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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毒专家—杜新忠记事 《中国禁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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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行病学调查
女性强戒人员吸毒生涯调查研究
以A省女子强制隔离戒毒所入所队学员为样本
2019-12-08 14:57:45 来自: “社会治理系统化视野下的毒品预防”课题组 作者: 阅读量:1
  Coombs,R.H.将吸毒生涯的发展分为5个阶段:初始期、扩张期、维持期、中止期、复吸期。他认为初始期始于青少年,初始吸毒主要目的在于证明自己已经自立,寻求刺激和获得同伴认可;第二阶段是吸毒扩张期,此时吸毒人员不仅可能尝试不同种类的毒品,而且逐渐与正常的生活圈子失去联系,吸毒朋友越来越多;第三阶段为吸毒维持期,在此期间吸毒人员的生活紧紧围绕着毒品和吸毒朋友;第四阶段为中止期,绝大部分吸毒人员由于外界的因素,如被送入监狱或强制戒毒而被迫停止吸毒行为,从而进入吸毒中止期,很少有吸毒人员是主动停止吸毒;第五阶段为复吸期,中止期间若无法保持操守,则重新回到吸毒生涯之中,进入复吸期。[1]本调查以Coombs,R.H.的吸毒生涯发展阶段作为理论基础,通过对A省女子强制隔离戒毒所入所队学员的问卷调查,了解女性强戒人员的吸毒轨迹,从而勾勒出她们从初次吸毒到被强制隔离戒毒期间的吸毒生涯,掌握她们在吸毒生涯各个阶段的特点,从而能有针对性地开展帮教或戒治工作。
 
  一、调查程序
 
  (一)调查对象
 
  本次调查对象为2018年12月A省女子强制隔离戒毒所入所队所有成员。
 
  (二)调查工具
 
  调查组自编《女性吸毒情况调查问卷》,问卷由个人基本情况、吸毒情况(初次吸毒的毒品、经常吸食毒品的种类、初次吸毒的年龄、原因、初次吸毒毒品的来源与获得途径、吸毒持续时间、因吸毒被公安机关查获的次数、被决定强制隔离戒毒的次数、参加社区戒毒情况)、对毒品认知情况(吸毒前后对毒品成瘾性的认识、吸毒危害性的认识)、吸毒影响(吸毒后曾感染的疾病、吸毒前后朋友的变化、曾经的其他违法犯罪行为)、戒治情况(曾经采取的戒毒尝试、主动中止吸毒的原因和复吸原因)以及接受禁毒教育情况等6个部分组成。
 
  问卷内容参考了本调查组和其他学者先前所做的问卷内容。
 
  (三)调查方法
 
  对女子强制隔离戒毒所入所队所有成员进行调查,共发放问卷123份,回收123份,其中有效问卷117份,有效率为98.85%。
 
  所有数据采用SPSS 19.0进行处理,采用皮尔逊相关分析、配对样本t检验、检验水准 α为0.05,双侧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四)受调查对象社会人口学特征
 
  受调查对象平均年龄31.08±8.82岁,最小为16岁,最大54岁,未成年人7人,年龄在26~35岁的最多,占比47.9%;受教育程度以初中为主,占比59.6%;户籍地以本省为主,占比70.9%;主要成长地方以城市和县镇为主,占比77.4%;在所有到达法定结婚年龄的对象中,已婚的比例38.9%(包括已婚分居),排在第二位的为未婚,占比为30.6%,离异的比例为21.4%;入所前职业以商业服务人员为主,占比47.9%,无业排在第二位,占比35.9%,值得注意的是,受调查对象中有2人入所前是学生。
 
  二、调查结果
 
  (一)吸食毒品情况
 
  1.吸食毒品的种类(其中初次吸食的毒品为单选题,经常吸食的毒品为多选题)(1)初次吸食的毒品种类多为合成毒品,共有91人(77.8%),其中排在第一位的是冰毒,有58人(49.6%),第二位是K粉和海洛因,各有23人(19.7%)。受调查对象初次吸食的毒品还有鸦片、吗啡和摇头丸,但占比均没有超过10%。(2)经常吸食的毒品种类依然是合成毒品,占总选择次数的89.1%(合成毒品的选择次数为253次,总选择次数为284次)。冰毒遥遥领先于其他毒品,有98人(83.8%)经常吸食冰毒;排在第二位的是K粉,有49人(41.9%);经常吸食海洛因的有27人(23.1%);大麻排在第6位,有20人(17.1%)经常吸食大麻。这些表明初次吸食毒品的种类与经常吸食毒品的种类之间有较强的一致性。(3)多种毒品混用的情况较为普遍,占比63.8%。混用种类平均数为2.49,中位数为2,众数为1,最大值为7,最小值为1。混用6种毒品的有7人,占比6.0%。
 
  2.初次吸食毒品的年龄  初次吸食毒品的年龄均数为22.48±7.08岁,最小值为13,最大值为48,中位数21,众数16。初次吸毒时是未成年人的有34人,占比29.1%,说明第一次吸毒年龄普遍较小。
 
  3.初次吸食毒品的原因(有效样本n=113,单选题)  受调查对象初次吸食毒品原因是出于好奇的有43人(38.1%);为了改善情绪的有23人(20.4%);为了减肥的有21人(18.6%);受朋友诱惑的有17人(15.0%);其他的原因占比均不足10%。值得注意的是,没有女性戒毒人员初次吸毒是由于被骗、被迫。
 
  4.初次吸毒毒品来源(单选题)  受调查对象初次吸毒时,毒品的来源途径选择来自同学、朋友、同事的有105人(89.7%),占了绝大多数;其他来源途径比例均不足10%。初次吸毒的毒品来源于家人的有3人(2.6%)。
 
  5.初次吸毒毒品获得方式(有效样本n=114,单选题)  受调查对象初次吸毒获取毒品的方式中,免费获得毒品的有78人(68.4%);自行购买毒品的有25人(21.9%);其他的有11人(9.6%)。
 
  6.吸食毒品持续时间  受调查对象吸毒持续的时间平均为8.61±6.29年,最大值为26年,最小值为10个月,这表明女性吸毒者滥用持续时间较长。
 
  7.因吸食毒品被公安机关查获的次数(有效样本n=115,单选题)  受调查对象因吸毒被公安机关查获平均数3.10次,中位数和众数均为3次,最小值2次,最大值6次。其中,被公安机关查获3次的有81人(70.4%),4次的有18人(15.7%)。说明受调查对象因吸毒被公安机关查获的次数较多。  以吸毒持续时间去除因吸食毒品被公安机关查获的次数,得出被公安机关查获的时间间隔均数为2.79±2.12年,推断从初次吸毒到第一次被公安机关查获的时间间隔约为2.79年。
 
  8.被决定强制隔离戒毒的次数(有效样本n=112,单选题)  受调查对象被决定强制隔离戒毒的次数平均为1.40次,中位数和众数均为1,最小值1。大部分是第一次被决定强制隔离戒毒,有83人(74.1%);2次的有17人(15.2%);3次的有8人(7.1%);4次及以上的有4人(3.6%)。
 
  9.参加社区戒毒情况(单选题)  受调查对象中,有78人(66.7%)参加过社区戒毒,也就是说,还有33.3%的人没有参加过社区戒毒。
 
  (二)对毒品的认知
 
  1.吸毒前后对吸毒是否上瘾的认识(单选题)  吸毒前,受调查对象中认为 “只要是毒品就会上瘾 ”的仅有27人(23.1%);认为 “有的毒品会上瘾,有的毒品不会上瘾 ”的有50人(42.7%);认为 “都不会上瘾 ”的有7人(6.0%);不知道的有33人(28.2%)。可见,受调查对象在吸毒之前,对毒品成瘾性认识正确的比例外极低。  吸毒后,受调查对象对毒品成瘾性的认识有了很大提高,认为 “只要是毒品就会上瘾 ”的人数有83人,比例上升到70.9%;但是对毒品成瘾性认识错误的(有的毒品会上瘾,有的毒品不会上瘾以及都不会上瘾)依然有28人(24.0%),认识不足的有6人(5.1%)。
 
  2.对吸毒生理危害的认识及吸毒之后曾感染的疾病(多选题)  受调查对象对吸毒对 “神经系统与大脑”危害的认识度比较高,有101人(86.3%);对吸毒危害 “毛发 ”和 “呼吸系统 ”认识度比较高,有40人(34.2%);对吸毒危害免疫系统的认识率最低,仅19人(16.2%)。  从受调查对象对吸毒影响生理维度的选择项数情况看,均数为3.37,中位数为3,众数为1,最大值为10,最小值为0。选择5项及以上的人数均不足总人数的10%,认为吸毒对生理没有危害的有3人(2.6%),说明受调查对象对吸毒生理危害认知严重不足。  吸毒之后曾感染疾病的比例与对生理危害的认识具有较强的一致性。受调查对象曾经感染的疾病是 “神经系统与大脑”的有87人(74.4%); “毛发 ”的有35人(29.9%); “消化系统 ”的有26人(22.2%);其他的比例均不高于20%。  以经常吸食的毒品种类数量和吸毒之后曾感染疾病作相关分析,相关系数r=0.22(P=0.017),表明经常吸食毒品种类数量与吸毒后感染的疾病之间有着中等强度的相关性。
 
  (三)吸毒的影响
 
  1.吸毒前后朋友数量的变化  在吸食毒品前,受调查对象中有工作的朋友均数是6.7,吸毒后有工作的朋友均数是5.11;吸毒前吸毒朋友均数为3.22,吸毒后有吸毒朋友均数为4.58。受调查对象朋友数量变化的趋势是吸毒后有工作的朋友数量减少,有吸毒朋友的数量增加。经配对样本t检验,吸毒青少年吸食毒品前后有工作朋友数量均值存在显著性差异,吸食前有工作的朋友数量显著高于吸食后有工作的朋友数量,表明吸食毒品后有工作的朋友数量显著减少;经配对样本t检验,吸毒青少年吸食毒品前后吸毒朋友数量均值存在显著性差异,吸食后吸毒朋友数量显著高于吸食前吸毒朋友数量。
 
  2.曾经的其他违法犯罪行为(多选题)  除了吸毒违法行为之外,受调查对象中有43人(36.8%)曾有过违法犯罪行为,违法犯罪比例最高的是容留他人吸毒,有16人(13.7%);其次是贩卖毒品,有15人(12.8%);其他违法犯罪行为占比从高到低依次是:赌博、非法持有毒品、抢劫、盗窃、故意伤害、卖淫、走私非法买卖制毒物品。这说明受调查对象违法犯罪行为主要是涉毒违法犯罪行为。
 
  (四)戒治情况
 
  1.曾经采取的戒毒尝试(多选题)  有79人曾经尝试过戒毒,占比67.5%,其中,超过一半的受调查对象(64.1%)曾经自行在家戒毒,到诊所、医院门诊戒毒的占比12.0%,到宗教场所戒毒和参加民俗疗法进行戒毒的各有1人(0.9%)。  以曾经采取的戒毒尝试途径数量和吸毒持续时间、吸毒后感染的疾病(疾病数量)分别作相关分析,相关系数r分别为0.442(P=0.000)和0.312(P=0.001),表明曾经采取的戒毒尝试途径与吸毒持续时间、吸毒后感染的疾病之间有着中等强度的相关性。
 
  2.曾经主动停止吸食毒品的原因(有效样本n=115,多选题)  曾经有主动停止吸毒的有102人(88.7%),其中受家人或伴侣影响而主动停止吸毒的占比最高,有64人(55.7%);其次是 “希望开始新生活”,有45人(39.1%);畏于法律处罚的有37人(32.2%);其他原因占比均未达到30%。
 
  3.复吸原因(多选题)  复吸的原因中,受调查对象认为受毒友影响的有73人(62.4%);心烦苦闷的有56人(47.9%);减肥的有53人(45.3%);无聊的有37人(31.6%);其他原因占比均不足30%;不想戒的有4人(3.4%);因缺乏家人理解和支持的有13人(11.1%);因社会歧视而复吸的有8人(6.8%)。
 
  (五)接受禁毒教育情况(多选题)  大部分受调查对象表示接受过禁毒教育,仅有9人(7.7%)表示没有接受过禁毒教育。在表示接受过禁毒教育的对象中,在戒毒所接受禁毒教育的人数最多,有76人(65.0%);在社区接受禁毒教育的有49人(41.9%);在其他场所接受禁毒教育的比例均不高于20%。值得注意的是,在拘留所接受禁毒教育的比例仅有20人(17.1%)。  选择在社区接受过禁毒教育的调查对象中,大部分是曾经参加过社区戒毒的人员,占83.7%,即没有参加过社区戒毒的比例仅为16.3%。
 
  三、结论与分析
 
  (一)结论
 
  从人口学特征的调查结果可知,受调查对象平均年龄为31.08±8.82岁,年龄跨度为16~54岁,受教育程度以初中、小学为主,主要成长地域以城市和乡镇为主,在所有到达法定结婚年龄的对象中,分居和离异的比例较高,入所前职业以商业服务人员和无业为主,这些人口学特征与众多以女性强戒人员为对象的调查研究结果相一致[2],即这些特征是女性强戒人员的典型特征。
 
  从吸毒情况调查结果可知,初次吸毒的年龄低,年龄均数为22.48±7.08岁,未成年时期开始吸毒的比例较高,吸毒持续的时间平均为8.61±6.29年。初次吸食的毒品种类多为冰毒,经常吸毒的毒品种类是合成毒品,以冰毒和K粉为主,多种毒品混用的情况较为普遍,这也与众多研究结果一致。[3]初次吸食毒品最主要的原因是好奇,其次是改善情绪,减肥和朋友诱惑。[4]初次吸食的毒品主要是由同学、朋友、同事提供,且大部分是免费提供。[5]
 
  有多次被公安机关查获的经历,虽然大部分受调查对象是第1次被决定强制隔离戒毒,但3次以上的比例也达到10.7%。有2/3接受过社区戒毒。
 
  对毒品认知及吸毒影响情况调查结果可知,在吸毒之前对毒品成瘾性的认识度较低,目前对毒品成瘾性的认识有了很大提高,但是依然有对1/3的受调查对象对毒品成瘾性认识错误或不知道,这与王燕等的研究结果一致。[6]
 
  从访谈得知,受调查对象认为不会上瘾的有些毒品,主要指的是合成毒品。有些受调查对象认为,相对于海洛因等传统毒品,冰毒等合成毒品不会上瘾:“吸冰毒不会上瘾,我想吸就吸,不想吸就可以不吸。”有一名由海洛因转吸冰毒的学员说:“冰毒不会上瘾,以前吸海洛因的时候,不吸就觉得非常难受,冰毒不吸不会觉得难受。”也就是说她们所理解的“瘾”更多是生理上的瘾,与大众宣传中强调的海洛因等毒品的生理戒断反应一致。像冰毒这样不容易引起生理戒断反应的,便是不会上瘾。[7]
 
  受调查对象对吸毒生理危害认知严重不足,除了对 “神经系统与大脑”危害认识度比较高外,对吸毒的其他危害认识率均不高,对毒品生理危害认知与吸毒之后曾感染疾病有着较强的一致性,可以推测,大部分受调查对象对毒品生理危害的认知更多的是基于自身的经历,而不是通过学习或接受教育获得。
 
  受调查对象在吸毒后有工作的朋友数量显著减少,吸毒后吸毒朋友数量显著增加,这与李栩栩的研究结果一致。[8]有1/3多的受调查对象除了有吸毒违法行为之外,曾经还有过其他违法犯罪行为,其中容留他人吸毒和贩卖毒品比例最高,即主要涉及涉毒违法犯罪行为,这与周秀银对毒品供需实证研究的结果一致。[9]
 
  从戒治情况调查结果可知,受调查对象在吸毒之后主动进行艾滋病检测的比例不高,有2/3的受调查对象曾经尝试过戒毒,大部分人选择自行在家戒毒,到诊所、医院门诊戒毒的比例较低。从访谈中了解到,之所以没有到专业机构进行戒毒,有多方面原因,其中主要原因是她们认为戒毒不需要专业帮助,可以凭自己的意志戒毒;或者对相关的信息不了解,不知道去哪里戒毒,除非出现身体或精神症状到相关医疗机构就诊;或者担心到专业戒毒机构被公安机关发现,担心被公安机关登记在册或自愿戒毒被作为吸毒的前科 ①;或者高昂的治疗费用令她们望而却步。  曾经主动停止吸毒比例较高,其中受家人或伴侣影响而主动停止吸毒的占比最高,其他原因依次是 “希望开始新生活 ”、畏于法律处罚,这与李瑞等的研究结果一致。[10]而与Coombs,R.H.认为的很少有吸毒人员是主动停止吸毒的观点不一致,可能的原因是Coombs,R.H.的研究对象是80年代的西方国家的吸毒人员,由于东西方文化以及年代的差异以及吸食毒品种类的不同造成的差异。
 
  对于复吸的原因,大部分受调查对象认为是毒友的影响,比例高低顺序排列依次心烦苦闷、减肥、无聊、不想戒、缺乏家人理解和支持、社会歧视,这与廖志杰对戒毒人员复吸原因的调查结果基本一致。[11]
 
  从接受禁毒教育情况调查结果可知,大部分受调查对象表示接受过禁毒教育,在表示接受过禁毒教育的对象中,大部分是在戒毒所接受的禁毒教育,其次是在社区接受禁毒教育。
 
  从进一步的分析可知,表示在社区接受禁毒教育的大部分是参加过社区戒毒的,没有参加过社区戒毒的表示在社区接受禁毒教育的比例低,可以推测受调查对象所表示的在社区接受禁毒教育,是在被责令社区戒毒期间有关工作人员对她们进行的禁毒教育。在拘留所和学校接受禁毒教育的比例低。
 
  本次调查还发现,经常吸食毒品种类数量与吸毒后感染的疾病之间有着中等强度的相关性,曾经采取的戒毒尝试途径与吸毒持续时间、吸毒后感染的疾病之间有着中等强度的相关性。
 
  (二)吸毒生涯分析  根据Coombs,R.H.的吸毒生涯发展阶段理论,对女性强戒人员的吸毒生涯进行分析。
 
  1.吸毒初始期  由于受调查对象受教育程度低和无稳定的职业,使得她们接受系统的毒品预防教育机会少,通过正常途径获得毒品知识的机会少。其关于毒品的知识更多的是来自吸毒朋友的介绍,因此对毒品成瘾性和吸毒危害性的认识率不高,常因受到朋友的诱惑,产生好奇而尝试吸毒。女性戒毒人员中离异、分居、丧偶的比例较高,可能因为她们的情感需求得不到满足,选择了用毒品来 “疗伤 ”。[3]
 
  2.吸毒扩张期  因为吸毒,受调查对象社交活动范围开始发生改变,此时身边的朋友中,有工作的朋友越来越少,吸毒的朋友越来越多,并且她们开始尝试吸食更多种类的毒品。
 
  3.吸毒维持期  她们的主要活动围绕毒品展开,吸毒朋友经常聚在一起吸毒、赌博,当出现经济困难时,则通过违法犯罪活动(主要是贩卖毒品)获取经费。
 
  4.吸毒中止期  除了因吸毒或其他违法犯罪行为被羁押而被迫中止吸毒外,女性戒毒者还会因为家人或伴侣的原因、想要开始新生活、畏于法律惩罚而主动中止吸毒,并且因为长期吸毒对身体造成的伤害等原因而尝试戒毒。
 
  5.复吸期  由于没有得到正规的戒毒治疗,也或许对毒品成瘾性和危害性的认识不足,女性戒毒者常受到毒友的影响而重新吸毒。也有一部分女性戒毒者因为家庭或生活压力而复吸,有的女性为降低因吸毒中止而恢复的体重复吸。  从吸毒生涯来看,大部分女性戒毒人员吸毒之后生活发生显著改变,处处围绕着毒品进行。大部分吸毒者都曾有戒毒的想法和努力,但最终陷于 “戒断治疗 -复吸 -再戒断治疗 -再复吸 ”的循环中。[12]
 
  四、对吸毒预防的启示
 
  根据吸毒生涯各个阶段的特点,可以尽早介入,避免其吸毒或吸毒加剧,或将她们从 “戒断治疗 -复吸 -再戒断治疗 -再复吸 ”的死循环中解救。
 
  (一)吸毒初始期  如上所述,女性吸毒人群的典型人口学特征是受教育程度不高,没有稳定的职业,已达结婚年龄女性,稳定且高质量的婚姻状态比例较少。具有这些特征的女性群体是吸毒的高危人群,针对这些群体,可进行选择性预防。社区工作人员可以有针对性地向她们发放毒品预防宣传资料,或者禁毒部门可以利用大数据分析技术,向她们推送适合她们的个性化预防教育宣传信息,帮助她们认清毒品真正的危害,尤其是合成毒品的危害,实现精准预防,将她们阻挡在尝试第一口的门之外。  对于已经开始尝试吸毒的女性,可进行指定性预防,防止其进入吸毒扩张期和维持期。充分发动其家庭、社区的力量,除了帮助她们认清毒品的危害外,要关注她们的情感需求,切断她们与吸毒朋友的联系。
 
  (二)吸毒扩张期与维持期  吸毒扩张期与维持期是女性形成吸毒亚文化圈并认同吸毒亚文化的过程,由于社会对吸毒人群的歧视,或许也源于其对自身的歧视,阻断了这些女性正常的社会交往渠道,而出于社交的需要,她们只能越来越依赖毒友圈。[4]因此需要家庭和社区等的努力,向她们提供强有力的社会支持,使其回归正常的生活环境,摆脱毒品和吸毒亚文化圈子对她们的控制。  根据本调查结果,女性吸毒人员从初次尝试吸毒到第一次被公安机关查获之间的时间间隔约为2.79年,由此推测被公安机关查获的时间是她们处在吸毒扩张期或维持期。从调查结果可知,女性吸毒人员在拘留所接受禁毒教育的比例较低,也就是说她们在因吸毒被行政拘留期间,拘留所基本没有对她们进行禁毒教育。  这些第一次被公安机关查获的吸毒人员,除了极少数因被认定吸毒成瘾或成瘾严重接受社区戒毒或强制隔离戒毒外,其他的绝大多数在拘留期结束后依然回到原来的生活环境,在实践中基本没有渠道接受系统毒品预防教育。对于这些因过早结束学校教育的群体而言,本身就缺乏在校期间的系统毒品预防教育,在其他禁毒教育渠道还未成熟的情况下,拘留所是对她们进行系统毒品预防教育的理想场所。可以聘请专业人员对被拘留的女性吸毒人员进行教育,促进她们对毒品知识的了解,提高她们拒毒的能力,帮助养成健康生活方式,防止她们出所后再次吸毒。
 
  (三)吸毒中止期  如调查结果所述,有绝大部分的受调查对象曾经主动停止过吸毒,并且大部分尝试过戒毒,但是因种种原因寻求专业机构戒毒的比例极低。戒毒人员内在的戒毒动机是发生改变的真正动力与关键因素[12],因此在这个时期,保证戒毒人员得到专业的戒毒治疗是关键。首先,与戒毒人员打交道的工作人员要及时向她们传递相关的戒毒机构的信息,让她们了解相关的戒毒途径。其次,将自愿戒毒部分医疗费用纳入医疗保险[13],解决大部分戒毒人员自愿戒毒的经费问题。①再次,修订法律法规,取消将自愿戒毒作为吸毒前科的规定,取消将自愿戒毒人员名单录入吸毒人员数据库的规定。保证有自愿戒毒意愿的吸毒人员得到充分且专业的戒毒治疗,阻止她们陷入 “戒断治疗-复吸-再戒断治疗-再复吸”的死循环。
 
  (四)复吸期  女性戒毒人员在吸毒生涯中反复的戒断、复吸会严重影响其戒毒的动机和信心,并且已遭到损害的家庭关系和社会功能会进一步加剧其对毒品的使用。[8]此时,她们不仅需要专业戒毒医疗机构的专业戒毒,需要多方面的干预,更需要全社会多方面共同提供社会支持,修复其已经遭到破坏的家庭关系和社会功能。
 
  五、不足与展望
 
  本调查仅以问卷和个别访谈的形式勾勒出女性强戒人员的吸毒生涯,还缺乏对戒毒人员生活经历的深入挖掘和理解,难以把握吸毒生涯每个阶段的发展变化。因此,本调查只是对女性强戒毒吸毒生涯的粗浅描述,尝试提出相应的毒品预防建议。今后研究将对女性强戒人员进行深入访谈,并对她们进行长期的追踪研究,以深入了解戒毒人员吸毒生涯各个阶段的具体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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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杜新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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