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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毒专家—杜新忠记事 《中国禁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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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幻剂
大麻政治与狂喜的一代-电影中的迷幻文化
2010-11-08 21:54:21 来自:新浪 作者: 颜峻 阅读量:1

  至少我们可以看到,所有的大麻电影,最终都是意识形态的电影,而对大麻的恐惧,则根植于精神控制,在这一点上荷兰人永远也抢不过美国人。既然美国人对软硬毒品一视同仁,就像他们曾经在1920年颁布禁酒令,让黑道和警察大发横财一样,这个国家的药物经济、相关犯罪和意识形态话题也出奇得发达。从60年代顺延而来的文化战争,就在精神和技术、快乐和理性、儿童情绪和成人社会之间划下了鸿沟,尽管《拉斯维加斯的恐惧和憎恨》没有表现出鲜明的反主流文化姿态,甚至还多少流露出恐惧和憎恨——不管是因为药物,还是因为根本不存在的美国梦——但显然,除非迷恋《疯狂与文明》,不会有什么“正派人”敢为这部电影辩护。毒品的罪名会压过所有的正面价值,就连威廉·巴勒斯那样的一代宗师,在《药店牛仔》里出现的时候,也是一个凄凉的戒毒老头,而不是他在小说里宣示的新意识的无限可能。反叛是需要一个好立场的。《拉斯维加斯的恐惧和憎恨》是从文化战争的源头开始的疯狂旅行,所以,还来不及举起后来的各种旗帜。而那些尽情嘲笑体制和正常生活的大麻电影,则贯穿了70、80、90年代直到今天,可以想见,只要大麻还是非法的,这些导演就会继续用傻笑而不是犀利的理论来满足自己。对他们来说,这就像一场长达半个世纪的游戏,在一个不变的权力关系中,一方提供压制,一方提供对抗,至于内容是身体自主权、医学科学的真理,还是非理性的地位、反主流文化,甚至对经济阴谋的揭露,这都并不重要。

  约翰尼·戴普最新的消息是,他又一次跟药物扯上关系——但不是使用,而是贩卖。作为《大毒枭》(Blow)的男主角,他扮演了一个从大麻零售起家,后来控制全美85%可卡因进口生意的毒枭。很多人因为这个真实的主人公而毁掉了生活,甚至生命,因为这是一件暴利、危险的生意,只有亡命徒才会从事这个行业;而且这也是一种没有售后服务、消费指南和质量投诉的消费,加入它的食物链就等于成为社会的弃子(当然,富人除外)。即使那些大麻的坚定拥护者,也很少会激进到对硬毒品说是的地步,更何况他们也得承认,就像“挖地雷”是电脑游戏的门票一样,大麻和MDMA也往往是通往硬毒品的第一步。更可怕的东西是海洛因,虽然还有比它更纯更烈的新药,但它的经典性、普及性却不容质疑,它会比可卡因产生更多平和舒适的感觉,更易成瘾,通过静脉注射的方法,在未施行去罪化政策的国家会形成爱滋病高发人群;它也是《拉斯维加斯的恐惧和憎恨》里惟一未出现的主流非法药物。这些硬毒品出现在电影屏幕上的时候,基本都和悲剧有关——还是前边说过的,以《拉斯维加斯的恐惧和憎恨》为分水岭,越来越大剂量的使用、越来越强烈的满足感必将和现实产生落差,随之而来的恐惧和憎恨,要超过因为对美国梦的否定而产生的恐惧和憎恨。从《迷幻列车》到《梦的安魂曲》,最近几年的另类电影,没有一部会对此表示怀疑——当然,那些头脑简单、毫无建设性的反毒电影、英雄打坏蛋电影无须提起——药物的非法性质,在它的经济学中制造严重的社会成本,这一点已是共识,所以探讨药物依赖的精神、社会原因,就成为更年轻电影人的嗜好。事实上,自从MDMA伴随跳舞文化崛起,青年亚文化就再也没有摆脱过非法药物的影响,要说这些导演没有碰过大麻或MDMA、没有切身思考过这些问题,简直就是笑话。

  《完全自杀手册》的作者鹤见济在前言里提到,他的一个朋友在项链坠子里存了一些“天使尘”,也就是PCP,一种曾经流行的神经中枢致幻剂。据说这种致幻剂让人以为自己能飞,“什么时候不想活了,就吃下去,然后跳楼。”根据这本书的指导,即使用两盒香烟,也可以成功自杀,可见毁灭的意志要比毁灭的药物更可怕。人越是脆弱、自闭、孤僻、空虚,就越容易拥有毁灭的意志,至于是每天灌一瓶二锅头,还是嗑了药跳楼,都是一回事,惟独大多数不由自主、在成瘾性的折腾下毁灭的人最为可悲。英国导演丹尼尔·博伊尔拍了3部电影,从一开始就被指责是传播毒品文化,但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提到药物的任何好处——从著名的《迷幻列车》(Trainspotting,又译《点串》)开始,主人公们在肮脏混乱的地方扎针,混浊的药液进入身体,人倒在冰凉的街道,配乐是更冰凉的歌曲。那些茁壮的年轻人除了打架、嗑药、做爱,没有任何机会体会到尊重、爱和希望,他们最后的命运,要么是加入主流社会,穿上西装、每天在电视机前昏睡过去,要么就是暴死街头。药物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嬉皮士那种乐天和回归自然的作用,而是干脆饮鸩止渴。

  接下来,丹尼尔·博伊尔请小白脸莱昂纳多主演了《海滩》。这是一部由一流小说改编的二流电影,里面充斥着三流演员拙劣的演技。但就故事和主题而言,却深入探讨了药物文化背后的一些东西。小白脸觉得生活没劲,遂去泰国寻找生活的意义——就像50年来无数脱离社会轨迹的西方青年一样,跑到风景名胜过世外桃源的生活——结果发现了一个由避世者建立的乌托邦,遂加入,接着发现岛上有爱滋病,而乌托邦管理是专制的……药物、艺术、流浪都可以让人脱离体制化生活,但究竟能够脱离到什么程度?乌托邦是否真的能够实现?逃避是否就是一种有效的反抗?这一系列问题,是泰瑞·纪廉姆挨了警察的打,却没能用鲜花战胜枪支的结果,也是亨特·汤普森亲手参与创建的《滚石》杂志终于异化为“另类经济”的商业范式的结果,更多的人不再相信反抗,只希望解脱,加入新世代运动或者去小岛聚居。但天堂真的没有这么容易降临,按照MDMA的规律,用药者大都经历蜜月期、滥用期、低潮期和恢复期这4个阶段,先是发现世界无比美好、心中充满了因为血清素得到大幅度提升而引发的爱,然后发现再也达不到最初的强烈体验,所以加大剂量,最后无济于事、意气消沉,最后接受现实,停止用药或者转向海洛因,这个规律适用于一切以为幸福唾手可得的梦想者。

  丹尼尔·博伊尔的第三部电影是结合了极度暴力和极度美丽的《28天以后》,讲述一种“狂怒”病毒传播后,全英国人互相残杀、所剩无几,几个人因此逃亡的故事。它和药物无关,只有一个情节例外。保护了平民的士兵们打算强奸其中的女性,身为药剂师的女主角就给小女孩吃了有抑制作用的药。随后的短短几个镜头,残酷地展现了药物对人情绪的放大作用,当然也象征了电影的主题——小女孩神情恍惚、悲伤地穿行在危机四伏的建筑里,在一个“人杀人”的世界彻底孤独、无助。简单地说,所谓E的一代,也就是“狂喜的一代”(ecstasy是MDMA的昵称,“新秩序”乐队在意大利世界杯足球赛上为英国队唱的主题曲,就暗藏了“E代表英国”的双关语)自从80年代末靠MDMA和非法舞会重构夜生活以来,既找到了新的集体文化,又从一开始就被犯罪经济搅混了水,既好象复兴了嬉皮士文化,又好象用自由主义的消费精神化解了反叛的传统,其结果是无一例外的迷惘,因为狂喜之后总是忧郁的星期一(Blue Monday,指药效消失后的精神低落),而人杀人的现实一点也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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