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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毒专家—杜新忠记事 《中国禁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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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专家
韩济生作客新浪谈针刺镇痛及戒毒问题实录
韩济生专栏
2007-07-08 13:14:05 来自:《人物》 作者: 阅读量:1

  主持人: 各位网友大家下午好!欢迎大家参与《人物》-新浪系列人物访谈。大家都知道,作为每个人一生中体验最早和最多的主观内在的感觉,疼痛是我们经常预见的问题,比如说牙痛、头痛、关节痛等等,但是人们片面的认为疼痛只是疾病的症状,只要疾病治好,疼痛就会消失,所以现在还有众多的患者忍受着疼痛的折磨。我手上有一个简单的资料,资料上说疼痛是一种临床的症状,统计说世界上大约用550万人忍受着癌痛的折磨,而在中国城市居民当中大约有57%的人经历过不同程度的疼痛。国际疼痛研究学会确定今年10月11日为首个“世界镇痛日”,中华医学会疼痛学分会就把今年10月的第三周,就是10月11号到17号定为中国的镇痛周来唤起我们对疼痛的关注。

  谈到疼痛这个话题,我们今天就请来了中国科学院院士、北京大学神经科学研究所所长韩济生教授跟广大的网友聊一聊有关疼痛以及镇痛的有关话题。在聊天过程中,我们韩教授也会跟网友聊到一些戒毒方面的问题,韩教授你好。

  韩济生: 大家好。

  主持人: 今天聊的话题比较生活化一些,生活当中每个人都会遇到的问题--疼痛,聊的内容也会很多。今天关于疼痛这个方面的问题,我们还请来一位特邀的嘉宾主持,她是北京大学医学部副编审付老师。付老师,请跟网友打个招呼。

  付老师:网友们好。

  主持人: 今天还有一位不和网友见面的主持人,《人物》杂志的赵立。

  赵立: 大家好。

  主持人: 今天我先问韩教授一个问题,今年10月11日是第一个镇痛日,在我们国家也是搞了一个镇痛周,设立镇痛日和镇痛周的意义在哪里?

  韩济生: 关于疼痛,一般来说,感觉到痛是人经常遇到的事情,一般来说都认为痛不是什么大问题,是一种病理的症状,如果病好了痛就好了,不把它作为一种研究。另外也跟人的经济条件有关系,如果经济条件很差,只要活下来就行了,痛就痛一点,“牙疼不是病,疼起来不要命”,你就忍忍吧。但是现在人们的生活条件提高了,我们可以这么说,有痛就可以请医生来解决,这样人生要有一个基本的权利。

  所以今年提出来镇痛日是一个口号,消除疼痛是患者的基本权利。昨天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开幕式上面,我讲这句话是讲给两方面人听的,一方面讲给医生听,说我有痛,医生应该帮我解决,这是我的基本权利。所以人大的副委员长就给我们做了一个题词,消除疼痛不仅仅是患者的基本权利,也是医生的神圣的职责,你应该有这个职责来消除患者的这个疼痛。

  因为过去有很长时间以来,一种顽固疼痛和剧烈疼痛的病人有一句话,当我痛的轻的时候,我看哪一个科都能看,当我疼的很厉害的时候,哪一个科都不管,你找麻醉科,麻醉科说你找骨科,这样推来推去,所以他就说了一句,为患者消除疼痛是作为医生基本的神圣的职责,这是一方面,是讲给医生听的。

  但是另一方面这句话也是讲给患者听的,你就会觉得奇怪,怎么会讲给患者听。一般来说我们过去的习惯,痛就算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就忍忍吧。现在不要忍了,现在科学进步了,有很多方法解决你的痛,不要说患癌症的时候这种痛是严重的。全世界有500多万的癌症病人正在日日夜夜忍受着癌痛的煎熬。“我不怕死,但是在疼痛中死亡就丧失了我的尊严,我宁可早一点死,也不要忍受这种痛苦”,这是癌症病人发自内心的呼喊,现在我们说癌痛有治疗的方法。

  不仅仅是癌痛可以这样,就拿腰痛来说,我自己在80年代就患过一次,那时候医生说伤筋动骨100天,躺在床上100天慢慢就好了,我听了医生的话真的躺了100天,后来真的好了,骨头愈合需要100天,这是古老的“伤筋动骨100天”。但是到了现在,我们还要忍受这种痛吗?这也是对生活很大的伤害。去年,我又患了一次腰痛病,这时候我已经担任了中华医学会疼痛学会主任委员、国际麻醉药研究协会执行会委员,我深深知道,现在不是从前80年代的时候了,所以我就到301医院看,疼痛科的主任给我进行了多种治疗,注射各种手法的操作,一个礼拜就好了,这次人家说这次你是不是100天,我说没有,就一个礼拜就好了,所以我说这句话也是讲给患者听的。

  付老师:韩先生,“镇痛”有什么具体的治疗方法?

  韩济生: “镇痛”说起来不太习惯,我们平常都说“止痛”,实际上就是止痛,这句话就是从英文翻译过来的,国外的说法叫“抗痛”,我们觉得抗痛不如“镇痛”“止痛”通俗,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现在有什么办法来治疗呢,比如说我癌痛了,或者是腰背痛了,偏头痛、三叉神经痛都是痛,很厉害的,过去吃止痛药,一类是吗啡类的,用多了就会上瘾;一类是阿司匹林类的,用多了会有副作用。现在止痛药发展了副作用也会有减少,这是一方面的药物。

  另外一种是非药物,中国有针灸疗法,扎针可以止痛,现在我们做了研究,知道了它的道理。另外一种现在叫做微创,是一种手术,但是创伤很少,比如说你腰背痛,我定点非常清楚的给你一针,或者是消除肌体组织的药,一针下去马上就可以消除疼痛,经过两三次注射之后痛苦就减轻了,这样有一句话“针到痛除”,很多时候一针就可以解决问题,这是科学的发展,用微创的办法。不仅仅是是微创,还有螺旋CT,你这个针到什么时候了,再往前一点,往左一点,往右一点,现在的CT导航有很多新的办法可以解决。

  付老师:针刺镇痛是不是用针灸?

  韩济生: 对的。58年的时候,所谓敢想敢干,如果说扎针能够止痛,那我扎针能够预防疼痛吗,待会就要手术了,没有麻药能不能先扎针止痛呢?这就是当时一句话,叫“针刺麻醉”。那时候做了一段时间以后,国际上都知道了,中国有一个针刺麻醉,扎针以后就可以开刀,那时都非常的稀罕。后来外国人来参观,后来就传的越来越开。有的人说,中国人扎针不痛能做手术,能讲出道理来吗?讲不出来,这不是我们泱泱大国有的,当时的医学部长说,你可以找一部分人来研究扎针为什么能止痛。

  钱信忠部长找到我,问我扎针为什么能够止痛,这时我就开始步入针灸研究。现在差不多40多年过去了,我们现在都在继续研究。当时给周总理的报告基本上搞清楚了针灸为什么会止痛的原因。把针灸传给脑子里面,它有类似于吗啡,但是不是吗啡,是内啡钛,这在世界上有很大的反响,现在,在国际上开跟疼痛有关或者跟针灸有关的会议都要我们参加或做报告,没有的话好像是缺了一块。

  所以说,到现在我可以说我们国家针刺研究是站在国际上的顶端。

  主持人:镇痛跟戒毒有什么关系?

  韩济生: 这个问题是大家经常问我的一个问题,我刚才讲了扎针是会止痛的,因为扎针可以引起脑子里产生类似于吗啡的物质来发挥止痛的作用。到了90年代的时候,1990年我们国家又开始有吸毒的问题了,毒品从金三角走私进来,情况非常的严重。我从报纸上看到,1990年我们国家有7万人开始吸毒,而且逐年增长。这个问题很严重,我怕再一次像鸦片战争一样的。我就问自己,我作为一个生理学家能不能在这方面做一点贡献,既然扎针了以后,脑子里面可以释放出类似于吗啡的物质,现在药物成瘾了,没有毒品不行了。我就想,用扎针是不是可以产生这种物质呢?果然是可以的,现在15年过去了,我用针刺的办法来解决戒毒的问题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功。当然,我们不是真正把针扎到穴位里面去,我们把两边放有电流,可以使脑子里面产生脑酚酞,这样就会慢慢的消除毒瘾。

  付老师:国际上都有哪些戒毒的方法?

  韩济生: 国际上最最流行的办法是用一种药物,叫做镁砂铜,这种药物类似于吗啡和海洛因。海洛因用了两个小时就过去了,它喝一杯管24小时,没有办法,你需要吗啡我就提供你镁砂铜,喝一杯镁砂铜管24小时,你就不要干坏事了,这叫“镁砂铜疗法”。这种疗法在国际上比较流行,由政府出钱给你打镁砂铜,你就不要去吸毒了。但是也有一个好处,政府既然满足你的要求了,治安上的问题,偷和抢的问题就大大减少了。

  但是在中国,用这种办法是不是符合中国的国情呢?我国是有一些争论的,因为镁砂铜一天的治疗需要几十块钱,这样一个月需要几百块或者是几千块,而个人出钱来付有一定的困难,国家如果在这个时候(因为现在全国吸毒的人数,公开或者被发现的人就有100多万,包括没有被发现的就有几百万)给这几百万人都提供免费的镁砂铜,对国家也是一个很大的负担,所以这方面在国际上的办法就是这样,一个最佳的办法就是这样的。

  付老师:这个问题看来不大符合中国的国情。我们知道你研究成功一个叫“韩氏穴位神经刺激仪”,并且也用于对患者的治疗。这个“韩氏穴位神经刺激仪”既能同时止痛,也能同时戒毒吗?

  韩济生: 你说的对,我们为了止痛的目的发明了这种仪器,不要扎针了,就把电机输出来电的波动,用皮肤电机贴在穴位上,迫使它产生内酚酞来止痛。

  如果吸毒的人现在需要毒品,现在我们迫使你不要吸毒,那难受的不得了,是不是可以用同样的办法来促使脑子里面释放内酚酞,来减轻毒瘾呢,实验是可行的。但是不能天天用,你在脱毒了以后,把很小的仪器放在衬衣的口袋,或者你出去以后,发现你的朋友毒瘾又发作了,又要偷和抢了,你口袋里面有一个“韩氏穴位神经刺激仪”,就拿出来贴在穴位上,过了10分钟、20分钟毒瘾就过去了,不至于做一些非法的活动,这样就慢慢增强了你自己的信心,用自己的力量也可以克服这个毒瘾。我们为100个人做过治疗,他们过去从戒毒所出来,大概三个月、六个月,百分之百又去吸毒了,因为他们忍不住,但是现在有“韩氏穴位神经刺激仪”在口袋里面,他有毒瘾发作的时候,自己贴上就可以解除毒瘾。我们现在有100人使用,有20人成功了,这在世界上是没有先例的。

  赵立: 我记得你还给患者颁奖?

  韩济生: 我们是到了一年就给患者一个证书,经过了一年以后,因为查患者的尿和对患者进行其他的检查,确实他已经断掉了毒瘾,这样给他发一个有我签名的证书,有北京大学的韩济生教授证明,他已经解除毒瘾,这对他找工作是有好处的。我们也发给他一些奖励,就提高他自己的信心,而且我们证明,如果一年不复吸,基本上两年三年以后就可以不复吸。他自己有这个抵抗力,他的口袋里面还放着这个,万一有需求他还可以应用,这一点我们非常高兴。也就是说中国人自己创造了一个办法,要比外国的镁砂铜维持疗法更加有效。镁砂铜不能解除你的毒瘾,而是维持你继续不断用镁砂铜来解决毒瘾,而这个可以使你脱掉毒害。

  赵立: 现在有什么样的例子?

  韩济生: 我们有一个患者三年多过去了,现在就是正常人。

  付老师:现在在海南、广东湛江、上海、天津都设立了戒毒基地,他们都使用这个戒毒仪,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配套的方法呢?

  韩济生: 用韩氏戒毒仪的时候,如果吸毒只有一年两年,完全靠韩氏戒毒仪就没有问题了,用自己的内酚酞还没有完全解决问题的时候,可以补充一点镁砂铜,或者是十分之一的量就可以解除头三天到五天,一个礼拜以后就不需要更多辅助的药品,三到五天就会起到效果,一个礼拜就会达到,这样就可以达到平稳脱毒的目的。

  付老师:现在北京有没有设立戒毒基地?

  韩济生: 北京我们正在和吴介平基金会合作,他在帮助艾滋病人方面做了很多的工作,现在我们达成一个协议,不仅帮助艾滋病人,也帮助吸毒的人群,这样帮助他们,所以由吴阶平和我们合作,争取在比较短的时间内在北京设立一个具有国际水平的用韩氏方法戒毒的机构,现在正在积极的筹备之中。

  付老师:这也是很好的方式,为吸毒者也提供了一个戒毒的场所。

  韩济生: 不仅是提供,而且国际上的朋友也可以到我们这里来看,我们中国特色的韩氏戒毒是什么样的情况,对国际上的影响也很大。我自己也希望不仅在中国用这个,而且也能在国际上应用,最近我和美国的哈佛大学合作,申请了一个基金,就是用韩氏戒毒仪到美国去进行戒毒治疗。但是美国的戒毒和中国不太一样,中国85%是海洛因,美国主要是可卡因。可卡因和海洛因混同起来,我们在中国找到这样的病人,我们到美国去,不仅可以像我们这样能解除海洛因,还要去实验能否解除可卡因,我们在动物身上证明是有效的,美国方面也给了我们支持,我希望可以尽快把这个介绍到世界上去,希望更多人应用。

  付老师:原理是不是一样?

  韩济生: 原理不一样,韩氏戒毒仪用于海洛因戒毒的时候,用低频比较好,用于可卡因戒毒的时候用高频比较好,在细节上有一些差别。

  付老师:针对吸毒人员,他们是病人还是违法犯罪的人?

  韩济生: 这个是很好的问题,我们一般把吸毒的人看作违法者,由于吸毒他常常做出一些非法的行为,抢和偷很多,我们讲得不好听一点,吸毒最终的结果常常是男的实在不行了就去抢劫,女得实在不行了就去卖身,这种结果很悲惨。

  我从事戒毒的工作已经15年了,我研究止痛的问题将近40年,我看到许多悲惨的家庭,由于一个人吸毒把整个一个家都毁了,这是一个方面的。他们自己实际上也是天良没有完全的泯灭,他自己也想戒,但是自己戒不掉,因为那个时候毒品控制了他们一切思想,他管不住自己。 这个时候我们怎么样看这个人,要从行为上说,不好的行为说是非法者,但是从医学上说,应该说他是一个病人,因为他现在已经成为吸毒,他的精神出现问题了,他们把他看作一个病人的话,应该给他一个出路,他想戒,应该有一个自愿戒毒的地方,当然他干坏事了要把他抓起来,如果说他成了一个吸毒的病人了,我能不能要求治疗呢?应该有一个戒毒所给他一个机会,既是非法者又是一个病人,我们在病人方面给他一个治疗,这是非常合乎人道主义的措施。

  付老师:您多次在公众场合呼吁社会应该关注吸毒人员,您认为社会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

  韩济生: 社会上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感觉,要躲开这些吸毒者,他们常常心理上有一些变态了,他们撒谎,为了得到毒品不择手段等等,这确实是如此,难怪有些人躲着这些人。“你曾经是吸过毒的,我永远不雇佣你。”“你可能干坏事”,但是我们要改变这种看法。

  我常常有一个比喻,如果你自己的女儿、儿子,如果你的弟弟、妹妹吸毒了,你会这样对待他们吗?不要将他们永远拒之门外,而应该是千方百计为他治疗,给他机会。如果我们这样来对待弱势人群,他已经吸毒了,而且要求改了,经过治疗之后,他戒毒了,而且有一个康复的时间,已经有六个月和一年的时间不复吸了。如果他来求职的话,应该给他一个基本的职务,这样给他一个维持生活的可能,慢慢考验他,如果经过这个他表现很好,也要给他一个机会,不要一眼看死了,说你吸过毒就是一个坏人,一定要改变这种看法,这是我呼吁要给他们一个机会,如果他吸毒了之后,有一年半年不复吸了应该给他一个机会,这样能够拉回来一个是一个。

  我想如果我的亲戚有了这个,我们应该千方百计从地狱的边缘拉回人间来,这就是我们对社会的希望。

  付老师:您有不少吸毒的患者在治疗,您能给网友们介绍一两个戒毒成功的例子吗?

  韩济生: 这个例子很多,我们有一次在海南戒毒所进来一个很瘦的人,他已经是当地吸毒的大户了,别人一天是半克或者是一克海洛因,他是两克或三克。他父亲是一个医生,把家里面所有的钱统统用光了,他父亲给他寄来20万块钱要建房子,他统统吸掉了。他到我们这里来戒毒,我们给他戒毒成功了之后,他中间很反复,又是砸电视机又是跳窗户,但是经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觉得这个戒毒的方法和以前不一样,所以他非常的合作。

  所以戒毒出去之后,他找到了一个换路灯的工作,这时候那些毒友们说他已经有工作有薪水了,说哥们借100块钱好不好?他就借给他,在海南那边是很容易买到毒品的,他拿着电话,毒品就送来了,在他的面前点着火,一般这是最大的考验,一般吸毒者看见人家在那儿吸毒,心里面肯定抵抗不住,也想吸几口。人家一边吸,一边引诱他,他不为所动,人家说:你真正是戒掉了,我是服了,你在哪里戒了,我也去戒。所以,以后他经常现身说法把自己的经历告诉大家,很多人沿着他的路也脱掉了毒品,我觉得这个人是胆子很大的,他不仅仅是敢于见媒体,到电视台暴光他也不怕,他说:“我现在已经换了一个人了,历史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不怕暴露。”,这是很好的例子。

  在上海我们也有一个很好的例子,他曾经是银行的职员,待遇是相当高的,但是吸毒之后,一切都完了,经过我们的韩氏戒毒仪之后,他经常说他现在一切都不怕,那时候在上海的电视台,因为我去发奖,那时候我和我爱人商量,怎么样来给这样人一点鼓励,因为他们说他们一旦吸毒了以后,就算改好了也是永远是没有出头之日,人家看他们总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自己想要尊严,可是社会上不给他们尊严。所以我们就设立了一个奖项,如果你戒毒一年成功,我们给一个韩氏一年不复吸毒的奖励。他们现身说法,他们的家人也现身说法,电视上都录了像,我想这是恢复了尊严。

  付老师:在几个戒毒基地,这些戒毒人员需要收取治疗费用吗?

  韩济生: 是要收取治疗的费用,等于是住医院一样,要有生活费、治疗费,但是这个费用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少的,有的是两千,有的是四千,有的在不同的地区还有五千的,但是这个费用一般来说要跟他吸毒来比较,那是少得多了。用一个月的时间,回去以后,这个费用还包括,一年里面随访还可以查尿,追踪你一年,这个费用都在这个里面。

  赵立: 他们交的费用肯定不够,应该还有一些基金什么呢?

  韩济生: 对,这点钱从两千到四千到五千这样的情况,又要住一个月,又要以后一年的追踪,这实际上是不够的,但是从各个地方有一些捐赠,我们想办法这样子,因为这是一种科研,我们就想一些科研补贴的办法,所以我也希望社会上能够有更多的人来进行帮助,现在有一个吴阶平基金会参与,可能有很多人捐助,按照基金会的方式来帮助,使得我们滚雪球似的有更多人参与,对弱势人群给予帮助,这是我的一个梦想。

  付老师:但愿你梦想成真。

  赵立: 你多次提到止痛的内酚酞,这种物质让人感觉不疼痛,为什么还能帮助人戒毒?

  韩济生: 因为内酚酞这个物质它所作用的把点和吗啡作用是一样的,假如说这个细胞表面有吗啡的受体,它来了以后就抓住你,这个信息就传到里面去了,吗啡可以让你减轻痛苦慎之又逾越的感觉,吗啡的量可以不断的增高,今天是0.1克,明天是2克、3克这样子,量不断地增加。是我们的内酚酞就一点点,这一点内酚酞不足以使你有逾越的感觉,可以使你的痛苦减轻,从地狱里面回到人间一样,但是并没有从地上飞到天上去,不会成瘾。如果有痛苦,减轻痛苦,如果有药物的成瘾减轻成瘾,它的作用点跟吗啡的作用是一样的,都作用在吗啡的受体上,当然我们出现了一系列的波形也有不同,对治疗疼痛和戒毒的波形是不一样的,一种是普通人用的,一种是戒毒人用的,两种不同。

  最近我们的工作也是被国际上逐渐认识,国际上有一本教科书,叫做《物质成瘾》包括海洛因、可卡因等等,这个教科书里面,本来就有一章是说针灸可以戒毒,但是那是6个美国人写的,写的效果并不是很好,但是他们知道我们的工作以后,就在这本书,现在已经是第三版了,这个月就出第四版,第四版这一章就由我来写,表示我们的工作已经受到国际上的承认,能够进到教科书是不容易的。

  而且另外一个指标,我们最近跟哈佛大学共同申请得到美国卫生研究院的卫生资助,过去我曾经得到过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资助,资助我研究针灸止痛,现在是研究针灸戒毒。戒毒过去我一直得到的支柱都从中国的科技部得到的,现在等于是美国也参与到这部分的资助的工作,我们不仅在中国发展这个方法,也可以到美国去显示这个方法的优越性,让更多人受惠于我们中国针灸的办法。

  付老师:我们知道1989年6月,美国国会1990年开始20世纪最后十年定为研究脑的十年,在93年的时候,国家卫生部批准你领导的北京医科大学神经研究所建立一个研究所,由你出任主任,这些年你们做了哪些研究,都取得了哪些成就,在国际上是什么样的地位呢?

  韩济生: 我们北京大学神经科学研究所既是教育部又是卫生部的研究所,我们在这里面得到很多的支柱,包括973重点的资助等等。我们一共有三个方面,一个是研究痛觉,如何止痛,一个是研究吸毒,如何戒毒。第三个研究老年性的疾病,包括帕金森病和老年痴呆,这样三个方向,我们今天继续在这三个方向往下进行。刚才我们讲的戒毒是重要的方面。

  疼痛的研究在科学里面是属于神经科学,神经系统指挥的,要是痛觉也是神经系统的感受,所以在神经科学里面有一本很重要的一本杂志,叫做《神经科学进展的趋向》,这个杂志是在神经科学的中枢性杂志里面是属于最高的杂志,他们也请我写一篇论文来总结我们的结果,这篇论文已经登载在2003年的《神经科学进展》的第一期上面,这也表示我们的科学在止痛方面,在神经科学方面得到了国际上的认可。在帕金森病和老年痴呆上我们也继续努力。但是这方面不仅用针灸,而且用中草药,现在得到了初步的治疗帕金森病专利的药品,不久可能会运用于实际。

  赵立: 您做三个方面的研究还是有一个归结点就是神经科学?

  韩济生: 对,这都属于神经科学的研究范围,神经科学的范围很广泛,我们做的疼痛研究和老年痴呆只是神经科学很少的部分,中国的神经科学相对来说,在各个学科比较发达,为什么?因为在文化革命长期的时间里面,都没法做基础研究,周总理让我们做针灸研究,就是为神经研究,所以现在发展在各个科学里面是相对比较好的。

  赵立: 当时周总理提出研究这个针灸镇痛的时候,那时候咱们国家有一些地方在用针灸镇痛,西方是把它当做巫术,但是针灸止痛不光是从50年代开始,应该在咱们国家有很长的历史了吧?

  韩济生: 有人说是3千年,有人说更长的历史,但是进入科学深入的研究,确实还是近半个世纪的事情,特别是通过针灸止痛或者是针灸麻醉,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所以真正的系统的深入研究也就是半个世纪的问题。

  现在的针灸在世界上越来越得到承认,其中有一个转折点,是1997年,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他举办了一个听政会,他们有一个制度,因为医学上的东西,是跟性命相关的,是非常慎重的,一旦有什么新的疗法,如果没有得到共识的话,就举行一个听证会,1997年听证会很大,有1千多人参加,主要是医生,但是也有名流、保险公司等等参加,在这个会上,我当时是接受美国国立卫生研究所的资助进行针灸的研究,他们有权利要求我发言,我在这个会上做第一个报告,为什么针灸可以止痛,就是我刚才讲的脑子里面产生一系列的化学物质。

  这样在会上得到了两个共识,针灸最少止痛是有效的,那么对止呕吐是有效的,妇女怀孕的时候会有呕吐,如果是癌症什么东西,经过放射和化学治疗之后常常发生呕吐,呕吐使得身体的状况越来越差了,针灸对止痛和止呕吐得到了科学的论证,这样保险公司就开始付针灸的费用,保险公司一付费和国立卫生研究院的承认两者一启动,针灸在美国的认同度越来越高,当然现在更深入了,对戒毒有了确切的资料,对减肥等等,雨后春笋般对针灸的运用越来越广泛。

  针灸在方法上也改进了,过去就是在穴位上扎针,这个掌握起来比较困难,现在在扎针了以后,在这个通上电,连上一个刺激器,甚至不要扎针了,方法是日新月异,我们在这方面还是处于国际上领先的地位。

  赵立: 您连续10多年接受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研究基金,你对对方有什么义务吗?

  韩济生: 它不带有任何的条件,同样一个课题你们都写标书来,谁能够做得很好,如果美国人给你做的同样好,这个钱是不会给你的,如果你的工作做的比美国人好,他就把这个钱给你,给钱给你不会有任何的约束力,你的成果归他或者是怎么样,在这点是比较公平的待遇。

  赵立: 是否还有一定要促进他们国内的研究?

  韩济生: 促进医学科技的发展,如果是一样好的话,首先给美国人,如果你做得真的比美国好,那就给你,给国外的成分是很少很少的,我们之所以能够连续得到13年,也就是我们在这方面的成果比较好,所以得到了他们资助。

  付老师:连续13年在国内是不多见的吧?

  韩济生: 我是长期以来唯一一个从中国大陆唯一申请,而不是跟美国合作申请的唯一受资助的一个人,那是13年过去了,这一次跟哈佛大学申请是一起申请的,但是双方是独立的,我这一部分是由我作主的。在北大也可以做,在美国也可以做。

  付老师:韩先生在神经领域是国内外很著名的学者,您的实验室从无到有,而且又成为了国家的重点实验室,你培育了百余名博士生和硕士生,而且他们在世界各地不少大学和科研院所的重点实验室干的很出色,你认为在这个过程中主要起作用的是什么?是您的天分还是您的勤奋?

  韩济生: 我们这个实验室经过了这么多年,光是毕业的博士,PSD就有62个了,但是这些人大部分毕业以后都出国了,在美国是主要的,那时候我给自己自嘲,我说我成了运输大队长了,把训练好了PSD给美国输送过去,让人家白白运用和使用,但是时间在变化,他们逐渐又回来了,现在有6个在美国训练了之后,又回到我们实验室来,而且他们都是副教授、正教授和博士生导师等等,我的实验室现在有6个回来,我就可以把很多事情交给他们,我可以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觉得更多的投身于社会的服务,就像戒毒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一个社会服务,这是很辛苦的一个事情,如果你做医生,病人请医生帮忙来看,我戒毒他不想戒,我去想办法叫他戒,这个关系不一样,医生是病人来就医生,我是找吸毒者希望帮助他,这个关系都不容易。但是我虽然有这方面的困难,但是我还是做这方面的工作,不仅如此我最近还写了一本戒毒的科普书。

  付老师:在研究工作之外,您还进行了大量的教学和社会工作,一会请你谈一下,你觉得哪项工作更有意义?

  韩济生: 我带了一本科普书来,《毒难戒,毒能戒》,毒确实很难戒,吸毒了以后,很难戒掉,但是我们中国人有自己的办法,那就是韩氏戒毒法可以有20%的人可以成功戒毒一年不复吸,我也通过这个书介绍给大家,能够使更多人采用这个办法脱离这个灾难。实际我的实验室我的学生们都在独立进行了,我可以抽出更多的时间来做社会服务的工作和科普的工作。

  当然了我也喜欢教书,我觉得教书是给自己和学生交流非常好的机会,但是我也喜欢总结一些东西,能够在科普上面,最后我如果到美国做科研有余的时候,我还会把这一类书籍翻译成英文的,使得在美国内有更多的人可以知道针灸止痛的道理,针灸戒毒的道理,使得世界上更多的人可以享受我们中国人研究的一些成果。

  主持人: 谢谢韩教授生动的讲解,通过这一次访谈广大网友对疼痛与镇痛都有所了解,并且明白了镇痛与戒毒之间的关系。时间过得非常快,一个小时马上就要过去了。

  这一次是借镇痛周请来韩教授作客新浪访谈,让网友们对这个活动有所了解,实际上以后网友真正有疼痛的时候,我想他会慢慢有这个意识,通过比较好的治疗方式,或者是一种好的镇痛方式来止痛,来消除疼痛所带来的生理或精神上的痛苦。我希望以后还能邀请到韩济生教授作客新浪来给网友们做一个更深入的镇痛指导。

    韩济生: 非常高兴,谢谢大家。

  主持人: 谢谢韩教授,谢谢付老师,谢谢各位网友,再见。

[责任编辑]杜新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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