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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毒专家—杜新忠记事 《中国禁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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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纪实•调查
小说:《我是妓女吸毒者》
2010-03-24 21:19:30 来自:杜新忠戒毒网 作者:凯·赫尔曼 霍斯特· 阅读量:1

  关于医疗,他们建议我的不过是编织。可这对我有什么意义呢?我不相信这会有助于我。窗子前自然是装着铁栅栏的。但因为“美丽牧场”不是一所监狱,这些铁条都是弯曲成涡型的,更富于装饰性。这样,只要把头偏一偏,我就能从两根铁条的弯曲部分钻出去。脖子卡在这样一个铁项圈里,我一呆就是几个小时。秋天到了,树叶黄了,红了。每天有一个小时,从两棵树间通过的阳光低低地直射在我的窗刚。

  有的时候,我把我的金属茶杯连在毛线的一头,通过窗子,让茶杯在墙上撞来撞去取乐。或者,花上整整一个下午,我徒劳无益地试着用一根细绳钓一根树枝,想摘下一片叶子。晚上,我对自己说:“如果你来的时候还不是疯子,现在可真是疯了。”

  他们甚至不允许我和那些老婆子一起到花园里转一转。恐怖分子还有权每天得到一瓶新鲜空气,而我没有,我有逃跑的危险——其实他们是有道理的。

  我在壁橱里找到一个足球内胎,没完没了地朝着一扇上锁的门上的窗子撞来撞去,没准它会被撞碎的吧。不久,他们就把球拿走了。我把头朝玻璃撞去,当然,这是加固玻璃。我觉得自己是一头关在笼子——一个极小的笼子——里的野兽,整天地沿着墙壁跑来跑去。有一回,一种奔跑的可怕欲望控制了我,我就像一个短跑运动员那样从走廊的这头跑到那一头,跑来跑去,跑去跑来,直到筋疲力尽瘫倒为止。

  有一天,我偷到了一把刀子。晚上,丽姬娜和我就去挖一扇门,门没插销也没铁栏的窗子,那玻璃连一丝一毫也不动。接下去的那个夜晚,我们先吓住了那些老太婆(她们中的某些人真的把我们当成恐怖分子了),让她们不敢唠叨,就拆了一张床,去撬一扇没关好的窗子上的铁栅栏。这个活儿注定要失败,而我们又发出了那么大的声音,夜间看守马上抓住了我们。

  我的如此表现,这使我深深地感到,再也没有从这家疯人院出去的希望了。停止使用毒品也是多余,我的健康还是越来越糟:脸色苍白,肌肉松弛,腹部胀大,全身浮肿。从镜子里看自己,我看到的是一张在“美丽牧场”过了15年的人的面孔。我几乎是彻夜无眠,再说,几乎每夜,病区里都会出点小事故把人吵醒。我随时都在伺机出逃。虽然知道这毫无用处,每天早晨我还是要精心打扮一番,就像要到“音响舞厅”去一样:没完没了地梳理头发,涂脂抹粉,甚至连上衣都穿好。

  一天,儿童救济会来人看我。他也找不到什么除了“再看看吧”之外的话说,但他至少告诉了我戴特莱夫在什么地方。我马上给他写了一封长信。刚把这封扔进了邮筒,我又写开了第二封。把心里话都倒出来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当然也不是全部:我知道这些信是要被人拆开的,很可能在“美丽牧场”一付邮就会被拆,而到了监狱就肯定无疑地被打开了。所以我不得不说谎:比如说,我告诉他我再也不想吸毒了。

  不久,我就得到了戴特莱夫的消息:同时收到了一叠信。他写道他偷盗欧洲银行支票是办了一件大蠢事,但当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到巴黎去戒毒;他想让我大吃一惊,因为我们还没一起到那里去过。戴特莱夫还说他很快就会获释,然后就去治疗。我呢,告诉他我的治疗马上也要开始。我们互相约定,治疗之后,我们要在我们的家里共同生活。我们又重新开始——这回是通过鱼雁往返——在西班牙建设我们的城堡了。不过,当我不给戴特莱夫写信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被判处终身监禁在“美丽牧场”里了。

  我的机会来了:我的真菌病又复发了。我唠唠叨叨地对女医生说我难受得要命,必须马上把我送到医院去。一天早晨,在一队人的护送下,我被送到了鲁道夫?维尔苏医院。院方立即留我住院,因为我的病确实相当严重。通过“吸毒者之声”的广播,我已经知道该怎么样从医院逃脱。我弄到了一张“花园通行证”,也就是说,允许我到医院的花园里去。很明显,这种通行证是不轻易发给吸毒者的,但我知道该怎么办:我去找一个女护士——一个漂亮的眼睛已经有了鱼尾纹的可爱的姑娘,向她解释说,我很愿意帮助那些瘫在轮椅上的老太太们,能不能允许我偶尔地推她们到花园里散步?那个护士丝毫也没有怀疑,夸我有副好心肠。

  我找了一个老太太,提出要给她帮忙。她称我“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我把她的轮椅在园中小径上推了几步,对她说:“老奶奶,等我一分钟,我马上回来。”而半分钟后,我已经在大街上了。

  我钻进了地铁,朝着动物园车站奔走。我从来没有这样一种“自由”的感觉。我推开技术大学咖啡厅的门,转了一圈之后,坐在了一条长凳上,那上面已经坐着三个扎吗啡的年轻人。我告诉他们我刚从“美丽牧场”逃了出来,他们惊讶得嘴都闭不上了。

  我想来一针想得要命。一个当二道贩子的男孩同意赊给我,条件是我给他引来别的买主。好吧,我马上跑到食堂的厕所里给自己注射。

  我只注射了他给我的一半。这玩意儿的质量不怎么样,但我感到舒服,头脑清楚。再说,我还得为那个小伙子搭一把手。这是个非常年轻的男孩子,16岁左右,我曾在哈森海德公园里见过他一回,他是和那些吸大麻的人在一起的。当二道贩子他还是个新手,不然。他不会马上就把海洛因给我的:我得先为他干点什么来挣这份药。

[责任编辑]杜新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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