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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毒社工
禁毒社工:牵着帮教对象走
2015-03-22 15:25:00 来自:文汇报 作者:王星 阅读量:1

佘伟超(左)和黄健景准备出发,自行车是戒毒社工出行的“标准配置”

  这些年来,广东的社工发展走在了全国的前列。统计数据显示,截至去年10月,广东省社工机构数量已超过400家,约占全国总数的三分之一。其中,广州的社工机构更是以年均65%的速度呈井喷式增长。社工队伍里,除了常见的家综社工、青少年社工、医疗社工外,戒毒社工、心理社工的队伍也呈逐年壮大之势。

  近日,记者深入广州德心戒毒中心,通过和戒毒社工们的近距离接触,实地感受社区戒毒工作的艰辛与不易。

  对外称是“计生干部”

  开展服务,无外乎根据名单努力找人,找到了人努力建立起信任,建立信任后努力帮助对方远离毒品。这样一个反复的过程其实哪一步都不好走。

  佘伟超,一个有着帅气男孩名字的开朗女孩,1989年出生,毕业于广州医科大学应用心理系,是德心戒毒中心最年轻的戒毒社工之一。不过,外出工作时,佘伟超通常都会藏起“戒毒”二字,而是自称社区志愿者或“计生干部”之类,“去社区里寻找帮教对象,如果一提戒毒,不仅让左邻右舍知道了‘秘密’,也容易让他们对你避而远之。帮教对象中,多数人会对带着‘戒毒’任务的人充满戒备。”

  佘伟超及其小伙伴们的服务对象,是广州市白云区江高镇下辖10个居委和35个行政村的所有显性和隐性戒毒人员。“登记在册尚未解除戒毒帮教的大约有150人,算上隐性的大约500人。经过我们大半年走访排摸,现在找到了335人。”他说。

  江高镇的45个村居,四散在95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以位于S267省道边的德心戒毒中心为圆心,一趟跑上个十几二十公里是家常便饭。

  佘伟超说,她和她的拍档粱敬辉通常会选择骑自行车出行:“公交车不好等,一等常常要半小时以上,更何况很多村子公交车根本不到。”

  而骑自行车去,往往就要一个多小时,佘伟超把它当作“免费健身”。在她的随身物品里,少不了一张皱巴巴的泛黄A4纸,上面密密麻麻打印着45个村庄的联络人:“自己找不到的时候,只能向当地村干部求助,让他们带你进去。”然而,比路途更遥远的,是和帮扶对象之间“心的距离”。

  “明明是找到了对象的妈妈,她却死活说,不认识儿子。明明人就在家里,隔着窗看你两眼,怎么都不开门;过几天再去,还是不开门。”

  所以,一旦能和帮教对象顺利接上头,戒毒社工首先会和他们签一份社区康复协议书,“要让他知道他要做点什么,我们要做点什么。”

  3月10日下午,记者跟随佘伟超、粱敬辉一起去大岭村看望帮教对象李文(化名)。

  自十几岁染上毒瘾以来,38岁的李文曾被公安机关强制戒毒数次。2年前,李文在家遭遇民警上门检查,情急之下的他从二楼跳下,左脚摔成了骨折。由于尿检再度呈阳性,李文只得一瘸一拐地被关进了强制戒毒所。

  今年1月7日,李文重获自由回家;次日,佘伟超和粱敬辉便又一次出现在这栋略显破旧的砖房里。

  主动尿检,能“解绑”吗

  按照国务院第160次常务会议通过的《戒毒条例》规定,3年内检测全部合格、戒断未复吸的人员可以解除动态管控,但据佘伟超所知,目前广州似乎并没有此类先例。

  在不远处几位老太太的注目礼之下,李文缓缓地把我们迎进了门。

  “先让我们看看你的脚吧。”已是第四次出现在这里的佘伟超说。

  李文很配合地脱掉袜子,左脚脚面上,清晰地显露着一大片发黑的淤青。李文说:“其实,最近已经好很多了,至少可以每天坚持到外面走走。”

  “像你现在这样光靠走路锻炼可能还不够,最好还是到医院去看一看。”佘伟超从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了他,“上次你说想找工作,我回去之后搜集了些招工信息,等你感觉好些了,不妨找合适的去试试看。”李文接过来,匆匆看了几眼,便放到了一边。

  一旁,李文的妻子向记者倒起了苦水:“当初嫁给他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吸毒。我刚生完孩子,警察就来把他抓走了,再回来时孩子都上托儿所了。”这10年来,整个家就靠她在附近工厂帮人烧饭维持生计,“以前我一个月赚600块,他吸海洛因有时一天就要花上600,他父母知道他吸毒后,就不管我们了。其实,我一直希望他能出去正经找个工作,有了寄托,可能就不会碰那些了。”

  除了自身原因之外,“绑”在戒毒人员身上的动态管控是李文不乐意迈出家门的另一大因素:“不管到哪儿,只要身份证扫一下,别人都能知道你是吸毒的,现在就连感冒了,都不敢吃药,生怕尿检查出来有问题。”

  这次回来后,李文的妻子按照佘伟超的建议定期带李文去派出所主动尿检,为的是能让李文早日“解绑”。不过让她疑惑的是,对于他们的积极主动,民警似乎并没太多好感。

  回程途中,佘伟超说:“我们知道一个个案,已经戒断十年了,照样还在管控名单上。从执法者的角度说,戒毒人员的复吸率在90%以上,今天你给他解除了管控,明天一旦他又复吸,你还是得去把他控制起来。但说到底,我们还是应该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要不然大家辛辛苦苦帮他们戒毒又是为了什么呢?”

  佘伟超说,终日为了这些戒毒人员在奔波,久而久之自己也会试着从他们的角度考虑问题:“除了有瘾之外,很多人复吸都是为了追求瞬间的满足感。他们或许被亲人抛弃,被社会看不起,生活不再快乐,但吸毒的那一刻,至少他们是‘快乐’的。”说到这,原本高亢的嗓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你今天看到的这个个案,已经算很好了。有时连着几天都碰到很消极的案例,难过得就想喝啤酒。”

  要帮助,必须先理解

  “离奇故事有很多,只能说,大部分人吸毒都是有原因的。从我们的角度,肯定不能认同他们,但至少要理解他们。要不然,就没法真正帮助他们。”心理医生麦舜翩说。

  尽管比佘伟超还小1岁,但粱敬辉的阅历显然比她要丰富不少。在转为戒毒社工之前,粱敬辉的身份是戒毒中心教官。他毫不避讳地给记者描述起自己年轻时“玩”K粉、摇头丸等新型毒品的经历,“人都有过去,我相信我的这段过去能更好地让我去帮助其他想戒毒的人。”

  在粱敬辉看来,戒毒人员的复吸率居高不下,和当下社会大环境脱不开关系:“就拿这儿来说,要搞到毒品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毒品价格也不贵。”

  身为戒毒社工,粱敬辉心里有着自己的明确目标:“怎么才算戒毒成功?我们不可能一直盯在他们身边,只能从他们的生活入手,看看能不能帮他们树立更积极的生活态度、改善他们和家人的关系、帮他们找到新工作……”

  “小麦”麦舜翩也担任着这样的角色,不同的是,她的“战场”在德心戒毒中心的铁门内。

  从南方医科大学应用心理专业毕业后,麦舜翩如愿到这里当起了心理医生。解决康复者们已产生和潜在的各种心理问题,是她的主要任务:“在这里,作为医生必须‘主动出击’。因为吸毒常常会使人精神异常,尤其是冰毒,特别容易让人产生幻觉和幻听,他们会觉得自己没病,是你们有病。所以,作为医生我们必须多跟他们聊天,才能发现和解决问题。”

  麦舜翩清楚地记得,有这样一个女康复者,刚开始跟她聊天,她笑着说自己没事。可当麦舜翩给她做完测试,问她是不是有抑郁症时,她瞬间泪崩了。原来,她有个双胞胎姐姐被奸杀了,为了调查姐姐遇害的真相,她混入了姐姐的朋友圈,没想到就此染上了毒瘾。等她从强制戒毒所出来后,老公早已离她而去。在她入住德心的那段日子里,麦舜翩几乎隔天就会找她聊一聊。

  麦舜翩说,康复者中有很多人对着她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复吸,但也有不少人最终违背了“誓言”,“其实,人性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来得复杂、深刻。成长,不就是不断接受失望却不放弃的过程吗?”

[责任编辑]杜新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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