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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毒专家—杜新忠记事 《中国禁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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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教育
无眠之夜
同伴教育
2007-07-08 22:00:41 来自: 作者:绿园 宋卫东 阅读量:1

    退休后,爬爬山,锻炼锻炼身体,日子倒也过得悠哉乐哉。然而时间久了,开始怀念在医院服务于病人那忙碌的日子。心想这么年轻,应当为社会做一些有益的事。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经同志介绍来到绿园工作。朋友们听说以后,极力阻止我。说实话,对于吸毒者,我本来有一定的成见,但一种好奇心驱使着我,决定还是试一试这份有风险的工作。

    那天,我在为一位到中心来做创口处理的同伴处理伤口时,看着他流脓、冒血、浮肿、乌黑的腿,我一阵一阵的恶心。说实话,在医院工作时,我见过无数的伤口,从来没有有过像今天这样令我作呕的感觉。当时,多想就此简单地为他处理一下算了,作为对工作的敷衍。但是,看着他那一双痛苦与信任的眼睛,我的心里像被电触了一下,触动着我多年从事医务工作形成的对病人的怜悯与同情,我暗暗的想,他们在我面前只是一个特殊的病人罢了。给他处理完以后,他紧紧的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宋妈,你真好,我去医院里其他医生都不会这样对我。”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我渐渐的发现,他们并不像社会上所传闻的那样坏,对于生活同样有渴望,只是目前无法挣脱毒品束缚的弱势群体。记得有一次,有到中心来的同伴对我讲:“宋妈,如果十年前有这样的中心开起来多好,那么,我们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当时,从他的眼睛里,我读出了一种对生活的渴望,但是,从他的语气里,我又听出了一种对毒品的无奈。我的心里在阵阵的痛,那一夜,天空中没有任何星光,仿佛就像他的世界一样黑暗。我辗转难眠,想到了许多……。我儿子的生活和他们的生活为什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差?我又该如何帮助他们走出黑暗?我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有一次,我们中心的一个同伴骨干,是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毒品堆里爬出来,到中心里参加自愿者,并且成为工作人员。然而,几个月以后,当他HIV初筛时,得知自己已经感染上艾滋病,内心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打击,加上那段时间中心的工作处于磨合阶段,其他同伴的影响等等诸多因素,导致他又复吸。那天,他母亲打电话到中心,说他整天都没有回家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和梁军(FHI项目督导)两人冲进倾盆大雨的外面,到处寻找这一位同伴,所有我们认为他会去的地方我们都找遍了,但却找不到他的影踪。站在雨中,是雨还是泪顺着我的脸往下流,那一刻,梁军无数次的催促我:“宋医生,我们请回吧,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不!今天我一定要把他找回来!”。那时的回答着实吓了梁军一跳,我不知道平时非常忧柔的人,那时我会如此的坚决。几天以后,那位同伴从戒毒所打来电话,说他在戒毒所里,希望我去看看他。两天后,我去了戒毒所,隔着玻璃,远远的看见他,我的泪禁不住的往下流淌,他提起电话来说的第一句话是:“宋妈,我对不起您,我辜负了您。”说完以后,用头拚命的砸玻璃。当时,他砸在玻璃上的头就像砸在我心上一样,我又比手势又提话筒:“孩子,别这样,别这样!只要你戒完毒,宋妈依然等待你,绿园依然等待你。”

    到绿园一年多了,发生在我身边的事很多,很多。有令人伤心的,有使人挫败的。我是医生,不懂得怎样去帮助他们走出毒品,我只知道用心的去关注他们,拉他们。当然,一年多的时间里,也有许多值得我欣慰的事。每当听到他们亲切地喊我宋妈,拥抱我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另外一种幸福。现在,我们中心里的工作人员(同伴教员)、自愿者已经远离毒品好长时间了,对于他们来说,这在过去是不可能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在过去这是不敢想像的事情。看着他们的成长,我常常会禁不住的微笑,每当听到他们有一些好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告诉我的时候,每当听到他们有一些坏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告诉我的时候,我懂得了什么叫零距离。

    但是,我们中心的工作人员和到中心来参加活动的其他同伴,目前依然面临着许多问题,中心的资金不足,许多工作无法开展(定期的家庭联谊会、扩大帮教范围、吸纳更多的人到中心来参加同伴教育等等)。他们的生存问题(我们中心的工作人员中,仍有部份有服用美沙酮维持疗法,有的已经感染上HIV,扣除他们的美沙酮疗法的费用后,已经无法支付他们正常的生活开支。其他到中心来的同伴,情况就更糟了,他们多想走出毒品,有的已经走出毒品,但是,他们又面临着生存的问题,许多人至今依然寄在父母的篱下。部份感染者基本的医疗得不到保障。)。绿园的项目今年九月份结束,他们将去何从?想到这些,今夜我又无眠了。

[责任编辑]杜新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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