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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幻剂
神奇的喇叭花
2010-09-22 16:43:17 来自:《LSD:我的问题孩子》 作者:霍夫曼 阅读量:1

   一个从历史、人种学和植物学角度研究喇叭花籽ololiuhqui的出色研究发表于1941年,作者是舒尔茨(Richard Evans Schultes) ,他当时是麻萨诸塞州剑桥市哈佛大学植物博物馆馆长。书名是《对Rivea corymbosa知识的新贡献,阿芝台克人的迷幻性喇叭花籽Ololiuqui》(A Contribution to Our Knowledge ofRivea corymbosa,the Narcotic Ololiuqui of the Aztecs)。下列关于神奇喇叭花ololiuhqui 的历史的描述主要以Schultes 的专著为依据。[英译者注:像R.Gordon华生指出的,ǒololiuhquiō比普遍采用的Schultes的拼法更精确。见BotanicalMuseum Leaflets Harvard University 20: 161-212, 1963。]

  16世纪的西班牙编年史者最早记载了这个药,它们的记载中也提到了仙人球毒素peyotl 和神奇蘑菇teonanacatl。德萨哈冈(Franciscan friar Bernardino deSahagun)在他已被引用的有名的编年史《新西班牙的物品通史》(HistoriaGeneral de las Cosas de Nueva Espana )中描写了这个有奇妙效应的喇叭花籽olotiuhqui :“有一种草药,叫coatl xoxouhqui (绿蛇),它的籽叫ololiuhqui。这些籽能使人茫然,丧失理性:它们被当成魔幻物食用”。

  我们从海尔南德斯(Francisco Hernandez) 医生的著作中得到了关于这些籽的进一步情况,这位医生1570到1575年间被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从西班牙派送到墨西哥研究当地的药材。他于1651年在罗马发表了里程碑式的著作《墨西哥草药、动物及矿物药的历史指南》(Rerum edicarum Novae Hispaniae Thesaurusseu Plantarum, Animalium Mineralium Mexicanorum Historia ),在“论喇叭花籽Ololiuhqui”一章中,他详细描写了神奇喇叭花Ololiuhqui,并第一个出示了它的插图。这个插图拉丁文解说译文摘要是:“神奇喇叭花Ololiuhqui,又称之为coaxihuitl 或蛇草,是一种有细的绿色心形叶子的攀援的植物……它的花是白的,比较大……种子是圆形的……当印第安教士[巫医]要去拜见他们的神并从那儿获得信息时,他们就吃这种植物进入迷醉状态,成千上万奇妙的影象和魔鬼会出现在他们眼前……” 。尽管对花的描述很不错,但在植物学上把ololiuhqui 辨认为Rivea corymbosa (L.) Hall.f. 的花籽引起了专业范围的许多讨论。最近植物分类界偏向于以同义词Turbina corymbosa (L.) Raf 为名。

  当我1959年试图分离喇叭花籽ololiuhqui的活性成分时,仅有一份关于Turbinacormbosa 种籽的化学研究的报告。这是斯德哥而摩的药理学家山蒂森(C. G.Santesson)1937年的工作。但是,山蒂森并没有成功地分离出任何活性物质的纯品。

  已发表的关于另一种花籽theololiuhqui的活性的结果是相互矛盾的。精神病医生奥斯蒙德( H. Osmond )于1955年进行了一个用Turbinacorymbosa花籽进行的自体实验。在服用了60到100粒种子后,他进入了一种冷淡和空虚状态,伴随有提高的视觉敏感。4小时后,随之而来的是放松和感觉良好的阶段,持续得长一些。

  1958年金洛斯-莱特(V. J. Kinross-Wright )在英国发表了自己的研究结果,8位自愿者服用了高达125粒种子,完全没有效应,这与前一个报告相矛盾。

  通过R. G 华生的斡旋,我得到了喇叭花ololiuhgui种籽的两份样品。在1959年8月6日所附的寄自墨西哥城信中他写道:

  ……寄给你的包裹如下:

  一小包种籽,我认为是Rivea corymbosa ,也就是神奇喇叭花籽,有名的阿芝台克人的致醉剂,在Huautla 地区被人称为ǒla semilla de la Virgenō 。在这个包裹里,你会找到两个小瓶,它们是分两次从Huautla 地区寄给我们的种籽,另有萨巴特克的向导Francisco Ortega 给我们送来的较大批的种籽,这位向导亲自在San Bartolo Yautepec 地区的萨巴特克镇的植物上采集了这些种籽……他的第一个命名,即从Huautla地区得到的圆形浅褐色种籽,经植物学鉴定证实是被正确辨认为Rivea (Turbina) corymbosa,而从San bartolo Yautepec地区来的黑色角形种籽被确认为出自番薯属紫罗兰色牵牛花Ipomoea violacea。

  Turbina corymbosa 只在热带或亚热带气候中生长,而紫罗兰色牵牛花则作为装饰植物遍布于整个地球的温带。它就是喇叭花,我们的花园中各式各样的,蓝的或蓝−红条的花萼,让我们赏心悦目。

  除了原生的喇叭花(即Turbina corymbosa 的种籽,也被称为badoh)之外,萨巴特克人也用badoh negro,即紫罗兰色牵牛花的种籽。给我们提供第二次大批量的后一种种籽的麦独孤(T Macdougall)观察到了一这点。

  曾与我一起进行蘑菇活性成分分离的我的有能力的助手查特尔(Hans Tscherter) 参加了对喇叭花药物的化学研究。我们作了这种工作假设,这种喇叭花种籽的活性成分可能是与LSD、赛洛西宾和赛洛欣同类的化学物质,即蚓跺化合物。如果考虑到大量的其它类物质,它们与蚓跺类物质一样也可被考虑是ololiuhgui的活性成分,则我们的假设确实不大可能会被证明是对的。但是,我们的假设很容易被测试。蚓跺类化合物的存在可以简单快捷地用比色反应来确定。因此,即使是微量的蚓跺类物质,用特种试剂也能显现出强的蓝色溶液。

  我们的假设很有运气。这种喇叭花种籽的提取物在适当试剂的作用下显示出蚓跺化合物的蓝颜色特点。在这种比色实验的帮助下,我们在短期内成功地从种籽中分离出蚓跺物质,并得到它们的化学纯品。对它们的辨别让我们大吃一惊,最初我们的发现好像难以置信。在重复实验和极详尽地查验操作后,我们对发现的怀疑才解除了:从这种古老的墨西哥神药喇叭花籽中得到的活性物质被证明与我们实验室已有的物质相同,它们同我们在几十年研究麦角的过程中得到几种生物碱完全一样,它们一部分是从麦角中分离出来的,另一部分是从麦角物质的化学变构中得到的。

  麦角酸酰胺、麦角酸羟基乙酰胺以及与它们在化学上紧密相关的几种生物碱被确定为墨西哥喇叭花籽的主要活性成分(见附录的分子式), 成分中还包括麦角新碱,它是我在麦角生物碱研究中合成的第一种生物碱。从化学上讲,墨西哥喇叭花的活性成分麦角酸酰胺、麦角酸羟基乙酰胺都与麦角酸二乙酰胺(LSD)紧密相关,这一点甚至不懂化学的人光听听名字就能理解。

  英国化学家史密斯(S. Smith)和蒂米斯(G. M. Timmis) 第一次描述麦角酸酰胺是将其作为麦角碱的一种裂解产物,我也是在导致LSD诞生的研究过程中合成了这种物质。确实,那时没有人能想到这种在烧瓶中合成的化合物,20年后会被发现又是一种古老的墨西哥神药的天然活性成分。

  在发现LSD 精神效应后,我也曾自己试验了麦角酸酰胺,并确认它同样能激发象梦幻样的状态,但是必须用LSD 剂量的10 到20 倍。这种效应是以精神空虚、外部世界非现实感和无意义、听力敏感度增强以及最终导致睡眠的并非不愉快的体力疲乏为特点。作为实验制剂的麦角酸酰胺被称为LA111,它的效应特点被精神病医生索尔姆斯(H. Solms)博士的系统研究所肯定。

  1960年秋天,当我在澳大利亚悉尼召开的纯化学和应用化学的国际联盟(IUPAC)的天然产物会议上报告我们对神奇喇叭花籽的研究发现时,我的同行们对我的讲话表示怀疑。在报告后的讨论中,一些人提出,这些喇叭花籽提取物很可能被微量麦角酸衍生物所污染,因为我的实验室做了这么多这方面的工作。

  同行们对我们发现的怀疑有另一个原因。在较高等植物(即喇叭花科)中如有麦角生物碱这种那时只知道是存在于较低等真菌的成分,就与那种某些物质只存在和限于各自植物种属的经验相矛盾。确实,发现一种象麦角碱这样的典型物质存在于进化史中截然不同的植物界分支,是非常罕见的例外。

  然而,当美国、德国和荷兰的不同实验室随后重复了我们对神奇喇叭花籽的研究后,我们的结果被证实了。可是,这种怀疑竟然如此过分,一些人竟认为这些种籽可能被能产生生物碱的真菌所感染。但是,这种怀疑也被实验排除了。

  虽然对神奇喇叭花籽活性的研究仅限于在专业杂志上发表,但是也带来了没预料到的结果。两个荷兰种籽批发公司通知我们,他们的用于美化的紫罗兰色牵牛花种籽的出售量近期不同寻常。他们听说这种大量需求与我们实验室对这些种籽的研究有关,他们急切地想知道详情。原来这种新需求源于嬉皮士和其他对致幻剂有兴趣的人,他们相信他们已经找到了神奇喇叭花籽作为越来越不容易得到的LSD的替代品。

  但是,这种喇叭花种籽的盛行只持续了相对短的时间,显然是这些毒品界的人士从这个“新的”古老的迷幻剂中没有得到想要得到的体验。这种神奇喇叭花籽在与水或其它饮料一起压碎后服用味道很坏,也难被胃消化。而且,神奇喇叭花籽的精神效应实际上和LSD 的不同,它的欣快和幻觉成分不那么明显,而是一种精神上的空虚,通常是焦虑和消沉为主。另外,厌烦和疲乏不能作为迷醉剂令人满意的特征。所有这些都是毒品圈子对喇叭花种籽兴趣降低的原因。

  只有少数几个研究考虑到是否神奇喇叭花籽的活性成分能用于医学。我的意见是,首先值得去搞清楚神奇喇叭花籽的某些成分或其化学变构产物的强麻醉、镇静效应在医学中是否有用。

  通过对墨西哥喇叭花籽的研究,我在致幻剂领域的研究达到了一种有逻辑的结论。

  它们现在形成了一个圆圈,几乎可以说是一种神奇的圆圈:起始点是麦角酸酰胺的合成,其中包括天然存在的麦角碱麦角新碱。这导致麦角酸二乙酰胺LSD 的合成。LSD 的致幻性质又是致幻性的神奇蘑菇进入我的实验室的原因。神奇蘑菇的研究工作使赛洛西宾和赛洛欣被分离出来,这的又进展到对另一种墨西哥神药神奇喇叭花籽的研究,研究中碰上了麦角酸酰胺形式的致幻性成分,包括麦角新碱-这个神奇的圈子合上了。

  在马萨特克地区寻找神奇植物“Ska Maria Pastora”

  自从对墨西哥神奇蘑菇的研究以来,与我一直保持友好关系的格登.华生(R.Gordon Wason)邀请我的妻子和我一起参加1962 年秋天去墨西哥的一个探险队。

  这次旅行的目的是寻找另一种墨西哥神奇植物。华生在其墨西哥南部山区的旅行中听过说一种植物,叫作hojas de lad Pastora 或hojas de Maria Pastora,在马萨特克语中叫ska Pastora 或ska Maria Pastora (牧羊女的叶子或牧羊女玛利亚的叶子)(这里的“牧羊女”或“牧羊女玛利亚”是指耶稣之母圣母玛利亚(中译者注。),与神圣蘑菇和喇叭花种籽一样,这种植物叶子中榨取的汁液被用于马萨特克人的医学宗教实践之中。

  现在的问题是去确定“牧羊女玛利亚的叶子”是从什么样的植物中得来的,然后作植物学上辨认。我们也希望,如果真是可能,去收集足够的植物原料以对其进行所含致幻成分的化学研究。

  骑行于赛拉马萨特克地区1962年9月26日,我妻子和我因此飞到墨西哥城,在那里我们与华生见了面。他已经为这个远征作了所有必要的准备,所以两天以后,我们已经在去南部的第二段旅程上。约翰逊夫人(Irmgard Weitlaner Johnson ,她是墨西哥神奇蘑菇的人种史学研究先驱、盟军北非登陆时被杀的Jean B. Johnson的遗孀)加入了我们的队伍。她的父亲维特兰纳(Robert J. Weitlaner)已经从奥地利移居到墨西哥,也同样对蘑菇崇拜的再发现有贡献。约翰逊夫人在墨西哥城人类学国家博物馆工作,她是印第安纺织品专家。

  在乘坐宽大的陆虎牌吉普车(Land Rover)的两天旅行中,我们越过高原,沿着戴着雪帽的波卡特佩特尔火山(Popocatepetl,位于墨西哥中部,海拔5455.5米(中译者注。),驶过普埃布拉城(Puebla,位于墨西哥中部偏东,1532 年由西班牙殖民者所建(中译者注。), 向下行驶到覆盖着极美的热带植物的Orizaba 山谷(墨西哥中部偏东(中译者注。),然后渡过Popoloapan (蝴蝶河),在经过过去的阿芝台克驻军地Tuxtepec 后,我们到达了这次探险的起点,坐落于上坡上的马萨特克村Jalapa de Diaz。

  随后两个半星期中,我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和这样的人群之中生活。

  当我们到达这个四散于丛林中的村子的中心市场时,引起了一阵骚动,这些蹲着和站着,围着半开的酒吧和商店的老少男人们,挤成一堆怀疑但好奇地看着我们的陆虎牌吉普车。他们大多数是赤脚,但是都戴着墨西哥大草帽。看不到女人和姑娘们。

  其中一个人示意我们跟他走。他把我们带到当地村长那儿,这位村长是一个胖混血儿,他的办公室在一个有波状铁屋顶的平房里。格登给他看了我们从Oaxaca(墨西哥东南部的一城市(中译者注。)民政当局和军事官员那儿得到的证件,解释了我们到这里是为了进行科学调查。这位村长也许根本不识字,但对有盖有官章的大型文件显然很钦佩。他把我们安排到一个宽大的棚子里,自那里我们可以安放我们的气垫和睡袋。

  我在这个地区四处走了走,那个殖民时期的大教堂的废墟,曾经一定非常漂亮,它几乎像幽灵一样向村广场旁的上坡方向崛起,现在我能看见妇女们从她们的茅屋里往外看,敢于察看这些陌生人。她们镶着红边的长长的白连衣裙与她们的蓝黑色头发的长辫子,组成了如画的景象。

  一位马萨特克老年妇女指挥一个年青的厨师和两帮手安排我们就餐。她住在一个典型的马萨特克茅屋中。这些简单的长方形结构有一个角形的茅草屋顶和用木棍连接起来的墙,没有窗户,从木棍之间的缝隙就足以看到外面。在这茅屋的中间的夯实的泥地上,有一个高于地面的敞开的炉灶,由干黏土或石头修成。烟从屋顶两头墙上的大出口散出去的。在墙角或沿著墙铺着当床的草席。这个茅屋也与各种家畜,如黑猪、火鸡和鸡共享。我们的伙食有烤鸡、黑豆,也有代替面包的食物,像玉米煎饼类的tortittas ,它们是在炉旁石板上烤熟的。我们还被提供了啤酒和tequila,一种用墨西哥龙舌兰酿制的烈酒。

  第二天早上,我们要骑过赛拉马萨特克地区的队伍组织好了。村里管马的人那里雇用了骡子和向导。熟悉路线的马萨特克人Gaudelup负责引导领头的动物。骑在骡子上的格登、约翰逊夫人、我的妻子和我被安置在中间。两个小伙子Teodosio和Pedro(被叫作Chico)光着脚在满载我们行李的骡子两旁行走,成为殿后。

  经过一段时间后才习惯这个硬的木鞍子,可是,然后就证明这种前行方式是我所知道的最理想的旅行方式。这些骡子跟着领头者纵行,迈着稳定的步伐前进。它们完全不用从骑者那里得到指令,它们沿着这条几乎无法通过的一半是石头、一半是泥泞的路径出奇地灵巧,能找到最佳落脚点,使我们穿过灌木丛和溪流或踏上陡峭的坡。因为没有旅行上的牵挂,我们能完全把注意力放在美丽的风景和热带植物上。

  有被缠绕植物覆盖的巨树组成的热带森林,然后是有香蕉树丛或咖啡植物的开阔地,开阔地边上是两旁有稀疏树木和鲜花的小径,美妙无比的蝴蝶们奔忙于其上……我们沿着Rio Santo Domingo 河宽阔的河床逆流上行,空气闷热潮湿,我们先是陡峭地上行,然后又向下。在一阵短暂而猛烈的热带暴雨中,格登给我们的长且宽的油布斗篷被证明非常有用。暴雨中,我们的印第安向导用他们敏捷地从路边砍下的巨大的心形叶子保护自己。殿后的的小伙子在骡子旁边奔跑时,被叶子遮盖,好像极妙的绿色干草堆,印象深刻。

  夜幕降临前不久,我们到达了第一个居民区La Providencia 牧场。主人加西亚(Don Joaquin Garcia)是一个大家庭的一家之长,他盛情且非常有尊严地欢迎我们。不可能确定他家大客厅里有多少孩子、成年人和家畜,因为只有炉火微弱的亮光。

  格登和我把我们的睡袋安置在屋外突出的屋檐下,早上我醒来时,发现一只猪在我脸上咕噜。

  在那些值得尊敬的骡子背上又骑行了一天之后,我们来到了Ayautla,一个布散于山坡上的马萨特克居民点。在路上的灌木丛中,我高兴地看到了神奇喇叭花Ipomoea violacea 的蓝色花萼,就是它结出神奇喇叭花的种籽。它们在那儿是野生的,而在我们那里,它只能作为一种美化植物在花园中看到。

  我们在Ayautla 待了几天。我们住在德加西亚( Dona Donata Sosa de Garcia)的房子里。这位妇女操持一个大家庭,包括她生病的丈夫。除此之外,她还负责这个地区的咖啡栽培。新采集的咖啡豆的收集中心就在毗邻的房子里。衣着镶着彩边的鲜艳服装的年轻的印第安妇女和姑娘们,在傍晚收获后返家来时,咖啡袋被束带绑在她们的背上,真是一幅可爱的图画。德加西亚还管着一个杂货店,她的丈夫艾都尔多(Don Eduardo )站柜台。

  德加西亚除了讲马萨克特语外,也讲西班牙语,在夜晚的烛光下,她告诉了我们这个村子的生活;接二连三的悲剧已经打击了几乎每一个好像平静的、被天堂般景色环绕的茅舍。曾经住在隔壁的房子里一个男人杀死了他妻子,被判终身监禁,现在这个房子里空无一人;德加西亚的一个女婿与另一个女人发生了关系,被嫉妒地杀死了。我们早先曾正式访问过的Ayautla 村的村长,那个强壮的混血年青人,除非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年青人陪伴,否则从来不敢从他的茅屋走到他的村政府“办公室” (有波状铁屋顶的房子),因为他非法索取税收,怕被人枪杀。在这偏远地区,没有更高当局作判决,人们就求助于这样的防卫方式。

  幸亏德加西亚有好的关系网,我们从一位老妇人那儿得到了所要寻找的植物的第一个样品,hojas de la Pastora的一些叶子。但是,因为没有花和根,这个植物材料不适于作植物学鉴定。而想了解这个植物更确切产地和用途的努力也一无所获。

  从Ayautla 继续去别处的旅行被耽搁了,因为骡子被带到Rio Santo Domingo 河那边的高原去了,我们必须等照顾我们旅行的小伙子们再把骡子从因大暴雨而涨满的河那边牵回来。

  我们又骑行了两天,中间在San Miguel Huautla 的高山村过了一夜,最后来到了Rio Santiago。在这儿,一位从Huautla de Jimenez 地区来的教师海琳达(Dona Herlinda)加入了我们的行列。格登华生在他的蘑菇探险中就认识了她。

  格登邀请她给我们作马萨特克语和西班牙语的翻译。另外她还能通过分散居住于这个地区的亲戚帮我们搭桥,去与使用hojas de la Pastora 的男女巫医们取得联系。因为我们到达Rio Santiago太晚了,知道这个地区不安全的海琳达非常担心,怕我们可能从石头路上摔落或者受到抢劫犯的袭击。

  我们的下一站是位于山谷深处的一个居民区San Jose Tenango,它位于拥有桔子树、柠檬树和香蕉种植园的热带植物之中。这里又是典型的村落图画:中心是市场和殖民时期的半废墟的教堂,有两、三个卖货摊子,一个百货店和骡马棚子。

  我们住在一个有波状铁皮屋顶的房屋中,这里有特别奢侈的水泥地板,我们能在上面铺开我们的睡袋。

  在山边的密林中,我们发现了泉水,这天然石盆中的清凉泉水吸引我们洗了个澡。

  在好几天都没有好好洗浴后,这真是一个难忘的愉快之事。在这个洞穴中,我第一次在自然界中看到了蜂鸟,一个蓝绿色的有金属光泽的彩虹样可爱的小东西,它呼呼地在一朵美丽的藤蔓植物的花朵上忙碌着。

  幸亏有海琳达的亲族关系,我们找到了熟知医术的人,最初找到的是巫医萨宾诺(Don Sabino),但是不知什么原因,他拒绝给我们咨询和让我们询问那些叶子。

  一位年长的、德高望重的女巫医给我们了一大把所寻找的正开著花的植物样品,她穿着耀眼的富丽堂皇的马萨特克服装,有很好听的名字罗莎( Natividad Rosa),但是我们仍不能说服她为我们用这叶子作仪式。她的借口是作这种神奇旅行太艰难,她太老了,她不可能远途旅行到某个地方:即智慧女人聚集她们力量的一个泉眼,这是个麻雀歌唱的湖泊,事物得名之处。罗莎也不能告诉我们她是在哪儿采集叶子。它们长在一个非常非常遥远的森林山谷中,在那儿,她每挖出一株植物,她就在土里埋一颗咖啡豆以感谢神。

  现在我们有了好多有花和根的植物,能适于作植物学鉴定。很明显,它是Salvia属的一个种,是闻名的草原香草的亲戚。这种植物有蓝色的花,白圆顶的冠,排列在20到30厘米长的圆锥花序上,它的茎透着蓝色。

  好几天后,罗莎又给我们带来了一整篮的叶子,她得到五十比索。这个交易好像被讨论过的,又有两个妇女给我们送来了很大量的叶子。因为知道在仪式上喝的是从这些叶子挤出的汁,所以它一定含有活性成分。我在一个石头板上压榨这种新鲜叶子,用一块布挤汁,再用当防腐剂的酒精稀释,然后把液体注入烧瓶中,为以后在巴塞尔的实验室做研究。一个印第安姑娘协助我做这项工作,因为她习惯用这种叫metate的石板,印第安人自古就用手在上面磋玉米。

  在上路之前的最后一天,我们已经对能参加仪式放弃了所有希望,我们突然和另一个女巫医联系上了,她准备“为我们服务”。为我们牵线的是海琳达的一个知己,夜幕降临后这个人带我们沿着一条秘密小路来到了女巫医的茅屋,它孤零零地位于居民点之上的山边上。村子里没有一个人看见我们或发现我们在那里被接待。非常明显,如果允许生人、白人参加仪式,会被认为是对圣祭习俗的背叛,该受到惩罚。这确实也是为什么别的行医人拒绝带我们参加叶子的仪式的真正的理由。随这我们往上攀登,黑暗中传来奇怪的鸟鸣,狗的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这些狗探测到陌生人。这位叫加西亚(Consuela Garcia)的女巫医约40岁左右,像所有这个地区的 印第安妇女一样光着脚,她胆小地把我们接进她的茅屋后,立即把门关上,并加了一个沉重的横档。她叫我们躺在夯土地上的草席上。因为女巫医只讲马萨特克语,海琳达就把她的指令翻译成西班牙语。这位女巫医在盖着一些圣物和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桌上点燃了蜡烛。然后不出声地忙碌着。突然,我们听到奇怪的声音,好像在屋子里翻寻;是否这个茅屋里藏匿著什么暗藏的人,他的形状和部分不能在烛光下看清呢?女巫医明显被打扰了,她拿了一根点燃的蜡烛在屋子里搜寻。但是看起来这仅是老鼠在恶作剧。在一个碗里,这个女巫医点燃了copal,一种像香一样的树脂,很快整个茅屋里充满了香气。然后这个神奇的药饮被仪式样地制出了。女巫医问我们哪一位想要和她一起喝这剂药,格登说他能。因为我的胃那时出了严重的毛病,我不可能参加,我的妻子代替了我。这位女巫医为自己拿出了六对叶子,她给格登同样的数量,我妻子安妮塔(Anita) 得到了三对。像蘑菇一样,这种叶子也总是成对服用,这种作法当然有神奇意义。叶子在石板上被挤榨,用细筛子把汁挤到杯子里,再用水洗净石板和筛子上的东西。最后,斟满汁液的杯子在有copal 树脂的器皿上仪式性地被香气熏过。女巫医在递给安妮塔和格登杯子之前,问他们是否相信这个仪式的真实和神圣。在他们肯定的回答后,这剂很苦的药被庄重地饮了下去。蜡烛被熄灭了,我们躺在黑暗中的草席上,等待着效力的出现。

  大约20 分钟后,安妮塔小声地对我说,她看见显著的、明亮的镶边的影像。格登也察觉到这个药的效应。这位女巫医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半说半唱。海琳达翻译:我们是否相信基督之血和这种仪式的神圣?在我们说“creemos (我们相信) ”

  之后,这种仪式性的表演继续进行。这个女巫医点燃了蜡烛,把它们从“祭坛桌”上移到地上,唱着或说着祈祷词或神奇的配方,她又把蜡烛放在圣像之下--然后又是宁静和黑暗。至此,真正的咨询开始了。女巫医问我们有什么要求,格登询问他女儿的健康,在他正要离开纽约之前,他的女儿因早产先兆而被提前接受入院。他得到了安慰的信息,母子都平安。然后又是唱和祈祷,她摆弄着祭坛上和地上的蜡烛,并把它们在香盆上熏过当这个仪式要结束时,这个女巫医让我们在草席上休息,并祈祷得长一些。突然下起了雷雨。通过棍子墙的间隙,闪电的亮光钻进了这个黑暗的茅屋,伴随着震耳的霹雳,热带暴雨疯狂地倾注下来,敲击着屋顶。女巫医忧虑地说,我们无法在天亮之前不被他人看见就离开她的房子了。但是暴雨在天亮前停了,我们在手电筒的亮光下尽可能的无声地、不被村民们注意地往我们山下的波状铁皮屋顶的房走去,但是狗又从四面八方叫了起来。

  参加这个仪式是我们这次探险的高潮。它肯定了这种hojas de la Pastora 植物叶子是印第安人用于像神圣蘑菇teonanacatl 一样的仪式环境和一样的目的。现在我们还有了真正的植物原料,不仅足以作植物学鉴定,而且能作计划内的化学分析。

  格登.华生及我的妻子体验到的这种迷幻状是浮浅的,只持续了短的时间,但是它清楚地显示了一种幻觉特点。

  自这个重大事件后的一个早上,我们离开了SanJose Tenango。我们的向导Guadelupe 和两位小伙子Teodosio 和Pedro带着骡子们准时来到了我们的屋前。

  我们很快地收拾起行装,骑上骡子,我们的一队人马又向上前进,穿过夜晚暴雨后闪烁在阳光之下的富饶原野。我们经圣地雅哥(Santiago)返回,傍晚时,我们已到了马萨特克地区的最后一站,首府Huautla de imenez。

  此后回到墨西哥城的旅行是乘车的。我们在Huautla de imenez当时唯一的旅店Posada Rosaura 吃了一顿最后的晚餐,然后告别了我们的印第安向导和载着我们如此稳步而愉快地经过赛拉马萨特克地区的值得尊敬的骡子们。这些印第安人得到了报酬,Teodosio也从他在Jalapa de Diaz (动物们被还回到那里)的主人那儿得到了报酬,他给了我们一份收据,按着他用圆珠笔染色的姆指印。我们在海琳达家住了一宿。

  一天以后,我们正式访问了女巫医萨宾纳(Maria Sabina),她因华生的书而闻名。

  正是在她的茅屋里,在1955年的一次夜间仪式上,格登华生成为尝了神圣蘑菇的第一个白人。格登和萨宾纳像老朋友那样热情问候。这个女巫医住在远离大路的Huautla 城之上的山旁。那个格登.华生经历的历史性的房子已被烧毁,大概是被恼怒的居民或嫉妒的同行干的,因为她把神秘蘑菇的秘密泄露给陌生人。

  在这个新茅屋里,我们发现自己处于不可想象的混乱之中,也许原先那个旧的茅屋里也是乱七八糟的。遍地是喧闹的半裸的孩子们及母鸡和猪。这位老的女巫医有一张睿智的脸和独特的多变表情。当我们告诉她我们已成功地把这种蘑菇的精灵做成了片剂,她明显地显示出佩服,马上说她自己能用这些片剂为我们“服务”,即给我们作次咨询。我们同意第二天夜里,在海琳达的房子里进行。

  在这天中,我漫步沿着山旁的一条主路,穿过Huautla de Jimenez城。然后我陪着格登去访问了国家土著人研究所(Instituto Nacional Indigenista)。这个政府机构有责任研究和帮助解决土著居民,即印第安人遇到的各种问题。它的领导告诉我们“咖啡政策”给这个地区带来的困难。曾经有一位Huautla 的负责人在国家土著人研究所的协作下,要竭力取消中间商,以使咖啡的价钱对生产咖啡的印第安人有好处。上一年的6 月份,他被人杀害并肢解。

  我们还漫步从回响着格列高利圣诵唱(Gregorian chants,在800-1000 年发展起来的天主教堂单音诵唱,此由伟大的格列高利主教带回西方的拜占庭诵唱模式(中译者注。)的大教堂经过,格登以前逗留期间熟识的老神父阿拉根(Aragon)邀请我们在祭服室喝了一杯tequila 酒(墨西哥的一种烈酒(中译者注。)。

  蘑菇仪式傍晚当我们回到海琳达的房子时,萨宾纳已经到了,并有多人陪伴,她的两个可爱的女儿阿波罗尼亚(Apolonia) 和奥罗拉(Aurora) (两个未来的女巫医) 及一个侄女也来了,她们还把她们的孩子们都带来了。阿波罗尼亚只要她的孩子哭,她就给他喂奶。老男巫医奥雷利奥(Don Aurelio) 也来了,他是个强壮的人,独眼,戴着一个黑白图案的斗篷。阳台上摆上了可可和甜稣皮点心。使我想起一份古代编年史的报告,描写人们是如何在吃神圣蘑菇前喝可可饮料chocotatl。

  黑幕降临后,我们都进入这个要举行仪式的屋子。然后屋子被锁上,门被仅有的一张床挡住。只有一个必要的通向后院的紧急出口没有上栓。当仪式开始时,几乎是半夜了。在这之前,所有人都躺在铺在地上的草席上,在黑暗中睡觉或等着夜里的活动。萨宾纳不时往炭火盆的余灰中扔一块树脂copal,使这拥挤的屋子里不流通的空气稍许能忍受一点。这次海琳达又是翻译,通过她我对这位女巫医解释说,一片药里含有两对蘑菇的精灵。(这些片剂每片含5.0毫克合成的赛洛西宾。)当一切就绪, 萨宾纳给在场所有的成人分发成对的药片。在肃穆的烟雾中,她也服了两对(相当于20毫克赛洛西宾)。她给男巫医奥雷利奥和也当巫医的女儿阿波罗尼亚同样的剂量。奥罗拉得到了一对,格登也如此,而我的妻子和约翰逊夫人只各自得到了一片。一个大约10岁的女孩儿在萨宾纳指导下,给我准备出由五对hojas de la Pastora 的新鲜叶子挤出的汁。我想体验这种在San Jose Tenango没能尝到的药。据说如果由一个无邪的孩子制备,这剂药有更强的活性。这杯挤出来的汁液同样在递到我手上之前由萨宾纳和奥雷利奥用香熏过并施了魔法。

  所有这些准备和随后的仪式与San Jose Tenango 的女巫医加西亚(ConsuelaGarcia) 的咨询十分相似。

  当药被分发完和“”祭坛”上的蜡烛熄灭后,我们在黑暗中等待它效应的出现。

  在半小时过去之前,女巫医小声念叨了什么,她的女儿和男巫医奥雷利奥也变得不安了。海琳达翻译并对我们解释出了什么事。萨宾纳说这药缺少蘑菇的精灵。我和躺在我旁边的格登讨论这个情形。我们清楚,对药片活性成分的吸收要先在胃中溶解,这比蘑菇显效迟,因为在咀嚼蘑菇时一些活性成分已经通过黏膜层吸入体内。

  但是我们如何在这种情形下进行科学解释呢? 所以我们用行动代替解释,又分发了更多药片。男女巫医都各得了另一对。他们现在每人服用了30毫克赛洛西宾的剂量。

  大约15分钟后,这些片剂的精灵开始产生效应,一直持续到破晓。女儿们和有深沉的低音的奥雷利奥狂热地回答女巫医的祈祷和吟唱。阿波罗尼亚和奥罗拉在吟唱和祈祷间隙期间,极乐的恋慕样的呻吟给人的印象是这些年青妇女们在药物迷幻状中的宗教体验伴随着肉体上的性感。

  在仪式之中,萨宾纳问我们想知道什么。格登又问了他的女儿和孙子的情况,他得到了与从前一个女巫医那里得到的一样的好消息。当他回到纽约时,母子确实都好。但是,这显然仍不能证明这两个女巫医有预言的能力。

  肯定是植物汁液hojas在起效,我发现自己一度处于精神敏感和强烈体验状态,但这种强体验不伴随幻觉。我妻子安妮塔、约翰逊夫人和格登体验到的一种欣快的迷幻状态是受到了奇怪的神秘气氛影响。我的妻子对有很清楚线条图案的幻象印象深刻。

  后来,她非常震惊和困惑地发现,在普埃布拉(Pueble,墨西哥东部的一个古城(中译者注。) 附近的一个古老教堂的绚丽的祭坛装饰物,有着完全相同的影像。

  那是在返回墨西哥城的旅途中我们访问殖民时期的教堂时发生的。这些极佳的教堂引起了对伟大的文化和历史的兴趣,因为帮助建造教堂的印第安艺术家和工匠们悄悄地引进了印第安人的文化特点。托马斯(Klaus Thomas) 在他的《人为引导的心灵》(Die kunstlich gesteuerte Seele Ferdinand Enke Verlag, Stuttgart, 1970)一书中,写到了墨西哥-美国印第安人艺术中可能有赛洛西宾迷醉状态导致的幻觉的影响:“确实,对新旧印第安人艺术的文化历史比较……肯定能说服无偏见的旁观者,这些艺术与赛洛西宾迷幻状态下的影像、形状和颜色相一致。”在我第一次体验干墨西哥裸盖蘑菇时体验到的有墨西哥特点的幻想和盖尔帕克夫人(LiGelpke) 在赛洛西宾迷醉结束后的绘画也指出了这种联系。

  当我们在拂晓时要离开萨宾纳和她的家族成员时,这位巫医说片剂和蘑菇的药力没有区别。这是从最有能力的权威那儿得到的肯定,即合成的赛洛西宾和天然产物是一样的。作为离别礼物,我送给萨宾纳一小瓶赛洛西宾片剂。她激动地对我们的翻译海琳达解释说,她现在甚至可以在没有蘑菇生长的季节也能做咨询了。

  我们应该如何评价萨宾纳的行为,如何评价她允许陌生人、白人参加秘密仪式,让他们品尝神圣蘑菇呢?

  她的荣誉可以被说成是,她由此打开了探索墨西哥蘑菇崇拜的现今形式之门,打开了从科学上、植物学上和化学上研究神圣蘑菇之门,由此得到了有价值的活性物质赛洛西宾和赛洛欣。如果没有她的帮助,隐藏在秘密实践中的这种古老的知识和经验,在西方文明进程中,或许、甚至极有可能早已不留痕迹、毫无影响地消失了。

  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位女巫医的行为可以被看成是对一种神圣习俗的亵渎甚至背叛。她的一些同乡就是这么认为的,包括烧毁她房屋在内的行动已经显示出这种报复行为。

  对蘑菇崇派的亵渎并没有因科学研究而停止。神奇蘑菇研究结果的公布使嬉皮士和麻醉药寻求者们侵入了马扎特克人地区,其中的许多人行为恶劣,甚至有犯罪行为。另一个不好的结果是在Huautla de Jimenez 地区出现了商业旅游,因此这个地方的独特性也就被破坏了。

  这样的陈述和思考,大部分是从人种史学研究的角度看来考虑的。研究者和科学家们不管在哪里追溯和阐明日益稀少的存留的古代习俗,后者的原始性也就消失了。

  只有当研究的后果带来长久的文化上的益处时,这种损害才或多或少得到弥补。

  从Huautla de Jimenez出发,沿着一条半铺的路,经过一个几乎能震断脖子的卡车行程后,我们先到了Teotitlan,从那里,经一段舒服的汽车旅行,我们回到了探险的出发地墨西哥城。虽然我瘦了好几公斤,但是被迷人的经历完全补偿了。

  我们带回来的植物标本hojas de la Pastora 被麻萨诸塞州剑桥城的哈佛大学植物学研究所的艾普林(Carl Epling) 和加迪瓦(Carlos D. Jativa)作了植物学鉴定,他们发现,这个植物是迄今未被描述的Satvia属的一个品种,它被这些作者命名为Salvia divinorum。而巴塞尔实验室对这种神奇香草汁液的化学研究没有成功。这种药的精神活性成分好像是很不稳定的物质,因为在墨西哥制备的保存在酒精里的汁液在自体实验中证明不再有效。就其活性成分的化学性质而言,神奇植物skaMaria Pastora 之谜仍待解开。

  本书行文至此,我主要描写了我的科学工作和与我职业活动有关的事情,但是这项工作从本质上来说,对我的生活和个性都有深远的影响,这部分是因为我的工作导致我接触到有趣的和重要的同时代人。我已经提到了其中一些莱雷(Timothy Leary)、盖尔帕克( Rudof Gelpke)、华生(Gordon Wasson)。在随后的章节中,我要超出一名自然科学家的范围,以描述对我个人有意义的这些邂逅,它们曾帮助我解决我发现的那些物质引出的一些问题。

  来自于厄恩斯特.扬格的光芒

    用“放光” 一词来形容厄恩斯特.扬格(Ernst Junger ,1895-1998,德国作家(中译者注)的文学作品和性格对我的影响最恰当不过了。在他那包含事物的表面和深度的立体透视光照下,我曾经知道的那个个世界显示出一种全新的、半透明的的壮丽。这一切的发生都远在LSD 被发现之前,也远在我与这位作家因致幻药物而建立个人联系之前。

  我对厄恩斯特.扬格的着迷,是从他的书《爱冒险的心》(Das AbenteuerlicheHerz)(发表于1929 年-中译者注。)开始的。在过去的40 年里,我一次又一次地翻开这本书。从未有过的是,那些比当时的战争更轻松但又更接近我的主题、一种新型的人(扬格早期书中的人物),以及扬格的散文的美丽与魔力向我绽放---对花卉、梦幻和孤独散步的叙述;关于机遇、未来、颜色和其它与我们个人生活直接相关的主题的想法。在他的散文的各个方面,创造的奇迹都在那些对表面的和深度上的半透明的精确描述中得以显示;这种独特和不朽对每个人来说都很亲近;没有任何其他作家能如此打开我的眼界。

  《爱冒险的心》中也提到了麻醉剂。但是,这是在我发现LSD的精神效应和自己开始对这个领域产生兴趣前许多年的事了。

  我第一次和厄恩斯特.扬格的通信和药物的内容完全无关,而是作为一个感激的读者写信给他祝贺生日。

  1947年,3月29日,写于伯特明根(Bottmingen)亲爱的扬格先生,作为多年来受惠于您的读者,我曾经希望能为您的生日送一瓶蜂蜜,但是我未能如愿以偿,因为我的出口证在波恩(Bern ,前西德首都-中译者注。) 被拒绝。

  这份礼物来自于一个牛奶和蜂蜜极为丰富的国家,与其说是问候,毋宁说是对您的《在花岗岩的悬崖上》(Auf den Marmorklippen) 一书中提到的那些迷人语句的缅怀,在那里您提到了“金色的蜜蜂”。

  这里提到的那本书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即将爆发前的1939年发表的,《在花岗岩的悬崖上》不仅是德文散文的代表作,而且也是非常重要的著作,因为他以诗人的眼光在这部书里预言性地描写了暴君的特点、战争的恐怖和夜间的轰炸。

  在我们的通信过程中,厄恩斯特.扬格也问起了从他一位朋友那儿听说的有关我的LSD研究,於是,我送给他了一些直接相关的发表的文章,他表示了感谢并作了以下评论:1948年,3月3日, 写于科奇赫斯特(Kirchhorst)......关于您的新致幻剂的这两个附件。好像您确实进入了一个诱人的神密领域。与这封邮件一起寄到的是《一位吸鸦片的英国人的忏悔》,它是刚发表的新译文。这位翻译者写给我说,阅读《爱冒险的心》,激励了他的这项工作。我所担心的是,我在这个领域的实际研究是远远落后的。这些实验迟早会登上真正危险的征途,能被打青一只眼侥幸逃脱就算运气。我所感兴趣的,首先是这些物质与个人生产力的关系。我的经验是,一方面,获得创造性需要一种机敏的意识,在药的魔力下它被减弱。另一方面,观念是重要的,在药力影响下人确实能增强洞察力,用别的方法根本不可能做到。我认为莫泊桑(Guy de Maupassant ,185-1893 ,法国作家(中译者注)写的关于乙醚的优美文章就有这样一种洞察力。还有,我的印象是在发烧时,人也会发现新的景象、新的群岛和新的音乐,当“海关”(An derZollstation ,这是《爱冒险的心》( 第二版) 的一个章节的标题,谈到了从生到死的转变。)出现时,这些变得格外分明。( 此处海关意旨人的现实世界到另一个世界的关口(中译者注。)另一方面,如果要进行地理上的描写,人的意识就必须完全清晰。对艺术家而言的生产力,相当于对医生而言的治愈病人的能力。因此,有时进入感官能及的区域,对他来说也许足矣。而且,我好像觉察到我们的时代对致幻剂的喜好比能量剂;安非他明-即苯丙胺,一种中枢兴奋药(中译者注。)要少,后者已被军队提供给飞行员和其他士兵,就属于这一种。我认为茶是致幻剂,咖啡是能量剂茶因此具有特别高的艺术地位。我注意到咖啡搅扰光和影子的精致窗花,打扰了谴辞造句的深思熟虑。人超越了那种抑制。而另一方面,茶能使思想真正地攀向高处。就我的“研究”而言,我有那个论题的手稿,但是以后给烧了。我的旅行以印度大麻告终,它导致愉快但又疯狂的状态,导致了东方式的暴虐无情......不久以后,从厄恩斯特.扬格的一封信中,我得知他在他正写的小说《太阳城》(Heliopolis,埃及有名的古城,位于开罗西北,古希腊语称太阳城(中译者注。),其中插了一段关于药物的描述。他写信向我介绍了小说中的这位研究药物的人:我试着描写一位完全足不出户的人在地理的和形而上学的世界中的旅行,他用药物作运载工具,探索了所有航行不到的海洋的群岛,为此。我给您他的旅行日志的摘要。当然,我不允许这位在内心周游世界的哥伦布有好的结局-他死于毒药。这是对读者的警告。这本书第二年发表了,小标题是《一座城市的追溯》(Ruckblick auf eine Stadt),对这个未来的城市的追溯写到了现代技术装置和武器被进一步发展出神奇的特点,而且邪恶的科技政权与保守势力之间出现了权力之争。佩里(Antonio Peri)这个人物是扬格提到的研究药物的人,他住在古老的太阳城.他捕捉梦,就象别人用网捕捉蝴蝶那样。他没有在星期日到海岛旅行,也没有频繁地到Pagos 海滩的酒店。他把自己关在他的工作室,以到梦幻王国中去旅行。他说所有的国家和未知的岛屿都被编制到这些梦幻之中。药物是他进入这个世界的密室的钥匙。在这些年中,他长了不少见识,而且在旅行中他坚持记日志。一个小图书馆就在他的工作室旁,一部分是草药和医学报告,一部分是诗人和魔术师的著作。当药效开始发作时,他喜欢读这些书,......他在自己的头脑的宇宙中进行探索发现的航行......后来当佩里被省政府雇佣兵捉捕后,摆在这个图书馆中心的这些书被掠夺了。这些书的作者中包括了19 世纪最伟大的灵感启示者:德昆西(Tomas DeQuincey ,1785-1859 ,英国作家,其名著为本章前面提到的《一位吸鸦片的英国人的忏悔》中译者注。)、E T A 霍夫曼、坡( E. T. A. Hoffmann 、Edgar Allan Poe ,有关这两位作家的背景见第4 章中的中译者注释。) 和鲍狄莱尔(Charles Baudelaire ,1821-1867 ,法国作家,翻译家和评论家(中译者注。)。但是那儿也有古代的书籍:包括草药、鬼魂占卜书和中世纪的鬼神学著作。作者的名字包括马格努斯(Albertus Magnus ,13 世纪德国伟大的哲学家、神学家和自然科学家(中译者注。)、卢勒斯( Raimundus Lullus ,1235-1315 ,西班牙神学家、哲学家和诗人(中译者注。)和范耐特谢姆(Agrippa von Nettesheim , 1486-1535 , 德国有名的神秘学家(中译者注。)......更多的是维拉斯(John Wierus ,1515-1588 ,德国医生,神秘学和魔鬼学者(中译者注。] 著名的《魔鬼的魔术》(1563 年出版(中译者注)和1582 年在巴塞尔出版的独特汇编“ Weckerus 医生” ......在佩里的另一部分收藏中,他的注意力好像主要集中“于古代药理学的书籍、药方和生药学,及猎寻到的再版的杂志和年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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