名警察，这他说，这些人将成为墨西哥警察中受教育程度最高，收入也是最高的一群，这是他和总统达成的协议。这些警察的起薪将达到每年9000美元，这是一般警察薪水的两倍，同时他们还享受住房补助和其他津贴。未招聘满足够人手之前，先暂时由联邦警察和军人顶替空缺。

　　但是整顿警察内部需要好几年的时间，而总统也不可能一直让自己的军队在街头执行任务，为了减少对民众生活的影响，军人多半在夜间执行巡逻任务，精英分子还组成一个名为“狼”的反毒小组，在华雷斯最危险的地区活动。但是居民们并不能完全适应士兵和警察端着枪到处搜索可疑毒贩，人们怀疑这不是解决问题的答案，而将另外制造新的问题。在一些地方已经出现有关人权的抗议，今年早些时候甚至有毒品帮派分子公开参与居民反对军队进行搜索的抗议活动，在警察赶到前几分钟匆忙逃走，其嚣张程度让人称奇。

　　另外，并不是只有走私武器从美国进入墨西哥，同时还有很多毒贩和暴力分子。很多被墨西哥军方逮捕的毒贩属于一个名叫BarrioAzteca的组织，这个帮派总部在厄尔巴索，招募时都说明帮派分子主要活动是在华雷斯，这又一次提醒美国政府应该加强立法控制国内的贩毒组织，最近有6个BarrioAzteca的高级头领在美国被捕并以敲诈罪被控，当地警方相信在奥巴马政府治理下，双边警察的合作将进一步深化，更何况现任国土安全部部长纳波利塔诺曾是亚利桑纳州州长，该州也地处边境，因此他有丰富的处理美墨事务的经验。美国政府已经开始意识到，美国方面的积极投入是本国应该最优先考虑的，今年3月，在公布全新的边境法案之前，奥巴马政府曾电话咨询边境城市的很多市长和警长。到今年为止，厄尔巴索只有7名来自“联邦烟酒和枪械管理署”的探员，在新计划中，明年数字将增加到50名。

　　此外，在厄尔巴索有关大麻合法化的讨论越来越热烈，而联合国麻醉药品委员会的研究团队今年也提出，印度大麻（之前一直被美国联邦政府认为是毒品的一种）应该按照烟草一样合法出售并征税，因为其对人体产生的影响和烟草中的尼古丁相当。这种提法得到墨西哥前总统欧内斯特（ErnestoZedillo）和哥伦比亚前总统萨尔（CsarGaviria）的支持，哥伦比亚同样是毒品走私猖獗的国家。墨西哥政府也在讨论，不再将吸食大麻列为刑事犯罪，这是几年前在布什政府强大压力下提出的议案，现在终于有可能通过。一旦吸食大麻不是犯罪，大麻合法化就开始看见曙光了。

　　在大麻或者其他药物合法化之前，华雷斯还将继续是繁忙的“实验室”，这个城市一直是墨西哥的最前沿，最早的一次成功的军事起义在这里发生；在革命制度党的统治下，第一个持反对意见的市长在这里诞生；美国和墨西哥加工协议的第一个马基拉朵拉工厂设立在这里；现在不知道第一次革命性的警察改革能否在这里诞生。对于华雷斯和墨西哥来说，这是一次机会，相信反毒运动正走在正确道路上，只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链接：墨总统禁毒须先管好政府

　　新京报 方言

　　“毒品分三类：镇静剂（海洛因等）、兴奋剂（可卡因等）、致幻剂（大麻、摇头丸）。毒品可通过下咽、吸入、抽入、注射、鼻吸等方式服用。吸毒是全球性问题。与毒品有关的问题包括不断增加的犯罪、易感染艾滋病毒和肝炎、个人社会行为能力下降。”这是联合国官方网站提供的信息。

　　全球性问题在局部地区已演变为政府同贩毒集团的对抗，墨西哥即为例证。针对政府官员、军人和警察，贩毒集团采取两手政策，要么“糖衣炮弹”，拉其入伙，要么真枪实弹，“逆我者亡”。2008年年底，总统卫队军官阿图罗因涉嫌向贩毒集团“锡那罗亚”出售有关总统卡尔德龙的情报被捕。今年4月21日，潜伏于“锡那罗亚”的两名军方卧底被杀害。“锡那罗亚”头目华金·古斯曼今年曾以10亿美元身家入选《福布斯》富豪榜，排名第701位。卡尔德龙政府则悬赏210万美元缉拿古斯曼。卡尔德龙自2006年年底上任以来，已累计调遣4.5余万名军人，在全国范围内、特别是边境地带加强缉毒和打击有组织犯罪行动。他别无退路，必须拿下贩毒集团，否则后果可能亦如该国经济部长鲁伊斯警告的那样：倘若打不赢禁毒战，“墨西哥下任总统将是毒枭”。

　　墨西哥将于7月举行中期选举，卡尔德龙所在的国家行动党人气不旺。英国《卫报》刊文《墨西哥搞不定毒品问题》指出，自2003年以来，伊拉克战争使4600名英军士兵丧命；而在墨西哥，去年全年与毒品有关的死亡人数就达到5400人。公共安全是墨西哥的头等大事，与毒品有关的暴力事件已升级至战争地步。只要还能通过毒品赚得“盆满钵满”，只要司法系统不完善和由腐败官员来掌控，那贩毒集团将“血战到底”。如此情形，国家行动党将难以赢得大选。

　　此外，墨西哥政府采取大撒网式的禁毒行动，摆出“宁肯错拘一千，不肯放过一个”的架势，引发了质疑：这是无能还是有为？《华盛顿邮报》刊文《6万嫌疑人在禁毒战中落网》称，预计有15万墨西哥人受雇从事毒品走私，当局在过去两年中逮捕了与此有关的6万名嫌疑人，由此导致暴力事件和侵犯公民权利事件急剧增加。嫌疑人被捕后，在电视摄像镜头前“游街”，随后在未被指控犯罪的情况下悄悄获释，这在墨西哥不稀奇。

　　尽管备受质疑，卡尔德龙未曾放弃战斗，其实他真正的对手并非贩毒集团，而是政府的内部治理能力。只有把政府内部的关系理顺了，才有希望携手军方、警方和民众一起打赢禁毒战。可这并非一日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