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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毒专家—杜新忠记事 《中国禁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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鳄鱼的眼泪:毒战中的俄罗斯
2015-08-27 08:48:31 来自:VICE 作者:Alison Severs 阅读量:1
  VICE 深入毒品交易的中心地带,访问伪装成戒毒所的邪教组织,并见识了一种名为 “鳄鱼” 的自制廉价海洛因 —— 这是一种对人体有毁灭性打击的毒品。
  
  人们之所以说“流放西伯利亚”或“被发配到西伯利亚”是有原因的。
  
  在我们动身前往新库兹涅茨克之前,就被告知那里的夏天令人难以忍受:抛开炎热的气温不说,据称那里的蚊子体型巨大,跟你的小拇指差不多……在这里,前苏联的痕迹依稀可见:灰沉沉的公寓、清晨狂吠的野狗、以及令人难以下咽的酒店早餐。不过,我们不想过多抱怨这些小事,毕竟我们不是来度假的。
  
  我们是来拍摄一部关于毒品交易的纪录片的。位于哈萨克斯坦边境的新库兹涅茨克,是俄罗斯毒品交易最为盛行的地区,这里年轻人生活的希望也在一天天被毒品吞噬。事实上,俄罗斯的毒品使用量占到了全世界的21%。
  
  在新库兹涅茨克,毒品交易几乎和买菜一样容易,其中一大部分来自阿富汗,而塔利班恐怖组织正是贩毒集团的背后主脑。据说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报苏联1979年侵略阿富汗的一箭之仇。话虽如此,俄罗斯的毒品猖獗却完全来源于自身问题。
  
  在我们上路之前,听说了当地一种叫“鳄鱼”的自制廉价海洛因。之所以叫“鳄鱼”,是因为它会让使用者的皮肤逐渐溃烂,长出鳄鱼皮般的裂纹,并一步步侵蚀人的体内器官,最终导致死亡。
  
  在到达新库兹涅茨克之后,我们发现“鳄鱼”在当地已不是秘密,而是像深夜的惊声尖叫一般,成为了当地年轻人的噩梦。
  
  这里是位于Zavodskoy区的Gorkovskaya大街,就在新库兹涅茨克附近。在成排的苏维埃时期的宿舍公寓楼里,住着当地的年轻人。他们正日沉溺于毒瘾中。图中的这个年轻人刚在一个蚊虫重生的脏屋子里注射了海洛因,现在正在呕吐。
  
  VICE:Alison你好,做为这部纪录片的主持人和联合制作人,你能给我们介绍一下“鳄鱼”这种毒品吗?
  
  Alison Severs:面对传言,最好的了解方式就是到现场亲自看看。我们之前听说了很多关于“鳄鱼”的可怕传言,但直到和一位使用这种毒品的瘾君子面对面时,它才变得无比真实。这位使用者已经丧失了走路的能力,语言功能也出现了障碍。当地一家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他们每周都会“接待”两到三位因使用“鳄鱼”而去世的人。
  
  为什么俄罗斯的毒品问题这么严重?
  
  上世纪80年代,在苏联入侵阿富汗之后,人们开始使用鸦片。到了90年代,就变成了海洛因。而现在又加上了“鳄鱼”这样的“新产品”。关于俄罗斯毒品问题的成因,世面上有诸多说法。其中最流行的就是“毒品恐怖主义”——也就是说,阿富汗的恐怖分子在利用毒品报复苏联的入侵。另一种说法更现实,那就是因为俄罗斯的边境线实在太长了,因此控制毒品入境十分困难。我们雇佣的当地保镖Oleg告诉我:“如果你足够大胆,走私一头大象到俄罗斯都不成问题。”
  
  听说你们造访了当地的农贸市场,也是毒品交易的集中地。
  
  在去之前,我以为就是一些老太太假装在摆摊卖蔬菜瓜果,然后旁边停着一两辆形迹可疑的贩毒卡车。等去到之后,我们发现那里有30多辆来自哈萨克斯坦的卡车,大家都在公开商量毒品的价格。后来有人发现我们在偷拍,就开始冲我们按喇叭,并大喊大叫,于是我们不得不赶紧开溜了。
  
  据说有一群人在追你们的车。
  
  也许他们只是在跟我们打招呼……不过看着不太像。
  
  听着挺让人沮丧的。那么新库兹涅茨克的其他地方又如何呢?
  
  也还是很沮丧。新库兹涅茨克市中心到处都是成排的公寓楼,因为在前苏联时期,这里都是工人宿舍。这里并没有通常概念中的“市中心”。到处都是前苏联时代遗留下的宣传标语和图片:什么努力工作的工人啊、什么适者生存啊、什么我为祖国大炼钢啊之类的。不过现在的年轻人很选择做工人了。
  
  那他们是不想工作呢,还是说找不到工作?
  
  在去之前,我觉得就是因为当地经济不景气,找不到工作,所以年轻人才会把生活浪费在使用毒品上。但去了之后,我才发现,工作是有的,而且那些年轻人都有手有脚,都是可以自食其力的健全人。但好像大家都不太想工作。我也不知道,如果我成长在那样的环境里,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现在毒品已经成为了俄罗斯的“亚文化”?只是这个国家还没准备好如何面对?
  
  根本算不上什么“亚文化”。亚文化的定义应该是极少数人参与的事情,而俄罗斯的毒品使用者却非常之多。只不过有些地区的情况更乐观一些,但基本每个街区都会有至少一个瘾君子。
  
  但有很多有识之士在试图改变这种状况。
  
  我们遇到了一个叫Sasha的人。他在为当地唯一的一家“真正的”康复中心工作。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虽然有很多机构打着“康复中心”的牌子,但都有宗教背景。当地大部分教堂都是为新教徒服务的,而这些康复中心的老板大多是牧师。俄罗斯东正教会认为他们是异教徒,因为他们每天和瘾君子打交道。我虽然不太懂他们里面这些事,对圣经也不太了解,但这种偏见感觉很不厚道。
  


  这种绿色的塔楼是当地富足街区的标志性建筑。
  
  那又怎样,他们是在帮助别人啊!
  
  我觉得也是。Sasha带我们去了他的一些诊所,其中有些病人已经长期戒除了毒瘾,可以直面我们的镜头。不过在俄罗斯,大部分戒毒中心或康复中心都没有政府资助,完全都是私人机构,因此运营十分艰难。而且他们都不给病人使用镇静剂和其他任何辅助药物,都是直接一刀切。听上去很不人道,但他们说这种方式能更有效的戒毒。
  
  听说你还和其中一个女孩交了朋友。
  
  是的。她叫Olesya,今年21岁。在没有翻译在场的情况下,我和她依然很聊得来。也许我们心有灵犀吧。
  
  她有什么故事?
  
  她13岁的时候,她男朋友带她染上了毒瘾。她告诉我,为了获取毒资,她做了很多“难以启齿”的事。海洛因是她当时最爱的毒品。她也是第一个与我们谈论“鳄鱼”的吸毒者。她说这种毒品能让人的内部器官腐烂,虽然带来的刺激并不比正常的海洛因大多少,但制作成本很低。她还说,她有一些亲戚因为服用海洛因或“鳄鱼”而去世。后来我们都哭了。
  
  然后你们就去当地一个很乱的街区。
  
  对。Sasha带我们去了一个叫Forshtadt的地方,去见识一下当地年轻人是多么沉溺于海洛因。那些小孩完全神情恍惚,住在用破铜烂铁筑造的房子里,地板上全是针头和注射器。周围到处都是狂吠的野狗,被铁链拴着,时刻准备撕咬“入侵”的陌生人。另外,街上到处都是站街妓女,找到客人就去丛林里打一炮,以获得一袋海洛因或“鳄鱼”做为报酬。
  
  听上去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听说后来情况更糟了。
  
  没错。我们去了一个叫Zavodskoy的区。那里都是被废弃的建筑,里面的家具,特别是钢铁制品,都被人卖去换毒品了。我们走在里面,看到了遍地的烟头和注射器,还有人在墙上涂鸦,画的不是骷髅头就是巨大的“艾滋病”字样。我们是在当地一个叫Alexey的地陪带领下进去的,不然像我们这种外人根本找不到这地方。他就是刚才我说的那种开戒毒中心的牧师。
  
  你们上楼的时候踩到屎了。
  
  对。而且那些楼梯上都没有扶手,或者扶手很松,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
  
  然后地上的垃圾都堆积很久了。
  
  到处都是蚊子,个头都特别大,身上还有豹纹一样的条纹。我们在这间房子里见到了几个吸毒的小孩,他们是:Pasha、Seryoga、Dima和Sergey。对了,屋里连自来水都没有。
  


  当地钢铁厂的工人待遇很差,不过根据宣传标语上说的:你是在为战场上牺牲的烈士工作,应该感到自豪。
  
  这些小孩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但其实已经都成年了,有的也二十多了。Dima的脸和手上都开始流脓了。
  
  我问他为什么不去看医生,他说:“我为什么要去看医生?我没病啊!”他这么说其实有更深层的原因:在这里,人们认为是否使用毒品是个道德选择,因为医生也不会帮助这些在他们眼中“不自爱”的人。政府部门也很少提供援助。我记得Dima告诉我:“你们就尽管拍吧,我没什么可怕的,反正我下周就要死了。”他不只在说自己的身体状况,还因为他还欠着毒贩子钱。
  
  在那之后,你们经历了这趟旅行中最恐怖的时刻。
  
  我们穿过Alexey的教堂,我们和几个一直在使用“鳄鱼”的人见了面。他们住在其中一个人的母亲家里。他们使用“鳄鱼”已经有一年了,基本都丧失了行为能力,所以那个人的母亲就变成了他们的保姆。最初他们都是海洛因使用者,后来戒了(我们有他们戒毒后的影像,看着都挺快乐的)。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开始学着自制“鳄鱼”,并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在网上找配方,现在又彻底沦陷了。
  
  他们在厨房做“鳄鱼”的时候,还会朝那个人的母亲大喊大叫,还威胁要把她赶出去。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他们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配制比例吧。这帮人完全无法正常交流,眼神空洞,看上去就像僵尸一样。
  
  就在我们去拍的那天晚上,你们在Alexey的家里和一些戒毒成功的人为他们祈祷。
  
  是的。很多人认为,这都是苏联时期无神论思想的后遗症,因为大家普遍认为宗教是“精神鸦片”,可以为绝望的人提供精神寄托,进而减少毒品和犯罪的危害。现在,很多曾经的瘾君子都成了上帝的子民,将毒瘾转移到信仰上。Alexey告诉我,在上世纪80年代末期和90年代初期,苏联的统治给了撒旦杀戮的权利,也让很多人陷入绝望,并沉溺于海洛因。他说,海洛因是对人类灵魂的宣战,因此做为神父,他每天早晨醒来都在准备与魔鬼一决胜负。
  


  这里到处都是被铁链拴着的德国牧羊犬,狂吠不止,能把人心脏病给吓出来。
  


  一位Forshtadt康复中心的戒毒人员为我们展示他在监狱里纹的纹身
  


  Olesya在她戒毒中心的房间里摆pose。
  


  戒毒中心的一个青少年病人。受到母亲胁迫,她从15岁就开始做妓女赚钱。
  


  Alexey在家中为瘾君子们祈祷。
  


  这家伙正往自己已经开裂的伤口里注射从阿富汗走私来的海洛因。他平时靠收废铁维持生计。
  


  主持人Alison站在一座曾被海洛因和“鳄鱼”使用者占据的废弃建筑物里。
  


  在康复中心里,这样暗示“上帝在看你”的墙饰随处可见。
  


  Dima和Pasha在注射了海洛因、眼药水、和药片混合物之后的反应。
  


  殡仪馆里为“鳄鱼”使用者们提前准备好的棺材。

 

 

  两个曾经的“鳄鱼”使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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