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已经是三进三出强戒所了,家里靠承包果园赚的几十万元家产早都化成一缕缕青烟被他吸掉了。
对于现状,福禄每当清醒时,都后悔不已,他无数次下决心要戒毒,可毒瘾一犯,他又一次次控制不住,不得不偷偷寻找毒品,悄悄吸几口,获得满足。
福禄的爹是丰洲城的硬汉子,有骨气,看着儿子又在张罗那张锡箔纸,气就不打一处来,说:“儿子,你给爹长点脸,几百万都进去了,你还想怎么着?到了现在这个份上,爹除了劝你啥话也说不出来了,现在咱们家一点钱也没了,你总不能把咱家的房子也卖掉吧?”
福禄看着这几年才刻在爹脸上的皱纹,心里也不好受,其实这样的表态,福禄已不止一次两次了,都没啥用的,福禄每次出所后,生理的毒瘾能戒,可那个心瘾实在控制不住。
他无奈地说:“爹,道理我都懂,我也不是没意志的人,不然,我为啥一次一次去戒毒所呢?可这个毒品的确不好戒,不然,哪有‘一日吸毒,终身戒毒’的说法呢?”
“屁!你要有毅力,说不吸就不吸了,驴不喝水还能按倒头?”爹用劲把烟锅子在脚底下狠狠地敲打了几下。
福禄没好气地说:“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自己试试!”
爹把烟袋往炕上一扔,“试就试试,看你爹吸了后咋戒,老子戒给你看看!”
爹边说边从儿子手中夺过那张锡箔纸,自己吸了起来。
福禄一看爹来了真个的,真的要吸毒,疯了似地扑在爹的身上抢那包白粉,他知道,一旦染上,不要说是爹,就是天王老子也难戒掉的。戒毒可不是闹着玩的,最好就是不吸那该死的第一口。
爹见儿子抢他手里的毒品,满以为是儿子舍不得被他浪费,把儿子使劲推了一把,动作迅速地用打火机加热,猛吸了两口,福禄眼巴巴看着那缕青烟飘进了父亲的嘴里,他绝望地从心底发出一声声嘶力竭地嚎叫——“爹——我们家完了,彻底完了——”
父亲一阵咳嗽,又一阵恶心,捂着肚子直想吐。
福禄看着父亲难受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他知道,有了这第一口,以后就再也无法控制了,反正父亲已经染毒,他便把吸管直接递到了父亲的面前,说:“再吸几口就好了。”
父亲又吸了几口,的确逐渐好了,也精神了,往起一站,说:“老子给你戒戒这个毒,让你看看,我就不信这个毒瘾就那么难戒?”
福禄什么话也没说,暗淡的眼光早已没了精神,眼泪渐渐流了出来,一颗一颗慢慢落在他的心头。
以后的日子,爹比福禄的用量还大,不到半年,爹就亲手把房子给卖掉了。福禄看着母亲泪眼汪汪的可怜模样,突然觉得就像别人用刀子在割他心尖上的那点肉,疼得难受,毅然跪在父亲面前,哭着说:“爹,是我对不起全家,我们一起去戒毒所吧!”
爹一把抱住福禄,宽大的肩膀在起伏中不住地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