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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毒专家—杜新忠记事 《中国禁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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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分析
女吸毒者生活状况调查:13岁染毒瘾强制戒毒14次
2010-10-08 10:33:13 来自:法制日报 作者:周文馨 阅读量:1
  13岁就吸上海洛因的雪儿,靠卖淫换取毒资。十余年间,她被强制戒毒14次,劳教3次,判刑2次;月薪近两万元的阳阳,光出国戒毒就戒了3回,花了60万元,毒瘾还是没戒掉;本来已戒断毒瘾6年的一位中医按摩师,偶然遇到一个吸毒的朋友,便又复吸了;有的戒毒人员还对强制戒毒心存不满……
  
  “戒毒———复吸———再戒毒———再复吸”,几乎成为女子戒毒队一个难以打破的怪圈。
  
  “6·26国际禁毒日”前夕,记者来到了甘肃省兰州市公安局强制戒毒所六大队,对这个目前甘肃最大的全封闭式女子戒毒队进行了采访调查。
  
  以娼养吸
  
  13岁染上毒瘾强制戒毒14次
  
  “高妈妈,我又来过年了。”每年11月份,兰州市公安局强制戒毒所六大队大队长高安梅,都会迎来一个管她叫“高妈妈”的熟人———雪儿,她来这里不是给“高大队”拜年的,而是被送来强制戒毒。
  
  雪儿,今年25岁,兰州市红古区人,13岁时就吸上了海洛因。十余年间,她被强制戒毒14次,劳教3次,判刑两次。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9年前,高安梅从兰州市刑警支队调入戒毒所的第10天,就见到了被首次送来强制戒毒的雪儿。此后,雪儿仅在这个戒毒所就被强制戒毒达7次之多。
  
  近来,雪儿又一次被劳教了。从高安梅的叙述中,记者了解到了她以娼养吸的吸毒历程。
  
  雪儿自小没爹没娘,被亲戚收养长大,13岁小学一毕业就来到兰州打工。因交友不慎,被人引诱开始吸毒,为了挣毒资,她开始卖淫。
  
  那些年,兰州录像厅红火一时,雪儿就是在这些场所开始“接客”,挣钱吸毒。
  
  雪儿吸毒十余年间,先后和12个男朋友(都是吸毒人员)同居;为了“能吸上一口”,她接触过的男人不计其数,年纪最大的70岁,最小的仅17岁。做过多少次人流,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由于长期吸毒、性生活混乱,雪儿全身是病,上次进所戒毒时已是二期梅毒,痛起来走路都不成样子。
  
  高安梅介绍说,戒毒所里的女学员100%有妇科病、性病、胃肠病、心脏病、皮肤病都是常见病。
  
  通过对戒毒所里173名女性吸毒者的调查,高安梅发现,有106人是在娱乐场所做事,大量接触社会闲散人员,其中一半以上靠频繁更换男友换取毒资,8%的人像雪儿这样,纯粹靠以娼养吸。
  
  白领戒毒
  
  花巨资3次出国戒毒仍难脱瘾
  
  她,曾经以甘肃省某县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考上西北民族学院。
  
  她,曾经在广州市一家外企做翻译,月薪近两万元,是个名副其实的“白领”。
  
  然而,她却因好奇染上了毒品。
  
  她就是阳阳,今年27岁。6岁时父母双亡,是外公、外婆把她带大的。
  
  “大学快毕业时,我常去兰州一家颇有名气的发廊洗头,这家发廊的几位‘大工’在广州学艺时染上了毒瘾。看他们吸,我觉得好奇,也学着吸,两三个月后就上了瘾。”在戒毒所狭小的会议室里,阳阳向记者讲述了自己染上毒瘾的过程。
  
  大学毕业后,阳阳被分配到甘肃某县民委工作,但毒瘾却日趋加重,这伤透了外公的心。于是,外公拿出60万元巨资3次将她送到国外戒毒。
  
  “我在印尼戒毒期间外公去世了。”阳阳伤心地说,外公的去世,让她放弃了国外戒毒的旅程。
  
  随后,她应聘到广州市一家外企做英语翻译,月薪一万八。“拿着这些工资,我吸得比以前更厉害了,最后发展到注射,现在我的血管都硬化了。”说着,阳阳卷起袖子,露出了胳膊上暴露的青筋和密密麻麻的小黑点。“那时,每天我至少要吸四五克,那点工资到每月的十七八号就花完了,只好向同事借钱。”
  
  后来,在一个朋友的资助下,她到广州市郊的一个农场戒毒。虽然每月要花近两万元,但效果非常好,在那里她呆了6个月。
  
  这次戒断后,大概保持了七八个月。一次,阳阳约上曾和她在广州一起戒毒的3个女孩去广西桂林玩。玩了几天后,她们听说柳州某县买毒品很容易,便连夜赶到柳州,买了30克海洛因。
  
  “我觉得要是能长期和高大队长在一起,我就能戒掉。她不歧视我们,还总想办法帮我们。”阳阳笑着说。
  
  跳不出“毒友圈”
  
  中医按摩师戒断6年后“二进宫”
  
  一拐一拐地,晨光(化名)出现在记者面前。她的坐骨神经痛因雨天又犯了,但她气色非常好,看不出有过吸毒的经历。
  
  “一日吸毒,终身戒毒。”一坐下,她就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四十出头的晨光,因为丈夫嗜赌成性心情极糟,便四处找朋友倾诉。在“朋友”的推荐下吸上海洛因,曾被强制戒毒和劳教两年多。
  
  2001年11月1日,晨光被解除劳教后就再也没有吸过毒,和母亲一起在兰州市搞中医按摩。
  
  短短的几年间,她不仅拿到了国家级康复按摩资格证,还在兰州市开了4家分店,她手下员工的月收入大多超过两千元。她的按摩手艺渐渐有了名气,经常外出讲课。
  
  “今年春节,我带着一万多元回老家过年,在大街上偶然遇到了我以前的一个好朋友,这次相遇再次改变了我的命运。”晨光叹息着。
  
  原来,她的这个好朋友也是个“瘾君子”,正犯着烟瘾。“晨光,帮帮我吧,给点钱我去买点‘包包’(海洛因)。”朋友可怜巴巴地哀求。
  
  “看她真的很可怜,我就随手给了她600元。”晨光回忆说。然而,当朋友将毒品买来放在她面前并劝她吸上一口时,她再也控制不住了。结果,有了一次,就有了二次、三次……不到一个月,一万多元就花光了。
  
  3月20日晨光生日那天,她的3个“朋友”来庆祝。这一天,3个人吸了两克海洛因。4月初,“朋友”被抓后检举了她,晨光再次被送进了强制戒毒所。“我这个人挺有毅力的,6年都没吸了,这次是摆阔气、讲义气‘害’在朋友手里,教训惨痛啊,我相信这次出去我能戒掉。”
  
  高安梅对记者说,对从强制戒毒所重归社会的人来说,旧有的生活圈子是最大的挑战。圈子里的人大部分是社会闲散人员和吸毒人员。她们聊天的主题离不开毒品,谁搞到毒品,大家就“分享”,复吸的几率就特别高,陷入了“戒毒———复吸———再戒毒———再复吸”的怪圈。
  
  抱怨强戒
  
  幼儿老师坦言一出所就想过毒瘾
  
  33岁的丫丫是记者这次采访中遇到的性格最开朗的一位。
  
  据高安梅透露,丫丫刚进戒毒所的时候,一犯毒瘾就用头撞墙,寻死觅活,嚷着要喝牛奶。“几天喝掉了我的一箱子牛奶。”高安梅笑着说。
  
  丫丫告诉记者,“这里不自由,就是再好我也不愿意进来。”
  
  丫丫当过两年的幼儿园老师。2003年,她和朋友一起去上海打工,晚上去歌厅娱乐,有人劝她吃摇头丸,说吃了比较刺激,她就毫不犹豫地吃了。一段时间后,觉得吃摇头丸不够过瘾,就开始吸海洛因。
  
  谈到被强制戒毒,丫丫直到现在还挺想不通的。“我一不偷,二不抢,也没害别人,不就是在家里抽了几口烟嘛,就把我抓了。”她抱怨道。记者问她吸毒的钱从哪儿来?丫丫理直气壮地说:“我男朋友是包工头,有的是钱!”
  
  “说实话,烟瘾真是挺难戒的,这东西由不了自己。”她说,一出这个大门,脑子里闪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过个烟瘾,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掏电话向朋友买毒品。
  
  “每次被送进戒毒所,我就特别想戒,觉得对不起高大队,出去哪怕是复吸了,也会打电话告诉她。”丫丫说。
  
  调查发现
  
  法律体系有缺造成禁毒工作瓶颈
  
  强制戒毒所,这个在外人眼里神秘的高墙大院,对高安梅而言却早已习惯。她说,这里是“铁打的营盘”。
  
  长时间和这些女性戒毒学员在一起,使得高安梅对这个特殊的群体格外熟悉。她告诉记者,女性从一个正常人变为吸毒者,不外乎好奇、婚姻家庭不幸和交友不慎等几种原因。她对女性吸毒者做过大量的调研,发现这部分人60%属于无业人员,毒资来源主要在娱乐场所进行不健康的交易所得,还有一部分以贩养吸。当这些人毒瘾发作又无钱购买时,就很容易去做犯法的事,危害社会。
  
  “现在吸毒的人员减少了好多。1999年的时候,全所女性戒毒学员达到六百多人。毒瘾发作时,一会儿的功夫就会晕倒七八十人,我们的工作压力非常大。”高安梅说,随着2000年甘肃省3年禁毒规划的实施,现在,吸毒人员锐减,目前全所女性戒毒人员只有57人。
  
  高安梅告诉记者,大多数从戒毒所走出去的戒毒人员,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严重的社会歧视。
  
  “吸毒人员大部分没有资金、没有技术、没有专长,而且部分人员又好吃懒做,使得她们融入社会的难度加大。”高安梅最近对173名女性吸毒者做的一项调查发现,社会就业安置工作不到位、对吸毒人员不够重视、缺少关爱,使得这批人终日游手好闲,有一部分又不得不重返娱乐场所。
  
  在173人中,城市居民有126人,其中的83人应享受社会最低生活保障待遇,但真正享受到的只有1人。这1人的低保还是高安梅往兰州市西固区的一个街道办事处跑了3次,感动了人家才给办的。街道的一位工作人员对她说,低保优先考虑的是孤寡老人、残疾人、下岗工人等,吸毒人员得往后排。
  
  高安梅说,由于我国只在刑法中规定了与毒品犯罪有关的条款,而没有禁吸戒毒方面的专门立法,法律体系的不完善,逐渐成为制约禁毒工作的瓶颈。
  
  高安梅建议,在完善相关立法加大打击毒品力度的同时,派出所、社区、居委会,可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适当为这些女性戒毒者安排就业,开发就业渠道,保证她们有稳定的收入。
  
  同时,在大批打工妹进城务工的情况下,社会应对她们实行挂钩管理。发动团委、妇联等相关部门的力量,对她们进行技能和法律知识等方面的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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